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枝枝齐子赋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齐子赋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小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容枝枝心想,覃氏倒也不算太蠢,竟然看出来了。只是她嘴上怎么会承认呢?她好似难以置信地看了覃氏一眼,蹙眉道:“婆母,您这样说,当真是冤枉儿媳了!哪里有什么挑拨的说法?”“儿媳是想着夫君如今已经为朝廷立功了,日后前程无量,总是会挣回来不少银子的。而且小叔子也拜在大儒门下,想来金榜题名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既然这样,嫁妆多给小姑一些,给了就给了吧。家里的男人们,总是会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的,哪里好叫小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外头受委屈?”这话叫齐家兄妹听完,内心都颇为振动。尤其是齐子赋,目光灼灼地盯着容枝枝,原来她是这样看好自己,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有个好前程吗?是的,自己会有的!总有一天,他要世人想起容枝枝,都觉得她是自己的附属品。而不是像当...
《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齐子赋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容枝枝心想,覃氏倒也不算太蠢,竟然看出来了。
只是她嘴上怎么会承认呢?
她好似难以置信地看了覃氏一眼,蹙眉道:“婆母,您这样说,当真是冤枉儿媳了!
哪里有什么挑拨的说法?”
“儿媳是想着夫君如今已经为朝廷立功了,日后前程无量,总是会挣回来不少银子的。
而且小叔子也拜在大儒门下,想来金榜题名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既然这样,嫁妆多给小姑一些,给了就给了吧。
家里的男人们,总是会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的,哪里好叫小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外头受委屈?”
这话叫齐家兄妹听完,内心都颇为振动。
尤其是齐子赋,目光灼灼地盯着容枝枝,原来她是这样看好自己,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有个好前程吗?
是的,自己会有的!
总有一天,他要世人想起容枝枝,都觉得她是自己的附属品。
而不是像当日宫宴上那般,明明立功的是自己,那些命妇却拼命地夸奖容枝枝,说她这好那好!
齐语嫣更是连忙看着覃氏道:“母亲您听,连嫂嫂都说,不能叫我在外头受委屈,您便当真是一点儿都不能为我想吗?”
覃氏以为戳破容枝枝后,能反将一军,结果却被对方这样轻易地化解了。
她也不理会齐语嫣,只狐疑地看着容枝枝:“你真的只是这么想的?”
容枝枝:“自然了,儿媳拿夫君的前程发誓,儿媳说的句句是真。”
覃氏总觉得这个誓言,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可是想想容枝枝回了一趟容家,也没人来为她出头,容枝枝以后都是要靠着自己的儿子的,哪里敢不盼着儿子好?
便是信了。
于是覃氏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子赋就是再有出息,等相爷回来拟订了职位之后,俸禄也没多少,我们却有这样偌大的一个侯府要养活。”
“你小叔就是考上了,也不是立刻就能飞黄腾达,他们兄弟日后,都得我与你一起花银子为他们上下打点,没个几年功夫,怕是连花出去的钱都收不回来,哪里解得了燃眉之急呢?”
容枝枝差点又听笑了,都假作同意把自己从容家带来的嫁妆,给一百抬齐语嫣了,覃氏还惦记着自己剩下的那最后二十多抬,想叫自己拿出来,帮她的儿子们打点呢。
她这婆母怕是恨不得日夜泡在蜜罐子里头,美死她自己。
覃氏说着还摇摇头:“你虽然聪明,可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对官场上的事情不明白,但这也不能怪你,到底阅历在这里。”
容枝枝:“婆母,您说的道理儿媳是明白的,只是儿媳相信夫君的能力,绝不差这点银子,给小姑也是无妨,夫君你说呢?”
齐子赋不是喜欢当英雄,站出来答应给妹妹两百多抬嫁妆吗?
容枝枝叫他当个够!
亏得是她打算走了,侯府这烂摊子她不管了,不然若侯府还是自己当家,齐子赋看见人争执烦躁了,张口就叫自己给齐语嫣两百抬陪嫁,自己会气死。
齐子赋被容枝枝这么一问,面色微微僵了一下,在母亲开口之前,他其实并不知道家里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有钱了。
他从有记忆的时候就病着,躺在床上十几年,只知道仆人们都将他伺候得很好,母亲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紧着他,也没因为他重病就不叫他做世子。
病刚好些就去了昭国,哪里知道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轻咳了一声:“枝枝,为夫虽然是有些能力,但母亲的考量,也是有道理的。
即便不为了我们想,也要为父亲和母亲的生活考虑不是?”
容枝枝听完,更是瞧不上齐子赋了,当真是个伪君子,担心人觉得他无能,便把事情推到他父母身上。
他若直接坦诚心里的想法,容枝枝还不会鄙夷到这个份上。
她叹了一口气:“这样啊!
虽说我觉得,侯府日后的开销,可以日后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先以小姑的婚事为重,毕竟婚期就在眼前了,可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多话了。”
说完之后,她故作遗憾地看了齐语嫣一眼,齐语嫣被这一眼瞧得浑身难受,更是觉得容枝枝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窝里。
是啊,侯府以后怎么样,难道不能再慢慢盘算吗?
自己可是很快就要嫁人了啊,为什么不能以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为先呢?
覃氏见容枝枝终于不说两百抬的事了,便赶忙道:“枝枝啊,虽然这一回语嫣的嫁妆都是你给的,但是为了侯府的面子,为了语嫣的名声,在外头,就不要说是你的东西了,就说语嫣的嫁妆都是我出的吧!”
银子都叫容枝枝出了,可连为小姑子花钱的好名声,覃氏都不打算给容枝枝一个,放到旁人身上,怕是会气死。
可偏偏容枝枝是求之不得:“婆母放心,儿媳对外,都会说自己只添了几支金钗。
就说儿媳本是打算添几十抬的,但是婆母不要,命儿媳的嫁妆,儿媳自己拿着傍身!”
这般,到时候自己反悔不给,侯府更是拿自己没半点法子。
覃氏哪里知道容枝枝在盘算什么?
她听完很是高兴,觉得自己那个好儿媳又回来了!
这样才好嘛,不然叫外头知道,钱都是容枝枝出的,自己的面子怎么过得去?
而且容枝枝的话,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好婆母的形象!
愉悦的覃氏,看着齐语嫣道:“好了,快起来吧,莫要再为这件事闹了!
道理可是都与你说明白了!”
齐语嫣此刻想起容枝枝那遗憾的眼神,却不肯给覃氏脸。
当即大哭起来:“什么道理!
我都不明白!
你们不为我想!
我的嫁妆都是嫂嫂添的,你们一点都不给!
想来若不是哥哥给我娶了个嫂嫂,你们打算叫我光着脚嫁去乾王府?”
她如此一哭,容枝枝也放心了,接下来齐家人便有得闹了。
凭什么只是自己一个人,为了齐家人弄出的事情窝火生气,回了娘家还被母亲和妹妹骂,而齐家人却能岁月静好?
那不能够!
覃氏被齐语嫣的话气得脸都青了:“我不为你想?
我是如何为你盘算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你不要逼我在最高兴的时候扇你!”
若不是自己的绸缪,容枝枝能答应添这么多嫁妆?
现在女儿说的都是什么?
齐语嫣一听母亲还要扇她,更生气了:“先前嫂嫂答应给我添妆二十抬,是我厚着脸皮亲自开口去要的,今日一百抬也是嫂嫂自己说的。
您为我盘算了什么?
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容枝枝差点笑出声,覃氏本就不够聪明,还有一个这么蠢笨的女儿,想来也是心累得很。
覃氏果然气得心梗,白眼往上直翻。
把齐子赋吓了一跳:“母亲……”
容枝枝并不说话,只是笑。
齐语嫣瞧着她的笑,颇为恼怒:“你笑什么?”
覃氏也不快地道:“容氏,我女儿日后做了王府的夫人,那是你高攀都高攀不上的,她给你亲近的机会,你还不好好珍惜?”
容枝枝觑了覃氏一眼,只怕她这婆母是得了健忘症。
若乾王府是自己高攀不上的,先前自己能找乾王妃说了这门亲事回来?
她女儿都是借着自己的光了。
现下倒是开始过河拆桥,瞧不上自己了?
索性她也打算将已经过河的齐语嫣,一把推回河里,便是慢声道:“婆母说是便是吧。”
覃氏心里一堵,只觉得近日里看着容枝枝就心烦。
马车也到了乾王府,里头仆人将容枝枝三人,一起迎了进去,这会儿已是到了不少命妇。
见她一家前来,纷纷露出看热闹的神情。
上一回齐子赋的那一出贬妻为妾,谁不知道啊?
覃氏被这样打量的眼神,看得面上十分无光。
于是与夫人太太们打了招呼,坐下闲聊几句后,便特意开口道:“其实老身也知道,众人心里都在疑惑贬妻为妾的事,但其实枝枝即便是做妾,那也是体体面面侯府的妾,诸位说是不是啊?”
那些个的夫人没一个应和的,覃氏这毫无道理纲常的话,她们岂会赞同分毫?
若是赞同了,不是默认自己日后被贬妻为妾,也是应当的?
江氏性情耿直,没好气地道:“还体面呢!
哪个体面人家这样不要脸,真真是笑死人!”
覃氏:“你……”她正要发作,谢氏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了,她笑着道:“方才去给婆母送了盏燕窝,来得晚了些,有失待客之道,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自是笑着道:“世子妃客气了!”
以谢氏的身份,无人会轻易得罪她。
谢氏落座之后,齐语嫣便想往她身边凑:“世子妃,不如我坐在您旁边吧!”
按理能坐在谢氏旁边的,自然是在场身份最贵重的人之一,齐语嫣眼底野心勃勃,便是想借自己是谢氏未来的儿媳,坐上那个位置。
谢氏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没见过这般不懂事的小辈,今日三位郡王妃,两位国公夫人都在,怎么就轮到她上正席了?
若非自己有个太后妹妹,自己都坐不到这儿来,齐语嫣算什么东西?
她语气冷淡地道:“你还是坐在你母亲身边吧。”
齐语嫣一时间愕然,难以置信,讪讪地坐了回去。
容枝枝眼底浮现出讥讽,齐语嫣是真的笨,认为婚事彻底议好了,便开始飘飘然。
若说谢氏还有片刻犹豫,今日见着她这样不知尊卑的得罪人,也是不会叫儿子娶她了。
最后是一位郡王妃,坐在了谢氏身侧,笑语晏晏地与众人说话赏花。
谢氏忽然道:“这梅花傲骨铮铮,连日来下雪,都坚毅地立在院中,不愧是花中四君子之一,不如我们今日,便以梅为提,作几首小诗如何?”
覃氏的脸色,立刻僵住了,她根本就没读几日书,哪里会只作诗。
只求一会儿莫要叫自己作。
江氏笑道:“如此自是极好,不如世子妃你先来?”
谢氏笑了笑:“我是主人,哪里好抢在客人的前头作诗?
亲家,不如你先来?”
覃氏:“这,老身,老身……”她额角冷汗都出来了,见着夫人们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连忙往容枝枝的身上看。
其实在过去,不是没人叫她作诗,但都是容枝枝悄悄在桌子底下,把字写在她手上,替她作了,她只需要念出来,便应付过去了。
此番她自是想叫容枝枝帮忙。
可没想到,容枝枝这会儿,好似没意识到她在被刁难,眼神正往梅花上看,一副认真欣赏美景的模样。
覃氏狠狠咬牙,心里恼恨不已。
谢氏:“亲家?”
覃氏尴尬地笑了一声,道:“世子妃,老身今日实在是没有什么灵感,不如还是让其他人作吧。”
谢氏冷嗤了一声:“先前便听说,亲家你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我还当是外头胡言乱语,今日看来,莫不是真的?”
覃氏脸都青了:“胡说,外头的人是在诋毁老身!”
谢氏:“好,那亲家你说说,三礼、五经,分别都是什么?
《曲礼》和《中庸》属三礼中的哪一本?
又分别是书中第几篇?”
覃氏脸色更是难堪:“这,这……老身不记得了!”
谢氏冷笑了一声:“呵,你哪里是不记得了,本世子妃看,你是根本就不懂。
亲家你这般胸无点墨的人,能教出什么儿女来?
我儿怎么这样倒霉,偏生与你家姑娘订了亲!”
谢氏出身大家族,消息灵通,是早就知晓覃氏不读书,才故意找了这个借口发挥。
她这般不客气地一说,覃氏尴尬。
齐语嫣更是尴尬,甚至恨恨地看了一眼覃氏,暗怪母亲不好好读书,难堪的是她自己也不记得中庸是第几篇了,不然还能偷偷提醒。
身为谢氏手帕交的江氏,早就知道谢氏今日的目的,便是配合道:“可不是!
但事已至此,两家都换了庚帖,又能怎么办呢?”
谢氏叹了一口气:“罢了,先前议亲一场,已是缘分,便叫齐家姑娘与我家做妾吧!”
齐语嫣登时便没稳住自己,跳了起来:“什么?”
谢氏蹙眉,盯着她:“这么多长辈在此,你叫这样大声做什么?
真是没规矩!
也是了,有个这样三礼五经都不懂的母亲,做出什么轻狂事都不奇怪!”
原本就头疼未愈的覃氏,听着这些话,气得面色通红,两眼翻白。
她切齿道:“世子妃,你怎能这样侮辱我们齐家的姑娘?
枝枝,你快说句话啊,先前这婚事是你帮着议定的,还不快去找老王妃来做主?”
容枝枝淡淡看覃氏一眼,学她先前那般道:“婆母,语嫣就是做妾,那也是王府体体面面的妾,比侯府的妾室要风光多了,不知您为何不满?”
覃氏不久前说出的话被刺回来,再次心梗!
眼见容枝枝指望不上,在心里暗骂了这个小贱人之后,她眼睛猩红地盯着谢氏:“谢氏,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女儿乃是侯府嫡女,叫我女儿做妾,是万万不能!”
“老身还给我女儿准备了一百抬嫁妆,你家若是瞧不上我女儿,我两家退婚便是,只是世子妃你当真舍得吗?”
在覃氏看来,自己的女儿虽然有时候不懂事,但因为是自己生的,也是千好万好,若不是陛下年纪小了一些,她女儿进宫做娘娘都是做得的。
乾王府的二公子,怎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想来是心心念念,早就等着迎娶佳人过门了!
谢氏听完覃氏的话,竟是笑了:“既然亲家这么说了,那亲事便退了吧!
你这样目不识丁的人,生出这般野调无腔的女儿,确是配不上我的儿子!”
这下,命妇们算是明白,谢氏今日这一场赏梅宴,目的何在了。
先前瞧不上齐家作为的人,也是想着齐语嫣要嫁入乾王府,不便得罪,可现下谢氏将话说得这般难听,谁还不知道谢氏是讨厌覃氏母女?
为了讨好谢氏,也是真心鄙夷齐家人,纷纷开始奚落笑话起来:“也是,难怪世子妃要退婚,齐家的女儿这样言行无状,哪里有半分高门贵女的样子!”
“到底是随了她母亲,小家子气!”
“我就说为何侯府的世子,那般糊涂,说什么贬妻为妾了,原来都是覃氏教坏的,也活该她女儿也险些做了妾。”
“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孩子,若我儿子有这样的岳母,我也是会愁得睡不着。”
覃氏气得想发疯,可在场没几个人是她得罪的起的,更别说一起得罪了。
覃氏撕心裂肺地喊着:“语嫣!”
她怕不是脑子里头无端生出了一个巨包,才会觉得姑娘有一天会后悔,世子有一天能知道自己做错!
见着齐子赋恼怒的模样,容枝枝只是淡淡笑了一声:“贱妾?
夫君是真的以为我容家无人了?”
齐子赋面色一顿,心里也明白,容太傅就是再好的脾气,恐怕也是容不得自己的女儿做贱妾的,贵妾与贱妾差别太大了。
那等于是骂容太傅养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儿,到时候对方怕是要纠集所有的党羽给自己使绊子。
可他是真的恼火!
母亲刚醒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容枝枝来这一出,又把母亲气坏了。
她就不怕母亲有了什么好歹,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吗?
容枝枝还瞧着齐子赋,慢条斯理地道:“夫君,你想好了吗?
是不是要我做贱妾?
若是要,我现下就写信给父亲,与他说明此事。”
齐子赋蹙眉,一脸责备地看着她:“我不过就是气头上,说了两句气话罢了,你不认错,还反过来要找岳父告我的状?”
容枝枝只觉得有些犯恶心。
若不是担心父亲在朝堂上,与他不死不休,齐子赋说不定真的会叫自己做这个贱妾!
他自己没过脑子就狗叫,还反过来叫她认错。
见容枝枝没出声,瞧着她精神好,容光焕发,齐子赋更是恼火:“昨夜母亲身体不适,我与语嫣都是彻夜难眠,你倒是睡得好!”
容枝枝:“哦,夫君多心了,实则是多上了些胭脂,遮掩憔悴的面容罢了。”
若不是怕将来,有婆母病了,自己高卧不起的闲话在外头传,引得祖母担心自己的名誉,她现下怕是会说:莫说覃氏是病了,就是她不在人世了,我也睡得好。
齐子赋听了容枝枝的鬼话,竟是奇迹般地消气了!
女为悦己者容,想来她心里确实是有自己,所以为了母亲的事情,忧愁得睡不着,但是知道自己来了,便急忙仔细地打扮了自己一下。
想到这里,他眼里的责备更甚:“你既然心里有我,便当更为我着想才是,母亲是生我养我的人,你怎么忍心让她这样气闷呢?”
容枝枝一下子都没想明白,齐子赋是怎么骤然说到自己心里是有他的。
这天聊得当真是没半点章程。
她哪里知晓,齐子赋是自恋着,本就觉得她应该爱慕他,所以才会对她抹了胭脂的解释,深信不疑。
容枝枝想起来天蚕莲的事,也不与他扯这些,只是道:“夫君可还记得,你的病当初是怎么好的?”
齐子赋的脸上略过尴尬:“当初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
难道你还要挟恩相报不成?
再说了,你是我的妻子,你为我求药不是你的分内之事吗?”
容枝枝点点头,很好,原来自己磕破了头,才给他求来救命的良药,在他的眼里是应当的,是分内之事,而且提都不能提。
见容枝枝似有嘲讽,齐子赋恼羞成怒:“再说了,当初是你自己主动要给我治病的,我又没有求你!”
容枝枝颔首:“如此说来,夫君觉得,是我多管闲事了?”
齐子赋面皮一抽:“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治好我,不也是为了你自己?
我若是一辈子在病榻上躺着,世子之位早晚是弟弟的,你在府上什么都落不着!”
容枝枝:“所以在夫君的眼里,你的身体好了,得了最多好处的人,其实是我了?”
齐子赋也没说错,她的确是为了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嫁给了侯府的世子,自然是要当侯府的主母,给族妹们做好榜样,自是不能叫他一直在病榻上躺着。
可齐子赋能像正常人一样,在地上晃荡了三年,这难道不成承了自己的情?
他得的好处不是比自己更多?
怎么就被他说得仿佛只有她得了好一般?
想着,容枝枝又嗤笑道:“夫君被我治好,能下床了,立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河拆桥,要我这个发妻做妾,想来在你眼里,这也是我为自己谋来的好处了?”
齐子赋听到这里,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你后悔求药治好我了不成?”
他温和的面容,此时看起来都有些狰狞。
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还有点儿紧张,他害怕容枝枝真的说出后悔的话,这样他心里便会充斥害怕失去她的不安。
这种不安令他都没有勇气听容枝枝开口回话,便一骨碌地道:“容枝枝,我对你太失望了!”
“不过就是求了个药罢了,你竟是日日挂在嘴上,外头的人夸你那么多,你还嫌不够?
到了家里还要与我显摆?”
容枝枝没出声,外头的人那么夸她,当然是因为知道她有情有义,知道她这件事情做得好,认为她值得被夸赞。
可齐子赋这个真正得了益处的人,却并不以为意。
见她没出言与自己辩,齐子赋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得羞愧了,于是接着道:“君子之德,便是施恩不望报。
以后这件事情,你莫要再提了!”
“我若是早知道,吃了你的天蚕莲,会动不动便听你将此事拿出来,叫我对你心怀亏欠,我宁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永远在病榻上躺着!”
朝夕简直被齐子赋的不要脸,气得开始发抖了!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齐子赋为什么说这种话!
无非就是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可能重新躺回去了,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容枝枝听完也不生气,反而笑了:“夫君当真这么想吗?
以后,宁可一辈子不能下床,也不想再承我的情?”
齐子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可想想自己病都好了,母亲当初求了御医来,都探查不出来什么问题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难道容枝枝还能把自己毒病了,重新叫自己躺着不成?
想着这里,他轻嗤地道:“不错!
正是如此!”
容枝枝微笑:“夫君这样想,那妾身就放心了。”
对朝夕说出不要第二支天蚕莲的时候,她心里还有点儿犹豫,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齐子赋病好了之后,确实是为国家做了一些事,赢了昭国他确实有功。
她心里是有家国大义的人,这些重过自己的私人恩怨,她也不是没想过,他若还是好好的,是否还能为大齐再做些贡献。
可既然齐子赋自己都这么说了,那自己非要治好他,就是自己不懂事了!
说起来,首辅大人的一直身体不好,好似也是中毒,若是第二支天蚕莲,能对首辅的身体有帮助,比治好齐子赋不是有用多了?
今日是收账的日子,掌事的奴才将所有的账目,都放在了容枝枝的跟前,还有收上来的整个秋季的银两,足有五千多两白银。
但容枝枝盘点核对完账目之后,便取走了四千八百两的银票,所以李掌事才如此为难。
容枝枝淡淡道:“李掌事,当初我嫁过来,侯府有些铺子的账目亏损,需要一些银子先填上,才能看看能否盘活。”
“这四千八百两,都是我自娘家带来的嫁妆,便是为此暂借给侯府的,都是有记账的。”
“如今铺子都已经盘活,亏损已是变成了进项,我取回自己的本金,有什么不妥?”
她都没收利息,自认为已是很好了。
李掌事:“这……话是这么说不错,可世子夫人,这到底是一家人,您分这么清楚,这……”儿媳拿了点银子给家里,还得要回去,世子夫人就不怕夫人那边不高兴吗?
容枝枝轻笑了一声,看着李掌事道:“李掌事,你虽然是侯府的人,但在我手下做事也有几年了,这三年双方相处都还算愉快,我也不瞒着你。”
“想来你们世子,做了些什么事,你们心里都是清楚的,他们可并未将我当作一家人,我又何必掏心掏肺呢?”
李掌事叹了一口气,他是难得的几个明事理的人,所以这几年很得世子夫人的重用,从前府上哪里有人正眼看他?
若不是世子夫人的提携,他根本当不上这个大管事。
世子夫人这几年从不苛待他们,这日子,比从前在侯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舒服多了。
如今世子做的事,他也觉得不地道得很。
李掌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容枝枝道:“所以世子夫人,您是不是……”不打算继续留在这儿了?
只是这话,他也不敢贸然说完。
容枝枝微微一笑:“李掌事是个明白人,这些年我们虽是主仆,但也算是精诚合作的同僚,你帮了我不少,多谢了。”
“此事,夫人那边你只管推给我,就说是我拿了银子不给,你也没有办法。
即便你在长寿苑那边,气愤得骂我几句也是能行的,把你自己摘出来。”
李掌事默了半晌,很为容枝枝的心思感动。
知道这院子里都是容枝枝的人,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世子夫人,不……容姑娘!
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小的祝姑娘日后,万事顺遂,再觅良人!”
容枝枝听完,不知为什么眼角有些热。
她不过是有识人之明,重用了李掌事,只不过稍稍为对方考虑半分,对方便能真心期盼自己好。
可齐家那伙人,自己为他们掏心掏肺,最后却反遭群狼环伺,似要分食了她最后一块血肉,才肯罢休。
所以啊,真心不是没有用,真心是不能给不值得的人。
她温声道:“你且去吧,日后你自己若是有什么难事,可以私下寻我帮忙。”
李掌事苦笑了一声:“多谢容姑娘好意,我到底是侯府的人,侯府对不住姑娘,我日后哪里还有脸面求姑娘帮忙呢?
我先退下了,姑娘珍重!”
说起来,容家大姑娘,嫁到侯府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七岁呢。
这样轻的年纪,便吃了这样多的苦。
李掌事走了之后,朝夕撇嘴:“这侯府,许多奴才都比主子有人味儿!”
容枝枝没多说什么,只是将银票给了朝夕:“银票收好!
他齐家这样不把我当人看,欠我的自然也都该还。”
算算日子,齐子赋这副健康的身子,也撑不得几天了。
若不是她不想在这虎狼窝待着受恶心,急着待祖母好些了便要离开,她还真想留在这里瞧瞧齐子赋重新躺回病榻上,侯府会是怎样的热闹。
想到这里,她对朝夕道:“去一封信给释空大师,说第二支天蚕莲,我不要了,大师自行处理便是。”
世人都知道,她为齐子赋求了天蚕莲。
但除了整日跟着她的朝夕,以及释空大师,再无其他人知道,她求的天蚕莲一共是两支。
因着齐子赋身上的毒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必须服用两支才能好,又因为天蚕莲药性太强,他当初孱弱的身体受不住,所以得三年后再服用第二支。
若不服用第二支,身体很快就会慢慢垮下来,变得跟从前一样。
只是当初两支天蚕莲,释空大师并未一起交给自己,说叫自己三年后,若觉得还需要,便再来取,且叫自己暂且不要与任何人说此事。
先前容枝枝见三年齐子赋刚好回来了,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与他说及此事,没想到他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他大抵不敢如此对她,她也没法子看清他的真面目。
朝夕听到这里,倒是迟疑了:“姑娘,真的要如此吗?
天蚕莲世上一共便只有两支,若是释空大师当真给旁人了,世子就再也好不了了。”
容枝枝看她一眼:“怎么?
你心软?”
朝夕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了!
奴婢是怕姑娘您心软,再者说,万一世子后头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回头了呢?
到时候姑娘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容枝枝听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心软,他也不会觉得自己错。
不信再等半个时辰,你再告诉我信件该不该寄出去。”
朝夕一头雾水,半个时辰会怎么样?
……此刻的长寿堂,本就闹哄哄的,齐语嫣也是能折腾,侍疾一整夜都没睡,见覃氏醒来了,还不忘记第一时间提及自己嫁妆的事。
覃氏根本不想与她说话,听说李掌事求见,连忙把对方叫进来处理正事,就是想回避齐语嫣的闹腾。
却不想李掌事却说出容枝枝取走了四五千两银票的话。
气得覃氏又开始心梗了,陈婆子都担心,夫人近日里总是这样生气,会不会再次有中风的危险!
李掌事道:“那银票本也是世子夫人的,所以她非要拿走,小的也没法子,只是世子夫人取走了那么多,账目上便只剩下二百两。”
“秋季收上来的账是最多的,但现在二百两……买炭火,给主子做棉衣,给仆人们发月钱……这哪里够啊!”
“所以世子夫人说在侯府的库房取,把账平了,只是这么多银子,素来是要夫人您点头的,所以奴才来请示。”
府上说是容枝枝在打理中馈,实则库房的银子,动一百两以上,都要跟覃氏说一声。
覃氏气坏了:“容枝枝这个小贱蹄子,明知道我为了语嫣的嫁妆焦头烂额,还来这一出,她是想逼死我们母女不成?”
齐子赋听到这里,脸也全黑了,安慰覃氏:“母亲,您先好好休息,我过去教训她!”
覃氏:“好好好,我儿你去吧!
定要叫她知道厉害,赶紧把银子拿出来!”
……兰苑,容枝枝从容地喝着茶,便见齐子赋大步进来。
长相俊美,形容温雅的男人,此刻却是面容阴沉:“容枝枝,你在闹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把银票取走,母亲险些又气晕了!”
“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半点分寸都没有!
你若是再这样无事生非,我看你贵妾也别当了,干脆做贱妾算了!”
在大齐,妾,也是分贵妾和贱妾的。
做贱妾的,大多是些青楼、戏子出身,上不得台面的女子。
朝夕听完这些话,气得脸都青了,只恨自己不是只健壮的鸽子,不能亲自飞去给释空大师去信!
覃氏现下觉得,自从儿子返回大齐,自己的日子当真是越发难过了。
简直是日日被气得心梗,心里就没有一天是松快的!
可她怎会怪罪于自己的儿子,当然便是将这些,都尽数记在了容枝枝这个贱妇头上。
覃氏此刻浑身都在发颤,继续指责:“若是气死了我这个婆母,你心里就快活了是吗?”
容枝枝不咸不淡:“婆母,枝枝是照着夫君的意思,自陈自己的过错,实则是为了宽慰婆母之心,哪里有气婆母的想法?”
覃氏气炸了,拍案而起:“有你这般宽慰人心的吗?
若是这些话,都能令老身觉得宽慰,老身的心怕是一片汪洋,太容易宽了,能宽至邻国!”
容枝枝蹙眉:“可婆母,除了这些,儿媳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其他的过错了。
难道婆母想听儿媳说一些违心之言吗?
可言不由衷的道歉,想来婆母也是不需要的。”
覃氏心道,就是言不由衷的道歉,也比听你说这些气死人的话好。
她愤愤地道:“你可清楚,外头若是知晓,你这样与我致歉,对你的名声会有多大的影响?”
容枝枝轻笑了一声:“那婆母是打算将这些话传出去了?”
覃氏瞬间噤声。
那些话她哪里敢往外传?
若当真是传出去,旁人或许会说容枝枝的不是,可更多的,只是指着她齐家的脊梁骨骂罢了。
她是自私,又不是蠢。
齐子赋听完了那些,心里也是明白,容枝枝对他们家是有多少不满。
他沉着脸教训道:“枝枝,我知道有许多事情,或许当真令你不快,可你不应当这样记仇。”
“你既然已经嫁到了齐家,便该在许多不值一提的小事上不拘小节才是,你事事都放在心上,其实为难的是你自己。”
“枝枝,或许你现在不认可,但我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好好想想,便会领悟其中的道理!”
容枝枝眼底都是嘲讽,她容枝枝受了无数欺负,都是不值一提,她就该把一切当作“小节”给不拘了。
可他齐家人,在自己跟前受了点气,齐子赋便是上纲上线,拉着自己来道歉。
现在还说是为了她好?
她微微一笑,不无嘲讽地道:“多谢夫君这般为枝枝着想,枝枝十分感动。
只是日后可以不必再想这样多了,还是多为婆母想想吧。”
齐子赋噎住:“你……!”
覃氏愤愤开口:“我儿好心提点你,你竟是如此好赖不分!”
容枝枝懒得再与他们的争执,说实话,若不是齐子赋非得要自己致歉,她也要利用对方回一趟祖母跟前,今日这些话她也不会说。
因为她这几日早就看明白了,即便说了他们对不起自己的种种,齐家人也不会有半分羞愧,更不会反省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
说也是白说,不过是对牛鼓簧,白费口舌而已。
只是眼下,见覃氏和齐子赋被自己一番话气成这样,她心里竟是有一种隐秘的快意,也是了,他们羞愧不羞愧的无所谓,气气他们也是好的。
此番她只淡淡道:“婆母,夫君还叫我给你按头,你还需要吗?”
覃氏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道:“你都这样与我说话,半分没将我看在眼中,我哪里还敢使唤你?
又如何敢叫你给我按头!”
按理,任谁听了她这番话,都会知晓她心里的不快。
她本以为容枝枝听了这些,能服个软,毕竟是在儿子的面前,这小贱人难道不怕自己真的不要她按头,叫儿子对她印象更差?
可她没想到容枝枝听完,福身一礼,微微笑道:“既然婆母没有需要,那儿媳便先回去了。”
覃氏:“???”
她说的是她没有需要吗?
她说的分明是被这贱人气到了,识相的不是该同自己赔礼,哄着自己才是?
眼看容枝枝说完话,转身便走。
覃氏怒道:“站住!”
容枝枝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覃氏:“婆母,怎么了?”
见她这般装傻,还问自己怎么了,覃氏心里恼得恨不能上去,将容枝枝的脸抓花。
倒是齐子赋怕这般闹下去,给母亲按头的事,当真便没了下文。
便是道:“好了,枝枝!
母亲就是说气话罢了,她还是想叫你给她按头的,母亲,您说是吗?”
说着,齐子赋对着覃氏使眼色,劝母亲忍一忍。
为了这一时之气,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实在是没半分必要,他这会儿心里也不是不恼容枝枝的刚硬。
原本在容家,他还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与曼华那般,使得枝枝对自己这样冷淡,但眼下想想,自己还是对的。
容枝枝现今就如此目中无人,若自己还对她百般娇宠,还有谁降得住她这性子?
覃氏对上好大儿劝慰的眼神,只好压下了心里的火气:“行吧,容枝枝,就许你过来给老身按按!”
她也实在是觉得太痛了,就宛如刀斧加身,每一下都在凿自己的头。
朝夕气得小脸发青,明明是这老虔婆自己身体难受,求自家姑娘按摩,还说得仿佛是对姑娘的施舍一般。
齐子赋这会儿也催促道:“枝枝,快去啊!
母亲的话,你没听到吗?
若非是我出言,母亲未必会给你这个尽孝的机会!”
“你只要将母亲伺候好了,让母亲无病无痛,身体安泰,日后母亲自会对你慈爱。”
容枝枝唇角扬起讥诮。
谁要他们家施舍她这个尽孝的机会了?
把覃氏伺候好,她便会对自己慈爱?
那自己先头三年,难道伺候的不是覃氏,而是一条疯狗?
所以慈爱没见着过,倒是被平白咬了、吠了不少回。
覃氏也黑着脸道:“还愣着干什么?
伺候婆母本就是你该做的,难不成还要我求着你不成?”
其实覃氏的头一直疼,已经故作无事的忍了半晌了,眼下也是颇有些忍不住了。
一个孝字往下压,她就不信使唤不动这个小贱人了。
容枝枝眼底藏着恶趣味,依言走到了覃氏的身后。
伸出手帮她按头。
覃氏满意扬眉,容氏再怎么轻狂,只要自己还是她的婆母一日,她就得任由自己拿捏一日!
齐子赋也松下心来,枝枝到底还是肯听自己的劝的。
只是按了一下,覃氏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容氏,你到底是在按头,还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老身的头被你按得更疼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