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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烟花

虞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罗池说,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不忍。我歪头看他,「那对你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亲手将我送走,他以后肯定会做噩梦的吧。

主角:陆时予虞豪   更新:2022-11-14 2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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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时予虞豪的其他类型小说《海棠烟花》,由网络作家“虞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池说,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不忍。我歪头看他,「那对你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亲手将我送走,他以后肯定会做噩梦的吧。

《海棠烟花》精彩片段

那头沉默了。


我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的夜里,我偷偷去了原来的别墅。


我留下来的那只大熊被丢在了院子里。


被雨淋过,脏兮兮的。


他那样的脾气,被我这么对待,肯定忍受不了的。


我摸摸大熊的耳朵,把它带走了。


抱着它很吃力,也很滑稽。


塞进了计程车后座也废了一番功夫。


我还是有点私心,希望他和赵伊以后可以偶尔想念一下我。


又希望他不要把我当一回事。


你说要是我死了,陆时予吃不到我烧的菜,听不到我的声音,没有我天天在他眼前转悠惹他烦了,会不会想我呢?


我的体重掉了很多。


感觉我离罗池口中最难堪的情况没有多远了。


国内的安乐死不合法,我挺郁闷的,又不想去人生地不熟的瑞士。


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劳碌。


罗池说,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不忍。


我歪头看他,「那对你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亲手将我送走,他以后肯定会做噩梦的吧。


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我打算去跳海。


江河湖海,陆时予唯独不喜欢海,他喜欢蜿蜒的小溪,喜欢宽广的河流,喜欢静谧温柔的湖水,却不喜欢大海的神秘浩瀚。


他这个人就是很无趣。


这样也好,我死在他不喜欢的地方,他也省心。


免得他以后想起我,煞了风景。


虽然罗池不要,但我还是在遗嘱里把一半的遗产留给了他。


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医生,他都太过贴心,我却没有什么好回报的。


说来惭愧,我的钱也不多。


本来想给叔叔阿姨录一段视频的,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是算了,只写了一封感谢信。


从小就很想叫他们一声爸爸妈妈,所以在信里这么叫了,希望他们不要见怪。


海风阵阵,凄厉地呼啸在耳畔。


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陆时予发出的图片。


他和赵伊在看烟花。


我记得赵伊说过,她最想念的就是童年的烟花,承载着最稚嫩美好的愿望。


一朵朵形态各异的烟花绽放在夜空里,绚丽斑斓,炸出点点璀璨的星光,然后再如流星雨一般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像极了生命最蓬勃的模样。


我把手机放在石头上,纵身跃入海水之中。


我通知陆时予吴虞死讯的时候,他蹙了蹙眉,并不相信,「别开这种玩笑。」


「陆先生,我没有开玩笑。」我将吴虞的遗书递给他,「这是她留给你父母的,麻烦转交。」


他没有接,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她又在闹什么?」


我心底笑了一声,「陆先生,吴虞的遗体已经被警方发现,你可以去停尸房辨认是否是她。」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


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吴虞死后的第七天,陆时予从国外回来了。


他的父母发现联系不上吴虞,报了案。


警方通过线索找到我,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吴虞定时发送来的邮件,她告诉我她走啦,不要太想她,然后告诉我她出租房的密码,拜托我帮她把遗书转交给叔叔阿姨。


她说,她写了一本很详细的菜谱给我,以后想吃她做的菜了,可以自己学着做。


冰箱里有她做的腌辣椒和泡菜,够我吃很久了。


她这么久没联系我,我早有预感的。


她死在了那么寻常的一天。


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


我是医科大的,因为她们学校食堂的鸡蛋豆芽炒饼很好吃,我每天中午都会去点一份,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慢慢吃。


我这个人,一直有偏食的毛病。


时间长了,被她注意到了,每次都会朝我这边张望。


后来她自行车坏了,我路过顺手帮她修了一下,我们就此认识。


她大概以为我家很穷,穷到每天只吃一餐饭,只吃一份炒饼。


所以每次都会故意点两份肉,还装作吃不完的样子,拜托我帮她分担。


我乐得看到她的表演,陪着她装了很久。


一直到后来每周见面她都拎着一大袋水果零食日用品,说是宿舍的女孩想减肥,拜托我帮她们吃。


我受不了了,特意穿了一身名牌,背了个 Prada 的三角包去见她。


这个牌子女生应该都认识吧。


她颇为意外的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我,指着我的包,「这好像是那个什么……」


她表情变了变,估计觉得是山寨的,但又怕伤到我的自尊心,忍耐着夸我,「挺好看的。」


我心里越发想笑。


她一直就爱干这种事情。


死后,也要把自己的一半遗产留给我。



我看到银行卡里收到的那串数字,忍不住想笑。


笑着笑着,瘫坐在地上,捂住了泛起潮意的眼睛。


陆时予应该去停尸房确认过了。


出来的时候,拳头一直紧握着,神情恍惚。


我是医生,我知道被水泡过的尸体是什么样子。


大概会让他一生难忘。


警察把在石头上捡到的手机交到了他手上,还剩余了一些电量。


锁屏密码很容易猜,是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猫死掉的日子。


正如她的很多密码都是妈妈的生日。


这姑娘,长情的让人想不明白。


可能是因为她母亲过世的早,她跟我说,要珍惜每一个家人。


那只小猫是她的家人。


她还说过,我也是她的家人。


傻子。


屏幕亮起后,映入眼帘的是陆时予的朋友圈。


他和赵伊在英国看烟花,画面充斥着浪漫和美好。


她临死前,最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当时会是什么心情呢?


陆时予脸色煞白。


几天后,陆时予忽然找到我。


他问我,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生病的。


我说,「你和她求婚那天。」


陆时予的眼皮颤了一下,「求婚那天?」


「是啊。」我靠向椅背,探究性地看着他,「但是你说什么来着,你其实并不想娶她,只是爸妈的要求。」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瞬间红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我嗤笑,「怪不得她当时那么难过吗?」


看得出他最近精神状态并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嗓音微哽,略带哀求的,像是极力想要听到否定的回答,「她人生最后的那段时间,痛不痛苦?」


我维持着一贯的微笑,「陆先生,她得的是脑癌。脑癌晚期患者会出现剧烈的头痛、头昏,还有伴随频繁的恶心、呕吐的症状,她有时候会看不清楚东西,一个人住的时候常常跌倒。癌细胞转移后,她甚至描述不出具体的疼痛部位,因为浑身都在痛。她受不了,才选择的自杀。」


「她让我告诉你们,她走的时候没受多少痛苦。」


我恶劣地望着他,「但是我不忍心你瞒在鼓里。」


陆时予,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陪赵伊看烟花吗?


「哦对了,有一次你和赵伊还有她三个人一起出去,在一家店里她头痛发作,当众流了鼻血,所以躲去卫生间忍到自己好受一些才出来见你们。」我说,「她当时给我打了电话,可我也没有接到。」


陆时予骤然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笑了一下,「但是比起她,你明显更担心赵小姐的感冒。」


陆时予脸色灰败,迟迟不能回神。


护士轻轻敲了敲门,「罗医生,有病人家属找你。」


我越过他,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陆时予的父母。


陆妈妈哭的双眼红肿,需要依靠陆父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你是阿虞的主治大夫,也是她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们,阿虞是真的得癌了吗?」陆妈妈的手伸向我,声音在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告诉我们?」


我连忙扶住她的手臂,「阿姨,节哀。」


「那她最后的那段日子没人陪没人理,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硬抗,她得多难过啊。」陆妈妈说着,眼泪又淌了下来。


拿出准备好的说辞,「阿姨别太伤心,现在的医疗手段很发达,吴虞没有受什么苦。她只是不想最后的日子里每天靠药物和仪器维持生命,才选择跳海的,她很喜欢海,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她不想看到你们为她难过,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


陆父愣愣的,两眼通红,哽咽道,「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她说,她想在留在你们记忆里的还是她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样子。」


陆妈妈喃喃,「她最后还惦记着我的高血压,让我按时吃药,定期检查,说会让她叔叔监督我不准喝酒。」


「哪怕是她走的那天,我的阿虞也打来电话关心我。」她瘫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捂脸哭了起来,「我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劲……」


陆时予站在一旁,他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所以才更加疼痛难抑。


同我一样。



我得了癌症,但我的男朋友不知道。

他曾为了我放弃自己心仪的大学。

也曾在车祸现场,抛下重伤的我紧张地奔向另一个女人。

我死了,死在他和女秘书一起在国外放烟花的那一天。

我得知自己脑袋里长了颗瘤子的那天。

陆时予向我求婚了。

我脑子很乱,一瞬间怀疑他什么都知道了。

犹豫了不到三十秒,他就从地上站起来,把戒指盒收回口袋里,眼神淡漠地瞟向我。

“爸妈的要求,你不同意就算了。”

我心口一松。

果然。

他惯是喜欢跟我开玩笑。

估计这次他也以为,是我借由父母向他逼婚。

所以才有了拿求婚羞辱我这出。

我悄无声息地把伸出去的手放下,对着他笑,“那要是我同意呢?你要娶我吗?”

他与我对视,没有说话。

答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说真的,蛮伤人的。

“你现在不娶,以后想娶都娶不到了。”我压下眼底的热意,气哼哼的说。

陆时予不以为意,他脱下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讽刺,“你确定会有那天吗?”

他总是料事如神。

我的确等不到那一天了。

夜里,我坐在床头发呆。

陆时予合上电脑,闭目缓和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起身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习惯性地背对着我,中间留出可以放下一个枕头的距离。

睡姿是骗不了人的。

在一起也有八年了,他依然不能适应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在他面前一直很厚脸皮,就算他不愿意,也会趁着他睡着时凑过去,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腰。

甚至于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

那时候,我二十岁。

依稀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玻璃上,空气阴冷、潮湿。

我脱下小外套,慢慢走向他……

抱住他。

而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男生白衬衫下的腰肢,原来这样薄,这样窄瘦。

和我不一样,他的体温很高。

我羞耻地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想的是,如果他拒绝,我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我仰起头卖力朝他笑,可是眼泪糊湿了视线。

我那时候多怕从他嘴里听到,诸如不要脸,犯贱,恶心之类的话。

到底还是个小女生,有无脑的勇气,却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他冷冷望着我。

仿佛下一刻就会推开我。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晨曦洒落在我脸上,让我生出了些许迷茫。

医生说可能是肿瘤压迫了视觉神经,我现在看东西总要过一会儿才能对焦。

陆时予靠在床头读财经杂志。

以往周末我们一起赖床,我都会和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手脚必然有一样在他身上。

这是身体无意识中做出的反应。

陆时予低头,“醒了?”

我朝他笑笑,“早安。”

他扫了一眼我的肩膀,意味不明,“昨天晚上倒是睡得挺老实的。”

我依然笑。

他忽然蹙了蹙眉,“你刚才在梦里,说什么胡话?”

我摸了摸脸,是湿的。

我哭了吗?

担心他深究下去,我半坐起身,严肃地看着他,“我梦见我到了挪威,看到了雪和极光。”

“我真的很想去。”

“可不可以?”

我眼巴巴的,带着一点哀求。

陆时予无视了我,“没时间。”

我张了张嘴,慢慢笑了,“那好吧。”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他反倒侧头睨了我一会儿,不咸不淡地开口,“明年三月吧,今年腾不出时间。”

我点点头。

应该还来得及。

其实我梦到的是十二岁的陆时予。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曾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我天生嘴巴挑,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又怕挨大人骂,他可以毫不嫌弃地吃掉我吃剩的东西。

不像长大后,我喝过的水杯,他不会再碰。

我在学校受欺负,被扯头发,在作业本上乱涂乱画。他永远第一个站出来,替我揍那些讨厌鬼男生,帮我跟老师解释,把自己新的作业本送给我。

我小时候性格很内向,又是单亲家庭,没有他的保护大概会被霸凌的很惨。

后来我妈死了,我哭的差点休克。

我说,“没有人要我了。”

他说,“不会没有人要。”

我重复,他也重复。

我坐在地上哭了一晚上,他忍着牙痛哄了我一晚上。

第二天整个腮帮子都肿了。

再之后,我说我喜欢他,脱了衣服投怀送抱。

他满脸冷淡。

说我犯贱。

周一上班,陆时予的备用手机落在了家里,我赶去公司送给他。

路上,有人打电话过来。


我看了下备注:1 1。

真亲密啊。

这么多年,他从来只会连名带姓的叫我。

吴虞、吴虞。

我妈当初起名字的时候,大概是想我安然无虞吧。

遗憾的是,我才不到三十就得了脑癌,辜负了她的一片寄望。

想来我家本身就有肿瘤基因,我妈、我姨妈和太姥姥都是癌症去世的,走的时候,也都很年轻。

到公司后,赵伊拦住我,疏离而客气,“总经理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

赵伊是他大学同班,毕业后成了他的秘书。

陆时予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处理。

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陆时予要长的多。

我介意的是,他们大学时期曾经交往过。

虽然时间不长,但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我和陆时予共同的圈子里,都觉得我在他面前任性且作,护食一样不许他身边有任何女生亲近。

可辞退赵伊的话,我提都不敢提。

他和赵伊分手分的有多不情愿,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那时陆时予颓废无比,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冷望着我,“你是不是只会用我爸妈逼我?”

他的嗓子喑哑,我甚至觉得他的眼里有泪光。

这么喜欢吗。

那一次,我愣了很久。

他性子闷,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在意一个人。

以往的我或许会赌气,一直守到会议结束等陆时予出来,再故意在赵伊面前秀一把恩爱。

但是这次,我把备用手机交到赵伊手里,嘱咐她开完会后还给陆时予。

对她略一点头,我转身径自离开了。

赵伊脸上有些微的惊讶。

陆时予的父母在退休后,搬回了僻静的老宅。

我每个月都会回去看他们。

但陆时予却并不情愿。

“我爸妈比起我,一直以来都更喜欢你。”他正在阅读一份合同,随口道,“你去就可以了。”

我妈未婚先孕,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陆时予的妈妈和我妈是闺蜜,我妈去世后,是他们把我养大的。

我很感激他们,一直尽量表现的乖巧。

甚至可以说是讨好。

讨好阿姨,讨好叔叔,讨好陆时予。

陆时予和他父母关系不好,很大程度上有我的原因。

他不知道,我到底是寄人篱下的那个。

当年陆父陆母不同意他和赵伊在一起,是因为发现赵伊那个时候被人包养。

照片证据拍在陆时予面前,可他并不在意。

赵伊是有苦衷的。


他说。

于是阿姨恨铁不成钢地指向我,“与其让你去找外面那些不入流的,不如找阿虞,起码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陆时予笑意浅淡,“你们喜欢,你们自己娶回家就是了。”

从回忆里抽身,我哄着他,“我们一起去,他们更高兴。”

陆时予语气不变,“你们高兴就好。”

我妥协了。

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拿起包包,“厨房有饭,要记得吃。”

他头也不抬,“好,路上注意安全。”

去到老宅要驱车三小时。

我嘴很甜,三两句话就哄得老两口开怀大笑。

我替阿姨松土施肥,洒上了萝卜种子,把豌豆苗的架子也搭好了。

出了一身汗,我不知不觉趴在菜园的石桌上睡着了。

醒来已是黄昏,身上披着叔叔的外套,胳膊上被蚊子叮了好几口。

晚霞炙烈如火,带着暖意。

吃过饭,要离开了。

阿姨托我照顾好陆时予。

我说好。

叔叔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脸色看着有点憔悴。”

有时候眼泪就是会被这么随意的一句关心触动。

我忍着鼻酸,笑着说,“下次不熬夜了。”

回程的时候,我发现,我以后恐怕不能独自开车了。

头痛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罗池是我的主治医师。

他建议我住院治疗,后期头痛的发作频率可能越来越高,还有人会出现持续性的癫痫。

我摇摇头,“到那个程度的话,我应该已经自戕了。你也知道,我最受不了罪的。”

他蹙眉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我不敢开车,是他送我回去的。

路上,罗池从后视镜里望向我,“他还不知道?”

他,很显然指的是陆时予。

我嗯一声,“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沉默了一下,“我难以想象他的反应。”

我笑出声,“他应该会庆幸自己后半生自由了。”

陆时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应该就是大二那年碰了我。

不然也不至于,被我,被他父母死咬着要对我负责。


有了什么,气的要命。”

我说,“他生气是因为,他爸妈逼着他和赵伊分手。”

罗池啧一声,“随便你们怎么说。”

天色渐渐暗了,途径体育广场,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我眼里有片刻的愣怔。

“停一下。”我对罗池说,“我还不想回去,你不是会打球吗?我想看打球。”

“我?”罗池犹豫了下,“我倒是会打乒乓球,篮球都多少年没碰了。”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罗池把袖子撸了撸,硬着头皮上场了。

他手长腿长,除了开始有点不适应,倒也没扯后腿。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我忍不住尖叫。

罗池擦了把头上的汗,得意地扭头看向我。

不远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穿着衬衫西裤,袖子挽至肘部,面色寡淡地望向篮球场内。

我知道,在他手臂外侧,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

那是他车祸时,为了救我留下的。

二十公分的伤口,骨折,打钢钉。

那以后,由于神经损伤造成的手指活动功能障碍,他曾经很喜欢的棒球、篮球都不能打了。

甚至于一杯水,他都端不稳。

那只手,曾为我挡下一根穿破挡风玻璃而来的致命钢筋。

我为此愧疚了很久。

一场比赛结束,罗池跟队友击了个掌,大汗淋漓地走向我。

我把外套递给他,“走吧。”

他委屈,“赢了,水都没一口?”

“只有我喝过的。”

他伸手,“给我吧。”

陆时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我讪讪,“走,去给你买水。”

我到家的时候,陆时予已经洗漱过,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我洗澡,上床,他熄灯。

我们一整夜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们定好的周末约会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公司打算做个游乐场项目,我带赵伊过来看看选址。”陆时予淡淡的解释。

我没说什么。

我们走了一段路,赵伊似乎感冒了,不停咳嗽。

陆时予蹙眉,“病了为什么不说?”

赵伊笑,“感冒好几天了,以为吃过药就没事了,结果出来一吹风又加重了。”

陆时予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赵伊裹紧外套,“谢谢老板关心。”

阴天,风很大,一点没有要歇的意思,吹得脸颊沙沙的疼。

陆时予找了一家咖啡厅,奈何午间客满,只剩下门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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