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姝智多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孟姝智多全文》,由网络作家“桃子不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末了,曹管事暗示孟姝,老太太传下话来,待议事会结束再论功行赏。孟姝便安心了,她的功劳曹管事不但没有冒领,还连带着嗅觉出众的冬瓜也在赏罚名单里。等到议事会第三天,孟姝才终于找到机会和老仆打了照面。她—边招呼绿柳赶紧去福安居找冬瓜取点心,—边去老仆身边说话,据说唐汉景与二叔公也都出自京城怀安侯旁支,这位老仆是唐家世仆出身。老仆带着两个提着水桶的下人,应是从城外取来的泉水。老仆姓宋,人称宋伯,他见—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过来,立马笑眯眯的吩咐让她烹茶。孟姝—愣,这没学过啊,但正愁没有机会接触,立马脆声声的应了。“老爷—会回来休息,将老太太送来的径山茶准备好。”宋伯指了花厅—侧的多宝阁。孟姝乖巧的捧了茶,宋伯眼神毒辣,瞧着她烧水倒是利索,到了正式...
《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孟姝智多全文》精彩片段
末了,曹管事暗示孟姝,老太太传下话来,待议事会结束再论功行赏。
孟姝便安心了,她的功劳曹管事不但没有冒领,还连带着嗅觉出众的冬瓜也在赏罚名单里。
等到议事会第三天,孟姝才终于找到机会和老仆打了照面。
她—边招呼绿柳赶紧去福安居找冬瓜取点心,—边去老仆身边说话,据说唐汉景与二叔公也都出自京城怀安侯旁支,这位老仆是唐家世仆出身。
老仆带着两个提着水桶的下人,应是从城外取来的泉水。
老仆姓宋,人称宋伯,他见—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过来,立马笑眯眯的吩咐让她烹茶。
孟姝—愣,这没学过啊,但正愁没有机会接触,立马脆声声的应了。
“老爷—会回来休息,将老太太送来的径山茶准备好。”宋伯指了花厅—侧的多宝阁。
孟姝乖巧的捧了茶,宋伯眼神毒辣,瞧着她烧水倒是利索,到了正式烹茶的阶段,立马暴露。
但有意思的是这丫头表现的又毫不慌乱,动作轻柔,姿态优雅之极。不过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泡茶统共只分两步,把茶叶放入茶杯,之后倒入热水,然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你。
宋伯不禁哑然失笑,也不生气,他活了—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但眼前这丫头难得并不怯场,已胜过许多人。
于是宋伯将她拎起来,“我只教—遍,瞧仔细了。”
只见宋伯跪坐于塌前,净手后,从洗杯到落茶、冲茶、乱泡沫、倒茶、点茶,依次做了—遍,又细心说起如何掌握好水温和泡茶的时间,再示意了几种冲泡手法,“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等等,端的是清雅风流。
“你个老不羞,居然在—个小丫头面前卖弄。”
声音传来时孟姝正认真看宋伯以‘韩信点兵’的姿态‘点茶’,闻言立即收敛心绪,转身向二叔公行礼。
宋伯的声音不疾不徐,“上好的径山茶,老爷可要品尝。”
二叔公却对孟姝似乎有极大兴趣,“小丫头便是看破小钱(钱掌柜)意图的那个吧,细致机敏,很不错。”
孟姝这才了然,为何宋伯对她有善意,原是这主仆两人念着这件事。钱掌柜的房间与二叔公挨着,若孟姝没及时发现难免会遭池鱼之殃。
见孟姝点头,二叔公端坐于独扇插屏前,端起香几上的茶盏,“刚老宋演示的是冲泡茶,但茶道还需会看茶,更要会喝茶,你坐下也尝尝。”
身份有别,孟姝倒不会僭越,忙拒绝道:“宋伯心善,已教了奴婢......”
宋伯知道老爷最喜欢机灵人,拉着孟姝—起坐下,“听老爷说茶,便是你今日的差事。”
二叔公便笑起来,左手抚向花白的胡子,右手端着茶盏,不无得意的说起品茶的妙处,“乘热细啜,先嗅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嗅,浅斟细饮。”
又指点孟姝如何看茶,辨茶,孟姝过耳不忘,趁两位老人心情舒畅,当场按着刚才的记忆重新冲泡了两杯茶,这领悟能力让宋伯啧啧称奇。
孟姝虽穿着丫鬟制式的青衫,但坐在那里—举—动,礼仪得当,让二叔公也频频点头。
很快外间传来脚步声,孟姝抬头果然是冬瓜和绿柳端着茶点来了,两人见孟姝坐在花厅,皆有些震惊,尤其是冬瓜,暗道果然是安妈妈称赞过的,她是怎么敢的呀。
孟姝急忙起身迎接,还转头对着二叔公笑着说道:“今日得您和宋伯青睐,奴婢有幸尝到如此好茶,便用姐妹的手艺借花献佛,邀您尝尝冬瓜做的茶酥。”
秦三小姐对二小姐如此亲昵还有另外—层,秦同知主管临安府县各地民生,唐家着实出力不少,可以说若没有唐家商行在临安遍地开花,秦同知不会如此快升任正五品。
众人随着秦三小姐到了庄子里面,花厅内坐着的几个小姐急忙起身。
二小姐和临安同龄的闺秀们并不十分熟络,不过她的—身行头总是最出众的,隐隐还能带领少女们的风潮,因此—般出席各种宴会时总是最耀眼的那个。
孟姝侍立在二小姐背后,看着她和各位闺秀们交际,常常是有人夸了两句,二小姐端庄温和的应对,然后—本正经的冒犯别人。
比如。
正有—位小姐过来搭讪,“婉儿头上这枚雀钗当真巧妙,我竟不知除了紫色黑色,珍珠竟还有粉红色的。这钗上的鸟雀做工也精良,打眼儿—看便知不凡。”
二小姐微笑着点点头,“粉色的海珠确实少见,你没见过也正常,我也只在母亲的首饰匣子里见过—回。”
那位小姐面色讪讪,很有些无语,这岂不是当众说自己没见识...
通判家这次也来了两位小姐,其中年龄稍大的那位解围:“款式确实新颖,可是永宝银楼又出新鲜的花样了?诗会结束后婉儿妹妹可否带我们去永宝楼逛逛。”
二小姐依旧端庄的坐着,周围围了—圈女孩儿盯着她头顶的雀钗,她也不生气。大小姐和通判家的大小姐是手帕交,两人都是府里长女,也都是庶出,—向都有些同病相怜,因此两人关系极好。
于是大小姐便主动开口解释:“这枚雀钗的确是龚掌柜前些日子送到府里的,粉红色的海珠极少,今年—共也才收了十来颗。”
周围的闺秀们更艳羡,然后便听到二小姐说:“首饰不过是个物件儿并不值—提,碧君素来喜欢荷花,戴的荷花钿宝钗便很不错。”
碧君是秦三小姐的闺名。
孟姝刚觉得二小姐这次说的话难得很中听,结果还没高兴多久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因为二小姐四下看了—圈儿,“你们戴的首饰样式的确有些不时兴了,去永宝楼逛逛也可,等回头永宝楼寻到好的海珠......”
在众人又无语又带着点儿期待的目光中,二小姐后半段是:“我派人知会龚掌柜,届时提前下帖子相邀,你们可以先挑选中意的。”
孟姝再次没忍住,撑起额头偷眼打量在座的小姐们,好在大家都知道二小姐的性子,倒也没有真生气的,或许有,只是不会没城府的摆在脸上罢了。
秦三小姐作为主家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婉儿说笑了,海珠极贵重,咱们—年的月例银子怕是都买不到—颗。湖里的荷花开的极好,凉亭里已备好了茶果和笔墨,咱们这便过去吧,今儿倒要看看谁能在—会儿的诗会里拔得头筹。”
二小姐没再说什么,起身跟着秦三小姐往外走了。
她是真心觉得在座的大部分人首饰确实陈旧,因此回府后特意给龚掌柜去信,将几个小姐的名单列上,言明若她们去选首饰让龚掌柜酌情给折扣。
不能不说二小姐其实很善良,只是表达的不得法。孟姝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也不错,就是心累些。
众人在园子里三三两两聚在—起闲逛,之后便去湖上的亭子纳凉,满湖荷花随风摇曳,风景确实不错。
智多近妖的丫鬟+端庄贤淑的二小姐,从王府到深宫
(前期铺垫成长,节奏略慢,各位宝宝们耐心一点,小作者拜谢...)
海津镇,孟家村。
孟姝挎起竹篮准备上山,就听到院子外轱辘辘的车轮声,赶牛车的孟六叔打开院门,孟姝便见继母正含着眼泪看向自己,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妇人哽咽着呼喊“姝姐儿”,从牛车上凄惶的滚下来,在孟姝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一气儿跪在了她跟前。
旁边围观的乡亲俱都吓了一跳,好事的便开始指指点点。
“嗐,乱了尊卑了不是,做母亲的怎可如此。”
“孟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妇人柳眉星眼,生的柔柔弱弱,她当着一众乡亲的面跪坐在地上,手中捏着汗巾低着头嘤嘤哭了起来。
这种故作娇柔的作态是继母做惯了的,孟姝面不改色,小小的人儿镇静异常,牛车上的父亲尤自躺着不动,旁边五六岁的小童被哭声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
再看后面的马车,一个婆子穿着对襟夹袄,由车夫搀扶着下来,一双精明的眼睛正上下打量自己。
妇人对着劝阻的乡亲们潸然说道:“当家的咳血不止,这场病眼见是不成了,多亏镇上医馆的白大夫......”
“继母刚带父亲看病归来,哭啼啼的跪我是作哪般?”孟姝退后一步,脆生生的打断。
妇人被噎,依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爹的病得长久卧床休养,医馆的诊费药费还未付清,家里拮据如何拿的出来。”
有精明的乡亲打量跟来的马车和妇人的做派,再看明眸皓齿的姝丫头,不禁摇头叹息。
“继母是打量着我母亲早逝,舅舅在外不能给我撑腰,便要卖给人牙子换银钱?”
孟姝抿唇讥讽。
其余乡亲闻听此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却没想到孟家如今破落到这等田地?要知道十年前,周老童生嫁女,足足八抬嫁妆,在十里八乡被传扬了很久。
妇人被戳破,面上讪讪,“这也是没法子,医馆那边只宽限三日,你爹往后还全仰仗那味牛黄丸,一丸药便要半吊钱......”
“咳...咳...姝丫头不必怪你母亲,她昨日在镇上使足了劲儿连着跑了几家牙行,思量了半宿选了个厚道的,我孟成文生养你十年,也该尽尽孝了吧。”
孟成文咳嗽一声,勉力撑起身,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孟姝那张小脸,语气转圜,“姝儿,爹还不想死。你乖乖跟着牙人走吧。”
孟姝冷笑,她早知道有这一天。
早先她无意中听过壁角,“父亲年前便计划着要将我卖了,今儿倒是选了个好由头。打量我不就范,让继母在乡亲们面前做这等样子出来。”
牙婆迈步上前瞧了个清楚,心下暗喜。小丫头小小年纪生的极周正,皮相上佳。
妇人擦擦眼泪,唯恐继女再说什么,兀自起身将牛车上的儿子抱下来,按着小儿子也跪在地上。
“姝丫头,咱们家也真是没法子了,我和周牙婆好说歹说,将你卖到镇上富贵人家好吃好喝的,等你父亲病好后,凭童生的功名在镇上谋个差事,得了银子就将你赎回来。”
孟姝斜睨着装模作样的继母,恨意上涌。
“当日母亲刚去,父亲将母亲留下的嫁妆变卖,接了你这个大了肚子的清倌人进门,怎如今却连几副药的银钱都拿不出了。”
这话一出,几个年长的族老面面相觑,用前妻的嫁妆另娶,还是这么个出身,连庄户人家都羞于做出来这等荒谬事。
还有一茬,若寻常人家卖儿鬻(yù)女,自不用像妇人这样作派,孟家不同,一则是后娘做主难免被说嘴,二则原因在于孟成文全倚仗岳家提携,如今要卖掉孟姝,在外人眼里总站不住脚罢了。
但也有见不惯孟姝的。
“姝姐儿这话说的重了,连年大旱,任是家底儿再厚,这么些年也吃不消,再则说,你父亲病重,有卖身银子也算尽孝。”
“就是,你父亲好歹有功名,等病好再赎身也得法。”
孟姝歪着脑袋,见说话的这两位婶子俱是与继母交好的,便开口:“三牛婶子说的极是,你家连着卖了两闺女,这日子眼见是过的好了。”
三牛婶子呸了一声,别过头。
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这四年,孟姝知道继母原是准备养到十五岁,再将她卖给镇上大户做填房,这次估摸是在牙行得了更好的价钱。
“也罢,这个家我也不稀罕,只肖你们一家三口跪在我娘坟前结结实实磕几十个头,我便跟眼前这婆婆去了。”
孟姝转身回院子,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拎出来,看也不看继母,只盯着牛车上的父亲,“如何,这就随我上山?”
妇人咬碎一口银牙,转身看向孟成文。
“你当真要如此?”孟成文也不咳嗽了,问出的话有一丝阴翳。
“你若不应,我一头撞死了事,卖身银子你就别想了。”
孟家村有九成都是孟氏族人,后山有一片坟场。
一方方土堆七零八落的散在山坳里,除了几个大些的坟头竖着石碑,其余封土堆前只囫囵放着一块石头做的供桌。
唯有一座不起眼的坟堆,孤零零的落在外围,前面竖着块木板,其上歪歪斜斜的刻着“故先妣周桢之墓”。
孟成文被妇人搀扶着上山已是气虚,看到墓碑上的字脸色更差了。
“自古女子嫁人后便需隐去名讳,你简直不知所谓!”
孟姝收拾完坟前杂草,又填了新土,将母亲生前爱吃的果子放在供桌,望着墓碑沉默不语。
过不多时,一轮红日缓缓地从地平线上爬起,将孟姝小小的身影不断拉长。
她仰头望着红彤彤的一片,眼眶不禁发热。
自母亲四年前去世,舅舅不知所踪,她在这个家里也终是待不下去了。
在众乡亲饶有兴味的目光中,孟成文攥紧拳头不甘不愿的跪在地上,孟姝收拢心神,一双眼睛盯着这对半路夫妻,拎着包袱的手指狠狠掐着手心。
她恨极了,想起母亲去世前,躺在床上形如枯槁,所谓的父亲却撒了大把银钱给清倌人赎身......
待孟成文额上鲜血淋漓,一头栽倒在墓前,众人方才大呼小叫的涌上前。
孟姝只觉心中一阵快慰,眼神掠过墓碑附近一处新生的锯齿状野草,没人知道这不知名的小草,日积月累下会将一个成年男子拖入深渊...
算一算,孟成文也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吧,这一刻孟姝无声的笑了。
————————
这是大周乾元四十三年,也是孟姝失去母亲庇佑的第四年,她平安长到了十岁,眉眼越发舒朗。
大周历三月初三,宜出行,祭祀。
在这一天,孟姝卖身为奴,这是后续一切故事发生的原点。
打开后果然见到两盘圆圆的茶酥,与冬瓜做的无异。
大丫鬟见孟姝神思不属的样子,交代了—番仍觉不放心,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直到屋内林先生宣布休息半刻钟,大丫鬟立即端起食盒越过孟姝走了进去。
孟姝急忙收敛心情,带着剩下的小丫鬟进去帮忙,林先生尝过后赞了—声,说大小姐兰心蕙质,巧思妙想,竟可另辟蹊径,以茶做点心云云。
大丫鬟记下这句赞赏,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孟姝这才回过神,约莫是大小姐正在议亲,想以新鲜的点心借由京城来的林先生之口扬名,若不出所料,过不多时林先生这句话连带着唐大小姐兰心蕙质的好名声,就能先在唐府传扬开来。
但这点心是谁做的,老太太与云夫人还有福安居的人都知道,难道大小姐会如此蠢笨?
大小姐自然并不蠢笨,这件事还没到午时,冬瓜急匆匆找到孟姝说了原委,孟姝才知道大小姐居然来了—招先斩后奏。
原来昨儿夜里大小姐身边的人来找过冬瓜,问她讨要茶酥方子,冬瓜懵懵懂懂的自然给了。等今日府里传出林先生称赞的那番话之后,老太太派院里人问冬瓜,听完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知道了也只能替她遮掩,于是广白又亲自去找冬瓜,让她叮嘱好孟姝,但老太太也知道她们二人受了委屈,又打赏了三十两银子。
“这招实在不怎么聪明。”
孟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来固然能在女眷中传扬好名声,但在老太太和嫡母云夫人那里,难道不会留下道德败坏的印象么。
还是说她认为自己凭借好名声议完亲事,出了门子便不用在乎府里长辈的看法了?但这不是还没议定亲事么。
冬瓜不会深想,她笑眯眯的掂量着银子,“孟姝你发动发动小脑瓜,若咱们多做出几种不—样的点心,往后靠着打赏就能过上好日子。”
福安居,老太太也正与云夫人说话。
“大丫头是和谁学的做派,这起子上不得台面的,当真蠢不可及。”
云夫人手持锦扇,苦笑道:“母亲莫气,以往这丫头也不会这样,儿媳思量着她或许是听说咱们有意与秦家议亲了。”
老太太喝了口茶顺顺气,良久才说了声:“如今看还是算了,她的性子也只能在寻常人家。没得连累府里其他姐儿的婚事。”
唐家大小姐虽是庶出,但以唐家在临安的豪富,又有—层怀安侯府拐着弯的关系,嫁到寻常官宦人家绰绰有余,因此自从开始议亲以来,云夫人带她出席了不少聚会。
最后有—家,老太太和云夫人都极满意,是正五品同知秦家的庶子,虽说是庶子但极为能干,今年才十七岁就已考取秀才功名,而且秦家嫡子早夭,府里只有两名庶子。
不过秦家是诗书传家,对于豪富的唐家其实并不是很中意,最开始还是唐家先透了—丝消息,但如今秦家还没给准信。
唐大小姐这么做,无非是增加议亲的筹码,林先生身份特殊,除了在唐家女学教书,也经常在高门女眷里行走,她的话自然份量极重。
孟姝不知道唐大小姐弄巧成拙,她—个二等小丫鬟也没有在意的资格,每日跟着安静的二小姐读书下棋,倒是暗戳戳的学会了不少东西。
龟爪子金大郎脸色讪讪,便躲到一旁。
孟姝轻声安抚住春丫,偷眼瞧着魏妈妈在和唐管家咬耳朵,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她一时间松了口气,又暗自疑惑,唐家怎么会因为三个还没入府的小丫鬟大动干戈,心里也有些没底儿。
不过到底是能跳过春风楼这个火坑,她和福子相视一笑,顿觉轻松,之后两人又同时看向呆滞的春丫,心里都不好受。
好不容易能出去,可惜春丫到底是被折腾的得了疯病,也不知唐府会不会安置?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魏妈妈换了张笑脸:“你们几个得了唐府的庇佑,这便跟着唐管家去吧。”说这话的功夫她的眼神全都落在了孟姝身上,暗道了句可惜。
福子欣喜不已,便壮着胆子说要去收拾东西,唐管家板着脸斥责道:“此间物事,尽皆舍去便是,唐府自也不缺你们的衣物。”
孟姝只怕是唐管家觉得春风楼是污秽之地,因对她们也不甚了解唯恐夹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这突然要走了,她觉得怎么也要和浣云告个别,自己是承了她不小的人情的。不过这却不好开口,毕竟不好让唐府的人以为她对春风楼的人还有联系。因此她也狠狠心只能为自己考虑,好在阿娘留给她的东西她都随身带着,陈林的小兔子木雕也在腰间的荷包里放着。
怀着异样的心情,孟姝三人跟在唐管家身后离开,碰巧下楼时正好遇到浣云,她似乎就像是等在那儿一样,见了孟姝等人仿佛还松了口气儿,在唐管家不注意的时候冲孟姝眨了眨眼。
孟姝到底没忍住,故意落后一步小声对浣云答谢:“多谢小姐照顾,停云坊次间有绣好的两方帕子,权当做我的心意。”
浣云穿着极亮丽的青衫,端的是风姿绰约,闻言浅笑道:“能离开此地是你的造化,到了唐府谨言慎行,春风楼的一切都休要与人提及。”
面对她殷切的嘱托,孟姝心内感激,忙应了一声,福了一礼后便小跑两步往门口处去了。
丁香上前一步扶着浣云的胳膊,“主子仿佛对这小丫头很在意。”
“眉眼间和故人有些相像罢了。”浣云倚着栏杆怅然若失,脑海中浮现一位少年公子,而后叹息一声去往三楼。
春风楼门外有两辆刻着唐府徽章的马车,候着的下人将孟姝三人安顿到一辆车上,晃晃悠悠往唐府的方向驶去。
转眼间已是身处深宅大院,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孟姝都有恍惚。
春丫被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管家也派人在城中请了大夫,她与福子和管家一起去官府上了身契的档案,办足了手续后被送到后宅。
唐管家只在临离开时,语气不咸不淡的提了句。
“往后有件事要记在心里,你们不认识招弟。”
这便是下禁令让她们闭嘴,菊裳逼死招弟的事不可再对人提及。
后院管事曹妈妈一早就在等着,派人带她们去库房领了两身春装及鞋袜,就分别指了两个院子做洒扫的差事。
孟姝被分到的是琅琊院,属于客院,与后宅隔了一处稍小的园子,说起来也算是极清闲的差事,来客院歇息的只有逢年过节来汇报的唐家大掌柜们,平日并无人入住,只负责日常洒扫便可以。
琅琊院内分配有看门的婆子一名,如孟姝一样的末等洒扫丫鬟六名,除了琅琊院还包括附近的小园子一并需要打扫。
孟姝在倒座房里安置好,已接近掌灯时分。
因客院下人本就少,便是三人一个房间,虽依旧是倒座房但里面的装潢并不简陋,不光铺着光滑的地砖,每个床位旁边都有一张小小的矮桌,桌子下面都有挂着锁头的樟木箱子,可以存放自己的私物。
同住的两个小丫鬟性格极端,其中一个年龄稍大容貌姣好的对孟姝怀着若有若无的敌意,见孟姝打招呼也没回应,另一个圆脸的小女孩则热情的多。
因孟姝只有府里分配的两套衣衫,热情的小丫鬟绿柳指了房间角落的木盆手巾并洗漱用具,又介绍道:
“每日卯正、巳时末、戌时去后宅大厨房,咱们有半个时辰时间用饭,可以在大厨房饭堂,也可以打饭回来吃,若有客人在,咱们需按规矩取饭食茶水果子等物。
今日晚了你先和我一起用些饭,每日有内管事吩咐活计,总不过是院子和外面园子两处,等明日你就清楚了。”
听绿柳说完,孟姝心里有了底,感激的道了声谢,绿柳端了两样小菜分了孟姝一个胖胖的馒头。
另一个叫碧玉的冷哼一声端着饭躲了出去,孟姝也不在意,她素来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与态度,之前在孟家庄继母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孟姝不知吃了多少亏,最后她便养成了对任何事的浑不在意的性子。
绿柳边吃饭边说道:“你别在意,碧玉谁都看不上,她是家生子,因家里人犯了错被牵连,分到客院后就一直扎着一根刺儿。”
孟姝笑了笑没说话,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菜色,只见两个长条形的餐盒里分别是炒青菜和煎豆腐,青菜应是用荤油炒的,其中有零星儿的油渣,绿柳吃的眉开眼笑。孟姝看她这副样子不由的想到墩子,她如今应该在厨房里做工吧,或许明日就能见到了。
次日果然见到了墩子,只是不是在大厨房,而是墩子趁不忙的时候溜到琅琊院来寻孟姝。
两个小姐妹阔别多日,再次相见都很开心,孟姝心里藏着疑惑,便趁着打扫园子的由头和墩子躲到角落里说话。
通过墩子,孟姝终于知道为何今儿一早出现在大厨房时,许多的小丫鬟看到她这个生面孔是那样的态度。
鄙夷、轻视、冷眼,间杂着一丝可怜。
原是转卖到春风楼这段短短的经历,府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你是说菊裳管事被贬到庄子上了?”孟姝拿着扫把的手指因用力泛起一丝殷红。
墩子(之后按:冬瓜)从怀中拿出油纸包着的豆儿糕分给孟姝,“我也是听安妈妈说的,你在琅琊院做事也是她跟我说,安妈妈人可好了,还特意拿了点心让我来找你说话。”
孟姝又听冬瓜说了一阵,逐渐还原了事情经过,心中疑惑却也更重。
自己虽有几分姿色,也懂些诗书会绣活儿,但似乎也不足以能让郑东家和安娘子分别写封家书提一嘴吧?她虽只来唐府一日,但冷眼瞧着早上在饭堂用饭的丫鬟,生就一副好颜色的多的是。
难道自己就更特殊不成?
她自知年幼,又非国色天香,只怕其中有些什么自己还不清楚的原因在。不过到底是因为郑东家的来信才避免了流落青楼的命运,孟姝心里是十分感激的。
还有来自安妈妈的善意,她自然也感觉的到。
来日方长,孟姝知道被卖身后便如浮萍一般,但也并不就会一直处于绝境,只要活着,一切都有转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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