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质问爹爹和娘亲,爹爹就会说太挤了。
爹爹和娘亲的床明明那么大,上头多睡一个小小的他怎么会挤呢?
哼,爹爹和娘亲以为他是小孩子不知道,其实他知道爹爹和娘亲经常在他睡着后两人偷偷吃饭喝酒,然后再洁牙沐浴……
陆永安的房间离浴房不算远,他耳朵特别尖,半夜醒来听到过浴房里哗啦啦的水声。
爹爹和娘亲肯定偷吃了火锅烤肉,不想让他闻到味,才会在半夜偷偷沐浴!
陆永安无奈地翻了一个身,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爹爹和娘亲都一样……
咦?陆永安伸手摸到了娘亲。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睁开困困的双眼……娘亲竟然真的还躺在他身边!
今夜娘亲没有和爹爹一起溜走,陆永安惊喜地在床上打滚。
大人们说得对,今天果然是大喜的日子,娘亲陪他睡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云颜大一早便起床,新媳妇要去拜见公婆。
她起床够早,却忘记了陆永安这个小尾巴。
云颜一起床,陆永安也跟着醒了,小手揉一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娘亲,早晨我想吃小馄饨。”
云颜应下来:“好。”
陆永安被教得很好,自己洁牙、洗脸,动作一板一眼。
“爹得——爹爹——快来帮我梳头!”陆永安洗完脸后,大声喊爹爹。
云颜惊奇道:“平常都是爹爹帮你梳头的?”
陆永安点头:“嗯,爹爹在的时候,爹爹帮我梳。爹爹不在的时候,奶娘帮我梳。”
云颜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看来六年后的她也是个懒蛋,现在不必在陆永安面前装勤快了。
不过六年后的陆缜会给儿子梳头,现在的他显然还没掌握这个技能。
早起练完武刚刚沐浴过的陆缜被陆永安叫回屋里,握着梳子,对陆永安的头发无从下手。
陆缜只会给自己梳头,不会给别人梳头。
“爹爹不在的时候谁给你梳头?”陆缜问道。
陆永安小声道:“奶娘梳。”
陆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道:“那把奶娘叫过来给你梳。”
陆永安眨眨眼睛,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云颜不是第一次见陆永安哭,却是第一次见到陆永安这样无声无息地哭。
云颜心里像是突然被拧了一下,又酸又痛。
她狠狠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陆缜,伸手把陆永安搂在怀里。
陆永安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一边抽噎着,一边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奶娘、立冬、立夏和趴耳朵了……”
云颜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好好抱着陆永安哄一哄,可她实在忍不住问道:“趴耳朵是谁?”
书童和小厮也不会取这样的名字啊?
陆永安打了一个哭嗝:“是……是我的小狗。”
“趴耳朵的耳朵软趴趴的,立不起来。”
“娘亲说小狗的耳朵立不起来,可能是缺营养,要多啃骨头、多吃带壳的小虾……可是趴耳朵吃了很多骨头和小虾,耳朵还是软趴趴地立不起来……”
云颜想安慰陆永安,但她张开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根本不知道陆永安是怎么从六年后穿过来的,更不知道陆永安能不能再穿回去和自己的小狗团聚。
云颜摸了摸陆永安的头顶,他的头发很软,摸起来像摸小狗一样。
陆缜看着这一幕,内心莫名柔软。
他不忍心打扰这幅静谧的画面,可却不得不出声提醒:“云颜,快到敬茶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