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井辉,听着全班的哄笑,更加愤怒,气的浑身微微颤抖,乡小念了这么多年,还能让两个村小来的揍成这样,确实也是憋屈的狠。
说来也算牛井辉点背,本来他身边也是有一群兄弟的,结果村小的关停,乡小的扩招,年级分班,彻底打乱他身边的兄弟,都被分开的七零八落,不然今天也不至于被揍的这么惨。
牛井辉留下一句“你们给老子等着”,摔门而去。
贵兵和艳飞相视一笑,贵兵才突然反应过来手疼,拿炉盘的手火辣辣的疼,刚才激情澎湃的战斗,没感觉疼,这会静下来,指尖被烫伤的疼,那是首冲天灵盖。
十指连心,贵兵疼的眼睛里眼泪打转。
“没事,不疼”贵兵轻描淡写故作镇定的甩了甩手,深深的装了一逼。
冲出教室,一把将手插进雪堆,冰雪缓解烫伤的疼痛,贵兵那张脸,像极了艳飞三爷爷抽大烟的样子。
晚上回到乡小的宿舍,那会的宿舍可不像现在板板正正的楼房,学校的宿舍,是大集体年代,大队的牛棚改的,一排一排的,非常壮观。
宿舍里是两排木板拼起来的大通铺,一排能睡十个人,中间点着一个炉子,这宿舍晚上人多的时候,还显的暖和许多,白天你冷不丁的进来,浑身得打个冷颤。
贵兵正唾沫横飞的讲述着下午的战斗情况,一群娃娃围着听的津津有味,艳飞时不时的插上一嘴。
“快不要吹牛逼了,不是爷上去一脚把果丹皮踹飞,你那脑袋憋的跟烧土豆一样,红的黑紫果丹皮?
别说,今天牛井辉脑袋上那个伤,太像果丹皮了,你小子嘴真损。”
贵兵对艳飞的嘴损,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一群人对果蛋皮这个外号,觉得实在是搞笑。
嘭的一声宿舍大门被一脚踹开,头上戴着雷锋帽的牛井辉带头冲了进来,雷锋帽下,还裸露着凡布的白边,那个年代,哪有那么多纱布,都是像宾馆床单一样的白凡布,重复利用。
牛井辉手里拎着榆木镐把,这可是当年最拉风的武器,浑身光滑圆润。
“齐贵兵,包艳飞,我草泥马,老子让你们等着,是不以为老子跟你们开玩笑呢?”
牛井辉身边跟着的,正是他的兄弟们,章朝阳,纪刚,李启明,赵旭,安建国,巴特尔,苏建军,还有井辉的堂哥,牛井亮和几个跟班的小弟。
这一伙人贯穿了乡里学校的几个高年级,属于整个学校一霸,核心这几位成员,都是乡干部子弟,家庭条件好,一帮小孩,能跟着他们混点吃喝,打架斗殴凑个人数。
牛井亮用镐把指着艳飞和贵兵,“球孩子,敢你妈打老子的弟弟,几个村逼,哥几个,给我敲他们。”
宿舍里的乖孩子,哪见过这阵仗,跑的快窜上通铺躲在角落,跑的慢的,无缘无故的挨上两下,自认倒霉。
“果丹皮,你把你爹白裤衩套头上了”,艳飞就这德行,眼看挨揍,嘴还是那么贱。
牛井辉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果丹皮是在叫自己,大吼一声“草你妈的”,挥起镐把对着艳飞的脑袋砸了下去。
艳飞双手抱头,挨了一棍,牛井辉一脚将其踹倒,章朝阳几人冲上去照脸开踢,艳飞干瘦,就这点战斗力,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抱头,尽可能的蜷缩。
贵兵抄起炉钩,照着果丹皮的脑袋刨去,牛井亮一搞把抽在贵兵脸上,贵兵闷吭一声,回手一炉钩,刨在了牛井亮的脸上,钩子瞬间扎穿了井亮的脸皮,剩余几人看牛井亮吃了亏,一窝蜂的冲上来,瞬间将贵兵淹没。
艳飞压力瞬间减轻,躺在地上,一群人认为他怂货一个,毫无战斗力,全都加入到圈踢贵兵的行列当中。
叫喊声,打骂声,踢的贵兵,砰砰作响。
艳飞感觉身边没人,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躺在地上看见地上簸箕里的炉灰,起身把簸箕和炉灰砸向了圈踢贵兵那群人。
刹时间,整个宿舍扬起漫天炉灰,呛的人睁不开眼睛,一群人不分你我的往外冲去,艳飞抱起一大块煤,跳起来照着穿夹克的纪刚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纪刚惨叫了一声,也搞不清是谁砸的自己,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也顾不上疼痛,拼了命的往外跑。
艳飞捂着鼻子拉了把贵兵,贵兵疼的龇牙咧嘴的,二人搀扶着,往外走去。
宿舍外,一群人,咳咳咔咔的咳嗽着,呼吸着新鲜空气,牛井亮捂着流血的脸,纪刚被血迷的睁不开眼睛。
贵兵艳飞兄弟二人,就这么搀着站在宿舍门口,退也不是,跑也不是。
艳飞浑身还轻轻的颤抖,这是人情绪激动下的一种表现。
双方就这么对视了两秒,安建国抄起手里的粪耙带头冲了上来,踹到二人之后,又是一轮圈踢。
牛井辉一看这群愣头青又开始上手,喊了句“行了,别打坏了”。
走到躺着的二人面前,“给老子听好了,来了乡里,睁开狗眼看清道,认认门。
以后见了老子,叫哥的,听见没?”
艳飞睁开一只眼睛,笑了笑,“哥”牛井辉正准备起身离开。
艳飞又贱贱的说到,“哥,我草你妈算不算乱伦?”
一句话,差点把牛井辉气死。
回头咣咣又是两脚。
正在这时,几个拿的手电筒的校领导远远的冲了过来,牛井辉几人见到,扭头就跑,剩下浑身酸疼的二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里的哈气,被门头泛黄的等,映照的格外明显。
几个校领导跑过来,叫宿舍的学生,把二人送了卫生所,问是谁干的,哪有学生敢告状,纷纷说不认识。
二人躺在卫生所的床上,这会头晕脑胀,鼻青脸肿,浑身疼的翻身都难,护士一人给了两颗止疼片。
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那时候的人,结实那时候的男人,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