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家里没钱,妈妈生完我后将我扔在路边。
孤儿院院长好心把我带回家里。
我认识了我短暂生命中唯一一个朋友,她的女儿,沈知意。
“陈胥在你那吧。”
姜颂扯出一抹意料内的冷笑。
“让他滚过来接电话,我数三个数,别让我发火。”
“三…二…陈胥早死了。”
对面的声音平静。
“沈知意,我这事很重要,开玩笑也要分个时间。”
“赶紧让他出来接电话,你们又在搞什么新花样?”
姜颂有些不耐烦。
“他死了。
如你们全家人所愿,你们再也不用担心他嫉妒陈岘山。”
沈知意嗤笑了一声,一字一顿。
“他死了?
天底下还能有这种好事!
我告诉你,他就算是死也得我姜颂同意,一条贱命还想跟我讨价还价,你们怎么敢的。”
“半年前他给你们发了求救消息,他死在沙漠里,谁也没等到。”
姜颂愣了一下,连忙翻着手机,像真在回想这件事。
消息早就被陈岘山删了。
看没有证据,她不易察觉的长舒了一口气,又恢复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怎么,陈胥是不是还告诉你他得了癌症死相凄惨,等我去给他收尸呢,想看我后悔,让你拿这方面试探我。”
她冷哼一声。
“那我祝他赶紧去死。”
“不说话?
被我猜中了…姜颂。”
沈知意打断她,声嘶力竭。
“他到底做什么孽遇见你们一家人,你会后悔的!
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们好自为之。”
被挂断电话,姜颂只剩怒意。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陈岘山三天后就要交的作业怎么办。
只要与陈岘山有关,她便会乱了分寸。
半年了,我从不敢忘自己是怎么死的。
临出发前一晚上,姜颂破天荒的给我送了一碗面,我毫无防备全部吃完后,沉沉入睡。
那碗面是她吃剩的,我当时依旧很开心。
其实我一点不如他们说的那般贪心,给我一点爱就够了。
一点也没有。
再之后就是GPS失灵,开车闯入无人区。
塑封罐头打开的瞬间石块弹出,食袋里也都被塞满了树枝、棉花。
随身携带的呼叫机只剩下一格电,设置的紧急联系人是爸,妈,还有姜颂。
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们会来救我的。
真挺可笑的。
没过几分钟。
姜颂又拿起了手机。
指尖踟蹰一番后,她喃喃:“他确实好久没给我发消息了。”
以往我都是热脸贴她冷屁股,半年后的今天,她才后知后觉不习惯。
“颂—颂—。”
陈岘山抬起了脸,眼眸中星星点点。
“岘山,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要是死了你作业怎么办。”
姜颂的手指施舍般动了两下。
这段礼貌的话令她绞尽脑汁。
“刚刚是我态度不好,你在三天内把钻石送回来我就不追究了,这对岘山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上点心。”
“颂颂,你为什么对他态度这么好?”
陈岘山撅着嘴巴,佯装不开心。
“小笨蛋,除了他谁会冒那么大风险去钻石?
我找了好多人都没有办法,不得已才要哄着他的。”
姜颂嘴角咧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也跟着笑了。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这钻石是拿命赌,可她还是想让我去做。
无非是觉得我不重要,不值得挂齿。
我甚至有点佩服自己,能和这样一个人过了十年。
难过的感觉来的太突然。
也许仅仅是为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鸣不平。
姜颂还在安慰陈岘山:“他肯定会做的,他不敢不做。”
是啊,我那么爱她。
我向来事事依她。
就连她骂我去死,我也真的如她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