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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棠上辈子死后,被系统绑定,胎穿到小说世界已经二十五年了。她的任务是攻略男主傅时聿,只要他爱上了她,系统就可以帮她在现实世界复活。这时候,傅时聿推开宴会后门,走了进来。男人英挺俊朗,可惜满脸嘲讽:“你跟人喝到胃穿孔才拿到的项目,又被我轻而易举抢了,真可怜。”
主角:江晚棠傅时聿 更新:2022-11-15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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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棠傅时聿的其他类型小说《江晚棠傅时聿小说》,由网络作家“江晚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晚棠上辈子死后,被系统绑定,胎穿到小说世界已经二十五年了。她的任务是攻略男主傅时聿,只要他爱上了她,系统就可以帮她在现实世界复活。这时候,傅时聿推开宴会后门,走了进来。男人英挺俊朗,可惜满脸嘲讽:“你跟人喝到胃穿孔才拿到的项目,又被我轻而易举抢了,真可怜。”
江晚棠上辈子死后,被系统绑定,胎穿到小说世界已经二十五年了。
她的任务是攻略男主傅时聿,只要他爱上了她,系统就可以帮她在现实世界复活。
这时候,傅时聿推开宴会后门,走了进来。
男人英挺俊朗,可惜满脸嘲讽:“你跟人喝到胃穿孔才拿到的项目,又被我轻而易举抢了,真可怜。”
江晚棠怔怔的看着他,他的头顶上,有一行只有她能看见的字。
【江晚棠攻略傅时聿倒计时:最后3天】
攻略失败,她的灵魂就会被抹杀。
她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讨好:“那看我这么可怜,你爱我一下行不行?”
“爱?你也配谈爱?”傅时聿沉脸。
“你姐姐三年前得了血癌,要你的骨髓来救命。你倒好,见死不救,还用她的性命要挟我,让我娶你。”
江晚棠手指松了送,压着伤怀。
“时聿,我有苦衷——”
“放手!”
男人眼中戾气渐浓:“你的谎言真让人觉得恶心。”
说完,傅时聿甩开她,转身离开。
江晚棠跌倒在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的爬满了整张脸。
她没有撒谎。
如果不是和他结婚,她三年前就被系统抹杀了。
可惜拖延了三年,她爱他入骨,他却恨她如斯。
……
离开宴会,江晚棠回到她和傅时聿的家,沁绝园。
沁绝园原来叫沁情园,可傅时聿说情字不合适,改成了‘绝’。
屋子很大,却一室冷情。
按照他们结婚定下的协议,只要傅时聿在海城,每晚都必须要回家。
而傅时聿也不会让她好过,只在每天晚上十一点,才准点踏入家门。
江晚棠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等他,却无意间看到了姐姐江珍珍发的朋友圈。
视频中——
江珍珍和傅时聿喝着交杯酒!
这段视频还加了配文:庆祝我们拿下海城商业街项目!感谢一直有你在我身边。
刹那,江晚棠心痛如刀割。
“咚——”
钟声敲响,深夜十一点到了。
门口的密码锁传来声音,接着,傅时聿走进屋。
江晚棠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脸上挂起完美的微笑:“回来了,今天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先泡个澡?”
“别装了,这种好妻子的戏码,你演了三年还没累吗?”傅时聿嗤笑一声,抬手将她推开。
随后,他冲她甩了一份文件。
“真要对我好,就把它签了。”
文件首页,‘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江晚棠的眼。
她别过头,难堪低喃:“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傅时聿捏着她的下颚,毫无怜惜:“三年的时间,这场闹剧难道还不够吗?江晚棠,你可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江晚棠仰头看他,目光破碎,商场上厮杀冷决的女人,此刻却格外卑微。
“没有你的爱,我会死啊。”
傅时聿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还不死?”
我看着那张标注着我生命终结的诊断书,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拎起包走了出去。
要想找到司年,还有一种方法,我屡试不爽。
「梆梆梆!」我微微用力敲响了面前的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出现在我眼前。
「林小姐……」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像是我隔着门就能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跟她说:「哎,叫司年回家,就说我要跟他离婚,千万转达到,在他的这些情人当中我最看好你,等我们离婚,没准你就做司太太了呢。」
娇滴滴的姑娘红了眼睛,「林小姐,我没想过的……」
我叹了口气打断她,「你少恶心我,麻利转告他。如果他明天再不回家我就撬开你这门进去砸你的屋子,你以为装个破门铃就能防住我了?」
懒得跟她废话我转身就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夜就能看见司年,他最宝贝乔心,我上门挑衅,他怎么能忍呢?
夜幕刚刚降临,他就怒气冲冲地冲到了我面前。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去找乔心!」
我慢悠悠地倒了杯红酒看着他说:「怎么?我就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气得狠了又不能将我怎么样,只能说着我不爱听的话,「我不知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乔心已经够听话了,我们之间没感情了你又不肯跟我离婚还不让我养一个合心意的在身边?」
「你是不是巴不得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孤单才好!」
「砰!」的一声,我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他说得对,我是孤单,所以这些年来才紧紧抓着他不放手,明知道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还是不肯离婚。
「对啊,我在地狱,你怎么能上天堂呢?」我歪着头看他,嘴里也不甘示弱地反驳着。
心里却觉得累,这几年来但凡见到司年我们都是针锋相对,有什么意思呢?
我重新倒了一杯酒坐在他对面,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签吧,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不想在地狱再见到你了。」
「生前就相看两厌了,死后也别讨我的嫌!」
司年板着脸翻开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我透过杯壁看他,他还是生得好看,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哦,怪不得薄情。
上天怎么如此不公平,让有的人十年如一日的俊朗。
「你又想干什么?」他瞪起眼睛里提防着我。
我冷笑一声,「我只要这个房子,别的都给你,所有我们共同的资产我全部放弃,你看不见吗?」
许是以往我要的太多,现下突然这样,他觉得不对劲吧。
这个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虽然年限久了卖不得什么钱,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其他女人跟他一起住进来,我心眼坏,见不得他跟别人恩爱有加。
而且,虽不值什么钱买了换块风水好的墓地也算是可以,生前的家换死后的穴,我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去,也落个轻松。
司年谨慎的将协议书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说:「我会让我的律师重新拟一份,房子归你,除此之外会再给你一千万,我们彻底两清。」
我挑挑眉,他倒是大方,用这一千万轻松就买下我们十年感情。
「你的律师?我的律师你不相信你的律师我就相信?」看吧,我已经不会好好跟司年讲话了,哪怕是准备放他自由的瞬间,我也忍不住刺他两句。
心里泄了气,我放缓了声音说:「算了,我同意。」
他拿着协议书就往门外走,「明天我的助理就会来送协议书,你最好立刻就签。」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我觉得他都要连夜将他的律师们叫起来开个会讨论一下我是不是下了什么套给他。
我耸耸肩说行,随便,越快越好。
他还是狐疑地看着我,加大了条件,「我希望你拿了钱以后,能不再生活在 C 市,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对吧?」
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苦水,我利落地将他推出去关在门外,眼不见为净。
最后,傅时聿摔门而去。
江晚棠追出门,却只看到他的车尾,消失在寒幕中。
时间走到十二点,虚空中显示了一行字——
【江晚棠攻略傅时聿倒计时:最后2天】
与此同时,五脏六腑好像突然失去生机,江晚棠猛地咳嗽了几声,鲜血顺着唇角落下,触目惊心。
她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入目皆白,她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苍白的病床上。
“你醒了,喝点水吧。”
江晚棠顺着声音看过去,顾长沐坐在病床旁。
他是公司的二把手,这些年来与她并肩作战,共同把MC集团经营成数一数二的金融投资公司。
“不是什么大病,你好好养着就行了。”顾长沐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
但江晚棠很清楚,自己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长沐,我想休息两天。”江晚棠闭着眼睛,语气中满是疲惫,喃喃道:“我想去见我外婆。”
顾长沐沉默了瞬:“你太辛苦了,出门散散心也好。”
当天下午,江晚棠办理了出院,来到了外婆家。
“晚棠,你又瘦了,是不是太辛苦了?”
“外婆,我不辛苦……”
江晚棠看着外婆苍老的容颜,极力憋住眼泪,想要将她的模样记在心里。
“怎么忽然哭了?”外婆将她抱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哄她,“是不是你妈又逼你跟傅时聿离婚,要把江珍珍嫁给他?”
“我打电话说她去!她八年前偏心,非把你救傅时聿的恩情抢给江珍珍,现在还要逼——”
“跟妈妈没有关系,你不要打电话给她。”
江晚棠吸了吸鼻子,强自压下心头的委屈:“我只是很久不见您,想您了……”
“好,那就在外婆这多带几天,等过了生日再走。”
江晚棠闭上眼点头。
上辈子她就是个孤儿,这辈子有外公外婆疼她,她已经知足了。
她只是难过,外婆送走了外公之后,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黄昏。
江晚棠孤身来到当初她救傅时聿的那片海。
当初为了救他,她险些将命赔了进去。
这些年来,她极少来这片海岸,垂死的恐惧感,始终折磨着她,让她不愿意回想。
而且,傅时聿也不准她来这,觉得她会玷污他的圣地。
她曾经试图解释过,救他的人是自己,可换来的只是更多的厌恶。
可如今,她真要死了……
江晚棠走在海岸边,远远看见一对璧人,是傅时聿与江珍珍。
他们的对话,被海风传来——
“据说这片海域,是有名的定情海,有情人只要许愿就能终成眷属,你有和妹妹来过这片海吗?”
江珍珍靠在傅时聿肩头,语调温柔。
“她倒是想来这。”傅时聿抚了抚江珍珍的长发,话却很凉薄,“她那种心机的人,不配来这。”
夕阳下,江珍珍微笑踮起脚尖:“那你陪我许愿,好吗?”
他们在光晕中接吻。
江晚棠心头剧痛,如同万箭穿心。
一瞬间,血液往头上涌,耳边似乎在轰鸣,她朝后栽倒下去……
再次醒来,江晚棠又躺上医院病床。
傅时聿站在她床前,见她睁开眼,哗的将一叠检查单甩在她身上。
“做了一堆检查,根本查不出半点毛病。江晚棠,故意装病很有趣是吗?你就不觉得这种博关注的方式,太恶心了吗?”
江晚棠脸色惨白。
“我没有装病。”
慢慢靠在床头,她说句话,唇瓣都在哆嗦。
“没有装病?”傅时聿冷笑了一声,明显不信。
“你是想说,医院的检查单有问题吗?那你换家医院查,查出绝症,我给主治大夫包个大红包。”
话如重锤,敲得江晚棠心口闷堵。
“时聿,你喜欢江珍珍什么呢?”
她和江珍珍是双胞胎姐妹,论相貌,她不必江珍珍差。
论能耐,江珍珍毕业之后,还需要爸妈花钱给她办画展,开工作室。
而她江晚棠,却是白手起家,创办了MC集团,明明自己才是最适合站在傅时聿身边的人。
可他为什么总不肯多看她呢?
傅时聿却是讥讽看着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珍珍心地善良,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可是,当年救你——”
话没说完,就被傅时聿蹙眉打断:“江晚棠,省点装模作样的功夫吧。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冷脸说完,就毫不留恋走开。
江晚棠看着他的背影。
心,似乎在逐渐冰封。
此时此刻,她终于认命。
傅时聿不会爱她,她的攻略死亡结局,无法更改。
江晚棠坐在窗前发呆,看着冷风卷走了树梢上最后一片枯叶,她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律师的电话。
“我想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她就成全傅时聿一次,给他想要的。
……
深夜。
江晚棠拿着离婚协议书回到家中,想跟傅时聿做最后的告别。
寒晚十一点,傅时聿准时推门进屋。
“时聿。”江晚棠上前拦住人,“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今天打扮得很精致,傅时聿上下扫了她一眼,却说:“怎么?见装死没有用,就换手段了?”
江晚棠被狠话刺得一顿,而后装作没听见似的,低头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递上前:“我今天来,是想放你自由。”
傅时聿一把夺过,冷笑一声,直接翻倒了最后一页。
随之,嘲讽的神色顿住,她竟然真的签了字。
他这才认真看向眼前的女人,可对上对方平静的眼眸,心头却莫名发烦躁。
“难得,江总总算愿意甩开我这颗歪脖子树了?”
他故意嘲讽,想在她眼中看到从前的小心翼翼。
可这一次没有,江晚棠只静静看着他,没做回应。
傅时聿觉得无趣,落笔飞快,签字后就拿着文件离开。
好像他的头发丝都在感慨,终于甩掉了江晚棠这个讨人嫌的包袱。
但在他踏出大门的最后一刻,江晚棠还是没有忍耐住,追着最后他:“傅时聿,如果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你会怎么样?”
傅时聿顿步,回头对视,平静却又残忍告诉她——
“我会谢谢你。”
江晚棠所有的勇气,在‘谢谢’这两个字中,溃散干净。
这些年来,她的感情在傅时聿眼里,大概就是一个笑话。
江晚棠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日记本,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所有内容都和傅时聿有关,是她的整个青春。
文字从青涩到成熟,话语从多到少。
一句一句‘傅时聿,我爱你’从热烈到死寂,她从头看到尾,已经从深夜到了第二天早上。
最后一条——
“如果穿书要攻略男主,却发现自己爱上了男主,怎么做才合适呢?”
这时,虚空中忽然亮起了红色警告——
【警报!警报!江晚棠攻略傅时聿倒计时:只剩5小时!】
江晚棠呆呆坐了一会儿,泪无神落在泛黄的日记本上。
——怎么做都不合适,爱上傅时聿的那一刻,她的攻略注定失败。
……
两个小时后。
江晚棠见了顾长沐,并且将MC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了他。
顾长沐莫名且慌张:“你这是要做什么?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你我都知道,现在的MC就算没有我,也能发展的很好。”江晚棠带着歉意,目光恳求。
“我并不是无偿送你股份,我其实想托你照顾我外婆。”
听着这临终遗言般的话,顾长沐更加不安。
“晚棠——”
“你陪我走走吧。”江晚棠打断他,忍着身体的疼,冲他笑笑:“我听说站在巴别塔顶端,可以看见逝去亲人化作的星星,我想去认认位置。”
顾长沐直觉这话不对,可也只当江晚棠想念逝世的外公。
她家的情况他很清楚,江母生她的时候难产,从小江晚棠就跟外公外婆生活,直到十七岁那年,才被正式接回江家。
不久,海城巴别塔。
江晚棠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她已没了什么力气,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她靠在顾长沐肩头,看向星空。
星星没看见,映目却是红色的催命字符——
【江晚棠攻略傅时聿倒计时:00:30:59】
只剩半个小时的生命。
不知怎么的,江晚棠就落下泪来。
她以为自己会恨傅时聿的冷漠,可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却还是想他……
“我想去见傅时聿。”
她的声音很轻,顾长沐凑到她唇边,才听惊她说的话。
他心头一疼,却不忍心拒绝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迈巴赫在拥挤的马路上缓慢挪动,顾长沐急切的声音在江晚棠耳边响起。
“傅时聿今晚在海城第一酒店给江珍珍过生日,这段路是海城最繁华的地段,难免有些堵,再过个20分钟,我们大概就到了。”
可系统的警告却显示——
【江晚棠攻略傅时聿倒计时:00:00:26】
江晚棠看着外头满满的车流,如同长龙般,蔓延至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她知道,自己恐怕见不到傅时聿了。
她拨通了傅时聿的电话,如果见不到人,在死前再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
“嘟——”
电话每响一声,江晚棠的生命就越少一秒。
电话响了十声,自动挂断。
江晚棠疲惫靠在副驾驶上,呼吸越来越轻。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傅时聿再次拨过去,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对面大楼广告屏上的一幕。
灯红酒绿的宴会中央,傅时聿握着璀璨的宝石,冲着江珍珍单膝下跪:“珍珍,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
【江晚棠攻略傅时聿倒计时:00:00:00!】
【警报!警报!攻略失败!】
海城,凌晨两点。
江珍珍的生日宴会终于结束,她笑着将客人们一一送走,得意得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傅时聿站在酒店露台,看着酒店入口,像是在等着谁。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来。
助理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了一句:“傅总,要安排车回沁绝园吗?”
傅时聿将烟拧灭,满脸烦躁:“不去。”
拧灭了烟,他却转身下楼上了车,还打开了手机。
不错所料,手机上有江晚棠的未接来电,心头的烦躁莫名舒坦了点。
他关上手机,仍向后座。
都已经离婚了,他才懒得搭理江晚棠那个疯女人。
傅时聿抬起手,看了眼自己无名指那个素圈戒指,这是结婚那年,江晚棠自己设计的,据说还专程去找了国外的著名珠宝工作室定制。
打开车窗,他将戒指摘下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往车窗外一扔。
银色的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光,消失在寒空中。
寒风扑面而来,道路两旁的路灯像过往的时光,迅速往后褪去,像是翻了新篇的人生。
傅时聿想,这是自由的感觉。
次日。
傅时聿照常上班。
办公室里,他的好友宋智坐在旁边的皮沙发上,像一只八卦的鹦鹉:“江珍珍和江晚棠的生日都在昨天,你送了江珍珍一颗南非大钻石,送了江晚棠什么?”
傅时聿闻言,嗤笑一声:“她也配?”
宋智叹了口气:“难怪江晚棠今天不来送饭了,肯定是生气了啊。”
他慢悠悠的说着风凉话,带着些调侃的意味:“难得啊,你们结婚五年,她就像是对你没脾气似的,现在终于腻了?”
傅时聿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回想起那份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不知为何,他心头莫名的觉得闷,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子胸闷的感觉排出,对宋智吩咐:“以后别提她,我已经离婚了。”
“真离了?”
一向吊儿郎当的宋智,难得正经起来:“以江晚棠对你的执着,不到死的那一天,她恐怕不会放手吧?”
不知为何,‘死’字莫名的触动了一下傅时聿的心弦。
他想起江晚棠反反复复对他说的那句话——
“没有你的爱,我会死的。”
满口谎话的坏女人!
傅时聿冷哼了一声:“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宋智闻言笑了,调侃了一句:“你真的对她没感情呀?那兄弟我可要下手了。”
“你什么品位?江晚棠那种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你了?”傅时聿问。
“可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有能耐创办出数一数二的金融公司MC集团,长得漂亮,人能耐做饭还好吃!”
宋智冲傅时聿挑了挑眉,“说真的,这么个女人真的多得是人追!”
傅时聿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掏出手机放在桌上,上面显示着几十个江晚棠的未接来电。
“那女人无趣又赖皮,你要不怕麻烦就去追。”
傍晚,天边夕阳绚烂。
海城最顶级的海宴会所,一群公子哥汇聚于此。
轻缓的音乐、醉人的美酒还有环绕周遭的美人,将‘纸醉金迷’四个字演绎到了极点。
“今天,咱们哥几个聚在一起,是为了庆祝傅总重归自由!”
傅时聿冲那人举杯,算是收到了他的祝福。
宋智在一旁调侃:“除此以外,还要恭喜咱们时聿和珍珍终成眷属。”
于是,现场起哄的声音更大,众人都乐得不行,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那江晚棠岂不是很尴尬,老公变姐夫了?”
全场一静。
傅时聿皱眉,摆了摆手:“别提这种扫兴的名字。”
众人对望了一眼,而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说笑,玩乐。
……
深夜。
傅时聿喝得醉醺醺,被司机送回绿城花园。
这时傅时聿成年之后,就为自己购置的居所,从未让江晚棠来过。
结婚之后,他不想让江晚棠走进他的生活,于是专门另外购置了沁绝园,任由江晚棠折腾。
推开门,江珍珍穿了一身十分惊凉的纱裙,含羞迎了上来。
“时聿,你终于回来了。”
第一眼,傅时聿恍然以为看见了江晚棠。
直到看见江珍珍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心头的燥热忽然平息。
“房间冷,多披件衣服吧。”傅时聿下意识躲开了江珍珍搀扶的手。
江珍珍笑脸僵住,她当然能听懂傅时聿的言下之意。
可她并不想就这么放弃。
她赤着脚,从身后抱住傅时聿:“时聿,我听说你跟晚棠离婚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对你的心意都没有变过。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她的声音极为温柔,但凡对她有一丁点儿的意思,恐怕都难以拒绝这样低姿态的投怀送抱。
可傅时聿,偏偏就推开了她。
“珍珍,你知道的,我照顾你无关爱情。”
江珍珍仰头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
傅时聿在她肩头拍了拍,转身出了门。
江珍珍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心头的愤恨,一点一点的从眼中溢出来。
八年前,傅时聿落海,江晚棠把他救上岸之后,就昏迷了。
她很早之前就喜欢傅时聿,就求着母亲帮她撒谎,抢走江晚棠的救命之恩,反正她和江晚棠是双胞胎姐妹,傅时聿未必能认出来。
她以为,有了这层救命之恩,自己一定能得到傅时聿。
但没想到,江晚棠就像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无论傅时聿对她多么冷淡,那女人都不离开!
甚至还和傅时聿结婚了!
好在,无论江晚棠怎么讨好,傅时聿都不吃那套。
夜色中。
加长劳斯莱斯在马路上疾驰。
傅时聿坐在后座,脸色糟糕至极。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小心询问:“傅总,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知怎么的,傅时聿莫名的想起了江晚棠,过往的片段像是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嗯。”
司机尽职尽责的将傅时聿送到了医院门口。
傅时聿刚要下车,看见不远处顾长沐扶着江晚棠的外婆,昏暗路灯下,两人穿着一身黑,上了顾长沐那台迈巴赫。
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在医院?
莫名的,他心头一紧。
傅时聿拨通了特助的电话,简短说明情况,末了说:“去查查他们怎么回事。”
夜色降临,江晚棠神色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听着那中年男人对她的叮嘱。
中年男人姓丁,是这家会所的老板,也是她父亲输钱的那家赌场的幕后负责人。
如今却对她十分和气:“小江,今天丁哥我呢,送你一场天大的前程。你如果把握好了,别说你父亲的赌债,日后你的荣华富贵可在后头!”
“但是,你要是敢坏我的事……”丁老板变了脸色::“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晚棠被这般再三警告,心里已经很清楚,今天要来的这位‘贵客’对丁老板来说,肯定很重要。
只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心里莫名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时间过去了三年,有谁会对她念念不忘呢?
是顾长沐吗?
但顾长沐很少来夜色阑珊这种地方,更别说被会所的老板专程准备美人用来讨好。
“丁……丁哥,我明白您的意思。”江晚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告诉我,今天要来的那位贵客,到底是谁呢?我……我心里也有个底。”
“呵,那位贵客,我就算说了,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认识的。”丁哥摸了摸她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神倒不带情欲,如同看着一颗发财树:“如果他看上你了,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没看上你,你再怎么讨好也没用。”
江晚棠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骂了一声。
丁老板却以为她紧张,爽朗的笑了一声:“别紧张,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作妖,今天本本分分的按着傅姐跟你说过的那些流程来做,无论那位贵人有没有看中你,我都不会难为你。”
江晚棠点了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想让她放轻松的谎话罢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
丁老板已经姿态殷勤的去接人了,过了不知多久,他行色匆匆的过来,叫了一排姿态妖娆的姑娘,又让江晚棠过来:“你站第一个。”
穿过铺着大理石地板的豪奢长廊,江晚棠看着眼前的包厢,神色中难掩抗拒之色。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很久之前,在她的前世,她和傅时聿刚结婚的时候,她也曾好奇过他晚上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总是那么晚才回来。
于是,她就跟着傅时聿,悄悄的到了夜色阑珊。
这纸醉金迷的浮华世界,给了她极大的冲击,以至于看到他左拥右抱的在包厢里喝酒,除了心碎,并不感到震惊。
当时的她并没有想过,原来人生的磨难远远不仅于此。
站在那扇雕花大门的门口,江晚棠深吸一口气,丁老板帮她推开了包厢的门。
江晚棠低着头看着脚尖,希望不要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慢慢走进包厢里。
包厢里放着轻缓的音乐,觥筹交错的喧嚣并没有因此而稍有停歇。
她站在包厢的角落里,一直低着头,听到丁老板的声音:“小江,来给傅先生倒酒。”
江晚棠有些慌张的抬起头来,顺着丁老板的声音看过去。
单人沙发上,傅时聿一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捏着红酒杯,正死死的盯着她。
时隔三年,江晚棠从未想过,她捡回一条命之后,这么快又遇到了傅时聿,还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身份。
江晚棠被他的眼神吓了一下,不但没敢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傅时聿冷笑一声,忽然将红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大礼?”
一瞬间,包厢内鸦雀无声。
江晚棠忍不住看了傅时聿一眼,她从未见过傅时聿那般愤恨而复杂的眼神。
丁老板也有些吓蒙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您要是不喜欢,我就让她滚出去……”
傅时聿抬手,制止了丁老板要说的话。
“你过来。”傅时聿冲她勾了勾手指。
江晚棠并不想过去。
她已经在这个人身上,耗尽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期待,最终只换来一个狼狈不堪的结局。
上天又给了她一次生命,如果有得选,她只想离傅时聿越远越好。
可此时此刻,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她敢扭头走人,或者触怒傅时聿,很难想象在离开这个房间之后,她会被丁老板如何对待。
红窝,这蕴含着深切意味的名字,令她不寒而栗。
江晚棠缓缓走过去,距离傅霆还有还有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长出来的。”她听见宋智惊叹的声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
她抬起头,被他狠狠的捏住了下颚,力道大得她生疼。
她的眼泪早已经为他流干了,可此时此刻,还是会因为生理性的疼痛,而泪满眼眶。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柄锋利的冰凉,抵在了她脸侧。
她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张脸,动过吗?”他轻声问。
江晚棠毫不怀疑,如果她点头,或许傅时聿下一秒就会将她的脸给划了。
可这一瞬间,她是想要点头的。
即便被划了脸,也比留在他身边要好吧。
“傅总,这可是纯天然,如假包换的一张脸啊,我怎么可能会用那种整过容的货色来招待您呢。”丁哥的声音在傅时聿身后响起,然后接连给江晚棠使眼色,生怕她被吓晕了。
“所以,天生就长这样?”傅时聿眼神格外复杂,捏着她下颚的手,终于松开了。
江晚棠连忙揉了揉被他捏的位置,若是照镜子,估计会留下几个红色的手印。
她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前世的傅时聿,对她偶尔的粗暴,或许都已经算是留了分寸。
傅时聿将水果刀随意扔在桌上,哐啷一声,像是砸在人心里。
“过来,给我倒杯酒。”他轻声说着,坐回了他的单人沙发上。
包厢内,气氛为之一松,就像是拉满的弦终于被放开。
音乐继续播放,男男女女也开始轻声交流,偶尔视线投注在她身上,令江晚棠更加不安。
因着傅时聿坐着的事单人沙发,她也不想靠近他,于是端着酒,站在他旁边倒。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保持距离的动作,恰好让傅时聿舒坦了些。
觥筹交错,宋智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忽然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江晚棠张了张嘴,自然不敢说现在的名字。
她现在叫江丽音,跟原本的名字几乎没有区别。
“您叫我丽丽就好。”她刻意的冲着宋智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别笑。”傅时聿皱着眉头,忽然狠狠瞪了她一眼。
江晚棠下意识收敛了笑容,心头却如同被浅浅的扎了一下。
他还是那么讨厌她,即便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看到一张相似的脸,都不愿意看到她的笑容。
“你笑起来,就不像她了。”他轻声说。
可惜,江晚棠并没有听到。
这天晚上,江晚棠一直给傅时聿倒酒,直到他喝得醉倒过去。
睡倒之前,他的眼神开始恍惚,握着她的手腕,似乎在呼唤谁的名字。
江晚棠将沉甸甸的酒瓶放在一旁,揉了揉手腕,思考着自己能不能顺利脱身。
不远处一直小心伺候着的丁老板,见到这情况高兴极了,见傅时聿喝醉了,连忙要给他安排总统套房休息。
夜色阑珊这般的顶级会所里,各色服务一应具俱,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江晚棠与宋智一同将人送进套间里,然后殪崋 如同一条泥鳅般,扭头就悄悄从门口溜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撞见了丁老板。
丁老板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出来了?刚刚傅先生不是还拉着你的手吗?这就是要你作陪的意思,要把握好机会啊。”
大概是因为方才傅时聿的模样,让丁老板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虽然还是在警告她,却已经和颜悦色许多了。
“傅先生……傅先生已经睡着了,我现在在里面,不太好吧。”她小心翼翼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丁老板似乎感受到了她打退堂鼓的心,刺激了一句:“傅先生年轻英俊,多少人想攀还攀不上。你还得感谢你爹娘给你生了一张好脸,让你长得像他的意中人。”
江晚棠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得好笑。
她怎么可能是傅时聿的意中人呢?是他最讨厌的人还差不多。
临死前的一通电话,他都不愿意接。
“小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爸还欠着我上千万的赌债。”
丁老板语气沉了些:“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要是抓不住……可别怪我不留情啊。而且,让你伺候傅先生,这难道亏待你吗?这样的身价、外貌,你打着灯笼都难求的金主啊。”
两人拉扯之间,宋智走了出来:“姓丁的,你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顺畅啊。为了城南那个项目,用这么个女人来讨好傅时聿,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宋先生,您看,这也是我的一片好意。”丁老板小声解释:“人死不能复生,聊作寄托,哪怕是当个摆看的花瓶,也算是能派上点儿用场不是?”
江晚棠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嘀嘀咕咕,心里有些紧张。
宋智走到江晚棠身边,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算了,你进去吧。”
江晚棠愣住了,旁边的丁老板则喜不自胜,催促她:“没听见宋先生的话吗?赶快去啊!”
“我警告你,你就在旁边呆着,等他醒来。”宋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别做什么多余的小动作,更别动歪心思,不然有你好看的。”
江晚棠脸色都要青了。
她与傅时聿的那段过往,宋智明明一清二楚。
现在,她顶着一张与前世极为相似的脸,宋智却让她去照顾傅时聿……
这算什么?给傅时聿添点儿堵吗?
江晚棠无可奈何,只能往房间走。
总统套房的面积不小,傅时聿在卧室里睡着了,她就在客厅里寻了个沙发坐下,只觉得心神俱疲。
人生大概就是如此,想要的总是在不想要的时候来。
若是在她死前,遇到傅时聿喝醉了,她恐怕早就上赶着照顾他,希望能获得一点他的好感,哪怕是酒醒之后的一丁点好脸色。
可到了如今,她被赶鸭子上架般坐在客厅里,却连进去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正在这时,卧室里忽然传来哗啦一声,似是什么摔碎了。
江晚棠连忙站起身,犹豫再三,她走到卧室门前,推开门缝看了一眼。
房间里,傅时聿显然还没有醒酒。
他大约觉得口渴,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却不小心将水杯落在了地上。
水杯摔成一地瓷片,水也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她冷眼看着,并不想进去。
直到傅时聿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手撑着那碎玻璃片,划出一道深邃的伤口,血流了满手,沿着他雪白的衬衫,染红了衣裳。
江晚棠看不下去了,打开了卧室的壁灯,走了进去。
“你别动。”她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轻声说。
傅时聿就真的一动不动,坐在地上,视线紧盯着她。
江晚棠见他没有纠缠,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先将碎瓷片清理了,省得伤到更多地方,然后拿了一条洗浴室的方巾,蹲在他身前。
“手伸过来。”她说。
傅时聿将手伸出来,她将他手心的血擦干净,再简单的用方巾包扎了一下。
包扎完,她扶了扶他的胳臂:“你起来,回床上睡。”
他似乎还晕头转向,喝醉的脑子昏昏沉沉,顺着她的力道坐回了床上。
江晚棠将他扶上床,正要离开,却冷不防的被傅时聿抓住了手腕,一把拖上了床。
“啊!”她尖叫一声,吓得够呛,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做什么!”
傅时聿却像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推拒那般,将她搂在了怀里:“你是回来,找我报仇的是吗?”
江晚棠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傅时聿。
他仍闭着眼,显然是醉糊涂了。
可往往醉后吐真言。
在他眼里,即便她已经死了,他们之间却还是这样敌对的关系。
再次看到这张脸,他只觉得她是来索命的恶鬼。
“我……我没有想过要报复你。”她轻声回答。
为了这个男人,她吃过苦、洒过泪、留过血,甚至连性命都赔了进去,都没能换来他的爱慕。
她千百遍的祈求他,能不能爱她一点点,哪怕是说一句假话都好。
只要能留住她的一条命,哪怕她在遥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他,她也觉得满足。
所有的付出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所以也不存在所谓的报复。
他只是没有回应她的爱意。
不能爱上一个人,怎么能算是他的错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梦里见到你了。”傅时聿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带着一点儿惆怅:“外婆说,是因为你恨我,所以不会入我的梦。”
江晚棠的心头,如同被狠狠捏了一把,并不为傅时聿的怀念,而是因为外婆。
在她前世那充满坎坷的生命里,只有外婆是珍爱她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离世之后,外婆要怎么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想到这里,她心头酸涩不已,只想插上翅膀,去郊区小院看看。
哪怕外婆已经不认识她了,可她也想看看,外婆过得好不好。
“你恨我吗?”傅时聿轻声问。
他似乎真的将她当成了前来入梦的江晚棠。
而这个问题,在陷入无边黑暗中的那一段时间里,江晚棠也反复的问自己。
她恨傅时聿吗?
其实是不恨的。
既不恨也不怨。
可重来一次,她也不想再爱他了。
爱一个人的滋味,太苦太苦了,她尝试过一次,真的已经够了。
次日,江晚棠是在傅时聿怀里醒来的。
昨天晚上,她怎么也推不开傅时聿,也不知折腾了多久。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惫,让她没办法继续拉扯,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夜好眠。
在他们曾有的那5年的婚姻里,她无数次幻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这样在他怀中醒来,像一对甜蜜的夫妻。
可如今她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却早已物是人非。
她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推开他的手臂,下一秒,傅时聿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先是震惊到不可思议,紧接着就是暴怒,一把将她推开。
江晚棠猝不及防,后脑勺撞在墙上,只觉得脑后生疼。
天旋地转间,她跌到地上,对上了傅时聿暴怒的眼。
“谁让你上我的床!”他从床上跳下来,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巴巴的,头发也十分凌乱,却也有一份颓废的俊美。
他捏着江晚棠的下颚,对上了她的视线。
“傅先生,是你昨晚拉着我不放,可不是我故意要留在你床上的。”江晚棠冷淡的解释了一句。
傅时聿看着她,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刺激般:“丁振……他怎么找到你的?训练了你多久?举止、谈吐,找谁来训练的你?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经过了刻意的训练,眼前的女人,怎么会跟江晚棠,有着这般相似的感觉呢?
灿烂的阳光下,经过了一夜之后,她的脸其实已经没有昨夜那般像江晚棠了,可她的言谈举止,甚至连倔强的、不服输的姿态,愤怒时略带冷清的语气,都跟江晚棠一模一样。
“傅先生,我仅仅只是因为父亲欠了一大笔赌债,所以才不得不在昨天给您倒酒,别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江晚棠故意将自己说得格外卑贱,希望不要引发傅时聿的兴趣:“其实,无论是面对您,还是面对其他客人,我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人训练过我。”
傅时聿像是更愤怒了。
他几乎是气急败坏,质问她:“丁振,让你顶着这张脸,去服侍别的男人?”
江晚棠咽了口口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但凡是个男人,恐怕都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去为别的男人提供这种服务,更别说是傅时聿这般骄傲强势的男人。
这甚至无关爱恨,只是一种简单的占有欲。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另一头,傅时聿已经越过了她,显然是要去找丁老板算账。
江晚棠十分焦急,却不知道要怎么阻挡。
她跪坐在地上,心神不宁了好一会儿,最终选择了认命。
想当年,她想要逆天改命的攻略傅时聿,不知废了多大的力气,却还是不能改变他的心。
到了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低微到了尘埃里,更没什么办法能阻止他。
她爬起身,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坐在总统套房里,将冰箱里放着的小甜点吃了。
即便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吧。
她心想着。
她一口一口吃着那甜腻的蛋糕,感受着那久违的香甜滋味,静静等待着命运降临。
过了片刻,总统套房的门被推开了。
丁老板春风满面,见她在房间里吃蛋糕,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更是喜不自胜。
“小江,你真是太争气了了,我可算是没有看错你!”丁老板笑嘻嘻的走过来,看见她脸上的手指印,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略带着同情的微笑。
“有钱人嘛,总是有点儿洁癖,你在这种场合遇见了傅先生,他难免会觉得你不干净。”丁老板叮嘱她:“再有下次,你可记得跟傅先生说,之前可没人动过你,你是干干净净跟着他的,知道吗?”
一瞬间,江晚棠只觉得他的言语那般的恶心。
她好像是个驴马般的货物,被男人用放肆的言辞相看。
上一世即便傅时聿再不喜欢她,却也没有让她经受过这样的屈辱。
“行了,别觉得委屈,早点儿跟傅总说清楚,趁着他还有新鲜感,万一拼个一儿半女,你这一辈子就有靠了。”丁老板如同颁布圣旨般,向她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傅先生对你很满意,愿意包下你。”
江晚棠听到这话,几乎愣住了。
“傅……傅先生要包下我?”
她说完,扯了扯唇角,只觉得这话特别好笑。
前世,她和傅时聿纠缠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能得到傅时聿的感情。而现在重来一世,她不过是顶着一张与前世有些相似的脸,他竟然要包养她。
这算什么?
前世的磋磨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吗?
“我……我不想去。”她轻声说。
她的话,让丁老板勃然色变。
他冷哼一声:“不想去?通天的路都给你铺好了,你竟然说不想去?你知不知道别的流莺都多羡慕你,长了一张好脸,刚刚进来陪酒,就能攀到这样的大金主!”
江晚棠没说话,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深切的无可奈何。
人生处处是无奈,原来重生一世,所谓的自由也还是这么艰难。
“我告诉你,你爸还欠着我一千万赌债!就是把你跟你爹都拉去卖器官,都卖不了这么多钱!”丁老板如同个老鸨般,给她分析着利弊:“相反,你跟着傅先生,最多一年,肯定能搞到这个数,说不定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给你把下半辈子的本钱都捞上,有什么不好的?”
江晚棠沉默许久,意识到,其实摆在她目前的路只有两条。
第一条,被傅时聿包养,成为自己的替身。
第二条,被愤怒的丁老板送进红窝,去迎接不知从何处来的男人。
她唇角带着苦笑,几乎难以相信,这就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人生。
“我能不能选第三条路?”江晚棠语气中带着无奈:“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靠自己还你一千万。”
当年,她能将MC做得风生水起,如今她白手起家,也不缺乏重头再来的勇气。
“就凭你?”丁老板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吹牛逼也不打个草稿,一个念完高中就出来混社会的小太妹,还张口靠自己还一千万,你现在拿出一千都够呛!”
挣扎了一个上午,江晚棠发现,她着实对目前的情况毫无办法。
下午三点,一台加长宾利车停在了夜色阑珊门口。
被丁老板送上车,看着窗外飞快倒流的景象,她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比最狗血的小说还要狗血。
车子停在了幸福里门口,她看着那别墅外的门牌,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碰了一下。
司机帮她按了密码,让她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傅设,几乎与她走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客厅里哪盏奢华的水晶灯,被打理的一尘不染,在白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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