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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内。虞矜上跪在地上满脸狼狈,肩上的伤口只潦草包扎起来,隐约渗出些许血迹。“本王身边不留废物,今日之事,若是再有下次,你就滚回影卫营去。”
主角:虞矜上赵逾之 更新:2022-11-15 18: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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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矜上赵逾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慰你半世哀伤在线阅读》,由网络作家“虞矜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王府内。虞矜上跪在地上满脸狼狈,肩上的伤口只潦草包扎起来,隐约渗出些许血迹。“本王身边不留废物,今日之事,若是再有下次,你就滚回影卫营去。”
九王府内。
虞矜上跪在地上满脸狼狈,肩上的伤口只潦草包扎起来,隐约渗出些许血迹。
“本王身边不留废物,今日之事,若是再有下次,你就滚回影卫营去。”
赵逾之神色冷漠的瞧着虞矜上,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什。
“都是矜上的错!主子息怒!”虞矜上头压得愈发的低,喉咙口隐约涌出一股腥甜。
今天是二皇子巡视河南回府的日子,虞矜上身为九王爷赵逾之的影卫,奉命行刺。
只可惜今日突发暴雪,先回来的不是二皇子的銮驾,而是前行部队。虞矜上寡不敌众,肩上狠狠地挨了一剑。
“退下吧。”
赵逾之神情冰冷,似是不欲多言,也不再看她一眼。
虞矜上迟疑着没有动。
瞬息之后,低垂着眉眼站起身试探地开口道:“矜上服侍主子歇下。”
两人之间早已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以往每次她完成任务回来,赵逾之都会奖励似的与她温存一夜。
是的,奖励,就好似她是一只小宠,一只见不得人的小宠。
可即便如此,虞矜上依然义无反顾。
虞矜上试探的向前走了一步,主动贴上他的唇。
可下一瞬便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赵逾之伸手推开她,刚好狠狠的按在了她肩膀上的伤口上。
按得她生疼。
赵逾之把一件外衫丢给虞矜上:“回去休息吧。”
他神情淡漠,仿佛不想再看到她。
寒冬腊月,虞矜上仅披了件薄薄的外衫,站在赵逾之的卧房门口。
“以后别再这样了。”她在门口听到他这么说。
虞矜上神色一僵,想问为什么,可眼看着门口有人过来,她只得咽下不甘,避开旁人匆匆离开。
赵逾之不允许旁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她想,一定是这次自己真的让他失望了。
虞矜上回了房,屋子里冷,伤口又痛,她思索着如何弥补过错,一夜无眠。
好在,终于让她想起了什么。
第二天清早,虞矜上忍着伤痛早早地去到赵逾之院子。
却在门口遇上了正从外头回来的赵逾之,以及他身侧的女子。
舒耘。
两人并肩而立,很登对。
见到两人的那一瞬,虞矜上心口猛地一颤。
怪不得,怪不得昨日赵逾之这般对她,原来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而是舒耘回来了。
湛江舒氏,大梁有名的门阀士族,朝中势力根深蒂固。
三年前,皇帝有意将舒耘指给赵逾之,只是不巧,舒耘祖父骤然离世,舒耘守孝三年,婚事不了了之。
可如今,舒耘回来了。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虞矜上攥紧了手心,直直的看向赵逾之。
“本王还有事,有什么事晚些时候再说。”
见到虞矜上,赵逾之的脸色不大好看。
可虞矜上像是没发觉一般,执拗道:“属下在这儿等王爷。”
赵逾之拧起了眉头,扫了一眼虞矜上,带着舒耘进了屋,只留下一句:
“随你。”
随后是端着饭菜鱼贯而入的丫鬟。
不知过了多久,虞矜上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上的伤口仿佛撕裂开来,整个人摇摇欲坠,里边才终于传来了声响。
“矜上姑娘,王爷叫您进去呢。”
屋内,两人刚用完膳,好一派浓情蜜意。
虞矜上抑制不住的打量着舒耘,眉目如画,玉指如葱,举手投足间的仪态是她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虞矜上挪开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因常年握剑生了茧子的手指。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赵逾之没有应声,倒是舒耘浅笑了一声,道:
“这便是矜上姑娘吧,听闻姑娘受伤了,这是我们湛江舒氏独门研制的金疮药,起效很快,矜上姑娘可别嫌弃。”
舒耘笑着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药罐,拉过虞矜上的一只手,把罐子放在她的手上,便退了回去。
虞矜上浑身发疼,疼的手心都已沁出了汗,没接住,药罐滚到了地上。
一时间屋内只有药瓶滚动的声响。
“捡起来。”
赵逾之眉头紧锁,不悦的瞪着虞矜上。
虞矜上有些错愕,想解释自己并非有意,可对上赵逾之的眼神,忽然便哑了声,屈膝从地上拾起药罐,却并未收下,而是恭恭敬敬摆在了桌上。
“多谢舒小姐好意,矜上并不需要。”
虞矜上恍然发觉自己或许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匆忙行了礼,夺门而出。
回了屋子,虞矜上坐在铜镜前,看自己苍白的面色,觉得镜中的人儿好像不知何时已经不像自己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是赵逾之。
他一身黑袍,浑身清冷素净,便是这幅模样,让虞矜上舍不得移开眼。
只可惜,赵逾之进来便是叱责。
“阿耘好意赠药,你这般是做给谁看?”
“主子是来替舒姑娘教训矜上么?”
虞矜上抬头,双目清明,直直的望着赵逾之。
赵逾之许是没想过虞矜上会这般问,一时有些怔愣。
片刻后,拧眉道:“看来昨日本王说的不够清楚,从今往后,你只是一个影卫,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寻借口来本王的院子。”
说完不太有耐心的把药罐撂在了铜镜前的桌上,转身便要离开。
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口中的要事不过是个借口。
虞矜上盯着桌上的药罐,忽然抓住了赵逾之的衣袖,颤声问道:
“是因为舒小姐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么?
她受着伤,声音有点虚弱。
“这不是你该问的。”他甩开她的手,掸了掸被虞矜上抓过的部位。
现在觉得脏了。
“矜上身份低贱,用不上这般好的药,王爷拿走吧。”虞矜上从未违背过赵逾之的命令,这是第一次。
“矜上,你不要不识好歹!”赵逾之有些急躁,他转身抓着虞矜上。
虞矜上迎上他的目光:“只不收舒小姐的药,便是不识好歹了么?”
见她冥顽不灵,赵逾之脸色阴沉,怒而将她掼在地上:“既如此,你好自为之!”
转身,拂袖而去。
虞矜上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道:
“昨日二皇子的队伍中,有南疆人。”
赵逾之身形一顿,依旧没有回头。
待人影消失在门外,虞矜上猛然吐出一口血,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口中继续呢喃道:
“我今日寻你,并非借口。”
虞矜上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肺腑火烧火燎的痛一直折磨着她。
再睁开眼时,朦胧间见一抹黑色人影坐在床边,以为是赵逾之,心底漫上两分欣喜。
只是这欣喜还未及扩开,便被熟悉的嗓音掐灭。
“矜上,你总算是醒了。”
是时迦,两人同为影卫,关系甚笃。
虞矜上垂眸盖住眸底失落,“是你啊。”
时伽一听她这语气,便觉一口气堵在心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希望是谁?主子吗?”
“你……”
“方才我来寻你,无意间听到了你与主子的话。”
若非如此,时迦怎么也不会相信矜上与主子之间竟是这种关系。
“矜上,别再白日做梦了。舒姑娘一来,主子身边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心思被戳穿,虞矜上面皮发烫,心底又酸涩难忍,“我知道。”
“知道你还……”
见她脸色苍白难受,时伽住口,目光落在她浸血的肩头,充满担忧,抿了抿唇。
“你可知,伤你的那把剑淬了毒,你若是再动用内力,恐怕……有损寿数。”
说有损寿数还不确切,准确的说,若是好生养着许是还能撑三个月。
虞矜上如何不知,苦笑一声,“我的伤,你别跟主子说。”
不说,到底还有三个月,若是说了,被遣回影卫营,便再也见不着他了。
“虞矜上!”时伽气的心肺疼。
偏虞矜上似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掀被下床,挣扎着便要出门。
明日,是七夕。
每年的七夕,赵逾之都会推掉所有公务,只陪她一人。
虞矜上始终觉得,那样一个专属于有情人的日子,他能陪着自己,定然是将自己放在了心里的。
伤势未愈,从房间走到赵逾之的院子,虞矜上几乎耗尽全力。
远远的,便看见几个小丫鬟凑在一处,咬耳朵。
莫名的,虞矜上放轻了脚步。
细碎的说话声飘进耳朵里。
“王爷对舒姑娘也太好了吧,明日竟连宫宴都推了,只为陪她去逛庙会。”
“谁说不是呢?看来咱们王府很快就要有王妃了。”
“……”
虞矜上没有继续听下去,绕开几人进了院子,正好碰见从书房中出来的赵逾之。
没有注意到男人眉目间的冷色,虞矜上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期待:“主子,明日……”
“你来得正好,明日我要你去一趟二皇子府,找到他私通外敌的罪证。”
虞矜上一愣,赵逾之又继续道:
“此事至关重要,若是再有失误,你便回影卫营去,你可听明白了?”
虞矜上心尖微颤,如被一把绵针刺入心肺,疼痛伴随着呼吸纷至沓来。
二皇子府高手云集,她如今的身体,去了便是九死一生。
可若是不去,回影卫营么,她如何舍得。
最终,虞矜上抱拳跪地,“主子放心,矜上定誓死完成任务。”
见她如此,赵逾之神情微松,点点头,“好,你自去准备吧。”
虞矜上起身,转身之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主子明日,可是要和舒姑娘一起出去?”
赵逾之刚刚松快的表情骤然绷紧,沉眸看来,“与你无关!”
虞矜上自嘲般勾了勾唇,“这府上,很快就要有主母了吧?”
赵逾之冷眼看着她,没说话。
虞矜上垂眸,心中已然知晓,苦涩蔓延心底,连带着笑容都难看了,“若是明日属下拿回了密信,主子可否答应属下一件事?”
答应她,等她走了再成亲。
赵逾之眼中闪过狐疑,凝神看着她,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沉重,还是点了点头。
翌日,七夕佳节。
虞矜上浑身染血,靠着墙壁支撑,才能艰难站立。
好在她还活着,她拿到了密信。
虞矜上露出一抹笑来,仔仔细细地将信封揣进怀里,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庙会走去。
她想早一些见到赵逾之,将手中的密信交给他。
然后求他,再施舍自己一点时间,不要这么着急的成亲。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越来越热闹。
视线尽头,是挂满许愿红绸的月老树。
树下,互相依偎的男女容色妍丽,夺目光彩。
舒耘笑容缱绻,靠在赵逾之怀中,仰眸看着男人的眼神温柔滴水,“九爷,祖父孝期已过,近日父亲总是问起我们的婚事,我……”
赵逾之垂眸,神色不明,“过几日,我便去向父皇请旨。”
“凤冠霞帔,迎你入府。”
月老树下,情意绵绵的终生互许,一字一句都宛如利剑,戳在虞矜上心头。
虞矜上只觉浑身冰冷,如被浸泡在寒潭之中,寒意从骨缝里向外溢出。
她为他出生入死,伤重至此。
可他却佳人在怀,诉说衷肠。
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眼泪顺着嘴角滑落,虞矜上强撑精神,扶着墙壁艰难转身。
走过漆黑小巷,终于在尽头拐角处,再无力支撑,轰然倒下。
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身子落入一具温热怀抱。
头顶砸落的,是时伽惊慌愤怒的低吼,“虞矜上,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虞矜上抬眸,朝他扯出一抹心碎难看的笑容。
泪水沾在睫上,瞧着便叫人心疼。
时伽狠狠攥拳,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俯身将人打横抱起,匆忙离开。
回到九王府,时伽将她放在床上,转身便要去请大夫。
却被虞矜上攥住衣角,倔强摇头,“不必麻烦了,我的伤,大夫治不了,我自己吃些药休息一下就好,你早些离开吧。”
时伽拗不过她,只能留下几罐伤药,自行离去。
虞矜上闭上眼,身上伤口火烧火燎,可却不及心口灼痛半分。
酸涩弥漫,眼泪沁出眼角,又被她固执抿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虞矜上不知如何面对他,屏气凝神,佯装睡着。
赵逾之推门而入,空气中浅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眉,一眼看见朝里侧躺的虞矜上,只消一眼,便知道她并未睡着。
桌上摆着一封书信。
信封上,赫然写着“南疆信王亲启”六个大字,只是上面依稀还带着浓稠的血迹。
男人黝黑的瞳仁轻颤,再看向虞矜上,便染了些许复杂。
他没想到虞矜上会成功。
说送她回影卫营,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他将信件攥在手中,缓步走到床边,从广袖里掏出一瓶上药放在虞矜上的枕边。
“这是宫里太医调制的疗伤圣药,你记得吃。”
顿了顿,又道:“明日,我会去请父皇赐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虞矜上说这句,更不知道,心中那些许不忍是为何。
说完后,赵逾之转身欲离去,却听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
“主子。”
虞矜上睁开眼,任由泪水滑落,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矜上此次伤了心脉,伤势严重,怕是养好也要留下病根,日后……恐怕再无法为王爷效力了,请王爷允准,矜上离开。”
“你伤了心脉?”
赵逾之拧眉俯身,就想去查探她身上伤势。
可手指触到她衣襟,又猛然想起什么,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他从没想到,虞矜上会请辞,心底莫名像是堵了一口气,冷声拒绝:
“既是伤重,便更应该留在王府。普天之下,又有何处,会比上京的名医更好?”
虞矜上苦涩的合上眼。
他就这般心狠,非要让她看着他与旁的女人成婚?
第二日,赵逾之进宫请了赐婚的圣旨。
王府内登时热闹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里,虞矜上一直躺在屋里养伤,似是有意的屏蔽了外面的动静。
婚期定下的那日,虞矜上去找了时伽。
“这瓶药,是舒姑娘刚到上京,来府中做客时给我的。”虞矜上捏着手中的药瓶,这药,她一次都未曾用过,“劳烦你帮我将这瓶药还给舒姑娘,就说……她的好意,我受不起。”
时伽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心死模样,心中情绪万千,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一瓶药罢了,你,又何必。”
虞矜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偏要执拗的将药还回去,或许,只是打心底里嫉妒那个女子,嫉妒到不愿意接受她的丝毫怜悯。
“你便帮我这一回吧。”
时迦沉凝片刻,接过药瓶,“好。”
时伽将药送去舒家,将虞矜上的话同舒耘说了一遍。
舒耘笑容温婉地收下药瓶。
然而时伽离开舒家后没多久,舒家便传出消息。
时侍卫不知跟舒大小姐说了什么,导致大小姐惊怒交加,郁结于心晕了过去。
虞矜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时伽正在赵逾之的院子里挨鞭刑。
她匆忙赶到,就看见时伽后背被鞭子打的皮肉翻卷,血肉模糊成一片。
“王爷。”
虞矜上疾步上前,跪在时伽身侧,抬眸看向赵逾之的眼神坚定又平静,“不知时伽犯了什么错,要受如此重罚?!”
赵逾之向来知道,虞矜上和时伽关系好,但见她如此维护,依旧忍不住皱眉。
眯眸,声线冷硬:“你自己问他。”
时伽垂眸,神情肃穆,眉宇间藏着一抹幽冷:“属下还是那句话,属下只是去给舒姑娘送了个东西,并未说过什么。至于舒姑娘为何会晕倒,属下不知。”
“不知?”赵逾之冷笑,“好一句不知!那你倒是说说,没有本王的吩咐,你去给舒耘送什么?”
虞矜上没想到去帮自己送个东西,会连累时伽受罚,便要开口。
却没想到,时伽先一步开口:“可是王爷,属下又能说什么,刺激得舒姑娘受惊晕倒呢?”
“难不成,属下要说您明面上对舒家小姐始终不渝,暗地里却是另有佳人日日相伴么?”
“矜上无名无分待在您身边这么些年,如今却是连说都不许旁人说起么?”
“放肆!”
赵逾之指着时伽,怒不可遏。
他与虞矜上的关系从未透露给外人知晓,他竟不知,时伽和虞矜上之间已然亲厚到如此地步。
冰冷目光落在虞矜上脸上,出口的话语浸了冰渣一般,“本王竟是不知,跟着本王你这般委屈?”
“看来时迦这一趟,是替你走的了。”
“说什么自请离去,如今想来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怎么,本王不给你名分,你便去求阿耘么?”
“你可真是下贱!”
虞矜上脸色惨白,她从未想过在赵逾之眼中自己是这样的人。
见赵逾之对虞矜上发难,时伽面色骤变,“王爷……”
“住口!”
赵逾之怒喝,目光未曾从虞矜上脸上移开,“看来是本王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失了分寸。”
“如此,便如你所求,滚回影卫营,给本王好好学学规矩!”
“什么时候知道守规矩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虞矜上想,一定是这些日子受的伤太多,现下一颗心竟是麻木了一般。
“属下遵命。”
迟疑片刻后,忽又开口道:“王爷可还记得先前答应属下的一个请求。”
赵逾之眯了眯眼,只以为她反悔了想留下。
却不料虞矜上随即道:“属下请求王爷,饶过时迦这一次。”
事情因她而起,也该由她结束。
总归,她想要的再也得不到了。
赵逾之没想到她会将这个承诺用在时迦身上,瞬间心底郁气肆虐。
“好,好,你们倒是情深义重。”
赵逾之冷笑着应下,却又在虞矜上离开后,转头看着依旧跪在院中的时伽,淡漠吩咐,“来人,送他去舒宅请罪!什么时候舒家大小姐原谅他了,什么时候再让他回来!”
****
华灯初上,夜凉如水。
烛火摇曳之下,虞矜上沉默平静的叠着衣衫,收拾行囊。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眉梢微挑,却未出声。
事实上,赵逾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
先前送走时伽后,他一直坐在书房,本想处理公务,可一想到虞矜上对时伽的维护,心中便有一股邪火肆虐。
“有些事,本王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去了影卫营,好好养伤,也醒醒脑子。什么时候养好了伤,想明白了,本王便派人接你回来。”
“舒姑娘之事,并非是我所为。”
赵逾之看着她,“时迦是如何知晓我二人关系,他又为何会去舒府,你说与你无关,可这桩桩件件,哪个与你无关?”
虞矜上答不上来,她想问,我们之间的关系便这般见不得人么?
可到底没有问出口。
“我只是让时迦替我还药给舒姑娘,舒姑娘是未来主母,我信时迦绝不会多说一句不敬的话。”
看着她清冷认真的模样,赵逾之心头火起,上前攥住虞矜上的胳膊,强行与她目光相对,“你就这么相信他?”
虞矜上吃痛,猛地将他推开,看向他的目光中不可遏制的带出些许埋怨和忿忿。
这目光让赵逾之陡然一惊。
心底烦乱又无奈,赵逾之强行的冷静下来,撇开时伽的话题:“此事本王自会查清楚,至于送你离开……”
“你夜闯二皇子府,盗走他私通外敌的罪证,二皇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与他争斗多年,他不用想便能猜到是我的人动手。送你走,也是为你好。”
虞矜上没想到他竟会突然跟自己解释,微怔之后,心底翻涌而上的感情汹涌如潮,眼睫颤抖,眼眶不自觉泛上红色。
原来,不只是因为舒耘。
她点头,垂眸按下心底希冀。
这一夜,赵逾之没走。
第二日一早,虞矜上想到时伽背上的鞭伤,拿着伤药便去找他。
谁知去了之后,发现床铺冰冷,根本不像有人睡过。
一问才知,昨日她走后,时伽就被赵逾之送去舒家请罪。
冷气灌入肺腑,虞矜上踉跄几步,好容易才撑着廊柱站稳。
回想昨夜赵逾之答应她会重新调查,只觉浑身冰冷,鼻尖酸涩。
他骗了她!
虞矜上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眼眶绯红,转身离开王府。
一路骑马,剧烈颠簸导致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剧痛让她好几次差点摔下马背。
快到舒家时,远远的,就看见时伽跪在舒家门外的石阶下。
后背翻卷的伤口,还是昨日模样,衣裳已经被沁出的鲜血完全打湿。
伤口经过一夜,眼色青白,有些地方隐隐发黑。
时伽跪在那里,脸色比纸还白,但他咬牙硬挺,身形未有一丝晃动。
看到她来,眉目染上几分急色,“你来干什么?”
虞矜上越过他,径直上了石阶去敲门。
然而敲了很久,也未见有人来回应。
她约莫猜到,这是舒耘故意刁难。
唇瓣轻抿,虞矜上转身下了石阶,在时伽身侧跪下。
时伽是为了替她送药,才无端被连累,没道理让他一人在此处受罚。
见她陪跪,时伽着急,可是劝了半天,口干舌燥,虞矜上都不为所动。
就在时伽想动用蛮力,不顾一切带她走时,舒家大门开了。
两个下人手持马鞭走了出来,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开口。
“我们老爷说了,既然是九王爷送你来请罪的,若是不惩处你,便白费了九王爷对咱们家小姐的一片心意。既如此,便罚你二十鞭,以示惩戒。”
说完,扬鞭抽来。
虞矜上想都没想,挡在时伽身前。
那下人也只做看不见,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啪啪!
两鞭落下,虞矜上本就苍白的脸愈发白如金纸。
“矜上……”时伽想要将她推开,可身上有伤,加上跪了一夜,虚软无力,竟没能推开她。
眼看着鞭子又要落下,时伽目龇欲裂。
好在,一道染了几分怒意的男声破空而来:“住手!”
听到这声音,虞矜上猛地回头,就看见策马而来的赵逾之。
墨色衣袍,上下翻飞,如天神一般疾驰而来。
与此同时,紧闭的舒家大门再次开启,舒耘疾步出来,软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是谁让你们私自对矜上姑娘和时侍卫动手的?”
两个下人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舒耘疾言厉色的斥责了他们一番,而后看向赵逾之,后者正翻身下马,疾步朝虞矜上走去,神情间的关切,叫她不自觉掐紧掌心。
舒耘提着裙摆从石阶上下来,不早不晚,正正好挡在虞矜上和赵逾之中间,伸手去扶虞矜上。
“矜上姑娘,你没事吧?”
转头看向赵逾之,神情愧疚难安:“抱歉九爷,我方才醒转,听说时侍卫在舒家门前长跪,赶忙便来了,没想到下人居然自作主张,鞭打时侍卫为我出气。”
“误伤了矜上姑娘,你不会生气吧?”
赵逾之垂眸看她,忽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时迦对你出言不逊,本就该罚。”
“至于她,”
赵逾之盯着虞矜上后背破开衣物下的血红鞭痕,瞳孔骤缩,沁出些不自知的寒意,
“至于她,是她自己要挡,与你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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