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
冷倾如想阻止，却太迟了。
蒹葭掀开了她的裤脚，顿时被吓了一跳，“小姐，你的腿！”
只见，从冷倾如的脚踝到膝盖处，有一条蔓延开来的恐怖疤痕，它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了原本光滑细腻的腿面上，显得又突兀又狰狞。
冷倾如无奈地笑了笑，“吓到你了吧。”
别说是旁人了，她自己每每泡药水的时候看到这条疤痕，也觉得十分吓人。
蒹葭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出了颤抖的手，轻而又轻地摸了摸那凹凸不平的伤疤，心疼地说道：“小姐，你一定很痛吧？”
她家小姐最怕痛了。
小时候贪玩不小心被将军的剑划伤，小姐都要哭很久呢。
冷倾如淡然一笑，“已经不痛了。”
要说不痛那是假的。
当初那根着火的房梁砸下来的时候，她痛得就要死去了。
好在，那些最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起码，她还没有失了这条腿。
蒹葭从她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到了难以承受的哀伤，她不忍再看，只能低下头来。
“奴婢帮小姐泡脚吧。”
说着，蒹葭把冷倾如的脚轻轻地放进了盆里，拿着帕子沾着药水，轻轻擦拭在那疤痕上。
她低着头，眼泪止不住，一滴一滴地落进了盆里。
冷倾如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傻丫头，哭什么？”
蒹葭终究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奴婢就是心疼小姐，老天爷真是不公，为什么要让小姐遭受这些，呜呜呜……”
“有因必有果，我曾做了错事，这便是我该受的。”
“才不是！”蒹葭噘着嘴，“如若是这般，那要受罚的就应该是那赵……”
“蒹葭！”冷倾如打断了她，“往事莫提，过好眼下的日子才是要紧。”
蒹葭咬了咬颤抖的嘴唇，委屈极了，“小姐……”
“蒹葭，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她知道，曾经那个锋芒毕露、凡事都要争个好歹的冷倾如，已经在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里死去了。
留下来的，只是一心求活的冷倾如。
时至卯时。
天还没有完全亮，冷倾如便起来了。
她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边是进宫面见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