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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第五年,她在龙床醒来小说结局

一千万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昏黄的灯火下,尊贵的君王眉清目雅,他徐徐勾唇:“楼素衣,你今夜侍寝。”楼素衣这时不淡定了,忙跪倒在地:“民女在莲花庵清修,可不能坏了寺庙的规矩,万万不可!”慕容未置可否,径自喝起了汤。楼素衣见他不给个准信,又不让她起身,心里忐忑不安。慕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觉得慕容不大像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而且就算他要找人侍寝,那不是还带来两个后宫妃嫔么,为何偏偏找她?等到慕容喝完了汤,似乎才看到楼素衣还跪在地上:“起身,过来帮朕誊抄经文。”楼素衣正累得慌,忙不迭起了身。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誊抄经文这种事还能让她代劳,但总好过让她侍寝。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专注抄写经文。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腕累得慌,身后也没有动静,莫不是皇帝小子已经睡着了?她假装...

主角:谢知节楼素衣   更新:2024-11-05 1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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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知节楼素衣的女频言情小说《死后第五年,她在龙床醒来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一千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昏黄的灯火下,尊贵的君王眉清目雅,他徐徐勾唇:“楼素衣,你今夜侍寝。”楼素衣这时不淡定了,忙跪倒在地:“民女在莲花庵清修,可不能坏了寺庙的规矩,万万不可!”慕容未置可否,径自喝起了汤。楼素衣见他不给个准信,又不让她起身,心里忐忑不安。慕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觉得慕容不大像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而且就算他要找人侍寝,那不是还带来两个后宫妃嫔么,为何偏偏找她?等到慕容喝完了汤,似乎才看到楼素衣还跪在地上:“起身,过来帮朕誊抄经文。”楼素衣正累得慌,忙不迭起了身。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誊抄经文这种事还能让她代劳,但总好过让她侍寝。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专注抄写经文。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腕累得慌,身后也没有动静,莫不是皇帝小子已经睡着了?她假装...

《死后第五年,她在龙床醒来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昏黄的灯火下,尊贵的君王眉清目雅,他徐徐勾唇:“楼素衣,你今夜侍寝。”

楼素衣这时不淡定了,忙跪倒在地:“民女在莲花庵清修,可不能坏了寺庙的规矩,万万不可!”

慕容未置可否,径自喝起了汤。

楼素衣见他不给个准信,又不让她起身,心里忐忑不安。

慕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觉得慕容不大像是对她感兴趣的样子,而且就算他要找人侍寝,那不是还带来两个后宫妃嫔么,为何偏偏找她?

等到慕容喝完了汤,似乎才看到楼素衣还跪在地上:“起身,过来帮朕誊抄经文。”

楼素衣正累得慌,忙不迭起了身。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誊抄经文这种事还能让她代劳,但总好过让她侍寝。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专注抄写经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腕累得慌,身后也没有动静,莫不是皇帝小子已经睡着了?

她假装伸伸懒腰,然后转转脖子,结果这一转就看到慕容正盯着她瞧。

她立刻又转回了头,心里骂了一堆三字经。

慕容看着桌旁的女人小动作不断,开了尊口:“可以了,过来帮朕宽衣。”

楼素衣听得这话气笑了。

他身边那么多人不使唤,偏来使唤她,她长得像是宫女吗?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换一种角度想,只要不是陪睡,宽衣什么的是小事一桩!

顿时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忙上前服侍皇帝陛下。

只这男人的衣裳她以前也没解过,有点摸不着地儿。

慕容看着在他胸前摸来摸去的玉白小手,倒是和丽嫔一样蠢笨。只不过丽嫔是紧张,楼四却没有一点羞怯的表情。

楼素衣正在专注帮慕容解衣扣的当会儿,男人突然挑起她的下巴,指腹磨挲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

她美目左移右瞟,心里慌得很。

这是怎的?总不成真看上了她。

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怎么能对救命恩人有不轨的念头?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夺门而逃的当会儿,男人不规矩的手从她的下巴上移开,让她松了一口气。

这回她加快动作,迅速帮慕容脱了外衣,并退后两步道:“陛下若无其它事,民女告退!”

慕容看着楼素衣匆匆忙忙想走,淡声问道:“素衣,你想不想进宫?”

楼素衣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吓得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她及时扶住门,才不至于在御前失仪。

她惊魂未定,待平复了心情,才回头故作淡定地道:“民女愚笨,宫里人际关系复杂,那地方不适合民女,民女就不进了吧?”

说着她悄悄看一眼身着单衣的君王。

只见男人脸容清俊,神色淡漠,好像方才只是不经意随口一提。

这人长得倒是好看,可就是身份太尊贵了,后宫还有那么多的女人,跟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自认为没有宫斗的本事,做君王的女人,她还不如找个老实本份的庄稼汉子嫁了呢。

慕容倒也没再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楼素衣如蒙大赦,快速走远。

不想她一出禅房,就见吉庆幽怨地看着她,这让她莫名其妙。

“四姑娘这就走了?”吉庆是恨铁不成钢。

陛下都开了尊口,她居然不懂得顺竿子往上爬,这么好的上位机会,竟这样被她浪费了。

楼素衣心道不走难道还留来过夜吗?

“我回去歇息了,陛下那里你伺候着吧。”

一说完,她便火急燎原地走远。

吉庆看着楼素衣逃也似的快速离开,倒也看出来了,四姑娘是真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若不然今晚这么好的爬床机会,她也不会推开。

他就是觉得很可惜。

虽不知陛下对四姑娘的特别是不是男女之情,但总归是有点兴趣,偏偏两人不在一条道上。

而不远处的定逸师太看到楼素衣出来,知道可以交差了。

楼素衣自是没看到定逸师太,她心惊胆战回到自己的寮房,确定吉庆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也回味过来了,从吉庆让她送汤开始,事情就不太对劲。

要说送汤这种事,完全不用她出手,慕容身边那么多伺候的人,她当时怎么就没回味过来呢?

虽然她花容月貌,但也不至于让慕容突然间就看上了吧?

要知道她认识慕容很多年了,以前慕容就对她没兴趣,要看上早就看上了,怎么会突然间问她要不要进宫?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她这个人好吃懒做,真要进宫就是送人头,万万使不得。

她在室内来回踱步,想想自回来后自己每天都在躲男人,再加上今晚上慕容还出了个让她进宫的馊主意,这样的烂桃花不是要她命吗?

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天晚上楼素衣睡得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慕容那莫测的脸在自己跟前晃。

就在她焦虑的当会儿,突然有人敲门。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不予理会,这时门外传来齐宴的声音:“素衣,是我,你能否与我再谈一谈?”

楼素衣不想理会,继续诈睡。

这时齐宴自顾自地道:“你说得对,我确实薄情寡义。当初说非你不娶,可是三年时间,我便另娶他人。可我还是想要照顾你下半辈子,即便你再不原谅我,我也想要你。”

楼素衣皱紧眉头,索性用被褥捂住耳朵。

之后门外没了动静,或许是齐宴走开了。

最让她难受的是,慕容下了一道口谕,她不能离开莲花庵,还把她的银子给没收了。

她只能继续在莲花庵耗,谢知节和齐宴也不会轻言放弃,齐宴刚才那番话就证明他不死心。

再加上慕容今晚问她要不要进宫,让她提心吊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是该下定决心了。

她既不能抗旨离开莲花庵,又不是这些权贵的对手,还不如遁入空门算了。

等慕容回宫,她让住持帮她剃度。届时没有三千烦恼丝,他们总不能再打一个尼姑的主意。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德嫔没想到慕容不按套路出牌。

她都做得这样明显了,以她的美色与妖娆身段,怎么可能勾引不了慕容?

“陛下今夜留下来陪妾身好不好?”德嫔眼含泪雾,殷切地看着慕容,“陛下不知道妾身有多喜欢您……”

慕容闻言失笑:“爱妃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他侧身,让太医帮德嫔看诊。

此次又来了不少太医,德嫔的视线被众多太医阻挡。等这些人退开,她再抬头,发现室内已没有慕容的身影。

她握紧双拳,不禁怀疑慕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他若真爱慕她,面对她的诱惑时又怎能坐得住?

一个男人如果对这个女人的身子不感兴趣,那定是他的爱出走了。

现如今后宫的所有妃嫔没一个是她的对手,既如此,勾走慕容心的女人会是谁?

还是说慕容禁欲多年,再加上初登基,才对女人不感兴趣?

翌日德嫔便派人打听最近慕容有何异常,结果就是他只去过咸福宫几回,但也未在咸福宫过夜。

至于楼素衣,这个尼姑给她的感觉不太好,似乎是个不安于室的。

“再派人仔细查查楼素衣的过往,要仔仔细细彻查一遍,不能有任何遗漏!”德嫔对云莓下令。

云莓傍晚时分才向德嫔汇报她查到的消息。

“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居然能令谢大人和定远侯这两个位权重的争相纳她为妾。”德嫔听完后冷笑。

谢知节就更加可笑,当年明明选择救下楼素雅,五年后看到楼素衣,居然又想纳这个女人为妾,也难怪楼素衣不愿跟谢知节。

“既然空尘师太拒绝了谢大人和定远侯这样的男人,宁愿出家,是不是说明空尘师太已看破红尘?如此也就不是主子的对手。”云莓分析。

德嫔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或许是楼素衣野心更膨胀,她看中了陛下,才以驱邪为名目住进后宫。我瞅着那个女人眉眼含情,就不像是个安份的。总之从今日起,派人给我盯紧楼素衣。若她胆敢跟我抢陛下,我一定弄死她!”

云莓连忙应是。

德嫔才把楼素衣当成自己的头号敌人,就有消息传来,慕容突然连夜出宫。

“可知是为何?”德嫔见蓝莓目光闪烁,连忙问道。

蓝莓垂眸,不敢与德嫔对视:“听、听闻梁太妃明日回京,陛下担心接不到人,才赶在下钥前出宫,明日一早好在城门接梁太妃回宫。”

德嫔心里一慌:“梁太妃不是先皇的女人么?为何陛下如此看重梁太妃?”

她在潜邸时期不关心慕容,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白月光。但若他心里早已有人,那人却是先皇的后宫妃嫔,那可如何使得?

“这……奴婢听闻陛下与梁太妃是青梅竹马,后来不知怎的竟成了先皇的妃嫔。先皇驾崩后,梁太妃便去了普陀寺为先皇祈福,现在才回宫。”蓝莓打听到的消息众说纷纭,有人说梁太妃才是陛下求而不得的美人。

现如今陛下登基为帝,先皇已驾崩,若是要了梁太妃,那也不是不可能。

先朝就曾出现过前朝后妃再被儿子接手的事,这样的事迹也不新鲜了。

德嫔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陛下喜欢的明明是我……”

慕容对她的好难道都只是她的错觉?

她曾一度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守身,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样的滋味。

在现代她也是天之骄女,任何男人她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偶然间穿到了古代,她也不愿意将就。

可是她对慕容动了心,方知他心里有人,这让她怎么甘心?

“主子莫急,毕竟只是传言,传言未必可信。陛下待主子那样不同,心里定是有主子的。”云莓连忙安抚德嫔。

德嫔纵然难受,也很快恢复常态。

她才不慌,慕容既然是她相中的男人,无论是谁,都别想从她手中抢人!哪怕慕容真有白月光,她也会让那个白月光殒落。

关于慕容出宫接梁太妃的消息早已传遍后宫,自然也传入陈太后耳中。

她脸色微变:“皇帝连夜出宫,只为了亲自接梁氏进宫?”

芳若连忙应是。

旁人不知,但她们是知道内情的,梁太妃曾是陛下的未婚妻,后来不知怎的进了先皇的后宫。

总之就是阴差阳错。

若当年梁太妃没进先皇的后宫,恐怕已嫁给陛下为妻,如今已成为皇后也没准。

“哀家不是命梁氏永世不得回京么?!”陈太后握紧双拳。

她防的就是为了梁太妃对皇帝有不轨之心。梁太傅虽然已经退位让贤,梁家的权势不比先皇时期,但朝中的余威还在,若再加一个梁太妃祸乱后宫,后果不堪设想。

“听、听闻是得了陛下圣谕才回宫。”芳若压低声音。

陈太后悬着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死了:“皇帝这是故意跟哀家作对么?”

芳若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但那梁太妃年纪与陛下相仿,又是国色芳华的大美人,先皇时期就宠冠后宫,包括太后娘娘在内的许多后宫妃嫔都不是梁太妃的对手。

如果此次梁太妃的目标是新皇,真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祸端。

后宫暗潮汹涌,唯有在咸福宫暂住的楼素衣没心没肺地一觉睡到天亮。

她睡得早,起身也早,话多的吴美人也一早过来了,叽叽喳喳地说起慕容昨晚连夜出宫,今晨亲自接梁太妃进宫这件事。

楼素衣听得津津有味,好奇地问道:“梁太妃不会就是老太傅的嫡孙女梁琬盈吧?”

吴美人一愣:“大师居然知道梁太妃?”

“如何不知?她曾是陛下的未婚妻,贫尼曾远远看过太妃娘娘,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那时候贫尼还曾打趣过陛下,说他艳福不浅,居然与京城第一美人订亲。”楼素衣提及往事,不免有些感慨,“不想后来太妃娘娘进了先皇的后宫,可惜一对璧人就这样错过了,可悲可叹。”


就在楼素衣以为自己躲不掉的当会儿,谢知节却粗鲁地推开她,冲追过来的齐宴道:“侯爷赶得这样急,是要去何处?”

楼素衣闻言暗喜,心知谢知节没看到自己的脸。

她飞快绕过转角,躲入旁边的寮房。

这厢齐宴只想继续追前方的斋姑,却被谢知节拦住去路:“巧了,侯爷怎么会在莲花庵?”

齐宴觉得谢知节有病。

这些年谢知节与他不对付,处处跟他作对,他甚至不知谢知节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若说要恨,当他恨谢知节才是。

当年若非谢知节舍弃素衣,素衣不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方才他就快追到那位像素衣的斋姑,又是谢知节坏他的好事。

他绕过谢知节,去到转角,未见斋姑的身影,知道把人跟丢了。

谢知节看到齐宴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齐宴那样着急追赶的人正是方才冲撞他的斋姑。

他没看到斋姑的脸,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绝色会让齐宴连姑子都不放过。

“都说定远侯是情痴,今日却追着一个姑子跑,定远侯夫人知道侯爷口味如此特殊么?”谢知节横竖看齐宴不顺眼,说话含枪夹棒。

齐宴闻言看向谢知节,眉目肃冷:“谢大人为何事事针对本侯?”

在朝堂上如此,下朝后谢知节更是毫不掩饰对他的恶意。

是了,大约从五年前素衣死于非命后,谢知节就跟他扛上了。

以前谢知节还是寒门子弟,不敢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如今入了内阁,兼任吏部尚书,谢知节便再也不遮掩,变本加厉。

谢知节薄唇紧抿,突然沉默了下来。

“要说恨,该本侯恨谢大人才是。拜谢大人所赐,素衣才会死得那般凄惨!”齐宴说完,怒极拂袖而去。

若无意外,谢知节会出现在莲花庵不是巧合,这些年谢知节一直派人盯着他,时常是他在哪儿,谢知节也在哪儿。

楼素衣就躲在寮房内,清楚听到两前任的对话。

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何谢知节要揪着齐宴不放,方才谢知节对齐宴连讽带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齐宴是他杀父仇人。

算了,横竖都是与她不相干的人,何足挂齿?

等了约莫两刻钟,确定谢知节和齐宴都已走远,她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居住的寮房。

宫中派来保护楼素衣的暗卫看到这一幕幕,觉得这二男一女的故事特别精彩,便在本子上图文并茂地把刚才那一幕记录下来。

是以慕容收到暗卫的奏报折子时,入目即是楼素衣探头在寮房门前张望,以及逃得飞快时的鬼祟模样。

他定定地看着楼素衣活灵活现的画像好一会儿儿,才看折子上的内容。

一看到齐宴便逃难似的跑得飞快,有寮房不住,偏跑到后山上躲藏,像是亡命之徒。

若非心虚,她为何要躲?

这个女人定然是楼素衣,不作他想。

“她是楼素衣。”慕容合上折子,眉眼淡漠清绝,仿佛世间万物皆入不了他的心。

吉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稀奇:“世间竟有这等古怪之事,楼四姑娘在那样的绝境下竟然还能活下来,这太诡异了。”

他很想问陛下要怎么处治楼素衣。

再如何说楼四也曾救过陛下一命,纵然陛下不喜楼四男女关系太复杂,但如今救命恩人流落莲花庵,陛下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慕容沉默地丢开折子,并未表态。

吉庆也识趣地不再提及楼四。

新皇虽然登基才一个多月,但是个有主见的,圣意如何不是他这等近侍该揣测的。

**

傍晚时分,齐宴还在庵堂流连,白天惊鸿一瞥见到的那位斋姑总是让他想起楼素衣。

他特意画了楼素衣的画相,找了几个姑子问询可有见过画中的少女,她们都说没有。

他还是不死心,不甘就此离去。

很快他看到一个年约十岁的沙弥尼,他把素衣的画像递到沙弥尼跟前。

沙弥尼看清画相后,轻咦一声。

齐宴闻声看向沙弥尼,心跳加速,掌心渗出汗意:“沙弥尼见过这位女施主?”

“半个月前莲花庵住进来一位带发修行的斋姑,跟画相上的女施主长得一模一样。”沙弥尼不打诳语,如实作答。

齐宴激动地追问:“敢问这位女施主住在何处?”

沙弥尼很热情:“小尼带施主前往女施主居住的寮房。”

突遇故人,令楼素衣一下午心神不宁,直到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沉稳有力,她越听越觉得熟悉,分明是齐宴来了……

她呆怔片刻,环顾寮房,连张屏风都没有,无处藏身。

就在她茫然的当会儿,她看到架子床下面有藏身空间,藏她一人足矣。

她当机立断,仰躺着移入床底,这是最不费力的藏身方法。

恰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是沙弥尼的声音:“师姐在屋里么?”

楼素衣眨眨双眼,自是不会回应沙弥尼。

沙弥尼见门没上锁,索性推门而入,只见被褥叠得整齐,寮房内未见人影。

齐宴顾不得许多,正要跟进去一看究竟,沙弥尼连忙阻止:“施主不可,这是师姐的住处,男施主不得入内。方才小尼看过了,师姐不在屋内。”

齐宴探头看了一眼,寮房确实没有人。

他激动的心在瞬间归于平静。

接下来他等在寮房外,沙弥尼担心出事,便也陪齐宴等在屋外。

这一等,直到天黑还不见寮房的主人归来。

“庵门要关了,施主不若明日再来吧?”沙弥尼见齐宴迟迟不愿离开,开口赶客。

齐宴虽不甘心,却也不好强留,决定明日再来一探究竟。

他却不知自己才走,收到风声的谢知节也好奇地寻了过来。

床底下的楼素衣躺在床下快睡着了,但她还是谨慎行事,等齐宴走了近一刻钟才想从床底出来。

谁知她才动作,又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这回她再听出来者是故人。

晦气,是谢知节那个阴魂不散的瘟神!


这天晚上,楼素衣睡了一个安稳觉。

翌日她老老实实待在寮房内,不敢出去,就怕不小心见到慕容。

都说君无戏言,即便慕容可能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也觉得万事小心为上。

慕容心机深沉,后宫又有那么多的妃嫔,她却是被楼家人舍弃的棋子,就她这种没背景的肯定不能进宫。

这天上午祭祀完毕,御驾队伍欲折道回宫。

吉庆期间还盼着楼素衣能识趣一点,在新皇跟前刷刷脸,可惜直到祭祀结束楼四都未现身。

一个不知道进取,也不知道争宠的女人即便是进了宫,也不会有前途,他便不再对楼素衣抱有期望。

再加上主子今儿一整天都未提及楼素衣,楼四不大可能进宫。

新皇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就说现如今的后宫妃嫔就个个都有想法,而且每一个都很有特色,主子又不是非楼素衣不可。

离开莲花庵那一刻,主子都没回头看一眼,吉庆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

那厢楼素衣听说新皇回宫,心定了。

虽然慕容回宫,但谢知节和齐宴都没离开莲花庵。

好在楼素雅来了,称家中有事,领走了谢知节。

楼素衣心情不错,面对齐宴也没有黑脸,还陪齐宴聊了一会儿。但齐宴一提起要她进定远侯府这件事,她便翻脸不认人:“侯爷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与您话不投机!”

说完她便躲进了寮房,把门拴上。

齐宴却迟迟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外,直到傍晚才道:“素衣,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若你固执,我可能会对你使用非常手段。”

楼素衣假装耳背,听到齐宴的脚步声远去,她在进食后特意去找住持,并道明来意。

住持听后有些意外:“出家可不是儿戏,楼姑娘确定要剃度?!”

“我考虑清楚了,想现在就剃度。”楼素衣毫不犹豫地道。

住持多少也知道谢知节和齐宴整日在莲花庵流连是为了楼素衣,但为了摆脱两个男人的纠缠便决定出家,她觉得这事不妥。

“楼姑娘要知道剃度出家便是舍弃浮华,割断尘缘,潜心修行,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吗?”住持正色道。

楼素衣觉得自己做不到,但她厌倦谢知节和齐宴的纠缠不清,自己又不能离开莲花庵,除了出家没有更好的路可走。

她若剃度出家,不仅能打发谢知节和齐宴,还能杜绝慕容打自己的主意,那就是一箭三雕。

“我意已决,还请住持帮我剃度!”楼素衣毫不犹豫地回道。

住持还想再劝:“兹事体大,姑娘还是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想清楚了,今晚就剃度,还望住持成全!!”楼素衣说着跪倒在地,眼巴巴看着住持。

住持这回也看出来了,楼素衣确实是想剃度,但不是看破红尘,而是为了躲避男人。

“姑娘若是为了回避谢大人和定远侯的纠缠,这么做不见得有效果,或许姑娘可以另寻出路。”住持好心提建议。

楼素衣倒是听出来了,住持的意思是让她离开莲花庵,这样或许比剃度更好。

她也想啊,可是……

“不瞒住持说,陛下下了一道口谕,不准我离开莲花庵。我没有其它路了,唯有剃度出家。住持就当行行好,帮我一回好不好?”楼素衣哀怨地看着住持。

她都没敢说新皇还想让她进宫,试问这种情况下,她不剃度还能咋样?

住持没想到新皇会对楼素衣下一道这样的口谕。她拧紧眉心,深觉这样还是不妥。

楼素衣见住持还在犹豫,一把抱住住持的大腿:“要不师父就认了我这个徒弟,帮我剃度吧?”

住持:……

楼素衣见住持不给准话,摇着她的裤管:“您行行好,救我一命可以么?住持不知道,那谢大人和定远侯都不是好人,他们明明娶了妻,却非要纳我做妾,以此羞辱我。还有我那嫡姐对我虎视眈眈,恨不能杀我而后快。我若不尽快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只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她红了眼眶,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瞬间疼得直冒泪花:“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脱离红尘,但若是剃度,我会断情绝爱,连最爱的肉食都戒了的……”

住持无语地看着声泪俱下的楼素衣,沉吟片刻,她终还是心软,扶素衣起身:“既然你意已决,贫尼便帮你剃度。但贫尼还是那句话,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楼素衣破涕为笑:“谢谢师父,师父是大好人。”

住持正色回道:“既然你决定剃度,从今往后便是莲花庵的人。”

楼素衣连连应是。

之后她沐浴净身后,准备剃度,住持还是再一次确认:“开弓没有回头箭,素衣,你决定好了?!”

楼素衣用力点头:“多谢师父成全!”

住持看着楼素衣明艳的小脸,暗忖这样的绝色埋没在莲花庵,实在可惜。

此次她不再赘言,专注帮楼素衣剃度。

等到剃度完成,楼素衣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觉得一身轻松。

住持见楼素衣一点伤感的情绪都没有,觉得这孩子还是有点慧根。如若有一日看破红尘,或许是一棵研究佛法的好苗子。

“空尘,来日若谢大人和定远侯再来寻你麻烦,你尽管告诉为师。”住持慈祥地看着楼素衣。

楼素衣笑眯了眼:“谢谢师父!”

住持失笑,爱怜地摸摸楼素衣的光头。

楼素衣觉得新奇,回到寮房后还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光头,越看越满意。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到她这光头,就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暗卫在看到楼素衣剃度后,第一时间往宫里递了消息。

吉庆看到折子,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主子看。

毕竟楼四都拒绝进宫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陛下没下令,他还是把折子送到御前。

慕容习惯性地接过折子,在打开折子时,就想起这是暗卫送过来的,而他一眼便看到楼素衣削发为尼的画面……


“说!谁派你来的?”慕容一用力,差点把楼素衣的小蛮腰给折断。

楼素衣痛得发出一声呻吟,慕容的俊脸却沉了下来:“谁准你发出这种声音?你爬朕的龙床意欲何为?!”

楼素衣的脑子在迅速运转。

慕容身份贵重,这位贵人素来瞧不起她,她以往不择手段勾搭谢知节时,每次都好死不死地被他瞅个正着。

简直是孽缘。

这都是其次,如果他所言属实,现在已是五年后,那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敌人派来的细作?

她呐呐道:“我,我不知道……”

慕容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她,他拉拢衣襟,长腿一跨,径自下了龙床,袍角随着他的动作划出旖丽的弧度。

楼素衣正看着男人发呆,他回眸扫向她,像是让她滚下他的床!

楼素衣很识趣,麻溜地下了床,好奇打量周遭。

前方炉鼎焚香缭绕,远处有钟声传来,这里是寺庙?

就在楼素衣觉得此景此人过于诡异的当会,慕容突然回头看向她,从她的脸再到她的衣裳,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不论你是什么人派来的,都离朕远一些,下回再敢顶着这张脸闯到朕跟前,朕绝不轻绕!”沉默良久的慕容终于开了尊口。

外面伺候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听到动静匆匆入内,在看到楼素衣的瞬间吓了一跳。

楼素衣见到熟人感觉很亲切:“吉庆,是我……”

“杵着做甚,把人撵出去!”慕容摆手。

吉庆连忙应是,他上前拖拽楼素衣,楼素衣乖觉地没有挣扎。

吉庆把楼素衣拖出了龙心殿后,仔细打量,不禁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楼素衣也看出来了,这是皇觉寺,乃皇家寺庙。

她刚才所在的龙心殿,是皇帝来祈福时居住的殿室。所以说,慕容当了皇帝?

吉庆在一旁仔细打量楼素衣,心中暗暗称奇:“姑娘是何方人氏,怎么进的龙心殿,还爬上了龙床?”

龙心殿外严防死守,莫说人,连苍蝇都飞不进。

楼素衣脱口而出:“我是楼素衣,吉庆,你不记得我了?”

吉庆脸色剧变:“荒谬!楼姑娘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你怎么可能是楼姑娘?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接近陛下的?”

楼素衣突然安静下来。

之后吉庆问她什么,她皆不作答。

吉庆想把人留下细细盘问,又想起当初陛下没称帝时他没少受楼素衣关照,看着这张脸实在没忍心,不忘提醒她:“今次是陛下开恩才留你一命,你好自为之,莫妄想爬上龙榻,攀上高枝。”

楼素衣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回来的!”

说完她掉头就走,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若慕容要把她当成细作或邪祟关起来,麻烦就大了。

她以前来过皇觉寺,熟悉地形,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皇觉寺。

待去至一间茶馆,她找小二细问,方知新皇登基才一个月,先皇已驾崩,现在距离她从被劫匪绑走已有五年时间。

“请问……你听说过楼素衣吗?”楼素衣抱着一丝期望问道。

店小二回道:“楼四姑娘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当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劫匪,胆大包天劫了肃宁伯府两位千金,还说只能赎回一人。后来楼四姑娘坠入了火中,尸骨无存。当初还是世子的定远侯伤心欲绝,怒极之下杀了所有劫匪,又为楼四姑娘守了三年,两年前才娶妻生子,如今已袭承了爵位……”

楼素衣又追问了劫匪的下落,没问出什么结果。莫非那天真就只是普通劫匪?来日若有机会遇到齐宴,或可问个究竟。

想起当年齐宴赶过来的最后一幕,楼素衣心下发苦。

齐宴在她死后守了三年,也算仁至义尽。总不能因为她死了,他就真的终生不娶。

说来也怪,她一开始就想找个家世清贫的男子嫁了,谁知她盯上了谢知节,却不知自己早被齐宴看上。

后来齐宴派人来提亲,还立誓此生非她不娶。

当年她确实曾被齐宴的真诚打动了。

本来像齐宴那样的天之骄子,应该娶一个家世相当的贵女,而她不过是伯府的庶女,当时的定远侯夫妇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

五年前她被绑那会,齐宴还在为能娶她和定远侯夫妇抗争。

现如今时过境迁,她和齐宴到底还是错过了。

至于谢知节,倒是如她当年所想那般是个有出息的,从龙有功,在慕容登基后,成为天子近臣。

不意外的是她嫡姐楼素雅和谢知节也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妻和美。

所有人都有了美好的未来,只有她身无分文,今晚连落脚之处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这张脸太过明艳,容易招来祸端,不敢在外流连,又不能回楼家。

肃宁伯夫妇薄情寡义,她若回家想必会把她当成邪祟处治。

倒不如先去五里外的莲花庵暂时歇脚,她曾跟着柯姨娘去过多次,住持心善,时常帮助无依无靠的妇孺。若运气好,或许还能遇到姨娘……

她步行约两刻钟,便到了莲花庵。

正要入山门时,迎面而来却是肃宁伯府的女眷。为首之人,正是那从不正眼瞧她的嫡母——肃宁伯夫人尹氏。

楼素衣暗道一声晦气。

尹氏抬头间看到楼素衣的一瞬,吓得连退数步,差点拌倒在地,亏得一旁的王妈妈及时搀扶方稳住身子。

“你、你是谁?”尹氏惊魂未定,警惕地看着楼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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