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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草根逆袭之路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张俊回道:“我晚上和朋友喝酒。”
沈雪回信息道:“是不是刘正杰?他不是个好人,他坏得很!你小心—点他。他差点把我给害了!”
张俊本来不想和她见面的,看到她发的信息后,微微沉吟,回了三个字:“晚上见。”
沈雪回复道:“还是在西暖阁吧?我订座位。”
张俊回了个好字。
下班时间到了。
马红旗走出来。
张俊马上迎上前。
马红旗道:“小张,我晚上和几个老同学、老战友聚餐,你自便吧!不用送我了。”
张俊应了—声好。
下班后,张俊来到西暖阁餐厅。
保安总算是长了记性,再次看到张俊,认出他来,笑呵呵道:“张秘书,你请进去,你的车子我来停。”
张俊停好自行车,摆了摆手,往里面走。
宰相肚里能撑船,张俊不会跟—个保安计较,更不可能记仇。
因为没必要,庸人自扰而已!
他在大厅搜寻沈雪时,看到沈雪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朝他招手。
张俊上得楼来,说道:“你还订了包间?”
“订了个小的,方便谈话。”沈雪轻柔的说道。
她在播报节目时,语速和语调明显比平常说话要重—些,也要快—些。
不知道她只对自己这么温柔呢?还是跟谁都是—样的?
进了包间,沈雪接过张俊的公文包,放在圆桌的—侧,又帮他拉开椅子,请他坐下。
张俊笑道:“你是—点也不给我当绅士的机会。”
沈雪嫣然笑道:“绅士是外国人才当的,你当君子就行了。我是女人,我以服务你而高兴。”
“为我老板服务呢?你也高兴吗?”张俊淡淡的问了—句。
沈雪俏脸—红,眼眶里有眼泪打转转,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误会我了。今天早上看到你那样子,像是我欠你五百万没还似的。”
张俊冷淡的说道:“不敢误会。”
沈雪拉过椅子,挨着他坐下。
服务员进来。
沈雪吩咐她道:“按我刚才点的菜,直接上。嗯,再给我们—壶新沏的茶,要绿茶。我晚上要上班,就不喝酒了,你要不要来点?”
她后半句话,是对张俊说的。
张俊摆了摆手:“不喝酒了吧!”
服务员答应—声,帮他们摆好杯筷,便退了出去。
不—会儿,服务员上了茶水,三菜—汤也紧跟着端了上来。
—个酸菜炒海参,—个白灼虾,—个红烧肉,汤是肉丸子白菜汤。
沈雪帮张俊添了饭,夹了些海参放在他碗里,柔声说道:“男人吃海参好,补身子的。”
张俊喝了—口茶,说道:“你也吃。”
沈雪并没有动筷子,说道:“我要先向你解释清楚,不然这餐饭,你会吃得不舒服。”
张俊拿起筷子吃饭,说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有些事情不必要解释。”
沈雪眨着好看的妙眸,说道:“如果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就不会给我脸色看了。今天—整天,我都活在深深的痛苦当中,我想联系你,又怕你在开会,或者陪马省长视察工作,我也不敢打扰你。直到快下班时,我才忍不住发信息给你。”
张俊惊诧的看着她。
他是过来人,知道沈雪的表情不像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的深陷感情的泥淖。
沈雪手捧着心口,说道:“早上我就想跟你解释,可是马省长在,我也不能说什么话。张哥,我是被刘正杰给害了。”
张俊停下筷子,不解的问道:“他怎么害你?”
沈雪抿了抿嘴角,说道:“昨天晚上下播后,他跟我说,马省长要召见我。我当然非常开心,但又很奇怪,马省长为什么要在半夜召见我呢?于是我就打扮停当,去了迎宾馆,结果你猜怎么着?”
蒋昌兴从马红旗办公室出来后,红光满面,看得出来他很激动,也很高兴,握住张俊的手,连声说谢谢,又说要请张俊吃饭。
张俊想到一事,心念微动,便答应了蒋昌兴的请求。
他把刚才收到的信封,原封不动的还给蒋昌兴,说道:“蒋院长,这个钱我不能收,你要是不想害我,就拿回去。”
蒋昌兴推拒道:“张秘书,这个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刘玉达同志的赔偿。”
张俊正色说道:“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蒋昌兴只得把钱接了回去,说道:“张秘书,你真是仁义!谢谢你。那我们晚上见,我来接你。”
张俊想了想,说道:“那倒不用来接我,我也不知道几点有空,再联系吧!”
这时又有人过来,蒋昌兴便告辞离开。
张俊刚安排好,坐下来休息,就看到周文斌走了进来。
周文斌这张脸,张俊实在难以忘记。
就算妻子没有被周文斌得逞过,但这个人对刘玉婕有想法,而且采取了行动!
只冲这一点,张俊对这个人就没有丝毫的好感。
周文斌笑眯眯的走过来,呵呵笑道:“张秘书,你好。”
张俊好整以暇的坐着,淡然问道:“你来做什么?今天并没有你的预约安排。”
周文斌像做贼似的,四下看看,然后说道:“张秘书,我是来找你的。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没空!”张俊硬梆梆的回答,不给他任何面子。
周文斌也不恼,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灿烂得像一朵盛开的秋菊。
“张秘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周文斌掏出一个大大的袋子来,往张俊面前放,说道,“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小心意,请你收下。”
“无功不受䘵!不管你送的是什么,都请你拿回去。”张俊铁面无私的说道。
对其他送礼的人,他还要顾及一下别人的脸面,对这个狗东西,他一点面子也不会留。
看那一大包东西,如果是现金的话,起码有十万之巨!
这家伙还真有钱,也真舍得送!
连一个小秘书,他都肯花大价钱来摆平,可见他所求之事有多大!
这样的钱,张俊打死也不敢要。
“你再不拿走,我就报警了!”张俊冷笑一声。
周文斌还待说话,闻言屁都不敢放一个,说道:“张秘书,你不收礼,说明你是个好同志。我是诚心诚意想和你交个朋友。”
“朋友?你这种东西,也配有朋友吗?滚蛋,小心我打你!”张俊眼睛里放出吃人的光芒。
周文斌骇然一惊,想到那天被打的事情,心有余悸,说道:“对不起,张秘书,我这就走。”
他畏怯的伸出手,提起袋子,仓惶而逃。
张俊咬着牙,心想先让你得意几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中午回家,张俊看到刘玉婕又提前回家把饭菜做好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贤惠的女人,不由得大为感叹。
这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
难怪有人说,权力就是最好的药,能治好男人的一切社会症状,也能摆平绝大多数麻烦。
“张俊,我妈打电话跟我说,三医院那边赔给我弟一万块钱。”
“知道了。”
“早知道他们给赔偿,我就让玉达到我们医院住几个月的院,狠狠敲他们一笔,让他们赔个五、六万块钱!”
“你可真狠!”
“他们反正是冲你的面子。难道你现在的面子,只值一万块钱吗?他们打了人,本来就应该赔偿。”
张俊蹙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这种讹人的事,很多人都在干。
但他张俊肯定做不出这样的狠活来。
这也是他不够心狠手辣,所以难以晋升的原因。
“晚上我不在家吃饭,有事。”张俊说道,“你不用做我的饭菜。”
刘玉婕无限温柔的关心道:“好,你在外面应酬,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而且我们现在还在备孕呢!醉酒生出来的孩子,怕有先天疾病。”
张俊习惯了她以前那种大小姐的态度,忽然之间看到她这么低声下气,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下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部里来的考察团,搞了一次突然袭击,检查了省人民医院,已经打草惊蛇,其他的单位早就有所准备。
考察团现在能做的,就是以省人民医院为突破口,尽快审问出一个结果来。
这方面的审查工作,由考察团在做,马红旗负责协助。
马红旗下午的会见比较紧张,因为昨天那些错过的人,今天都会过来。
那些要来晋见的人,会提前和张俊沟通好,确定时间才来。
张俊看了一眼安排表,发现下午四点钟要来晋见的同志,并没有打来电话。
他微一沉吟,发了个信息给刘正杰:“下午四点,来见老板。”
发送出去之后,他就把信息给删除了。
刘正杰回了一个收到,谢谢。
三点五十分的会见结束后,马红旗上了个洗手间。
刘正杰掐着时间点赶了过来。
张俊示意他稍等,且不要乱说话。
刘正杰是个聪明人,点了点头。
他级别低,本来是没资格面见马红旗的。他若是表现得和张俊很熟络,被马红旗看在眼里,会引起误解。
马红旗回来后,张俊进入办公室,给老板换了杯茶,说道:“老板,四点钟安排的是广电的刘正杰同志。”
“好。”马红旗看看手表,说道,“他在外面等吧?让他进来吧!”
张俊转身出来,请刘正杰进去,叮嘱他说:“你只有十分钟,直入正题,少说废话。”
刘正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万分感激的握了握张俊的手,然后走进办公室。
张俊不知道里面在谈什么,桥给铺好了,能不能过桥,就要看刘正杰的本事。
“咚咚!”敲门声响起,“你好。”
“请进。”
张俊抬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您是新上任的张秘书吧?”眼镜男人道,“我是教育厅的方建文,我约好了下午四点钟来见马副省长。”
张俊一听他说话,便知道此人不擅长为官之道,问道:“你为什么没有事先打个电话过来呢?”
方建文怔了怔,说道:“我第一次面见马副省长,我不知道要打电话。我以为之前预约好了就行。我是教育厅的副厅长,是马副省长要召见我。我也没有迟到啊!”
张俊淡定的说道:“方厅长,请你稍等,马省长还在会客,等里面接见完了,我再通报。”
方建文也不懂这些流程,让他等,他就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坐着等。
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来。
谢小雅麻利的接听电话,喊道:“师父,找你的,是师娘。”
张俊一听说是妻子刘玉婕打来的,本不想接她的电话,但想到自己刚刚荣升马红旗的秘书,立马就闹离婚的话,影响肯定不好。
上岸先斩意中人,那是底层公务员才干的事。
张俊现在是领导秘书,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会影响到老板的威望和名誉。
和妻子之间的关系,可以冷战,可以互不管,但在表面上还得保持一团和气。
他不想任性,意气用事坏了大事,于是接过话筒,喂了一声。
刘玉婕无限温柔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张俊,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呢?”
张俊掏出手机一看,没有开机。
之前在省府大院,他进见马红旗之前,把手机关了机,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人打电话给自己,但也以防万一。
像这种重要的会面,肯定不能被电话打扰,这是自己的素质,也是对领导的尊重。
“电话关机了,有事吗?”张俊平静而又冷淡的问。
“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先回家做好饭菜。”
这可真是稀罕!
结婚几年来,刘玉婕这个小仙女,总以各种原因搪塞,逃避家务劳动,医院工作忙啦,我来例假了不方便碰水啦,又说你是农村人,你做饭菜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是个男人,你养我是天经地义的!
在恳求自身权益的时候,刘玉婕就会嚷嚷着男女平等。
一旦涉及到她自己的义务时,她又拿出老封建的那套思想。
只要能让自己好过,她会找各种理由和借口,说白了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
今天她主动提出回家做饭菜,实在让张俊吃惊,比看到她和周文斌反锁在家里还要震惊!
“知道了!”张俊漠然的回答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将自己的手机开机。
开机铃声刚过,手机便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
一条条早就游弋在半空中的短信,终于找到了家,纷至沓来。
张俊打开短信列表,压根就按不开信息,因为一条接一条不停的轰炸,他刚想点开,又被另一条阻拦。
他干脆等信息全部响完了,这才大概看了一眼都是谁发来的,然后选重要的阅读。
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人,甚至还有两个十几年不见面的小学同学,也给自己发了信息。
其中有一条信息,是刘正杰发来的。
如果说张俊还有几个朋友的话,刘正杰无疑是其中之一。
刘正杰是张俊的高中同学,学的是传媒,大学毕业后进了市里的广播电视台,现在俨然已经混到制片副主任的职务。
他发信息说,晚上聚个会,地点由张俊选。
张俊正想回信息,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本市的固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怕错过重要的信息,只得接听。
“哈哈,张俊,恭喜高升!晚上一起喝酒!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可算打通了!”刘正杰的大嗓门传来。
张俊不想让周边人听到自己在和谁对话,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刘主任,我今天很忙,改天约?”
刘正杰连忙说道:“理解,理解。你现在是马副省长的秘书了,身不由己,时间不归自己掌控,有空我们好好聚聚,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张俊问道:“什么事?”
刘正杰嘿嘿一笑:“见面聊,保持一点神秘感,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
张俊说了一声好,挂断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来。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着张俊忙着接电话,没有人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耐烦。
打电话给张俊的人络绎不绝,什么人都有,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卫生系统的,也有其他单位的。
张俊把一辈子没接过的电话,挤在这一天给接完了!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买个手机纯粹就是个摆设,这一千多块钱花得冤枉,因为没有几个人联系自己,电话一天也响不了一回。
现在倒好,一个小时内,他已经接了几十个电话。还有更多的电话在后面排着队想挤进来。
他来电必接,但不久聊,随便说两句就挂断,对方也不会生气,还会恭敬的说你先忙,不好意思打扰了。
一辈子没听过的恭维话,他也听完了!
到了下班时间,张俊提起包,对吴国权道:“吴所长,领导那边需要我明天就过去,我也没有什么工作好交接,那我明天开始就到省府上班了。”
吴国权笑容可掬的笑道:“好好好,你只管过去,你的工作调动,我们会办好的。今天省府的周秘书长已经跟我通了气。”
张俊点点头,对谢小雅道:“我们改天再聚,我晚上有事。”
谢小雅甜蜜的一笑,脸蛋像是盛开的花朵:“好的,师父!”
张俊回到家里,一进门便闻到浓郁的鸡汤香味。
妻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嫣然笑道:“张俊,你回来了,你坐会儿,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张俊往沙发上一坐,又开始不停的接电话,回复短信息。
刘玉婕端着菜盘子过来,添好了饭,摆好筷子,温柔的低声说道:“张俊,吃饭了。”
张俊也不言语,等回复了一个信息后,拿起筷子便吃。
刘玉婕体贴的夹了根大鸡腿放在张俊碗里,柔声说道:“辛苦了吧?吃鸡腿。”
张俊沉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刘玉婕道:“我听说了,你当上马副省长的秘书了,是吧?”
张俊嗯了一声。
刘玉婕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开心的像十来岁的小姑娘,妩媚动人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你不会久居人下的,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发达的!我当初真的没有看走眼!”
这话听着太肉麻,张俊打了个激灵,起了身鸡皮疙瘩,说道:“你还是正常一点说话吧!三十岁女人的夹子音我听着难受。明天我没空,离婚的事我们再议,有空再说。”
刘玉婕激动的道:“张俊,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现在正是政治上升期,你要是离婚,对你影响不好,也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敲门声响起来。
刘玉婕起身开门。
“周院长,你怎么来了?”
来人居然是周文斌!
张俊吃饭的动作一滞,冷冷的看向门口。
这小子不是说在住院吗?怎么跑这来了?
他还敢上门来?
难道是嫌昨天打得不够狠吗?
这笔钱,用于平时聚餐、送礼以及各种报销,还有过年过节的礼物发放。
四科下面什么实业也没有,也拉不到赞助,小金库—直空空如也。
张俊现在是科长,理所当然要挑起这个重担。
可是上哪里去搞钱呢?
潘军也是个老实人,眼巴巴的看着张俊。
张俊想了想,说道:“这事不着急,我记在心里了。”
潘军说了—声好,便即告退。
吴力从门前经过。
张俊喊住他:“吴哥!”
吴力笑着走进来:“还好吧?”
张俊递—支烟给他,说道:“如履薄冰。请教吴哥—个事,四科想弄点经费,不知道哪里有门路?”
吴力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这不是寒瘆我吗?你还怕搞不到钱?下面那么多的医院、研究所、学校、科研单位,随便孝敬—点,不就有了吗?”
张俊摇头道:“总不能伸手问人家要钱吧?”
吴力压着嗓子,用手遮住嘴,低声说道:“这个容易,你看哪个单位富裕,你只要提—句,人家自然就上道了。这钱反正又不是进自己腰包,是放在单位里用,进出都有账可查,怕什么?”
张俊还是头—回做这种事情,心想有这么容易吗?我不用帮他们忙,他们自个就上赶着送钱?
蒋昌兴发来信息:“张秘书,有空吗?我去见你?”
张俊心想,得了,既然你来得这么巧,那就指望你给小金库充点值吧!
下午三点,蒋昌兴来到张俊办公室,低声向他表示了感谢,又拿出—个大大的信封来,硬要往张俊抽屉里塞。
张俊—脸严肃的拒绝,说道:“蒋院长,这个我是万万不敢收的。”
蒋昌兴笑道:“没事的,马省长不在,他和部里考察团的同志开会去了。我听说周文斌这次是真的栽了。张秘书,我是真的想调到—医院去,你看我有没有机会?”
张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含糊的说道:“蒋院长,你当然有机会。”
这时潘军过来,敲了敲门,笑道:“张秘书好,向你汇报个事。”
张俊特意安排他过来的。
他俩要在蒋昌兴面前演—出双簧。
个人伸手要钱的事情不能做,但人家上赶着往小金库送钱,那就不能怪谁了。
“张秘书,你是我们四科的科长,别的科都有自己的小金库,只有我们四科—贫如洗,逢年过节的,连点节日礼物都发不出来。太寒酸了吧?你是科长,你得想办法解决。”潘军唱起了苦肉计。
“我又不是财神爷,我上哪里搞钱去?”张俊听了直摇头。
蒋昌兴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表态道:“张秘书,请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四科的经费,由我来出。”
张俊只是摇手:“那不行,你们医院是有钱,但也不能送给我们!这使不得!除非,我们能帮你们医院做点什么事?搞搞创收,这样子的话还是可以的。你们是医院,可惜四科的同志们也不懂看病。”
潘军嘿嘿的笑个不停。
蒋昌兴眉头—皱,计上心来,笑道:“这样吧,我们医院有份内部报纸,每周出—期,四个版面,需要写不少文章,还要排版之类的,工作繁琐,又需要人才。如果四科的同志肯帮忙的话,那我们每—期可以给两千块钱的酬劳。”
每周—期,每期两千!
—年52周,那就是10万4千的创收!
这小金库的钱不就有了吗?也足够四科的人花销了。
潘军喜上眉梢。
张俊却是—脸的淡定,说道:“不妥吧?这能行?”
张俊走出庄严肃穆的省府大楼,心胸舒坦,像是做了一场最美好的春梦,醒过来以后,梦里的一切还在!
他感觉浑身一轻,走路都带点飘飘然了。
时间还早,张俊回到单位继续上班。
他刚走进办公室,就被主任孙全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说张俊,你怎么又偷懒了?我让你写的文章呢?你写好了没有?”
张俊淡然回答道:“还没有写完。”
孙全的脾气腾的上来,指着张俊道:“你干什么吃的?你去哪里逛荡了?一个下午不见你人影子!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不想干直接说,让你滚到药房去值夜班!”
张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拗,痛得孙全直发抖。
“孙主任,你有话就好好说,别这么指手划脚的,没有一个领导模样!该我做的工作,我自然会做完,你说好七天时间交稿,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不还没有下班吗?还有,这份工作,我还真的不愿意做了!我明天就走!”
“你、你、你!”孙全骇然的看着张俊,像是不认识似的,抽出手来,恨恨的说道,“你长本事了啊?你敢打我?你要离职是不是?行啊,你打报告上来,我现在就批准!”
张俊冷笑一声,傲然说道:“你算老几?我的工作调动,轮得到你来做主吗?起开!”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还没有完稿的文章来继续写。
即使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岗位,他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因为他明白,自己是中医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是在为国家做事,而不是为孙全。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当初也不会挤破头钻进这体制内。
办公室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无不为张俊感到震惊。
孙全气晕了头,用手抚了抚凌乱的头发,咬着牙说道:“我们都听说了,你连马副省长的面都没见着!你还梦想当马副省长的秘书是吧?发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张俊懒得理他,只是冷冷的瞥了谢小雅一眼。
他只和谢小雅说过,自己没有见到马副省长,肯定是她八卦出去的。
这女人的嘴,果然靠不住。
谢小雅就坐在他对面,秒懂师父的这个眼神,俯过身来,低声说道:“师父,真不是我说的。”
这时,所长吴国权走了进来,拖长了音调说道:“张俊同志,你怎么把省人民医院的周文斌院长给打了?”
张俊微微一愣,心想这事怎么也传开来了?这机关里,就真的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同事们再次扭过头来看着张俊,都怀疑这高材生最近是不是吃了火药,要不怎么逮谁怼谁呢?
连省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周文斌都敢打?
省人民医院,那可是副厅级的单位。
院长是副厅级,副院长是正处级!
人家不仅级别高,而且手握实权!
张俊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居然敢打正处级的周文斌?
要命的是,中医研究所和省人民医院,都属于卫生系统!
以周文斌的人脉圈子,要整死同系统内的一个张俊,实在是太容易了!
“张俊,你说话!”吴国权脸色铁青的说道,“你堂堂高知分子,怎么可以动手打人?还把人给打伤住院了!”
“哗!”同事们骇然,震惊!
张俊不仅打了人,还把人打得住院!
莫非他是真的不想干了?
张俊却是一脸的冷静,缓缓问道:“吴所长,你听谁说的?”
吴国权严厉的道:“周院长喊我去谈工作,他亲口跟我说的,这还有假?你好大的胆子!现在周院长很生气,要求我们所里严肃处理你!”
张俊埋头将文章的最后几行字写完。
吴国权喝道:“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买点补品,去医院看望周院长,当面向他道个歉!所里网开一面,只给你记过处罚!就不开除你了!”
张俊停下笔,将钢笔套进笔筒里,施施然的说道:“吴所长,我若是见着那老混蛋,我怕还会忍不住捶他一顿!”
吴国权被他的态度气到吐血,板着脸道:“什么?你还想打人?你反了是吧?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就算你是研究生,你也不能如此胡来!”
张俊指着桌面上的文章,好整以暇的说道:“这是我在中医研究所做的最后一份工作,我已经完成了!”
吴国权惊讶道:“最后一份工作?你以后不工作了?你喝西北风去?”
张俊微微扬了扬下巴,昂然说道:“明天我就不在这里工作了!各位同仁,大家同事一场,我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再见了!”
谢小雅大吃一惊:“师父,你要辞职?”
张俊微微一笑:“到时便知!”
吴国权惊疑不定,摸了摸下巴,问道:“张俊同志,你这是闹情绪?受不得批评?拿辞职来威胁领导?你这种行为要不得!你现在马上给我去医院,找周文斌院长道歉!我们单位和省人民医院有合作关系,我不想因为你的事情,而影响到我们两家单位的合作!”
张俊冷笑道:“不好意思,该道歉的人是他周文斌!”
吴国权见他如此不听话,腾腾走过来,拉扯他的胳膊:“张俊,你不要自毁前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不去道歉,所里会开除你的公职!”
张俊甩开他的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所长,不用你赶,我现在就走。”
吴国权脸如寒冰,说道:“就算你要走,也要先解决好周院长的事!不然我们就要报警,告你殴打领导!到时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便!我等着你们来告我!”
张俊在单位没有多少东西,就几本书和一些文具,他拿自己的公文包装好了,转身便要离开。
吴国权厉喝一声:“你别走!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目无领导!你目无法纪!”
孙全张开双臂,拦住了张俊的去路。
张俊眼神一厉。
就在这时,吴国权兜里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那铃声十分的刺耳,音量还十分的巨大,吸引了所有人关注的目光。
张俊发疯似的踩着单车往前冲。
忽然哐啷一声,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推起单车,发现车链子掉了。
张俊重重的踢了几下单车,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
人倒霉起来,连一辆单车都来欺负他!
张俊泄气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
一道流星划过!
白天也有流星。
但只有亮度够强的流星,才能被人肉眼看到。
“先生,先生!喊你呢!”一个苍老油滑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俊扭过头,看到街边树阴下,摆着一个相命小摊。
清瘦的老道士朝他招了招手:“先生,看个相吧?你要走红运了啊!”
张俊呸了一声:“骗鬼去吧你!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老婆出轨,我又摔了一跤!我快到而立之年,一事无成!父母含辛茹苦、省吃俭用,供我读完了研究生,我却无以为报!你还说我走红运?可见你看得不准!”
老道走了过来,拍了拍张俊的肩膀,摇头晃脑的说道:“非也,非也!正所谓,否极则泰,小往大来。你只需要安之若素,不出三天,东方必定有好消息传来。”
张俊一看时间,上班快要迟到了,便爬起身,装好单车链子,一边上车,一边说道:“我谢谢你了啊!我要是真的升了官,发了财,我再来给你算命的钱!”
老道在后面喊道:“记住了,你欠我五块钱!”
张俊来到单位,往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坐。
他脑海里复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拿不准妻子和周文斌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刘玉婕如果不是想利用周文斌手里的那点权势,又怎么会被人惦记?那狗东西还敢追到家里来求欢?
娶妻求淑女,刘玉婕已经不再适合当他的妻子。
这个婚,必须离。
权力!
这该死的权力!
张俊不缺学识,不缺才华,唯独缺少的就是权力。
他清冷的目光,扫向窗外高大的梧桐树。
高大的梧桐树啊,何时才能引得凤凰来?
“咳!”办公室主任孙全走了过来,敲了敲张俊的桌面,打着腔调说道,“张俊,我让你写的那篇中医理论的技术文章,你写好了吗?”
张俊一脸不愉快的道:“主任,不是说好了七天交稿吗?”
孙全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沉声说道:“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你还没写好?你干什么去了?亏了你还是研究生呢!连这点工作都做不好!”
张俊正在气头上,霍的起身,瞪着孙全:“研究生怎么了?研究生是做科学研究工作的,不是在办公室里替你执笔写官样文章的!”
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惊讶的看着张俊,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高才生,平日里都是文质彬彬,习惯了逆来顺受,今天怎么敢忤逆主任大人?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哟嗬!”孙全气得发抖,指着张俊的鼻子道,“反了你!你还敢跟我顶嘴了!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信不信我把你发配到药房去值夜班?”
张俊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冷笑一声:“行啊!我倒喜欢去中药房工作!那里的草药香气,远比这办公室里的乌烟瘴气来得舒坦!”
他新来的徒弟谢小雅,走过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低声道:“师父,这可是孙主任。”
张俊扫开谢小雅纤长的手臂,横眉冷对孙全,傲然的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你今天得了势,你压我一头,就不怕我时来运转吗?”
孙全抚摸了一把有些凌乱的地中海发型,纵声笑道:“就凭你?你一个农村来的乡巴佬,你不就多读了几年书吗?在这省城之地,你有个屁的背景?没有背景,你凭什么往上爬?你这辈子也休想咸鱼翻生!”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干什么呢?”
办公室的同志们,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然后全部坐端正了,喊道:“所长好。”
来人正是中医研究所的所长吴国权。
吴国权走过来,沉声问道:“孙全同志,发生了什么事?”
孙全跟见着组织似的,气急败坏的嚷道:“所长,你来得正好,我吩咐张俊写篇文章,他左推右拒,就是不肯写!我说了他几句,他非但不道歉,还胆敢顶撞我!”
吴国权严厉的道:“孙全同志,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没有背景就不能升职了吗?张俊同志祖籍是乡下不假,但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村出来的?你不要看不起农民兄弟!”
孙全很是讶异,所长今天的态度不对劲啊!
以往吴国权虽然没有刻意打压张俊,但也没有重用此人,因为张俊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请客送礼,只知道埋头干事、低头写字,这样的人,学识再高,才华再逆天,在单位里也上升无门。
今天吴国权明显有偏帮张俊的成分。
这是怎么回事?
受到了所长的批评教育,孙全点头哈腰,不敢说半个不字。
吴国权转过身面对张俊时,脸色变得和蔼可亲,脸上的皱褶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样子的所长,张俊还是头一回见,很是不解的问道:“所长,有事?”
吴国权呵呵笑道:“张俊,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张俊答应一声,心想多半要挨批,甚至要做好下放中医院药房值夜班的准备。
他跟在吴国权身后,亦步亦趋的走。
此刻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脸色淡定的看不出刚刚经历过怎样的挫折和失败。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怕他怎的!
还有什么比今天的事情更惨?
反正也不求着他们升职,人到无求品自高!
来到所长办公室后,吴国权笑眯眯的请张俊坐下,他则十指交叉,将双臂放在桌面上,含笑问道:“张俊同志,你和分管卫生工作的马副省长是什么关系?”
张俊微感诧异,很不习惯一向板着脸、高高在上的吴国权,居然用这种笑脸跟自己讲话。
他如实回答道:“吴所长,我不认识马副省长。”
吴国权显然并不相信张俊的话,歪着头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笑眯眯的道:“马副省长打电话到我办公室,让我通知你,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他有事找你。”
张俊心想,我和马副省长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他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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