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语气颇有些得意。
“不是外面买的,是我身边的婢女做着玩的。”
仿佛在说,她会的可多了,这不算什么,我天天吃。
靳萱恍然大悟,“我来是想问问,大哥为什么不去前厅吃饭了,现在我知道了。”
严骁淡淡一笑,“你都要出嫁了,我还去做什么。”
这话说的,仿佛他去前厅吃饭就是因为有妹妹在。
靳萱听完这话当然高兴,“那我以后多回府上。”
看来兄长也不像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冰冷,小时候她还是很粘他的,只是后来长大了,兄长稳重了。
男人嘛,稳重些好。
谢玉瑾就很稳重,她说一不二,脾气也好。
兄妹俩说了一会话,还讲起小时候,严骁的脸也不那么板着了。
靳萱想到自己就要出嫁了,还挺舍不得兄长。
严骁的手正好放在小茶几上,靳萱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大哥,你送我那套翡翠头面我很喜欢。”
苏婳端着小托盘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心里生出一丝酸楚和羡慕。
若是苏家没出事,她也是位爱扯着亲人袖子撒娇的嫡小姐。
“小姐,姑爷来了,侯爷和夫人叫您去前厅呢。”
刚被靳萱打发回去的丫鬟,又回来了。
靳萱不耐烦道,“我不是让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在大哥的院子里吃饭了吗。”
她想到谢玉瑾来了,心里又有些甜,马上就要成亲了,还要每天都跟她见面。
“大哥,不如让他也来吧,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还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呢。”
严骁神色一顿,冲婢女道,“你去引路。”
“是。”
婢女应声离开了。
不多时,桌上的菜肴就准备差不多了。
苏婳看桌上少了小姐夫婿的碗筷,转身出去了。
没想到再回来时,让她看见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苏婳太震惊了,以至于指尖颤抖。
谢玉瑾一身玄色官袍,身旁娇妻为伴,恭敬地站在那跟严骁说话。
苏婳耳边倏地回响起,苏家被抄家那一夜,她去找谢玉瑾求助,在他书房门口听见的声音。
“瑾郎,你在我胸前画一支梅花。”
“萱萱,你真淘气,一会我吃了梅花,你可别哭。”
苏婳手中的托盘没拿稳,“啪”一声落地,瓷片飞溅。
花厅内的众人纷纷看向她。
苏婳立刻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她没想到,谢玉瑾攀的是永毅侯,要娶的是严骁的妹妹。
她不想看见他,可是又想杀了他!
她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砸碎他的骨头喂狗!
可是,她现在不仅杀不了他,还等于做了他家的下人,看着他意气风发做新郎官。
突然手指传来一阵刺痛,苏婳被碎瓷片割伤了手指,细白的指尖冒出一颗血珠,疼得她险些沁出了眼泪。
“放那吧。”
严骁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一只大手,牵起苏婳纤细的手腕,将她带起来,护在了羽翼下。
他还抖开一条干净的帕子,一圈圈缠在她受伤的指尖。
严骁的动作很温柔,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不仅仅是主仆。
谢玉瑾看着眼前的一幕,深邃的眸子暗影重重,手掌不自觉握成拳,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
他找了她这么久,没想到她就藏在侯府。
怪不得教坊司的老鸨,提起这件事就讳莫如深。
宁愿得罪锦衣卫,也不得罪靳世子。
京城这几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大哥对她果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