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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心上人小说结局

璟落析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墨时重新恢复意识时,脑袋疼得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锤子在脑子里敲击。他艰难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头顶的点滴打了一半,还在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见他醒了,候在一旁的徐初赶紧上前:“boss,好点了吗?”“咳咳......”他咳嗽两声,撑着上半身,眸子在屋内转了一圈,面色沉了一沉。“我睡了多久?”方才浑浑噩噩,逐渐找回理智后,昨日的荒诞回忆逐渐往脑袋里钻。好像,他还以为那是梦。周墨时舌尖顶了顶腮,心说那狼心狗肺的女人非得认定他不行不可。正烦躁地想着,徐初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似得,紧接着就汇报:“苏小姐昨天照顾了您大半夜,一小时前才去隔壁休息。”“谁问她了?”周墨时眉眼恢复了冷静疏离,微微侧头,手指点了点桌面。徐初了然地噤声,又把那碗热了又热的...

主角:苏繁星周墨时   更新:2024-11-05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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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繁星周墨时的其他类型小说《阎王心上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璟落析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墨时重新恢复意识时,脑袋疼得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锤子在脑子里敲击。他艰难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头顶的点滴打了一半,还在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见他醒了,候在一旁的徐初赶紧上前:“boss,好点了吗?”“咳咳......”他咳嗽两声,撑着上半身,眸子在屋内转了一圈,面色沉了一沉。“我睡了多久?”方才浑浑噩噩,逐渐找回理智后,昨日的荒诞回忆逐渐往脑袋里钻。好像,他还以为那是梦。周墨时舌尖顶了顶腮,心说那狼心狗肺的女人非得认定他不行不可。正烦躁地想着,徐初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似得,紧接着就汇报:“苏小姐昨天照顾了您大半夜,一小时前才去隔壁休息。”“谁问她了?”周墨时眉眼恢复了冷静疏离,微微侧头,手指点了点桌面。徐初了然地噤声,又把那碗热了又热的...

《阎王心上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周墨时重新恢复意识时,脑袋疼得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锤子在脑子里敲击。

他艰难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头顶的点滴打了一半,还在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

见他醒了,候在一旁的徐初赶紧上前:“boss,好点了吗?”

“咳咳......”他咳嗽两声,撑着上半身,眸子在屋内转了一圈,面色沉了一沉。“我睡了多久?”

方才浑浑噩噩,逐渐找回理智后,昨日的荒诞回忆逐渐往脑袋里钻。

好像,他还以为那是梦。

周墨时舌尖顶了顶腮,心说那狼心狗肺的女人非得认定他不行不可。

正烦躁地想着,徐初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似得,紧接着就汇报:“苏小姐昨天照顾了您大半夜,一小时前才去隔壁休息。”

“谁问她了?”周墨时眉眼恢复了冷静疏离,微微侧头,手指点了点桌面。

徐初了然地噤声,又把那碗热了又热的粥端了上桌。

“苏小姐嘱咐,叫您起床后喝完这碗粥,若是您不喝,我就去隔壁叫她了。”

“......”

周墨时蹙着眉,自己低头拔了针,这才坐直拿起了勺子。

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想到什么似的,他淡淡抬眸:“星耀的事,办妥了吗?”

“办妥了,京城企业与他家艺人的所有合作已经终止,也都点明了是因为楚家公子的原因。”徐初按部就班地汇报工作。

实则心里暗想,这班真难上,boss嘴比石头还硬。

垫了两口肚子,周墨时浅抿了一口杯中的水,便想要翻身,下床。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等他起身,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冰冷触感。

扣住他右脚的,是一副脚丨镣。

他浅浅蹙眉,眼睫半拢,掩盖黑眸中的莫名情绪。重新抬眼瞥向徐初时,满是危险意味。

用不着他问出口,徐初明白他的意思,毕恭毕敬道:“苏小姐说了,等您把药吃了,让我再给您把锁打开。”

周墨时喉结一滚:“你的工资,是她给你开的?”

“抱歉,这是苏小姐特意吩咐的。”徐初微微勾唇,完全不为所动。

“......”周墨时烦躁地闭眼,“把药拿来。”

-

苏繁星堪堪睡了四个小时。

被闹钟叫醒时,没出她意料,套房中早已空无一人。

看了看时间,她把额前的纱布摘了,用碎发将那伤口遮住,又争分夺秒地随意化了妆,这才匆匆地跑到衣帽间。

打开柜门,瞥见满满一排冬季高定时,还是忍不住感叹,周墨时这厮是真有钱没处花,准备的这么妥帖......

但想到今天是去见林璟导演,她还是仔细挑选。

最终,她选中一条小香风黑色丝绒裙长裙,配上米色花边领长袖,外搭一件黑色长款呢子外套,这才匆匆提上挎包下了楼。

曲恬这回没开那辆保姆车,反倒开着一台粉色甲壳虫,停在酒店大门口等她。

苏繁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了眼时间,长长吐了口气——

她紧张地拍了拍前胸,眼眸微弯:“呼......还好,没迟到。”

“稀奇喔。”曲恬一边转动套着米老鼠壳子的车钥匙,一边抬眸,打趣苏繁星。“认识你哽多年,第一次见你踩点到。”

偏偏是这一眼,让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曲恬陡然睁大眼睛,瞳孔疯狂地震:“你跟周墨时哽激烈?看你脖子上的,赶紧拿粉遮遮,不然被拍又上热搜咗。”

苏繁星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她拿来曲恬放在车前的化妆镜一照,咬牙大骂:“死扑街狗男人!”

镜子中,修长白皙脖颈上,一抹娇艳红痕宛若红梅,悄然绽放。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到昨天。

冗长的夜,擦着她耳廓的滚烫耳语,还有他至她颈间轻吮时,那低低喘息......

“星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曲恬略带调侃地踩下油门,眼底写满戏谑。

苏繁星倏然回神,抿了抿唇,不自然地揪紧了指尖:“车里太闷了。”

随即敛眸,心虚地开始往脖子上打粉。

港城的雨来的汹,走的也快,昨儿还在大雨滂沱,今儿的阳光却热烈得几近刺目。

曲恬被晃得眯了眯眼。

“星姐。”她突然开口,浅茶色眼眸亮亮的,“我总觉得,你这次恋爱,同之前嘅唔一样。”

苏繁星心口一颤,指尖勾了勾包带。

面上却依旧故作轻松:“有咩不同?都是合作伙伴罢咗。”

“我感觉......你很开心,我好像从没见你这么开心过。”曲恬打开车窗,任由凉风吹进车内。

苏繁星不置可否,微微挑眉。

她这段时间,好像的确是挺开心的。

虽然跟苏家人都闹得不可开交了,但周墨时好像,将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帖。

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想着那男人,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微信消息。

苏繁星:有没有好好吃药?

这条消息,擦着上方的红色感叹号,一秒发送成功。

苏繁星眼睫撩起,心底筑起的城墙,似乎有坍塌之意。

昨日他拉着她,一遍一遍喃喃着“苏繁星,就你了。”的画面,还在她脑海中回放。

心尖的某处,软的一塌糊涂。

周墨时现在......真的好乖啊——

-

星耀娱乐顶楼。

员工们都在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这董事长怎么会突然来找太子爷。

一门之隔。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恶狠狠地在楚南的脸上,扇下一巴掌。

末了还不解气,他指着楚南的鼻子,唾沫星子仿佛都要喷到对面人的脸上:“你平时点玩我都不管你,但你得罪佐周墨时?是唔是找死?”

“呸——”楚南往脚边吐了口带血的口水,嘴上不干不净地骂了句脏话。“我话他无缘无故撞我部车,原来是同苏繁星个死鸡丨婆早勾搭到一起佐!”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一挥,狠狠地扫向桌子。桌上的物品在他狂暴的动作下,纷纷飞起,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

楚南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片狼藉。

“怪不得我表弟到现在还在局子,原来是攀上周墨时了?!”

他手指捏成拳,狠狠砸在桌上,咬牙切齿:“苏繁星!你害老子,你也别想好过!”


楚南......死了?!

苏繁星一双明艳乌瞳微不可察地收缩。

几乎不带犹豫,她略带焦急地攥住周墨时的衣服下摆,迫切询问道:“你杀了楚南?”

她倒吸一口冷气,鼻子塞塞的,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要感冒了。

可现在她无暇顾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他的侧脸,只想询问一个答案。

周墨时正在发语音给徐初点餐,听见她问的问题,话停在半路,手指一顿。

语音条“唰——”地一声发送了出去。

他不在意地把手机放进睡裤口袋,转身,弯腰凑在苏繁星面前。

高挺鼻尖凑着苏繁星的小巧鼻尖,他单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与她四目相对。

苏繁星有种错觉。

仿佛在他的灼灼目光中,看见了一丝妥协之意。

周墨时在向她服软?

他在她的唇上轻啄,抬起时,依旧贴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缠绵在一起。

“答应我,你别管这件事。”

明明是让人沉溺其中的温柔漩涡,苏繁星却莫名为他这话,脊背爬上冰凉。

她手指蜷了蜷,却依旧无法压抑心头的不安。

在周墨时妄图抽身离开时,她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能不管,这事现在连苏家都知道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些在港企业会因此排挤你这个内陆......”

她话中满是担忧。

却没想到周墨时似乎根本在乎,一副混不吝模样,又在她的唇角轻轻浅吻。

再抬眼,他的眸恢复了往日的讳莫如深。

他嗤笑一声:“啧,你以为港城这些人很团结?是谁借机除掉了楚南,这还不好说呢——”

苏繁星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周墨时做的,一切都好说。

她用脚尖撩了撩周墨时的腰窝,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自己则拿出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苏淮泉的消息。

苏繁星:不是周墨时做的,你别跟着那些人瞎掺和,找他麻烦。

苏淮泉很快回复,能从文字中看出他的怒其不争。

苏淮泉:有不少人看见周墨时动了枪!你赶紧回苏家,免得受牵连。

苏淮泉:到时候我想护着你,苏家人也不会出面!

苏家。

看见这两个字,苏繁星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她才懒得跟苏淮泉废话。

自从知道连苏淮泉都阳奉阴违,心底向着苏落月后,苏家那座牢笼,似乎已经连偶尔提起,都让她恶心至极。

苏繁星没有回复苏淮泉,而是直接按灭了手机。

光溜溜的脚指刚想踩在冰冷地板时,她这才赫然发现,周墨时还没离开,正凑在她的身旁,余光冷冷瞥向她手机屏幕。

与她抬眼对视,这人也不心虚,单手握拳咳嗽了一下。

苏繁星丝毫没客气,长腿盘上周墨时的腰,熟练地就往他身上挂,语气略带撒娇:“怎么办,我大哥还以为我跟黄毛私奔了呢。”

周墨时不置可否,心底冷哼一声。

这蠢货,还把苏淮泉当大哥呢。

她的大哥,每天都不知道对她打着什么歪心思,想着要将她这朵野玫瑰拆吃入腹呢。

越想越不爽,他就着苏繁星的姿势,单膝往上顶。

身体则顺着沙发的方向,向前倒,将她顺势埋在沙发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失重感席卷而来,苏繁星下意识低声惊呼,勾住周墨时的脖颈的手臂倏然收紧,一阵眩晕后,她已经被周墨时扣在了沙发里。

熟稔气息喷薄在她脖颈。

下午失去理智,但十分清晰的荒诞回忆在苏繁星脑海之中显现。

她轻轻伸手推搡,手肘抵上男人贴近的上半身,嗓音略带含糊:“......你怎么还有力气?!”

想到曾经,她还恶狠狠地诅咒这人“不是ed就是gay”。

苏繁星轻咬下唇瓣,如今难得有种被打脸的狼狈感。

事实证明,这男人,很行。

周墨时不是良善之辈,他一向利己主义,字典里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这一说。

“不好意思,有点食髓知味。”他单手掐住苏繁星的两只细瘦手臂,往上一拽。

明明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他的脑袋却向下,咬着她的衬衣扣子。

一颗,两颗......

苏繁星被他的碎发蹭得略微酥痒,寂静房间中,只有他咬开纽扣的声音,宛若在将她凌迟。

一整夜,她都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

-

没日没夜的纵..欲过度,终于来了报应。

苏繁星来医院探望林璟时,脑袋昏沉,浑浑噩噩地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她的脸很小,哪怕是普通口罩戴上时,也大了整圈,松松垮垮地像是随时要由于她的动作掉下。

只能勉强将卫衣的帽子裹得再紧一些,带来点仅剩的安全感。

当她坐上电梯时,还是没忍住,对一旁大佛一般的周墨时微微抱怨,“你拆石膏找私人医生就行,跟我来医院做什么?”

这男人不知道自己多招蜂引蝶吗?这才刚在楼下,一路上引了多少视线没比数吗?!

周墨时不悦地拧眉。

视线不自觉地向苏繁星的后脑勺转移,他单手捻了捻黑色大衣的袖口。

他冷冷道:“医生有事,我顺便来医院拆石膏罢了。”

“哦——”苏繁星对这人的口是心非见怪不怪,阴阳怪气地拖长尾音。

两人一路装着不认识,在骨科病房跟科室的门口,分道扬镳。

苏繁星推门而入时,林晚意正在喂林璟喝汤。

见到是她,林晚意本来还算和煦的面色瞬间拉下,好声没好气地对着她小声嘀咕,“真晦气,还好意思来这找不痛快。”

苏繁星没用正眼瞧她,自顾自地将手上提着的果盘放在床头柜上。

话,也是对着林璟说的。

“林导,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楚南是冲着我来的,没有想到会牵连你跟剧组。”

她嗫嚅着唇瓣,纠结几许,还是继续道:“如果剧组有意见,要更换女主角,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苏繁星。”林璟只是笑笑,神色依旧如常,甚至眉眼弯弯,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我记得,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我选演员,从来只看适不适合。”

“你的试镜很成功,而且——这个角色只能你演。”

林璟笑得意味深长,眸色格外柔软,竟莫名让苏繁星心底有些发毛。

但她还是唇瓣微勾,笑着说了句“谢谢。”

当她起身,想要离开时,却没想到林璟再次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楚南昨天出事的事......港城圈子里的人都传开了,要他注意点。”

他没把话说明白,但是苏繁星听懂了。

林璟口中的他,是“周墨时”。

“好。”苏繁星了然,点了点头。

两人神秘地对视,苏繁星这才起身,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她出门刚想给周墨时发消息,问他那边拆的怎么样了,却没想到,身后传来林晚意的声音。

“苏繁星!你是苏落月的妹妹,对吧?!”


苏淮泉本在紫檀木茶坛上洗茶。

闻言,正在倒水的动作一顿,剑眉微微蹙起,显然对周墨时的出言不逊十分不悦。

但他的教养,并不允许他当着全苏家,跟那人置气。

苏淮泉是体面人,他依旧维稳着神色的淡然,仿佛周墨时为难的人不是他一般。

将茶杯搁在周墨时面前时,话里带着威胁意味:“怎么会,只是......现在是在港城,既然你叫我一句大哥,自然而然,也要按照我苏家的规矩办事。”

他把“苏家的规矩”几个字咬的极重。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硝烟味,苏家其余闲杂人等都屏住呼吸,不敢插嘴。

周墨时垂眼,正好对上苏淮泉将手收回去的一瞬。

衬衫袖子揽至肘间,褶皱之际,掺杂着点点半干的斑驳血迹,隐隐绰绰能看出上头的细秀指印。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苏繁星的瓷白指尖。

无端烦闷涌上心头,薄唇不自觉挂上冷意。他捻起面前的茶杯,轻抿。

苦涩的龙井香瞬间弥漫至整个喉腔。

搁下茶杯时,他心中已然了如明镜。

他不阴不阳:“苏家的规矩?就是刺刀对着自己人么?”

“?”

苏淮泉的眉尾不可觉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周墨时城府之深,不容小觑。苏淮泉混迹在港城商圈这么多年,都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太精明,太腹黑。

他那傻妹妹,还真当自己瞒得很好,实则在这活阎王眼底,跟照x光似得。

用什么来跟周墨时斗?

不过......这人并未在苏老爷子跟前,问及有关她的事,是不是说明,还有些微余地。

起码,周墨时还没打算让她死。

都是在商场谈判多年的老狐狸了,苏淮泉搁下手中茶盏,指腹在指腹在紫砂茶壶摩挲几许。

他不动声色,开始试探:“对外对内,我都会护苏家人周全。”

“不过......”苏淮泉灿然一笑,眯起的眼眸却似藏着利刃:“等你们订婚后,我这妹妹,的确得由你护着。”

周墨时听懂了他话中的暗示,却并未表态。

想知道的事,已然知道的差不多了。

唯一跟他猜测中有出入的,可能便是,她的立场并不与苏家站成一线。

他敛眸,薄唇微抿。

看起来这港城之行,比他想象之中的有意思多了。

感受到他要离开,几乎快要挂在周墨时身上的苏落月甜甜一笑:“墨时,你晚上吃了吗?要不要我叫厨房......”

“不用。”周墨时耐心耗尽,蓦然起身。

他一向无利不起早,如今目的达到,也没了再虚以委蛇的心情。

“刚我助理发来消息,说有点急事,今天来的匆忙,改日,再来好好苏家拜访老爷子。”他嘴上说着客套话,实则单手插兜,混不吝地斜站着。

临了准备离开时,还回头,与苏淮泉对视,满目的野心昭昭毫不遮掩。

“来日方长,大哥。”

“......”苏淮泉缄默无言。

直至那抹颀长背影,彻底消失在浓墨夜色中,苏家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活阎王来干嘛的。

但这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属实是让人喘不上气。

唯有苏淮泉,看着门外的漆黑,情绪复杂。

苏繁星......怎么会惹到这人?

-

有人愁,有人欢喜。

确认周墨时没有在苏老爷子面前说些什么,苏繁星长舒一口气。

当她拖着残破身躯,趴在床上时,这才觉得自己小活了过来。

看苏老爷子的意思,与星耀解约之事应该没问题。

连夜三堂会审她,老爷子这次气得真是不轻,若不是周墨时突然来,今天这事,一鞭子能不能收场是真难说。

想到周墨时,苏繁星眸子微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方才在客厅中的那一眼。

像是真的知道她在二楼似得。

她拿出手机,看看微信有没有收到好友申请。

正好收到曲恬发来的消息。

曲恬:繁星,我刚收到消息,林璟的新电影要来港城选角,等几天有个饭局,要不要一起?

林璟?

苏繁星迅速在脑海中搜寻出这个名字,了然。

是曲恬的一个朋友,算是个小导演,有点小才华,但可惜没有名气。

换了往日,她是定然对这种电影不感兴趣。可如今,她跟星耀解约,未来的事还一片迷茫,得抓紧每一个机会。

手指飞快打出带上我三个字。

她切回好友申请界面,有好几个,备注着工作人员的申请。

苏繁星抿唇,很有耐心地一个一个点进去同意。

拉到最后,一个漆黑的头像赫然映入她的眼眸,昵称也没废话,单单一个墨字。

地址也没错,京城。

她眨眨眼,仔细确认了几遍,的确是周墨时那狗东西后,点了同意。

加上好友的瞬间,手机弹出消息。

墨:我感冒了,拜你所赐。

“......”苏繁星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强忍着回一句“狗是不会感冒的”的冲动,她在床上习惯性地翻了个身。

没想到,一不小心挨到背上伤疤。

剧痛惹得她眼角泛了红,她暗暗咒骂,苏老爷子下手真狠。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那人穿着单衣跟着她招摇过市的,他不感冒谁感冒?

不对......她怎么能自我谴责呢?!

明显是他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跑来苏家装大孝孙婿,才着了道——

苏繁星眼珠子转了一圈,心生一记。

消息发送成功时,唇角蓄着小坏。

苏繁星:地址发我,我有灵丹妙药,治您的感冒~

墨:?

正半躺在被窝中的周墨时缓缓抠出一个问号。

消息发送过去时,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表情带着点温情。

徐初刚从门口拿了药,回来看见这幕,宛若撞鬼一般。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这这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boss吗?

“boss,这几种药应该都不会过敏。”确认不是在做梦,他这才敲了敲门口,示意周墨时,他回来了。

果然,被窝中的周墨时一秒钟收敛了笑意。

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男人,裹了裹被子,语气生硬地扭头吩咐道:“十分钟后有个外卖,你去门口拿一下。”

“是。”徐初面上应允,实则,心头慌得已然找不着北。

他家boss嘴巴叼得很,什么时候还点过外卖?

不管是什么东西,快从他boss身上离开啊啊啊!


周墨时捏了捏突突跳动的眉心,感觉本就隐隐作痛的脑门,更痛了。

他还没来的及开口,甚至只是懒懒地站在这......

不知道是他的面相看起来太过凶戾,还是许记的人对他有偏见。这几人如临大敌的姿态,真让人头疼。

“咳咳......许叔许嫂?”周墨时单手握拳,尴尬地挡住嘴唇,低咳了两声。

这位活阎王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什么时候这么尊敬的称呼过别人?

可想到苏繁星可怜巴巴地皱着小脸,拽着他衣角的模样,他还是藏下了眸底的烦躁,尽量强迫自己耐心道。

“之前我跟苏繁星来过这,你们还记得吗?”

“......”

听到他提起苏繁星,许叔的表情逐渐变得疑惑。

几人打量了几下周墨时的脸。

或许是这张脸,实在过分张扬,很难让人遗忘。

又是苏繁星带过来的人,打量半天后,想到好像真的确有其事,许叔才率先放下了做防御状的擀面杖。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沾满面粉的手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弓着腰,上前向周墨时伸出了手。

周墨时垂眸看了一眼,没有犹豫,弯腰与他握了一下。

尽量逼迫自己语气缓和:“是这样的,苏繁星生病了,一直叫着母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此话一出,许叔还没来得及开口,跟在后面的许栩急了。

他冲上前,强忍着揪住周墨时领子的冲动,火急火燎地问道:“繁星姐怎么了?生病了?”

周墨时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然到了极限。

幸好,许叔很有眼力见地拍了一下许栩的脑袋,随即叹了口气。

“唉,繁星......是个苦命孩子啊,她这是想妈妈了。”

-

苏繁星是被瘦肉粥的香气唤醒的。

她抿了抿唇,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堪堪坐起。

不知道是昨天劳累过度,还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一般的疼。

她起身,抓起床头的浴袍随意套在身上。

镜子倒映出她满是斑驳红痕的身体,不难看出昨夜两人的疯狂。

苏繁星控制不住地眉心蹙了蹙,脸色绯红,心中暗骂一句“周墨时,狗男人。”

她睡得昏天黑地,房间又拉着厚厚的暗色窗帘,现在俨然没有任何时间观念。

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没电关机了。

“......”苏繁星更加笃定自己跟周墨时八字不合的硬道理。

正好,客厅处还响着“叮铃哐啷”的动静,她穿上拖鞋,趿拉着走了出去。

没有她意料之中的场景。

正在外头忙碌着的身影,不是周墨时,而是正在厨房拖地板的阿姨。

见苏繁星出来,她探出头来,例行询问:“小姐,您醒了?正好粥煮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喝了。”

苏繁星心口说不上来的空寥寥,指尖蜷了蜷,攥在衣服的下摆上。

可她还是强压下这半分不适,挤出笑来:“好的,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给雇佣你的人,问问他,他把手机充电线放哪了。”

阿姨明白她的意思,转身,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电话。

苏繁星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心里暗暗给自己找开脱——

她才不是刚醒来就找周墨时呢,不过正好两人用的是同款手机,她的线落在剧组了,下楼买条新的又浪费罢了!

阿姨打完电话,大致转达了她的意思,反身对苏繁星笑道:“小姐,先生说他等下给您送充电器来。”

“好。”苏繁星点头,回房,去衣帽间找了身衣服换上。

方才看了看窗外,估摸这会不是中午就是下午了,剧组那边,周墨时肯定帮她请了假,她也就怡然自得地洗漱一番,才重新出了门。

阿姨已经盛了一碗粥,放在了餐桌上。

苏繁星吸了吸鼻子,扑鼻而来的熟稔香气,瞬间将她的内心想法验证。

桃花眸尾不自觉染上一抹绯色,蒙蒙的水雾自她眼底泛起。

她拿着勺,刮了勺粥面上微微放凉的粥皮,浅浅抿了一口。

这味道......是许记的粥没错。

她搁下勺子,咽下喉间的酸涩再开口,话里带上了哽咽。

“这粥......是你做的吗?”

阿姨正在拖地,闻言,转身笑笑,“不是,是先生做的。”

先生?

苏繁星心中的疑虑更甚。

周墨时怎么可能做的出许记的味道?

与此同时。

房门被输入密码打开。

苏繁星以为是周墨时,慌张地转身看向门口处。

却没见到她现在十分想见的人。

反倒......是徐初。

“苏小姐,您要的数据线。”徐初将手上的塑料袋搁在餐桌上,毕恭毕敬地跟苏繁星打了招呼。

知道苏繁星有话要说似得,他也不急着走,站在那静待下文。

苏繁星了然,抿唇。

问出了他早就准备好回答的问题:“周墨时去哪了?”

“boss他昨晚一夜没睡,大早上飙车去许记,找老板学了煮粥的方子,回来把粥煮上后就去跟港城这边的几家外贸商谈合作了。”

徐初毕恭毕敬,话却跟连珠炮一般,往苏繁星的心脏上打。

见她听后,犹豫的唇瓣动了动,徐初神色微动,淡声道。

“苏小姐,只有你能劝劝boss了,他前段时间埋着气,回内陆处理烂摊子,差点命都丢了。看见您在片场的热搜后,又急着赶回港城,现在更是连轴转个不停。”

“现在港城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还非要我守着苏小姐。我们boss身边从没有过女人,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做到如此,我只希望苏小姐......能好好对他。珍惜眼前人。”

他言尽于此,唇角挂着一丝不苟的笑,目光却十分复杂。

听说了这些,苏繁星若是不震撼,是假的。

她知道周墨时很好,却从没想过,他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心口被重重一锤,麻麻的。

她像是吃了没熟的野果,喉间又酸又涩。在这推诚置腹的委托中,下意识躲闪了徐初的灼灼目光。

徐初眼神闪过一道精光,默默地将苏繁星的反应记在眼底。

看来,他调查出来的那些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


考虑到林璟是川城人,曲恬将聚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火锅店。

远远的,还没走进门。刺鼻的辛辣味便直直地往食客鼻腔里钻。

苏繁星微微拧眉,手指不动声色地掐了掐曲恬的衣角。

曲恬了然地比了个“ok”的手势,点单鸳鸯锅之余,还贴心地叫前台送上份酸奶。“边个唔知你苏小姐是港城胃?放心,都安排好佐。”

“知你最好~”苏繁星悬了一半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自那件事后,她一直有着小胃病,其实不太严重,只是火锅这种辛辣的食物是定不会碰的。

还好有曲恬......

她揽着身旁好友的手臂,心里默默滋生几分温暖之意。

林璟早在包间等候多时,见她们进来后,神色自然地笑笑:“两位美女,快来坐。”

苏繁星回以微笑,淡淡打量了几眼这位导演,确实如江湖传言那般年轻有为。

不同于她以往见过的那些略带书卷气的文艺片导演,林璟有着股让人莫名亲和的少年气,望向她时,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大狗狗。

他咧嘴灿笑,两颗虎牙夺人眼球,似春日暖阳。

锅中的红汤“咕嘟咕嘟”翻涌不停,光看着就让人舌尖发燥。

火锅中的雾气蒸腾,宛若将林璟的笑渲上几分朦胧滤镜。

落在苏繁星眸底,惹起心脏猛地一抽,指尖下意识颤了颤,就想往掌心里掐。

是她的错觉,还是因为她太想念。

林璟这样,特别像......那个人!

尤甚是他起身、笑着向她伸出手,要握手时。

利落短发被他面前的火锅热气吹得轻轻飘动,宛若将她一下拉回了那个夏末。

那个阳光灼热的雨末午后,那人也是这么笑着,残忍地拨开了她攥着那人衣角的手指。

画面闪回,只只一瞬。

苏繁星很快反应过来此情此景,暗暗咬牙。

不可以,苏繁星,不许想——

她略微敛眸,强迫自己暂稳了心绪,这才勾出一道机械的笑意,伸手与林璟的细长指尖相握:“林导,久仰大名。”

“你好。”林璟指尖沁了一股冰凉绵软,又在转瞬即逝间抽离。

面上依旧带着如常笑意同时,指腹在桌下摩挲几许。

苏繁星几年没想起那人,如今突然出现个几分相像的,不由得心里慌得发紧。本来想借着拆酸奶纸盒转移注意力,却不知道这常喝的酸奶什么时候换了包装,她费了好大劲,也没找着口子。

“我来吧。”林璟绅士地伸出手,从她手上接管过酸奶,熟练地拆开,插上吸管后递回到她桌前。

还不忘温柔抿唇,善意地解围:“这个牌子的酸奶在内陆很有名,拆法就是跟别的不一样。”

“谢谢。”苏繁星大方感谢,拿起酸奶喝了一口。

与此同时,她放在桌面的手机亮了起来。

显示着微信消息来自墨。

她叼着吸管,习惯性地咬着,单手划开了手机屏幕。

墨:吃了。

墨:听管家说,你出门了?

......苏繁星盯着这行文字看了半晌,莫名看出几分周墨时的语气来。

仿佛都能见着那男人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问出这问题的模样。

浓密眉毛一定会紧紧蹙起,压在狐狸眼上,满眸都是狠戾怒意,却莫名带着柔情。

她唇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狡黠。指尖微动,发送了一条火锅店的定位过去。

苏繁星:来跟导演吃饭,谈下工作。

苏繁星:大约一小时后,能来接我么?可能我要喝点酒,打车有点危险呢。

想了想,她偷偷拍了张林璟正在夹菜的手,露出上头的百达翡丽,点击发送。

又随手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偷偷摸摸地干了坏事,苏繁星心情大好,把手机倒扣着放在桌面。

抬眸时,正正撞见林璟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有些不自在,屏了呼吸,略带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夹了块肥牛下锅涮着,一边转移话题道:“林导演怎么会想着找我出演?我最近的热搜,你应该也有留意吧,不怕我的舆论影响到电影么?”

话音刚落,曲恬掐了一下她的大腿。

略带怨怼的眼神,写满了:“谁叫你说这个了?”

可林璟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之意,甚至听见她主动提及此事时,笑得格外犯规。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唇角甚至还有浅浅的梨涡。

“我林某人何德何能,能邀请星姐这种自带热度、还演技颜值都在线的女演员参演我的电影?”

“况且......”他用小勺,从清汤锅中捞出一个牛肉丸,盛在苏繁星碗里,“星姐应该看看剧本,肯定也会感兴趣的。”

他的话中,带着莫名笃定与自信。

苏繁星挑眉,倒是被他的话吸引......能让她感兴趣的剧本?

林璟不慌不忙,从身后的包中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在她的眼下,指尖在文件夹封面敲了敲:“《蝶魅》那本书,看过吗?”

“噢?”苏繁星眸色倏地发亮,注意力立刻转移到面前的剧本上。

《蝶魅》谁不知道?这两年市场上最炙手可热的ip小说,不知道多少资本盯着这块蛋糕。

却没想到,版权竟是落在林璟手里?!

“我看过你之前的舞台,这个女主角,很适合你。”林璟耸耸肩,指尖在下巴上摩挲几许,依旧笑得晃人心绪。

苏繁星翻了翻剧本,也笑了:“确实。”

她一目十行,大致看了下剧本,与原著基本没什么改动。

故事的背景发生在民国,故事从女主角林亦蝶男友被杀害的案子开始切入,她与身为警探的男主共同携手,牵扯出一整条连环凶杀案。

最后事情反转揭露,凶手就是林亦蝶本人,死者们皆是曾经在她幼时欺凌过她的官绅。

最后,她含泪穿着红色旗袍,死在了男主角的怀中。

那句经典的:“你是洁玉,我是肮脏沟渠的污蝶。即便奋力扑断了翅,我也不敢沾染你半分。”更是骗走了不少读者的眼泪。

现在这天大的馅饼,竟也有砸到她头上的时候?!

苏繁星略微有些不敢置信:“这ip......是我能演的?”

“当然。”林璟夹起一块爆辣猪脑,低头吃了一口,隐下眼底的讳莫如深——

那人说了,只有你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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