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阑面对凶残的杀人犯可以波澜不惊。
但面对宋文珊犀利的双眸却总是败下阵来。
他只好点点头,无奈朝马路对面走去。
他的车停在了那儿。
东北的冬天,冷的一哈气似乎都能结冰。
景阑出来的急,只套了个毛衣,冻得瑟瑟发抖。
小跑了几步终于打开了车门。
暖气扑面而来,他松了口。
电话响了。
“景阑,看姐夫这记性,英伦酒店不是豪华VIP不让进车,你上我车,我给你叫个代驾。”
景阑想,到酒店门口再叫也不迟。
他还没开口,宋文珊就把电话接了过去:
“代驾刚叫完,马上就到了,你别磨蹭了,赶快回来吧。”
没留给他说话的机会,电话就断了。
这条路没法掉头。
景阑只好熄火又小跑了回去。
身上的冷可以忍。
但他脚上有旧伤,明显能感觉到肿胀。
尤其一上车,一冷一热,更是痒痛不已。
他只好佝偻着脚趾,靠着意志力挺着。
“景阑,这几天办什么案呢?忙吗?”
后车镜里,付圣文看向他。
案子的事情还没眉目,景阑也不想多说,他礼貌回着。
“还好,不算太忙。”
“那正好,月底我和你姐订婚,下月中旬结婚,到时候有你忙的了。”
“不过你放心,姐夫会给你包个最大的红包。”
宋文珊歪着头笑了:
“你刚才说有事求他,就这啊?”
“这事都多大了。”
付圣文笑呵呵刮着她鼻子。
然后将订婚宴的安排事无巨细告诉了她。
她不满意的地方,付圣文当下就给助理打电话更改。
景阑想。
他对她,真上心。
不一会儿,他们进了酒店。
菜单被交到宋文珊手中。
她一连点了几个菜,全不是景阑爱吃的。
直到最后点了盘香辣肉丝。
这是景阑最忘不了的一道菜。
大年夜,他妈跟那个男人跑了那天,桌上只摆了这一盘菜。
那天,他和卧床的奶奶吃着白面馍馍,就着这道菜过了年。
而宋文珊第一次给他夹的菜,就是这个。
景阑刚要动筷。
香辣肉丝却被付圣文挪到他旁边。
他跟个小孩子似的耍赖:
“阑阑,别的你随便吃,这个我独享了。”
“谁让我第一次去你家,就被你姐这道菜征服了呢。”
“德行。”
宋文珊眼带笑意,白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微微侧头。
“景阑,那你就吃别的吧。”
景阑的筷子只好尴尬地落在另一个盘子里。
两个人聊得火热。
丝毫没注意到景阑只是就着配菜吃了碗米饭。
头疼加上脚肿胀,这顿饭他吃的很煎熬,频频看表。
“这么一会就待不住了?那等我去个卫生间就走吧。”
宋文珊不耐烦站着身。
她一走,付圣文递过来支烟来。
景阑摆摆手。
“怎么?你姐也不让你抽?她也不让我抽,我就偷偷抽。”
宋文珊确实因为抽烟的事骂过他。
但后来,她就不管了。
景阑只是单纯不想抽而已。
不过他也没必要解释。
付圣文也没勉强,狠狠吸了口。
烟雾缭绕在俩人之间。
“阑阑,其实姐夫还有点别的事求你。”
“我公司最近有个新项目,得全体股东签字。”
“但有个大股东被抓了。”
“和原告已经私了了,但人还没放出来,你看你能不能帮忙找找人......”
后面的话付圣文没说。
他只是眼神示意着景阑自行理解。
景阑不傻,当即回绝。
这几年他兢兢业业,好不容易加入重案组。
这种蝇营狗苟的事,他不想干,也不能干。
付圣文瞥了眼他身后,踩灭了烟。
“行吧,那这事别和你姐说,我不想她上火。”
只是宋文珊还是听了个尾音。
“什么怕我上火?”
付圣文嘻嘻哈哈打着马虎眼:
“当然是结婚的事啊,是不是景阑?”
景阑不想撒谎,但也不想折损他颜面。
他选择沉默。
宋文珊最了解景阑,凑近了身子。
“是你的事吗?”
景阑似乎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带着些许关切。
付圣文一把搂过宋文珊。
“不是景阑啦,是我公司。”
“我公司一股东被抓了,项目没法进行,必须得他签字。”
“想着他正好关在阑阑局里,让阑阑帮忙问问他同事,需要走哪些程序,准备什么手续。”
“景阑不方便问,我就不想麻烦他了,就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