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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昭昭踏暮来by沈元昭姜栀免费阅读

山山山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秋儿听到这话,立马跪下来。“郡主不要这么说,小时候若不是您发现了即将饿死的我,秋儿不至于能活到今天!”“秋儿,你我虽只是主仆一场,但我心里早就把你当作了家人。这次皇后的生辰宴,是吃人的鸿门宴,你我可都要万分小心啊。”沈元昭目光深邃,盯着院子里笑颜如花的姜栀,不由得捏紧了衣袖。姜栀和齐锦潇他们一起出门去购置庆祝皇后的贺礼去了。郡主府里现在只剩下沈元昭她们。苦思冥想后,她决定自己亲自手抄佛经。秋儿比较诧异,她想过主子送郡主府里的珍宝,想过送一些西域进贡的胭脂水粉。没想到沈元昭这次送的,倒出乎意料。“皇后礼佛,每年几乎都要在寺里斋戒很长一段时间,送什么华丽的东西都比不过这个。”秋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郡主是最有想法的,想必皇后娘娘收到了,...

主角:沈元昭姜栀   更新:2024-11-05 20: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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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元昭姜栀的女频言情小说《全本小说昭昭踏暮来by沈元昭姜栀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山山山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秋儿听到这话,立马跪下来。“郡主不要这么说,小时候若不是您发现了即将饿死的我,秋儿不至于能活到今天!”“秋儿,你我虽只是主仆一场,但我心里早就把你当作了家人。这次皇后的生辰宴,是吃人的鸿门宴,你我可都要万分小心啊。”沈元昭目光深邃,盯着院子里笑颜如花的姜栀,不由得捏紧了衣袖。姜栀和齐锦潇他们一起出门去购置庆祝皇后的贺礼去了。郡主府里现在只剩下沈元昭她们。苦思冥想后,她决定自己亲自手抄佛经。秋儿比较诧异,她想过主子送郡主府里的珍宝,想过送一些西域进贡的胭脂水粉。没想到沈元昭这次送的,倒出乎意料。“皇后礼佛,每年几乎都要在寺里斋戒很长一段时间,送什么华丽的东西都比不过这个。”秋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郡主是最有想法的,想必皇后娘娘收到了,...

《全本小说昭昭踏暮来by沈元昭姜栀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秋儿听到这话,立马跪下来。

“郡主不要这么说,小时候若不是您发现了即将饿死的我,秋儿不至于能活到今天!”

“秋儿,你我虽只是主仆一场,但我心里早就把你当作了家人。

这次皇后的生辰宴,是吃人的鸿门宴,你我可都要万分小心啊。”

沈元昭目光深邃,盯着院子里笑颜如花的姜栀,不由得捏紧了衣袖。

姜栀和齐锦潇他们一起出门去购置庆祝皇后的贺礼去了。

郡主府里现在只剩下沈元昭她们。

苦思冥想后,她决定自己亲自手抄佛经。

秋儿比较诧异,她想过主子送郡主府里的珍宝,想过送一些西域进贡的胭脂水粉。

没想到沈元昭这次送的,倒出乎意料。

“皇后礼佛,每年几乎都要在寺里斋戒很长一段时间,送什么华丽的东西都比不过这个。”

秋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郡主是最有想法的,想必皇后娘娘收到了,也一定会很喜欢。”

连续抄了一天,沈元昭才好不容易抄完一卷。

天已经黑了,姜栀他们抱着各自挑回来的珍品,炫耀般地放在沈元昭面前道。

“锦潇和阿川分别选了夜明珠和沉香炉,沈姐姐送的什么呀?”

沈元昭淡淡品了口茶,叫来秋儿拿出佛经。

上面是用楷书端正写下的金刚经前三卷。

齐锦潇和陆川在后面也看到了,不由得发出感叹。

“元昭好厉害啊,我们竟然都没想到这个。”

这一整本经书,字体不仅精妙绝伦,连布局和排列都很有讲究。

不知道比沉香炉和夜明珠珍贵了不知多少倍。

姜栀有些气急败坏,她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紫檀摆件,直接从秋儿手里一把抢过佛经。

“你...”秋儿想上前夺回来,却被沈元昭拉住。

“哼,这字写的也不怎么样嘛,七歪八扭的,还没有我太傅写得好。”

听到她这么说,沈元昭反而轻笑道。

“姜妹妹的太傅乃朝中现在唯一的女史,肯定比我优秀出众,写的不如她我也是心服口服。”

姜栀说写得不好看,那就是好看。

而那位女太傅,还在沈元昭五岁的时候就亲自夸过她富有诗书气息,写的文章也颇具天赋。

姜栀扯了扯嘴角,不甘心地又把经书翻看了无数遍。

最后,她泄气般扔到桌上,兀自回了房。

齐锦潇他们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赶紧追上她宽慰道。

“阿栀,一本经书而已,你的紫檀摆件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做工,送给皇后娘娘也不会逊色的。”

“是呀是呀,你别不高兴啦,我和锦潇去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绿豆饼如何?”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哄着姜栀,没一会她就恢复了从前的姿态。

“好啦,锦潇,阿川,你们不用安慰我啦。”

“锦潇说得对,不就是一本书嘛,我也没必要生这个气,那紫檀摆件也并不寻常,只要能让皇后娘娘高看我一眼就行了。”

齐锦潇他们见姜栀不再闹气,也放松下来。

秋儿站在沈元昭旁边,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郡主,她就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

“秋儿,把这个经书收好,就放在书房里吧。”

沈元昭没有回应,反倒是坦然自若极了,一点也看不出她生气的样子。

这一行是去的皇宫,大家都早早起来收拾自己。

齐锦潇他们都身穿黑色素衣,今日里来往的下人都不少。

所有人都在为主子准备一切。

沈元昭本就不喜艳色,所以穿上了太子送来的粉色大氅。

而姜栀是最晚一个上马车的,她故意姗姗来迟,就是为了给众人看自己今天的打扮。

一袭墨绿色的长群刚好垂倒地面,头上繁杂的饰品只要轻轻晃头就会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生辰。

齐锦潇和陆川见了,都专门下了车去迎接她。

“阿栀今日这幅装扮,属实让我们感到眼前一惊!”

“是呀阿栀,没想到你穿这身衣裳那么好看,都快比过皇后娘娘了。”

秋儿站在轿子下面,冷哼一声。

“要是真的比过皇后娘娘,那还得了。”

沈元昭用手撩起车帘,往外瞧去。

“她要是比不过皇后,那我才担心。”

轿子很快就驶向了深宫。

这宫廷里的一墙一瓦,高的看不清顶端是什么。

沈元昭想到这里以后可能就是自己生活的地方了,不由得有些感触。

小的时候,随着父亲一起进宫拜见圣上时,那位天子身边坐的还不是如今的皇后。

那时的皇后是裴玄的亲生母亲李皇后,她一脸慈祥,抱着年幼的沈元昭喜爱的不行。

李皇后喜欢公主,可生的却是个皇子。

自古以来皇子都更受宠些,也就只有她抱着孩儿开始考虑抚养其她弃妃的女儿。

可惜世事难料,李皇后中了风,不久后就长辞于世。

裴玄的母亲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皇后。

想到这里时,车夫已经落轿。

秋儿恭敬地在下轿下迎接主子,而姜栀则一人跟在最后面。

她只进出过宫里一次,还是随着齐锦潇他们一起进来求见女史收她做女官候选的。

她又左右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甚至还想冲到最前面和沈元昭他们并肩。

但宫里规矩森严,她的品阶太低,还没有资格和他们走在一起。

沈元昭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过齐锦潇他们的谈话,自顾自地走着。

终于到了皇后的宴会厅外,老太监开始禀报来人送的每个贺礼。

“正三品参将齐锦潇,赠南国夜明珠一枚。”

“从三品尚书令陆川,赠西域沉香炉一壶。”

“正一品宰相之女,贞谨郡主沈元昭,赠手作紫檀摆件一个。”

秋儿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元昭。

什么时候紫檀摆件居然变成自己主子送的贺礼了。

她又急忙瞥向旁边的齐锦潇他们,可他们俩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沈元昭自如地跟着他们一起作礼,也未展现出自己的不满情绪。

念到最后,老太监才说到姜栀的贺礼。


兴许是得到了皇后的赏识,姜栀连续好几天都不在郡主府里。

她要么进了皇宫,要么就是回到她自己的院里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直至今日才看见她的人影。

她不在,那么齐锦潇和陆川也不在。

不过这次她是先行回了郡主府,齐锦潇他们意外地没有跟在她身后。

沈元昭坐在书房里,正在擦拭自己的青龙剑。

见姜栀来了,她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去见她。

“还有七日便是女官第一次笔试了,你准备的如何?”

姜栀瞟了她一眼。

“最近我在宫里听皇后娘娘讲学,顺便带了很多她赠与我的书本,我打算这几日自己在房中看看。”

“行吧,你自己看看吧。”

沈元昭也没打算和她多说什么,刚准备回房时,又被姜栀叫住。

“过几天宫里要开赏诗大会,男女都可以去,你要去吗?”

沈元昭脚步一滞,有些犹豫起来。

“去吧元昭,我和锦潇早就替你报名好啦。”

陆川突然出现,把沈元昭和姜栀都吓了一跳。

齐锦潇站在姜栀旁边,解释道。

“我也被父亲拉着被迫报了名,这段时间宫里出了很多玩意,好像是为了给即将归来的太子接风洗尘,所以专门弄了很多提人气的大会。”

沈元昭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沈姐姐平日里不是酷爱诗词嘛,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和同门比试比试啊。”

姜栀笑得甜蜜,紧紧贴在齐锦潇和陆川身边继续劝说。

“行吧,但是不管名词如何,比完我就走。”

秋儿担心地看了一眼主子,终是没说些什么。

齐锦潇拍拍沈元昭的肩笑笑。

“元昭,其实叫你和我们一起参加这个,就是为了调解一下和阿栀的关系。”

说这话时,陆川不知何时已经拉着姜栀去了小厨房做糕点,现在只剩下沈元昭和齐锦潇两人。

“锦潇,我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更不想再多生事端。”

“所以那日在皇后宫门口看到的那个玉佩,究竟是不是太子的?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对龙凤玉佩,太子配龙,你拿的是凤。”

沈元昭没有想到齐锦潇的洞察力如此的强,看来今天势必要和他唇枪舌战一番了。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多心思和太子攀扯上关系。”

“行,既然是我想多了,那现在阿川和阿栀都不在,你能把你母亲留下的玉佩给我看一眼吗?”

齐锦潇的面色凝重,似乎想从沈元昭嘴里打探些什么出来。

“玉佩在秋儿身上拿去观音殿供着了,你若不信就去城隍庙亲自看看。

我以为你会关心换购那日对我说了些什么,没想到你只是在说这个。”

沈元昭的神色突变,一下让齐锦潇慌了神。

他收回手,清了清嗓子。

“元昭,抱歉,是我冒犯了。”

“阿栀说,皇后那天叫她去,是为了把她拉到她们阵营里。”

“那日生辰宴,去的都是王公贵族家里的小辈,连个正一品的朝臣都没出现。

只有拿住了孩子,才能拿住父亲啊。”

“那你呢?

锦潇,你是皇后的人,还是太子的?”

沈元昭用手拂去耳鬓的碎发,在月色下显得妩媚动人。

“我哪也不是,我属于我自己。”

齐锦潇一字一句道。

“那最好是这样了,锦潇,希望到时候天牢里,不会多出你们齐家的子孙后代。”

沈元昭略过他时,身上的檀香瞬间占据了鼻腔。

等齐锦潇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进了房。

宫里的赏诗大会是开在湖畔边的,那里修了有好几座高亭,大家站在高处对诗时可以更好发挥出磅礴的气概。

姜栀他们比沈元昭去得早,很快就抢占到最佳位置。

那座亭子离评议的皇后朝臣他们距离最近,也更好可以偷看到他们手里的题目。

此次大会是论分组进行的,姜栀和齐锦潇他们自然是一组。

而剩下的,就只有沈元昭和国公的女儿宋落云。

宋落云性格有些内敛,面对沈元昭主动的示好她反倒是先红了脸。

“元昭郡主,赢不赢的不重要,你我二人尽力而为就好。”

沈元昭捏了捏宋落云的手,让她放心。

在他们旁边的,是姜栀他们三人。

齐锦潇习武的时候比读书的时候长,这种活动也只能尽力帮忙。

陆川经常与笔墨纸砚打交道,这种大会只能赢,不会输。

再看看姜栀,她显得胸有成竹,根本没想到平日里好吃懒做不爱学习的她会这样自信。

前面几个回合下来,都是沈元昭她们遥遥领先。

宋落云虽然只是国公的庶女,但没想到在诗词方面非常有造诣。

当进行到最后一轮时,沈元昭她们犯了难。

因为皇后出的那首诗,是一位来大梁传经的高僧所著。

若不是精修佛道之人,压根连诗书的名字都没听过。

现在的比分大家都一模一样,只有拿下这最后一道题目,才能获得榜首。

宋落云摇摇头,表情显得有些自责。

“元昭郡主,恕落云直言,这首诗实在考的刁钻,纵然我对礼佛有所研究,也并不是特别熟悉。”

“宋小姐言重了,你忘了我们说好的吗,赢不赢的不重要,你我二人尽力就行。”

沈元昭说着,但眼神一直在向姜栀她们那边瞥去。

她总觉着不对劲,姜栀的功课总是做的一塌糊涂,别说诗词歌赋,就是她写的字帖都难叫人恭维,今天居然答出了那么多。

如果不是提前知晓了答案,不然她不会这么对答如流的。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姜栀抢先回答了。

“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一句诗词被她背下来,引得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沈元昭被关在天牢里,面前是姜栀带着一堆刑具,阴笑着盯着她。

“沈元昭啊沈元昭,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从前在齐锦潇他们身边,明明我都把我自己奉献给阿川了,可他有时看你的那个表情,还是不清不楚的。”

沈元昭被挂在某个刑具上,面色惨白。

“不过...左右是个男人,你想要,就给你。”

姜栀听了后顿时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拿起烧红了的铁棍,用力往她身上一烫。

沈元昭疼的龇牙咧嘴,可就是没有叫出声音。

“死鸭子嘴硬,你赶紧把这个罪状书盖上手印,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父亲来亲自见你一面。”

她还是倔强地摇摇头,势必要和她硬碰到底。

姜栀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又把身边的一桶水浇在了沈元昭伤口的地方。

“行啊你,脾气还挺硬,但是,我觉得我的铁蹄好像要更硬一点啊。”

所谓铁蹄,是大梁的酷刑之一。

把犯人的双脚扣上装满尖锐的银针,然后逼得犯人被迫在地上行走。

沈元昭是个女子,最是受不得这些极为惨烈的刑具。

可姜栀的想法错了,沈元昭不仅穿上了这双铁蹄,还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在地上走了一个来回。

她的双脚无法再稳当站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沈元昭痛的额头全是冷汗,稍微动一下铁蹄就能将每一片肌肤撕裂成千万片。

正在姜栀准备往沈元昭那张动人的脸上再刻画些什么时,一个官吏匆匆来报。

不知他给姜栀说了些什么,姜栀竟然奇迹般放了她一马。

“哼,算你命大,皇后娘娘说明日午时将你斩首示众,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沈元昭听到这话,算是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她蜷缩在天牢的角落里,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老鼠在啃食一些尸体腐烂掉还没被清出去的犯人尸体。

有人饿死在这,也有人被活活虐待死。

沈元昭还想活着。

她答应了裴玄在郡主府里等他来娶自己,也答应了秋儿要她当自己未来孩子的姑母。

但现在,她马上要死了。

回想到自己这一生,无限悲凉和感慨。

小的时候,家里管教严,父亲的要求高,所以在她遇到齐锦潇他们之后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人生中的救赎。

可救赎最后也变成了磨难,磨掉了她对他们最后一丝感情。

沈元昭感觉好累啊。

死亡突然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折磨了,应该说是一种解脱。

“元昭郡主,元昭郡主。”

在沈元昭即将咬舌自尽那一刻,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是宋落云。

“元昭郡主,我知道你是被皇后那群坏人给陷害了,我父亲也正在皇后那里遭受盘问,这个药是治疗外伤的,你赶紧擦擦,明天好找个机会逃跑!”

沈元昭跌跌撞撞地奔向宋落云,虽然两个人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但她还是不由得落了泪。

“宋小姐...你不应该来这的...那次的赏诗大会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谢你,没想到等我到郡主府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谢谢你...宋小姐,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天...你放心吧,元昭郡主是富贵长寿的命,我信你一定可以平安活着!”

宋落云紧紧牵着沈元昭,就像当初的她被沈元昭拉住一样。

“宋小姐,该走了。”

外面查房的官吏出声提醒道。

宋落云最后看了一眼沈元昭,离开了天牢。

沈元昭被关押在四四方方的木头笼子里,遭受着百姓们泪眼婆娑的注视。

无人不知沈郡主好善乐施,经常接济穷苦贫困的人家。

还会用自己的俸禄送孤儿上学。

没人相信她会结党营私,勾结朝臣企图谋害皇上。

但事已至此,就算她的父亲在皇后面前磕破了脑袋,今日也难逃一死。

她的脖子被压在了断头台上,侩子手举起刀刃,听候高堂上的问斩。

“午时已到,行刑!”

就连杀人犯死前都可以留下遗言,但沈元昭却没有。

她悲戚地望着在台下哭的撕心裂肺的黎明百姓,心中一片凄凉。

就在侩子手准备拿起刀刃砍下时,一枚利剑射入了他的胸膛。

“朕的皇后,也是尔等可以随意厮杀的吗?”

裴玄骑着黑色的骏马,身后跟着看不见尾的士兵们。

他今日赶到郡主府打算迎接沈元昭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可又当他转身打算去宰相府时,突然出现了个小丫鬟。

他认出来了,是沈元昭的侍女。

小丫鬟见了他,哭着跪在地上求他救救自己的主子。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求求您,求您现在去市集救救我们郡主吧,她被皇后陷害,还有一刻钟就要被砍头了!”

裴玄没有丝毫犹豫,骑着骏马就飞驰到刑场。

秋儿则被他的亲卫拉上了马,也一同前往。

“大胆!

圣上还没死,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天子!”

高台上的钦天监总司一拍案板,严声斥责裴玄的行为。

他冷笑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来,径直走向沈元昭。

裴玄身后的亲信,打开圣旨,一字一句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疾病缠身,玄儿带兵平定北境,理应继承朕的皇位,赐兵符两枚,再赐精兵暗卫一百五十人,钦此。”

总司用手指着裴玄,说话间都在颤抖。

“你...你...这是假的吧...”裴玄没有跟他废话,横抱起奄奄一息的沈元昭,向侍卫使了个眼色。

顷刻间,总司也被飞去的利剑给当场射死。

“传朕旨意,朕平定北境后归朝大失所望,以皇后为首等朝臣结党营私,秽乱朝纲,使得大梁上下不得安稳,百姓皆苦不堪言,当赐所有皇后党人鹤顶红一壶。”


裴玄低下头,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裴郎,你放心大胆带兵去吧,昭昭愿意等你凯旋而归!”

“真的吗?

昭昭,你真的愿意等我!”

“好,那我们俩约定,两个月以后,我携众将士回盛京娶你!”

裴玄笑着将她抱起举过头顶,在漫天的桂花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接着人又说了些话,裴玄才被皇帝派来的士兵招了回去。

沈元昭送完他,满脸疲惫地倒在榻上闭目养神。

“郡主,您真的打算和太子殿下成亲了吗?”

侍女秋儿替她端上熬好的汤药,一脸愁容。

“你方才也看到了,太子已经把太子妃的玉佩给了我,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会嫁给他。”

说完,沈元昭又咳嗽了两声,裹紧身上的狐毛披肩。

“郡主何不今日就把和那姜氏的事情都告诉太子,好让他替您,也替整个郡主府做做主啊!

那日奴婢见您从水牢里出来,差点以为您活不了了...”秋儿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对这个郡主是万般心疼。

沈元昭将手放到暖炉上,苦笑道。

“说了有什么用,之前遭的那些罪已经受了,水牢也已经去了,再说,难道让太子冲到姜栀面前砍她的头吗?”

“现在他马上又要去北境,皇帝的赐婚还不会那么快就下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

“齐将军和陆大人从前是最疼爱郡主的,如今也被那个狐狸精勾去了魂,连您被接出水牢那天居然也不来看看...”沈元昭递给秋儿一张手帕,拭去少女的泪水。

她沉默着盯着窗外,过完这个秋天,这些桂树便不再开花了。

齐锦潇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功绩赫赫。

陆川的爷爷,则是东宫太师,扶持了当今圣上还有现在的太子。

而沈昭元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手握重权。

三人从小到大因为家里的关系变得逐渐熟络,再加上沈昭元天生丽质,生来长了双好看的桃花眼,第一次见面就把年仅七八岁的两个少年郎迷得红了脸。

为了能和这个漂亮妹妹更加亲密,上学堂时他们总是跟在她身边当她的护卫,还会每天从各种市集上买新鲜玩意送给沈元昭。

甚至三个人在自己的宅院都会为对方准备好两个厢房,方便好友经常来玩。

等两个少年到了弱冠之日,少女到了及笄岁月,他们依旧隔三岔五聚在一起弹琴饮酒,还在沈昭元的园子里种下桂树,发誓永远守护沈昭元,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闺房的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沈昭元被父亲拉去见了无数个世家公子,每当她即将被迫同意亲事时,齐锦潇他们就会及时出现帮她解围。

有时齐锦潇会说沈昭元要嫁给他,有时又是陆川说她要嫁给自己。

时间长了,他们俩就被沈昭元的父亲抓住狠狠训斥了一顿。

那天是个寒冬,两个少年为了不让沈昭元嫁给别人,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一个晚上,求宰相再让沈昭元和他们玩乐些时日再选定嫁人也不迟。

宰相毕竟是个疼女儿的人,看见沈昭元躲在房间里默默流泪,也还是心软绕过他们。

他们三个人,很快又恢复到从前的时光。

但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长久的,特别是虚无的感情。

姜栀就是打破所有美好幻想的那个人。

她是从品统帅的嫡女,从小生活在将门世家,和沈元昭这个知书达理的郡主不同,她向来瞧不起满肚子墨水的人。

在姜栀眼里,只有齐锦潇和陆川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才配跟她做朋友。

一开始,齐锦潇他们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趣,像个男人一样能和他们在一起射箭骑马,所以才慢慢开始接触她。

等接触时间长了之后,他们又发现姜栀也爱私底下喝点酒,所以就带着她和沈元昭选了个日子相约品酒。

沈元昭其实并不反感姜栀的存在,反倒是姜栀总是觉着沈元昭是个弱女子,和齐锦潇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任何相同爱好的。

所以到了后面,她就悄悄拉着齐锦潇他们俩单独玩,处处为难沈元昭,还会带头孤立她。

齐锦潇他们刚开始还会安慰沈元昭,让她不要多想,他们只是陪姜栀耍耍枪、舞舞棒,谁知到了后面一个月都不会来找沈元昭一次。

原本的三人渐行渐远,再到最后直接变成沈昭元独自在背后默默看着姜栀做从前他们三个人会一起做的事。

而齐锦潇和陆川早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大方表示过,自己这辈子,只会娶沈元昭一个姑娘。

沈元昭也很早就想好,等日后自己长大,一定要从他们之间选一个自己的如意郎君才行。

可世事总会变迁,三个人的桂树最后也只有一个人在浇水。

三个人的夜晚最后也只有一个人在独饮。

但这些阴霾很快就会彻底消逝,因为沈元昭已经决定嫁给别人,至于姜栀他们日后会如何,也和她再无关系。

正当她陷入回忆里久久不能自拔时,秋儿慌忙从外面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

“郡主...郡主...不好了,齐将军他们带着姜氏来府上了!”

沈昭元刚想起身叫秋儿送客,齐锦潇他们就直接踏门而入。

姜栀跟在后面,看见病怏怏的沈昭元倚在坐榻上,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看来水牢还不够狠,要不然你怎么还躺在这里毫发无损呢。”

“姜妹妹的手段一向毒辣,我这副身子能苟延残喘,还要感谢你当初不杀之恩。”


沈元昭是在东宫的寝殿里醒来的,她睁开眼看到第一个人,就是裴玄。

“阿昭...你受苦了...为何不飞鸽传信告诉我你在盛京遭遇的种种。”

秋儿连忙给主子倒上一杯温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郡主...皇后娘娘高烧已退,只是还有些发热。”

裴玄点点头,然后握住了沈元昭的手。

“裴郎,你来了啊。”

“阿昭,时隔两月,你居然消瘦了不少...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再早几日归来的。”

沈元昭紧了紧他的手,温柔地笑道。

“你现在不是也在我身边了吗?

对了,皇后他们呢?

他们...被你怎么处罚了?”

裴玄顿了顿,一提到他们就紧绷着脸庞。

“都被我赐了鹤顶红,现在尸体都丢进乱葬岗了。

不过,那个经常欺负你的女官姜栀,我没有对她行罚,因为齐锦潇他们已经把她带走了。”

沈元昭的双眼空洞,完全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阿昭,你现在先在床上好好养身子,我还要忙着处理朝政上的事情,允诺你的婚礼就往后推到你能正常行走时如何?”

裴玄又把自己亲自熬了一个时辰的药汤端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

“好,裴郎说什么都好!”

姜栀趁着那天大乱偷偷从刑场跑掉了,但半路却被齐锦潇他们抓了个正着。

陆川在太和殿的人手都被调走时,悄悄跑了出来回郡主府寻找齐锦潇。

他们听说沈元昭要被斩了,才知道那天的皇后生辰是个局。

于是二人急忙快马加鞭赶到现场,可那会沈元昭已经被裴玄带走了,于是他们就只能再另想办法。

恰好走的时候,遇到了姜栀。

姜栀被他们抓走时,还在试图跟他们求情。

“锦潇,阿川,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看在我和你们在一起快一年的情分上,放了我这一次吧。”

齐锦潇阴冷着脸,根本没有理会她所说的任何话。

还没拖进将军府里,就在外面剥了她的衣裳。

陆川则用剑砍断了姜栀的四肢,直接封进了瓮里做成人彘。

“你欠元昭的,就用这辈子还吧。”

姜栀被随意扔进了猪圈,但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哭泣。

沈元昭凤冠霞披,十里红妆不止地被裴玄从宰相府里接了去。

裴玄坐在最前面的马背上,英姿飒爽,这阵仗好不气派。

盛京的百姓们都亲眼目睹了这场盛世婚宴,无不在赞赏着裴玄的气势磅礴。

可有两个人不愿意了,他们死都没想到,沈元昭竟然真的要嫁给太子了。

齐锦潇和陆川挡在车队前面,怒目圆睁。

“我们不同意这场亲事!”

裴玄虽然笑着,但还是停下了马车。

“朕还忘了你们两位。”

“元昭,你快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是啊元昭,你怎么能话也不说就嫁给其他人了,说好了我们三个要浪迹天涯海角做一生的知心好友的!

难道你都忘了吗?”

两个人心如刀割,他们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元昭没有选择他们任何一个人。

“你们二人有了姜栀后就抛弃了阿昭,还联合她一起欺负侮辱她,但阿昭心善,从未抱怨过。

可你们依旧不知悔改,还纵容姜栀在郡主府里放那场大火。”

听到这话,齐锦潇他们的脸色骤然一变。

“阿昭为了稳固皇权,只身入局,她是故意那日手抄佛经引起皇后注意,然后再顺势引姜栀入局,最终才保了你们两个活命的,要不然凭借你们的家世,皇后定然是不会轻易就放过你们。”

“如今朕和阿昭情投意合,你们却当街阻拦,实在有伤百姓风俗。

传朕旨意,齐将军齐锦潇,尚书令陆川,私自勾搭叛徒,欺侮皇后,所作所为实在有损大梁颜面,看在朕与皇后大婚份上,只剥去官服,打为流民,终身不得再进入盛京。”

裴玄冷冰冰地说完这一切,随后带着车队径直离开。

齐锦潇他们傻眼了,当初找姜栀,不过是为了试探沈元昭的心意罢了。

没想到到了最后,害的竟然还是自己。

而沈元昭坐在车内,静静的听着这一切,但并无其他举动。

此后的大梁,盛世长安,贤君贤后相互扶持依靠,让这个国家日渐壮大。

而齐锦潇他们,被流放到寒苦的边境,双双冻死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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