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这天我在家等了男友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看见微博里他和学妹亲昵的合影。
照片里的学妹捧着一大束玫瑰靠在他怀里。
配文是：爱与被爱同时发生。
我将礼物扔进了垃圾桶。
换作以前我会作会闹。
可如今我也累了。
......
那我算什么呢？
那些聊天记录越往上他越爱我，越往下......
我攥了攥手里的手机，良久才按灭屏幕，心中有些疲乏。
季明川回来的时候我正吃着外卖，他看到桌上的狼藉，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你没点我的？我不是跟你说晚上要回来的吗？”
我抬起头不在意的说道：
“哦，我没看见消息。”
他一把将我手中的筷子抢走，夹起一块叉烧放到嘴里，嫌弃的皱了皱眉。
不是说这个太油就是说那个太咸。
可嘴缺一直没停过。
“我可不像你这样没有良心，我回来还给你专门带了蛋糕。”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装随意的蛋糕。
上面的水果早就被人挖走了，剩下表面的坑坑洼洼。
我看着有些恶心。
微博里的那束玫瑰是他一朵一朵亲手挑的，力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
就连鲜花店的店员都不免调侃：“小伙子是要求婚吗？”
他笑的一脸甜蜜。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所有人都觉得那束花应该是给我的，毕竟我们说好了今年结婚，他也该求婚了。
可左等右等等到却是宋知知的秀恩爱微博。
那么多鲜花，他连一朵都不舍得给我。
“别闹脾气了，老夫老妻了。不就是昨天加班没回来陪你过七夕吗？至于到现在还给我甩一个臭脸吗？”
他将蛋糕随意挖起一勺递到我的面前，示意我张嘴吃下。
甜腻的味道让我隐隐有些想吐。
要是没见过那束花，我是可以逼迫自己咽下所有苦楚。
所以爱和不爱很明显不是吗？
见我没张嘴，他立刻把蛋糕往垃圾桶一丢。
“真是惯的你。不吃算了。”
“我的礼物呢？”
我抬眼看，声音有些干哑。
“都老夫老妻了，还在意这么多干嘛？”
这还是他最常用来敷衍我的，如今我将这句话还给他。
以往他总会嫌弃的拒绝我的礼物，又或者随意往角落一放。
如今我不主动给他了，他却主动问我要了。
“七夕你都不给我准备礼物。你还把我当你男朋友吗？”
他脸上有些愠怒，像是在嫌弃我的不懂事。
明明是他先不把我当女朋友的。
我刚想说些什么，急促的铃声响起，他立刻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他唇角微微上扬，时不时发出低声笑。
像极了刚恋爱的时候。
挂断电话，他拿起外套就走。
“我要去加班，你自己在家吧。”
“不是刚加班回来吗？陪陪我好吗？”
我的声音带着些哀求。
他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停下。
“医院事多。”
他连借口都懒得多找一个敷衍我。
电话里那个宋知知的声音这么明显。
或许相比于礼物，他更需要的是我主动离开给宋知知腾位置。
我固执的在客厅一直等到12点，季明川都没有回来。
我给他发了消息，得到的确是宋知知微博秀恩爱的照片。
照片里季明川为宋知知做了6种夜宵，他宠溺的为宋知知擦掉唇角的汁水。
看起来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原来我的男朋友厨艺这么好。
我颤抖着双手，闭上双眼，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想起刚在一起时，他总将厨房弄的乱七八糟的，被我一阵埋怨，随后他就成了甩手掌柜，家里的家务都时我包揽了。
每每我干完家务，他总是夸我：“思思不愧是我的好老婆，娶你是我八辈子的福气。”
我心疼他在医院工作忙，心疼他那双握着手术刀的手，所以从无怨言。
但是现在他却为了别的女人洗手做羹汤，一个夜宵就能做6种。
曾经我生日让他做一晚长寿面他都不肯。
就像他说的：“我的手是用来握手术刀的，不是用来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我握着手机看着宋知知笑颜如花的样子，心脏传来细细密密的痛，压的我有些呼吸不顺畅。
我给宋知知点了一个赞。
这场无声的较量，我输的彻底。
一直到半夜，季明川才告诉我不回来了。
我知道我不能多说一句话。
否则他会用烦不胜烦的语气责怪我：
“我说了我在加班，我不加班我们怎么买房买车？不买车买房我们怎么结婚？”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娶你，要不然我能这么累吗？”
相恋五年，我们从热烈到平淡，再到如今他对我的处处敷衍和嫌弃。
跟记忆里那个捧着一小束鲜花跟我告白说要赚钱给我买最好的东西的季明川大相径庭。
他知道我年龄大了，想结婚了，为了能跟他结婚我已经忍了很多了。
就算是宋知知明晃晃的舞到我面前，我也能逼迫自己咽下这份苦楚。
因为我爱季明川。
我在等，等他回心转意，靠五年的感情赌他会回头赌他有良心。
但一个随时能被叫走的男人，心怎么可能还会在我这。
季明川的选择显而易见。
我的五年在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的爱或许就像当初那一束鲜花，终有凋零的那一天。
背叛感席卷全身，我躺在床上蜷缩着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无论如何身上都是冰凉的。
我不再问他为什么明明在加班却出现在宋知知家，也不再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提到宋知知他的反应一定很激烈，他将我说成是一个无理取闹不近人情的怨妇。
我和他的每一次争吵都离不开结婚和宋知知，似乎最后都是以我道歉收场。
如今我也没必要再争论了。
婚，也没必要结了。
或许是做了亏心事，季明川这两天对我的的话格外的多，回家的也格外的准时。
对此我不冷不热。
我从浴室出来，季明川半果着在卧室里等着我了。
我皱了皱眉，不自觉的将衣服拢了拢。
季明川起身将我圈在怀里。
“老婆，乖，咱不闹了。”
我闻着他身上和宋知知一样的香水味，有些犯恶心。
似乎只有季明川有需求时，才会用如此宠溺的语气跟我说话。
眼看他的手要解开我的衣服，我用力将他推开。
季明川再也压制不住怒意。
“潘思思，你什么意思？”
像是在说他明明已经低头给我台阶了，我为什么还要无理取闹。
我翻身背对着他。
“我累了。”
这是他惯用的借口。
他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间僵在原地。
良久他才又缠了上来。
我有些烦躁的将他推开。
“你先处理好你的脖子上的印记，再跟我说其他的。”
我的不耐烦彻底激怒了他，他将我强行翻过身来与他对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辛辛苦苦加班赚钱。回到家，你什么也不做就算了。还要污蔑我和别人搞在一起？！”
我冷笑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心虚和故作理直气壮在我眼里无处遁形。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思思，不要闹了好不好？我努力赚钱，马上就能娶你了。”
我勾了勾唇，淡淡的开口：
“我不在乎那些，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怎么样？”
“不是......我还没准备好结婚要用的钱......”
他的语气有些慌张，眼神闪躲。
我嗤笑一声，不屑的开口道：
“你是没准备好钱，还是没准备好娶我？又或者是没准备好用什么理由踹掉我？”
他说的脸色一白，说又用结婚那一套说辞，准备先稳住我。
而我冷漠的看着他。
“那好，季明川，我要吃夜宵。”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道：“潘思思，我的手是用来拿手术刀的，不是用来给你洗衣做饭的......”
果然又是这个说辞。
“那你昨晚给宋知知做的夜宵算什么？”
他被我问的脸上有些心虚的开始解释：
“我跟宋知知真的没有什么的，她就是我的学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肚鸡肠，我不就是给知知做了一顿夜宵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没吃过苦，那些她根本就吃不下......”
“够了！需要我跟你重复一遍你七夕去哪了吗？”
我失望的打断了他。
“你监视我？！我说了她就是我的学妹。那天我就是过去给她过个生日......”
我转身不再听他的解释。
“潘思思，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能早点和你结婚吗？”
在他眼里似乎拿出结婚这件事，我就能妥协，能咽下所有不甘。
但我不想了，也没必要妥协了。
“那就不结。”
我平静的开口。
“你说不结就不结？！你把我当什么了？不就是一顿夜宵吗？你至于吗？”
“随你怎么想。”
我将被子盖过头顶拒绝他的一切诡辩。
良久我听见他翻身下床，将房间门摔的异常响。
他去哪，我心知肚明，但却和我无关。
这一夜我睡的很安稳。
第二天半梦半醒间我接到了季明川的电话。
他的语气有些愤怒。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肚鸡肠，我不就是给知知做了一顿夜宵吗？你至于发私信质骂她吗？她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她心理多难受？！知知从小就没吃过苦......”
在他心里我就是那种会私信谩骂别人的人吗？
他连问都不愿意问我，就开始对着我指责。
“我要说我没有私信她呢？”
他冷笑一声，开口嘲讽道：
“你是说知知骗我吗？她一个小姑娘哪有你心机重。我不就是七夕没陪你至于这样吗？那天是知知的生日，我给她过个生日回去加班怎么了？”
“知知这么善良，你这样骂她，你不就是想逼死她吗？她一个小姑娘已经不容易了，你也是女人何必为难她......”
质问的话砸在我身上，我有些无力，瞬间失去了解释的念头。
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我都没有质问他大晚上为什么在别的女人家里，他却先将矛头对准我。
对面的宋知知声音带着哽咽。
“明川，要不然就算了吧。思思姐这个年纪了占有欲强点很正常。我受点委屈没事的。”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有什么不容易的。
我要是心机重也不至于每次都为了宋知知的事情和他吵。
可这种茶里茶气的发言，季明川似乎总是听不出里面的阴阳怪气，甚至隐隐有些享受。
既要又要在季明川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现在给知知道歉，要不然，我们就分手。你这样心机重的女人我季明川要不起！”
“好啊，我们分手。”
我笑着应了下来。
心像是一潭死水，分手这颗石子再也激不起一点浪花。
这不是季明川第一次因为宋知知跟我提分手的了。
以往我都会哭着求他不要分手，我求他想想我们的5年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直到我愿意妥协，他才像是施舍般，收回了那句分手。
只是这一次我爽快答应了。
我经营了五年的感情，早就破败不堪，维持了这么久，我累了。
季明川却以为我在欲擒故纵，想以退为进。
“潘思思，你是不是有病？你宁愿跟我分手也不愿意给知知道歉吗？你伤害了别人怎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放过你。”
似乎有关宋知知的事情，他总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的对立面。
“你既然这么信宋知知，你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呢？”
对面的季明川愣了。
我知道他想过，不然也不会对着宋知知这么殷勤。
他曾跟我开玩笑说，要是磅上个富婆就好了。
如今机会在他眼前，他怎么可能不想抓住。
如果他堂堂正正的跟我说分手，我会祝福他。
可他偏偏要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和宋知知暧昧不清。
“知知就她年纪小，我照顾她点怎么了？这些年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是啊姐姐，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要是你，一定不会这么对学长的。”
“所以你就把他当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我将电话挂断，不再理会他们。
这之后我和季明川冷战了。
即便是同在一个屋檐，他也将我当成空气。
直到我在医院撞见了季明川和宋知知有说有笑。
------
季明川的同事们还笑嘻嘻的喊宋知知小嫂子。
宋知知笑的羞赧将头埋进了季明川怀里。
“哎呀，你们别开玩笑了。”
除了我，似乎所有人都看好这段关系，甚至于默认他们走到了一起。
就像是我才是那个横插在他们中间的第三者。
季明川自嘲道：
“要是就好咯。知知这么好一个姑娘，谁娶了她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隔着很远，季明川脸上的惋惜我看的一清二楚。
娶我原来变成了一种将就吗？
那为什么不能将就一辈子，非要在我最爱他的时候让我发现真相呢？
“你们别开玩笑了。唉！知知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要是遇见你，我和潘思思也不会......”
季明川语气有些惋惜。
宋知知立刻将手放在他的嘴上，示意他将不好的话咽回去。
“日子还长，我不许你放弃我们的未来。”
季明川重重的点了点头，周围的同事也开始起哄要和他们俩的喜酒。
我依靠在墙上，冷漠的出声打断了他们。
“用不着未来了，现在你们就可以在一起。”
季明川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心虚。
“姐姐，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连玩笑也开不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