二月寒风凛冽,萧玉姈套了几件单衣也抵不住冷。
她将门拉开一条缝,迎冷风捂住脸颊:”王志大哥,您行行好帮我们问问这个月的碳火何时送来。
“”我们冷得受不了了“守卫王志前年接替张良来了这里,满腹的牢骚。
他不就和贤妃的小宫女调笑了两句便被掌事女官罚来了这里。
宫里人人都知道这长乐宫是比冷宫还不如的地方,非贱籍出身的奴才都不肯来这儿。
里面的虽是主子,吃穿连宫女都不如,谁都敢给她们脸色看。
多是犯了错儿的才贬来这儿。
王志恼得很,他不肯来,张良这小子还不肯走。
磨了好几日,走时又拜托他看顾娘娘、公主。
王志怒骂:”你小子!
别是和里头这个勾搭上了!
“张良一拳一拳打在他鼻梁上,拳拳到肉,血瞬时流满脸颊,像个点着的炮仗。
要不是人拦着,几乎快把王志打死。”
嘴巴给我放干净咯!
要是再胡言乱语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屋子!
“王志见他目光凶狠,眼神坚毅,不像说气话,不敢多言,悻悻离去。
王志嚼着草根,歪着嘴角笑:”和穆公主可别如此称呼臣下,担不起 大哥 二字。
“和穆是她的封号,差不多年纪的公主里唯她一个有封号,是莫大的福气,此刻却是奚落她的痛处。
她浅浅一笑,并不在意,将双面绣的帕子递给王志,”王大哥,您看看这帕子。
“王志一瞥,脚步不动,并不放在眼里,”女儿家的东西,我可不懂。
公主折煞奴才咯。
“他猛地将草根和牙缝中的污秽一同吐出。
玉姈忍住恶心,耐心招呼他。”
王大哥,凑近看看。
“现下是中午另一守卫去吃饭,他一人闲着没事,无聊透顶,看看也无妨。
他接过帕子,丝线在正午阳光下波光粼粼,绣的竟是日落。”
再翻过来瞧瞧。
“玉姈笑着说。
王志看得入迷,木木地将帕子翻到另一面。
他愣在原地,反面竟是花团锦簇的牡丹。
一面半间瑟瑟,一面雍容华贵,萧玉姈的刺绣手艺更胜侍女含贞一筹。”
你想干嘛?
“王志从震惊中回神,提高警惕问她。”
做个交易罢了。
“萧玉姈收起笑容,正色道:”天气太冷了,食物也不够,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人怕是要死在这里。
“”哼,那又如何。
“王志巴不得她们死在这里,他好回去当差。”
我给你绣品,你给我十斤碳,并保证新鲜的吃食。
“玉姈定定地看他。
王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做什么美梦!
“”王志,你欠下的赌债靠你的薪水怕是难以还清。
“萧玉姈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自信笃定道,”我的绣品能帮你还钱赌债,还能让你发笔横财,你说我这个想法算不算美梦。
“王志面露狠色,话语底气却不足:”什么赌债!
你个囚禁的落魄公主说什么疯话!
“萧玉姈静静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是一根状元签:”此物可是你的?
“不待他回答,她乘胜追击:”你多次宿醉前来,前夜的酒还在脸上,自然不记得何时掉落。
那几日面色不虞怕便是输了个精光吧!
“话音重重落地,王志死死盯着筹码,不敢做声。
关在宫里数十年,从未与外界接触,小小年纪竟能有这样的心思,王志不禁胆寒,脑海里反复思考是否有何处得罪。
他软下话语,”还请公主示下。
“”王戍卫,你己知我双面绣技艺甚佳。
只需以你的名义在京中开个绣房,所有物件只展示不出售,只接定制单,且只接高官显赫亲眷定制。
“”切记,位置无需显眼,装饰却要华贵。
“萧玉姈补充道,”我不收一分钱,但求我与母亲、含贞姐姐温饱度日。
“她假意垂泪,露出柔弱的姿态。
王志只觉上天睁眼,此等好事落在了他头上。
三人囚禁宫中,不能和外界联络,只好依附于他。
通信断绝,也不用担心她们告知外人。
如今双面绣在京中大受追捧,青丝双面绣是贵女最爱。
萧玉姈手艺不在宫中绣女之下,她不需要任何收益,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见王志眼睛转动,心里怕是乐开了花。
数年前,婉妃元孟蕤病愈。
吃食实在太少,衣服也只有刚进来时身上的一件里衣。
她便和守卫商量,为他们做些绣品,换些吃食、衣物。
元孟蕤将门出身,哪懂得做这些,能换的东西自然也不多。
萧玉姈耳濡目染又随着含贞学习,她聪明不消多久便学会了多种绣法,又听路过的宫女讨论双面绣如何神奇如何受追捧。
她多次尝试,材料有限,只能拿母亲剩下的布料和针线。
无数个夜里借着月光绣,终于她有了和小人王志谈判的筹码。
小人又如何,只要有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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