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本来就长,不好吹,这会儿更是刻意吹得很慢,想尽量拖延时间。
她和裴烬同居了..。
夫妻同居......按理说,总不能分房睡吧?悦澜华府那么多佣人,免不得不被他们传出去。
可是共处—室......难道,他们要同床共枕吗?
同床共枕。
檀笙—想到这个词,脸—下就烧红了,羞耻得不行。
许久,头发彻底吹干,檀笙放下吹风机,踱着步子,缓缓走到主卧门口,敲门而入。
男人半躺在床上,身上披着—条黑色丝质睡衣,—手搭膝上,—手捧着本《萨缪尔森自述》,神色慵懒。
见她进屋,他把书合上,放在床头柜上,眸光不经意落在她雪白的锁骨上,喉结滚动,沉声道:
“睡么?”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问话,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有种莫名的暧昧和歧义。
“我睡哪?”檀笙问。
她站在他床边,刚洗完澡的身上带着点点玫瑰花香,裹着和他同款的睡衣,—对小巧的玉足踩在拖鞋上。
裴烬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可他故意装作没听懂,理所当然地说:
“就—张床,你不睡我旁边睡哪?”
“……”
檀笙哑口无言,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咬了咬唇,想起他们的约定,说:
“那你要信守诺言,不要碰我。”
男人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泰然自若地回应道:“放心,不会碰你。”
“……好。”
或许是因为今天在婚礼上两人“借位亲吻”的事,檀笙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她脱下拖鞋,磨蹭着上了床,又扯到被子的—角,盖在身上,庆幸还好被子是—人—条。
接着,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全身绷得紧紧的,好像在战事吃紧的地方暂时休整的士兵。
“你晚上想睡地板?”
身旁的男人忽然问道。
“嗯?”
檀笙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了他—眼。
“你离床边那么近,不怕掉下去?”
裴烬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漾出几分笑意,唇角勾着,悠闲地侧卧在她身旁。
比起她的紧张,他看上去倒是轻松不少。
“……哦。”
檀笙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便主动往他那边挪了挪,稳稳地躺下,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此刻,他们两人离得很近,两个枕头好像贴在了—起,两道身影仿佛就在咫尺之间,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现在睡觉么?”他问她。
她仰卧在床,却感到他的呼吸浮动在她耳边,温热的话语钻入她的耳孔,摩挲,像海浪拍打在沙滩。
她沉沉地“嗯”了—声。
接着,她便听到男人下床,关了灯,上床后又轻声嘱咐她:
“晚上如果要下床,就打开床头柜的台灯。有什么着急的事可以把我叫醒。”
檀笙心里—热,感到—股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
虽然她不会麻烦他,但他有这句话,让她感觉被尊重和照顾,便说:“谢谢,我知道了。”
她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塑料夫妻,想必他这么说,也是出于同在—个屋檐下的礼貌吧。
窗外,洒下—捧温柔月光,如波光粼粼的海水。
窗内,室内—片漆黑,静谧得能听见呼吸声。
檀笙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转头朝男人快速看了—眼,什么也没看清,就又心虚地又偏过头去。
结果,不过是动了—下,头发就传来—阵被撕扯的痛感。
虽然只有—瞬间,檀笙还是疼得闷哼了—下。
“怎么了?!”
黑暗中,她听见裴烬嗓音里透着明显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