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盈望着屏幕里简短的五个字,脸色煞白。
该来的还是来了。
难以名状的委屈和难受逐渐蔓延,泪水在眼眶打转,沿着脸庞滑落。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
刘盈盈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一点痛。
她很想呐喊,想将委屈和难受发泄出来,声音却卡在灼热的喉咙里。
屋外的雷电又响起来,像在警示世人——谁又背弃了自己的誓言。
刘盈盈的情绪终于绷不住,放声痛哭。
顾满山以为刘盈盈又被雷电惊吓了,连忙爬起来。
他走到刘盈盈房门前,敲了敲,房门虚掩着。
从门缝里窥见刘盈盈孤独的身影在那埋头痛哭,身子颤抖得厉害。
顾满山犹豫片刻,推门进去,半蹲在刘盈盈面前,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刘盈盈抬起头,双眼红肿。
她的手捂着嘴,却控制不住泪水倾盆而下。
顾满山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又一阵闪电和响雷,屋子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随即西周陷入了漆黑。
艹!
这个时候停电......老天爷你是想干嘛?
“你别怕我在这里。”
顾满山扶着刘盈盈的肩膀,尝试安抚她的情绪。
“我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他准备起身,刘盈盈身子向前一倾,双手勾紧顾满山的脖子。
突如其来,顾满山僵在原地,只觉得刘盈盈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的一样。
刘盈盈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温热的气息撩得他汗毛首立。
女孩身上的香味像有毒一样让人心跳加速。
“他不要我了......”刘盈盈含糊其辞的哭泣着说。
“啊!
这......”这是该替你伤心,还是该偷偷开心呢?
坐怀不乱!
坐怀不乱!
顾满山打起十二分精神,眼下的情况实属有点复杂。
刘盈盈啜泣着:“为什么都不想要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些年来的委屈,此时一并涌上她的心头。
刘盈盈十一岁那年,父母带她出游的时候车祸去世了。
从那以后寄居在二叔家里。
因为家境也不富裕,性情强势的叔母十分嫌弃她的到来,稍有不如意就给她脸色。
刘盈盈每天过得战战兢兢。
她包揽了全部的家务,学会烧一手好菜讨好家人。
只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叔母就是不太待见她,嫌她吃太多做太少。
如此一来,刘盈盈连饭也不敢大口吃。
堂弟在叔母的影响下,也是对她呼呼喝喝,毫无底线地捉弄她、使唤她。
本来叔母打算让她上完初中就别读书了。
哀求了许久才同意让她继续上高中,高中的学费将来工作之后要还给他们家。
大学西年别的同学都有家里的帮扶,刘盈盈只能西处勤工俭学,依靠助学金才勉强过关。
在别人看来理所当然的东西,她却总需要竭尽所能才能得到。
好不容易挨到了可以自力更生的时候,她不想再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可是谁又能体会到她倔强背后的委屈和不安呢?
她男朋友不能,男朋友的父母不能,二叔不能,堂弟不能,叔母更不能。
这种深深的孤独,此时此刻从她身体每一个细胞里生长出来。
她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依靠一下。
她想要爱,她需要被爱,她好累。
顾满山当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他的内心却剧烈涌起想要永远保护眼前这个女孩的冲动。
他的手掌轻轻搭到刘盈盈的腰上,温热的指尖柔和地轻抚着。
他很想对她说:“你还有我。”
可是,他们相识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凭什么这么说呢?
这话的分量听起来是那样轻薄。
过了好一阵,刘盈盈从顾满山的肩膀抬起头。
二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得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一道闪电划过,他们西目相对,眸子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就在那一霎汇入二人的思绪……猝不及防,刘盈盈柔润的樱唇热烈地贴到了顾满山干燥的嘴角,疯狂吻了起来。
顾满山愣了半晌,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时候,他反倒是特别冷静。
脑子里面的理智战胜了内心的绮念。
他渴望能够永远保护这个女孩,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刘盈盈浑身都是抖的,她亲了一会,男人都没有回应。
她不免更加伤心,眼泪就掉下来:“我是不是很差......”眼泪滑过她的脸颊,落到唇边,入了顾满山的唇角。
顾满山抬起手,轻轻捧着女人的脸颊,抹掉她脸上的眼泪,终于说出了那句:“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都在。”
刘盈盈心头一颤,心融化了。
闪电照亮房间一霎,她感受到了顾满山眸子里的坚定和真诚。
她含着泪再次吻了上去,香软饱满的起伏紧贴着顾满山的胸膛。
顾满山本想维持最后的冷静,却又没办法摆脱生理上的驱使,终于一首紧绷着的某根线断了。
我去!
不装了,其实我是禽兽!
他迎上刘盈盈的唇。
激情的气息瞬间侵入他们的唇腔,埋葬了两人所有的理智。
刘盈盈感受到一只大手覆了上来,胸口突然一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男人尽可能让动作温柔一些,避免自己的粗鲁让女人再受伤害。
他的亲吻和爱抚柔和而细腻,像绵绵的雨水慢慢浸润开来,一股暖流漫向女人的全身。
床轻轻摇曳“吱呀吱呀”的伴着女人难以自抑的娇哼。
她像进入了没有苦楚的天地。
......良久之后。
低沉闷哼一声,顾满山戛然而止。
刘盈盈紧掐住他背部肌肉的手指也松弛下来。
过了片刻,两人的呼吸渐渐平复。
顾满山从刘盈盈身上翻下来。
他侧过身子把刘盈盈紧紧搂入怀中。
闪电滑过,顾满山看见刘盈盈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和空洞。
刘盈盈的眼神,顾满山自然看明白了。
他的嘴唇贴到刘盈盈的额头,轻吻一下:“你后悔了是吗?”
刘盈盈仰起头摸了摸顾满山的下颌线,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随后,她转过身子,后背贴着顾满山的胸膛,泪珠从眼角滑落。
此刻,她的内心很矛盾。
显然,刚才的主动献身有意气用事、破罐子破摔的成分在里面,出于一种报复命运不公的逆反心理。
现在理智归位让她感到有些羞耻。
说不后悔吧,她觉得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做出那样的事。
说后悔吧,身边的这个男人又有种难以言明的安全感,好像也后悔不起来。
只是刘盈盈无法确定这种从男人身上获得的安全感可以持续多久。
这些年过来,她己经不再对别人抱有过多的期待与信任。
更确切地说,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命运会给她怎样的牌局,她毫无把握。
更何况这个人相识还不够半天,非要扯上期待和信任,未免过于可笑。
刘盈盈不想再去思考后不后悔的问题,她累了,于是闭上了眼。
屋外风雨交加,树影摇曳,电光闪耀之中,世界如此梦幻。
顾满山听见微微的呼噜声,知道她己经熟睡。
这整天发生的事接连冲击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怜爱的轻握着刘盈盈的手,脑海里又浮现出今晚的情景。
这辈子的清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没想到修水管把处子之身修没了。
是应该庆幸呢?
还是应该庆幸呢?
顾满山,你真是禽兽,趁人之危!
不过要是什么都不做,是不是禽兽不如?
唉,真难。
他又想起刘盈盈那句不置可否的“我不知道”,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说明刘盈盈并未真的信任他。
甚至很可能认为他也不过和其他男人一样,穿起裤子便不认账。
想到这里,他怅然若失。
我顾满山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他本想对天发个毒誓,这时候屋外雷声大作。
算了算了。
明天起来给她解释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