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海棠赵曼香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之后,她便坠入了完全的黑暗,太痛了,她晕了过去……突然,有人轻轻唤她:“岁岁,岁岁!”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丝光亮,海棠忙伸手胡乱抓了一把。手抓住的地方,丝滑细腻,如同婴儿的肌肤。这是蜀锦……海棠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焦急溢于言表。是盛怀瑾!他穿着寝衣,手里举着一支蜡烛,关切地看着她,轻轻唤她岁岁。海棠一下子清醒了,忙硬撑着起身:“世子爷,奴婢是不是说梦话了?”她说着话,感觉自己脸颊冰凉,抬手摸了摸,湿漉漉的,想来她方才在梦中哭泣出声,惊醒了盛怀瑾。海棠羞赧垂眸:“对不住,世子爷,奴婢做噩梦了。世子爷,您睡去吧,奴婢不会再发出声音了。”“做了什么噩梦?”盛怀瑾轻声问。“原也没什么。只是梦到自己小时候在村口,被牙婆带...
《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再之后,她便坠入了完全的黑暗,太痛了,她晕了过去……
突然,有人轻轻唤她:“岁岁,岁岁!”
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丝光亮,海棠忙伸手胡乱抓了一把。
手抓住的地方,丝滑细腻,如同婴儿的肌肤。
这是蜀锦……
海棠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焦急溢于言表。
是盛怀瑾!
他穿着寝衣,手里举着一支蜡烛,关切地看着她,轻轻唤她岁岁。
海棠一下子清醒了,忙硬撑着起身:“世子爷,奴婢是不是说梦话了?”
她说着话,感觉自己脸颊冰凉,抬手摸了摸,湿漉漉的,想来她方才在梦中哭泣出声,惊醒了盛怀瑾。
海棠羞赧垂眸:“对不住,世子爷,奴婢做噩梦了。世子爷,您睡去吧,奴婢不会再发出声音了。”
“做了什么噩梦?”盛怀瑾轻声问。
“原也没什么。只是梦到自己小时候在村口,被牙婆带走时的情景。爹爹哭着,奴婢也哭着,父女骨肉,却越来越远,天各一方。”海棠苦笑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她抬眼看看盛怀瑾,发觉盛怀瑾似乎很动容。
于是,她接着说:“如今最怀念的,还是在家乡的时光。爹娘虽穷苦,赶集回来,会给奴婢带几块糖果,下地回来,会给奴婢带一些野果子。”
海棠说着,笑了起来,而盛怀瑾却红了眼眶。
海棠暗自诧异,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戳中了盛怀瑾的心事。但盛怀瑾方才唤她岁岁,想来此时此刻,盛怀瑾看着的人是她,心里念着的人却是他的那个岁岁。
这样也好。
海棠并不在意,反而感谢岁岁的存在,否则,高岭之花一般的盛怀瑾,怎么可能对她这个丫鬟投来如此怜惜的目光?
“世子爷,您赶紧睡去吧,明日还要早起。”海棠作出不安的模样。
盛怀瑾突然摸了摸她的手,惊讶道:“手怎么这么凉?嘴唇都没了血色,可是生病了?传府医过来吧。”
说着,盛怀瑾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海棠忙唤住他:“不用,世子爷。半夜三更,不用惊动人了,奴婢明日正好想出府一趟,顺便让回春堂的大夫看看就好了。”
“那也好。明日让小厨房的周婆子跟你一起去吧。”盛怀瑾犹豫了一下,又走了回来。
歇在耳房的简极听见了动静,隔着门问:“世子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盛怀瑾道:“用热水灌一个汤婆子送进来。”
简极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便送了汤婆子进来。
盛怀瑾不让海棠下床,他自己开门拿了汤婆子,回来递给海棠:“放被窝里暖着吧。”
“谢过世子爷。”海棠感激地接过,将汤婆子捂在自己小腹处。
盛怀瑾将蜡烛放在一个角落里,说:“留一支蜡烛吧,这样不容易做噩梦。”
“多谢世子爷。”海棠道。
“明日不用起来伺候了。”盛怀瑾说完,进了里间,熄了里间的烛火。
有汤婆子暖着,海棠感觉腹痛缓解了许多,腰也不那么酸了。过了一会儿,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里间有动静的时候,海棠还是起身了。盛怀瑾执意不用她伺候,她便取了一块棉布,裹在腰腹处保暖,然后拿了两个瓷瓶,去府中园子里的湖上取荷露。
盛怀瑾喜欢荷露的清香,荷露采回来沉淀沉淀,然后烧开了用来沏茶,最是风雅。
于是,海棠得空了便沿着湖面上的栈道采荷露,一瓶留给盛怀瑾,另外一瓶则送给赵曼香。
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烛火摇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书房里忽明忽暗,海棠的心也随之七上八下。
“世子爷,奴婢原是粗使丫头,什么活儿都能干,扫地、担水、烧火、劈柴、洗恭桶……奴婢都可以做。求求您留下奴婢吧。”
带着哭腔说完,海棠不安地等着,可过了片刻,依旧听不到什么动静。
她偷眼看了看盛怀瑾。
盛怀瑾正手拿一本书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世子爷,奴婢……”
“出去!”
盛怀瑾身子往后靠了一些,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额头,显得颇为不耐烦。
海棠想起赵曼香收拾人的手段,心慌起来,泣不成声:“世子爷,少夫人骂之前派来的那两个丫鬟是废物,已经把她们折磨死了。少夫人说她俩是病死的,直接命人将尸首扔到了乱葬岗……世子爷,您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当牛做马伺候您……”
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樱桃砰砰砰地磕头……
额头传来疼痛,海棠的头脑却清醒了一些,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海棠抓住了一闪而过的念头,哭道:“世子爷,奴婢的小名叫岁岁。奴婢要是真被少夫人打死了,求世子爷发发善心,让人给奴婢立个墓碑,刻上‘岁岁之墓’这四个字。将来爹娘要是来找,也好将奴婢的尸骨带回家乡。”
尽力了。
如果这还没有用,也只能认命了。
铜壶滴漏声声,海棠啜泣着,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啪”一声,盛怀瑾合上了书。
“去外间待着。”
海棠一怔。
盛怀瑾让她去外间待着!没有再赶她离开青山院!
心蓦然一松,眼泪汹涌而出!
像是唯恐盛怀瑾反悔一般,海棠忙不迭地谢恩,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起身退出了书房。
外间烛火通明,海棠站在那里,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前世,她在国公府杂院里,刷那些臭气熏天的恭桶时,曾听见两个小厮议论。他们说世子爷病了,高烧之中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岁岁。
至于岁岁是谁,那两个小厮也不知道。
海棠猜想,岁岁应该是一个对盛怀瑾来说很重要的人吧,他不会希望岁岁死。于是,海棠试图用这个名字勾起他的怜悯。
她赌对了。
世子爷性子清高孤冷,在他的青山院里伺候的,都是小厮。她应该是这里的第一个丫鬟。
今日能不被赶出去,已经是莫大的胜利。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海棠暗自欢喜,很好,以后她的小名就叫岁岁了。岁岁平安,她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够平安。
海棠安静地站在外间,时时留心着书房的动静。
她太珍惜这个机会了,岂能不尽心尽力?
盛怀瑾在书房,一直忙到深夜,他不唤海棠,海棠不敢打扰。
到了亥时末,海棠听不到里面翻书的声音了。
她鼓起勇气,轻手轻脚走到书房,行礼说:“世子爷,奴婢给您洗脚吧。”
盛怀瑾没有理会她,只唤随从简极送了热水进来。
简极半蹲着,为盛怀瑾脱去鞋袜,给他洗了洗,然后又换了一盆热水来,心疼地说:“世子爷今日走路多,好好泡泡脚解解乏吧。”
海棠听了,心头一动,麻利地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半截皓腕:“奴婢学过按跷,睡前按一按,能解乏助眠,世子爷让奴婢试试吧。”
说着,不待盛怀瑾开口,海棠就俯身握住了他的脚。
盛怀瑾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阻止。
默念着薛妈妈教授的要诀,海棠给盛怀瑾按摩着脚底。
简极在一旁看着,一开始还担心盛怀瑾不习惯,谁料他看起来很是享受。简极低下头笑了笑,退出了书房。
盛怀瑾原也让人按过脚底,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舒坦过。
酥,痒,麻……却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他不自觉打量起这个婢女来。
她的手白皙修长,很是好看,手指肚上有一层薄茧。按压的力道适中,不疾不徐。只是,她似乎有些拘谨,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看起来像是蝴蝶在振翅。
丫鬟将他的脚从水盆里抬了出来,用棉布擦干净了。
盛怀瑾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到丫鬟原本莹白如玉的脸像是染了一层红霞,知道她已经累了,便淡淡说:“你去外间歇吧。”
海棠垂下洁白的鹅颈,应了一声,将水盆端了出去。
很乖巧,脸上没有失落,也没有试图硬贴上来勾搭人。
很好,盛怀瑾默默道。
这一夜,盛怀瑾睡得格外香甜安稳。
海棠和衣在外间的罗汉床上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间有了动静。她翻身起来,发觉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
她轻手轻脚点亮了烛火,出门去简单洗漱了一下。等她回来时,简极的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进了里间,将盆子放在了盆架上。
海棠跟去了里间。
简极递给盛怀瑾刷牙子和牙粉,海棠趁机捧起了痰盂。
盛怀瑾看了简极一眼。
简极心领神会,忙赔笑从海棠手中接过痰盂。
海棠又拿起帕子,侍立在一旁。
盛怀瑾俯身洗好了脸,抬眼见是海棠拿着帕子,停了停,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从海棠手里接了过去。
海棠舒了一口气,去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了搭着的中衣,小心地来为盛怀瑾穿衣。
盛怀瑾生得高挑,海棠在他面前都显得娇小起来。海棠心里有些紧张,偏偏世子脖颈处的一个盘扣有些紧,她只得踮起脚尖来为世子系盘扣。
兴许是她勒得紧了一些,盛怀瑾抬手扯了一下衣领,后退一步。
海棠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竟然一个趔趄扑到了盛怀瑾的怀里。
她脑袋里嗡地一声响,脸随之变得滚烫,世子可千万别以为她是故意投怀送抱。万一世子爷恼了,把她打发出去怎么办?
她慌忙站定,将脑袋垂得很低,行礼道:“奴婢该死,奴婢笨手笨脚,求世子爷饶了奴婢。”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抖。
“起来吧。简极,过来伺候。”盛怀瑾淡淡吩咐,听不出什么情绪。
海棠垂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偷眼打量盛怀瑾的神情,见他如往常一样,似乎并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
她仔细看着简极如何伺候主子,默默学着。
盛怀瑾收拾停当出门时,海棠跟在后面,直到将盛怀瑾送上了马车。
送走盛怀瑾,天色亮了一些,海棠没有回青山院,而是直接去了齐芳院。
这个时辰,赵曼香还没有起身。
海棠站在廊下等着,暗想,但愿她的恭顺勤谨,能让赵曼香心气顺一些,少拿她撒气。
过了片刻,屋里烛火亮了,杜鹃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她看见海棠,张口就骂:“小蹄子,来这么早干什么?在这里杵着,吓我一跳!”
盛怀瑾看了看窗子外面,说:“这会儿时候还早,你先背一首,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海棠只得跟着盛怀瑾去了书房。盛怀瑾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玉安居士词集》,递给海棠。
“玉安居士是一个很有名的词人,她的词,每一首都极好,你先背第一首吧。”盛怀瑾撩了撩袍子,在罗汉椅里坐下。
海棠之前没有想到,玉安居士竟然写了这么多首词!一个月内背完,实在有难度。
而且,她字都还认不全好吧?
但是,世子爷都为了她答应去齐芳院了,不过是让她背词而已,她怎能不知足呢?
要知道,这年头,只有富裕人家的小姐,才有闲情逸致吟诵诗词。
她是粗使丫头出身,能有机会学这样风雅的诗词歌赋,实在是被抬举了。
“你搬一把椅子,坐在那个落地窗棂格栅前,读给我听。”盛怀瑾道。
海棠照做,纤纤玉手握着书卷,开始念了起来:“红藕香残玉……玉……”
才刚刚开始,海棠就遇到了拦路虎,她顿时窘得红了脸。
“红藕香残玉簟(dian,四声)秋。”盛怀瑾依旧坐在罗汉椅上,随口答道。
海棠想,这本书似乎被翻过许多次,盛怀瑾必然都会背了吧?
她重新开始念:“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海棠的声音软糯悦耳,与这样令人口齿生香的词句搭在一起,不知不觉就能将人带入到词人所表达的意境中。
盛怀瑾听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海棠。
海棠只是因为境遇不好,一直没有机会学这些,其实很聪明,不过读了十几遍,就背了下来。
不过,见盛怀瑾听得专注,她又多读了几遍,才起身背给盛怀瑾听。
盛怀瑾听完,只盯住海棠握着的书卷,久久没有说话,海棠也不敢出声。
“很好。走吧。”盛怀瑾终于回过神,站起身来。
海棠急忙去拿了生辰礼,快步跟上。
齐芳院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几乎都是女眷。不过,绝大部分都是盛家的媳妇小姐,倒也不用避讳什么男女之大防。
赵曼香正被几个妯娌围着说话,突然看见盛怀瑾走了进来,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顾不得周围的人,她急忙站起身,朝着盛怀瑾迎了过来。
“世子爷,您来了。”赵曼香兴奋得脸庞泛红。
盛怀瑾微微转头,瞅了海棠一眼。
“少夫人,这是世子爷为您精心挑选的生辰贺礼。”海棠急忙上前,将手中的檀木匣子递上。
赵曼香抬头看了看盛怀瑾,既惊又喜,忙接过檀木匣子来。
二房的大少夫人张氏起哄:“曼香,打开盒子给我们看看。”
“对啊,别藏私,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嫂子,快打开!”
……
众人都上前来打趣,赵曼香笑盈盈道:“好,打开看看就打开看看。你们都见多识广,先说好,可不许笑话我的贺礼!”
众人纷纷开玩笑,催促赵曼香。
海棠帮忙捧住了檀木匣子,赵曼香找到搭扣处,轻轻掀开了盒盖。
红宝石的金头面熠熠生辉,顿时闪亮了众人的眼。
在一片赞叹和恭维声中,赵曼香得意又风光。
她趁着说话的间隙,抬眸看了看盛怀瑾,见他依旧淡淡的。
赵曼香此刻却不以为意,至少,他来了,而且,他还给自己带了生辰礼。
这生辰礼贵重,又极是精致,想来他是用心挑选了的。
稳了稳情绪,赵曼香笑道:“世子爷,戏班子已经准备好了,您也去听一会儿吧。”
盛怀瑾清冷地说:“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去了。你招待好宾客们。”
这时,大姑奶奶盛淑窈走了过来,嗔道:“大哥!妹妹如今嫁了人,出一趟府不容易,难得回娘家一趟,你就陪妹妹和外甥听一场戏吧。”
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在盛淑窈怀里咿咿呀呀,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盛怀瑾。
盛怀瑾整个人不由自主变得柔和起来,唇角漾起笑意:“来,让舅舅抱抱。”
旁边的女眷也劝盛怀瑾去听戏。
盛怀瑾笑道:“好,那就把公事放一放,听场戏再说。”
说着,他便抱着小外甥往戏园子走去。
赵曼香喜不自胜,急忙招呼女眷们跟上。
到了戏园子里,主子们入座,丫鬟们都在后面站着。海棠突然看到了杜鹃。
杜鹃今日打扮得格外鲜亮,穿了一身魏红色,搭配了一件缥碧色的对襟短褙子,脸上敷了不少铅粉,涂了口脂。
她今日梳了双丫髻,两个发髻上都有一圈亮闪闪的珍珠,鬓边还插了一朵粉嘟嘟的芍药。
今日的主角应该是赵曼香,海棠为了避免招恨,特意打扮得极是素净。
她穿了远天蓝的衣裙,配了香炉紫烟色的短褙子,挽了一个寻常的发髻,只戴上了国公夫人赏的鸢尾花银簪子,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这打扮中规中矩,就是府里大丫鬟寻常的模样。银簪子并不贵重,府里一二等的丫鬟略攒攒钱都能买上一个。
放眼望去,绝大多数丫鬟都是这样,不敢在今日出挑。
唯有杜鹃涂脂抹粉,穿戴出格。
海棠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暗自笑了起来,看来,杜鹃急了。
一向得主子信任倚重的她,还没有尝过被冷落的滋味。她以前得罪的人多,想来如今在齐芳院不太好过。
海棠轻哂,她也想走自己的路吗?今日,她料想盛怀瑾会来,故意要在盛怀瑾面前露脸是吗?
这条路不好走。
开场的锣鼓声响起,海棠觉得,今日怕是有好戏看了。必要的时候,她一定会推波助澜一把!
第一场戏是《长生殿》。戏演了两刻钟左右,有的宾客杯盏中的茶喝完了,丫鬟们便穿梭着续茶,又给每个桌的果盘里添新鲜的瓜果。
海棠端着一碟子枇杷,准备送到主桌上,谁料杜鹃一把抢了过去。
杜鹃横海棠一眼:“你去添茶,我送果盘。”
说完,杜鹃便扭着腰肢往前走去。
海棠自然不会和她争。她回去端了茶壶,也走向主桌。
“世子爷,这是新鲜的枇杷,甘甜多汁,您尝一尝吧。” 杜鹃将果盘放下,拿起一个枇杷就往盛怀瑾唇边送。
梅嬷嬷表面上是给奉国公夫人之命,给盛怀瑾送些西南进献的竹荪,其实最主要的为了送一个檀木匣子。
盛怀瑾打开看了看,原来里面装着的,是一整套镶嵌红宝石的黄金头面。每一件都经过精心雕琢,光彩夺目,华贵无比。
“世子爷,这是珍宝阁出的新品,这种款式只有一套。夫人想着您忙,唯恐您没有时间为少夫人挑选生辰礼,特意为您备下了。”梅嬷嬷笑着说。
盛怀瑾面上淡淡的,吩咐一旁站立的海棠:“梅嬷嬷辛苦了,你去给梅嬷嬷拿些赏钱。”
考虑到梅嬷嬷是国公夫人身边的人,得多敬着几分,海棠急忙去取了几块碎银子,笑着帮盛怀瑾打赏了。
“海棠,去送送梅嬷嬷。”盛怀瑾又说。他礼数周到,面上却没有笑意。
梅嬷嬷闻言,恭敬地向盛怀瑾行了个礼。
海棠忙跟了上去,替梅嬷嬷打帘子。
到了院子里,梅嬷嬷压低声音说:“海棠姑娘,你在世子爷身边的时间多,挑他高兴的时候,柔声缓气劝着些,请世子爷后日务必去少夫人的生辰宴上露个面。”
梅嬷嬷这样说,应该是国公夫人的意思。这下子,若是盛怀瑾生辰宴不到场,国公夫人大概也会觉得她这个通房没有尽心劝。
太阳穴跳了起来,海棠笑道:“梅嬷嬷放心,奴婢一定尽力劝。只是,世子爷的性子……”
海棠没有再往下说,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尽力就好。”梅嬷嬷笑着:“主子们和睦,你也能好过些,不是吗?”
“是,奴婢明白。”海棠显得柔顺而乖巧。
送走梅嬷嬷,海棠回到屋里,发觉盛怀瑾拧着眉头,在写一份奏折,便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海棠去齐芳院请安的时候,赵曼香命青提拿出两匹布料,要赏给海棠。
经过在尚衣处的历练,海棠一眼就看了出来,其中一匹是桃夭色,另外一匹是碧山色,都是最普通的绸缎,倒也符合通房的身份。
然而,海棠并没有伸手接,她想了想,笑道:“少夫人,奴婢想着,不如辛苦青提姐姐一趟,明日一早,让青提姐姐将衣料送到青山院。”
闻言,赵曼香眉心一动,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赵曼香应该已经猜到了用意,海棠还是说:“这样,世子爷见了,必会觉得少夫人贤惠,也能再提醒提醒他您的生辰。”
海棠看得清楚,盛怀瑾对赵曼香心结已深,这点小事不可能修补得了两人的关系。既然如此,不如帮赵曼香出个主意,在她面前卖个好。
有了赵曼香这个讨好的姿态,明日,她在世子爷跟前劝说的时候也好张口。
赵曼香果然笑了:“也是。既然如此,明日早晨,青提就跑一趟吧。记着,一定要早,世子爷一起身,你就去。”
“是。” 青提应声,将衣料拿了下去。
赵曼香看海棠一眼,将桌案上的盘子往前推了推,懒洋洋道:“这是庄子上送来的桑葚,还剩了小半盘,你们拿去分了吧。”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海棠道了谢,上前端起了盘子,拿出去和几个得闲的丫鬟一起分着吃了。
杜鹃如今不被允许进屋伺候,干的都是二等丫鬟的活儿,此刻,她正在院子里浇花。听见耳房处传来说笑声,她抬头看了看,见海棠被几个丫鬟簇拥着吃桑葚,心里生起无数怨恨。
海棠看见了杜鹃的眼神,故意朝她笑了笑,杜鹃急忙低下了头。
这天夜里,盛怀瑾回到府里,神情阴郁,只闷头忙公事,话都不说,海棠自然不敢凑上前劝他。
终于到了赵曼香生辰这一天。
青山院刚开门,海棠正在给盛怀瑾穿外衣,青提就来了。盛怀瑾让她在廊下回话。
“世子爷,少夫人命奴婢送两匹布给海棠姑娘。”
最后一个布带系好,盛怀瑾走出门,看了看托盘上的那两匹布。
海棠跟了出来,正欲上前接过,盛怀瑾淡淡道:“颜色不好,海棠适合穿紫色,两匹布都换成紫色的吧。”
青提行礼:“是。只是,今日少夫人生辰,只怕忙不过来,明日再给海棠姑娘送来可好?”
“好。退下吧。”盛怀瑾皱皱眉。
青提端着托盘,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海棠垂下眼帘,暗想,她穿紫色好看吗?以前都没有发现。世子爷居然留心了这个?
盛怀瑾却像往常一样,去偏厅里用早饭了。
海棠忙跟过去,站在一旁,伺候布菜。她今日早起了些,在青山院的小灶房为盛怀瑾添了几样饭菜,有三鲜粥、杂粮饼,还有一份茼蒿炒鸡蛋。
这些日子以来,她观察盛怀瑾的偏好,琢磨着他应该会爱吃这些。
果然,盛怀瑾吃得十分舒坦,连神色都轻松了不少。
待他吃好了,趁着给他递擦手的热帕子的功夫,海棠柔声道:“听闻今日大姑奶奶要回来,大姑奶奶家的小公子应该满百天了,不知道大姑奶奶会不会带着他来。”
大姑奶奶盛淑窈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是嫡出。
盛怀瑾面色缓和了些,没有说话。
“都说外甥似舅,想来小少爷一定好看。世子爷不如一会儿去齐芳院看看小少爷。”海棠斟酌着,浅笑委婉劝道。
盛怀瑾依旧不说话,只看着海棠。
海棠被看得有些心虚,她想,世子爷应该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如明说。于是,她可怜兮兮地微微低头,哀求道:“世子爷哪怕在齐芳院露个面,然后立刻就走也好。奴婢……奴婢也好交差……”
海棠越说语气越弱。
过了片刻,盛怀瑾依旧没有回话。
海棠只得继续硬着头皮求道:“世子爷,您就去一趟吧,您露个面,夫人那边也宽心些。”
“你想让我去?”盛怀瑾声音低沉地问。
海棠忙点头:“奴婢也是为了夫人高兴。”
“可我是为了你去的,你总要拿些什么来换。”盛怀瑾低声道。
海棠惊讶抬头,看到盛怀瑾唇边带着玩味的笑。
她红了脸:“奴婢……奴婢回来就写十张大字。”
“一个月内,把玉安居士的词全背会,如何?”盛怀瑾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问。
“好,奴婢背!”海棠忙不迭点头。
不就是背书吗?又不是让她举大鼎!背就背,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不—会儿,海棠回到了卧房。赵曼香看了常嬷嬷—眼,常嬷嬷把避子汤端了出来:“海棠姑娘,把避子汤喝了吧。”
海棠心—沉。
“这回侥幸,你陪世子爷出去这么长时间,没有怀上身孕,也是老天保佑。否则,你难免得喝堕胎药,更受罪不说,岂不造孽?你还是赶紧喝了避子汤吧。”赵曼香在床上慢悠悠地说。
海棠压下心中的酸楚,接过避子汤,喝了下去,将碗底呈给赵曼香看。
赵曼香笑了笑,令常嬷嬷将药碗拿了下去。
就着烛光,赵曼香看向海棠,海棠此时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适,看上去却更惹人怜爱了—些,像西子捧心—般。
这样的容貌风韵,若是换在自己身上该多好!
她若也生成这副美艳模样,盛怀瑾何至于心硬到这种程度?
—阵强烈的妒意袭来,赵曼香声音干涩地说:“海棠,过来给我按腿。”
海棠走了过去,坐在小凳子上,为赵曼香按腿。
按了许久,赵曼香又让海棠给她揉腰。
揉完腰,赵曼香又嚷嚷着肩膀难受,让海棠给她捏肩。
海棠胳膊酸疼,心中暗暗叫苦。
明月西沉,时间越来越晚,海棠的心也慢慢地沉重起来。
世子爷没有看到那张薛涛笺?还是说他根本不在意?
海棠感觉自己手要废了,她故意狠狠按了两下。
“哎呦!”赵曼香喊了起来,“怎么这么大力气?!你想捏死我吗?!”
“少夫人饶命,奴婢胳膊太酸疼了,没控制好力道。”海棠急忙赔罪。
“罢了,别按了!去把痰盂拿来。”赵曼香没好气地吩咐。
海棠去拿了痰盂,忍着恶心,举着让赵曼香在里面吐了两口痰。
“你就这么举着痰盂吧,我用起来方便。”赵曼香说着,侧了个身,面朝里闭上了眼。
海棠心里恨得慌,直想把痰盂砸在赵曼香头上。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少夫人,奴才奉世子爷之命,前来探望少夫人。”
是简极的声音。
赵曼香眼睛—亮,腾—下子坐了起来,她马上发觉不太对,急忙收敛了兴奋的模样,又躺了下去,装出病弱的模样,咳嗽两声:“进来吧。”
门帘—动。
赵曼香突然发觉海棠还举着痰盂,忙咬牙小声道:“快放下!”
海棠心中暗哂,放下了痰盂。
“见过少夫人。世子爷听闻少夫人病了,特派奴才来问候。”简极行礼道。
“咳咳……大夫刚来看过,说是风邪侵体,外感热症,不打紧,养几日便好了。”赵曼香病恹恹地说。
“那少夫人要好好将养。世子爷让奴才带来了—斤血燕,少夫人命小厨房炖了补身子吧。”简极笑着,将血燕呈上。
常嬷嬷急忙接了过去。
“好,请转告世子爷,就说我多谢他记挂着。”赵曼香尝到了久违的甜蜜。盛怀瑾虽没有亲自来,却派人来探问了,还送了血燕,可见盛怀瑾心里还是有她的。
“少夫人,世子爷今日辛苦,肩膀酸疼,想让海棠姑娘给他按按。”简极垂首笑道。
赵曼香心中燃起的那—丝希望的火苗瞬间被浇灭。什么意思?合着简极前来,就是为了把海棠带走?!
“咳咳咳,我这里也离不开海棠。要不……请世子爷来齐芳院?这样,海棠也能—下子照应两个人。” 赵曼香讪讪地笑着。
“这……世子爷明日还要当差,若过了病气,只怕会耽误正事。还是请海棠姑娘去青山院更稳妥—些。”简极话语客气,但不卑不亢,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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