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胡亥的女频言情小说《嬴政胡亥结局免费阅读相形见绌番外》,由网络作家“嬴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朕问你们话,心中怎么想,便怎么说吧,朕这是命令!”“李斯,你先来。”莫名躺枪的李斯心头一震。他是真不想随意编排皇子啊。“小公子吧………或许是因为年幼,思想天马行空,想法和眼光都十分出色,但同时,也经常令人无法理解。”诚心实意的说了一番,李斯便闭口不言了。问出这话,说明陛下在考虑继承人的事情。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故而从礼法来说,天生是太子。涉及到这方面,他们自然不可能多话。“蒙恬呢?”“额………若是有只猛虎在眼前,小公子不仅敢虎口拔牙,恐怕还敢拿着小皮鞭抽老虎的屁股…”蒙恬本就不善言辞,只能扯了个令人发笑的比喻。可见这位大秦的战神,也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小公子了。“陛下,塞北的事比较紧急,您是否要先过目一番?”...
《嬴政胡亥结局免费阅读相形见绌番外》精彩片段
“朕问你们话,心中怎么想,便怎么说吧,朕这是命令!”
“李斯,你先来。”
莫名躺枪的李斯心头一震。
他是真不想随意编排皇子啊。
“小公子吧………或许是因为年幼,思想天马行空,想法和眼光都十分出色,但同时,也经常令人无法理解。”
诚心实意的说了一番,李斯便闭口不言了。
问出这话,说明陛下在考虑继承人的事情。
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故而从礼法来说,天生是太子。
涉及到这方面,他们自然不可能多话。
“蒙恬呢?”
“额………若是有只猛虎在眼前,小公子不仅敢虎口拔牙,恐怕还敢拿着小皮鞭抽老虎的屁股…”
蒙恬本就不善言辞,只能扯了个令人发笑的比喻。
可见这位大秦的战神,也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小公子了。
“陛下,塞北的事比较紧急,您是否要先过目一番?”
“土豆已经长成的差不多了,大军也在征调当中。”
此时王翦上前两步,破天荒的提起了朝政。
也是在说,现在举国上下的大事,还是在等着陛下您来做主呢。
那么长远的事,老臣连看都看不到,操什么心?
“王老将军,你啊……将情报拿来吧。”
赢政无奈的看了眼这个聪明的老者,身子也重新坐直。
听到塞北的战事,也拿过奏折翻阅起来。
大秦自立国以来,与中原外的异族就纷争不断。
但哪怕大秦如今国力强盛,坐拥偌大的九州,对匈奴却仍然是相当的头疼。
“陛下,小公子研发的马镫已经大批量生产了,与之一起的还有精铁兵器,而匈奴却还一无所知。”
“嗯,后勤的保障也能跟上,这次必能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蒙恬是坚定的主战派,只是迫于匈奴灵活,一直都在率领秦军以防守为主。
早就憋屈的不行了!
对于此战,他有必胜的决心。
“此事,七日之后处决了徐福后,再召集百官上朝,我等在朝堂之上从长计议。”
赢政目中闪过精芒转。
此时,那位手掌江山社稷的帝王又回来了。
有了马镫之后,能否在他有生之年,完成历代先王的心愿,将匈奴彻底剿灭?
既然无法长生,那便用剩下的时间,朝着心中的宏愿全力前行!
若是赢子季能听到赢政心声,恐怕又会叉起腰。
“小啦,格局小啦。”
“让大秦的兵锋横扫世界不香嘛?”
徐福弄不了不死药,他可不一定啦。
马车悠悠又回到了宅邸当中,出去的时候是三个人,结果回来带了一大群人。
在门口等候的张良,萧何,吕文,都是愣了下。
看见那些穿着道袍,方士服的人,都没搞清骊山上发生了什么。
“小公子,这些方士不是仙师徐福的……”
这些人是帮陛下炼丹的那群方士吧。
怎么全被小公子一窝端了?
徐福呢?
又发生甚么事啦?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至于徐福嘛……他炼假药被本公子举报啦,甘家的老太爷还不信,结果吃了两颗仙丹伸腿瞪眼的,虽然没当场归西也时日无多了。”
“七日后腰斩徐福的话,俩人的丧事说不定还能撞上……”被问及此事,赢子季摸了摸颠得发酸的小屁屁,语气仿佛像早上多吃了个鸡蛋。
但话语中的意思,却是语出惊人!
顿时刚行完礼的几人听到这话,又看了看这些方士后,全都愣住了。
啥玩意?
徐福炼假丹药被小公子举报?
甘家的老太爷一命呜呼?
七日后腰斩徐福?
消息是一个比一个令人震惊,众人感觉脑瓜子嗡嗡的,都有点无法思考了。
“小公子,既然这些方士都是招摇撞骗之徒,您将他们弄来又是作甚?”
吕文也没反应过来。
话说始皇陛下被这些人以长生之名蒙骗,必然是会龙颜大怒。
挖个坑把这些方士一起埋了都算轻的。
怎么会让小公子还把人领回来了?
听到吕文的话语,本就惶惶不可终日的方士们,也都哭丧着个脸。
“这……小人也是被徐福那厮给骗了啊!”
“那日咱们确实看到了海外仙山,徐福又说自己认识水神,是从仙岛回来的,而且丹术也极为精妙,谁承想是个胆大包天,不学无术之人!”
“我还吃了他练的仙丹,当时有种踩在云上的感觉,还以为那真的是延寿的仙物,谁能想到竟然是慢性的毒药!唉,这也是我轻信小人的报应啊!”
他们现在又是害怕,又是后悔。
“你叫什么?”
赢子季看着那个自称也吃了仙丹的方士问道。
“回禀小公子,在下卢生。”
卢生满脸的如丧考妣。
那吃了让人飘然欲仙的居然是毒药,谁知道他会不会像甘泰似的,忽然间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这个名字,赢子季眉头一挑。
此人也是十分出名的一位方士。
在徐福忽悠了赢政,带着金银财宝和三千童男童女不知所踪后,这人居然还傻乎乎的留了下来,最后被盛怒下的政哥挖个坑,一起埋了。
现在看来,他应该也是上当了。
若是早就知道仙丹有毒,应该跟着徐福一起出海才对,怎么会还傻乎乎留在大秦。
“嗯,今后这些方士就交给你管了。”
“尽心尽力为大秦办事,我会留下你们的命。”
“诺!”
卢生脸色发苦,应承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但现在他们的命可都握在赢子季手中,违抗的话立刻就得死。
一群方士纷纷俯首称是。
哪还有之前才入咸阳,方外仙家的做派。
吕文见状也是叹了口气。
他也对延寿的仙丹有过幻想,城中的许多权贵也大多如此。
今早还是仙师,现在却沦为阶下囚都算幸运,没被腰斩都算好的。
只能说人生变化无常了。
“张良,这些人以后都要纳入翰林院,你作为院长,带他们熟悉下书院的规则,安排好住处吧。”
“嗯,明日记得来报道,到时候我还要研究下大爆竹。”
“诺!”
方士们走在寝宫的甬道当中,面面相觑,都是为自己的悲惨命运叹了口气。
他们刚来咸阳是多么的风光万丈,人人敬仰?
现在却沦落到只能陪稚童玩耍,才能保下一条命。
张良都不用回头,便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
“你们可别因为年龄就轻视了小公子,他比你们想象的懂得更多,足够当你们的老师了。”
“看到我手中这杯冰茶了么?这冰便是小公子拿硝石凭空造出来的。”
顿时,方士们都愣住了。
凭空造冰?
真的假的?
方术还能做到这点?
“你们能跟在小公子身边,是一种幸运。”
张良将这些人带到了客房。
留下这句话后便起身折返了。
等回到后苑的时候,正好看见赢子季架起了烧烤架。
吕雉和吕素两姐妹,十分乖巧的在旁边串着食材。
项羽搬运着木材,韩信则是在生火。
“小公子,你将那群方士留下来是想做什么?他们真的能胜任老师吗?”
萧何一边在旁边帮忙,一边问道。
“老师到时其次,主要我需要一批研究人员呀,也只有方士能够胜任了。”
“就比如我要做的大爆竹吧,是很危险的,稍微改变一些成分,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赢子季拿着个毛刷,将在烤肉上刷上了油脂。
顿时,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弥漫而出。
“素儿放过爆竹呢,一点都不怕,我也要看子季放大爆竹。”
吕素眨了眨眼睛,脆生生的开口问道。
虽然大眼睛中有些闪躲,说这番话明显没什么说服力。
“去年小老儿放爆竹之时,貌似有个小可怜哭鼻子了。”
吕素见幼妹又怕爆竹,又想跟着赢子季一起玩的小模样,不禁出言调侃。
“姐姐!素儿今年长大了,不会哭鼻子了。”
吕素忽然被背刺,小眼神差点失去神采。
要是自己是胆小鬼的话,子季会不会不带她玩啦?
“好呀,那等过年了,咱们一起放爆竹玩儿,拉钩。”
“拉完勾咱们就吃烤串!”
赢子季笑着伸出手。
“嗯!”
后者这才多云转晴,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拉了个勾。
然而萧何与韩信却知道,小公子所说的危险,可能是真的很吓人。
小公子这样熊…咳,这样大的胆子,都用了“危险”两个字来形容。
这所谓的大爆竹,可能会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众人吃着烤串。
此时雨化田刚好走了近来,手中还拿着一张信纸。
“匈奴自然是要防备,但今年收成比往年差了许多,国库余粮并不多。”
“天灾人祸不断,国库的粮食,只能用来赈济灾民,以安抚民心!”
“饥荒若是持续,只怕这个冬季,会激起民变。”
“哼!若无兵镇守,匈奴来袭又当如何?到那时,老百姓可不是饿肚子那么简单,连命都要丢啊。”
“修长城的徭役怎么办?那可是六国的残兵,若是不喂饱了,迟早生变。”
……
朝堂之上的议事,开始激烈起来。
赵高之死,似乎与国家大事相比,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尤其大秦一统六国后,各式各样的矛盾出现,尤其饥荒,更是无处不在。
粮食,往往成了最大的问题。
纵使有百万雄师,没有粮草也是形同虚设。
治下百姓,若是饿急了也会拼命反抗。
什么是人心?
粮食,就是人心!
若是嬴政还在朝堂,群臣或许还会问一问始皇的意思。
但如今监国的却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十七公子手段再高,杀得了赵高,也变不出一千石粮食。
而且十七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哪见过那些灾民饿急了杀人的样子。
只要没说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懂事的了。
赢子季也不急,默默看着他们争吵。
“封建王朝,说到底都是农耕社会,主要还是受限与农产品的产量....”
此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恭喜你击杀赵高,提前消除大秦隐患,国运增加。
奖励:曲辕犁技术。
曲辕犁?
听到这三个字,原本正在头痛的赢子季,粉嫩的小耳朵唰得竖起来。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之前就获得了土豆。
如今又获得一个曲辕犁技术。
曲辕犁可是农业发展的标志性工具。
加上土豆的加持,一定能将大秦的农耕,粮食彻底解决!
“能否将粮食分成两份,一份先给灾民,一份用来征调大军,等来年开春,缓过来一些再加派军粮?”
扶苏面露不忍。
儒家奉行仁爱,爱人的思想,他从没想过放弃百姓。
“唉,百姓挨饿是大,军中将士们若是填不饱肚子,又如何守卫边疆?”
蒙恬微微摇头。
李斯则是苦笑着道:“大公子,若是两头兼顾,恐怕要两头皆失。”
“此事,还是得呈奏始皇陛下,让他来定夺。”
这问题,很无解。
因为这是选择题。
要么老百姓挨饿,要么大秦的士兵挨饿,除非能凭空弄出更多的粮食来。
选什么都是错,所以只能将问题抛给嬴政来选。
他们知道,始皇嬴政大概率会先供给军粮,不是因为残忍,而是因为理智。
但哪怕知道,也没人会替始皇做决定,因为谁都担不起责任,一个不好怕是要掉脑袋的。
“诸位,稍安勿躁。”
略显稚嫩的声音传遍全场。
原本还在沸反盈天争论不休的朝堂,也缓缓安静下来。
大家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小桌案前的赢子季。
目光中的意思大抵是,大人的事,小孩插什么嘴?
并非不尊重赢子季。
而是在他们看来,赢子季显然不具备处理这种大事的经验。
一个处理不好,是会弄出民变的。
希望小公子不会说出什么雷人的话来。
赢子季小脸上满是认真,问道:
“往年匈奴犯境,一般在何时?”
蒙恬拱手说道:“据边关线报,匈奴近期异动频繁,恐怕不会超过一个月就会南下。”
“十七弟,兹事体大,你就别掺和了。”
扶苏皱着眉头开口。
这是怕赢子季沾上麻烦。
况且此事,即便是他,也是拿不了主意的。
闻言,赢子季没管扶苏,又问道:
“若要赈济百姓,救灾的粮食有多大缺口?”
“最少.....十万石。”
虽然觉得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
但赢子季毕竟担着监国之职,既然开口询问,他不能不答。
“十万石....”
赢子季闭上眼盘算了一番,开口道:
“李丞相,蒙将军,你们如实告诉我。”
“依照父皇的脾性,大概率会将粮食调配为军队所用,是也不是?”
其实他不说,熟悉嬴政政令的大臣,心中也知道。
嬴政横扫六国,一统九州,心中的雄心壮志怎么会容忍异族侵犯,丧失国威?
再者匈奴若打进来了,莫说是没有粮食的百姓,便是家中有余粮的也要被抢走。
到时,只会死更多人。
果然,李斯,蒙恬,王翦,扶苏,尽皆默然。
“如此,兵贵神速,我便替父皇拿主意。”
“国库中的粮食,先供给大军守卫塞北。”
“赈济百姓的粮食,就由我来想办法。”
赢子季说完,坚定的目光扫过朝堂。
朝堂内所有的声音顿时都消失了。
粮草的事,若是换了嬴政,百分之百会做出相同的决定,这点群臣心知肚明。
现在的小公子,等于是提前帮始皇同意供给军粮。
命令倒是没有问题。
但同样,这会背上弃百姓于不顾的恶名,始皇嬴政早就背上了暴君的名头,自然不怕。
但赢子季...可才八岁。
“唉,小公子终究年幼,没考虑到后果。”
李斯完全没想过,赢子季真有办法解决问题。
在他看来,或者说,在所有人看来,赢子季那句话,无非是小孩子的妄言。
“十七弟,十万石粮食非同小可,切莫胡说,还是呈报父皇定夺吧。”
扶苏也想到了其中厉害关系。
今天朝堂发生的事,若是传出去,天下人只怕会骂死赢子季。
“扶苏长兄,我意已决。”
赢子季站起身,抱着那把一人高的鹿卢剑。
“父皇让我监国,可不是让我来过家家的,既然他也会如此做,为何我不行?”
“而且,我已经有赈济灾民的良策,父皇他会同意的。”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终究,没有再阻止。
百官又讨论了其他事,但都是些小事。
故而赢子季也不再出声。
同时,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被黑冰台记录下来。
飞快送到始皇的手上!
文武百官退朝出来,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小公子如此鲁莽,日后只怕要背负骂名了。”
“嘿嘿,不知始皇得知赵高被小公子杀了,会是什么表情。”
“陛下只怕会震怒吧,最好的结果就是卸掉小公子的监国之职,让扶苏公子接任。”
“不过,小公子这份杀伐果断,真是令人胆寒。”
群臣三三两两议论着。
替换宫廷侍卫,杀赵高,最后更是替始皇调配粮草的决定。
这三件事,随便一件都需要天大的胆子。
特别是最后一条。
即便是嬴政,被儒家口诛笔伐这么多年,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要犹豫再三。
赢子季倒好,直接就拍板了。
儒家肯定不会放过让扶苏监国的机会,必然会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
.......
果不其然。
今日上朝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民间。
顿时,咸阳城中流言四起。
“十七公子小小年纪,手段竟如此毒辣?先斩后奏将赵高给杀了?”
“哼!我要说这是魔王转世,竟然将赈济灾粮去当军粮,这等行径简直是置苍生于倒悬!”
“再让赢子季这么胡闹下去,大秦危矣!”
“唉,不知始皇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八岁黄口小儿监国,这是把大秦社稷当儿戏吗?”
“哪怕是让胡亥公子监国,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啊!”
........
城中的流言,还有朝堂的事。
全都被黑冰台整理纪录,一并送到了东巡的队伍之中。
博浪沙。
长长的仪仗队伍缓慢行进着。
御林军环绕周遭,拱卫着最中心的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车。
之所以有三驾马车,还是为了预防刺客来袭,混淆视听。
然而,黑冰台的消息,却并未去到中军。
而是到了后方数百米,一辆大臣样式的马车中。
嬴政一袭黑袍端坐其中,手里举着一份竹简,正在批阅。
他虽然觉得那梦中的一切很是荒谬。
但还是信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梦中得知,那刺客张良,‘有大才,可称谋圣’,这样的评价,他一下烙印在了心里。
“哼,为何不杀这些人,你又给寡人找好什么理由了?”
“我早就说啦,金石丹术并非是什么仙法,而是和冶铁术,精炼矿盐差不多的学科,或许更为合适的叫法应该称之为…化学!”
“这些人倒未必知道徐福的阴谋,否则也不敢来咸阳了。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会演戏的。”
“父皇,招摇撞骗的是徐福,而不是丹术本身,您若是将他们都坑杀了,还焚烧了方士的典籍,到时诸子百家都会惧怕的,也不敢再为大秦出力了,说不定还会引起闲言碎语……”
“将他们留下来,放到翰林院中,也可以充实百家学说呀。”
话中的意思,就是说丹术本身没错,若是用在正途,还会对大秦有利。
而且,赢政若是焚书坑杀方士,也会成为大秦的一个污点。
甚至会演变成焚书坑儒,很多年以后还被人拿出来诟病。
“我听明白了,小公子的是说金石丹术并非骗术?”
“那岂不是说真能炼出延寿的丹药么?”
“十七弟此言当真?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呀。”
听到这番闻所未闻的话,群臣们还没听懂赢子季的意思,有点被绕迷糊了。
一会说仙术是假的。
一会又说丹术是真的。
那这到底是真是假呀?
还有那什么化学……又是何物?
“仙丹?这我可不会呀,炸丹还差不多…”
赢子季歪了歪小脑瓜,嘀咕道:“就是会“砰”的一声,爆炸的那种呀,爆竹你们知不知道?”
“就像是炸炉一样呀。”
黑火药还真是方士们炼丹的时候,无意间捣鼓出来的。
群臣:“……”
这叫什么金石丹术啊。
那这不就是炸炉么!
炸炉一般不都是炼丹失败,才会发生的吗?
“把材料放在丹炉中,造出一个大号的爆竹又有何用?既不能服下延寿,也没有其他用处。”
“小公子也无须再为这些方士开托,就算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谋害陛下,但事实就摆在这,哪怕是宁杀错,也绝不能放过。”
听到赢子季的话后,冯去疾连忙上前两步。
世家前几日与方士交往有多下功夫,现在划清界限就有多急切。
生怕让始皇心中留下芥蒂。
“延寿的仙丹,终究是不存在的么?”
冯去疾的上谏,赢政并未听进去。
现在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随之褪去的,还有那些雄心壮志,毕竟无法长生的话,许多事情他都不可能有时间再去实现了。
一代雄主,在时光面前,也得认命。
帝王的威严终于散去,有些心灰意冷的坐回了帝座。
是啊,这丹炉留着又有什么用?
难道还指望小十七能炼出不死药么?
既然小十七想做个大号爆竹,便让他拿去玩好了。
哪怕杀了这群方士,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书院需要的话,还不如留下来发挥余热。
“那些方士可以先不杀,以观后效吧,若是对大秦无用,随时问斩。”
“丹炉留着也无用,也一并给你。”
“寡人乏了,没什么重要的事,便退朝吧。”
断绝了长生念头后,赢政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暂时也没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了。
好像认命了似的摆了摆手。
群臣也察觉到了赢政的变化,都是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现在什么事,估计陛下都听不去了。
于是便纷纷躬身,有次序的离开了道观。
而赢子季则是暗自握紧了小拳头。
只要不断增强大秦的国运,总会有延寿的宝贝出现的。
既然父皇同意了留下方士,那翰林院中也要再兴修一些建筑了。
还得是比较坚固的建筑,用来当做实验室。
丹炉也不用运回家,直接运到章台宫中,到时一定要吓群臣一跳!
黑火药可不是什么大号爆竹!
如此想着,赢子季也走了出去,登上了打道回府的马车。
“十七弟,你带为兄一同回去吧。”
身后忽然传来了扶苏的声音。
他是与徐福一同来的,现在人都被拖去下狱侯斩了,他总不能还跟着一起走吧…
这骊山的山顶还是很高的,走着下去天都要黑了。
“唉,父皇好像很失望……十七弟,这世上真的不存在长生丹药么。”
扶苏一边问着,一边坐上了马车。
一向迟钝的他,方才也察觉到了赢政的不同,好像失去了心气似的。
“这可不好说,万一呢?”
“十七弟你带着这些方士作甚?难道准备让他们再炼一次丹药?”
“嗯,到时候给父皇和群臣一个惊喜,让他们不相信我。”
“有没有为兄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十七弟你尽管告诉我。”
“那到时候麻烦长兄去点个火,我腿短,跑得比较慢呀。”
见赢子季胸有成竹,刚想拍拍扶苏的肩,却发现自己太矮,于是嘴角一瘪,直接站到了马车上。
如愿以偿够到了扶苏的肩膀后,这才喜笑颜开。
这幅模样,把扶苏搞蒙了。
点火……
腿短跑得慢……
大号爆竹有这么厉害吗?
道观内空旷了下来。
唯有李斯,蒙恬,王翦三人没有下山,而是静静的候在一旁。
今日原本是要上朝的,有许多重要的事尚且没汇报。
几人也都在等赢政缓过神,平静下心绪。
“子季这臭小子,心中好像没烦恼似的。”
“跟长兄在一起,都不知道点礼数。”
刚刚赢政看着门口,赢子季爬上马车拍了下扶苏的肩膀。
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连带着他心情了轻松了不少。
“小公子总是朝气蓬勃的模样呐,虽然皮了些,却又讨人喜欢。”
王翦也是感慨了一句。
看着年轻的两位皇子打打闹闹,难免回忆起了曾经的岁月。
他也是个老家伙了,许多事情偶读力不从心。
以后,大秦的未来还是得靠年轻人了。
否则他又怎么会深居浅出,而是儿子王贲,孙子王离登上朝堂效力呢?
“陛下,您正值壮年,正是带领大秦开疆拓土的时候,何必去担心这生死轮回的事?”
这话也就王翦敢说了。
毕竟这位老将军战功赫赫,地位超然,而且还从来不干预朝堂之事。
“寡人何尝不想学王老将军大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下下棋,看看书。”
“老将军倒是乐得清闲。”
赢政难得吐露心声,还埋怨的看了王翦一眼。
没站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又何尝懂这个位置的孤寂与煎熬?
但王翦能退,他身为帝王,哪是不想干就能不干的?
大秦看似四海升平,实际刚刚结束春秋战国的纷争,只是统一了国土罢了。
这统一人心,远远比破城灭国还难啊。
“秦奋六世余烈方能将四海归一,这将人心统一,又该以什么方法?又需要多久?”
“还有那匈奴袭扰边境数百年,何时能灭?”
赢政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可惜,哪怕他坐拥江山社稷,许多事也不是他想办就能办到的。
大秦的历任先王,恐怕也想看见今日大秦一统华夏吧?可惜他们都无法看到未来。
或许………唯有写那封举报信的人,会知道这些了。
赢政坐直了身子,目光扫过这三位大秦的核心重臣。
“你们觉得子季如何?”
带着问询的话音落下。
李斯轻咳一声,蒙恬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王翦直接做神游物外状。
这句话,让他们怎么答?
说小公子不聪明吧……那简直就是个小妖孽,总能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事物,有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这小脑袋瓜里究竟还装了些什么神奇。
但要说小公子优秀,这闯祸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路子相当的野。
就说今天,胆子咋就那么肥呢?
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当庭斩杀赵高,还把那群方士保了下来。
不过陛下忽然问起他们对小公子的看法作甚?
难道………
“多谢陛下,但用这金石丹术炼制延寿丹药,还需要不少的药材,望陛下寻来。”
“哦?都有何物?”
赢政眉头一挑。
徐福煞有其事的说道:
“自然上好的丹砂,水银,钟乳,紫英,曾青,此五种药物,皆有不朽不腐的药性,而且暗合五行,蕴含生生不息之气。”
“到时在下以丹术炼之,贯通其气,便能得延寿之药了。”
这确实是药。
吃下后令人飘飘然如同踩上云朵,真有种登仙的错觉,最终沉迷上这种感觉。
俗话说,就是成瘾。
到时赢政若是尝了这“延寿丹”,恐怕徐福再提出海的要求,也无法再拒绝了。
若是赢子季在此,肯定得吐槽一句。
“特喵,这不就是五石散么?”
“国库中可有这几物?”
赢政没从徐福的话中听出什么破绽和不妥。
于是转头询问旁边的李斯。
“回禀陛下,微臣印象当中水银和丹砂是有的,其余便没有印象了,而且那几物都比较罕见,恐怕得花些时间才能找到。”
“那便差人去寻吧,我大秦坐拥天下,找这几件东西,并非难事。”
这延寿丹药到底有没有效,赢政是一定要亲眼看看的。
见始皇如此爽快。
徐福再次开口道:
“陛下,丹药也只能管一时,若要真正的获得长生,还请准许鄙人再次出海,替您造访仙山。”
“到时带上三千童男童女,金银珠宝。”
“料想水神看陛下求仙心诚,也不会再拒之门外了。”
张口水神,闭口不死药。
哪怕是开口要人要钱,都显得大义凌然,名正言顺。
不得不说,徐福在忽悠这方面,确实有一套。
巧妙的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和赢政渴求长生的欲望结合了起来……
在始皇与徐福登上骊山的同时。
寝宫的后苑。
挖去土豆之后,赢子季又种下了棉花,还移栽了些奇花异草进来。
景致总算美观了些,不像之前被狗啃了似的。
这才符合皇子的身份嘛。
“呜哇,好好喝呀,这个是什么呀子季。”
吕素喝了口冰阔落,眯起漂亮的眼睛。
正舒服的打了个激灵呢。
然而刚问完,便忍不住打了个啊。
“对不起……素儿失礼了。”
吕素羞得连耳朵都红了。
然而刚低下小脑袋,便听到前方传来更响的动静。
吨吨吨……嗝儿~~
赢子季猛喝了一口,打完嗝之后,眼睛眯成一条缝,毫不在意的笑道:
“没事的,这个呀叫做冰阔落,喝完打嗝是很正常的呀。”
“可不要喝太多呀,天气冷了,容易感冒的。”
“好神奇!”
吕素杏眼发亮,又小小的喝了一口。
“这冰是从北地运来的么?咸阳最近貌似没有下雪的。”
吕雉端详着杯中的可乐,她刚刚也喝了一口。
这种感觉很奇妙。
甜甜的,还不断的再冒着泡泡。
但杯子里居然还有碎冰呢!
吕雉感觉被触及到知识盲区了。
“很简单的呀。”
赢子季说着,在包包中翻找了一阵。
然后摊开肉乎乎的小手,里面是一些灰色的结晶。
“这个不是冰呀。”
“当然不是,这个叫做硝石,是从墙上刮下来的,用它就能造出冰来啦。”
见两女好奇,赢子季便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
然后将那几颗硝石,放在了吕素和吕雉的手上。
“墙上刮下来的?”
“用这个真的能制出冰块吗?”
吕雉端详着,语气有些怀疑。
赢子季见状,便拿起了旁边的铜制茶壶,将盖子打开。
“雉儿姐若是不信,就自己试一试呀,只要将硝石弄得碎些,放进去就可以了。”
吕雉虽然难以置信。
但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灰色石头,然后稍稍用力便掰开了,手感和凝固的泥土有些像。
“唰唰——”
石粉撒入入了茶水之中。
也没什么反应呀。
“别急嘛,等一下哈。”
赢子季拿起茶壶,左摇摇,右晃晃。
这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抽风了呢。
“小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此时,萧何刚好带着吕公也从外面回来。
看着赢子季抱着茶壶在那摇晃。
萧何倒还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吕文则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制冰呀,两位姐姐比较好奇嘛。”
赢子季一边晃着,说话的声音也跟着身体在抖动,小脸蛋上却一脸认真。
“如此晃动,能晃出冰来?”
吕公这下更不明所以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瞪大。
因为众人都清晰的听到,铜制的茶壶中,居然传来了脆响,好像有什么硬物在碰撞壶壁。
“看,我没骗你们吧。”
赢子季揭开壶盖。
里面居然真的凝结出了碎冰!
“好腻害!”
吕素晶莹的眼中,冒起了小星星。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吕雉都微微张开红唇,素白的面孔上流露惊讶。
“是仙术,小公子您原来也会仙术呀,难怪能将有毒的矿盐,变成能食用的精盐!”
思索片刻,吕公立马就激动起来。
显然这神奇的一幕,在他看来只有传说中的仙术才能办到!
难道小公子不去迎接徐福,也是因为认识其他的仙师?
“这不是仙术,而是……嗯,是化学,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方术中的金石丹术啦。”
“金石丹术不就是仙术吗?化学又是何物?小公子你就别谦虚了,这凭空造冰,确实是仙迹啊!”
“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这其实是两个概念啦。”
赢子季心中无奈。
其实,他从来都不排斥方士,更不排斥方术,相反还十分的鼓励,以后翰林院中,也会开设相关的学科。
毕竟黑火药这玩意,不就是方术捣鼓出来的么?
区别于仙术,二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方术是对各种矿物,植物互相反应做出的总结研究。
仙术就是纯粹利用这些自然规律招摇撞骗了,比如徐福!
说到底会被忽悠,还是吃了知识匮乏的亏!
萧何有几分理解了赢子季的意思。
金石丹术不是仙术,那意思岂不是徐福仅仅只是一个方士,而并非是仙师?
于是,便将刚刚在街上的见闻说了出来。
“小公子,方才我在街上看见有人张贴皇榜,上面貌似是……在为徐福仙师搜集炼丹的材料。”
“若是没记错,应当是紫英,曾青,石乳这几样东西。”
听到这话,赢子季的小眉头堆成了两团蚕宝宝。
这些玩意里,有的确实是能药用的。
但也有的蕴含毒性!
混在一起,鬼知道会炼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所谓仙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绝对不能吃!
不行,万一政哥头脑发热,真当仙丹磕了咋办?
“到时徐仙师炼丹,本公子也要去骊山观摩。”
“曾青么..我会找到的。”
赢子季这幅表情,萧何看到后心中一紧。
这是动了杀心呀。
徐福又是哪里得罪小公子啦?
吕雉看着赢子季的神态,黑白分明的美眸中,也浮现了异样的神采。
小公子如此神态,在她眼中反而更可爱了呢。
当日,大秦再咸阳当中张贴了皇榜。
向天下征集上等的曾青,石乳,紫英等物,用来炼制延寿的丹药。
上缴者不仅能获得五百金的重赏,到时还能上到骊山,观摩仙师徐福炼丹。
消息一出,举世沸腾。
“能去骊山上观看仙师炼丹?还能见到始皇陛下?嘶….这五百金的奖励,倒是次要了。”
“紫石英?曾青?除了石乳百年难遇以外,倒是不难找啊,我家中就有。”
“仁兄你想多了,知道什么叫上品么?上品的紫英晶莹剔透,只听闻在春秋之时的孟尝君有一块,视若珍宝。”
“若是献出宝物,到时炼出仙丹,有没有可能得到一颗啊?”
征集材料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咸阳
许多人都开始寻找起了这几样材料,
世家大族自然也聚集到了一起商讨此事。
甘家。
垂垂老矣的甘泰坐在首座。
原本行将就木的他,在听到仙师的消息后,心中无疑是燃起了希望。
“太爷,昔日孟尝君手中的那块紫英,一直都在咱们库中存放着,这次真是天赐良机,要让太爷延寿啊!”
甘家的现任家主惊喜的说道。
老太爷德高望重,无疑是世家中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甚至家族的兴衰,都与老太爷是否健在有着直接联系,就连始皇也得有几分顾虑。
冯去疾也站了出来。
原本他就担心甘泰归西之后,始皇便会对世家挥刀。
现在,仙师徐福无疑给了他们希望。
入夜。
中车府令府邸。
天色灰蒙蒙,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府内却是烛火通明。
“小公子监国……哈哈……看来陛下是老了……”
赵高品茗着茶水,同时翻阅群臣递来的奏折。
百官上奏,一般由他和丞相李斯先过目,挑一些重要的再交给陛下。
不过,如今小公子监国,无权无事,赵高根本没放在眼里。
奏折也是一直压着。
身为胡亥公子的老师,他自然不会让赢子季轻轻松松监国,使一些绊子,闹些事出来,那是有必要的!
“来人,换壶茶水来!”
赵高头都没抬,高声吩咐。
但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原本一直伺候左右的下人,此刻不仅没有回应,反而府中给人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来人!”
“府中侍卫都去哪了!”
赵高皱眉头,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
也就在这时,四周的烛火突然熄灭,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
亮光照出几道人影。
身披头蓬,雨水顺着飞鱼服滴落,刀尖隐隐有一抹血红,温湿的空气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这分明是一群刺客。
为首的,正是雨化田!
“你!你们是何人?!”
“这是中车府令,岂容你们放肆!”
“来人!”
赵高脸色猛地变化,但很快又镇静下来。
这里可是咸阳,他中车府令的府邸,守卫何等森严。
怎么会闯进来这么一群人。
“别喊了,你的人都睡过去了。”
雨化田神色淡然,仿佛回自己家一般。
施施然的坐下,然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赵高眼中一寒,强装镇定道:
“本府乃是中车府令,身居高位,若是有半点闪失,你们便是谋逆之罪,到时,天下再大,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你们走吧,本府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谋逆?呵呵呵......”
雨化田冷笑一声,看着赵高的眼神,仿佛看一个私人。
“乱臣贼子赵高,党同伐异,残杀朝廷重臣,危害社稷,罪在当诛!”
“锦衣卫总管雨化田奉命,前来诛杀逆党。”
逆党?
锦衣卫?
赵高心中升起许多疑惑。
然而,还未等他想通一切,一抹寒光闪过。
一股热血喷洒,溅在案桌上,那些还未来得及批阅的奏折瞬间染红,变成了血色!
“将赵高的人头割下,带回去复命!”
“诺!”
雨夜持续了半宿。
却连黑冰台都没注意到,一代奸佞、导致秦二世而亡的赵高,就这么身首异处。
脑袋被割下。
连具全尸都没有!
……
清晨。
“雨总管,你现在就领200锦衣卫,将麒麟殿的侍卫全部换掉。”
赢子季从寝宫走出,吩咐道。
“殿下放心,一切不确定因素都已清扫,另外……车撵中藏了一位少女,是方才趁乱偷偷上去的……”
雨化田低头领命,同时小声道。
赢子季挥了挥手,表示知道后。
雨化田便带着人,前往上朝的麒麟殿而去。
“有权有人就是不一样,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赢子季吭哧吭哧爬上马车,脑中都在思考朝堂之事。
唰——
就在这时,车帘内伸出一只素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清脆的声音响起,如天籁之音。
“阴嫚姐姐,别闹了,我在想事情呢。”
赢子季一脸的无奈。
要说如今的大秦他还怕谁。
除了秦始皇嬴政,就属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姐姐了。
根据记忆,从小两人就玩得来,不过,大多时候,赢子季都是被玩的对象。
原身能活到八岁,属实是奇迹了。
所以,雨化田说马车上有个少女,他就猜到是谁了。
“哼,原来的小屁孩,现在是监国了,正在想国家大事呢。”
嬴阴嫚娇笑一声,手劲更用力了。
反复将赢子季的脸蛋,蹂躏成各种形状。
“姐姐不是怕你上朝被人欺负,这才来看你,真没良心。”
赢子季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不欺负我就是万幸了!
不过,今天上朝要杀人。
哪能让她去啊。
何况,女子不得议政,古来有之。
“好吧好吧,女子不得议政的规矩我懂。”
嬴阴嫚鼓着嘴笑:“幸好我提前去找王翦爷爷,让他今天上朝,帮你盯着群臣。”
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再说,姐姐聪明吧?
快夸我!
赢子季:“……”
……
麒麟殿前,此时,百官如往日一般聚集,等等上朝。
今日,也算是赢子季正式监国的第一天。
“咦?王翦老将军今天也来上朝了?”
“老将军多大岁数了,已经多年没上朝了,怎么今天来了?”
“大概是不放心十七公子吧,毕竟太年轻。”
“话说,你们发现没有,麒麟殿的护卫都换人了?”
“好像是啊,这些侍卫身上的飞鱼服很别致啊。”
“对了,你们看到中车府令赵高大人没有?”
……
百官议论。
不少人,纷纷来到王翦面前行礼。
自从六国统一后,王翦就解甲归田了,早朝自然也不会来。
但毕竟是一代名将,其身份地位可不一般,没人敢怠慢。
“王老将军,一会儿朝堂上,你可得说说小十七。”
说话之人,是同样凑过来的胡亥:“这监国第一天,就将麒麟殿侍卫都换了,也不知道哪招来的人,要是让父皇知道……”
这些侍卫……
王翦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周遭,目光掠过这些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时,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他统军多年,战功赫赫,眼光何等毒辣。
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身上有股必死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只在死士身上感受到过……
吃过午饭,今日时间还早。
“爹,我便先带着土豆去城郊播种了。”
在看过曲辕犁后,王贲一刻都没耽误。
直接点了上千名大秦精锐,连他的亲卫都参与了进去。
咸阳郊外的土地,也早就划出来了,简直弄得跟军营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大秦又在练兵呢。
如此,第二批土豆可算是播种了下去。
距离入冬还有些时日,只要不出意外,在入冬之前,是绝对能完全成熟的。
按照亩产八千多斤的数量,解决塞北的燃眉之急不成问题。
王贲刚离去没多久。
一名锦衣卫便走入院中,眼神带着询问,显然是有消息送来。
“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且说吧。”
“禀告小主,雨统领已经回咸阳了,小主您要求的项羽,韩信,张敖,都已经尽数带到。”
“我知道啦,我会在章台宫前等待他们的,让他们来吧。”
“诺!”
锦衣卫领命出去了。
院中,王翦听到那几个名字,却不禁愣了一下。
几天前才开了朝会。
人现在就到了?
难怪多日没见到雨化田,原来从他离开咸阳的那一刻起,便去找这几人了。
项羽....韩信....张敖?
小公子还准备亲自前去迎接?
王翦心中,对几人好奇了起来。
“小公子,老夫正好也活动活动筋骨,便随您一同去吧。”
“那感情好,也让他们拜见一下我大秦的军神。”
嬴子季说着,又转头看向了公输拓,道:“世叔,那马镫造得如何了?”
“马镫已经有几幅了,小公子你现在便要么?我这就拿出来。”
公输拓点点头,立马吩咐侍人去了库房。
取出了几幅马镫。
为了验证,还特意牵来了几匹马驹,公输拓亲自把马镫装到了马驹身上。
“此物果然神奇,怪不得宛儿总缠着想让我送她匹小马驹。”
“有了此物,连上马都方便了许多。”
王翦踩着马镫翻身上去,顿感四平八稳。
简直就是人马合一!
曾经,选拔骑兵的标准都是绝尘跨沟壑,冲敌险阻,只能用骑术去增加骑行的稳定性,而且在作战时,一手还要拿着兵器,非常容易滚落下来。
“有了此物,匈奴何足为惧?”
王翦感慨着转过头,忽然,脸上的表情呆住了。
“小祖宗,您这是作甚?使不得啊!”
嬴子季蹦跶着,想要爬到马背上。
好不容易爬上去,结果发现马镫太短了。
伸了伸小短腿,压根踩不到。
“小公子,您骑什么马啊,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输拓胆战心惊的抓住缰绳,生怕这批黄鬃马尥蹶子。
要是小公子在他这摔伤了,他的脑袋可不够砍啊。
……
道路上。
远远已经能看见宏伟的咸阳城。
车内,张耳父子互相交谈着,神色当中都满是欣喜。
衣衫褴褛的韩信却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项羽和张敖都是名门出身,不太看得上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年轻人。
这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哪来的乞丐呢。
而且还听说,这韩信钻了个地痞的胯。
项羽看向韩信的目光,还带着一丝不屑。
蒙毅骑着马行在一旁。
此时他正奇怪呢,为何城郊的那块荒地,此时布满了大秦锐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难道是最近为了抗击匈奴,在练兵不成?
唉,出去一趟,没成想错过了这等大事。
他此生的志愿,可不就是封狼居胥,驱逐匈奴么。
此时,前方一骑飞驰而来。
传令的锦衣卫翻身下马一气呵成,来到了雨化田身前。
“统领,小主说让您带队去章台宫前。”
雨化田点点头,挥手下令道。
“加快速度,莫让小主久等。”
整支车队加快了速度。
坐在车中几人,也都停止了交谈,认真庄重了些。
……
章台宫前。
咸阳南城门。
此时已经有不少秦人,都在此地驻足。
目光,都汇聚在城门出。
锦衣卫在周遭巡察,御林军在道路两旁夹道警戒。
“如此阵仗,难道是陛下回来了?”
“这貌似是小公子身边的总管雨化田雨大人,肯定不是陛下回来了。”
“那还能是谁?我记起来了,前些日子不是传出消息,小公子招贤纳士,从各地招揽了几人,前来填补朝堂上的官职么。”
“这车中坐的,大概就是小公子找来的人了。”
“嗯?那是....小公子来了?”
.......
此时围观的,不仅仅是咸阳城的百姓。
大小的官员同样汇集于此。
大家都想看看,小公子兴师动众招来的几个“人才”究竟是何等模样。
道路尽头。
嬴子季正好从马车上蹦跶下来,小眼神中带着期盼。
如此,时间就还算赶上了,父皇起码还有月余才能回来,自己还有时间让几人展现才华。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先把几人给收服了,好好的薅一波羊毛。
现在除了熄灭项羽反秦之心获得了一次国运奖励以外。
并没有获得收服人才的国运奖励。
这可都是行走的奖励呀。
顿时,嬴子季望向马车的目光中,都快流口水惹!
跟在后面的张良,刚下地。
当他看到嬴子季这幅小表情的时候,顿时觉得这笑容有点熟悉....
貌似....看到自己上套的时候,小公子也是如此?
若是这几位觉得小公子年幼单纯好对付,那恐怕是要被坑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也将目光看向了那几驾马车。
“这几人以后也是我与子房的同僚?”
萧何轻咳一声。
他最大的有点除了治世以外,还有就是眼光出众,知人善任。
按照正常的轨迹,发掘韩信的并非是嬴子季,而应该是他才对。
他已经准备好,帮小公子好好掌掌眼了。
以防这几人当中,有滥竽充数之辈混了进来....
“走吧两位先生,这可都是你们的同僚啦。”
嬴子季迈起小短腿,直接走上前去。
而周围的锦衣卫,也隐隐将他护持在中心。
周围人的目光,自然是被他无视掉了。
“小主,雨化田幸不辱命。”
“韩信,项羽,张敖以及其父张耳几人,就在马车之中。”
雨化田翻身下马。
哪怕是半跪,也依旧比嬴子季要高上不少。
但他恭敬的神情,却是理所应当。
“雨总管辛苦了,诶?蒙毅将军去哪了?”
嬴子季并未在人群中看到蒙毅。
该不会是半路出了什么事吧?
“蒙将军路上见到城郊有重兵把守,以为是大秦在练兵,便准备将他的人马先留在兵营当中,再前来复命。”
“兵营?”
王翦愣了下。
城郊哪有什么兵营,大秦的军队都驻扎在拱卫咸阳城的近处。
忽然他想起,那哪是什么兵营,城郊是圈了块地重兵把守,但种土豆的啊。
“无妨,到时也可让蒙将军的兵士们帮帮忙。”
种土豆多点人手,嬴子季也乐得将错就错。
然而便将目光看向了后面的马车。
而有几人,也从其中下来。
自然,首先便看向了嬴子季。
然后几人都是愣了下。
这....便是小公子么?
这便是想要招揽他们嬴子季,当今的大秦监国?
“小公子口中的这几位英雄豪杰,倒是令人出乎意料啊。”
王翦看到几人后,不禁面露苦笑。
这几人,都太年轻了。
还有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伙子,真的不是乞丐么?
虽然如此想,但毕竟是小公子看重的人,他倒是没有表露出来。
但周遭的百姓们却都是大跌眼镜。
自然不会是因为项羽和张敖张耳父子。
而是因为韩信。
韩信这模样,简直就跟个乞丐似的,背上还背着一把灰扑扑的长剑,若是不仔细看,简直令人以为是烧火棍。
就这?
还能入朝为官?当大将军?
“小公子不会真要让这几个年轻后生做官吧?”
“这....他们的才能如何保证?这没一个看上去靠谱的,特别是那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要不是他背上背着剑,我都以为是乞丐了。”
“怎么会偏偏看上这几人呐。”
“张良虽然大逆不道,却也是名门之后,这几人我是真的闻所未闻了。”
......
但嬴子季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韩信,大眼睛中却闪过惊喜。
简直像在看一个大宝贝!
淮阴侯韩信!
后世武庙十哲中,仅仅被放在了杀神白起之后,被列为兵家四圣之一,封号兵仙。
纵观其一声,以传奇来说也不为过。
早点落魄,吃百家饭长大,然以草芥之身封侯拜将称王,年近二十多岁,便成了千军万马之统帅,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便是由他而来。
千古无二的霸王项羽,都在其兵锋下饮恨。
而且人如其名,极重诺,落魄时的一饭之恩,便以千金报之。
现在韩信尚且年轻,但依靠他的天赋,恐怕纵观大秦,唯有王翦与蒙恬能对付的了。
但还未来得及与韩信说话。
最先迎上来的,却是那一对父子。
“我家老爷乃是旧魏名士,现为外黄县令,此次为了响应公子的招揽,一家老小,都来到了秦国。”
走上前来的,是一队容貌有七分像的父子。
最先开口的,便是那个年轻些的。
虽然嬴子季也说过,他们身边若是有能力出众的朋友,也可以一同带来咸阳。
张耳得知儿子张敖被大秦的十九公子钦点,毫不犹豫便跟着来了。
毕竟,作为一个县令,进咸阳入朝为官是天大的机遇。
“下官张耳,携犬子张敖,见过监国小公子。”
张耳行了个郑重的礼节。
他少时便是为国信陵君门客,在魏国颇有薄名。
令人没想到的是,嬴子季没有直接招揽他,反而招揽了他的儿子。
来咸阳之前,张耳的心中还有些许忐忑。
但嬴子季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小脸蛋上满是惊喜。
“张县令太多礼了,此番您能前来,子季如获至宝啊,还请您为了大秦的繁荣,鼎力相助!”
“小公子折煞下官了,能得您的青睐,下官受宠若惊,怎敢不肝脑涂地?”
张耳,在之后会随程胜吴广起义。
后来又归附到了刘邦座下,被封为赵王,算是开国功臣的名臣之一。
若不是跟着张敖一同前来,嬴子季差点把张耳给忘了。
这是真的意外之喜。
“张敖,还愣着作甚,快随为父参见小公子。”
“见过小公子。”
“有志不在年高,我知道你虽然年轻,但还是很有能力的,日后要好好加油,施展才学抱负啊,”
嬴子季跟个小大人似的。
张敖嘴角不禁抽了下。
什么叫我虽然年轻....
小公子您可才八岁呀!
他甚至比父亲张耳想得更多,哪怕嬴子季身份尊贵,他也觉得成为一个稚童的门客不太靠谱。
而且他路上也听说了这位小公子的事迹。
基本就没听到什么好话。
要不是父亲执意前来,他未必会答应。
嬴子季察觉到了对方的迟疑。
但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然后,赢子季开始走到了队伍中,那名衣衫褴褛的青年前。
王翦也皱着眉头跟了过去。
这对父子,好歹是大秦的县官,虽然官职低了些,曾经却也是魏国的名门之后。
但这青年衣衫褴褛,来路不明,谁知道会做出什么。
要是不懂礼数,冲撞了小殿下如何是好?
在场的人,哪怕是围观的百姓,也都是面露怪异。
没人能理解,小公子为何派人去请这形如乞丐般落魄的韩信。
同时。
也没人看到杂草般的头发下,那双眼睛亮了起来。
灼灼目光如同星辰。
“萧先生无须介绍,这位便是韩信吧?”
“韩信见过公子。”
之前能忍受胯下之辱的韩信,此时却把腰板挺得笔直。
并未诚惶诚恐的向嬴子季鞠躬。
而是直视着嬴子季的双眼,似乎在打量着,这个小豆丁是否值得成为他的主公。
看他这幅模样。
嬴子季的小嘴角,意味深长的翘了起来。
“你便是韩信,这可是现在监查一国的小公子,你可得知些礼数啊。”
萧何初看韩信,便觉得对方有种奇异的气质。
仿佛藏在暗室当中的绝世宝剑。
只待出鞘之日,光耀九州。
这才会出言提醒。
嬴子季却抬手阻止了,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韩信,你连胯下之辱都能承受,为何见到我了却不行礼?”
胯下之辱?
闻言者皆是面露异色?
这岂不是说,这衣衫褴褛的青年,还钻过人家的跨?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没有气节?
“信可以不在乎地痞的眼光,他再如何侮辱我,只要在下想,一剑便能杀了他,之所以没有如此做,是因为不值得为这种人违反秦律。”
“但在小公子面前,信若是卑躬屈膝,您还会看得上我吗?”
“草民不逞匹夫之勇,便是为了将骨气留给真正的明主。”
话音和目光同样坚定。
韩信不是没骨气,相反,他是个心比天高的人。
只是为了实现抱负,能放弃掉眼前的荣辱罢了。
“哈哈,说得好,这就是我要找的韩信。”
嬴子季不仅没生气,反而拍了拍肉乎乎的小手。
被后世成为兵仙称为明主,他当然高兴啦。
“小公子,为您效命之前,我还有几个要求。”
韩信不为所动。
“尽管说来!”
其他人都不理解。
为何堂堂大秦小公子,会对一个落魄游侠的冒犯都如此包容。
看这样子,好像还打算满足这韩信的要求?
疯了吧?
寸功未立,便开口提条件。
小公子这么好骗的么?
“在下之前饥肠辘辘,在河边垂钓不成,每天都有一洗衣的老妇分我饭食,我许诺以后出人头地之时,以千金报之。”
“当然,空口无凭,我愿将家传宝剑抵押在小公子这,日后立了功,小公子再封赏给我便是。”
韩信认真的说了出来。
寻常人还未立功,哪敢开口要赏赐。
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千金?
这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在这个年月,千金足够一个普通人三辈子锦衣玉食,能在咸阳中买数间大宅邸。
始皇陛下当时封赏王翦,也不过是千金。
一个落魄游侠,张嘴便要拿根破烧火棍换千金,这不是坑蒙拐骗么。
“一诺千金?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了,钱会派锦衣卫,亲自送到淮阴那位大娘的手中。”
“至于这把剑,你还是留着吧,它应该留在需要它的人手中。”
嬴子季觉得简直是太划算了。
虽然最近政哥东巡,再加上征兵塞北,国库并算不上丰盈。
但赚钱嘛,后面还有的是办法。
千金便能让兵仙韩信效力,还能拿国运的奖励,哪个的价值都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
话音落下。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小公子居然真的答应了?
王翦也是嘴角一抽。
他刚刚分明听到,这韩信可是因为胆小,钻了一个地痞的胯下啊。
这样的人,一没显露才能,二没立下功劳,三没有高尚的品质。
简直和招摇撞骗没什么区别了。
小公子虽然行事没有章法,也不至于被这种不学无术之徒欺骗吧?
狂妄,不学无术。
王翦对韩信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听到小公子答应,萧何心中同样是无比惊讶。
小公子居然愿意在韩信身上,下如此重注?
但萧何这段时间和嬴子季相处,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他这小公子的眼光,恐怕比他还要毒辣啊。
“谢主公,还请您的人去到淮阴时,通报一下县中。”
韩信这才朝嬴子季施了一礼。
千金可不是个小数目,难免会被有心之人盯上。
这一拜,算是愿意归附了。
“放心,我的赏赐没人敢动。”
嬴子季看着韩信的目光越发满意,又问道:“既然你愿意为我效命,那你想做什么官?”
“这....全凭小公子吩咐。”
韩信犹豫片刻说道。
嬴子季愿意帮他偿还一饭之恩,便已经大方的出乎意料了。
官职,他还真没想过。
但大秦是军功制,一切都要凭功劳说话,唯有在战场上杀敌,才能获得提拔。
现在,连六国都灭了,中原一统,哪有地方给他立功。
韩信忽然觉得,自己统领兵马的能力,貌似很难施展...
真要将他丢到军中,没仗打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将军呢?
但不打仗,他一身兵法又无处施展。
“你放心,以后有的是仗给你打,到时你别抱怨累到吐血就好。”
“跟我说实话吧,你有什么志向,大可说出来。”
嬴子季见他这幅模样,顿时笑了。
六国是灭了。
但说近的,便有匈奴年年侵扰需要平定,百越物产丰富要开疆拓土。
大秦未来必然会走出中原,将黑水玄旗插满世界,兵锋直指世界列国。
真正的大争之世,才刚刚开始呢!
虽然要上朝,但后面的炼丹才是重头戏。
徐福无疑是今日的主角。
许多文武百宫,包括世家,都是冲着后面的仙丹来的。
而且对于仙师之名,许多人心中都是怀着敬畏的,毕竟这个年月祭祀鬼神都是很正常的事。
更不可能在这个档口开罪徐福了。
眼见所有的车驾都在让行,等着那座软轿慢悠悠的上山。
公输拓刚准备让自家的马车也让路,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却挡在了他眼前。
“管徐福作甚,该如何上山就如何上山。”
赢子季皱了皱小鼻头,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这…小公子,这不好吧。”
公输拓看着极为认真的赢子季,顿时愣在当场。
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心中咯噔一下。
小公子这是………又犯熊了?
这次是看仙师徐福不爽么?否则怎么偏偏挑着这个时候。
“大路朝天,让他在后面乖乖跟着,哪有皇子给一个方士让路的道理。”
“到时父皇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听到这话,公输拓居然从中感到了一丝熟悉。
近来小公子总是天真烂漫的样子,差点让他忘了赵高是怎么死的。
依稀记得,当日在朝堂之上,小公子准备杀赵高时,便是这种眼神。
公输拓心中一紧,也只能硬着头皮,没让驾车的仆从让路。
于是,便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整个山道上,其他的车驾都让路了。
偏偏只有公输家的车队,悠悠的吊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前行着。
见状,众人纷纷面露疑惑。
直到看见了公输家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分明是宫中的制式,顿时恍然大悟。
“小公子难道在公输家的马车当中,这种事也只有小公子干得出来了……”
“刚消停两天,这又是做什么啊,这得罪的可是仙师啊,若是仙师一怒之下,不炼丹了怎么办?”
“小公子犯熊,从不看对方是谁,也从不管何时何地。”
“唉,老实跟着吧,咱们呐谁都得罪不起。”
遥想当日在朝堂,赢子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都敢说出让项羽打徐福一拳这种话。
以小公子的性格,不让路才是正常的。
百官都是叫苦不迭。
仙师怎么偏偏挑着这时候上山,刚好碰到小公子在前面了。
“公输家的车架么?”
而后方,坐在软轿中的徐福见状也眯起了眼睛。
近几天咸阳的权贵,都对他奉为上宾,百般巴结,他甚至都有些飘飘然了。
更别说今日,许多权贵都是焚香沐浴,斋戒数日,就等着他开炉炼丹。
骤然被人堵住,徐福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见状,陪同着徐福的扶苏,也是尴尬不已。
心中叫苦不迭。
十七弟啊十七弟,你怎么如此会挑时候,如此大的日子,怎么能胡闹呀。
也只能叹了口气,打圆场道:
“我那幼弟子季应该在车架当中,他年幼无知,仙师便别和他计较了。”
徐福对于这位监国小公子也是有所耳闻。
貌似上门的世家之人还说过,小公子那日在朝堂之上,还说要让项氏一族的少主打他一拳。
言语当中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敬畏。
若是起了冲突,这熊孩子很有可能玩真的!
徐福心中不愉,却碍于仙师的架子,总不能跟一个稚童去计较。
“方外之人,本君又怎会与稚童计较。
“如此便好。”
谈话之间,骊山的山顶快到了。
面前这座气象不凡的道观,便是众人今日上朝的地方了。
顿若站在门口,见百官都已经来齐,便点了点头。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
徐福便已经先从软轿中走了下来。
长须随风飘扬,穿着八卦道袍。
行踪之间闲庭信步。
浑身都有着一种飘逸之感。
能把群臣都忽悠了,甚至还差点忽悠到赢政,不得不说,徐福在卖相这一块还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好家伙,要不是你冻得嘴唇发青,我还真信了。”
最前方的赢子季嘴角一撅。
他赢子季,监过国,杀过赵高,平了盐商,收服了汉初三杰。
昨天吕雉还捏了他的脸蛋。
咸阳中文武百官听到本公子,都得打两个哆嗦。
徐福你一个大忽悠敢在我之前进殿?
胆子很大呀。
待会非得给你些颜色康康!
顿若也皱了皱眉,但对方是仙师,超然物外他也说不得什么。
赵高死了,新的中车府令又没选出来,也只能暂时由他领百官上朝了。
“诸君,陛下已等候阵子了。”
“今日一切从简,请入观吧。”
随着顿若的话音落下,文武百官都迈动脚步。
换了个地方开朝会,庄重严肃的感觉却还是差不多的。
而且这道观本是用来祭祀的,其内面积丝毫不比麒麟殿小,装潢当中颇有些仙气飘飘之感。
中间放着一个大丹炉,还显得十分空旷。
百官进殿之后,自然而然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都将目光投向最上方。
赢政今日并未穿着龙袍,而是身着一身素袍。
表情之中,丝毫看不出即将获得延寿丹药的欣喜,反而从眼神之中,还能看到一丝审视和探寻。
“小十七,你方才怎么与公输家一同上山了?”
话音落下,群臣面面相觑,不禁看向了站在公输家前面的赢子季。
小公子方才,可算是把仙师得罪了呀。
难道陛下是要追究小公子的意思吗?
或许在长生面前,哪怕陛下再宠爱小公子,对这种胡闹也是不能允许的吧。
道观中的众人,有的幸灾乐祸准备看戏,有的则是露出愁容。
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
赢子季不慌不忙,堂而皇之道:
“对哇,我和幽兰姐姐一起上山的。”
说着还将公输幽兰白嫩的小手牵起。
群臣:“??”
小公子,陛下这恐怕是想问责你啊。
能不能严肃点!
赢政目光一扫,看到了公输幽兰红彤彤的耳朵,还看到赢子季脖子上挂着的彩贝,顿时神情怪异了起来。
那不是自己当日去公输府上摆放时,送给公输幽兰的见面礼么?
怎么挂到这小混蛋脖子上去了?
“小十七,寡人问你,你是从何处找到的曾青。”
炼丹的几样材料当中,水银是从巴蜀调过来的,紫英来自甘家,石乳则是来自孟家。
这极难寻的曾青,居然出自赢子季之手。
当时连徐福和一众方士都十分震惊。
没人见过如此精纯的曾青,杂质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金石丹术而已,我也会的哒。”
“曾青不是很简单就能弄出来么?”
赢子季脑壳歪了歪,黑溜溜的眼珠,大大的疑惑。好像觉得满朝文武在大惊小怪似的。
曾青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硫酸铜呀。
这玩意是种肥料,还能当杀虫剂。
当时他种土豆的时候,就弄了些出来,交给始皇的那些都是剩下的。
小公子也会金石丹术?
此话一出,大殿中都安静了,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拿捏不准,是把这话当成童言无忌,还是确有其事。
项羽,韩信,张良,萧何几人,却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毕竟小公子说弄出精盐,便真的弄出来了。
硬要说的话,这矿盐提纯,还真能算是金石丹术。
萧何还亲眼见过赢子季将水凭空变成冰块。
“哦?此事当真?你是说这曾青是你用金石丹术制成的?”
赢政的眼睛也亮了,饶有兴趣问道:
“小十七,你知道今日为何要在道观上朝吧,因为徐仙师也说自己会金石丹术这样的仙法,故而来帮寡人炼制延寿丹药。”
“若是功成,还会带寡人去寻找海外仙山,你可以向他请教一番。”
赢政的发问,终究是让徐福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云淡风轻。
“既然始皇开口,本君自然愿意指点小公子一番。”
“若是小公子感兴趣,本君可以做你的老师。”
“不过这金石丹术修炼十数载春秋,方能有所成就,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仙法。”
“小公子会什么,不如展示一番?”
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徐福自然更不可能露怯,依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道骨仙风的模样。
看向赢子季的眼神,也是带着几分考校和问询的态度。
似乎在他眼中,赢子季只是个无知小儿,他肯教授一二都是给始皇的面子一般。
虽然仙师的名头是假,但徐福研究金石丹术,确实有二十余载了。
在他看来,赢子季瞎捣鼓能学到什么东西,那曾青指不定是运气好,被下面的人敬献的。
这番话也透漏出一个意思。
小公子纵使是有天赋,也没什么经验,这金石丹术都是用时间慢慢试出来的,而小公子才多大?
六岁?七岁?
二者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小十七,你可别乱来啊,这…这…你带这么多侍卫来想做什么?”
扶苏心中焦急,都不知道怎么阻拦。
若嬴子季铁了心要杀,他还真没办法阻止。
“啊?哦,我来砍竹子的啊,这些竹子我有大用,还请长兄割爱。”
嬴子季理所应当道。
“若有人想阻拦怎么办?”
扶苏想歪了。
“阻拦?那就一刀砍死呀,诶呀,我挺急的,没时间跟人扯皮。”
嬴子季要在始皇东巡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做些事。
时间是很紧张的。
推行科举可是重中之重,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有水磨功夫跟人慢慢耗。
“这…你这不还是准备大开杀戒嘛,不行不行,为兄决不允许你杀我府上的儒家士子。”
扶苏一个劲的摇头。
他心中越加肯定,嬴子季这是打算借题发挥。
谁不知道,那帮儒家士子,视竹如命,以竹为师,现在赢子季要砍竹,肯定会引起冲突。
到时肯定寸步不让,杀了人,他扶苏怎么办?
“儒家士子会阻止我?”
嬴子季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他们倒是好对付,不过,我先跟他们讲讲道理好了。”
“若是讲不通呢?”
“那就都没办法了,长兄你就准备给他们准备棺材吧,明天拉出一块咸阳埋了。”
扶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什么叫拉出咸阳一块埋了?
等下,好像那群儒家士子一直在后院竹林谈论这位十七弟,说他是小暴君,小魔头,让他监国就是败国。
嘶…这话要是让十七弟听了去,那不是完了?
扶苏连忙跟了上去。
后院园林。
沙沙——
微风拂过成林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而一群士子,正在竹林当中论学。
讲得也大多是当今时事。
“对于小公子监国之事,你等如何看待?”
“那个小暴君,行事乖张无度,原以为始皇陛下还有几分理智,会将他罢免,未成想居然传令回来让其继续监国。”
“杀赵高这样的权臣倒无所谓,但放任塞北的百姓被饿死,将粮食全用来征兵打仗,这样治国,岂不是自取灭亡?”
“听说那刺秦之人名叫扶苏,是前韩士子,家中两朝皆为韩相,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小暴君抓住,说不定要死于非命了。”
…….
士子们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好不快活。
“你们在谈论什么呢?”
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儒生们回头,发现竹林间的小路上,是扶苏来了。
身边还带着一个清丽少女,一个模样俊秀,脸蛋圆圆的孩童。
少女手里拿着柿子,吃得相当不亦乐乎。
而那个孩童则是淡定非常,目光灵动,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感觉。
不是嬴子季还能是谁。
“参见扶苏殿下。”
“参见扶苏殿下。”
“扶苏殿下,您已经闭门谢客几日了,今日总算是见到面了。”
儒生们纷纷上来见礼。
“见过扶苏公子,这两位是您的亲眷?”
“这位小弟,莫非你对我们谈论的事情感兴趣么?”
问话的人名叫陆贾,是儒家的鸿儒,在秦国非常有名,现为扶苏府上的门客。
扶苏:“……”
他就是你们刚刚还在骂,并且骂得酣畅淋漓的小魔王啊。
但也能理解。
十七弟模样俊秀可爱,还带着股文静懂事的书卷之气。
和小魔王这样的词语,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任谁都想不到,这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暴君。
甚至根据某些人的妖魔化,十七弟应当是天生异种,乖戾狠毒。
嗯?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胡亥?
反正,和真正的十七弟完全不沾边。
看着陆贾谆谆善诱,和嬴子季套近乎的模样。
扶苏忍不住嘴角抽搐。
说错一句话,你可能就被拉出去砍了啊。
子季连你们埋哪都想好了。
“额,其实…”
话还没说完,嬴子季却笑着打断道:“没错,我确实对儒家很感兴趣,没少读这方面的书呢,所以才来向诸位博学之士请教一番。”
笑容灿烂,像个好学的乖孩子。
这幅外表极有欺骗性。
扶苏顿时愕然。
十七弟这是玩的哪出?平时没发现十七弟这么喜欢捉弄人啊。
这时,嬴子季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声道:
“长兄,我若是上来就告诉他们身份,还怎么讲道理呢。”
他觉得,这些儒家弟子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是思想还过于理想化,用来治国并不实用。
只要改变一丢丢,还是可堪一用的。
否则儒家后世也不会大兴了。
不像赵高,是个纯纯祸国殃民的玩意。
扶苏愕然。
嬴阴嫚则是抱着柿子坐到一边,还挥舞了两下拳头。
貌似给嬴子季加油鼓劲。
此时,士子们都围了过来。
“哦?你都读过什么书?”
“小娃娃,你今年几岁了?字都认全了么?”
他们看着席地而坐的嬴子季,面上都挂起了笑容。
一是看出这小孩和扶苏关系匪浅。
再一个是,嬴子季确实可爱。
“我今年八岁,嗯…书读的比较杂,但字都认识的。”
嬴子季掰着手指头说道。
“那你想请教些什么?”
陆贾来了兴趣。
听这小小稚童的意思,貌似是看书的之后遇到了疑惑。
他自付学富五车,解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还是轻轻松松的。
倒是没当成是论道。
跟一个小孩探讨儒家学说,有什么意义。
“儒家主张以德服人,以礼治国,效仿古人之制度。”
“以仁义道德治国,然否?”
嬴子季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目光淡然的看着陆贾。
闻言,陆贾愣了下。
貌似是没想到,嬴子季一口就总结了儒家的主张。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领悟到这层,属实不易。”
“儒家正是要构建一个人人都懂礼义廉耻,有道德的国家,倘若人人都修身养性,便不再存有纷争。”
他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起来。
这孩子目光灼灼,而且说出的话语并非任何一本书上直接写的,由此可见是自己总结所出。
“但我有个疑惑,管子曾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今天下,有无数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又如何让他们尊道德呢?”
嬴子季小嘴角一翘。
他看似是在请教。
其实,全都是灵魂拷问。
“十七弟…要把陆贾绕进去了…”
扶苏欲言又止。
“若是要施行人治,便要求每个人都具备仁义礼智信,并且在此基础之上,与君权结合,上一个如此做的是周朝,现在已经灭亡了呀。”
嬴子季眨了眨眼。
周朝已经灭亡了…已经灭亡了…灭亡了…了…
这无疑是一发暴击。
陆贾面上的笑容凝固了。
这个问题,他给不出答案。
是啊,礼制要是尽善尽美,那周朝是怎么没的?
陆贾思索一阵,回答道:
“这个…这个嘛…那是因为周幽王失了仁德,烽火戏诸侯愚弄天下,故而周朝才会倾覆。”
“是的,总会有人失去德行。”
嬴子季等的就是这个回答:“人心如水,哪怕是圣人,亦无法保证一生都永远保持德行。”
“而且哪怕是圣人,又如何让自己的意志和所有人保持一致呢?”
“若是无法可依,全凭某人喜好决定对错,万一哪天有话语权的人失去了德行,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人治?
看看后世的东林党。
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打着这个名头,坏事做尽。
读书人嘴巴厉害,若是无法可依,他们做什么都是符合道德的。
说到这,陆贾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包括其他儒家弟子,也都是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踏——
踏——
后面传来脚步。
淳于越走入竹林,面露疑惑。
怎么看着人群中心那个说话的小孩,如此眼熟?
咸阳城郊。
“老臣王翦,见过陛下!”
满头白发的王翦咳嗽了两声。
他年龄本也大了,最近又不顾劝阻,固执的守在农田之中,每天都查看土豆的长势,再加上冬季快要来临,这身体自然有些熬不住。
“老将军辛劳了。”
赢政把想要拜下的王翦扶了起来。
而站在旁边的王贲,现在还是满脸惊容。
没错,陛下是他带进来的。
当时女儿跑回家说,陛下就在公输家,王责还不信。
但真看到始皇的时候,他简直感觉是大白天的见了鬼似的。
巡游的队伍不还没回来么?陛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土豆的长势如何?”
赢政施施然坐到了桌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回禀陛下,上次亩产八千多斤,二次播种,仍然长势不减!”
“等这批土豆出来,塞北的粮荒便不成问题了啊!”
王翦面上浮现一抹激动的红润。
又咳嗽了两声。
“八千多斤……”
赢政眼睛也完全亮了。
此时,门外响起脚步。
“陛下回来了?参见陛下!”
众人不禁回头。
赢政也呆了下。
好半天才看出来,这不是蒙恬么?
好家伙,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
感受到始皇的目光,蒙毅也惭愧的挠了下头,道:“陛下,末将刚从田里回来,来得太急了,故而没时间修正仪容,请陛下恕罪。”
“无妨,你怎么会在这?”
赢政嘴角微抽。
好歹是个帝国的名将,现在怎么弄得跟农夫似的。
“回禀陛下,微臣激动啊,这土豆若是长成,咱们的兵士在与匈奴作战,后勤便有保障了!”
“而且公输家不仅产出了马镫,还有比铜剑更加锐利的精铁兵刃,到时这匈奴何足挂齿?”
蒙毅激动的说着。
恨不得现在就把土豆和铁器都运到塞北,把匈奴给灭了。
扫灭匈奴,一直是蒙家的头等大事。
要不是不到时机,他现在都得向始皇请战了!
“那两件物品,寡人都见过了,到时自然有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诺!对了…方才门外来了小公子身边的锦衣卫,送了一封信件来,您看..”
蒙恬说着,在身上摸索了一番。
然后掏出了一封没被打开过的信件,双手呈递了过去。
“蒙将军你赶快去洗洗吧。”
赢政笑骂了一句,然后随手将信纸抽了出来。
是写给王翦老将军的。
“王老将军有些日子没上朝啦,子季颇有些想念您呢!”
开头第一句,便让赢政嘴角微翘。
这小混蛋,背地里熊成这样,嘴却甜得很,哪怕是捅了天大的篓子,都让人不忍责罚。
“最近官盐行开张的事,想必您是知晓啦,子季准备召集群臣,商议将盐行开到全国,并且将所有冶铁的权利都收回来,日后只有大秦官家能够炼铁。”
“要是能在父皇回来前办完,那就最好啦,父皇很墨迹的,他若是知道了,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
“但兹事体大,还是得请您老回来压压场子,便请您出席一次朝堂啦~”
后面还画了个小鬼脸。
看到这封信。
王翦:“……”
老爷子沉默了。
王贲:“陛下,不是您想得那样.…”
要命了。
喊他们上朝就算了,信里还吐槽陛下作甚?
还让陛下给看见了!
果然,赢政原本一直不错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下去。
这小混蛋!
寡人在你心中便是这样的形象么?
什么叫墨迹?你也知道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大的事,自然要多方考虑,权衡利弊。
你懂不懂为君者是多么的担忧国事啊?
不过生气了一阵。
赢政又闷哼着将信纸拍在了桌上。
将官盐行推行到全国,这个举措倒是和他想得一样。
还有将铁器也收归国有……
哪怕很不爽,政哥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做意义深远。
“走吧,朕也跟着你们去上朝。”
“倒要看看,寡人不在的时候,这小兔崽子是怎么上朝,又是如何统御百官的。”
嘎吃嘎吱——
摇摇晃晃的马车,正在前往章台宫的路上。。
宿主开设官盐行,改善民生,大秦国运提升,奖励黑火药配方。
宿主让刘邦失去沛县吕公的助力,大秦国运提升,奖励肥宅快乐百宝囊。
顿时,原本还有些犯困的赢子季,听到提示音瞬间就清醒了,小眼瞪圆。
黑火药配方?
这玩意的威力,在当今这个铁器都尚未普及的时代,简直如同天威。
有了黑火药,哪怕只是简单的弄个炸药包,都能把马驹吓得四散奔逃。
若是以后还有火枪,火炮的设计图之类的…
甚至,能提前一千多年,直接带领大秦提前进入火器时代!
到时不说是匈奴,同时期世界上任何其他的帝国,也绝对无往不利。
但此事也不可操之过急。
大秦的许多工艺,还有待提升。
毕竟,研究火器,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还是等政哥回来,自己再偷偷的和公输家先捣鼓下这方面的事情。
“小公子,忽然何事如此高兴?”
张良见赢子季的小嘴角翘起来,顿时发问。
每次小公子如此表情,那就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父皇快回来啦,我也能休息啦。”
赢子季揉了揉颠得发酸的小屁屁。
处理国事,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哪怕有汉初三杰之二的张良萧何帮忙,奏折也是一天比一天堆得要多。
难怪政哥英年早逝。
张良虽然知道这不是实话,却也轻笑着没去追问了。
赢子季不说,那便是时机未到。
“对了,小公子,微臣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在几天前将信送往沛县了。”
萧何说着,又叹了口气。
好像有什么事情忧心似的。
“哦?那你收到回信了嘛?”
赢子季这才想起来。
系统的第二条公告,是刘邦失去了沛县吕公的帮助,也失去了第一次崛起的机会。
这倒是意外之喜。
“吕公已经举家迁往咸阳了,但刘邦.…他可能对微臣有所误会。”
刘邦是回信了,但信中却冷嘲热讽。
好像觉得他萧何平步青云,便看不起刘邦了,居然都没有返乡见他一面。
萧何有苦说不出,最近因为官盐的事情,他每日连睡觉的时间都只有两个时辰。
哪有时间返乡啊?
以前还未看出,这刘邦的肚量居然如此之小。
看萧何的表情。
赢子季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公子,您若是看重他的话,待闲下来,微臣便亲自回沛县一趟如何?”
“无妨,他既然不愿来咸阳,随他去吧。”
赢子季也想过,要不要直接把刘邦杀了一了百了。
但转念一想,现在大秦的底气很足呀。
不管是什么刘邦,李邦,若是有人想要造反,恐怕到时候大秦连火器都弄出来了。
而铁资源也都牢牢的把控在官家手中。
若要造反,那便是拿着木棍跟火器叫板,活腻了?“不说此人了,父皇还有几日回来?”
“回票小公子,按照陛下现在的速度,恐怕半月之内就到咸阳了,暂时倒是没有传信回来。”
“那咱们动作得快点啦,争取在父皇回来之前,把书院建出一个雏形。”
“八大盐商当中,大部分都打算归顺大秦,但有两个貌似有世家背景,现在还在死扛着。”
“死扛?哼哼,直接让锦衣卫去抓人吧,咱们没时间跟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耗。”
始皇若是回来,他们几人的命运还不好说。
毕竟,张良,萧何,张耳父子,都是空降到朝堂之上的,还一度被认为是赢子季胡闹,走了大运。
特别是张良。
虽然是赢政赦免了他的罪人身份,但对他当官,掌管大秦教育一事,又如何可能放心?
到时候几人的乌纱帽被摘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章台宫。
文武百官都在宫前,等待着上朝的钟声响起。
而有一辆低调的马车,则是直接越过了百官,驶到了麒麟殿门口。
文武百官看着马车消失在宫门口,都是颇为好奇。
“这貌似是…王老将军的车驾啊。”
“王老将军也来上朝了,不知他为何直接驾车入了皇城?以他的性格,不应该有如此逾越之举啊……”
“或许是有其他的事情吧,嗯?小公子的车驾到了。”
麒麟殿也是有后殿的。
能清晰的听到大殿内的一切。
赢政并没有坐到属于自己的帝位之上,而是走入了后殿当中。
饶有兴趣的坐了下来。
准备看看,这臭小子平时上朝的时候都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去上朝吧,当寡人不存在便是。”
“诺。”
王贲额头冷汗直冒。
您说是这么说,谁敢真当您不存在啊。
待会小公子可别又在朝上闹起来了,陛下可是在后面看着呐。
在信中大放厥词就算了,可别当着百官的面再乱说话啊。
王翦倒不像儿子那样胆战心惊的。
向着赢政行了个礼之后,便拍了拍王贲的肩膀,带着他退了出去,回到了正殿的门口。
他看出来,陛下现在最多嘴上没好话。
实际对小公子这段时间的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很奇怪,小公子看起来件件事都在瞎胡闹。
但实则……好像件件事都对大秦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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