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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位·深宫之争结局+番外小说

越人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青荷从吃了饭就开始往外看。青梅实在忍不住,哪怕要挨训,她也得问一句,不然要把自己憋死了。“青荷姐,你在看什么呢?”“没什么。”这么一盏茶的功夫里都看了三回了,还叫没什么?那什么才叫“有什么”?青荷在看什么呢?琢磨了好半天,直到天快黑了,青荷也死了心不往门外张望,青梅才慢慢的明白过来。青荷是在盼罗尚宫吗?罗尚宫没来,代表皇上今天不会召幸才人了。青荷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时间这么难捱。她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菩萨神仙都求了个遍。皇上不找自家才人也没关系,只要今天晚上皇上没有召幸陈婕妤就好。现在抢的就是个争先。自家才人倘若先被召幸了,那就可以先一步向皇上诉说委屈,解释今天赏花会上陈婕妤以势压人的事。可如果陈婕妤先见到了皇上,那她肯定会恶人先告...

主角:谢宁周禀辰   更新:2024-11-05 1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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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宁周禀辰的其他类型小说《后位·深宫之争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越人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荷从吃了饭就开始往外看。青梅实在忍不住,哪怕要挨训,她也得问一句,不然要把自己憋死了。“青荷姐,你在看什么呢?”“没什么。”这么一盏茶的功夫里都看了三回了,还叫没什么?那什么才叫“有什么”?青荷在看什么呢?琢磨了好半天,直到天快黑了,青荷也死了心不往门外张望,青梅才慢慢的明白过来。青荷是在盼罗尚宫吗?罗尚宫没来,代表皇上今天不会召幸才人了。青荷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时间这么难捱。她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菩萨神仙都求了个遍。皇上不找自家才人也没关系,只要今天晚上皇上没有召幸陈婕妤就好。现在抢的就是个争先。自家才人倘若先被召幸了,那就可以先一步向皇上诉说委屈,解释今天赏花会上陈婕妤以势压人的事。可如果陈婕妤先见到了皇上,那她肯定会恶人先告...

《后位·深宫之争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青荷从吃了饭就开始往外看。

青梅实在忍不住,哪怕要挨训,她也得问一句,不然要把自己憋死了。

“青荷姐,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这么一盏茶的功夫里都看了三回了,还叫没什么?那什么才叫“有什么”?

青荷在看什么呢?

琢磨了好半天,直到天快黑了,青荷也死了心不往门外张望,青梅才慢慢的明白过来。

青荷是在盼罗尚宫吗?

罗尚宫没来,代表皇上今天不会召幸才人了。

青荷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时间这么难捱。她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菩萨神仙都求了个遍。

皇上不找自家才人也没关系,只要今天晚上皇上没有召幸陈婕妤就好。现在抢的就是个争先。自家才人倘若先被召幸了,那就可以先一步向皇上诉说委屈,解释今天赏花会上陈婕妤以势压人的事。可如果陈婕妤先见到了皇上,那她肯定会恶人先告状,不说自己以势压人,反会倒打一耙说小小的才人不知尊卑冒犯于她。

这种事总是得先下手为强的,慢一步就要受制于人啊。

青荷急的都想去给罗尚宫、给周公公送份厚礼过去,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办法帮着才人见着皇上。

但是萦香阁里实在也拿不出什么重礼来。

青荷这一宿都没有睡好,早起伺候的时候也有些神不守舍。

谢宁晚上睡的很香,一夜无梦直睡到天亮,早上起来晨风一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早起梳妆的时候,青荷心不在焉,先说是挽个海棠髻,那是要把头发分出数绺来分别盘上,最后那发髻就像绽放的海棠花一样。可青荷把头发梳齐,先把头绳齐根扎上了。扎完了她才回过神来,赶紧一边儿连声请罪一边要把扎上的头发散开。

谢宁并不在意这些:“扎上就扎上吧,那就梳个落花髻也行。”

青荷还是坚持:“今儿天气好,还是梳海棠髻合适。”

海棠花在此时又有富贵吉祥之意,可落花落花,这俩字一听就丧气,这个发髻断断梳不得。

最后还是梳了海棠髻,发髻梳好之后插戴着皇上上回赏赐的珠簪,珠光圆润在如云乌发间流转,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院子打扫完了,屋子也收拾过了,青荷和青梅两个凑在一块儿做针线活。谢宁的针线活做的不算太好,就坐在一边看她们做。

有条裙子的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勾破了一点边,青荷熟练的把勾破地方残碎的线头剪了剪,把裙子的那一块摊平,用绷子把那破的地方绷起来准备修补。

要是谢宁自己做,也不是不能做。她以前也自己动手缝补过衣裳,缝是缝上了,就是针线显的不规整,那缝过的一块地方抖开来看,皱巴巴的很不自然,一眼就能看和旁的地方不一样。

萦香阁里青荷的针线算是头挑,青梅比她就差得远。谢宁认真的看着,细细的一枚针在青荷手里头显的那么灵巧又那么听话,她用的线也和裙子本来线完全是一个色,破口渐渐被缝合起来,裙角边只留下一道隐约的印痕,仔细看的话或许能看见这里曾经补过。

可是谁没事儿会盯着别人的裙子边看呢?所以这裙子补成这样已经算是完美了,谢宁非常满意。

“再绣朵花在上面,正好能盖得住。”青荷自己摊平了看,还是不太满意,那道缝补的痕迹虽然浅,可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虽然才人性子豁达不介意这个,对穿戴也不挑剔。可是这裙子要是穿到外头去,外头那些人眼睛毒的很,看到才人穿着缝补过的衣裳,还不定怎么笑话人呢。青荷都能想象出来她们那种又鄙薄又造作的神态语气。

谢宁也拗不过她,想绣花就绣吧。

不过绣什么花,这个她还是有选择决定权的。

青荷拿出夹绣样的本子让谢宁挑选。

那破口不大,补后的痕迹也不大,谢宁在本子上翻了又翻,想找一个最合适的花样。最后她挑中的不是花,而是一只绿油油的,又有须子又有翅子的蟋蟀。

又名蛐蛐。

青荷见怪不怪了。别人家主子总想方设法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别致些。这裙子上倘若不绣朵花,也得绣一只漂亮的蝴蝶在上面才相衬。

自家才人的口味就是这么奇怪,青荷以前还试图劝她,结果发现劝也是白劝,也就不再白费那份儿功夫了。

“上次齐尚宫给做的衣裳里头不是有套骑装吗?真是好看。”青梅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人能穿上。”

谢宁自己对那套骑装也觉得新奇,她还没有穿过那样的衣裳呢。以前穿的都是裙子,不管是宽的窄的厚的薄的,都还是裙子。可这个不一样,为了方便骑马,骑装下面是裤子。

谢宁暗自拿定主意,就算没有出去骑马的机会,她也得把那套骑装翻出来试一试穿一穿,在自己屋里过过瘾也成啊。

青荷的活儿做了一半,吃完饭接着做,终于把那只蟋蟀绣好了。浅绿色丝线比裙子的颜色稍深一些,那只蟋蟀绣的活灵活现,连蟋蟀翅子上细细的纹路都没有马虎。

“绣的真好。”谢宁把裙子接过来:“我去试试。”

她把身上原来穿的那条脱下来,把这条换上。

裙子不但缝补完整了,这只蟋蟀还格外有意思,谢宁迈步的时候裙幅裙边自然也会跟着动,那只蟋蟀就在裙子角忽前忽后,忽隐忽现,倘若不仔细看,真的会认为那是一只活蟋蟀在人脚边蹦跶。

她的裙子试了还没脱下,外头传来了罗尚宫的声音。

青荷豁然起身,像是有鬼在后头撵她一样快步迎了出去。

真的是罗尚宫,不是她听错了。

青荷出来的时候走的飞快,现在终于看见罗尚宫了,却觉得浑身都像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了,一步都迈不动。

太好了,罗尚宫来了。

青荷清楚的知道,如果一直无宠也就罢了,一旦得了宠再失势,那日子该有多么煎熬难过。后苑里有一处地方,住的都是一些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女人。她们有的是曾在宫里执役当差的尚宫、有的是伺候过皇上的女子。那里头的人疯子不少,青荷每回都不敢打那段院墙下经过。


谢宁来的不早也不晚。来太早了大家坐着难免冷场没话说,来晚了又会让人觉得是自恃身份摆架子。

刘才人和孙采女已经来了,梁美人正陪着她们俩坐在那里喝茶说话。谢宁进来的时候刘才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急的站起身迎出来。孙采女品阶更低,当然也要起身相迎。

梁美人在那儿犹豫了一下。她品阶比谢宁高,论理是不用起身相迎的。但是今天是她特意把人请来的,应该礼数周到一些。

这么一犹豫,谢宁已经进屋到了跟前了,她还坐着没起身。

谢宁并不介意,她向梁美人微笑着行礼:“梁姐姐好。”

梁美人这才像被针扎了一样,有些慌乱的起身来还礼:“谢妹妹来了,妹妹别多礼,都是自家姐妹。”

刘才人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的,心里对梁美人的评价又跌了一截。

说是自家姐妹,那刚才就那么大咧咧的坐着等人问好啊?一个美人有什么了不起?谁不知道皇上早把她忘了,都有一年多没有召幸过她一回了。现在巴巴的下贴子请人来赏花,人家不好拂情面过来了,她还要拿乔摆架子。

这是想同人修好的意思吗?

这么蠢钝的一个人,白长了一张漂亮面孔,怪不得皇上不待见她了。

谢宁入座之后,冯才人也来了,众人又客气扰攘一番。

屋里头这五个人,梁美人生的好,打扮的也格外精心,在众人之中应该是最扎眼的一个。她头上就插戴了一支步摇,下面的流苏在脸侧不住晃悠。

谢宁就不喜欢戴这个,总觉得那些流苏长穗垂珠都碍眼,晃来晃去的挡视线不说,还让人心生烦躁。更不用说戴了这个,转身回头的动作都得格外小心,不然动作一大,穗子很可能被甩起来抽自己的脸。

她就被自己抽过。

再说说最不起眼的那个,肯定是孙采女了。她的品阶最低,脸型不出彩,鼻子有肉,嘴唇偏厚,个子也稍矮了一些。皮肤本来应该是很细嫩的,可粉扑的厚都遮住了。穿的是件高腰襦裙,上下一桶连腰都没有,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个优点来。

其他三个人就打扮的都差不多了,谢宁并不比其他人显眼。

刘才人看着谢宁,在心里暗自评判了半晌,也就得出顺眼二字来。

李昭容姗姗来迟,屋里头几个人一起站起身迎她进来。

她的品阶最高,显然已经和后苑里头这些人不是同一阶层了。身份最高的人总是可以最晚一个到场,旁人等候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来迟了,各位妹妹不要见怪。”

大家纷纷说起客套话来。宫里头这个姐姐妹妹的称呼一般不按年纪排,是按着地位和资历来排的。李昭容论出生年岁,比谢宁和孙采女年长,但是比梁美人她们几个要小。可那又怎么样,梁美人不也得乖乖的叫一声李姐姐吗?人家品阶比你高了两阶,你上去喊一声妹妹试试?那不成了缺心眼儿嘛。

所以李昭容有这个底气对着她们喊妹妹,她们也得客气恭敬的称姐姐。

梁美人把她的茶花请了出来。

花很不错,一共四盆花一字排开放在廊下摆的矮几上,谢宁不太懂花,但是不妨碍她跟着众人一起欣赏。

李昭容借着赏花,也在看人。

她听说了后苑有位谢才人被召幸。谢才人?她认识的姓谢的才人也就是谢宁一个了,刚进宫时候还在一间屋子里住过。

可是时间有点久了,早先的印象已经模糊了。

当时也不算特别熟,就记得人挺安静,脸上时常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扎眼,看着让人挺舒服的。

现在一看,眉眼还依稀是旧时的样子,就是又长开了些。皮肤好,像洁白纯净的宣纸,淡墨弯眉,翦水双瞳都像用笔描上去的一样。唇上也用了一点胭脂,晕得深浅均匀,那一抹红就如同揉碎了的三月里的妖娆桃瓣,十分可人。

看着顺眼,让人一下就想起绿水春山,那么柔和温软。

李昭容近来也无宠,看着谢宁的眼神就难免有些微妙。

说真的,她今天过来根本不是赏茶花的,就是听说谢宁也来,她才来的。不是看花,是为了看人。

以她的地位再倒过去巴结一个小才人那太掉价了,可是知己知彼总没有坏处。看看她有哪点儿好,哪点吸引了皇上,自己心里也好有数。

从前有一阵子后宫里的人都盯着陈婕妤。因她得宠,所以她穿什么戴什么熏什么香喝什么茶都有人模仿,模仿的原因是众人觉得皇上应该喜爱这些,那么依着样儿学起来,说不定就也能被皇上相中了。

李昭容却不这样想。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长相性子,旁人硬要学也学不到形神兼备。就像陈婕妤喜欢用深樱桃红的唇脂,把两片唇描的水润润红嘟嘟的,人家嘴唇小,描出来就像樱桃。可要是长着一张大嘴的学她,描出来真是血盆大口,那能学吗?

梁美人和李昭容的关系是有点疙瘩的。梁美人是她们这一批进宫的人里头第一个得幸的,可是李昭容后来居上,梁美人难免会觉得,是她夺了自己的宠。更不要说她只得封了美人,李昭容却压了她一头成了昭容。

见了面还是客气,心里头的滋味那就复杂难言了。

但现在再见面,两人都是昨日黄花,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谢才人才是新贵。

梁美人没指望一次相约就能干成什么事儿,她起先性子是傲慢一些,觉得自己生的好,又走在其他人前头。两年冷板凳坐下来,多少傲气也磨平了,不得不放低身段另谋出路。谢宁这里先交好她,以后时日长了总能瞅着机会。

决心是下了,就是行动起来磕磕绊绊不顺利。刚才谢宁进屋的时候她就没拿捏好分寸,现在赏花的时候其实正是借机叙话的好时机,她却又犹豫上了。李昭容才是地位最高的,不好撇下。谢宁那里有个刘才人还有个孙采女紧粘着,她想再过去都有点凑不上了,这边跟李昭容又话不投机,两头都落空。

刘才人正殷勤讨好的问:“谢姐姐喜欢这里头哪一株茶?”

抬手不打笑脸人,谢宁也客气:“这株白茶不错,刘才人你觉得呢?”

刘才人一笑:“我觉得这株红的好。”

这四盆茶花品相都好,最右边的一盆还是双色的。同一朵花,一半黄,一半红,就像有人拿笔染出来的一样,很稀奇。

不过谢宁还是喜欢那盆白色的,花朵有茶杯口大,洁白芳香,看起来显得那么舒展和干净。

孙采女跟在一旁,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出过声,安静的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赏了一会儿花,梁美人又请众人吃茶。茶是好茶,可是李昭容只是沾沾唇,谢宁也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就算只是这么一口,青荷侍立在旁都紧张起来了。

宫里头人人谨慎,绝不会在不熟悉的地方随意吃喝。谢宁来时青荷还想多叮咛一声,让自家才人务必小心,后来想了想觉得才人应该心里有数,才没有多说。

谁知道梁美人存的什么心?嫉恨的人容易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小心谨慎一万年都不嫌多。

尤其是入口的东西,更得多加提防。

可现在当着众人,青荷也不能拦她。

好在才人只抿了这么一小口,没有把这一整杯都喝下去的意思。

再看其他人,除了孙采女冯才人两个算是真喝了,其他人的杯里的茶都没怎么见少。

“想想咱们刚进宫学规矩的时候,当时我记得李昭容姐姐是学的最快最好的一个。”

李昭容微笑:“哪里,我记得梁妹妹背诵内律规条比我熟练得多了。倒是孙采女,总是落第,没少被尚宫责罚。”

孙采女有点迟钝的应了一声,连句客套话都接不上来。

梁美人暗自骂了一声蠢钝,不再理她。

当时她们这些人都是在重围中杀出来的,各州各郡都选送了不少美人,最大的是十七岁,最小的只有十二岁,加起来有七八百名呢,要说长的丑的特别粗笨的,早在初选时就刷掉了。最后留下的人里头再一比较,还是能分出高下不等。孙采女就属于垫底的那一种,相貌身材不出众,人也不够机灵。

李昭容来望云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梁美人却心里发急,她是想和谢才人说说话套近乎的,可是到现在也没点进展。

早知道还不如单请谢才人一个,了不起再请一个陪客,现在请的人多了,干什么事儿都不方便。

这精心策划的赏花会却徒劳无功了,这让梁美人如何能甘心?

正琢磨着还能怎么办,宫人突然进来禀报,说陈婕妤来了。


她招了一下手,胡猴赶紧凑了过来:“青荷姐姐有什么吩咐?”

青荷打量他一眼,这人从头到脚都比一般人瘦,简直像放在门缝里挤过又拿出来的一样。

“你去膳房一趟,跟黄公公说,熬点绿豆汤来。”

胡猴利索的答应了一声。

青荷看他去了,转身进了屋。

谢宁大概是觉得领子勒的有些紧,自己扯的有些凌乱松散。发髻也揉搓的变了形。

青荷赶紧过去替她整理,把头上的首饰摘了,再把她外面的衣裳褪下,又抱过一床薄夹被替她盖上。

主子这是喝了多少酒?刚才看她不但脸,就连脖子都红了,就像搽多了胭脂一样。

青梅端了蜂蜜水进来,青荷接来,哄着谢宁抬起头喝了两口。

青梅有点着急:“主子怎么喝醉了?要是回头传旨要去伴驾可怎么办?”

青荷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今天不会的。”

青梅不明白:“为什么?”

“今日是淑妃娘娘生辰,皇上应该会去延宁宫。”

“可上次陈婕妤生辰,皇上那天晚上也没有召幸啊。”

“陈婕妤是陈婕妤,淑妃娘娘可不一样。”

就算不看着淑妃的面子,也要看淑妃父亲、兄长的面子。就算他们的面子都不看,也要看玉瑶公主的面子。

皇上儿女少,玉瑶公主很得宠。就算只看在女儿的面上,皇上也会对淑妃娘娘宽容有加。

胡猴把绿豆汤提回来了,可主子也已经睡熟了,这汤没能派上用场。这汤总不能再原样提回去,就由几个人分了。

青荷坐在回廊拐角的地方叫胡猴过来问话:“绿豆汤是谁做的?”

“是黄公公命他徒弟给煮的。因为我在一旁立等,黄公公还想了个妙招能让汤快些煮好。”

“什么妙招?”

胡猴小声说:“这可是黄公公的绝招,我也是站在门口看见一眼,黄公公在锅盖上压了块石头,还用湿布把锅边的缝都堵上了。”

“这也算是绝招?”

“一般人肯定不知道。我猜啊,这汤一滚开了不就冒热气嘛,热气要是都冒跑了,汤就熟的慢。黄公公这么干,又压紧了锅盖,还堵住了跑气的缝子,这么一来汤肯定就会快些烧好。”

听他这么说,青荷也觉得确实有道理。黄公公管着后苑这一片的膳食,没点绝招肯定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坐的这么牢稳。

“既然是人家的不传之秘,你看见了就放肚子里,可别到处去说。”

胡儿连忙应着:“姐姐放心,我明白着呢,一定管得住嘴,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半个字。”

“你是头次去膳房传话办差事,他们没说你什么吧?”

胡猴忙说:“没有没有,膳房的人对我都特别客气,我还预备了一点儿钱想递过去,他们非不要,还请我吃点心。”

这是应该的。青荷打发胡猴去跑腿,他虽然只是个小太监,却是萦香阁出去的人,膳房的人很有眼色,肯定不会慢待他。

“咱们当奴婢的有什么脸面?脸面都是主子给的。因为咱们主子得势,咱们出去才有脸。可你也要当心,在外头绝不能以势压人,借着主子的名头招摇,给主子惹祸。真有那样的事,你自己也知道后果。”

胡猴连忙保证,就差指天发誓赌咒了。

青荷的话非常不客气,但胡猴心中毫无不悦,只有一片火热。

青荷姐姐这是要提拔他,要用他,才会耐着性子敲打他。


谢宁看她为难,也知道她是替自己打算思量,顺手拿起一枝步摇在鬓边比划一下:“你不用想那么多。平时我见客的时候穿什么,今天还穿什么。淑妃娘娘今儿是寿星,我猜啊,请的客人们一定都会穿的规规矩矩,可不会喧宾夺主的。

青荷这下明白过来,麻利的替谢宁装扮。

“礼物装好了吧?”

“已经装好了。”

上次陈婕妤生辰送的是听风瓶,这次淑妃生辰,总不能也太敷衍。谢宁在自己箱子里找一找,找出来一个玉石盆景。材料不算名贵,但是样子别致精巧,算是个拿得出手的摆件。单一件怕不好看,又找了一副雪松白河图来凑在一起。

谢宁装扮好了,外头青梅进来禀报:“梁美人来了。”

谢宁说:“快请进来。”

梁美人也得了一张请柬,今天两人说好了要一起赴会。

倒不是她们交情这些日子格外好,而是后苑这么多人,只有她们俩得了贴子,怎么说一起去也能做个伴,也免得形单影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青荷一见梁美人,就知道自家主子没说错。

梁美人穿的也是中规中矩,并没有多出彩。

青荷恍惚记得梁美人才得宠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走路仿佛都带着一股风,下巴微微扬起,步履轻盈。记得当时不知道是谁传的一句话,说皇上曾经称赞梁美人身姿窈窕,恰如“梁上燕。”

现在梁美人差不多已经快被人们遗忘了。青荷她们曾经暗中猜测过,梁美人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皇上,不然的话怎么会失宠的这样快,皇上好像把这个人干脆忘的一干二净了,再也没有召幸过她。

谢宁起身迎上去:“梁姐姐来的真早。”

梁美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谢宁的穿戴。粉色衫子,下面是条水波绫的鸳鸯裙。这样裙子今年宫中有许多人穿。梁美人从来就不爱跟旁人穿一样的衣裳,觉得那些人一窝蜂似的裁制穿戴一样的衫裙,艳俗且不知所谓。可是现在看着谢宁,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去似乎想错了,也做错了。

她过去那样,总要显的和旁人不是一路,不是没有人嘀咕她“故作清高”,可她觉得那正是她品格高洁与众不同。

太招人嫉恨了。

旁人正是看出了她这个特点,所以才一出手就把她给打翻在地。

现在她后悔也已经晚了,皇上大概早就不记得她这个人了。

接到淑妃的贴子时,梁美人还在想着,在淑妃那里会不会见到皇上?

这想法让她心里一阵抽痛,又是一阵火热。

她希望能有一次再见到皇上的机会,向他认错,求他原谅自己年轻气盛做下的错事。

这会儿时间还早,两人坐下说了一会儿话,梁美人问她打算送什么贺礼,把自己预备的贺礼也拿出来给谢宁看。

梁美人预备了一架很精巧的绣屏,上头绣着桃花、荷花、菊花与梅花。

“这绣样,是姐姐自己画的吧?”

梁美人含笑说:“平时闲着也是闲着,随意涂个几笔,这是请针工局的万娘子绣出来的,多亏她手艺精妙,本来画的不怎么好,绣出来还看得过去。”

何止看得过去。和这绣屏一比,谢宁那个盆景就显得很不够诚意了。

这礼物不是三天两天能预备出来的,起码得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准备。画好画,绣起来怎么也得个数日,再做好屏架外框把绣图裱好。


和上次差不多的程序,沐浴,梳妆,更衣,但是罗尚宫态度中的微妙不同,谢宁能感觉得到。

洗澡的细节就不说了,梳妆的时候,罗尚宫那手势那力道那技术,跟上次比就让人觉得更用心更妥贴,连用粉的时候,居然打开四个不同的盒子让她选!

上次直接就给她扑上了一脸粉好吗?哪里轮得到她选。

这样大的不同,谢宁又不傻,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怪不得后宫的女人个个力争上游,因为好处是这样实在又令人无法抗拒。皇帝就一个,美人又太多,这是多么残酷的比例。后宫佳丽三千人,个个都想货卖青春美貌给皇帝这个唯一的买家。

青春美貌是有保质期的,顶多三五年就一钱不值了。如何在保质期内让买家产生购买欲?于是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琴棋书画,歌舞弹唱这些锦上添花的妆点自不必说,还有人在皇上面前假摔、假晕、语出惊人。或是先打听好了皇上的路线,在必经之路上吹个曲,唱个歌,跳个舞……这些事情可都不算新鲜。

所以说,虽然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谢宁依旧很茫然。她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艺,皇帝看中她哪儿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谢宁坐上了小轿。

和白公公也不是头次见了,不过这次谢宁再进了殿之后,就敢悄悄的打量一二了。

以前听人笑话说,皇帝老爷那享福啊!具体表现在哪几点呢?皇帝都是睡在金屋子里,用金碗吃饭,每顿都能吃上红烧肉,妃子娘娘们天天换着睡不重样,想打谁的屁股就喊一声打,那人就要被扒了裤子打板子……

想起这个谢宁暗暗好笑。

她现在可以负责任的说,皇帝住的屋子不是金子打的,碗也不是。至于吃肉和睡娘娘……

她正想着,皇帝进来了。

谢宁急忙起身相迎。

“你坐着吧。”皇帝看来心情还不错:“中午在你那儿用的汤面还不错。”

谢宁能说什么,她只能赶紧说:“妾身惶恐。”

皇帝也看出来了,在萦香阁的时候她虽然也拘谨,但是好歹比现在还好一点。

皇帝见多了别人怕他敬他,早习以为常了。不过现在又不是在外头,他还是希望她能自在一点,活泛一点。

“你都念过什么书?”

“就识几个字,没怎么念过书。”

皇帝坐到了她旁边,感觉她又瑟缩了一下。

“看你书架上放着些书,是进宫带来的?”

谢宁微微摇头:“那是妾身进宫之后才有的。”

“哦?”皇帝来了兴致。

谢宁只好解释给皇帝听:“妾身进宫时曾经有位姚尚宫教导过妾身一阵子,还给了妾身两本佛经。臣妾觉得上面的字好,常对着练练。到了萦香阁之后,陆陆续续又找了一些书来看。”

“都是些什么书?”

什么书都有,可杂了。

谢宁哪有挑捡的余地,这时候的书可金贵了。当然了,最多的就是各种佛经之类,宫中女子多信佛,佛经是最易找到的。当然谢宁对吃斋诵经没多大兴趣,她就是想借此识字练字。另外她还找到了两本诗集,都是前朝大家的名作。年前有一个老尚宫离宫之时,还把自己收藏的几十本书都送给了她,大大丰富了谢宁的藏书。这些书她全都看过了,至于字,练的也有点样子了,不能说写的多好,起码横平竖直,勉强算工整。

她挑挑捡捡的跟皇帝说了一些,皇帝倒来了兴致,拉着她的手起身:“过来。”

谢宁跟着皇帝走了过去,外间宫室里也有一排书架,上面摆的满满当当的全是书。

这让她连自己跟皇帝拉着手的事都暂时忘了。

好多书,真想看。

要说她以前是个多么爱书的人,也不见得。但是困在后宫里头,哪儿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干,又交不到朋友,又没有什么娱乐和消遣,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书陪着她。

皇帝看她的眼睛像是被吸住了一样,盯着书架目不转睛,倒是在心里暗自嘉许。

爱书总比只知道绫罗珠宝的庸脂俗粉要强多了。

皇帝拿起只笔递给她:“来,写几个字朕看看。”

谢宁傻了。

她不是来陪睡的吗?怎么一转眼变成要写字考试了?

她那字能见人吗?

皇帝看出她的顾忌,笑着说:“只管写,写的不好朕也不怪罪你。”

谢宁当然得听他的,只是突然间提起笔来,写什么呢?

这么一时间她只能想起今天早上看鱼时情形,水面莲叶圆圆,不知道哪里飘来的花瓣浮在水上,泛起浅浅的涟漪。她只好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这么一行字。

皇帝在旁边看着,她握笔的姿势就有点问题,手腕还有点不稳。

行家一看就知有没有。以前多半没有人认真教过她写字,不然这写字之前总得先把握笔的正确姿势教会。

桃花流水,鳜鱼肥。

皇帝一看就乐了。

这字写的真伤眼,尤其那个水字,中间的一竖简直象根芦柴棍一样,鳜鱼的鳜字就更别提了,这字笔划比旁的字多,她为了写的清楚,只能把字尽量写的大一些。这么一来,这个字比其他字大了整整一圈儿。但即使体格超群,鳜的右半边笔划仍然都糊在一起了,看起来就是个黑团团。

谢宁自己也非常懊恼。

为什么会想起这么一句话呢?鳜字实在太难写了,早知道应该写几个笔划少的省事的字啊。

“不错不错。”皇帝违心的夸奖了一句:“你写字和谁学过没有?”

谢宁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就猜着没有人教过。

一个小女子,自己琢磨着能把字写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皇帝这么想着,倒不觉得她好笑了,还为她的用功和用心有些动容。

“怎么会想起这么一句诗来?想吃鱼了?”

谢宁小声辩解:“是早上看见缸中落花和游鱼,想起来的。”

为什么说她惦记吃?就因为她写鱼肥吗?

太小看人了。

可谢宁又有些心虚的想到,她早上站那儿看莲花和金鱼的时候,确实曾经有过和吃相关的念头。

那会儿她想,这缸里养着金鱼好看是好看了,不过不实用。要是养两条鲤鱼,那吃起来多新鲜可口啊。

皇帝揽着她出了门,一边顺口吩咐:“去一趟膳房,看有没有鳜鱼,做一道清蒸鱼呈上来。”

晚膳里头果然多了一道清蒸鳜鱼。

皇帝眉眼在烛光下看起来没有白天那样锋锐,被烛光染上一层温存的光,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招呼她:“快吃吧。”

他那笑是什么意思?

谢宁一边尝着肉极嫩极鲜美的鳜鱼,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

难道皇帝在心里笑话她是个吃货?

看她默默吃鱼,皇帝也觉得这鱼瞧着格外美味了。

侍膳太监很有眼色的替皇帝挟了一块肥嫩的肚皮的好肉,蘸好料汁。

皇帝尝了一口鱼肉。

果然嫩滑香腴,入口即化。

这种滑嫩,让皇帝想起刚才握她手时的感觉来了。

她的手小小的,也是这样的柔软滑腻。

毫不意外的,用完膳谢宁又被皇帝睡了。

而且这一次是两回!两回!

一回完了她还以为自己任务已经完成了呢,正想起身。结果被皇帝从背后按住又来了一回。

第二回皇帝放缓了动作,比头一次要温存。

最后谢宁都要瘫了,自己根本爬不起来,是两个宫女把她架起来扶她去擦洗身体,再往后头宫室安歇的。

一沾枕她马上就睡过去了,更准确的说法是,昏过去。

实在是太累了。身体累,精神更累。

和第一次不一样,第一次她真的除了疼和累没有太多感觉。

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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