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蒋氏下药所致,而且这药啊,还是我娘兰氏为她准备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堂堂镇国公的掌上千金,居然是被两个妾室害死,哈哈……”
江卿婉收拢指尖,将纯金的指套深深的刺进江卿姒脸上的伤口。她看着狼狈不堪毁去容颜的江卿姒,只觉得心下无比的畅快,眼神中浮现的都是狰狞与扭曲,还有得偿所愿的兴奋与畅快。
“姐姐,你是不是不相信妹妹我说的?这也难怪,毕竟那药物无色无味,极难让人察觉!若非如此,我又怎能依样学样,除掉了兰氏,成了和姐姐一样的孤女,才让姐姐怜惜我,替母收女给我嫡女名分?”
“那兰氏可是你生母……”
“她那身份怎配做我生母,也就是死还有点价值!姐姐,如今我才是威武大将军府嫡女,是暮朝新帝的心尖宠妃,这都要多谢姐姐!”
江卿婉蹲下身捏着江卿姒的下颌,尖利的指套在江卿姒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尊贵的威武大将军府嫡长女、镇国公府最得宠的外孙女,现在还不是落入泥沼,成了苟延残喘的烂泥,人人厌弃的淫娃荡妇……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江卿姒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江卿婉!
母亲是蒋氏、兰氏害死,自己却替母收女将卿婉收到母亲名下,给了她嫡女的荣宠,让她有相得益彰的身份配得上那当朝状元郎。
后来,卿婉与状元郎的亲事不知怎的又没了,那时候的卿婉还将自己锁在房中痛哭好几日……
“对了,妹妹忘了告诉你,你的好丫头寒霁已经先走一步死于乱刀之下。还有,镇国公府意图谋逆,满门都已经被陛下判处凌迟处死,都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呢!”
江卿婉摆弄着指尖的纯金指套,娇笑着将一个又一个的残酷消息缓缓告诉她。
表哥战死的消息传来之后,寒霁就曾说过皇甫应不会放过镇国公府,可惜那时候的她被虚情蒙住了双眼,还说寒霁想多了!
若是自己信了她,如今她怎会死于乱刀之下?还有外祖镇国公一家世代为将,忠君为民,镇守边关保暮朝太平,又怎会意图谋逆,这都是借口,都是除去镇国公府的借口!!!
“君心至毒,负我至深!”江卿姒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恨之入骨的神色哀嚎道,夹杂着悲愤和无力!
“来人,送废后上路!”江卿婉脸上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冷笑一声之后招招手,冷宫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
噗!!!
八柄长矛闪着寒光钉入江卿姒的手腕脚腕以及膝盖手肘,手脚被废掉,痛感早就已经麻木,心中的恨意却只增不减。江卿姒赤红的双目,流下的早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突然,被钉住手脚的江卿姒仰天大笑,犹如恶鬼哭嚎!一身沾染了污泥的内衫已经被鲜血染红,瘫在地上苟延残喘,眼神中都是恨意与死意。
她为了庆王,可以去求镇国公府表哥随他出征护他周全;可以脱下红妆换战袍,只为救他于万军围困之中;可以恳求外祖鼎力相助,辅佐默默无闻的落魄皇子成了这暮朝至高无上的新帝,可是最后换来的却是什么?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却换来表哥战死沙场被万箭穿心,寒霁死于乱刀之下,外祖一家背上谋逆罪名凌迟处死。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顾念恩情不杀她,只不过为了折辱她而已,想让她在这荒败的冷宫慢慢等死……
被尖刀剖腹取子,废除手脚刺穿琵琶骨,都不及皇甫应的虚情假意与江卿婉的背叛算计来的更加强烈!
现在一闭上眼,她都能看到未出世的孩子怨恨的责怪她为何不救自己,浴血奋战万箭穿心的表哥满目恨意的责问她可后悔,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镇国公满门被凌迟处死的声声凄鸣,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皇甫应,江卿婉,若有来世,定要将你们扒皮剔骨,与你们不死不休!
她悔!她恨!恨意入骨,嵌至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