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姜慕晚是豪门姜家不受宠的小可怜,亲爹无情,继母恶毒,还有一朵时时刻刻想要陷害她的白莲花。姜慕晚为了复仇,她转身抱上了全城首富顾江年的大金腿,传闻顾先生是计功谋利一把好手,他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然而当她意外闯入他的世界,还对他撒娇卖萌的那一刻,他冰冷的心彻底被融化,自此冷酷无情的商业大佬转身变成了宠妻狂魔……
主角:姜慕晚,顾江年 更新:2022-07-16 01: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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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慕晚,顾江年的女频言情小说《金丝雀的咸鱼日常》,由网络作家“李不言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慕晚是豪门姜家不受宠的小可怜,亲爹无情,继母恶毒,还有一朵时时刻刻想要陷害她的白莲花。姜慕晚为了复仇,她转身抱上了全城首富顾江年的大金腿,传闻顾先生是计功谋利一把好手,他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然而当她意外闯入他的世界,还对他撒娇卖萌的那一刻,他冰冷的心彻底被融化,自此冷酷无情的商业大佬转身变成了宠妻狂魔……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时至惊蛰,春雷炸动。
傍晚时分,一场大雨瓢泼倒下,哗啦啦的砸下来,将路旁的迎春花打的左右摇摆。
车前挡风玻璃的雨刮器忙乱的挥舞着,无声告知人们今夜的这场雨到底有多滂沱。
此时,华众集团顶楼,正在展开一场异位之争。
不日前,华众集团董事长姜老爷子夜间突发心梗被送至医院,一时间,华众股票直线下跌,一夜之间蒸发数亿。
姜家子女自乱阵脚,开启了一场夺嫡之争。
各路才狼虎豹伸出尖利的爪子欲要分一块肉。
c市,是一座无情的金融大都市。
有人拼尽全力奔赴于它,亦有人拖着残破的身躯离开。
CBD商业区清一色的高楼大厦林立此处,挡住了天空本该有的美色,
这里有着世界级标杆建筑,亦有最是心狠手辣之人。
雨幕纷纷下,有一女子着一身黑色风衣站在路灯下,撑着一把红色雨伞,雨水啪啪的落在伞面上,敲打出阵阵声响。
倾斜的雨伞挡住了她半边脸,叫人看不真切,但仅凭这姿态,也足以看得出这女子———不是什么好惹之人。
她立于此处,似过客,亦似归人。
良久,雨伞微斜,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庞,微昂着脸,缓缓的望着眼前这座大厦。
高傲的姿态,好似在审查什么似的。
这日的雨,下的太过狂妄,从傍晚时分开始一直到夜间,未曾停过。
来往车辆打着双闪从路边纷纷驶过,有出租车行驶而过,见这女子,故意降低速度,似是在等着她招手停车。
可这人啊!岿然不动。
直至许久之后,在暴雨之中,她踩着水渍转身,将这繁华的CBD商业区抛在脑后。
“老板,华众姜副总电话过来了。”
不远处,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内,副驾驶的人拿着亮起的手机微微转身,见人侧眸望向窗外,久不接电话,似是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入目的,是这倾盆的暴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老板,”他再唤。
后座上的人缓缓转回眸,良久,那经久平静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叫人看不透的浅笑。
08年,是徐放跟着顾江年的第三年。
今日,也是这三年中,第一次见这人笑的如此会心。
他正错愕时,只听后座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看似波澜不惊道:“旁人的家事,我们勿要多管。”
08年三月,华众集团股票大跌,国外资本家多方收购,华众副董姜临寻上c市首富顾江年祈求帮助。
恳请他伸出援手救华众于水火之中。
本是板上钉钉之事,可此时,徐放懂。
随手接起电话,及其官方客套的告知顾董正在开会,不便接电话,将姜临给打发了。
他抬眸,望了眼后座,只见这人心情极好,与窗外那阴沉的天呈现出截然相反之势。
华众集团,是家事。
既然是家事,外人怎好多管?
出租车上,女子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精致的面庞上带着些许疲倦,眼底的乌黑压不住。
车内,师傅开着车载新闻,就着窗外的雨声,缓缓的钻进姜慕晚的耳内。
【君华集团斥巨资在商业区修建的君华兰博七星级设计师酒店已投入试营业当中,昨日,君华集团邀请c市新闻媒体人入住酒店------------】
女主持人用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介绍酒店内部设施,光是听着,便知晓是何等的豪华。
司机听着,抬眸望了眼后座,见女子睁开眼帘,就着女主持人的声响同她搭话:“姑娘住在君华,觉得体验如何?”
“挺好,”姜慕晚这夜,恰好入住这家新开的设计师酒店。
“听说这家酒店是君华董事长亲自执笔设计,”司机说着,等红绿灯的间隙抬眸望了她一眼。
姜慕晚未言。
谁设计的,她并不感兴趣。
“c市首富设计的酒店,仅是这个噱头便足以让人心向往之。”
司机说完,见她无意搭话,讪讪的收回目光。
这夜,雨未停。
后半夜,狂风呼啸,似是在洗刷着这座不干净的城市。
酒店套房内,姜慕晚窝在窗边长榻上,眼前放着电脑,上面有一女子在做工作汇报,她夹着烟,偶尔抬起手抽一口,偶尔回应她两句。
那姿态,带着几分颓废的慵懒。
“周一开盘华众股票会抄底,”那侧,女人沙哑的嗓音响起。
这句话,似是在无声提醒她什么。
姜慕晚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缓缓移至窗外,那侧的人,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她指尖燃起的袅袅青烟。
她静默良久,道:“我离开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这座城市原本的面貌。”
那侧,女子哑然。
透过屏幕望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将话语咽了回去,端起杯子缓缓喝了口水,稳了稳情绪,望着姜慕晚,话语沉稳:“倘若倾家荡产呢?”
一但华众拉到强有力的投资,跳起来反咬一口,等着她的便是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可姜慕晚如何回应的?她说:“那便倾家荡产,”
有些路,不能回头。
倾家荡产?
那便倾家荡产。
有些东西,本该就是她的。
她怎能拱手让给别人?
不能。
这世间,多的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要死。
大家一起下地狱。
这夜的大雨纷纷而下,下了整整一夜,而姜慕晚,在归c市的第一个夜晚,彻底失眠。
且失眠的,不止她一人。
深夜,静寂的医院长廊里响起高跟鞋的哒哒声,节奏轻缓,缓缓的踩在地上,光听此声,会让人觉得这后半夜,有人在长廊里闲庭信步溜起了弯儿。
片刻,脚步声戛然而止,停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人此时处于安睡状态,护士台上的人也在抽空打着瞌睡,并未发现这抹深夜出现的游魂。
啪嗒,她伸手,拧开门把进去。
惊醒了守夜的人,本是躺在看护床上的人惊醒,啪嗒一声按开了灯,警惕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老管家在这深夜见了姜慕晚,整个人处在震惊中,难以回神。
对于这个离去多年的大小姐,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打招呼。
“老张,你先出去,”深夜,病床上刚刚做完心脏手术的人开了口,话语微薄,出气比进气多。
虚弱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得道升天。
老张起身,临出去前伸手拉开了病床边的椅子,一举一动带的是豪门管家的气度,也是对这位离家许久的大小姐的尊重。
“回了,”安静的气氛被老爷子开口打断。
她抿唇,恩了声,坐在了老张拉开的那把椅子上。
“回了好,”老爷子话语虚弱。
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温厚。
“我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尽管多年未见,尽管此时病床上的人刚刚死里逃生,可她依然没有半分耐心去同他客气寒暄。
“有所求才会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我若是不给呢?”这话,平铺直叙,没有惨杂其余感情半分。
“我不保证你的呼吸机可能会在下一秒罢工,”简而言之,不给、便死。
“好,”这声好,带着半分浅笑。
姜家子女众多,唯有慕晚最得他心。
那股狠劲,与他年轻时,何其相像?
得到回应,她并不想久留,来去之间,是极快的。
将起身,老爷子呼吸微微急促了半分,急忙开腔:“我有条件。”
经久未见,一坐一起之间不过三五分钟,让老人家急了。
大抵是唯恐大限将至,不想错过眼前这个机会。
话语落地,一室静谧,未曾想到老爷子会有条件,姜慕晚微微蹙起眉头,明显不悦。
寡淡的面容泛起了微微怒气、
正欲发作,只听老爷子在道:“若有一日我撒手人寰,身为姜家长孙,你得捧我骨灰,送我入陵。”
姜慕晚身为姜家大小姐,出生时,承载了整个家族的喜悦,彼时,姜家上下就她一个小辈,全家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姑娘,她不否认年幼时自己格外喜欢姜老爷子,可也不否认,姜家人都不是东西这个事实。
听闻此言,面容上的微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冷哼:“您放心,祸害遗千年,保不齐,您能送我走。”
“瞎说什么胡话。”
“是不是瞎说,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
一旦她归c市的消息传出去,想弄死她的人只怕是能组成团。
她的出现,是要撼动某些人利益的。
在现如今这个凉薄的世界,谁人不是利益当道?
只怕她活的不比老爷子长久。
“她们不敢,”这是一句中气不足的话语。
“那您多活几年,要死也得等我站稳脚跟再死,不然、你的骨灰怕也只能别人捧,”她不是什么仁慈之人,长辈跟前的谦卑有礼,该有她有,但对于不该有的人,是半分也不会给的。
她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可到头来,成于姜家,也败于姜家。
归功于谁?
归功于这一家老小。
这夜,姜慕晚从医院出来,屋外的雨,将将停歇。
昏黄的路灯下,偶有车辆飞驰而过,那是急于归家之人,亦或是急于逃离之人。
这夜,离开时,老爷子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她未曾回应。
但此时,站在路灯下细细想了想。
不好。
孤身一人,怎会好?
离开这座城时,她将过八岁生日,如今一走十六年。
再归来,这座城,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人人知晓姜家司南,却鲜少有人知晓姜家慕晚。
若说长孙,谁能比的过她姜慕晚?
风雨瓢泼之后便是归途。
即便归途布满荆棘,那又何妨?
她伸手,拢紧身上风衣,听着树枝上滴滴答答的雨滴声,缓缓的,渡步前行。
颇有一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之态。
周一清晨,对于华众而言,又是一场天崩地裂。
集团股价高开低走,姜家一众人等连着数日未眠,此时可谓是急的焦头烂额。
那诺大的办公室里,飘荡着怒吼声。
姜临此时可谓是肝火旺盛,难以自控。
暴怒声从旁响起:“顾董那边不是同意了吗?怎又平端拒绝?”
秘书站在一旁汗涔涔,颤抖着开口:“顾董倒是未曾拒绝,只听徐特助说昨日连夜去了巴塞罗那,如今联系不上。”
哗啦、、、、、、一叠a4纸打印的报表迎面而来,甩在了秘书脸面上。
砸的他迷了眼。
钝刀磨人最是绝望。
不答应,不拒绝。
这无疑是想拖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再去拉投资,君华那边不能指望了。”
到底是在高位上坐久了的人,一眼看透事情本质,知晓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这个周一,于华众而言,可谓是鸡飞狗跳。
而另一方,与之截然不同。
高空之上,一架私人飞机平稳而过,徐放拿着手机看了眼信息,而后微微侧身,望了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欲要开口言语,但触及到他清冷的面庞,止了言。
“说,”男人并未睡着,自也能感受到秘书几度欲言又止的目光。
徐放回了回神,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开口道:“华众底子不浅,如今遇到难处,只要投资跟上,必然是能起来的,这于君华而言,是个好机会。”
且不说姜老爷子的声望摆在那里,眼下这个机会错过了,怕真的就错过了。
身为秘书,许多话,不当说。
在决策与思想上更不能走在老板前面。
可徐放一心为公司着想,也知晓顾江年虽是心狠手辣,但能听下属意见,只要不过度,当提得提。
顾江年依旧闭眸靠在座位上,浅浅勾了勾唇角,俊逸的面庞上多了份邪肆:“你不懂。”
徐放疑惑,不清楚这个不懂到底是不懂在哪里。
“我、、、不明白,”他如实言语。
男人微微掀开眼帘,侧眸望了眼徐放,仅是一眼,便足以让他屏息。
“姜家除了姜司南,还有一个姜慕晚,姜家慕晚啊!”说到此,他似是颇有些感叹,紧接着再道了句:“最是无情。”
早年间,姜家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如今无人言语,不过是时间洗刷去了曾经的不堪罢了。
知晓的人,依然知晓。
姜慕晚回来了,姜家人,怕是不好过了。
“姜慕晚是姜副总跟前妻的女儿?”徐放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未曾得到回应,只见这人,勾着唇角继续闭目养神。
c市,从不缺豪门,每年富一批人,破产一批人,更新换代的速度何其之快。
若非屹立不倒,又怎会知晓姜家之事?
这年三月,c市雨水不断,起起落落,晴不过两日便是大雨倾盆而下。
这日中午,姜老爷子出院,此时,华众已然度过难关。
股市回稳,战争微停。
姜老爷子年轻时在大学教金融,随后从体制内出来开了公司,在商界,学业界,可谓是个一等一的人物。
说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出院这日,商界好友,教育界学生,来的不少。
老爷子躺在床上与众人浅笑嫣嫣,有老友笑道:“人老了,得服老,你这位置该让给孩子们了。”
说到此,老爷子点了点头,笑道:“该退休了。”
这日,老爷子从医院到家,伸长了脖子望着,却始终不见人来。
归家,进了房间,老管家将人扶上床,待姜家人走后,才小声道:“老爷在等大小姐?”
后者笑了笑,算是应允。
“眼下没来,怕是不会来了,”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再过不久,夜幕降临,一日也当过去了。
“她会来的,再等等。”
姜慕晚是姜家的第一个晚辈,是老一辈倾注了全部心血去疼爱的后辈,即便离开姜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管家听言,微微叹息了声,只道:“当初若是将孩子留下来----------。”
后面的话,他没言语出来,人生行至半百,怎会不知晓人生根本没有当初二字?
那是姜家人心里的痛,不能提。
这夜,姜家灯火通明,因着老爷子出院,该来的人都来了。
傍晚时分,一场大雨倾倒下来,将院子里的花儿打的左摇右摆。
姜家院落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着老爷子家长里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屋外那飘摇的细雨似乎丝毫不能影响她们的心情。
一旁,佣人端着餐盘穿梭于前,不消片刻,将空荡荡的餐桌填满,管家张叔在一旁轻唤,示意可以开餐了。
老爷子闻言,不为所动,反倒是将目光落向了屋外,望着这瓢泼的雨,眉头紧了紧。
一旁,姜家大姑娘姜微见老爷子目光落向屋外,笑问道:“有客人?”
老爷子落在拐杖上的手紧了紧,望了眼自家闺女一眼,平淡道:“自家人。”
姜微目光扫了眼在场的人,似是在看谁人没来,可一圈下来,
见姜家人都在,不由的将疑惑的目光投到自家大哥身上,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六点,夜幕微微压下,屋外雨势渐小。
六点半,夜幕降临,雨势又起。
砸的院子里的遮阳伞啪啪作响。
“怕是不来了,在等下去菜都凉了,”老管家从旁开口,话语万般小心。
半小时过去,纹丝不动的老爷子微微低头,叹息了声,扶着拐杖起来,苍老的面容上失望尽显。
“怕是雨势太大挡了步伐,爷爷要不跟我说那人在哪儿,我去接接?”说这话的,是外人眼中的姜家长孙姜司南。
姜司南二十有二,将将大学毕业,正攻读c大金融系研究生。
外人眼中生在罗马还努力学习的富二代。
老爷子闻言,看了眼姜司南,微微叹息了声,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罢了,用餐吧!”
他缓缓摇头,往餐桌而去,姜微在一旁扶着。
今日一家人陪着老爷子,见他心情不好,本是想着再言语一句,是谁,住哪儿,好去让人接来,了了老爷子的念想。
不想将将开口,屋子里突然的沉默让她收了回去,扶着老爷子的手微微回眸望向门口。
雨幕纷纷之下一女子着一身黑色风衣,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站在门口,雨水啪啪的落在伞面上,敲打出阵阵声响。
倾斜的雨伞挡住了她半边脸。
哗啦———女子收了伞,雨伞上的水珠倾了一地,抬眸,望向屋内众人,仅是这一眼,屋内气氛更静默了半分。
一时间,众人只听得见屋外雨水的滴滴答答声。
多目相望,均是无言。
屋外,姜慕晚面容冷漠,英气十足的眉眼挂的是一股子寡淡,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孤傲之感。
指尖一把红色雨伞正顺延着往下滴着水。
落在水泥地上,消失不见。
片刻,众人只见她抬手,将红色雨伞随意挂在门把上,管家正准备过来接过她手中雨伞,终究是迟了一步。
“好久不见,”女子冷冷开口,说了句万分客气的话语。
一石激起千层浪,杨珊侧眸望向身旁的姜临,眉眼间尽是不可置信。
似是未曾想到姜慕晚会在这夜光临姜家。
而姜临,显然也未曾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目光落向老爷子,见本是满脸无奈的人此时喜笑颜开,瞬间了然,老爷子知晓这一切。
姜慕晚就是他今日要等的“自家人”。
“何时回的?”姜临开口询问,话语里说不清带着何种心境。
“有些时日了,”一问一答,无过多言语,姜慕晚并不喜姜临。
是打从心眼里不喜这么号人。
尽管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回来怎也不提前联系?”
这话,若是放在平常的父女身上或许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可放在姜临与姜慕晚二人身上,并非。
并非就罢了,更甚是带了些许不欢迎的意思。
姜慕晚提着包,站在门口,不急着进去,反倒是因着姜临那句话本是跨进门的一只脚又缓缓的往回收了收。
大有一副你不欢迎我随时可走的架势。
她也是个端的住的人,不急着向前。更是知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身后,屋外大雨倾盆,屋内,气氛凝重。
姜慕晚擒着几分疏离的浅笑望着姜临,不回应他的话语。
一时间,气氛尴尬。
倒是一旁老爷子过了半晌冷眼瞧了眼姜临道:“自家姑娘,想回便回了,提前联系个什么劲儿?闲得慌?”
餐桌上,除去老爷子,无人言语。
众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将话题往姜慕晚身上引。
可偏偏老爷子,最是挂念这个离家多年的孙女。
言语之间尽是慕晚长慕晚短。
那个本该是姜司南的位置今日被姜慕晚占了。
一旁,姜微似是将将缓过来,望着慕晚,面容上端着浅笑望向她:“夜间别走了,姑姑给你收拾房间,住家里。”
这是一句客气的话语,却字句之间都透露着窥探。
她本是想问姜慕晚回来几日,何时离开,但碍于老爷子在场,不好询问,便折中绕了个弯儿,说了句关心之语,若姜慕晚拒绝,那她便能安心,若姜慕晚应允,只怕是她该从长计议了,更甚是得细细琢磨琢磨她回来的目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
明面儿上既关心了人,暗地里又探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怎能不妙?
可后者是个吃亏的主儿吗?
显然不是。
姜慕晚闻言,望向姜薇,白皙的面庞上荡漾起浅浅笑意,温柔开腔:“我听姑姑的。”
她话里藏话,不见得姜慕晚就不会四两拨千斤。
话语落地,姜薇面庞上有一瞬间的晃神与惊愕,似是没想到会被姜慕晚反将一军,且还是这么温温柔柔的将刀子给扔过来了。
这一句我听姑姑的,看起来是晚辈听长辈的话语,百依百顺的。
可谁能说这话不带刀子?
此时,姜薇若是开口做主让她住下,便是得罪现任大嫂杨珊。
可若是不让她住下,无疑是惹老爷子不快。
此时,姜薇知,这小姑娘,不再是原先的小姑娘了。
“姑姑自然是希望你留下的。”
希望二字,含有深意。
但姜慕晚不探究竟,望着姜薇,笑的温柔,依旧是这么一句:“我听姑姑的。”
一个人达到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而姜慕晚,用了最省力一种。
她低眸,舀起碗里的汤,将眸底的深意缓缓压下去。
无人勘破究竟。
姜临坐在对面,望着姜慕晚,经久未言。
大抵是许久未见,不知晓如何开口言语。
反倒是杨珊,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又是添菜又是舀汤,端的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她越是热情,越能衬出姜慕晚是个外人。
能让一个人倾注所有热情的,不是挚爱,就是至疏。
而显然,她是最后一种。
这是半月之内,姜家人首次坐在一起吃饭。
这顿饭,是庆祝。
庆祝老爷子出院。
庆祝华众渡过难关。
可这般重要的一顿饭,却出现了姜慕晚这号人物。
徒惹众多人心塞。
“姐姐这些年一直呆在首都吗?”这话,是姜司南问的。
或许是看出了餐桌上的尴尬气氛,想着同龄人比较有话题聊,就开了口。
而姜慕晚也较卖他面子,恩了声,握着筷子望向他,在道:“一直在首都。”
“研几了?”话锋一转,她成了个关心“弟弟”学业的姐姐。
不去深究的话,看起来倒也是和谐。
可是真和谐还是假和谐,众人心里都有数。
“刚刚研一,”姜司南乖巧回答。
姜慕晚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汤,道了句挺好,便没了下文。
这顿晚餐,有人吃的高兴自然也有人吃的心塞。
老爷子对姜暮晚的关心完全超越往日对姜司南。
众人虽面儿上不言语,但心里,却暗潮汹涌。
姜薇看似是在平静的吃饭,实则心里,早就将姜慕晚回来之事在心里细细的过了一遍。
各方推敲,尽心揣摩。
可姜老爷子的心思实属难猜。
姜薇伸手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白开水,目光似有似无的往姜慕晚身上扫过。
随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腹心机问道:“你母亲身体可好?”
提及姜慕晚的母亲,在场有那么一部分人面色是不大好的,比如杨珊。
再比如姜临。
“托您记挂,一切安好,”姜慕晚浅笑开口,一股子浅淡的笑意从脸面上荡漾开来,远远瞧着,好似是真的在感谢他们似的。
好似姜薇真的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家母亲似的。
好似姜薇与自家母亲是手帕之交似的。
数秒过后,姜薇后知后觉,她又被摆了一套。
姜慕晚越是跟她亲近,她便越是在无声打现任大嫂杨珊的脸。
这个小姑娘,堪称笑面虎。
咬起人来,神不知鬼不觉。
晚餐结束,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浅聊着。
姜慕晚来之前,聊得都是商业之事。
姜慕晚来之后,聊得都是家长里断。
姜家两兄妹明里暗里都在防着她。
而姜慕晚,虽知,但也不急。
坐在一旁,端着杯子喝着水。
不急不慢的,打定了要留下来的心思。
她们聊的那些家长里短,何其伤人心啊?
犹如拿着刀子在她心口上剜来剜去。
佛教总言,善恶到头终有报。
可现实生活中,好人总是不得善果。
而坏人却可延年益寿。
童话也好,神话也罢,都是假的。
唯有现实才能教你如何清醒的做人。
“回了就别走了,留在c市,”老爷子低沉有力的话语让一屋子聊家长里断的声响戛然而止,让端着杯子低眸想事的姜慕晚抬眸望向他,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留在c市,”老爷子再道。
“爸、”话语落地,最先紧张的是杨珊,为何?
一人独大总好过突然来个人分享果实,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这声“爸”,喊得高涨。
急切出声,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而后、她收了收情绪,在道:“蓉姐一人在首都,怕是孤单。”
这声蓉姐一出来,姜慕晚端着杯子的手狠狠往下压了压。
指尖微微泛白。
手腕翻转之间,姜司南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是一条长数公分的疤痕,从手腕的尽头延至尽头。
看起来,稍有些骇人。
在细观,她面儿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与云淡风轻,好似、根本就瞧不上姜家的这一切。
微微低眸,眼底的腥狠一闪而过。
“她孤单我就不孤单了?等哪天我死了,慕晚有的是时间陪她,我还能比她活得久?”老爷子冷哼着甩出这句话。
上了年岁老人,但凡是将死字搬出来,怕是无几人能抵得住。
更何况是姜老爷子这般声名显赫之人。
更何况是姜家这般显贵之家。
“慕晚如何想,”姜临见她经久不言,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往年,她偶尔被接回c市,从不会想着留下来之事。
而今呢?
当女人在勾心斗角时,身为华众现任掌门人的姜临无疑是抓住了重点。
姜慕晚闻言,视线缓缓的从杨珊身上移至姜临身上,良久,才道:“我家在首都。”
简言之,这里,不是我的家。
姜慕晚此话一出,众人明里暗里松了口气,坐在一旁未曾言语的姜薇更甚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好似在给自己压惊。
而老爷子呢?
正当她将悬着的心放下去时。
“哐当”一声,老爷子将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上好的青花瓷官窑茶杯就此支离破碎。
玻璃碎片落在茶几上、地毯上、到处都是。
这一摔,让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息。
“你跟我上来,”这话,自然是对姜慕晚说的。
而后者,不为所动。
“我让你跟我上来,”老爷子话语高涨了些,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无尽怒火。
见她不动,老管家在一旁劝着:“大小姐,老爷刚出院。”
简而言之,受不得气。
才出院,免得又给气回去了。
她依旧不动。
稳如泰山。
“我还喊不动你了?”咆哮声再度升起。
姜慕晚的心有多狠?
大抵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老爷子喊她算什么?
她要等的是姜临开口亦或是姜家其他人开口。
不管老爷子是否怒火中烧,她依旧面容坚定,没有半分动摇之意。
一旁,姜临望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老爷子,再将目光缓缓移向稳如泰山的姜慕晚身上,前者是刚出院的父亲,后者是与自己感情不和的长女。
姜慕晚此时给人的姿态是绝不向姜家人低头。
高傲的如同梧桐树上的凤凰。
不管老爷子如何咆哮,她好似都没瞧见。
“慕晚,爷爷才出院,”良久,姜临在抉择之中开口。
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将姜慕晚往前推了一步。
在老爷子的身体与姜慕晚的算计中,他显然选择了前者。
话语落地,姜慕晚视线落在姜临身上,好似在询问,你确定要让我跟他上去?
而后者,似是懂,再道:“爷爷身体不好,身为晚辈,要尊老。”
听得此言,姜慕晚在心中冷笑了声。
她目光有意无意落到杨珊身上,俯身,放下手中杯子,面上端着的是及其不情愿。
可心底,一股子大获全胜的快感蔓延而来。
只要是她姜慕晚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转身,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抹邪笑取代了她面上的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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