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冰娘六煞的玄幻奇幻小说《冰娘六煞结局免费阅读武道圣帝番外》,由网络作家“鱼大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成汉子沉默片刻,没有说话。他叫孙玉成,是‘净唐国’剑修宗门“乾坤阁”的修士。当今天下,修行分三法十二境。所谓三法,即是修行者修行的法门,剑修,法修,武夫,每种法门皆有十二层境界。九境可称宗师,十境就足以镇压一国气运,十境以上,那就已经算是超脱凡俗,堪称仙人的境地了。有传言说,当今大衍皇朝国师苍霄真人,就是一名十境以上的顶尖修士,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乾坤阁在北陆洲虽然不算是顶级宗门,但也是排得上号的剑修门派。掌门“风云剑”陆沉机更是一名七境剑修,虽然比不上大衍、大夏、龙图三大皇朝的顶尖高手。但在他们的宗主国‘净唐国’,也是响当当的皇室供奉,朝廷砥柱。净唐国与大衍皇朝交好,乾坤阁的修士在此也颇受礼遇,就算来到这穷乡僻壤和人发生冲突争执,...
《冰娘六煞结局免费阅读武道圣帝番外》精彩片段
老成汉子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他叫孙玉成,是‘净唐国’剑修宗门“乾坤阁”的修士。
当今天下,修行分三法十二境。
所谓三法,即是修行者修行的法门,剑修,法修,武夫,每种法门皆有十二层境界。
九境可称宗师,十境就足以镇压一国气运,十境以上,那就已经算是超脱凡俗,堪称仙人的境地了。
有传言说,当今大衍皇朝国师苍霄真人,就是一名十境以上的顶尖修士,一身修为通天彻地。
乾坤阁在北陆洲虽然不算是顶级宗门,但也是排得上号的剑修门派。掌门“风云剑”陆沉机更是一名七境剑修,虽然比不上大衍、大夏、龙图三大皇朝的顶尖高手。但在他们的宗主国‘净唐国’,也是响当当的皇室供奉,朝廷砥柱。
净唐国与大衍皇朝交好,乾坤阁的修士在此也颇受礼遇,就算来到这穷乡僻壤和人发生冲突争执,也不太用担心惹出什么乱子。
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又能有什么干系?
只是......孙玉成看向一边的年轻剑客,这位可是陆沉机掌门的独子,陆白霜。在净唐国年轻一辈中,属于绝对有名的天才贵胄,年纪不过十七岁,就已经修炼到剑道三重境界,掌门对其寄予厚望。这次出来历练,也是因为大师兄带队,来参与一桩重大机缘,所以才放心让他跟着。
可今日大师兄不在,孙玉成的修为虽然也是剑道三重,却还不如陆白霜,要是出了什么漏子......
眼见孙玉成犹豫,陆白霜脸上微微有些不悦,道:“孙师兄要是害怕,就先回客栈等我们好了。”
孙玉成苦笑一下,这位少掌门自幼被掌门宠溺,兼之修为又高,一向是这么桀骜不驯的性子。他既然决定了的事情,那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陆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地凶险,还需做些保障才是。你看这样如何?让刘师弟和李师弟回去找大师兄,让他来接应一下,我陪你在这里等那孩子。”
两名师弟不过剑道一重,修为平平,若是真有危险,他们在这只会束手束脚,还不如让他们回去找大师兄,真有什么事情,自己拼尽全力,总能保得少主平安。
只是孙玉成盘算的好主意,陆白霜却并不听:“不用那么麻烦,就让李师弟回去找大师兄,刘师弟留在这里好了。”
“如此......也好。”孙玉成打量了一下谷口周围,心中暗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凶险吧?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至多是个寻常野修,大门派的子弟,谁会独自闯荡江湖?
李师弟离开之后,陆白霜三人就在谷口默默等待,只是看着谷内深处,各自盘算着心事。
......
叮叮......咚咚......
忽然间,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从谷口深处传来,几人急忙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的从谷内朝着出口走来。
孙玉成看清了这身影,眉头顿时微微一皱。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瘦瘦弱弱,却背着一口巨大的棺材,这棺材似乎是用青铜打造,上面篆刻满了奇异的花纹,有凤凰,有飞龙麒麟,还有神魔脸孔。青铜材质很旧,显得古朴而沧桑。
棺材上缠着两根粗大的铁链,上面锈迹斑斑,交叉在棺材上缠绕两圈,然后捆在了少年的背部和腰间。
少年脸色苍白,眼睛很亮,穿着打扮十分朴素,一身麻布衣,一双草鞋,腰间缠着一只黑漆漆的葫芦,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显得有些破旧。
陆白霜眼中精光一闪,率先迎了上去,孙玉成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得跟了上去。
少年早就看到了三人,他微微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色的骨笛,叼在了嘴里。
看到少年嘴里的骨笛,陆白霜愣了一下,眼神陡然变得炽热,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
那股澎湃的灵气从骨笛上散发而出,如果他看的没错,这必然是一件品相不错的法器!而且是辅助修行的法器!
而且从骨笛的成色来看,充满了岁月沧桑感,必然是一件远古之物。
少年走出谷口,来到了三人跟前,停住脚步,微微一笑。
因为含着骨笛,原本天真的笑意,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怖。
“你们是来和我交换东西的吗?食物我已经不想换了,不过你们可以和我换书,什么书都可以。”
书?
三个人都有些发愣,陆白霜直直的看着少年嘴里的骨笛,嗓音有些发干:“要多少书,换你这个笛子?”
“笛子?”少年把骨笛从嘴里摘下,举到陆白霜面前,“这个吗?这个东西不值钱。你要是想换的话......”少年抬起头想了想,认真道:“三本行不行?”
“三本书?什么书都可以?!”陆白霜感到有些荒谬。
离的近了,他感受的越发清楚,这件法器不光不俗,而且品质极佳,至少已经达到了上品,接近了宝器的程度!
一件宝器啊!换三本没用的废书,这孩子是真不知道价值还是装疯扮傻!
孙玉成松了一口气,这孩子看来是真的不谙江湖事,竟然会用一件宝器来换书,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不兵刃相见,就没什么凶险。
不过,山上修士,除非是儒家弟子,也没谁随身带着书,只有乾坤阁的修行法典,却也不能轻易拿来示人......要不要到村里去买几本?
孙玉成正琢磨着,陆白霜却脸色一冷,缓缓拔出了手中剑。
“我看你年纪轻轻,拿着这么好的东西也是暴殄天物,你身上还有什么宝贝,统统交出来!”
陆白霜剑尖指着少年的咽喉,一身剑意已经凝聚。
少年眉头一扬,将骨笛放回了怀里,嘴角挂上了一丝莫名笑意:“狼公说过,在外面行走,且须以理服人,能动口的尽量不要动手——你们要抢我的东西,道理可就讲不通了,动起手来可不要怪我!”
“别他妈废话!不想死的话,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一边刘师弟也冷喝一声,走到少年身后,将他的后路截住。
孙玉成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也不为难你,东西交出来,回头到斜谷村,我会买一些书补偿你。”
陆白霜讥讽的看了孙玉成一眼,道:“孙师兄倒是好心,只是眼多嘴杂,这样不太合适吧。”
孙玉成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少主动了杀心了......也罢,既然下定决心要杀人夺宝,那就要做的干净。
天道无情,世间高高在上的修行宗门,要夺取那一线机缘,杀人夺宝之事,并不少见。眼前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家眼里,算得了什么?
少年搓了搓手掌,脸上有些兴奋,眸子里隐隐炽热:“谷里的凶兽畏惧狼公,不敢跟我动手,我这一身的本事无处施展,你们要抢我的笛子,却正好拿你们练手!”
“不知死活的野小子,杀!”陆白霜颜色越冷,冲着刘师弟使了个眼色。
刘师弟点点头,抽出长剑暴起,朝着少年的后心刺去。
少年眼睛一亮,猛然转身伸手,一把抓住了刺到身前的长剑,手掌皮肤竟然坚如铁石,丝毫不损!
已经刺出去的剑,就这么一下被握住,瞬间停滞,一动不动。
刘师弟面色涨的通红,拼命催发体内真气,但长剑就像是刺在了山石之中,再也刺不进去半分。
陆白霜脸色微寒,顺势一步,长剑递出。
伴着呼啸的锐鸣,剑尖处忽然涌出一道白色的锋芒,就像是一条蟒蛇叼向少年的脑后。
少年脑后仿佛长着眼睛,微微侧身,轻松躲过这夺命的一剑,接着他握着剑刃扭转腰身,呼的一声,刘师弟的身子直接被带的转了起来,轰然朝着陆白霜撞了过去。
孙玉成瞳孔陡缩,大声道:“陆师弟快退!此子是武夫!”
话罢,孙玉成猛然出剑,一出手就是杀招,三道旋风从剑刃上喷出,朝着少年周身切割而去。
陆白霜神情微怔,眼中露出一丝意外,却接着精神大振,大声道:“武夫如何?我自一剑斩之!”
他身形微转,躲过冲撞来的刘师弟,剑势斜撩,刹那间冲着少年刺出五剑。
风云剑诀,风停式,一剑五风停!
少年身前仿佛忽然出现了五道粘稠的屏障,连风都被拉扯着停住,这粘稠的力量之中,更是蕴含着一股犀利的剑意,要将一切都切碎。
少年手里还倒握着刘师弟的长剑,被这粘稠而锋利的剑意席卷,刹那间叮当作响,断成数截。
五道剑意顺势而上,就要将少年撕的粉碎。
孙玉成的三道旋风拐着弯转过来,堪堪到了少年身后,将他的退路截断。
成了!
孙玉成心里松了一口气,天下修士,就以武夫的近身战力最强,不管是剑修还是气修,亦或是儒释道三家各色修士,一旦被同境界武夫近身,都绝难是对手!
他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是一名武夫,不过看境界最多二境,面对自己和陆师弟全力出手,也难逃一死了。
但就在这时,孙玉成猛然全身剧震,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至极的神色。
洞剑阁,在太岁山方圆数万里之内,是有名的剑修宗门之一。
镇派剑法“三峰七洞剑”,据说是十万年前的开派祖师“天洞真人”,观察神尸从天而降,发现那具神尸被七道剑气贯穿身体,而出手的三位神祇似乎屹立在三座山峰之上,随后按照肉眼所见,刻画图谱潜心修炼,最终创出这门剑法。
岁月更替,当年的神尸早已经下落不明,据说是被超级宗门收藏;而这门剑法却没有随着岁月流逝,传承至今,以洞穿剑气名闻天下,常在数十丈之外取人性命,无形无迹,防不胜防。
章之洞身为六境巅峰剑修,受了古神战场杀气压制,仍能发挥初入五境实力,手中长剑挥手就有五道剑气生成,百米距离一掠而过,直奔蛮山岳胸口。
卓玉川师从洞剑阁当代掌门“洞剑子”,有青出于蓝之势,自身实力五境巅峰,进了古神战场之后受到的压制并不严重,也能发挥初入五境实力,却不像章之洞那样使出五道剑气,而是只出一道,比章之洞的剑气更为凝聚,速度也更快一分,只击蛮山岳面门。
总共六道剑气,破空而来,于暗中偷袭,刹那间轰到蛮山岳五米之内。
“洞剑阁的阴险小人,老子早就防着你们了!”蛮山岳一声爆喝,毫不迟疑,瞬间激活体内血脉,浑身肌肉爆鼓,体表血气升腾,捡起地上的青石钝剑,就地翻滚半圈儿,堪堪躲过章之洞的五道剑气,仅仅被卓玉川的剑气在额头上划开了指甲大小的血口子。
皮肤受伤,却没有鲜血流出,如同熔岩,在伤口处迅速凝结成痂,隐隐有愈合之势。
“据说蛮家先祖曾经沐浴过神血,体内生成独特血脉,老夫一直认为是传闻,想不到竟然是真的。”章之洞偷袭不成,干脆把话挑明,仗剑冷笑道:“蛮山岳,你的本事我也知道,纵然激发血脉也不是老夫和玉川师侄的对手,现在让出避水犀,免得伤了和气!”
卓玉川并不说话,慢慢转头,看着远处山坡上的罗天生,目光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天生对蛮山岳的血脉很有兴趣,有心看一看他们动手,把两手扩在嘴边,远远叫道:“嘿,大个子,你要不要把犀牛让给他们?”
“我让他们死!”蛮山岳激活血脉,性格大变,整个人如同杀神临世,手中的青石钝剑也蒙上了一层血色,头发向上飞舞,视野一片通红,怒吼道:“章之洞,卓玉川,有本事杀死我,没本事就被我杀死,想抢我的避水犀,门都没有!”
章之洞和卓玉川对视一眼,目光同时流露出一丝狠色:“杀!”
一言既出,两人齐齐出手,一个攻左,一个攻右,身材相差巨大,却不用跳跃攻击,施展的三峰七洞剑法一般无二,都是远远出剑,剑气激荡纵横,往蛮山岳上半身不停招呼。
“老子砸烂你们!”蛮山岳浑身肌肉紧缩,自身初入六境,在古神战场还能发挥五境实力,激活体内蛮血更加凶悍,势如疯虎,只是有利有弊,身体强横,但神智似乎有所缺损,施展的剑招比对付避水犀的时候少了许多章法,更多是横冲直撞,以钝剑硬砸,声威极大,砸的土石纷飞,尘土飞扬,却始终砸不到两人身上。
仅仅交手十息,章之洞和卓玉川毫发无伤,而蛮山岳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两人的剑气刺破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破洞,腰间,后背,胸口,脖颈,脸颊,各处都有损伤,没有流血,但疼痛在所难免,反而更加激发了血脉凶性,手中青石钝剑越加凶猛无俦,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只管出剑,不管伤势,比刚刚交手的时候更加疯狂。
再战十息,章卓二人凭借身法四下游走,又把剑气往蛮山岳的双腿招呼,如同蚂蚁啃象,用出了为大多数修行者所不齿的缠字诀,不和蛮山岳硬碰,只在远处缠斗,距离始终保持在十米远近,以剑气骚扰,只等蛮山岳血脉之力耗尽,而后痛下杀手。
“卓玉川!章之洞老东西不要脸,你也跟着下作!”蛮山岳钝剑挥舞,咆哮怒骂:“有种的,痛痛快快和老子放手一战,远远吊着老子,不敢和老子碰剑,算什么剑道天才!”
章之洞低低冷笑,丝毫不以为意,手中长剑更快更急,口中长啸道:“玉川,不要被他影响心意,对付这种蛮人,缠斗是最好的方法!”
“弟子明白。”卓玉川面色不变,沉声回应一句,手中黑玉细剑连抖,一缕缕剑气如臂指使,专攻蛮山岳周身要害。
又战十息,蛮山岳气力缓缓衰落,一身血气淡了几分,仍然悍勇无匹,死战不退,两只眼睛瞪的滚圆,喷着唾沫怒骂:“洞剑阁的杂碎,只要老子今天不死,咱们以后有日子算账!”
罗天生观战三十息,对蛮山岳的血脉已然了解。
这血脉一旦激活,身躯强悍更胜平时,恢复之力极其惊人,而且战意飙升,一股悍勇之意势不可挡;然而弊端也尤为明显,心智受血脉之力影响,蛮山岳无法完美驾驭,显然在招式上落了下风。
对上章之洞和卓玉川这样的修行者,这种弊端被无限放大,落败只是早晚的事。
而这种性命搏杀,落败即死亡,再不出手,这个勇猛魁梧的青年就真要死了。
“看你是个不错的汉子,帮一帮你。”罗天生活动拳脚,施展唤神经,气息攀升至二境武夫,发足冲下山坡,直往三人战圈掠去,步履如飞,边跑边大叫道:“二打一,人多欺负人少,二打二才算公平!”
蛮山岳血气激荡,头脑轰鸣,对罗天生的喊叫并无反应,而章之洞和卓玉川闻声皱眉,手上剑招不由自主的慢了半分。
在登上太岁祭坛时,罗天生走在两人前头,章之洞曾经力争先行,和罗天生有过一次小争端。罗天生已经让步,只是恰逢其会,在班鲁的交代之下,龙遥军士免了罗天生的金锭,放他先过。
事情不大,章卓二人却牢牢记住了罗天生的相貌,尤其是他背负铜棺,想不记住都难。
“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章之洞纵身一跃,远远跳出战圈,由卓玉川继续和蛮山岳继续缠斗,执剑缓缓走向罗天生,面目阴沉如水:“在太岁祭坛之下,龙遥军士为你驳了老夫的面子,如今进了古神战场,还有没有龙遥军士为你出头?”
罗天生恍然点头:“那件事情你还记得呢,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果然是小人,睚眦必报,怪不得蛮山岳骂你,连我都想骂了,老匹夫,我很少骂人,你算第一个。”
章之洞阴恻恻一笑:“牙尖嘴利,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夫的三峰七洞剑,学一学死字怎么写!”
话音方落,章之洞脸色陡然凶厉,猛地一剑刺出,手腕急震,五道洞穿剑气同时生成,往罗天生头颅激射。
“我观战这么久,你的剑法早被我看透了。”罗天生双手摊开成掌,上半身骤然伏低,躲过激射而来的洞穿剑气,同时双臂贴地游荡,划过身周无数个灵气节点,腰身如龙,双拳并立,如同修行者最常用的双峰贯耳之势,两掌往中间猛的一合,交握成拳,身形略微后仰,手臂上的血管瞬间鼓了起来,口中一声爆喝:“无名拳法,破字诀!”
太岁六煞有火煞,俢武夫之道,为六煞之首,实力滔天;亲传拳法三式,包罗世间拳法万象,所传三式无名,其中三式之一,仅以一字记之曰“破”!
破字诀一出,周围那些被这背棺少年引动的灵气节点纷纷爆开,身旁霹雳啪啦爆响,如同在空气中引爆了无数爆竹,而罗天生气息急剧攀升,拳势所指,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气劲轰然而出,比章之洞的洞穿剑气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激的两人之间劲风呼啸,磅礴气劲直直轰向章之洞胸口!
“咦?”章之洞面露讶色,躲闪已然不及,把长剑横在胸前,剑身气劲环绕,如同屏障,挡的严严实实,讥笑道:“小小年纪,使的拳法居然有几分门道,老夫不避不闪,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没等说完,声音陡然变了腔调:“啊!”
罗天生的破字拳劲轰在剑气屏障上,章之洞胸前气浪激爆,手腕一软,手中长剑差点儿脱手掉落,胸腹之间气血翻滚,连退了五六步才勉强站稳,体内经脉真气紊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忙运气调息,惊怒道:“小子,这是什么拳?!”
“要你命的拳!”罗天生一招得手,更不迟疑,脚下履云靴连连闪烁,身形贴地疾冲,双臂连连摇动,眨眼之间不知道用出了多少种变化,身躯婉转如龙腾,双拳逐渐收回腰间蓄势,拳头表面各自笼罩了一层截然不同的气劲。
冲到距离章之洞十丈左右,也正是章之洞调息即将结束之时,罗天生双拳齐出,直击中门,两只拳头轰出的气劲螺旋交织,犹如双龙交颈穿梭,引的周围空气轰隆作响,同时口中放声狂喝道:“老匹夫,再吃我一拳,无名拳法,开字诀!”
火煞三拳无名,以三字记之,一为震,二为破,再为开!
罗天生以唤神经召唤古神之灵,身具二境武夫之力,施展开字拳劲,开碑裂石易如反掌;拳劲所到之处,三尺顽铁都要应声而开!
章之洞身为剑修,并非武夫,身躯强度远远比不上碑石顽铁,眼见拳势惊人,心中大骇,调息还未完成也顾不得了,强行提气运剑,手握剑柄,施展出了洞剑阁的另一种防守剑法,虚洞剑。
化虚成洞,专防破体气劲!
手腕急速翻转,以腕为轴,以剑身气劲,引动身前七尺天地灵气,急速旋转有如漩涡池沼,中心几乎成为真空,周围气浪翻腾,声势极为浩大。
罗天生的开字拳劲轰进章之洞的剑气漩涡,如同逆风行舟,势头顿时削减七分,剩下三分力道轰在章之洞长剑剑身,已经无法构成威胁,只把章之洞逼退半步。
然而,章之洞施展虚洞剑时,调息尚未结束,强行运气已经伤了经脉脏腑,硬接罗天生一拳,伤势更重,退了半步之后,脸色连变数次,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手中长剑发抖,胳膊都快提不起来。
“老匹夫,吃我两拳不死,你也算有点儿本事!”罗天生打出两拳,唤神经之力消耗的一干二净,无力打出第三拳,收了拳势,啐一口道:“要是我已经入境,这两拳就要了你的命!”
章之洞浑身一震,满脸无法置信:“你,你还没有入境?”
在这修炼多年的老者心中,修行者等级分明,能越一境杀敌,已经是难能可贵的绝佳资质;越两境杀人,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天才;越三境,那是千年才能一出的绝世妖孽,北陆洲最强大的几个宗门都要抢破头。
虽然受到古神战场杀气压制,章之洞实力无法完整发挥,施展初入五境之力却轻而易举;然而这背棺少年以未入境的实力,硬憾五境剑修,这算越了几境?
他是什么资质,万年一见?
十万年一见?
自从古神战而陨落,人间修道宗门兴起,至今也才十万年光景。这背棺少年到底来自何处,师承何人,世上怎么会有此等少年!?
章之洞心神紊乱,忍不住胡思乱想,忽然愤而提起一口气,怒喝道:“小子,你故意撒谎,动摇老夫心神,世上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天才,你肯定已经入境,最不济也是二境武夫!”
“入不入境,你今天都得死!”罗天生目光沉凝,缓缓伸手,揭开腰间黑皮葫芦嘴儿,取出了一张符箓。
符箓是冰煞所赠的三张符箓之一,以真气凝聚,表面微光闪烁,刻画玄奥符纹,拿在手上,隐隐有寒风呼啸,如哭如诉,声声呜咽。
“冰姨给的符箓,灭杀你这老匹夫,怎么算都是赔。”罗天生两指捏着符箓慢步上前,哼一声道:“老匹夫,希望你的储物袋子里有值钱的东西,不然你这条命,可远远比不上我这张符来的重要。”
章之洞死死盯着罗天生手上的符箓,身体如坠冰窖,额头冷汗涔涔,瞠目结舌:“这,这是寒雪飓风符,至少要七境法修才能制作,你口中的冰姨是什么修为境界?”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罗天生手中符箓轻轻一扬,声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寒气:“老匹夫,杀人者被人杀,你这条命,我收下了!”
堂堂六境剑修,在太岁山附近的修行者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要死在这身背铜棺的古怪少年手下,怎么可能甘心授首?
困兽犹斗,章之洞不甘赴死,咬牙强提真气,挥剑射出一道洞穿剑气,转身亡命逃窜,一路变向转折往远处的卓玉川跑去,连声狂喊道:“玉川师侄,救我!”
卓玉川凭借身法,游走缠斗蛮山岳,大占上风,转头往章之洞瞥了一眼,顿时一怔。
只见章之洞身后,背棺少年脖颈微微一侧,躲过了章之洞射出的剑气,脚下黑靴光华闪动,随后紧紧追赶,手中捏着一张淡白色符箓,相隔一百多丈,都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的森然寒意。
“那是什么符箓,竟然把章师叔吓成那样?”卓玉川皱眉深思,手中剑势不自觉的慢了半分。
就在卓玉川心神动摇之际,被他缠斗许久的蛮山岳终于瞅到机会,手中青石钝剑力劈天灵,往卓玉川头顶疯狂砸落,口中暴怒吼叫:“王八蛋,老子砸死你!”
“该死!”卓玉川牙齿一咬,腰身猛地后仰,双脚连连蹬地,后背几乎紧贴着地面,从蛮山岳钝剑下方滑出十几丈,右手黑玉细剑在地面轻轻一点,借力翻身而起,反手一道洞穿剑气射向蛮山岳左眼,再次转头看向章之洞,心脏顿时收紧。
章之洞亡命之下,步履飞快,距离卓玉川已经不到二十丈;而背棺少年紧随其后,手中寒雪飓风符微微闪光,似乎立刻就要发动。
“不好,章师叔中计了,那小子故意捏着符箓不放,放章师叔向我求援,就是要把我和章师叔一网打尽!”卓玉川咬牙切齿,左手衣袖一挥,从袖子里抖落一柄通体洁白的鱼形小剑,落在手中紧紧握住。
罗天生往那柄鱼形小剑看了一眼,目光微眯,不再追赶章之洞,身形立刻停下,挥手招呼:“蛮山岳,过来!”
蛮山岳刚刚侧脸躲过卓玉川的洞穿剑气,战斗时间不短,血气之力消耗殆尽,气喘如牛,双目的血红色逐渐淡去,神智恢复清醒,犹如脱力一般,拖着青石钝剑走到罗天生身边,瓮声瓮气道:“小兄弟,谢了!”
“客气。”罗天生摆摆手,示意蛮山岳站到身后。
与此同时,章之洞终于逃到卓玉川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口中不断咳血,从储物口袋里取出三枚玉瓶,倒出十几颗丹药一股脑的吞下,面有余悸:“玉川师侄,我......”
卓玉川面沉如水,左手轻轻一摆:“师叔,有话活下来再说。”
章之洞声音一滞,欲言又止,转头往罗天生和蛮山岳看去,又是一怔。
自从卓玉川和章之洞对蛮山岳发起偷袭,那头引起祸端的避水犀一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个时候居然正在往蛮山岳走去,似乎真的把蛮山岳当成了主人,行走几步,还会回头怒瞪卓张二人,低低咆哮几声,显然恨意极重。
“牛儿很聪明啊。”罗天生不看卓张二人,反而把目光落在了避水犀身上,啧啧称赞道:“知道我的符箓厉害,不敢距离他俩太近,怕被殃及池鱼,过来的正是时候。”
蛮山岳点点头,粗声道:“避水犀灵性很强,刚才被我打服,认我为主,正好虚弱,不然的话,和我联手对付这两个王八蛋,不至于这么狼狈。”
说话的工夫,避水犀已经走到蛮山岳身边,伏下头颅低低“哞”了几声,拿脑袋往蛮山岳胳膊上蹭了几下。
蛮山岳伸手抚摸牛角,亲昵片刻,从腰间取了储物口袋,倒出丹药吃下,气息缓缓恢复,又转头看向卓张二人,恶狠狠道:“洞剑阁的杂碎,老子记住你们了!”
章之洞恨意满脸,对罗天生手中的寒雪飓风符极为忌惮,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吭声。
卓玉川右手握黑玉细剑横在胸前,左手把游鱼白剑随手拎在身侧,和罗天生对视片刻,低声开口道:“朋友,在江湖行走,有句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在大家都没有什么损伤,今天的事情,不如以和为贵,就这样结束可好?”
罗天生两指捏符箓,眉头一扬:“我也知道一句话,叫做斩草除根,换个结束方式,我觉得更好。”
说完,背棺少年目光一冷,一缕真气从丹田生出,沿着经脉传递到手中符箓,手臂一展,把符箓脱手扔出!
符箓消散,冰雪肆虐。
罗天生身前,一道寒冰飓风陡然生成,高约十丈,铺天盖地的暴雪颗粒在其中疯狂旋转,往前方平推扩散,所到之处,连地面岩石都被冻的粉碎,寒风狂暴呼啸!
这飓风之势,如同数十名六境法修,在一瞬间同时施展了上百次冰冻真气!
“不!!”章之洞惊骇欲绝,被罗天生打出的伤势还没痊愈,提起真气转身要逃,身体刚刚做出逃窜动作,早被寒冰飓风追上,双脚离地约有三尺,眨眼冻成一座冰雕,气息瞬间断绝。
卓玉川早有防备,却并没有提醒章之洞,在罗天生出手的同一时间,双脚接连点地,身形急速后撤,同时挥起左手,手中游鱼白剑光芒急闪,不知要施展什么招式。
然而......
迎面而来的暴雪之中,又有两道光芒,一黑一白,悉悉索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空中一闪而逝,快如飞梭,黑光奔向卓玉川左手腕,白光直射心口!
“什么东西?!”卓玉川瞳孔陡然收缩,剑招急变,右手黑玉细剑翻腕斩击黑光,同时腰身扭转,左手游鱼白剑抵挡白光。
罗天生见状,嘴角轻轻一翘:“小黑和小白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话音方落,异变陡生!
那道射向卓玉川心口的黑光凭空转折,避开黑玉细剑,穿透了卓玉川的持剑右手臂;而射向左手腕的白光,接近游鱼白剑的时候,仿佛受到极大阻力,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咦?”罗天生远远看着,微感诧异:“剑不错啊,竟然能挡住小白,不过,卓玉川被小黑咬了,不死也得重伤。”
卓玉川右手臂被黑光洞穿,痛彻心扉,前方又有寒雪飓风,已然身处绝境却毫不惊慌,死死咬住嘴唇,也不喊痛,一边抽身急退,一边往用眼角余光往受伤手臂看去,瞬间目眦俱裂。
右手臂伤口位置,一缕漆黑细线沿着血管经络飞速蔓延,眼看就要覆盖肩头,而他的整条左臂已然麻木,完全失去知觉!
“呀!!”卓玉川牙齿近乎咬碎,左臂挥剑直斩!
唰的一声,整条右臂被游鱼白剑齐肩斩落,连同黑玉细剑应声落地,断口鲜血汩汩涌出;断臂之后,卓玉川全身剧震,忍痛再度出手,把游鱼白剑凌空抛出,口中一声厉嚎:“剑游鱼,给我爆!”
乾坤阁弟子杀气腾腾,镇阁“风云九剑阵”天下闻名,九名三境四境的弟子联手布阵,足以诛杀五境巅峰甚至初入六境的法修剑修。
声名赫赫。
比不过大衍皇朝龙遥军士的一声低喝。
祭坛顶上,一名负责镇守的龙遥铁卫把手中长枪往地面青石台上重重一杵,喝道:“赫连统领有令,太岁祭前不得武斗,违者杀无赦!”
赫连龙遥的命令,杀无赦。
有人说,赫连龙遥镇守太岁山边疆十六年,二十万龙遥军已经成了他的私兵,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十六年前的太岁祭,往往未到开祭之时,各门各派和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早已为了往日恩怨杀的不可开交;每年秋分之日,祭坛之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对于这种情况,原来的边军统领不闻不问,哪怕是大衍朝廷也拒不参与江湖事端,任由他们厮杀。
自从赫连龙遥担任统领之位,龙遥军订立规矩,无论门派仇怨,江湖旧恨,但凡到了太岁祭坛,一律不动刀兵,不见血光,违者不论身份地位,尽皆杀之而无赦!
前人不问,朝廷不理,我赫连龙遥倒要管一管!
没有朝廷明令,这便是赫连龙遥的私规,然而二十万龙遥军上下齐心,把这私规视为军令,执之甚严。
是以,赫连龙遥担任边军的十六年来,太岁祭再无流血事件发生。至于进了古神战场之后,各门各派之人要不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就不是龙遥军要管的事了。
太岁祭坛上,乾坤阁九名弟子受了这名龙遥军士一声厉喝,脸上各自现出犹豫之色。
“限你们三息时间,收剑入鞘,否则格杀勿论!”龙遥铁卫再次枪杆杵地,眼中多了一丝凶厉。
祭坛台阶两侧,总共七百三十名龙遥铁卫,同时举枪,声威震天:“杀,杀,杀!”
九名乾坤阁弟子额头冷汗涔涔,再不敢耽搁,连忙将长剑收归剑鞘。
龙遥铁卫喊杀之声立止,整齐划一,毫不凌乱。
“好威风。”被乾坤弟子围住的罗天生,见过了龙遥铁卫这般威势,点头称赞:“不愧是大衍皇朝名震天下的三大铁骑之一,名不虚传。”
班鲁站在罗天生身边,伸手指了指祭坛下方:“喏,你看。”
罗天生转头看去。
龙遥军副统领胡赛熊,怀里抱了大酒坛,正在往祭坛顶上观望,和班罗二人目光交汇,咧嘴绽开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在黝黑脸色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这可不能算是我欠你的人情。”罗天生收回目光,认真摇头:“要不是龙遥铁卫阻拦,乾坤阁这九个小喽啰已经死了。”
班鲁憨然一笑:“我信——才怪!”
罗天生并不解释,目光一转,落在周围虎视眈眈的九名乾坤阁弟子身上。
九人剑已归鞘,心却未死,对罗天生显然存了必杀之志,只怕太岁祭典结束,古神战场一开,立刻便要痛下杀手。
“小子!”乾坤阁弟子之中,为首一人年约三十,双目精光内敛,是修炼到了四境巅峰的“磨剑”剑修,比罗天生杀死的陆白霜“淬剑”足足高了一个境界,目光如剑光,死死盯在罗天生脸上:“祭坛有龙遥军盯着,算你命大,咱们古神战场再见!”
说完恨恨招呼一声,带领八名师弟转身走入周围人群,片刻不见踪影。
“呼!”周围有人松了一口气,听声音似乎有些遗憾:“可惜,本来还想看一出好戏呢,被龙遥铁卫一喊,打不起来了!”
各门各派之人似乎对乾坤阁有些忌惮,刚刚腾出的空地仍然空着,无人靠近罗天生和班鲁。
周围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唯独这二人占了好大一块地方,倒是清净。
“班鲁。”罗天生看了看祭坛中心的冲天祭火,又看看漆黑夜色,约摸了一下时间,道:“祭典要开始了。”
班鲁往祭坛台阶打量一会儿,目光一亮:“祭祀来了!”
祭祀有三人,正沿着台阶并肩而上,都是身穿黑袍,左边之人头戴兽骨面具,右边之人脸上涂满鲜血,中间一人手捧火盆,盆中火焰之上飘着一枚血珠,滴溜溜浮空旋转,也不知是何物之血。
这三人越行越高,逐渐接近祭坛顶层,诸多宗门之人如潮水般往两侧散开,给三人腾出一条宽逾十米的通道。
罗天生和班鲁也让到一旁,静静看着三名祭祀开祭。
“上承于天,下启于地......”三名祭祀登坛,围绕祭坛中心祭火,按三才方位跪拜,齐声祝颂:“奉吾牲血,以吾心诚,感望神兆,祈沐神恩!”
话音方落,祭火陡然爆升千尺,火光映天,三名祭祀的兽骨,鲜血,血珠,也不知是人力催动又或是天地之力,竟然缓缓飘了起来,进入祭火之中,烧成一片虚无。
一线光明,自这片虚无中缓缓诞生,如同凭空开启了一扇巨大门户,又如同一线海潮从远方而来,浩浩荡荡,形成一道接天连地的巨大光幕。
“光幕之中,就是古神战场。”三名祭祀聚到一起,声音似乎有几分虚弱,又有欣慰:“集我三人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古神战场打开,你们要珍惜这次机缘,多多寻找宝物,出来之后可以自行带走,也可以到龙遥军中献宝交换,按个人心意,不强求。”
说完,三人亦步亦趋,缓缓下了台阶,返回龙遥军中。
祭坛顶上许多宗门之前曾经不止一次的进入过古神战场,轻车熟路,见光幕打开,径直带领门下弟子冲了进去。
一重光幕,两个世界。
进入光幕之后,那些身影便从这方视野中消失,再也不见其踪。
有人带头,其他人各个争先恐后,陆续冲进光幕;祭坛上的人数飞速减少,在祭火的映照之下,只剩了寥寥不到数百人。
其中就有乾坤阁九名弟子。
九人站立一处,紧紧盯着罗天生,恨不得生食其肉,右手都按在左侧腰间的剑柄之上,杀机毕现!
“班鲁,我们也进去吧。”罗天生远远看了一眼乾坤九子,转头笑道:“我在古神战场有事情要做,身边有人不好,咱们进入古神战场之后,分开走。”
班鲁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指了指乾坤九子:“罗天生,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怕连累我就直说,我不怕连累!”
“嘿嘿。”罗天生笑笑,从腰间黑皮葫芦里倒出一条寒鸦烤翅,塞到班鲁手中:“心意领了,这个给你,没有多余的了。”
说完双腿迈开,脚下履云靴微光闪烁,仅仅一步跨出,身形已然出现在百步之外,再行一步,便进入光幕之中,再无痕迹。
“好快!”乾坤阁九名弟子心神一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追!”
嗖嗖嗖!
九人动身冲出,往罗天生消失的方向急速追去。
班鲁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半晌才拿起烤翅,一边吃着,一边往光幕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小声嘀咕:“罗天生这家伙,身上宝气驳杂,藏着很多秘密啊......”
......
光幕之内,古神战场。
罗天生乍一进入,微微愣了一瞬。
如果不是“古神战场”之名流传多年,罗天生甚至觉得,这里更应该称为一处世外桃源。
战场内的天地灵气比外面浓郁三倍有余,山明水秀,远处隐有山涧溪流声,处处青山掩映,林木郁郁葱葱,山顶有雪,山下绿草如坪,一眼望去不见边际,也不知有几千几万里之遥。
“光幕还在。”罗天生回头看了一眼,心头稍安。
进入之处同样也是离开之地,那道连天光幕就在身后不远,表面如同水纹涟漪,一层层不断散开,其中蕴含着无法理解的独特奥妙,隐含大道至理。
身前远方,许多先一步进入之人已经分赴四面八方,一个个跳跃奔腾,转眼隐没在远处的山林之间。
“乾坤阁弟子快要追来了吧?”罗天生回望光幕,直到乾坤阁九名弟子现身,这才继续赶路,脚下履云靴不缓不急,直奔一座青山脚下。
青山不远,约有百十里,高五六百丈,周围林木繁茂,正是一处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同一时间,乾坤阁九名弟子在罗天生身后发足追赶,一边追赶,偶尔有人稍稍停顿,往地面随手打出一道真气印记。
只是,这九人越追越远,拼尽全力也无法将距离拉近,反而罗天生犹如闲庭信步,显然未尽全力,偶尔还会放慢脚程,似乎是怕乾坤阁弟子追丢了方向。
“这古神战场里面有规则之力,把我们的修为压制了!”乾坤九子竭力追赶,为首弟子“祝玉乾”怒火满脸:“在外面,我境界四重巅峰,不用一时三刻就能追上前面小子,现在勉强施展三境之力,脚程慢了一大截!”
其余八人额头流汗,精神倒还不错,纷纷应和:“祝师兄,师父曾经说过,在古神战场之内,受到的压制因人而异,那小子受到的压制似乎不大,咱们杀了他,看看有什么秘密,尤其是他背上的棺材,咱们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
一处山坡腹地,班鲁身背黝黑大铁箱,怀中抱了一尾金灿灿红红通通的大鲤鱼,活蹦乱跳,用真气束缚才能抱稳,两条腿仿佛装了弹簧,一步十余丈,没命的往远处逃窜。
身后不远,八名剑修,都有同门同宗,其中七人是四境修为,还有一名五境为首之人跑的最快,紧紧追赶班鲁,边追边喊:“前面的班家人,别跑了,我们买你的鲤鱼,保证不会伤了你的性命。如果被我们追上,可就不是买鱼,别怪我们动手抢了。”
班鲁脚步不停,回头骂道:“我叫班鲁,脑子可不鲁,你们当我是傻子呢,停下不跑,你们怕我家大人寻仇,不把我杀了灭口才怪,一群王八蛋,别想骗我!”
又跑十余步,班鲁身形一滞,两条小腿“咔啦啦”作响,似乎有什么机括出了故障,速度瞬间慢了下来,面露苦相:“坏了,关键时候掉链子,我自己锻造的‘弹簧腿’,这是要我的命啊。”
身后八人越追越近,本命剑纷纷出鞘,已经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杀意,凛然于眉眼之间。
“哎呀,我这个猪脑子,怎么把它忘了!”班鲁再跑几步,骂了自己一声,右臂抱紧大鲤鱼,左臂翻转,往背后的大铁箱摸了几下,找到一处机括,赶紧按下。
咔嚓,咔嚓。
大铁箱发出十几声金属脆响,其中夹杂齿轮转动声音,从班鲁背上脱落,伸出四条金属足肢,关节用金晶圆环连接,油光闪闪,哒哒哒哒踏在地上,奔跑的四平八稳,很是灵活。
“宝贝,今天能不能活命,全靠你了。”班鲁双腿微弯,跳上大铁箱坐稳,又在箱子表面的几个机括上按了几下。
大铁箱四条足肢交替踏地,箱子里的齿轮声音响成一片,一人一箱看上去颇为滑稽,但速度却比刚才快了一大截,跑起来呼啸生风,比先前的机括“弹簧腿”更加省力。
只是,这大铁箱奔跑速度已然恒定,再也不能加快半分,却仍然比身后追赶之人的五境剑修慢了半分,迟早会被追上。
“这回怕是跑不了了。”班鲁坐在大铁箱上,叹了口气,从随身储物口袋取出丹药服下,恢复体力,又掀开裤脚,检查绑缚在两条小腿上的弹簧机括。
情况并不严重,只是缺了滑油,有几块金属插片磨损,只需换了插片,抹了滑油就好;只是身后追赶之人已经逼近,相距不到六十丈,最多三十息时间就能追上;这点时间,修理弹簧腿已然来不及,若想活命,只能动用家里给的保命底牌。
“别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在家出门,靠的都是父母。”班鲁心头悻悻,黑着一张脸,从储物口袋里取出一枚乌溜溜的金属圆球,满眼不舍:“价值三万金精石,只用来杀八个杂毛剑修,真是暴殄天物,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以后别想再独自出门。”
自责的工夫,身后八名剑修已经追到四十丈之内,为首的五境剑修目光阴鸷,深知班鲁家世,猜到他有杀手锏,存了万分小心,不敢逼的太紧,只追到二十余丈,把手中本命剑抽离剑鞘,暗运真气,要以剑气隔空杀人。
双方剑拔弩张,只在下一刻便要分出生死,然而正在此时,班鲁左前侧极远处,一头庞然大物四蹄近乎离地,“哞哞”叫着冲了过来,背上坐着一道身高丈八的魁梧身影,肩上又站了一名布衣少年,身背铜棺,手握黑玉细剑,一头黑发迎风猎猎,大叫道:“班鲁,往这边跑,你......你那个大箱子长了腿?!”
班鲁闻言一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啊”的一声,差点儿没从大箱子上跳起来,惊喜交加:“我就知道,自己做人没有那么失败,出门还是可以靠朋友的。罗天生,你来的真是时候!”
罗天生口中长啸,脚尖在蛮山岳肩头轻轻一点,气贯履云靴,身形拔高而起,飞起十丈多高,刹那间越过六十多丈距离,落地再飞,连飞三百余丈,落到班鲁的大箱子上,更不迟疑,转身连出三剑。
剑煞之剑,平山,落月,映斜阳!
一剑平山,剑气横削平撩,锐不可当,一道弧光离剑,直奔后方八人脖颈;二剑落月,手腕微斜剑尖上挑,自上而下猛然挥劈,剑气如浪,卷的天地灵气滚滚如潮,往后方八人汹涌而去;三剑映斜阳,接了落月一剑的剑势,自下往上斜撩,挥出剑光如虹,横贯当空。
这背棺少年三剑齐出,对追赶班鲁的八人之恨,竟然比遇上了自己的仇人还要深重,剑势凛然而毫无余地,一口气使出了所有劲力。
“师弟听令。”五境剑修追的最近,眼看罗天生出剑,心知不好,脚步往后急退,口中爆喝:“结七星剑阵!”
七名剑修反应极快,立刻四散而开,纷纷站定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个星位,而五境剑修本人提剑纵跃,站了北极星位,凝聚七名师弟气机,横剑于胸,手腕一抖一震,大喝道:“阵之御!”
一道真气墙壁应声而起,厚逾三尺,长宽各有七丈,牢牢护在身体前方,其中隐有微芒闪烁,斑斑点点,酷似繁星。
罗天生一气出三剑,三道剑气落在真气墙壁之上,如同蛟龙击海,撞的气浪翻腾,环状气劲爆出数十丈远近;然而一名五境剑修和七名四境剑修的阵法之力何其强大,八人只是身躯微微一晃,脸色都不曾变化,把三道剑气轻松挡住,真气墙壁还剩一尺,在身前盈盈晃动。
“真的假的?”大铁箱已经停下,班鲁远远看着那道真气墙壁,又转头看向身旁罗天生,瞪眼道:“你连出三剑,就破了人家两尺气墙,是来救我还是来送命的?”
罗天生吞下几枚丹药恢复气力,呵呵笑道:“我都没有入境,破两尺气墙很厉害了,你说的,出门靠朋友,我可不是自己来的,还有朋友呢。”
话音未落,那边剑阵已经起了变化。
蛮山岳双腿夹牛,避水犀发了凶性,一路狂奔而来,哪管什么七星剑阵,低头发足冲了过去,正是八名剑修旧力刚消,新力未生之际;额头尖角顶上了剑阵天权位的一名弟子,从左肋没入,右肋穿出,口中“哞哞”嚎叫,带着他的身子继续斜向冲撞。
与此同时,蛮山岳握了青石钝剑,借着奔牛之势挥臂横扫,把天玑位弟子的脑袋一剑砸爆,胸膛沾了不少鲜血脑浆,根本不擦,双腿发力催牛出阵,跑到罗天生和班鲁身边,大笑道:“厉不厉害,我一下子弄死了两个。”
犀牛角上,天权位弟子还没死绝,浑身抽搐,鲜血沿着牛角不断滴落,艰难扭头看向北极星位的五境师兄,嘴角颤抖:“顾,顾师兄,赶,赶紧逃......”
说到一半,脑袋一歪,一口真气断绝,再无声息。
“蛮山岳!”顾师兄显然认识这名乘坐犀牛的魁梧青年,目光几欲喷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巨剑宗是要和我们星剑宗开战吗?”
蛮山岳不理他,倒是对班鲁怀里的金红鲤鱼大感兴趣:“你抱着这条鱼干什么,很好吃吗?一会儿杀光他们,咱们回去做做,一半烤,一半炖,火还烧着呢。”
“好大一条汉子。”班鲁仰头赞了一声,把怀中鲤鱼稍稍放松,露出胸口绣的火红“班”字,又用鲤鱼挡了起来:“你个子高,力气更是不小,要是加入我们班家,我让家里人教你锻造之术,打铁是把好手。”
蛮山岳挠挠头,呵呵直笑:“不打铁,我练剑。”
班鲁嘿嘿一笑,把握在手里的保命金胆收了起来,拿肩膀撞了撞罗天生,眼睛撇着远处六人:“老罗,还剩六个了,杀光吧。”
“我今年十四。”罗天生摇摇头:“你要是实在不会称呼,叫我名字就行,叫小罗也可以,就是别叫老罗。”
说着,罗天生跳下大铁箱,手中黑玉细剑一摆,又使出了唤神经,气势陡涨。
“巨剑宗蛮山岳,班鲁,还有一个身背铜棺的古怪小子......”顾师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往后退了半步,面部肌肉狰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记住你们了,这事儿没完!”
话音落下,顾师兄长剑归窍,收进腰间储物口袋,带领剩余的五名师弟转身逃窜,脚下尘土飞扬,比追赶班鲁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然而,这六人仅仅奔跑十余步,身形陡然停住。
六人周围十丈之外,地面突然开裂,十多棵粗逾两米的大树破土而出,刹那间长到三十多丈,彼此之间藤蔓交织,蒲叶层叠,把六人团团围住。
“看到这些树了吧。”罗天生回头看向班鲁,咧嘴一笑:“出门是要靠朋友的,刚才我忘了说,我们还有一个刚刚认识的新朋友。”
一道人影,从那片横空出世的密林后面走了出来,把头上的毡帽轻轻一掀,露出整张脸孔,嘴角还有一些烤鱼油渍,轻声说道:“鱼不吃完有些可惜,我吃光才来的,恰好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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