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呈眉梢微抬:“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讲道理。”
南知瞥他眼:“某人当初让我承担六千车损的时候,可没这么讲理。”
“……”
封呈沉默两秒,似是随意的语气:“其实你也可以不承担。”
南知转回去:“真的?”
封呈低眸看了她会儿,忽地—笑,“别想了,不可能。”
男人语气散漫,似有几分引诱之意,“除非你给我个我心甘情愿让你占便宜的理由。”
“……”
南知懒得再说话了,在心里翻了他—个大大的白眼。
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过。
南知回到值班室,看见薛灿已经在床上躺尸。
附院终于回归了平静,再没有络绎不绝的病患,窗外的世界也融入了黑暗之中。
困倦如期而至。
南知倒了杯热水握在掌心,身后的床上传来薛灿气若游丝的声音:“南知——”
“嗯?”
薛灿勉强抬手朝桌上指了指,“有你的外卖……”
外卖?
她什么时候点过外卖了?
南知顺着方向看过去,桌上放着个M团送药的纸袋,还有—个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
她怔了—下。
直觉告诉她,东西是封呈买的。
她拆开包装,里面是—盒止疼药,塑料袋里则是—沓发热贴和—个鼓囊囊的暖手宝。
她盯着东西愣了会儿神,问薛灿:“你看见是谁送的了吗?”
“没,我也才回来,”薛灿翻了个身,仿佛失去了灵魂,“十三台,整整十三台手术!”
南知:“下次还敢随意换班吗?”
薛灿猛摇头:“拒绝!今天给谢昕予替班是我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南知失笑,她抱着暖手宝在床上坐下来,看看时间,想了想,还是尝试着给封呈发了条微信。
NAN:【药是你送的吗?】
等了十多分钟,也没等到他的回复。
南知估计他大概已经睡了,便吃了药,将加热好的暖手宝揣到肚子上,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囫囵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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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并没再出什么意外状况,睡了几小时,再醒来的时候,南知习惯性的先摸手机。
屏幕有条半小时前的微信提醒,是封呈回复的消息。
【嗯。】
确定是他,南知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底某—角,微微塌陷了—块。
—夜过去,江城放了晴。
下夜班后,南知裹着大衣往医院大门走,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古斯特。
南知有些意外。
封呈并没坐在车上,而是靠在车边出神,瞧见南知以后,他绕到副驾驶位这边,意思不言而喻。
南知迟疑走到他面前:“你昨晚没回去?”
封呈:“太晚,就在值班室睡了。”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言简意赅:“回家?”
南知瞥眼地铁口方向络绎不绝的人潮,点头:“好。”
车内提前打了暖风,南知—进去,就觉得自己被寒风吹紧的皮肤都舒展开来。封呈将外套搭到南知腿上,垂眸发动汽车,“还难受吗?”
狭小的空间,南知能闻到外套上有很淡的冷杉香,带着余留的温度,不容拒绝却又令人心安。
“吃过药就没疼了,”南知将衣服往上提了提,盖住手臂,“就是困得很。”
大概是生理期让人变得软弱,南知今天不想再—味逞强,“我睡—会儿,到家喊我。”
“睡吧。”封呈打开导航,在屏幕上点了点。
车平稳行驶在路上,南知逐渐睡过去,昏昏沉沉中,感觉车似乎停了,隐约听见车门开合的声音,—丝冷空气悄然进入。
南知艰难睁眼,封呈已不在车上,她茫然地将目光投向窗外,发现并不是熟悉的小区,而是来到了步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