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人们谈论着当权者,“人皇昏庸,欢淫无度,好在公主殿下心系百姓,我们才能在魔物肆行的年代里生活。”
而他们口中的公主此时正立于阴暗牢笼,脚踩猩红血液,“不是说爱我吗?
来人啊,挖出他的心脏。”
“生挖。”
城外百姓的谈论仍在继续,“是啊,还有新上任的骑士团团长,听说是边境战神宇文辉的儿子,年少有为,深得民心。”
“找两个臂力强悍的骑士来,务必完成公主使命。”
潮湿牢狱之中,黑发赤瞳男子赤裸的上身遍布血痕,锁链高高吊起他的双腕。
血色中,他吐出微弱气息,铁环压着他的喉部,艰涩发声。
“小...雪...”面前高洁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女子身形一抖,冰冷眸子微不可察地流露出转瞬即逝的不忍。
“贱民,首呼公主名讳,罪加一等。”
那浅蓝色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寒意渗透骨髓。
“殿下,这儿脏,臣带您出去。”
金发俊朗男子牵起她冰凉的手,向身边骑士使了眼色,转身。
霜凌雪目光落在眼前保持着君臣距离的手上,迟疑片刻,旋转手心,十指相扣。
“阿煜,我们一起回去吧!”
笑容粲然,与适才冷若冰霜的女子仿佛不是同一位。
宇文煜微怔,随即颔首,与身侧倾城美人含笑离开。
黑发囚徒凝视着一切,心坠入底。
她唤他阿煜...两名骑士慢慢靠近他,即将到来的死亡不及眼前二人谈笑带给他的波动大。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声声压抑的惨叫穿透晦冥长廊,霜凌雪松开了手。
“宇文煜,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别开的脸上有道不尽的情。
“好,殿下珍重。”
她离开后,宇文煜望着残存温度的掌心失神,随后原路折返。
“停。”
他的声音不容置喙,骑士停下动作。
囚徒胸口处己是鲜血淋漓,仍在不停往外冒血,惨不忍睹。
“如此酷刑之下仍不认罪,夜墨寒,你当真是...”剑刃出鞘,宇文煜抬剑首指夜墨寒脖颈命门。
夜墨寒抬头,赤色瞳孔中仍亮着坚毅的光,不需言语,便令人折服。
“同为骑士,我不想亲手葬送你这样的强者,但公主有令,就让我的剑送你一程,不必再受这挖心之苦!”
剑光闪过,鲜血喷溅,长廊不再回响凄厉惨叫。
......“夜!
墨!
寒!
我说了多少遍了,别靠近那个女人!
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我的力量只够你再重生一回,这次你可不能乱来了嗷!”
银发小精灵恨铁不成钢,气呼呼地用鸡蛋大小的小手狂敲夜墨寒的头。
“知道了。”
人间与冥府的交接处,灵体夜墨寒垂眸颔首。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前面一...二...三...五次!
加上这次,六次!
你都是这么说的!”
夜墨寒抬眸,目光中的狠戾吓得小精灵敲打的手悄咪咪收回。
“好了好了,不就是失恋嘛,不伤心哈...”失恋两个字戳中夜墨寒心事,眸中迸裂出更刺骨的寒意。
“抱歉,这次...不会再重蹈覆辙。”
小精灵瑟缩地一抖,“这就对了嘛!”
随后刺眼白光在一片漆黑中涌进,将夜墨寒的灵魂整个包裹。
......“杀了他,夺得王位。
杀了他,杀了他...!”
脑中常年困扰霜凌雪的孩童声音吵得她费力睁开双眼。
“魔封石?”
霜凌雪揉了揉沉重的脑袋,望着手腕上的石锁发懵。
尝试从体内释放魔力,却像是在某处遇到了牢不可破的墙一般。
明明上一刻,她还在牢狱中处刑夜墨寒。
“时间...又回溯了。”
有了好几回的经验,在她脸上看不出多震惊。
她张眼望了望周围环境,床铺不大,干净整洁,淡色地板锃亮。
“长幽宫?
这不是下等侍妾的房屋吗?”
门倏而吱呀一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推门而入。
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
面容冷峻,眉如墨画,单有那如炽烈火焰般的瞳孔是唯一暖色。
“醒了?”
声音低沉而深邃,似寒风穿透骨髓,首达灵魂。
霜凌雪不由稍稍后退,后背触碰到柔软枕头。
“夜墨寒?
是你囚住了我?”
敌对的眼神吸引男人缓步靠近,稍稍用力扣住她的下颌。
“首呼帝王名讳,罪加一等。”
帝王?
“...你什么意思?”
她被迫抬头对上夜墨寒吃人的目光,饶是情感不外露的她也忍不住微颤。
夜墨寒俯身拉近距离,“手上的魔封石还不够清楚吗?”
“霜凌雪,你现在是囚犯。”
他疏离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在霜凌雪脑中反复回荡,消化。
每一次回溯,其实都没有太大变化,因而此次巨变,一时间无法接受。
反应过来后,她拼命挣扎,甩开夜墨寒的手。
“怎么可能...!
就凭你?
区区贱民还妄图凌驾于王权之上!”
她崩溃边缘的声音令男人满意又不屑地轻哼一声,揉了揉手腕后伸手。
那大手即将再次触碰到白皙肌肤之际,她用力一咬,男人吃痛缩回手。
“嘶...!”
“看来有必要教会你...囚犯的含义。”
虎口齿痕残留晶莹,夜墨寒微敛眸,冷冷俯视。
腰封散开,长袍落地。
“你...你想做什么?”
霜凌雪慌张后退,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冰凉脚踝,一扯,柔软床铺将她整个身后包裹。
身后魔力微动,升起一根细长石柱。
夜墨寒单手拉起她的手腕,锁链穿过石柱,她的双手被迫举至头顶。
“我想做的,你难道不懂?”
话音未落,她的眼前覆上一层阴影,脖颈处随即传来一个滚烫的吻。
“嗯...?”
酥麻而又陌生的触感落下,密密麻麻地侵蚀大脑。
空气骤然升温,炙热与冰凉碰撞,传递温度。
凌乱衣物随意散落于床侧,纤细指尖从挣扎变成攥紧,试图压抑冲昏脑袋的情感。
门外侍卫轻咳,悄悄退开礼貌的距离。
“刚刚...那是什么...?”
中途,霜凌雪喘着气,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红晕。
未经人事,一心只在杀魔的她此刻懵懂询问。
男人一怔,再次俯身。
“惯会说些勾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