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天,我重生了。
回到了和裴狗刚结婚的时候。
我想方设法离婚,可总是被他糊弄过去。
我怀疑他也重生了,但无论我怎么试探,他都没有破绽。
直到谢辞打来一通电话。
裴狗瞬间破防。
“上辈子就没你事,这辈子别TM惦记了,我们俩好着呢!”
————
“昭昭......昭昭......”
这是裴融的声音。
可我不是死了吗?
和裴融离婚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车祸。
死前最后的画面是裴融挡在我身前。
第一次死,流程还不太熟悉。
这大概是死前的走马灯环节吧。
只是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指腹从我唇角划过,流连至耳廓,轻轻摩挲。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轻笑,里面还有几分喜悦。
柔软的唇贴上,荡漾着一阵酒香。
他的下巴擦过我鼻尖时,酥酥麻麻的触感。
我微眯着眼,借着窗外的月色。
影影绰绰只能看见上方一个模糊的影子。
迷迷糊糊中,我彻底昏了过去。
*
第二天,我在裴融的怀中醒来。
我抬头对上他的面容,一瞬间瞳孔地震。
他的这张脸,分明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我还在做梦?
为了验证这个梦的真实性。
我一巴掌打在裴融过分帅气的侧脸上。
手上传来的痛感无比真实,所以我不是在做梦,我重生了?
我和裴融是一起出的车祸。
如果我重生了,他呢?
我试探性喊道:“裴狗?”
裴融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接着他用清楚愚蠢的眼神看着我。
“叫我吗?老婆?”
这不该是40岁的裴融该有的眼神。
看样子只有我自己穿回来了。
我扭头环视房间的陈设。
我们的婚纱照还挂在床头没有被打碎。
我僵在半空的手,忽然被裴融抓住。
他的脸亲昵地蹭着我的掌心传来瘙痒。
坏了,我怎么还给他打爽了?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裴融目光温柔,双眸中盛满我的身影。
而我的目光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
暧昧的红痕、无意擦破的细小伤口。
裴融注意到我的视线,将身上遮盖的被子放下。
精壮的上身,还有那腹肌就这么坦荡地露在我的眼前。
“光天化日,你要做什么!”
我边说边捂着眼睛,还不忘留个缝隙偷看。
我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
我看小裴狗也是风韵犹存。
可又转念一想,我和裴融都是老夫老妻了。
裴融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这个负心汉,当初凭着这副勾人的皮囊哄我嫁给他。
婚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成为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我堂堂陆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毅然决然和他提出离婚。
在驱车前往民政局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再醒来我重生回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老天大概对我又爱又恨,所以才让我回到这个尴尬的时间点。
哪怕早回来一个星期,我都还能不和裴狗结婚。
*
想了一天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和裴融的婚姻注定不会幸福。
与其像上一辈子一样,当一对中年怨偶,还不如趁早好聚好散,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
只是我们现在才刚结婚,离婚这事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我要逼裴融主动离婚。
裴融像从前一样为我搭配好衣服拿到床前。
“今天你想穿哪套,老婆?”
老婆这两字,从他口中喊出勾得我心痒痒的。
我生出逗弄他的心思。
“我都不喜欢,再去挑。”
说完拿起床头的手机,美滋滋地刷起视频。
期间,裴融为我选了十几套衣服,都被我否定。
我心中还有些纳闷,不是这么为难他都不生气吗?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生气挑刺啊。
直到裴融把最后一套衣裙拿出来时,我眼前一亮。
我故作生气地责怪道。
“怎么动作那么慢?”
裴融把裙子放到我面前:“看看这身你喜欢吗?”
不得不说,裴融的审美还是一直在线的。
我轻哼一声:“勉勉强强吧。”
他俯身在我脸颊上留下一吻。
“我去楼下做早饭了,等会儿下来吃。”
好奇怪,我怎么反倒是被他撩到了。
原来那会儿的他,居然有这么纯情?
我慢悠悠地穿戴洗漱好,赤脚走在地上。
从楼梯望下去。
此时的裴融穿着粉色的围裙,正在厨房中准备早餐。
厨房的布置还和从前一样。
新婚夫妻,如胶似漆。
从前陪着裴融在厨房里“胡闹”。
到处都有我们的痕迹。
只可惜后来。
我们如同陌生人一般坐在高级餐厅里相顾无言。
如今,看见裴融再次拿起锅铲,我心中五味杂陈。
“下来吃饭。”他顿了顿,“算了,你站在原地,等我来。”
他解开围裙,大步朝我走来。
上来就弹了弹我的脑门,我吃痛地捂住脑袋。
开始委屈地低低哭泣起来,其实是我装的。
等到裴融凑近查看情况的时候,我一个反击狠狠弹在他的脑门。
我还没来得及庆祝得逞时,就被他拦腰抱起扛在肩头。
他的手臂扣住我的腰。
“昭昭,你现在也是出息了。”
我认命地伏在他的肩膀上,可恶明明我是重生回来的。
怎么现在被欺负的人是我?
*
好在我又累又饿,在早餐的时候没有折腾裴融。
安安静静地吃着碗中的饭,不时接受裴融的投喂。
那会我们刚结婚时,日子也像现在平淡美好。
到底是从何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对劲?
“昭昭,你在想什么?”
我愣时并没有注意,裴融已经把水果送到我嘴前。
下意识地我张口,牙齿不小心咬到他的指尖。
他的神色暗了几分。
指腹划过我的虎牙,过了很久才把手抽出来。
“昭昭,真是贪吃呢。”
我气不过,拉过他的手臂狠狠咬上一口。
结果,裴融只是揉了揉我的脑袋。
“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我试探性地询问。
“裴融,你说我们以后会离婚吗?”
裴融面上先是一愣,随后揉我脑袋的力气更大了。
“你的小脑袋瓜里天天装的什么?”
“你。”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也是。”他蜻蜓点水般落在我的唇上。
他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也是,哪对刚结婚的小夫妻忽然谈离婚的。
望着他的背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倒是觉得有些可怜。
我这样欺负二十几岁的他,会不会过分了些。
长痛不如短痛,到时候只会越陷越深再次重蹈覆辙。
那我这次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叶婉才是他更好的选择。
*
一切都在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发展。
等裴融去公司后,我又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手机收到闺蜜的电话。
“陆昭昭,结婚了你也不能忘了姐妹我啊。
“今天晚上八点,还是老地方,不见不散。”
她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趁着现在裴融好欺负,早早和他提出离婚。
也能顺利一点。
我利索地换了一套贴身的连衣裙。
我站在镜子前,欣赏二十几岁的脸。
忍不住伸手掐了掐,满脸的胶原蛋白。
比起上辈子,现在连眼尾的细纹都没有长出。
我到包厢时,时间卡得刚刚好。
闺蜜正左拥右抱,一边一个奶狗男模。
看多了裴融的脸,我觉得他们还是稍有逊色。
我特意和他们保持了一点距离。
“哟,裴太太来了。”
“你少和我贫嘴了。”我拿起酒杯回敬她。
“诶,你家裴融不知道吧。”
我摇头,出发前我给他留了消息晚上不在家吃饭。
要和闺蜜出去逛街。
他具体回了什么信息,早就被我抛之脑后。
酒过三巡,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我不悦地接起。
“喂?你谁啊?
“老公?我什么时候结婚的?哪来的老公?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在哪?”我头晕乎乎的,只觉得电话那端人声音有点耳熟。
“当然是在和185帅气奶狗男大喝酒了。
“你知道又怎么样,打死我?”
莫名其妙被训斥了一顿,我有点烦躁,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耳边终于安静了,一会回家就找裴融告状。
居然有人在我面前冒充他。
等到裴融赶到包厢时,我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我整个人就差坐在那男模的身上。
我被拉进一个充满水汽的怀抱。
鼻尖充斥着熟悉的雪松香,我抱着酒瓶朝他傻笑。
“要来一杯吗?”
“昭昭我先带走了,你把她的朋友们送回去。”
李特助颤颤巍巍地点头答应,裴融面无表情。
周身的气息低沉,给人在无形中一股压迫。
这是他快要发怒的前兆。
场上,只有我不怕死地往前凑。
闺蜜点的男模,怎么里面还有个长得特别像裴融的。
真是阴魂不散的,出来潇洒还能见到他。
我不安分的手想挑起他的下巴,被他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起。
我搂住他的脖子,都说酒壮怂人胆。
要不是有多余的手,我都想直接调戏他。
车子里的空气很闷,我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不经意敞开一大片肌肤。
我的手被裴融一把按住。
我不高兴地轻哼一声。
“喂,裴融,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那你不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和......”
我因为难受,不悦地轻啧一声。
下一秒,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个没忍住吐在了裴融的衣服上。
原本混沌的大脑,这时才清醒了一些。
完蛋了,我好像闯祸了。
裴融这个人最爱干净了。
他的衣服每天都要熨烫整洁,车内每天也都要有人打扫。
我坐他车上,他从来都不允许我吃零食。
可上辈子,他扶着醉酒后的叶婉。
甚至不惜拿袖口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嘴。
我当时远远地站在他们的身后。
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啊。
明明他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呢。
我从小到大被人宠爱,才不缺他那一点爱。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闷闷地难受。
一个激灵从他身上起开,和他保持着距离。
“你啊......”
裴融的袖口凑近我的唇边。
他一点一点擦拭我残留嘴角的呕吐物。
我整个人呆呆地坐着,任由他手上的动作。
是我醉得厉害,出现幻觉了吗?
还是他醉了,把我当成叶婉了?
*
“小骗子,这一世还不让我省心。”
我望着他的嘴,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
听不懂,想亲嘴。
想凑近他时,胃里一阵恶心,这次吐他裤子上了。
这下我乖了,安静地如鸡缩在角落。
车内很安静,我听见他一声叹气。
后来,我被他抱着进别墅了。
我听见他和管家的对话。
“先生,晚饭您和太太还吃吗?”
晚饭?什么晚饭?他烧了给我吃的吗?
“不吃了,去给太太煮醒酒汤。”
“那您的衣服。”
“废了就再买一件,不碍事。”
我睡得正迷糊,感受到裴融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窝。
我乖乖地贴上去。
抵在他胸前的手,还不安分地摸了一把他紧实的胸肌。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轻拍着我的背。
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
*
第二天醒来,裴融早早去公司了。
至于昨天的事情,我喝得断片半天想不出。
就记得吐在裴融身上的事情。
我心想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可他现在又不是裴狗。
那我怕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愉悦多了。
“太太,先生的生日快到了。”
我这才想到,上辈子裴融的生日上,叶婉的出现。
他的眼底有一瞬间,见到的叶婉的欣喜。
身为他十几年的青梅,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感情。
这次,我直接帮他把叶婉送到跟前。
也算是我积德行善做的好事。
等他过完这个生日,我就和他提出离婚。
不过礼物,我还是要为他准备好的。
我在商场逛了一下午,迟迟挑不出符合心意的。
“昭昭姐,不如看看这枚胸针?”
我抬头和那人对视,是谢辞。
他这个时间点本来还在国外念书,怎么提早回来了?
“我把双学位的课程都修完了,提前结业回来了。”
原来我的重生,一下子带来这么多蝴蝶效应。
我看着他手中的胸针,若有所思。
从款式、颜色还有品牌来说,都符合裴融的气质。
“谢谢你的推荐。”我喊来店员帮我包装好,和他寒暄起来。
上辈子,谢家也可怜,被裴融搞破产了。
我和裴融因为这事吵过无数次。
我、裴融和谢辞,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
两个人从前情同手足的,长大怎么就变仇敌了。
我心怀愧疚,和父母商量救济他。
好在谢辞争气,一个人重新撑起整个谢家。
他早早透支了身体,住进了医院。
那会我和裴融已经是貌合神离的夫妻。
他有他的叶婉。
而我在医院照顾谢辞。
谢辞奄奄一息躺在病床前问我。
“昭昭,如果下辈子我勇敢点,你会不会嫁给我?”
我手中削苹果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