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正在酒店里挨个询问信息。
年轻的小姑娘，我前几天确实见到了一个，不过不可能是她的。
警察询问：什么样的，你描述一下，怎么不可能是她？
大堂经理看了我妈一眼，迟疑着开口：是李经理的女儿，看李经理没在，就走了。
离开酒店了是吗？
这个我倒没看见，不过后来李经理回来，小姑娘也没来找，应该是离开酒店回家了。
妈妈的眼中有一丝惊讶闪过，她大概没有料到我找过她。
警察叔叔握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善意地提醒妈妈：安全起见，建议你还是联系一下你女儿。
妈妈手指捏紧，脸上稍显不安，但很快又消散了。
好的，谢谢提醒。
警察叔叔不知道，我对妈妈来说就是个累赘。
多看我一眼，她都会吃不下饭。
她怎么可能找我呢？
果然，直到晚上，妈妈也没有试图联系我。
赵叔叔约了妈妈一起吃晚饭。
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多吃点，最近辛苦了。
赵叔叔一个劲儿地给妈妈夹菜。
我在旁边也连连点头。
嗯嗯，妈妈这几天很是辛苦。
都怪我，酒店出了麻烦，妈妈作为负责人，也被我连累了。
妈妈面前的菜堆得像小山似的。
她看着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哪有那么夸张。
妈妈长舒一口气，打起了精神跟赵叔叔一起聊天。
对了，文瑶已经上高三了吧？
妈妈点了点头。
那孩子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不知道想考哪个大学，到时候你也给她参考参考。
她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妈，哪用得着我来参考？
赵叔叔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你啊，就是脾气太倔了，母女间哪有隔夜的仇。
我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妈妈笑得有些苍白，倔强地辩驳：她一个学期回不了两趟，放假宁愿躲在外边，也不愿回家，也不知道这个家里欠了她什么。
赵叔叔还想说什么，被妈妈打断了。
他提议叫我一起吃顿饭，也被妈妈拒绝。
叫什么叫，她在学校，还能吃不着饭？
放心，她饿不死。
饿不死的，学校的伙食我还挺满意的。
可是，我还是死了。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妈妈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事麻烦您过来一趟……跟您女儿有关。
妈妈闻言有些生气：警察同志，是不是她犯了什么事儿？
电话里不方便说，您先过来。
怎么了？
赵叔叔关心地问。
公安局打来的，说是跟我女儿有关，不可能是老大，八成是于文瑶惹的事，真是胆大包天，惹事惹到公安局去了，迟早要给我气死。
去看看吧。
赵叔叔跟妈妈一起匆忙赶往警察局。
一个小警官问他们：你们是死者家属是吧？
什么死者家属？
妈妈一脸的疑惑：你们搞错了吧？
警察同志，我是接到通知，说我女儿犯了错，我才过来看看的。
赵叔叔的脸色开始凝重，他抿唇没有出声。
刘队长，你告诉他搞错了，我不是什么死者家属，我们家文瑶犯了什么错？
电话里也没说清楚，那孩子呢？
没在这里吗？
正好刘队长过来。
妈妈赶忙抓住他，想让他帮忙解释。
刘队长神色微动，眉宇间带着不忍，他几次张口又闭上，看着妈妈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里找到了你的电话。
那天在你们酒店遇害的小姑娘，很有可能是你的女儿。
不可能。
妈妈否认，她脸色变得难看，不太相信他的话：文瑶在哪儿，是不是在里面？
刘队长，你给她叫出来，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保证她下次不会再犯了。
这个手机你认识吧？
刘队长拿出证物袋，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个。
手机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可以看出挂绳上的小熊。
看到挂绳，妈妈好似站不稳地往后倒，被赵叔叔一把接住。
我皱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