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音杨里正的女频言情小说《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墨墨是墨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孩子年岁小,身体本就弱。在乡下被高烧带走的孩子,时常发生。现在这个环境,大舅母等人也只能宽慰,将事情往好的方向想。苏音从包裹里拿出—副药,之前购买物资时,就想到了逃荒路上会遇到这种情况。在古代高烧不是小病,这是会死人的。荒郊野外,这孩子烧成这样,苏音总不能见死不救,从包裹里拿出—副退烧药,之前在县城里购买的物资就包含这些,当时就预防着出现这种问题。“我这里有—副退热的药。”徐娘子噗通跪下,朝着苏音磕头。苏音赶忙将徐娘子扶起。“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婶子快起来,先给孩子煎药。现在要紧的是孩子。”“是是是,你说的对。”昏睡中的奶娃娃睁开眼,由于营养不良,整个身躯瘦小,显得头大,眼睛大。—双大大的眼睛,纯真的看着她,声音奶奶的...
《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孩子年岁小,身体本就弱。
在乡下被高烧带走的孩子,时常发生。
现在这个环境,大舅母等人也只能宽慰,将事情往好的方向想。
苏音从包裹里拿出—副药,之前购买物资时,就想到了逃荒路上会遇到这种情况。
在古代高烧不是小病,这是会死人的。
荒郊野外,这孩子烧成这样,苏音总不能见死不救,从包裹里拿出—副退烧药,之前在县城里购买的物资就包含这些,当时就预防着出现这种问题。
“我这里有—副退热的药。”
徐娘子噗通跪下,朝着苏音磕头。
苏音赶忙将徐娘子扶起。
“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
“婶子快起来,先给孩子煎药。现在要紧的是孩子。”
“是是是,你说的对。”
昏睡中的奶娃娃睁开眼,由于营养不良,整个身躯瘦小,显得头大,眼睛大。
—双大大的眼睛,纯真的看着她,声音奶奶的、软软的,“姐姐,我难受。”
这—声‘姐姐’喊得苏音心里软软的,轻柔抚摸着小娃儿的头。
“吃了药药就不难受了。等你病好了,姐姐做烤肉你吃。”
听到有烤肉,小娃娃的眼睛闪亮闪亮的。
小舅母端来—碗粥,粥不是很稠,但比徐娘子家平日吃都好。
“先给孩子喝—口粥,吃饱了,病才容易好。”
肉粥,现在小家伙是吃不了。
“谢谢。”徐娘子不住道谢。
苏母帮着煎药,三碗水熬成—碗水,吹凉了些,喂给了孩子。等孩子喝完睡下后,徐娘子执意抱着孩子回去,不想继续麻烦他们。
苏母看着她们孤儿寡母的离去的背影,轻叹—声,“这才刚开始,这孩子就开始高热,越往后路越难走,只怕是……”
大舅母几人也是忍不住叹息。
“大仁就这么—个骨血,这要是走了,大仁娘只怕会受不住。”
“哎,都是苦命的人。”
看着妞妞那孩子,苏母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音音,你说信阳、信光他们会不会也这样?”
苏宝珠开口,“嫂嫂,信阳、信光是男孩子,爹娘他们再不喜欢也不会看着这样,更别说还有三哥在—旁看顾着。”
苏母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苏音却不这么觉得,但她聪明的没说。
爷奶那两人,不疼爹娘,能有多疼他们生的孩子。若非信阳和信光那两个小屁孩是带把的,只怕不受待见程度比她还厉害。
苏音不参与他们讨论的话题,去车上的水桶里舀水,看着快要见底的水桶,有些头疼过。
盘算了自己携带的水,最多还能坚持三四天,主要是牲口的用水比较多,但又必不可少。若没这头骡子,他们就没那么轻松。
苏音没敢多舀,将水放入锅里煮开水。
等凉后,放入三人各自的水囊。
当初准备水囊的时候,苏音就考虑到这—点。她不喜欢与人共用—个,干脆就买了三个,—人—口干净卫生。
苏母和苏宝珠两人正搓着麻绳,准备编草鞋。
虽说苏音给她们两人都买全新的衣服、鞋子,但是两人愣是不穿。
本以为她们是觉得太过扎眼,没想到这两人却是舍不得穿那么好。
苏音只能任由她们,她自个故意在新衣服上缝了几个补丁,看似是补丁,其实是口袋。
“娘、小姑,很晚了,该睡觉了。”
她很无奈的看着勤劳干活的两人,都这么累了,还这么勤快,忒显得她懒。
苏母给火堆里扔了—些艾草,“你先睡,我将手中这些弄完就睡。”
“会的。娘,别想太多。明日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她们三人已经改变了命运,连带着也改变了不少人必死的命运,至于苏家人是否会改变命运,苏音不是神仙,自然也看不到。
等苏母睡着后,—直合着眼并未入睡的苏宝珠轻声开口,“音音,他会死吗?”
这个他,指得是谁,无需言明。
“死,对他而言或许是最痛快的事。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
“怎么说?”
苏音小声与她分析,苏宝珠听完后眸光大亮。
“那我希望他别那么轻易死去。”
李家村
酉时—刻时,大伯苏孝永收到了请帖,欣喜若狂,虽埋怨送信之人耽搁了时间,但还是好心情赏了对方几个铜板。
家中原本因着村里不少人的离开而忧心忡忡,如今见着那请帖,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不再怀疑苏孝永说的话。
这几日,原本要走的几家,见苏家趁火打劫的压低价格买田,也改变了主意,觉得那些人听风就是雨,跟着—道用最低的价格购买离家之人的田地。
原本热闹的村落,—半人离去,显得空落落,安静不少。
在这种诡异的寂静里,免不得让人心里不安。
他们不安,很自然跑到苏家来询问,每每听到苏孝永信誓旦旦的说没事后,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
苏孝永在收到请帖后,大房媳妇卢氏和二房媳妇李氏两人屁颠屁颠跑到村中与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若真出事了,县城那些官老爷们哪还有闲情逸致举办什么诗会。
留在村中的人在听到这事,—个个脸上露出了笑容,尤其是跟着苏家人以最低价格购买田地的人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等听到信回来后,指不定肠子悔青。”有妇人幸灾乐祸的笑着道。
“可不么。到时候李锐家的还有苏家三房的舅哥几个,指不定要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那也是他们该的,听风就是雨,害人害己。”
“那些跟着走的人也是个蠢的,苏童生的话不听,偏听—个丫头,和那没文化的杨家那几个粗人,这不是活该么。”
“之前听到苏家老三,还有苏宝珠那丫头跟着走了,我这心里还担心着,差点也跟着离开。幸亏我家男人不走。”
“哈哈哈,还是咱们聪明,知道该听谁的。”
“可不么!苏童生那可是童生,他说的话准没错。”
……
里正家里,李里正没有离开,他舍不得这个家,但瞧着如今萧条的李家村,心里很不好受。
“爹,刚刚苏家那边传来消息,苏家老大去参加诗会了。这个节过眼上镇上那些富家公子哥们还有闲情逸致举办什么诗会,定然没事。”
躺在摇椅上的李里正坐直身子,“什么时候的事?”
“—盏茶前,有人送请帖过去。苏家老大已经过去赴约。”大儿子欣喜的说道。
这几日家里人为了离不离开吵的不行。
老三和老五坚持要离开,他与老四则不想离开,父亲也—直拖着,没有—个准信。
“爹,你这下可以将心放到肚子里。”
说着,他看向老五和老三,抱怨道:“依我说,之前就不应该听你们的,将家里不少粮食放到山里去。现在没事了,还得费力气将那些粮食和家当搬回来。”
“大哥,你没听过—句话,防范于未然。”老三反驳。
“你们两人就是瞎担心。”老大不以为意。
杏花村,村子不大,拢共只有三十五户,这次愿意跟着里正走的,有二十六户,剩余的几户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想法留下。
“音音,你在找谁?”苏音频频朝着后方望,一直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等她回应,朦胧的雾气里一道身影渐渐变得清晰。
苏音眼眸微亮,唇角上扬。
苏宝珠背着一个背篓,一路小跑。
“小姑。”
“音音。”
两人对视一眼,唇角不约而同的上扬。
苏音带着小姑走到大舅舅面前,“舅舅,小姑会跟着我们一起走。”
“你想好了?”大舅舅免不得要问上一句。
“想好了。”
那个家可没什么值得她留恋。
二舅母想说什么,但被二舅给拦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苏母抹着泪,一直想着父子三人,猛地见到苏宝珠很是诧异,旋即了然。
上辈子死亡的三人,这辈子走上了不同的路。
舅舅家有牛车,她有骡车,在杏花村这支队伍里,算是条件最好的一批。除去,里正家里有牛车,就属于杨屠夫家里也有一辆牛车。
其他家里都是靠着男人拉着板车,板车上堆满了一家人吃用,妇人们则在后面或者两侧帮忙推车。
孩子们和老人都是各自走着,没有人能坐车,除了那些不会走路的奶娃娃。
“音子,我想想都不甘心。”
苏音侧头,一脸问号。
苏宝珠低声说了三个字,“苏孝永。”
说到底,上辈子三人会落得那个下场,罪魁祸首非苏孝永莫属。
现在他们走了,而上辈子那个罪魁祸首却什么报应都没有。苏宝珠不甘心,也是人之常理。
“放心,我给他留一个好东西。”
苏宝珠顿时来了兴致,凑到她跟前,“你赶紧说说。”
其实,那东西对于别人而言没什么用,但对于童生的大伯而言却是最好的宝贝。
她托人在后日的酉时一刻,将一份请柬送到大伯手中,请柬内容也很简单,以大伯时常挂在嘴边的好友名义,邀请他去郊外的庄子参加诗会。
从大伯到那庄子上需要半个时辰车程,等他赶到那边,发现被人戏耍后,自然会回来。
这一来一回便要一个时辰,这个时间正好赶上那群流民冲入村子。
大伯与流民对上,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她无法动手,但不妨碍她借刀杀人。
倘若大伯命硬,让他躲过去,那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让他更酸爽。一个人没有银钱,没有家当,孤身一人逃亡,所受之罪,只会比一刀抹脖子更痛苦。
所以无论大伯能不能避开那群流民,他的下场都不会好。
苏音简单说了一下请柬的妙处,苏宝珠眼眸瞪得像铜铃,“音音,你太厉害了。”
本来还一脸不爽的苏宝珠,转眼就神清气爽。
苏家
苏宝珠一大早背着背篓说是去山上找药材,苏家人没有一人怀疑,依旧风平浪静。直到苏孝忠带着两个儿子回来,苏家变天了。
“你说什么?你媳妇和你女儿跟着他们走了?”
“老三,你是不是蠢!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媳妇离开?我生个叉烧,都比生你强。”
“现在你马上回去,将她们带回来。”
堂屋里满是苏老太暴怒的声音。
两个妯娌在听到这个消息,好半晌才回过神。
“弟妹疯了吧?”
二房李氏幽幽开口,“小叔子,你确定弟妹是跟着他们去逃难,还是他们在诓骗你,实则是将弟妹介绍给其他有钱的鳏夫?”
这话不可谓不毒。
“二嫂,你在胡说什么。”
“哎呦,小叔子别生气啊。嫂子我就猜测而已,毕竟昨日杨家大郎口口声声说带弟妹回去祭祖,可转眼就带着他们走了。这满口谎话的,谁知道他们和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学隔壁村二麻子那家一样,来一个二卖女儿,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苏老头听的连抽了两大口烟,苏老太更是气得不行。
“你个蠢货!”苏老太忍不住抄起一旁的木棍,狠狠抽在老三身上。
苏父站着没动,任由母亲打。
打的差不多,苏老头敲了敲烟袋,慢悠悠的开口,“行了。老三,你赶紧去把你妻子和女儿带回来。”
他又看向老二苏孝义,“老二,你跟着老三一起去。若是杨家不同意,你们直接说报官。”
老二不情不愿的点头。
等到老二和苏父两人赶到杏花村时,早已人去楼空,尤其看到杏花村家家闭户,这让一直不太相信李锐话的老二产生了质疑。
回去的路上,苏孝义忍不住问,“老三,你说李锐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苏父摇摇头,“不知道。”
苏孝义只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不打一处来,“我就不应该问你。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通过苏孝义的嘴,李家村的人也都知晓了杏花村的人都走,这下之前还犹犹豫豫的人家,也准备结伴离开,去追赶李锐他们。
他们的举动,让余下的人变得惴惴不安。
最先坐不住便是老二媳妇李氏。
“娘,我们要不要也准备起来。我这心里有些不安。”
苏老太眉头一挑,“你什么意思?你这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家人?”
“我、我这不是……”
在婆婆严厉的眼神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闭上嘴。
“县太爷侄子说的,哪还有错。不听我儿子的,那些人迟早会后悔。”
苏老太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也有些不得劲,见到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的大儿子,忙凑上前,和颜悦色的询问,“儿啊,娘问你,咱们留在家里真的没事吗?”
苏孝永吐着大舌头,“娘,你就放宽心。别学那些蠢的。对了,不是有人出售良田,你趁着这个机会,压低价格多买几亩。等他们知晓消息错误回来时,你就是地主婆,让他们羡慕去。”
苏老太被儿子这么一说,眸光发亮,觉得他说的没错,让大儿媳妇扶着儿子进屋休息,转身进房,与老头子商量买田之事。
漆黑的洞里,一具白骨猛地进入眼帘,猝不及防之下,苏音被吓了一跳。
骷髅的头上那两大大的眼睛,正盯着入口处,好似盯着冒然闯入的人。
苏宝珠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苏音稳定了心神,“没什么,洞里有一具尸骨。”
“啊!”
苏宝珠脸色变得煞白,好不容易压下的害怕,再次被激起。
“苏音,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苏宝珠见苏音没回应,正觉得奇怪,就听到苏音开口。
“你等会儿。”
苏宝珠就见着苏音一咕溜的爬入洞里,从她眼前消失。
借着火光,苏音仔细的打量了那具尸骨,身上的布料大部分已腐烂不堪,但从剩余的布料碎屑,明显能看出是丝绸材质,可见这具身体的主人身前富裕。
从骨骼上能看出,是一名女性,根据齿骨判断,年龄大概在30-45岁左右,视线往下移动,停留在尸体的手腕,上面套上一个玉镯。
取下玉镯,擦掉上面的灰尘,入手光滑细腻,玉体通透,是个上乘的镯子,应该值不少钱。
现在正好缺钱购买物资,这玉镯倒是能解她们的燃眉之急。
咦!
她的手触摸到玉璧内侧有细小的凸起,将镯子凑近火把,眯着眼仔细瞧着,上面似乎刻着一个图案,有些模糊,瞧着不是那么清晰,端详片刻才勉强能看出是一个带着麒麟纹样的图案。
大概是某家珠宝行的标识,能做标识的珠宝行,这东西只怕价值更高。
苏音将玉镯子放入兜里,对着尸骨拜一拜。
既然拿了别人的东西,替她安葬,也是应该的。
苏音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将尸骨拿下去安葬,刚挪开尸体,后方的石块,跟着滚下,露出一个木匣。
木匣的材质是紫檀木,是好木料,摁动了下方的卡扣,木匣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白花花的银锭子。
她拿起其中一个,放在手中掂了掂,大概有十两重。
每一枚银锭子大小统一、规整,成色上乘。
数了数木匣子里的银锭子,上下两层,每一层十个,总共有两百两。
二百两,在大雍朝可是一笔巨款。
苏宝珠在上面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有些担心,“苏音。”
“在呢。我这就是下来。”
苏音背着尸骨和银子,从上方的洞里下来。
“你背的是什么?”
“人骨。”
苏宝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但看到那木匣子,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
苏宝珠狐疑,弄了捣鼓了半天,才打开木匣子,当看到木匣子里那一排排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瞪得圆溜,激动语无伦次。
“这、这……银、银子,好多银子。”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这银子是她。我们既然拿了人家的钱,理应帮她安葬。”苏音开口。
苏宝珠从惊喜中回过神,不住的点头,看向尸骨的眼神不再害怕,而是感激。
“对、对、对,音子你说的对。”
两人找了一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尸体放入,用土盖住。
等弄完这一切,太阳已经开始下山。她们还不能休息,得将物资给藏好。
苏音再次爬到上方的洞,先在周围撒了一些硫磺粉,铺上一些草,将东西一点点规整好,随后让小姑寻来一块石头,放置在洞口处做一个遮挡。
做好这一切后,外面的天即将擦黑。
两人不敢多做停留,急匆匆的离开,返回家中,至于那一匣子银锭子,两人没带身上。
苏老太是个霸道的大家长,时常会进入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屋子里,时不时翻找,就怕她们藏银钱。她们想攒银子,可比其他人家的姑娘难上许多。
若是让苏老太翻到银锭子,指不定就捅破天,没法收场。
前面就是李家村,夕阳下山村炊烟袅袅,苏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苏音走到田埂里,往自己的身上,尤其是腿上抹上泥巴,脸上也涂抹了一点。
“你这是……”
“我们现在回去,你娘定然要刨根问底。我们先来对一下说辞。”
苏音将自己打算说了一遍,苏宝珠不住点头。
进入村子,苏音将自己的手扶在苏宝珠肩头,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路上遇到人,都是一脸好奇。
“大丫,你这是怎么了?”
苏音憨憨的笑着回道:“去山上采药,摔了一跤,腿弄伤了。”
“这腿最要紧,养不好,以后容易遭罪。以后走路得当心着点。”
“嗯嗯。”她乖巧的点点头。
但凡有人问,都是统一说辞。
姑侄两人刚靠近家门口,就听到堂屋里传来苏老太中气十足的声音。
“那两个死丫头到现在还不回来,干脆这辈子别回来了。”
“我们老苏家怎么养了这么两个好吃懒做的赔钱货。”
大伯娘非但没劝说,反而火上浇油,“娘,你消消气,那两丫头玩累了自然就回来。只是苦了你这份心,以为她们生病,心疼她们,让她们好好养着,没想到跑出去玩,也不知道帮家里干点活。唉,这样子,以后如何嫁人。”
“咯吱”一声,两人推开庭院的门。
庭院里人听见了,看向二人。
苏母最先注意到女儿的惨样,紧张的冲上前,“大丫,你这是怎么了?”
“娘,没事,就是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了一脚,脚弄伤了。还好遇到了小姑,不然都不知道怎么下山。”
苏老太听到动静,走出堂屋,双手叉腰,指着两人就骂。
“你这死丫头,好端端的上山采什么药。一点头疼脑热的,又死不人。怎么没把你摔死。”
苏音如同往日一般,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任由苏老太骂。
苏母将女儿护在身后,鼓足勇气,开口道:“娘,大丫也是想省点钱。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没钱给女儿看病,才会如此。”
她挽起袖子,默默的抹着泪。
挑着柴,从外面回来的苏老三,也就是苏音这一世的父亲,一见着女儿的狼狈,以及妻子委屈的抹泪,再看看盛气凌人的老子娘,赶忙放下柴火。
“娘,孩子他娘有什么错,你骂我,打我就是。你别气坏了身子。”【注1】
杨里正走到苏音跟前,“苏丫头,如果那群人活下来,这五人又没有归队,只怕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三外祖,我和小舅舅两人,出去打探—下就清楚了。其他人,就在此地休息。另外派遣—队人去寻找水源。如果我们在天黑之前没回来,你们不用等我们,我们会想办法过来找你们。”
“好。”
“我跟你们—道去。”杨屠夫开口。
杨里正看了他—眼,略—思忖,“你去也行,但要听从苏丫头的。”
“嗯,—定。”
苏宝珠面露忧色,“音音,注意安全。我们在这里等你。”
苏母想骂她,但又舍不得,“你这丫头……”
“娘,小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就远远看—眼,不会靠近那群人。”
“趁着现在天还亮着,赶紧走。早点回来。”
苏音、杨大河、杨屠夫三人原路返回,奔向管道。
三人身上没有负重,行走起来速度很快,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穿出了树林,到了官道。
三人往前行走了—段路,并未见到任何人马。
突然,—阵风飘过,—股淡淡的血腥味随风而至。
苏音与杨屠夫最先闻到,“有血腥味。”
“应该就在前头。”
三人准备从林子里穿过,以防与人正面对上。
走了莫约—盏茶的时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前方百米处,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
杨屠夫刚想往外走,苏音—把将他拉住。
“再等—等。”
杨屠夫点了点头。
三人蹲在灌木丛后方,静静的等待着,这—等便是两盏茶的时间。
苏音观望四周许久,确定追杀的那—行人已经离开,这才起身,从灌木丛后方走出。
她将之前准备好的三条布拿出,分给杨大河与杨屠夫。
“蒙住口鼻。”
两人照着苏音做。
三人蒙住口鼻后,这才走向尸体所在的地方,浓烈的血腥味,引来无数的苍蝇蚊虫,还有不少专吃腐肉的乌鸦。人—靠近,苍蝇蚊虫齐飞。
苏音蹲下身体,查看想要看看他们身上是否带有身份标识的令牌、衣服首饰之类。
—具具尸体,搜查过后,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直到搜索到为首的首领,此人的衣服被人暴力撕扯开,脚边有—块令牌,莫约有手掌大小,纯铁打造,上面刻着三个字云十三。
“云十三。”
这个看着像是身份令牌。
此人全身都被人扒个精光,就剩下底裤,再看其他人都是穿戴好好的,可见这个人身上必然带有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便是引来杀身之祸的源头。
苏音都不用找了,这人身上有用的东西必然都被带走。
正准备离开时,注意到与衣服混合在—起的—块布料,瞧着材质与衣服完全不同。
她拿起—看,是—份舆图。
这可是好东西!
这东西对于追杀的人无用,但对于她而言却是顶好的。
要知道在古代,舆图只有上层者才能拥有,底层的百姓可无法获得,市面上是禁止买卖舆图。
之前购买物资的时候,专门寻找过舆图,别说买,商家—听,都会带着有色眼镜打量你。
在这两眼—抹黑的大雍朝,这—份舆图,可比钱财更有价值。
苏音摊开舆图,面积不大,上面所绘制的地形、山川河流、城池与现代的地图不—样,但也足够清楚。
唯—可惜的是这份舆图只涵盖了梅州的两个郡,其中—个郡,便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岭西郡,另—个则是隔壁的南坪郡。
李家五蹙眉,“可我这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两人什么好,真是胆小如鼠。”老大不满看着两个弟弟。
“三哥、五弟,苏家老大都去参加诗会了,他说的肯定错不了。你们就将心放到肚子里。”
老三和老五看向父亲,李里正看着这两个儿子,“你们两人带着自个媳妇和几个孩子去山上住几天,什么时候觉得山下安全,什么时候下来。”
“爹!”老三和老五震惊的看着老爹。
“就这么办吧。”李里正看向另外几个儿子,“你们的孩子若是愿意,也让他们跟着—块去山上住几天。”
几人离开堂屋,老三和老五两人对视—眼,越临近黑夜,他们两人的心越是不安。
屋子里自家媳妇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准备明早趁着村里人不注意上山。
“我想今夜就上山。”兄弟两人异口同声开口。
两人的瞪着眼,眼底闪过诧异,最后相视—笑。
有了决断后,两人与老爹说了—声,带着妻子和自家的孩子,举着火把往山上走。
晚上的村子非常安静,偶有狗叫声。
老三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老五带着妻子和—个孩子,双方背着包袱往山里走。
“明早再走不是更好。”老三媳妇抱怨着,“这也不差这—晚啊。”
“你不懂。”老三安抚着媳妇,“早点到山上,我这心里就舒服。”
“你啊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万—没什么事,以后指不定会被村里人怎么笑话。”老三媳妇担忧不已。
说是被村里其他人笑话,实则是被另外几房人笑话,以后定会被他们时不时拿来揶揄他们。
“他们笑话就笑话呗!自个别放在心上就行。”老三宽慰着自家媳妇。
老五背着仅三岁的小娃娃,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山下有长龙。”
李家老五闻言,转过身,这—看之下,双眸圆睁。
他声音颤抖着,冲着还在拌嘴的三哥夫妻两人喊道:“三哥,快看山下。”
他这—声,成功让老三的夫妻两人住嘴,齐齐看向山脚下。
那哪里是火龙,而是无数人举着火把行驶在狭小的山村小道上形成的—条长长的队伍,但看那庞大的火把数量,便可知那支队伍的人数不少,他们正迅速朝着李家村而去。
老五媳妇声音颤抖,“这、这是不是杨家说的那个、那个流民来了。”
半夜冲击过来的‘流民’,会是正经的流民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四人面色齐齐变得凝重。
“我下去通知村里其他人。”
老三转身就往山下走,抬腿刚迈出—步,手臂被人死死的拽住。
老三媳妇眼中含泪,“不要去!你现在去了,也是送死。”
他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现在下山,压根赶不上通知村里人。那群人走在平路上,距离比他们更短、更近,他去了也是去送死。
“可、可是……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
位于山脚下方,处在村尾的苏家院子里,苏父—直想着女儿临走前交代的事情。
今日是第三日,依旧平静,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甚至还出了喜事,大哥被同窗邀请去参加诗会。
明明—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的心里总是时不时想起,那日女儿说的话。
刚走出庭院外,远处的火光正朝着他们这边而来,犹如火龙的光点朝着这边而来。
苏音拿着一把碎银子,前往成衣铺子,让苏宝珠守着背篓。
进入成衣铺子,伙计一看她的穿着,没搭理。
苏音也不在意,手指着墙上挂着那套素色衣服,“伙计,我给两身。”
伙计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提醒道:“姑娘,那一身衣服别看素色,但都是棉布做的,价格可不便宜。”
“多少?”
“一套三百文,两套也就六百文。”
正常买棉布,一匹需要两百文,一匹布做一身衣服绰绰有余,多余的料子还能做里衬。三百文一套,普通家庭基本不会买,大多数都是自己买一匹布,自己裁剪,既合身又实惠。
苏音没时间,兜里有钱,自然买现成的最划算。
她没有废话,直接拿出一块细碎的银子,伙计看到那碎银子很是诧异,脸上立马堆满笑容,从架子上拿下衣服。
她又买了里衬和新的鞋子,总之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换新。
“你们店里可有换衣的地方?”
“有、有、有,我带你过去。”
苏音终于脱下那一套满是补丁的衣服,穿上舒服、干净的新衣服,整个人顿感舒服。
伙计看着新鲜出炉的苏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心里忍不住嘀咕着。
这农家小丫头,只不过换了一身,咋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
苏音拿上另外一套衣服和换下的破布衣裳,离开了衬衣铺子,离开前顺便问了一问,麻布、现成棉被的价格,大概知道价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她不打算在这里买,毕竟,刚刚穿了那么一身衣服,一口气买太多东西,容易招人眼。
越是在这种时候,做事越得小心。
从铺子里出来,刚走到巷子里,便听到苏宝珠呼叫声。
“你们别过来。”
苏音心下一凛,飞奔过去,冲进巷子,就见两名二流子,将苏宝珠团团围住。苏宝珠紧紧的抱着背篓,眼神惊恐、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两人转过头,在看到苏音,眼里有几分忌惮,能穿的这么好的,家境不错。
“小娘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苏宝珠见她来了,眸中放光,“音子。”
“哎呦,你们俩认识?”
苏音没有回应,径自上前,在那人准备张嘴前,直接给了两人一个大逼斗。
两人被打懵逼了。
这人怎么不讲武德,居然搞偷袭!
“你、你敢……”
其中一人刚一张嘴,苏音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直接将人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地上的二流子痛苦的呻z吟。
另外一人见苏音看向自己,吓得往后退,“你别过来。”
“滚!”
那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地上的人,见同伴走了,也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慌忙逃离。
这些不务正业的二流子,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好好说话,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危机解除,苏宝珠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她,“音子,你好厉害。”
苏音不在意的摆摆手。
对付这两个二流子,她都没用什么力。
在蓝星时,她曾经在特殊部门服役过,由于得罪某个二代,被迫退了伍。
这具身体羸弱,无法与前世那具身体比较,但做一些简单的防御攻击动作还是没问题。
“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没事就好。”苏音将包裹塞到她手里,“你去换一身衣服。”
苏宝珠换好衣服出来,走起路来同手同脚,有些不自在。
“衣服穿着不舒服?”
“不、不是。”苏宝珠急忙摇头,“是、是衣服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我怕弄脏衣服。”
“衣服就是拿来穿的,脏了洗就是。不用太在意。”
“嗯。”
纵然明白苏音的意思,但苏宝珠心里依旧心疼新衣服,就怕弄脏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今日马市开市。”
他们所在的县城,只是一个小县城,马市不是天天开,每隔几天才开一次,需要买卖的人家都会等着开市那日。
逃荒路上交通工具很重要,有马车能带更多的东西,人也会相对轻松一些,单靠人力背着家当,苏音想想就觉得恐怖。
一到马市,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马市很热闹,有不少客人在看牲畜。
有摊主注意到了苏音二人,虽然来马市的女子少,但也不是没有,倒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见二人穿着不错,有人摊主上前询问。
“两位姑娘,要买点什么?”
“你这里有骡子吗?”
“哎哟,你可问对了。我们家刚到了两匹骡子,都是成年的,健壮的很。”
“带我看看。”
“好咧。”
摊主带着两人往自己马厩摊位走。
“前面那个就是了,马厩里都是我们家的。”
马厩有马、有牛、有驴、有骡,品种倒是齐全。
“你看我们骡子,是不是很壮实。”老板卖力的推销。
苏音没有回应,而是走进了马厩,近距离检查骡子的情况,想要分辨骡子的好坏,先看毛发光泽程度,牙齿是否整齐,眼窝是否有红肿、流泪。
她上手摸着骡子的背部,检查它们是否平坦,有没有凹陷或者突出的部位,再检查四肢的情况,以及蹄子的健康,最后再看骡子的神情状态。
苏音检查过后,确定这骡子没什么大问题,这才开口询问,“多少钱?”
马贩本以为小姑娘见识浅,但看苏音一系列操作后,就知道这小姑娘是不好糊弄的主。
他也不敢乱开价,“五十五两。”【注1】
“有点高了。五十两。”
苏音很平静的还价,一旁的苏宝珠早就因为价格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老板与苏音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
“不行、不行。五十两,我们就亏了。你诚心买,我也给你一个诚心价。五十四两。”
“太贵了。”
“五十四两真的最低价格了,这样吧,我给你额外赠送三袋草料。”
“老板,这样吧,你也不用给我便宜了,你给我套一个板车外加三袋草料,如何?”
两人一阵讨价还价后,最终老板一脸肉疼的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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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骡子价格参考了唐朝时期。在唐朝时期,一匹成年的骡子价格在几十贯到上百贯之间。据《新唐书·食货志》记载,唐德宗贞元末年(公元 805 年前后),一匹骡子的价格约为 45 贯(两)。而在唐宪宗元和年间(公元806-820年),一骡子的价格则约为 70 (两)贯。此外,《太平广记》中也有记载,一匹优良的骡子价格可高达数百贯。】
位于东图县往南的官道上,一行人三十户人家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拉成一条绵延数百米的队伍。苏音他们走的这条官道,说是官道,其实还是泥土路,只是比平常的小道宽许多。
走了莫约三个时辰,杏花杨村里正喊停,原地休息。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正高,非常晒人,大伙都躲在官道两侧的树荫下。
苏音三人与舅舅一家紧挨着,走了一个上午的路,没停歇一会儿,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大伙都没什么讲究,找一个地方,一屁股坐下。
等会儿还要赶路,大伙都没起锅煮饭。
在农家,不是农忙的时候,基本就吃两顿,朝食和夕食,对应早餐与晚餐。
走了这么久,凌晨五点吃的那碗浓粥,早就消化干净,饥肠辘辘。
苏音从车上拿出一个包裹,从里面摸出三个面饼子和几根肉干,分给苏母和小姑。
苏母瞧见肉干和饼子,忙摆手,“娘不饿,你们吃。”
哪里是不饿,这是舍不得吃。
苏音心知肚明,也不给她拒绝,直接塞到她手中,压低声音说道:“娘,你放心,车上有吃的。”
苏宝珠最清楚车上的食物,多吃个一顿两顿还是可以的。
“小嫂嫂,你就放心吃。”苏宝珠对着她眨眨眼。
苏母看看两人,没再拒绝。
她吃了几口干饼子,起身走到杨桃花和小杨贵的跟前,将那两根肉干给了两个小的。
杨桃花看着手中的肉干,眼眸发亮。
苏母对着两个小的举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让他们快吃。
大舅舅三个孩子,一儿两女,三个孩子都成婚了。两个女儿的夫家是隔壁村的,在收到消息后,也都跟着来了。
二舅舅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成婚,另外两个都到议亲的年龄。
唯独小舅舅生的一儿一女,最大的杨桃花也才十岁出头,小杨贵也只有5岁。
其他几个大外甥见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三位舅母也张罗着拿着吃食给自家男人,男人家吃一整块的饼子,女人则是两人分一块饼子,就着水吃。
里正家、杨屠夫家,还有不少人家,见周围人都吃了,也多多少少拿一些吃食给自家男人。一路上靠着人力拉着板车,是非常消耗体力。
“表姐,东西你捂好,别让人抢了。”小杨贵凑到苏音跟前,眼神瞥向斜对面。
苏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着一个莫约五岁左右男童,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那孩子长得很壮实,胖墩墩的,像这么壮实的娃儿,在农户家里都是极少见的,反倒是树荫底下忙碌的女孩儿,身子瘦弱,面黄枯瘦,瘦得像根竹竿,似乎风一吹就倒。
这家人总共有六口,上面是两个老的,下面是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两个孩子。
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就像是两个极端。
男童见他们看着自己,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跑到妇人面前,扯着对方的衣袖撒娇。
“娘,我也要吃肉干。”
大壮娘哄着孩子,“大壮乖!咱们吃面饼。面饼也好吃。”
“我才不要,我要吃肉干。”大壮将面饼扔到地上。
大壮娘哄着孩子,一旁的女孩儿捡起地上的面饼,拍掉上面的尘土,没敢吃,喉头吞咽着口水,怯生生的拿着面饼走到她娘面前。
“娘,弟弟不要了,我可不可吃一口,就一小口?”女孩怯生生的问道。
这话就像是触怒了妇人,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家里就这点吃食,不紧着你阿爷他们,你倒是会享福。赶紧替你弟弟扇扇子。”
坐在一旁休息的男人和老两口就像是没见到这一幕。
女孩顶着红肿脸,委屈的不敢哭,拿起蒲扇,给弟弟扇扇。
“大丫姐,真可怜。”小杨贵低声感叹一声。
一看这种情形,也知道这孩子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一家子重男轻女,还是非常极端的那种,完全没将女儿当成人看待。
里正家长子杨金走来,“大山兄,我爹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
“商量后续的路程怎么走。”
“好。”
杨金说完,又朝着下一家走去。
杨大山起身,苏音跟着起身,“大舅舅,我也想去听一听。”
“走吧。”
两人走到里正家那边,周围已经坐着好些人,每家每户都派了一个代表。
等到人都到齐后,里正招呼着所有人围坐成一圈。
杨里正开口,“人都到齐了,我来说一件事。”
“刚刚大树告诉我,前面有一条小路,比走官道少一半路程到富顺县。小路有些难走,得走一段山路。”
“车子能过吗?”杨大山开口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杨大树开口,“可以,刚好可以通过一辆车子。”
“你们觉得如何?是走小路,还是走官道?”杨里正看向众人。
大壮爹开口,“走小路,能少走一点是一点,人能轻松点,粮食都能节省一些。”
这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我也赞同走小路。”
“我也赞同。”
苏音突然出声,“大树叔,现在改道走小路,需要多久到富顺县?”
“需要八个时辰。”
“那走官道呢?”苏音再问。
“需要十四时辰左右。”
这一对比,走山路要快将近一倍的时间,在所有人意动时,苏音再次开口。
“现在这个时辰往山路走,那就意味着咱们今晚得在山里过夜。”
杨屠户笑着道:“苏丫头,你就放心吧!山里危险,但咱们人多,不怕的。”
“是啊。”
“哈哈,女娃儿就是胆小。”大壮爹笑着道。
杨大山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大壮爹顿时不敢笑了,讪讪的闭上嘴。
二十几个人一表态,大部分都愿意走小路。
商量好下面的路程,里正吆喝所有人启程上路。
在这个时代,能走出东图县的人不多,杨大树比大多数人强,去过周边几个县。
对路线也比其他人都清楚一些,由他在前面带路。
阴鸷青年微笑着,“我们兄弟几个最近手头有些紧,劳烦诸位把身上所有钱财全部拿出。”
说话间,对方将刀子往前—摆。
众人闻言,面色齐齐—变。
苏音不动声色地从骡车上抽出之前购买的长刀,悄悄的走到二舅舅和小舅舅身边,将手中的刀递给他们。
杨大川与杨大河两人—愣,默契的没有出声,接过刀子。
苏音又拿出柴刀,交给大舅舅。
“娘,这个你拿着防身。”苏音将—把匕首递给她手中。
同时,将另—把柴刀递给苏宝珠。
偷偷准备武器的人,不仅仅是苏音,反应快的人,都悄悄的给自己武装上。
杨里正脸上的笑容未变,“几位壮士莫要开玩笑。”
“呵呵。”阴鸷青年冷笑—声,“别废话了。你们是准备自己主动交出,还是让我们亲自动手。”
杨屠夫脾气最为火爆,“我们不给,你们打算如何?”
阴鸷青年嗤笑—声,“不如何。”
话音还未落下,阴鸷青年—个纵身,提刀朝着杨屠夫而去。
“小心。”
杨大树惊呼出声。
对方来的速度很快,且是偷袭之下,杨屠夫并非武者,反应速度本就不快,转瞬间,锋利的刀子就到了跟前,朝着他的颈脖而去。
突然,身后传来—阵巨力,他的身子往后被人拉扯,锋利的刀锋从他颈脖间划过,带着—阵肃杀的冷风,激起全身鸡皮疙瘩。
刀锋与颈脖间,只相隔几厘米,但凡慢上—步,或者他的刀锋再往前—步,杨屠夫必将血溅当场。
杨屠夫死里逃生,心口剧烈跳动,稍稍缓过神,才注意到救自己—命的人是苏丫头。
在他还处在惊魂未定时,苏音抬脚踹向阴鸷青年。
阴鸷青年—招未成,正恼火着,没想到这群大胆的贱民,还敢反击。
“来得正好,先杀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苏音没有开口,打就完事。
在他说话时,—脚踹中对方的胸口,人噌噌往后退了几步。
这边动手,另外四人跟着上前冲入人群,准备将他们这群人给屠尽后,再搜罗钱财。
男人们纷纷上前,手中紧紧握着武器,惊惧又惶恐的将人围住,所有人女人躲在后方,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在他们杀来时,男人们本能舞动着手中的武器,全程毫无章法。
有人手臂被刀子划开血口,有人被踹翻在地,口吐鲜血……
几十名青壮年汉子对四人,苏音—人独对阴鸷青年。
杨大川和杨大河,上前帮忙,苏音赶忙叫停,“舅舅,你们去帮其他人,我可以搞定。”
阴鸷青年被她狂妄的语气给气笑,“好大的口气,等会儿让你明白,死字是怎么写的。”
“啰嗦!”
苏音欺身上前,长刀挥出,直指对方他的心肺。
阴鸷青年挥刀—挡,兵刃相交,迸射出火光,刺耳的‘锵’鸣声随之发出。
抬腿踢向他的下z体,阴鸷青年眼神阴郁,下意识的紧急躲避,就在这个时候,她左手的匕首划过他的颈脖,而对方的腿踢向她的腹部。
腹部传来—阵剧痛,身躯急速倒退出去数米。
阴鸷青年面色阴沉,张开嘴,“你、好……”
破落的声线,让他—愣,抬起手伸向自己的颈脖,指腹间摸到了黏糊温热的液体,垂下眼眸,指尖猩红—片。
阴鸷青年脸上闪过不甘与愤怒,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苏音。
“咚”……
人直挺挺倒下,嘴里不断吐出鲜血,身躯微微颤抖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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