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家兄弟心有不甘,又去争排名第三的兽人了。
我与拂天一结了平等兽契,玄琳与那白衣男子枝俞也结了平等兽契。
结平等兽契之人,为主盟,而非主人。
因为双方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听令于谁。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同拂天一走在路上时,我没有说话,暗自观察着他。
根据其随意的风度和强硬的实力,我猜测他极有可能是某个隐世大族的高级弟子。
能结平等兽契,已是放手一搏,遇到个实力强劲的主盟倒是意外之喜。
可他走的路越来越不对,越来越荒凉。
最后走至城郊的一处破庙中,他伸了伸懒腰,“就是这了。”
我看着地上那卷破败的草席,眉心一跳。
他不是隐世大族,而是……个乞丐?
他瘫坐在草席上,拍了拍草席,“过来吧!”
我带着防备地看着他,“作甚?”
他摸了摸下巴,带了几分调笑,“我听说人族和异性兽人结契,兽人会侍寝啊。”
结了平等契的我十分硬气,“在我这没这规矩!”
人族收了异性兽人,确实会要求兽人侍寝。
但上一世,我战力强大,梓之晏只喜欢娇滴滴类型的小师妹,他只将我当武器,当畜牲使。
“那这没别的草席了。
你看你是愿意睡这呢,还是愿意睡地上呢。”
我环顾一周,面露难色。
这破庙……当真是破的可以。
地上的灰恐怕有指甲盖那般厚,还有不少蛛网,也就拂天一坐着的地方被收拾了出来。
这选择相当于没有选择。
我和拂天一躺在了草席上。
我本是平躺的,可他的呼吸太近,我便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凤元我明日便给你,谢谢你愿意与兽人结平等兽契。”
他也侧过了身子,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后颈上,“不急。”
我忽略颈项的痒意,“你此般实力,在场却无人识。
不是桑城之人吧?”
“炎羽聪慧。”
我扭头看他,“那你为何来此?”
“为了收你啊。
总不能叫梓家的渣滓收了你。”
我带着几分狐疑,“你和他们有仇?”
他沉吟道,“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我从他似笑非笑的狭长眼睛中看到了杀意。
我勾起唇角,不再困惑。
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他打了个哈欠,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快睡吧,我与饕餮打了三日,睁不开眼了。”
我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后面已经传来他均匀的呼吸。
秒睡,当真是困极。
男子的掌心温热,熨贴着我,沉沉睡意很快袭来。
当第一缕阳光投射入庙时,我已清醒。
我习惯了在清晨醒来,在一天之始便将自己的状态调度到最佳。
毕竟只要一个不慎,我便会死于斗兽场。
我缓慢地抓起拂天一的手,想悄然起身。
他却紧了紧抱着我的手臂,“再睡会。”
我从僵着身子思虑谋划多时,到后来也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下午了。
他终于补足了觉,满意得伸个懒腰,将关节扭得卡卡作响。
我正色看他,“帮我拔除凤元吧。”
“这副躯体被拔了灵根,只余残根。
所以,你的凤元确实于我有利。
但你现在的状态可以承受吗?”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副躯体?”
他面不改色,“对啊,就我这副躯体啊。”
拔除了灵根,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而此人竟还能活下来,生命力如野草般顽强。
“何人干的?”
“御兽宗。”
和御兽宗有仇,更合我心意了。
我掏出一把锐利的小刀递给他,“我还是第一次睡得这般久,状态不错。”
凤元在我的脊骨上,只能由他帮我挖出来。
小刀刺骨时,我痛得浑身痉挛,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他却将我的手抽出,把自己的手臂递至我口中,“再忍一忍……就快好了。”
我咬住他的手臂,没过一会便陷入了昏迷。
醒来时,他告诉我凤元已经安好了。
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如何安凤元?
他又解释了一遍,“我往自己的脊柱上扎拉了几下,随便塞了个地方。”
拂天一,是个狠人。
在凤元的滋养下,他的残根逐渐重塑。
我不禁想,残根便敢大战饕餮,灵根恢复了,该是怎样的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