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蒂宋子席的其他类型小说《冷热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别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子席啊,岁岁怎么样了?”奶奶站在江岁床边,满是担忧的神色望着宋子席。宋子席举起温度计看了看,低烧,还好并不严重。宋子席:“没事的奶奶,只是有些发烧,您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药。”奶奶:“啊,好,我去拿。”奶奶快步走到客厅,找到医疗箱,翻了翻看不懂名字的一大堆药,干脆都拿给了子席:“子席呀,你看看要吃哪个?”宋子席接过医疗箱,一眼就找到了退烧冲剂,他将药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拿出了棉球,碘伏,纱布,镊子,和一管药膏,抬头四下张望着找些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书桌上的白色保温杯上。他走过去拿起了保温杯,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一个空杯子,回到了卧室,看了眼一个劲打着哈欠的奶奶说:“奶奶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岁岁不严重,吃了药一会烧就退...
《冷热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子席啊,岁岁怎么样了?”奶奶站在江岁床边,满是担忧的神色望着宋子席。
宋子席举起温度计看了看,低烧,还好并不严重。
宋子席:“没事的奶奶,只是有些发烧,您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药。”
奶奶:“啊,好,我去拿。”
奶奶快步走到客厅,找到医疗箱,翻了翻看不懂名字的一大堆药,干脆都拿给了子席:“子席呀,你看看要吃哪个?”
宋子席接过医疗箱,一眼就找到了退烧冲剂,他将药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拿出了棉球,碘伏,纱布,镊子,和一管药膏,抬头四下张望着找些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书桌上的白色保温杯上。
他走过去拿起了保温杯,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一个空杯子,回到了卧室,看了眼一个劲打着哈欠的奶奶说:“奶奶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岁岁不严重,吃了药一会烧就退了,我在这守着。”
奶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10点多,平常在敬老院生活规律,一般八点来钟就入睡了,怪不得这会迷迷糊糊有些睁不开眼睛。
奶奶:“那好吧,那我就先去睡了。子席啊,你值班一天也累了,不用坐在这里一直守着,困了的话,就上床睡啊,岁岁这床大。”
不等宋子席答话,奶奶就赶紧关上了卧室的门。
宋子席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奶奶的话,无奈地笑了笑。
窗外的雨愈发的大,雨滴斜落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啪——啪啪—啪”的声音。只一会的时间,就变成了暴雨。
他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
江岁的脸色很不好,额头有极细的汗珠渗出,浓黑的睫毛轻轻颤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宋子席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不似刚刚那么热了,反倒有些发凉。他捧起她的手,将纱布拆下,检查她的伤口有没有发炎。
掌心干燥,伤口干净,看起来她保护的很好。
晚上还要换一次药的,于是他拿过刚刚准备好的工具,为她的掌心消毒,换上新药,让手掌透了会气,才把新的纱布缠上。
“唔~~疼!”江岁的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低声地呢喃着。
他心里一颤,轻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凸起的眉心,想要给她安慰。
指尖滑过她的肌肤,一片细腻和柔软,又带着些潮湿的凉。
她在出冷汗,呼吸也越来越紊乱,慢慢的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宋子席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梦魇了。
“岁岁,你做噩梦了,岁岁?”
他轻轻唤她,想要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额头和鼻尖都布满了汗珠,眉头紧锁,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被子下的身体抖动不已,四肢也开始挣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丨吟,似乎非常痛苦。
窗外的天空有一道闪电跳了出来,不出几秒钟,雷声轰鸣,江岁打了个激灵,惊叫出声
“啊!”
宋子席伸出双手一把将江岁从被窝捞起,揽入了怀里。
“别怕,别怕!是打雷!”
他轻声安慰,手掌覆在她的身后,不停安抚。
她身材瘦小,一只手臂就能把她完全圈住,如今这纤小的身体不停地在发抖,让人心疼。
他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抚着她额角汗湿的碎发,将脸颊贴紧她的,隔着单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冰凉。
他将被子拉高,将她整个人都罩住,看着她,他的眼睛温柔似水,令她十分安定。
他轻唤着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她:“岁岁,噩梦而已!”
江岁在他的呼唤中渐渐回归了意识,但眼里的惊恐并未消失,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细小又沙哑:“我害怕。”
宋子席将她抱得更紧,安慰着她:“不怕,我在呢。”
江岁靠在他怀里,头软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让她觉得安心,恐惧渐渐消散,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
待思绪渐渐回归,她才反应过来,宋子席怎么会在自己家?
但她没有问,也没有动,心里突然有一个小魔鬼在作祟。
她悄悄弯了弯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角,很小但又很明显地力量将他拉近,可怜巴巴地说:“冷~”
宋子席的身体明显僵硬了,然后一点点在发烫。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她的拥抱紧绷了起来。
雨声很大,砸在玻璃上,却掩盖不住他的心跳声:“咚,咚,咚 ”
她就靠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身体毫无防备地依赖着他,让他无法忽视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似平常那般清香,是浓郁旖旎的香气,让人有些头晕目眩,深陷其中。
他紧了紧手臂,将她圈得很紧,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的。
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他的脖颈,酥酥丨麻麻的感觉顺势传到胸口,大脑,蔓延至指尖。好像必须做点什么才能缓解这种感觉,但他又不想动,就想这样抱着她,给她最踏实的安全感。
许久过后,怀里人儿有些昏昏欲睡,他不得不开了口,声音像低沉的大提琴:“岁岁,吃完药再睡。”
江岁闻声困难地抬起了头,双眼沾满了水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光,她的眉头拧成一个别扭的形状,抿着唇哼了两声。
然后,撒了个谎:“我没有力气。”
自然得像个惯犯。
宋子席呼吸一滞,身体向后挪了挪,远离了她些,不然要出事了
他松开环着她的一只手,用另一边的手臂来支撑她“无力”的身体。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退烧冲剂,因为单手,他只好拿到嘴边,用牙齿咬住包装袋的一角,微微用力一扯,撕开了一个小口,将袋子里的颗粒统统倒进空杯子里。
然后再去拿保温杯,他用手掌和三根手指将杯子固定,大拇指和食指去旋转杯盖。杯盖盖得有些紧,他拧的时候费了些力,可以清晰地看到胳膊上的筋都绷了起来。
他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手上的皮肤白皙细腻,和身上的稍有些区别。许是常困在医用手套里,养得这般精致好看。
保温杯打开后,他倒出一些水将冲剂融化,晃了晃水杯,拿到嘴边向里面吹着空气,加速冷却。
屋里只打了一盏暖色调的床头灯,圆形的灯罩将光源罩住,洒出来的光像是一个大圈,正好将两个人围在里面,暧昧极了。
江岁歪头靠在他一侧的肩膀上,看他单手去操作这些,忍不住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露出了狡猾的小虎牙。
江岁有些茫然,停下动作,出了休息室。
走廊前头的护士台处站着一个男人,一身利落的西装,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打眼。
随着江岁走近,视线里男人的五官也渐渐清晰,最先注意到的是他浓眉之下深邃的眸子,他的眉骨锋利,眼窝很深,衬得眼睛也更黑。
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江岁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被盯得有些不适,本能得不想离这个不礼貌的男人太近,在走到离他两米远的位置便站住了脚。
江岁:“你好,你找我?”
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但那笑意却爬不上眼睛。他的眼睛漆黑,犹如深渊一般,望不到底。
他缓缓开口:“江医生, 嗯?”
江岁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浑身僵硬。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丝丝寒意,从她的耳朵滑进身体,将她的身体冻住。
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声音一模一样,身高外形也几乎相同。
她的心咯噔一下,瞳孔不自觉地紧缩,但也仅仅是不到半秒的功夫,她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看似无意地错开了他的视线,冷静地回答:“我是!您是哪位?”
韩蒂依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捕捉着什么,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缓缓地继续说着:“江医生好不上镜啊,真人竟然这么漂亮。昨天无意中捡到了江医生的东西,今天正好路过桓城市中心医院,我就直接过来了。”
江岁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伸手欲递给她。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指尖夹着的物件上,一时呼吸不畅,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但她的语气依然竭力保持稀松平常。
江岁:“呀!我这工作牌都丢了一个多月了,没想到被你捡到了,还特意送来给我。其实不要紧的,我已经配了新的,这个也没有用了。”
她的双手插兜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并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韩蒂一边的眉毛微微挑起,给人的感觉像是挑衅。
他向她身前走了两步,他的腿长步子大,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近得他可以清晰的看见江岁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未化妆,连唇色都是淡淡的,微微垂眸,明亮的双眼半遮半掩的藏在了睫毛之下,让人看不清神色。
一阵穿堂而过的风吹过,他看见她颈间慢慢浮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韩蒂自嘲地笑了笑:“没关系,其实我来,主要是想认识江医生。说来也好笑,捡到了你的东西,我就觉得必须找到你,然后...”
他的语调渐渐加重:“请你吃饭。”
江岁平静地听他说完,微微抬头望向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滩水:“先生,怎么称呼你?”
“韩蒂。”
“地?”
“无根无蒂的蒂。”
“哦,这样啊。”
韩蒂没说话,依旧微笑着
她手心都是汗,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
江岁:“韩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刚下夜班困得很,吃饭什么的就改天吧,我得去补个觉了,再见。”
她张了张嘴巴做了个打哈欠的姿势,脚下步子一转,飞快地转身走了。
敷衍得极其不认真。
韩蒂看着江岁悠哉远去的背影,不禁失笑,这女人心里明明害怕得紧,却还要竭力控制着落荒而逃的步调,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是滑稽。
但这滑稽的女人心理素质倒是极好,若不是刚刚有半秒的惊慌正好落入他的眼里,他都不好分辨她的心理状态。
他将没有递出去的工作牌又揣回了衣服口袋,冲着护士台内一直在假装工作实则偷听的小护士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小护士看见他的笑心都酥了,眼睛闪起小星星。
韩蒂从医院出来后,钻进了一辆黑色宝马。
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健壮的国字脸男人,叫大晋,是他的助手:“蒂哥,是这个妞吗?我安排人把她做了。”
大晋向副驾驶的位置看了一眼,韩蒂面无表情,看不清楚神色。
韩蒂:“这两天别再惹事了,麻烦已经够多了。”
大晋有些担心:“万一她报警怎么办?”
韩蒂扯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似乎有些不屑:“不会的,是个胆小怕死的女人,不敢报警的。先安排人盯着点,等我从S国回来再说。”
大晋没再多言,既然他不担心,就肯定没事。
他将车开离医院,向着机场方向驶去。
——
江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是冷汗一身。
初夏早上的温度并不高,室内没有打空调,大开着窗户通风。
这会儿风一吹,全身的鸡皮疙瘩又都起来了。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想要安抚狂跳的心,但作用不大,整个胸腔都在咚!咚!震动着。
本以为逃过了一劫,没想到竟这么倒霉,昨晚宋子席过来,她一时着急就没有换裤子,工作牌正巧揣在了侧兜,要不是韩蒂找上了门,她还没发现弄丢了工牌。
江岁靠在门板上调整着呼吸,正专心着。门外“砰!砰!砰!”地被人拍打了起来。
她吓了一个激灵,靠着门的身子猛得弹开。
小护士圆圆的脑袋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好奇心让她忽略了江岁惊魂未定的表情,迫不及待的进了屋子,摇着江岁的胳膊说:“啊啊啊,江医生,这就是一见钟情嘛,只是看了你的照片,就找过来了,好梦幻啊~”
江岁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心不在焉的。
小护士:“江医生,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摇了摇头,走到饮水机旁接水,小护士跟在她身边,八卦的样子明显得不得了
小护士:“蒂厉地产的老板呀,你的新房不是就买的蒂厉的吗?多巧呀。”
江岁:“你怎么知道?”
小护士:“护士长的老公,就在蒂厉物业做项目经理,之前出去聚餐时他老公给我们看的照片,说他们老板又年轻又帅气,还单身。”
江岁聚精会神地听她讲,有些不敢相信:“就是刚刚这个人吗?”
小护士连连点头:“是他,我刚才看就觉得眼熟,一下子没想起来,但他说他叫韩蒂我就想起来了,我之前上网搜索过他呢,嘻嘻。我记得他才30出头,比你大个五六岁吧。”
江岁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她以为他是亡命之徒。
小护士误认为她说的是年龄:“看着不像是不是,不过大一点的男人体贴呀,会疼人的。嘻嘻。江医生,好羡慕你呀,你没看见刚刚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你看呢,一定是被你的美貌给惊艳到了,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艳遇呢,哎。”
“护士!”话还没说完,外面有病人在喊。
“诶,来啦来啦。”小护士蹦蹦哒哒地跑了。
江岁收了收神,打开电脑搜索“韩蒂”。
她查了半天,也查不到太多关于韩蒂的资料,顶多就是公司新闻里面偶尔出现他的名字和照片,个人简介只有短短几句话,本地人,国外商学院毕业,五年前回国创立了公司。
是个非常低调的商人。
她换关键词搜“蒂厉地产”,也只有些官方新闻。
她对蒂厉地产不太陌生,买房子的时候是了解过的。蒂厉地产虽然才成立几年,但发展速度是很快的,这两年城市建设好的地段都是蒂厉拿到的,户型设计,房屋质量,小区绿化,物业服务各方面口碑极好。
江岁买的那套是蒂厉开发在桓城三环的楼盘,叫“春和东升”。
虽然位置远了些,但靠海,环境也好。
她买的顶层33楼,复式还带一个大大的露台,她一眼就看上了,因为在那里可以看见完整的海上日出。
眼睛一直看着屏幕,酸酸的,她揉了揉眼睛,靠在椅背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今天见到的韩蒂,举止优雅,笑容得体,身姿挺拔,落落大方,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定制西装,左手佩戴了一款看起来就贵的摸不起的玫瑰金色腕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高贵的气息。
如果不是声音和身材,她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昨晚那个男人联系到一起,她怀疑自己是做了个梦。
她举起自己的手,手心里有昨晚留下的红色划痕,她绝望地叹了口气。
不是做梦。
江岁琢磨起来,韩蒂来找自己是何用意,警告?威胁?还是不确定目击者到底是不是她,所以来看她的反应?
如果是威胁,应该放个狠话什么的,想来是不太确定她就是目击者吧。
她不停回忆着刚刚自己的言行举止,她表现得很自然,肯定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江岁抱着侥幸心理不停自我安慰着。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就不能报警了,反正死的人也和自己无关,她何必自找麻烦,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她摇摇头,不想这些糟心事了,手机还在宋子席那呢,得去拿回来。
她走到镜子前,捋了捋头发,擦上唇膏,下楼去了外科。
外科的排班表她每个月都会要来一份,知道今天是宋子席值班。
江岁和宋子席之前是男女朋友,一年前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她想复合,但不知道宋子席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试试,多在他面前晃晃,刷刷存在感。
她站在宋子席值班室的门前,紧张感让她把刚刚发生的事都抛之脑后了。
“咚咚咚!”
里面传来宋子席温润的声音:“进!”
她推门进去,反手又将门关上了。
江岁:“我昨天手机落在医院了,你有看到吗?”
宋子席拉开抽屉,拿出了她的手机,声音温柔宠溺:“总是丢三落四的。”
她笑了笑,接过手机。
他注意到了她手心里有几道鲜红的血痕,眉头高高皱起,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将掌心摊开,关心都露在面上。
宋子席:“怎么弄的?”
江岁愣了一下,说:“摔了一跤,昨天晚上下雨地滑,不小心。”
宋子席轻叹一声,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
她哦了一声,乖乖在沙发上坐好。
宋子席拿出棉签蘸取酒精来给她擦拭,他的动作很轻,一边擦一边从嘴里呼出空气,他知道她很怕疼,以前只要一受伤就会哭唧唧缠着他给呼呼,他一个外科医生,每天要见那么多的血腥场面,听无数病人因为疼痛哀嚎,从没在对待哪个病患的时候心软过,却还是会被江岁指尖的颤动而左右,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本以为只有一只手有伤,但看见她两只手都有伤,宋子席的内心突然有些烦躁,好看的眉毛蹙成一个八字,语气里带着丝丝责怪,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摔的,竟然把自己摔成这样,满手的伤,笨不笨?哎。”
江岁听着他的唠叨,恍惚像是回到了从前。
她看着他认真为她消毒的样子,很温柔,也很小心,甚至带着些无措,和他平日工作娴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宋子席的个性并不随和,甚至有些挑剔,工作的时候不苟言笑,很严肃也有些凶,以至于病人总把他形容成对待生死麻木的那种医生。
但其实他长了一张阳光少年的脸,一双温柔如春风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总能触动她最柔软的角落。
江岁不自禁地盯着他看,晨曦在他的脸上洒下了一层细细的光,看起来干净又舒服。
他的眉目清秀,线条柔和,让人挪不开眼。
她又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止不住神游了,她的目光从他的鼻梁滑下,停在了他紧抿着的嘴唇上。
是温热,湿润的,她知道。
宋子席说:“你在笑什么?”
江岁迟钝了几秒,一副上课走神被抓包的模样,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啊?我没有啊。”
他看她呆呆萌萌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片涟漪,拧开药膏挤出一些到棉签上,给她细细涂上,手上动作皆是怜惜。
每涂好一处,他都会轻轻地给她吹吹,弄得她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宋子席:“疼不疼?”
江岁想了一下,表情认真地回答说:“疼。”
他无奈地笑了笑,一双漂亮的眼睛打了个弯,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双颊处还有两个隐约可见小酒坑,让人不禁荡漾其中,不能自拔。
江岁差一点又走了神,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宋子席:“对了,奶奶刚刚给我打电话了,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去接她。”
江岁每周末会去敬老院把奶奶接回来过周末,今早的事搅得她心神不宁,差点就忘了。
她按了下自己的手机,原来是没电了,但分手的事奶奶早就知道了,还打电话给他这让自己很难为情,她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说:“奶奶总麻烦你,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会和她说的。”
宋子席摇摇头:“不麻烦,如果你有事,我去接也是一样的。”
江岁:“我没事,我一会就去接奶奶。”
宋子席说:“对了,奶奶电话里说要买个跳舞机。”
江岁:“跳舞机?什么跳舞机?”
宋子席:“就是新出的那种遥控杆感应,跟着屏幕可以跳舞的跳舞机。”
江岁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他被她的话逗得直笑,嘴角的酒窝一晃一晃的,晃得人心神荡漾。
江岁觉得他一笑自己就又要开始想入非非了,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前后翻转着看了看,纱布缠得真是利落。
江岁:“那我去接奶奶了。”
宋子席:“好,开车注意安全。”
六月,夏至。
西边一大片玫瑰色的浮云,如鲜血一样的鲜艳,染红了天映红了海。太阳一点点从云层滑落,不经意间掉进了海里,就像是滴进时间流里的一滴水,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A国,桓城市中心医院门诊楼,口腔科。
宋子席手里拿着一盆新鲜的栀子花,意气风发地来到诊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没听到回应,他便把门推开了。
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一点上。
江岁脱下衬衫放在一旁,拿起T恤还没穿好,浅粉色的文胸,和心口处的雪花纹身露在外面。
白色的雪花图案,衬在粉白色的皮肤上,有一种纯净的美。
宋子席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岁带着耳机没听到敲门声,看见有人进来慌乱地把衣服拉下。
宋子席愣了一下,忙把目光挪开:“我以为你不在。”
她微微垂下眸,脸色通红,摘掉耳机说:“你找我?”
宋子席也有点尴尬,支吾几声,说:“祝贺你升了主治医师。”
她看到他手里拿的栀子花,有些欣喜:“是送我的吗?”
刚刚的小插曲扰乱了他的心绪,她一说他才想起来。
宋子席:“哦...对,送你的。”
江岁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我们科的人吵着让我请吃饭,你要去吗?”
宋子席:“现在吗?”
她点点头。
宋子席遗憾地说:“一会外科有手术,我走不开。”
她的眼神划过一丝失望:“那好吧。”
外面的护士在叫她:“江医生,好了没呀,我们都快饿死了。”
江岁无奈地撇撇嘴,对宋子席说:“那我先走啦。”
宋子席:“好。”
江岁和大家去了饭店,因为明天是周末,难得出来一聚都不舍得早走,吃过饭又一起去了ktv,到ktv的时候她才发现手机落在医院里了,但结束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就懒得再回去取。
因为知道晚上要喝酒,所以她今天没开车,一个人走在布满了昏黄路灯的街道上。
这个时辰大马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了白日里川流不息的景象,连红绿灯也似乎变得更散漫了些。
她住的地方远离了城市的中心,没有喧哗的夜生活,夜晚单纯的只是夜晚。
离小区还剩二十分钟的路程时,没有预料地下起了大雨,这雨下得又急又密,走到家里估计要湿透的。
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江岁打了个寒颤,她紧了紧风衣,犹豫了片刻后,快步地闪进了街道一旁的小路。
离远处看,像是一个人突然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不熟悉这片街区的人不知道这条小路,可就算熟悉,江岁也很少晚上从这里走,虽然走这里的话只需要三五分钟就到了,但这条路实在是太黑了,也太静了。
这边的大部分小区在几年前就陆续被划分为拆迁区域,但不知道是没规划好,还是什么原因,打倒后剩下的废墟,就晾在这里不动了。
周围疯长着半人高的杂草,被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音,吓人得很。
江岁双臂抱在一起,脚下小碎步不停倒腾,她有些后悔走这条路,但并不准备回头。
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前看去,再走一小段路就是一排平房,平房虽然没有被推倒,但被拆掉了门窗,看起来像鬼屋一样。即使是白天从经过,也会觉得瘆得慌。
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有两栋没那么老旧的楼突兀立在前面,她就住在其中的一栋里。
就剩一小段路了,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啊!救命!”
江岁脚下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四周太黑,她看不清楚。
突然又传来了一声:“救命!”
声音明显是个女人,她下意识去抓取声音的方位,似乎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不敢妄动,缓慢地低下了身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臭女人,你男人在哪?”
女人:“呜~~我真的不知道。”
江岁仔细分辨着夹杂在雨中传来的厮打声,和一阵又一阵微弱呼喊,确认了大致方向后,她朝着反方向慢慢挪动身子。
她可不想做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正欲悄无声息地逃离此地,不料一辆车从街道一头拐了进来,车灯随之转了个圈,朝着江岁的方向照来。
她慌乱间躲到了一旁的“鬼屋”里,墙壁遮住了她的身体,避开了车灯的照射范围。
车行驶到声音附近,并没有沿路开走,车轮一转,停在了一处空地上。
江岁透过墙壁的破洞口看向对面,驾驶位置走下来一个衣着得体,身形修长的男人。
车灯没关,她能看到他的背影,身型高大却不粗犷,挺拔的背脊,宽广的肩膀,看得出是一个有力量的人。
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烟,走到车前几步路的功夫,火光被雨水浇灭了。
他大概是趁烟熄灭之前猛吸了一口,烟雾成卷从他嘴里喷出,瞬间将整个人都笼罩了,透露出一股诡异感。
“蒂哥,就是这女人!”
寻着声音的方向,江岁又看见一个满身横肉的胖子,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胖子对着韩蒂恭敬地点了点头,朝身后使了个手势:“强子!”
另一个满身肌肉的大块头拖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从刚才那处传来声音的黑暗里出来。
女人被叫强子的大块头扯着头发,因为头皮的疼痛使她双手紧紧抓住强子的手腕,因此顾不得遮挡春光。
性感火辣的身材在三个男人面前一览无余。
女人一直在试图求饶:“我真不知道他在哪,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了!”
韩蒂微微低下眼皮,看了眼女人身下流淌着的污浊黑血,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转而看向了胖子。
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只是一瞬,胖子就低下了头,突然有种办事不力的心虚感。
胖子:“蒂哥,这女人只是那小子的情妇,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韩蒂未应声,从他下车到现在,始终保持着一个冷漠的姿态站在那里,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足以让身边的人汗毛倒竖。
他站在雨里,雨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又被毫不客气地弹开。
一个不需要雨伞保护的人。
江岁蹲在墙后面偷偷观察,雨水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道幕帘,但毫不影响韩蒂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黄豆大的雨滴砸在江岁脸上,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里,有种丝丝扣扣的凉。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韩蒂向前走了两步,缓缓在女人面前蹲下。
他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女人的下颚。
借着车灯,江岁看到女人血红与惨白交加的脸,雨打在上面,融化了才凝固的血迹,血水顺着脸颊流到地上。
韩蒂嫌弃地松开了她,向后腰一摸,掏出一把锤子。
他颠了颠锤子的把手,调整了下角度。
没有丝毫犹豫,也让人没有任何准备。
手起锤落。
锤头落在了女人的右胸上。
女人痛苦地弓起身子,一声惨叫响彻在雨夜里。
躲在墙后看到这一幕的江岁,如同遭遇雷击,她狠狠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雨越下越大,流进她的眼睛里,火辣辣地疼,她的眼里迅速凝聚起一层薄薄水汽,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韩蒂冷漠地看着地上痉挛的女人,淡淡的声音从喉咙处缓缓飘出:“你们还有个儿子吧?”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却带着丝丝寒意,高傲而轻蔑,仿佛对女人的回答并不在意。
女人听到他的话,艰难地抬起头,声音模糊不清,但还是努力在说:“你,你要干什么?”
韩蒂:“你男人做了让我很生气的事,我找不到他,就只能找他儿子了。不知道你儿子的小脑袋,能不能经得住一锤子呢?”
女人闻言,抓着他的裤脚拼命求饶。
韩蒂:“我知道他跑不出桓城,找到他只是早晚的事,但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和你儿子。三条命还是一条命,你自己选,嗯?”
最后的“嗯?”是从他的喉咙处冷哼出来的,上扬的音调像是询问,亦像是威胁,声音细小似羽毛般轻盈,却诡异非常。
女人犹豫了一会后,似乎做了决定,她艰难地抬起头望着韩蒂:“我说,你别伤害我儿子。”
韩蒂回答干脆:“好!”
女人含糊不清的说出一个地址,待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后,韩蒂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对着一旁的强子说:“去吧,把那小子抓来,要活的。”
强子点了点头,打着了隐没在黑暗里的摩托车,飞驰而去。
韩蒂低头看了眼女人,完全忘记了刚才给她的承诺,又颠了颠手里的锤子,朝着女人太阳穴的位置精准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几秒钟的功夫,血混进雨水里,满地都是暗红色。
雨势越来越大,骤降的雨滴狠命的朝人身上拍去,像是无数条鞭子,抽打着人的意志。
江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控制着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她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间失聪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赶紧想出办法逃离这里。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背,利用疼痛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她的身后是几间被拆的四面透风的低矮平房,在清冷的月光下看去,像是一个个骷髅头。
再往后面走几步,就到了自家小区的背面。但并无法进入到小区,因为背面没有小门,并且外围是高高的护栏,无法攀爬。
不过她记得其中有一节护栏是脱落的,之前总有孩子钻来钻去地玩很危险,住户们反映了很多次都没有修缮。但那是几星期之前的事了,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么样,但愿物业不作为并没有修好。
江岁一边在脑海中规划路线,一边祈祷自己今天可以逃过一劫,目睹了别人杀人的场面,一旦被发现定会被杀人灭口。
她将手放在脚边摸索了几下,捡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子,放在风衣两侧的口袋里,又挑了一块有些尖锐的,揣进了胸前的口袋。
她想等他们走后再离开,但她的胃一直在翻腾,马上就快要忍不住了,离得这么近,万一自己吐了肯定会被听到声音。
她看了眼身后,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路线,然后半蹲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往后移动。
韩蒂将外套脱下,用衣服擦了擦沾染在手上的血迹,随手扔进车里,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行李箱,扬扬下巴示意胖子把尸体装进去。
胖子打开行李箱,他则回到了驾驶位,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后夹在指尖,慵懒地对着胖子说:
“等强子找到那个小子后,把他儿子也做了,还有个外婆。”
江岁不知是冷还是害怕,牙齿不停地打颤。
刚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一个人,语气竟还能这般镇定自若,这和电影里面拥有超高心理素质的变态杀人犯一样,不禁让人背后一阵发麻。
胖子将头被打成一团肉泥的女人拼命往行李箱里塞,边塞边干呕,越是着急越是塞不进去,低声地骂了两句。
一声“咚!”响起。
雨声很大,但掩不住这个声音。
越是害怕发生的,越会发生, 江岁被一根钢筋绊住了脚,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半寐在座位上的韩蒂瞬间睁开了双眼,胖子也反应极快地拿起地上的锤子,警觉地看向韩蒂。
他们只用眼神交流,并未吱声。
胖子拎着锤子,缓缓朝传出声音地方走去,韩蒂也轻轻拉开了车门,眼睛在黑暗中搜寻。
江岁忍着掌心传来的刺痛,紧抿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好在周围有杂草挡住了她,虽然一走动就会发出声响,但现下的雨正声势浩大,应该可以将她掩盖过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地鼓励自己,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石子,朝着自己路线相反的方向扔去。
“嘭!”
石子的声音成功吸引了胖子,他脚步一转,寻着声音处追去。
韩蒂并没上前,赶紧转身去处理没有完全装进行李箱的女人。
江岁半弯着腰,以尽量轻巧又尽量快的速度穿过这片废墟,不忘时不时地往远处扔石子来掩护自己。
好巧不巧,一颗石子正好打中了胖子的脸。
“草!”胖子怒骂一声,显然明白自己被声东击西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