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睡的倒是舒服,只是很早院子传来吱呀吱呀打水的声音。
我睡眼惺忪打开门,就看到穿戴整齐的书生拘谨的站在门口。
他看到我便后退了好几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我看他这男乔揉造作模样,打了个哈欠,“小郎君这是怕我吗?”
“并不……大娘子,昨日多谢您,早上我也做了一些,您去吃吧。”
他说的磕磕绊绊,说完便逃似的回到自己屋内。
呀,这小男子还挺懂得知恩图报的。
我倒也不客气,毕竟作为大女子的哪会像小男子一样心思那么多。
弯弯绕绕的。
随意洗了把脸漱了口,端起碗筷便又坐到院中石头上。
书生的房间门打开着,随意一瞄里面倒是也是十分简洁,他人正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看着。
这小男人,好像有那么点吸引人姿色。
他许是感到我的目光,却依旧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的。
我觉得好玩便一首侧着身子盯着看着。
他终是受不住了,转过头来有些愠怒道,“大娘子,女男大防,你怎么一首看着我不好吧。”
“你叫什么?”
“别误会啊,小郎君,以后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该知道互相叫什么的吧。”
我放下碗,吧唧了几下嘴说道。
这些小男们真的是,我多看几眼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仙男了。
我如果能看上他才是他的福气。
他半晌才开口说了一句,“温玉和。”
这小男们名字倒是好听,还怪符合他这个人的。
“我叫白飘,白色的白,你们读书人那句什么来着,飘飘然有凌云之意的那个飘。”
他似乎略感诧异,“大娘子居然懂点诗词。”
我对他反应还挺得意,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小爷们,真不知道我们这些大娘们懂的有多多。
“那是自然,毕竟我家可是十代单传,我爹一举得我,家里可高兴了,找了个算命坤道给我取这名字。”
“我这名字多好啊,飘飘然我就跟神仙一样能飘起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便再也没说话。
我被打断想要长篇大论意思有些不开心,但是看太阳己经要正当空了,想着还得出门找活干,便也不再计较。
连忙去厨房将碗筷洗了,便回了屋打算换身衣服出门。
看到温玉和在收拾书本背起了个书箱也有要出门意思,我连忙堵在他门前。
“你去哪,带我也去看看呗。”
他离得我近,能感受到我雄厚气息扑到他肌肤上,他肉眼可见的耳朵红了。
“我、我去东街书局里给人抄书,大娘子跟我一同去不合适吧。”
我放开了堵在门口的手,“没事,你带我去看看呗,我来京城那么久还没去过。”
他的眼中瞬间起了警惕之色,“大娘子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摊了摊手,“做流民的啊。”
眼看见他好像有点害怕起来,我嘿嘿一笑,“小郎君别怕,虽然姐们不算什么好人,但是做了流民也属实无奈,谁会想流离失所。”
“再说了,咱们也算认识了一天,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到底是放下警惕,“大娘子这次可以同我一起去那边街上认认路,下次就没有下次了。”
我笑眯眯道,“好说,好说。”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了院门,落了门锁。
也许是太无聊,我倒是打量起温玉和身上的衣着还有他背那个包。
虽然衣服看着朴素但是看着也是极为厚实棉花冬衣,书箱似乎也是用上好木料用漆刷过,凑近能闻道一股木质香气。
想起来他昨日还能用油灯,一下还能交一年房租看来这小男人不是啥没钱的。
估计也是什么小少爷体验生活。
哎不像我们大娘们,什么也要靠自己。
他突然停下来了,问了我一句,“你吃过人吗?”
这把我问懵了一下,想到我流亡路上不是啃树皮就是吃树根,要不就是十天饿九顿。
有了那么点小虫子小兔子那种小野味,我全给了林言,只能在一旁咽着口水看着他吃完还要提防人来抢。
再到了京中,要不是我又泼又狠的能抢到那稀薄的粥喝,还又要分给林言。
没有我保护林言早就死了。
不要脸的臭爹们,贪图富贵就把娘们给甩了。
想到这些我恨恨道,“那是畜生干的事情,娘们,可不会干。”
我伸出舌头舔了嘴唇一圈,咬住舌根露了小半个舌头。
“你要说另一种吃人,特别像你这样子俊俏小男人,那我可是太爱了。”
他一下涨红了脸,快步往前,“前面就是东街了,我们就在这分开吧。”
看他急急忙忙离开背影,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不得不说这温玉和长得俊又温柔,说话也是恭敬有礼的,我还挺吃这一款的。
就是不知道他厚实冬衣下是什么样春光。
我哼着小调倒是愉快在这东街走着,但问了几句居然没有要招工的。
走着走着居然不知道到了南风馆面前,只是白天这边路上的人倒是寥寥无几。
以前在镇上时候也有这种楼子、馆子,但远远不及这个大,在那路过时候能闻到很浓的脂粉味。
门口还有楼上还会有几个小男子搔首弄姿的。
只是我家阿爹买每次看见都会白一眼说,去这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只有对男人一心一意的才是好女人。
我娘听见了便骂骂咧咧骂了爹一顿。
跟我说,现在哪个女人不花心?
女人赘几个都不是事。
哪像爹像个男户夫一样天天防着娘勾搭了哪家的小男子。
也亏她不计较,对阿爹好。
阿爹肚子也算争气,她才不赘第二个。
像我这么好的聪明的,以后长大了还给我赘三夫西侍。
可惜要不是天灾人祸,阿娘阿爹没了,因为娘爹记得受了林家恩惠,要我好好照顾林家独生子。
所以我还多了个林言这个拖油瓶,要不然我早就有赘上了。
想到这些心中也有些伤感起来,但是看着南风馆大门开着。
去里面打算也碰碰运气。
进去居然是空无一人,刚打算出去便听到了一道尖锐公鸭嗓。
“这白天不营业。”
我抬头看见楼上下来个穿着绿色薄纱,胸还露着大半块男的。
他见我样子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什么穷酸鬼也敢进来,得亏是白天。”
我无语,咋这大冬天不冻死他。
我指着他大叫,“爹了个根的,没钱怎么了!
说个母道话,总比你这种卖的好,而且就你这种姿色白给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