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昭被关在天牢里,面前是姜栀带着一堆刑具,阴笑着盯着她。
“沈元昭啊沈元昭,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从前在齐锦潇他们身边,明明我都把我自己奉献给阿川了,可他有时看你的那个表情,还是不清不楚的。”
沈元昭被挂在某个刑具上,面色惨白。
“不过...左右是个男人,你想要,就给你。”
姜栀听了后顿时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拿起烧红了的铁棍,用力往她身上一烫。
沈元昭疼的龇牙咧嘴,可就是没有叫出声音。
“死鸭子嘴硬,你赶紧把这个罪状书盖上手印,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父亲来亲自见你一面。”
她还是倔强地摇摇头,势必要和她硬碰到底。
姜栀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又把身边的一桶水浇在了沈元昭伤口的地方。
“行啊你,脾气还挺硬,但是,我觉得我的铁蹄好像要更硬一点啊。”
所谓铁蹄,是大梁的酷刑之一。
把犯人的双脚扣上装满尖锐的银针,然后逼得犯人被迫在地上行走。
沈元昭是个女子,最是受不得这些极为惨烈的刑具。
可姜栀的想法错了,沈元昭不仅穿上了这双铁蹄,还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在地上走了一个来回。
她的双脚无法再稳当站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沈元昭痛的额头全是冷汗,稍微动一下铁蹄就能将每一片肌肤撕裂成千万片。
正在姜栀准备往沈元昭那张动人的脸上再刻画些什么时,一个官吏匆匆来报。
不知他给姜栀说了些什么,姜栀竟然奇迹般放了她一马。
“哼,算你命大,皇后娘娘说明日午时将你斩首示众,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沈元昭听到这话,算是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她蜷缩在天牢的角落里,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老鼠在啃食一些尸体腐烂掉还没被清出去的犯人尸体。
有人饿死在这,也有人被活活虐待死。
沈元昭还想活着。
她答应了裴玄在郡主府里等他来娶自己,也答应了秋儿要她当自己未来孩子的姑母。
但现在,她马上要死了。
回想到自己这一生,无限悲凉和感慨。
小的时候,家里管教严,父亲的要求高,所以在她遇到齐锦潇他们之后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人生中的救赎。
可救赎最后也变成了磨难,磨掉了她对他们最后一丝感情。
沈元昭感觉好累啊。
死亡突然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折磨了,应该说是一种解脱。
“元昭郡主,元昭郡主。”
在沈元昭即将咬舌自尽那一刻,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是宋落云。
“元昭郡主,我知道你是被皇后那群坏人给陷害了,我父亲也正在皇后那里遭受盘问,这个药是治疗外伤的,你赶紧擦擦,明天好找个机会逃跑!”
沈元昭跌跌撞撞地奔向宋落云,虽然两个人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但她还是不由得落了泪。
“宋小姐...你不应该来这的...那次的赏诗大会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谢你,没想到等我到郡主府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谢谢你...宋小姐,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天...你放心吧,元昭郡主是富贵长寿的命,我信你一定可以平安活着!”
宋落云紧紧牵着沈元昭,就像当初的她被沈元昭拉住一样。
“宋小姐,该走了。”
外面查房的官吏出声提醒道。
宋落云最后看了一眼沈元昭,离开了天牢。
沈元昭被关押在四四方方的木头笼子里,遭受着百姓们泪眼婆娑的注视。
无人不知沈郡主好善乐施,经常接济穷苦贫困的人家。
还会用自己的俸禄送孤儿上学。
没人相信她会结党营私,勾结朝臣企图谋害皇上。
但事已至此,就算她的父亲在皇后面前磕破了脑袋,今日也难逃一死。
她的脖子被压在了断头台上,侩子手举起刀刃,听候高堂上的问斩。
“午时已到,行刑!”
就连杀人犯死前都可以留下遗言,但沈元昭却没有。
她悲戚地望着在台下哭的撕心裂肺的黎明百姓,心中一片凄凉。
就在侩子手准备拿起刀刃砍下时,一枚利剑射入了他的胸膛。
“朕的皇后,也是尔等可以随意厮杀的吗?”
裴玄骑着黑色的骏马,身后跟着看不见尾的士兵们。
他今日赶到郡主府打算迎接沈元昭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可又当他转身打算去宰相府时,突然出现了个小丫鬟。
他认出来了,是沈元昭的侍女。
小丫鬟见了他,哭着跪在地上求他救救自己的主子。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求求您,求您现在去市集救救我们郡主吧,她被皇后陷害,还有一刻钟就要被砍头了!”
裴玄没有丝毫犹豫,骑着骏马就飞驰到刑场。
秋儿则被他的亲卫拉上了马,也一同前往。
“大胆!
圣上还没死,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天子!”
高台上的钦天监总司一拍案板,严声斥责裴玄的行为。
他冷笑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来,径直走向沈元昭。
裴玄身后的亲信,打开圣旨,一字一句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疾病缠身,玄儿带兵平定北境,理应继承朕的皇位,赐兵符两枚,再赐精兵暗卫一百五十人,钦此。”
总司用手指着裴玄,说话间都在颤抖。
“你...你...这是假的吧...”裴玄没有跟他废话,横抱起奄奄一息的沈元昭,向侍卫使了个眼色。
顷刻间,总司也被飞去的利剑给当场射死。
“传朕旨意,朕平定北境后归朝大失所望,以皇后为首等朝臣结党营私,秽乱朝纲,使得大梁上下不得安稳,百姓皆苦不堪言,当赐所有皇后党人鹤顶红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