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在王珉很快就悠悠转醒,他的随从们才把姜丰放走了。回到客栈,姜丰赶紧要了一桶热水,洗洗被王珉沾上的晦气,同时也解解乏。这两天的考试,从里到外,对全身心都是一场挑战,实在疲乏得很。休息了一夜,总算是复活了。姜丰还要在府城等放榜。这段时间他也不能闲着,得接着写他的小说。世子殿下都亲自催更了,他怕不能按时更新,真的会被捉去“去势”……呜呼,那样的话可真是古今奇冤!《凡人修仙传》写到第三卷了,男主角陈凡也修炼到了元婴,成为了门派长老。到了这个层次,世界的真相才在他眼前拉开,原来这竟是一个被遗弃的小世界,通天之路早已断绝!无数前辈孜孜不倦地追求长生之道,最后都饮恨元婴期!但是陈凡没有放弃。他从一个凡人界的放牛娃走到今天的元婴大能,经历了无数的...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好在王珉很快就悠悠转醒,他的随从们才把姜丰放走了。
回到客栈,姜丰赶紧要了一桶热水,洗洗被王珉沾上的晦气,同时也解解乏。
这两天的考试,从里到外,对全身心都是一场挑战,实在疲乏得很。
休息了一夜,总算是复活了。姜丰还要在府城等放榜。这段时间他也不能闲着,得接着写他的小说。世子殿下都亲自催更了,他怕不能按时更新,真的会被捉去“去势”……
呜呼,那样的话可真是古今奇冤!
《凡人修仙传》写到第三卷了,男主角陈凡也修炼到了元婴,成为了门派长老。到了这个层次,世界的真相才在他眼前拉开,原来这竟是一个被遗弃的小世界,通天之路早已断绝!
无数前辈孜孜不倦地追求长生之道,最后都饮恨元婴期!
但是陈凡没有放弃。他从一个凡人界的放牛娃走到今天的元婴大能,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任何事情也不能让他放弃他的仙途。
仙道阻且长,吾辈当上下而求索……
稿子才写了没多少,世子殿下身边的小内侍就来取了。虽然不合书局的规矩,但是在衡川城,衡王府就是规矩,松林书局的大管事王通也没什么可说的。
看到衡王府的内侍亲自来寻姜丰,客栈里的其他考生也都不由得对他侧目相看,明里暗里的打探。
还是胡大山来了一回,大大咧咧地将姜丰写小说的事透露了出去,众考生才不那么在意了。姜丰这样平平无奇的农家子弟,若是因才学得到贵人赏识,必然令人不服气。
但是写小说嘛,就没什么要紧了,总归是旁门左道,与科举考试无关。从没听说过谁小说写得好,被破格提拔的!
胡大山倒不那么认为,反正不管正道邪道,能得贵人赏识的就是好道!王爷是什么人?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
因此他也紧跟着写小说,行动力还很强,很快就写了好几千字,兴冲冲地拿来给姜丰看:“姜兄!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还参考了时下流行的畅销书籍,你看如何?”
姜丰接过来一看……半晌之后,一言难尽地看着胡大山,问他:“你的参考书籍是什么?”
你不是要写屠户家小子的科举之路吗?才几千字,就全是圈圈叉叉,该打马赛克的描写!你这是小黄书吧?!
胡大山脸色可疑地红了红,期期艾艾地说:“就是一些比较精彩的美人图和过于直白的话本而已……”
果然是小黄书……姜丰无奈地说:“恐怕世子殿下不会想看这些。”
“唉?”胡大山很诧异:“书斋老板说那些是最畅销的书,少年郎最喜欢的,莫非他骗了我?”
姜丰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和常人不一样。”
“哦,哦……”胡大山若有所思地应着,和常人不一样,莫非是……
姜丰看着胡大山的神情,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自己真是太闲了,为什么要和这个莽汉讨论这些问题?
策论的阅卷时间比较长,姜丰的盘缠都快用完了,终于等到了放榜。
府试和县试一样,都是没有人报喜,要自己去看榜的。
像王珉那样的公子哥,就坐在附近的酒楼上,等着小厮来报,像姜丰这样的穷小子,就需要自己挤进去看。
一大早,府衙门口发榜处就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姜丰差点挤不进去,还是胡大山把他拎着,硬生生地挤入了里圈。
今科府试取三百个人,得中者可以参加下一场院试,通过院试才是“秀才”。
现在算是,一百步里只走了半步啊!
人群推推挤挤的,混乱之中,姜丰觉得谁掐了一下他的屁股,此时也顾不得计较了。
“姜兄,我从外圈往里看,你从里往外看,看到名字说一声!”胡大山大声喊着。
“知道了!”姜丰也大声回应着,实在是人声鼎沸,不喊不行!
“啊!我中了!”姜丰还没反应过来,胡大山已经喊了出来:“最后一名!”
难怪那么快!姜丰赶紧从里往外看。
第一名不是……第二名不是……第三名也不是……
越看心越凉,难道他拍皇帝老爷的龙屁花式不够多?胡思乱想着,终于在第十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终于舒了口气,再回头往前仔细看,嘿嘿,前十名里面没有王珉的名字!
答应娘子的事做到了!姜丰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姜兄,你中了!第十名!前十!哈哈哈……”胡大山高兴地喊了出来,周围的人也向他们看了过来。
大多数都是一脸羡慕嫉妒,只恨得中前十的不是自己!
科举之路,又比修仙之路容易到哪里去呢?过了这一关,前面还有重重的艰难险阻等着自己!
道阻且长,吾当上下而求索!
但无论如何,中了就是大喜事!
第二天,姜丰特意去和王玢道别,又请他替自己向世子殿下请安,就准备启程回家了。
知道他归心似箭,王玢也没有留他,只是备了五十两银子,笑道:“这是给姜兄的贺仪。”
“这……如何使得。”姜丰连连摆手,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
“姜兄尽管收下,之前的事,说到底是受我连累,不收的话,莫非还在怪罪我?”王玢轻笑着,又道:“姜兄只要尽快完本,我就很高兴了!”
哦……原来是打赏,姜丰说道:“那在下就厚颜收下了。”
心里默默流泪,又被催稿了,压力好大!
闻到了肉香,姜丰才从写小说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女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姜丰赶紧走出房门,只见院子里晒着几床被子,小姜媛正抱着一捆稻草,跟在奶奶身后往石板上摊。
“娘,怎么不叫我来?”姜丰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了要帮忙做家务,结果一回头老娘又把活都干了。
“我儿安心读书就是,这点活娘自己来就行。趁天气好,赶紧晒晒被子。”苏氏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展开成柔和的弧度。
姜丰走上前接过女儿手中的稻草,一边往地上铺,一边说:“屋顶到处漏雨也该捡一捡了,不然到了夏天,狂风暴雨的更糟糕,还有这院子,都铺上青石板才好。”
“青石板可贵了!请乡亲们来修屋顶,就是不给工钱,也要安排一顿饭,桌上要有大肉菜的。现在哪有这个余钱?再者现在农忙时候,也难请人。”说起屋顶,苏氏也是唉声叹气。
卖书的事不能告诉老娘……况且八两银子只是解决生活的燃眉之急,捡瓦片是不够的。
姜丰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写小说,等我挣到钱就给娘。”
在古代挣钱怎么那么难呢?要是写话本的路不通,他都要考虑去城里码头做苦力了!
苏氏高兴地应了一声,心想还是多接些针线活回来做,没有绣活,低工钱的缝补也做。
实际上她心里,也没把儿子要挣钱的事当真。
原主早就把信用透支完了!
中午吃的是青菜瘦肉粥和红薯。一大锅粥,青菜多米粒少,肉只有零星几点,但姜媛已经很满足了,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
苏氏自己盛了粥水,却把肉都挑给儿子吃。
姜丰看得难过,赶紧把自己碗里的肉分给母亲和女儿,又盛出一大碗留给熊楚楚。
“这是做什么?”苏氏看到那碗里的肉,不高兴了。
“娘,一家人总不好吃两样饭。”姜丰不明白,苏氏明明对儿子和蔼可亲,对孙女也还过得去,怎么就非得针对儿媳妇呢?
苏氏不自在地说:“我难道不想对她好?可家里就这样,总得先可着你。再说,她又没生儿子……”
如今这世道,女人难为,没生出儿子来,在婆家就站不住脚跟、没有地位。
“楚楚都饿得皮包骨了,哪里还有血气孕育孩子?你想,她进门第二年就生了媛媛,这么多年都没开怀,难道不是饿的?”姜丰知道老娘重视孙子,只好从这个角度开解:“总得给她吃好一点,才能给您生出大胖孙子来!”
“也罢了!”苏氏听儿子说得似乎有理,也想到儿媳妇这些年的气色比刚嫁过来时差远了,心里莫名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地说:“娘难道是刻薄的人?你爹在的时候,左邻右舍谁不说娘大方,实在是穷的。你是要读书的,读书是费脑子的事,不吃好点怎么行?也只能委屈她了。”
“我知道娘心疼我,难道我不心疼娘?以后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娘几个的,娘要保重身体,将来还有大福气呢。”姜丰不说妻子,只提母亲。
果然,苏氏听得儿子那么孝顺,也顾不上那碗肉粥了,只管擦着眼泪,连连说:“好!好!我儿有志气,娘只等着你孝敬了!”
到了下午,熊楚楚终于带着五百文钱回来,苏氏清点了,一文不差,才收进柜子里。
“怎么只接到这点活计?”看到熊楚楚只拿回了几块绢子,苏氏眉头紧皱。
“就这些了。”熊楚楚声音没什么起伏。
苏氏叹了口气,镇上活计本来就少,能接多少算多少吧。
熊楚楚沉默地走进厨房,掀开锅盖,只见锅里有几个红薯,罕见的竟然还有一碗肉粥!这可奇了,除了逢年过节的,她哪里还有肉吃?
姜媛悄悄溜进厨房,凑在母亲耳边,将中午爹爹和奶奶的话学了一遍。
熊楚楚怔住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个人落了一次水,竟然变好了?早知道,该早些想办法把他摁进水里……
吃过了午饭,一家人又忙碌了起来。婆媳两个忙着做绣活,小媛媛就在旁边帮忙递针线。
屋里光线不大好,姜丰索性搬了张小桌子到院子里写。
院子里静悄悄的,姜丰下笔如飞,定睛一看,一张纸上字迹工工整整,情节也流畅,自己看着也很满意。
想到这本小说写完,说不定能一鸣惊人、一夜暴富,姜丰不由得笑出了声,熊楚楚闻声看了过来……
姜丰连忙低下头,一副老实的样子。
熊楚楚怔了怔,这是多久没见过姜丰这个样子了?似乎刚成亲的人,这个人也好过一段,但是……
姜丰是觉得不好意思,这个人是他妻子啊,天知道他昨晚躺在美女旁边梦见了什么。
他前世是单身狗,都说长得帅的人才有青春,他只有青春痘。原来缘分等在这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带着一丝微妙的暧昧。
一日时间匆匆而过,又到了夜晚,姜丰看到睁着眼坐在床沿的娘子,就更加手足无措了。
这穿越过来,最尴尬的就是面对原主的妻子了,怎么做都不对啊!
昨晚熊楚楚睡着了还好,今夜却是醒着?该怎么办呢?
这个,禽兽是怎么做的呢?
子曰: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到了傍晚,姜丰竟然奇迹般地感受不到臭味了,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答卷,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浓郁芬芳的空气。
完美!
到了下午,陆陆续续地有人交卷了,姜丰又检查了姓名、籍贯等,见没有错误也摇铃交卷了,在这地方……能流连忘返的都是神人。
不多时,负责收卷的文书就来了。
这两个是县衙的经承,也是九品官了。
一人收拾考场的笔墨纸砚,另一人收卷糊名,即用白纸糊住考生的身份信息,然后将答卷放进一个封卷袋中,两人共同确认封卷完毕,在袋口贴上封条,又签上名字,才让姜丰离开。
所有的流程都是严谨的,尽可能避免作弊,且一旦出现事故,封卷人要承担责任的。
第一场考试结束。
考场外等候着送考的家属,多数是府城本地人。外地人除非是大户人家,否则是没人送考的。
见到考生出来,家属们赶紧看过来,见不是自家人,有些失望地继续等。
还有一些已经交卷的考生凑在一起对答案。
其中一人说:“唉!我这次没考好!好多题都是蒙的!这回无颜见江东父老了!”,虽然这么说,脸上却隐隐带着嘚瑟。
其他人也或真或假地长吁短叹着。
最讨厌这种不诚实的人了,每次说自己没考好的,结果都考了第一名!
姜丰不想跟这些不诚实的人说话,他现在一身气味,只想快点回客栈休息。
“姜兄,你也出来了!”一个大嗓门响起。
姜丰抬头看去,原来是寓馆的邻居胡大山,正在一群考生中间说话。其他人听到胡大山的声音,也都向姜丰看过来。
姜丰对胡大山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胡大山已经跑了过来,才凑到姜丰身边,又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尴尬地笑着说:“姜兄,你身上男人味有点重啊!”
见鬼的男人味!
姜丰没好气地说:“我分到了厕号!先不说了,我要回去洗澡!”
“原来如此!”胡大山同情地点点头,“改日咱哥俩再好好亲热亲热!”
这胡大山真是自来熟……
对这种人姜丰没有应付经验,只得胡乱答应着,然后离开。
隐约听到有人说:“呵……这憨面刁倒是会赶热灶……”
回到客栈,大堂里已经坐着很多人,许多都是今科的考生,也都三三两两的议论着考题。
姜丰素来觉得,考完试之后不要对答案,以免影响下一场考试的心情。
和这些人都没有什么交情,也不用应酬,姜丰疲惫地回到房间,要了一桶热水,整个人泡在浴桶里,热水泡得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地低吟了一声,精神才慢慢复苏。
分到厕号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幸好他挺过去了,自我感觉考得还算不错。
这死记硬背的事怎么难得到经历过十几年应试教育的姜大郎?
府试每考完一场,可休息两日,就是放榜。一场通过者才能进行下一场,若是不过可收拾包袱走人,也不用交下一场的考试费了。
到了放榜这日,榜下又是一片哀鸿。
姜丰过倒是过了,只是名次不如县试,排到了第十。这也正常,县试只是一县之人,府试却是一府好几个县的人。
再看了看榜首,是个没听过的名字,想来是他县的才子。
但不管是谁,不是那王珉就好!自己可是在娘子面前夸过海口,要压那王珉一头的呢!
不过,王珉还是在他前面两名……但是不要紧,还有两场呢!姜丰握了握拳头!
接下来是第二场考试。
看到座位时,姜丰觉得自己被衰神诅咒了。
每一场考试座位都是重新编排的,凭什么他两次都是厕号?!要说这是运气不好,他都不相信啊!到底是谁在针对他?
可是他只是个穷书生而已,怎么会有人针对他?
姜丰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对自己说:稳住!不能慌!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府试第二场考的是杂文。杂文的特点是“杂而有文”,后世有位姓周的杂文大家,中学生们都怕他。
这一场考试难度就上来了。
题目是“平当以经明《禹贡》,使行河论”,要求写一篇杂文。
姜丰眉头皱了皱,这道题有点偏啊……出自《汉书·隽疏于薛平彭传》,说的是一个叫“平当”的人因为熟读《禹贡》,朝廷派他去治理黄河。
解了题,就是答题了。
姜丰淡淡一笑,这道题的要点不是论史,而是借古喻今,要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切忌唱反调说什么“读书无用论”……
换句话说,就是立场要正确。
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文章,旁征博引、一气呵成,姜丰自觉非常满意。
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早,姜丰也不再磨蹭了,摇铃交卷。
虽然说厕号没有影响他的发挥,但能走还是赶紧走吧!
此时中午刚过,明晃晃的太阳还高悬空中,姜丰是第一个交卷的。
考场外依然侯着准备接人的家属,姜丰没有看过去,反正不会是接他的。
正想快点回客栈,就听到有人说:“姜公子!你出来了!”
咦?难道还有人比自己还早?
姜丰望过去,却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分辨了一下,是王玢身边的苍术,连忙拱了拱手,说道:“小哥如何在此?”
苍术小步上前,一边笑着,一边说:“我家公子让我来接您。”
姜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尴尬地说:“我恐怕要先回去沐浴一番。”
苍术似乎毫不意外,笑着说:“好,我陪您回客栈。姜公子那么快就出来了,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小的预祝您旗开得胜。”
“承你吉言,我只求做个孙山就满足了。”姜丰谦虚地说,但也是实话,这种淘汰性质的考试,只要能过,排名倒不是太重要。
苍术摇了摇头:“姜公子过谦了。”
能让他家公子另眼相看的,又岂会是寻常人?
两人说着回到客栈。不能让王玢久等,姜丰迅速沐浴更衣,跟着苍术到了临江楼。
直到见到王玢,姜丰才知道,自己这两次考试为何会这样倒霉……
县试前两天,姜丰就收拾行囊前往县城,先在舅舅家休整一下。
“我跟你舅母说了,考试前一天要给你做‘状元及第粥’,你一定要多喝两碗!”出门时,苏氏絮絮叨叨地嘱咐。
“知道了!娘,你们回去吧,等我好消息!”姜丰向母亲和娘子挥手告别,踏着晨雾走上了他科举征途的第一站。
到了二月初十这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姜丰打着伞,提着考篮自己独自出了门。
县考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咳咳,家里人都觉得他不需要人送了。
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油纸伞上,姜丰小心翼翼地护着考篮,身上不免被飘湿了一点,即使穿了六层单衣,还是感到刺骨的阴冷。
科举考试不能穿有夹层的衣服,即使是最冷的倒春寒时节,也只能尽可能多套几层单衣。
临近考场,人就越多的。有像姜丰一样独行的,也有家人陪伴的。
有家人陪伴的,多是年纪比较小的考生,比如姜丰的小舅子熊森,身边除了母亲和姐姐,连不大理事的熊老爹也一并来了。
此情此景,令姜丰不由得想起前世高考时的场景,可怜天下父母心,全都望子成龙。
“岳父、岳母好!”姜丰过去打了个招呼。
“嗯!”熊老爹点点头,鼓励地说:“好好考,这回一定能过的!”
“承岳父贵言,森弟也一定能过的。”
“呵……”熊森不屑地笑了声,被姐姐扯了扯,才没有说什么。
人越来越多了,考生们要往前排队,家属们才依依不舍地退到了外围。姜丰和熊森一起往前走,就听到熊森冷哼:“考了那么多回都不中,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
姜丰皱了皱眉,说道:“科举之事说不准的,考十回八回也是有的。”这里那么多中年人,白发老童生都有,他还算年轻的。
谁知小舅子阴阳怪气地说:“姐夫说的是,考十回八回也是有的。”
你个熊孩子!信不信我揍你啊!他才考了五、六回!这不摆明咒他?
算了,看在娘子的份上,不和小孩子计较!姜丰吸了口气,找到和自己联保的四人,到另一边排队去了。
雨渐渐停了,乌云散去,天空变成了晴朗的青色,考场里也渐渐有了动静,那扇乌油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衙役从里面鱼贯而出,一个个目不斜视,满脸严肃。姜丰的小舅是总甲,衙役还是认得几个的,但这个时候见到熟人也不能认,拉关系就是找死。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进考场之前,第一步是核对考生证明,验明正身,然后是搜检。
只留一件里衣,外面的衣服都要一一搜过,没有夹带、没有在衣服上写字……才重新穿上,被放进去。
考生全部通过检查后,在考场的大院子里排队等待主考官进场。
不一时主考官到了,就是县太爷,他说了一通考试注意事项,叮嘱考生规矩考试,不要作弊。这一套话,姜丰记忆里也听过好几次了……
接下来就是传说中的“唱保”……县考是有“结保”制度的,五人一组结保,一人作弊,其余四人连坐。和姜丰结保的都是洪先生的弟子,互相知根知底。
唱保就是请一位本县的廪生做保人,在唱保的环节,由廪生再次确认考生的身份,防止有人替考。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这一夜,姜丰觉得尤其热……
夜色渐深,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台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院子,皎皎如白昼。
院子里的石榴树叶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摆,月亮忽而出来,又躲藏到厚厚的云层中,给天地间蒙上一层轻纱。
寂静的村庄一片虫鸣鸟叫声,这个小小的农家院子,只有小媛媛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打着小呼噜,嘴角还挂着笑,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苏氏看着孙女,仔细听了听厢房的动静,也满意地笑了起来。
天蒙蒙亮,经过一夜奋战,此时姜丰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紧,想要起身去烧水洗个澡,却见熊楚楚也睁开了眼。
她双眼朦胧,似醒非醒地看着他。
这月色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丽。
姜丰心跳得有些快,忍不住凑到熊楚楚耳边笑:“娘子可真是心急,竟用这样的方式,唉……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呸!”熊楚楚羞红了脸,恼怒地说:“谁心急了?都是娘担心你!”
说得好像她很急迫一样,这个死鬼!
“是!是!是!”姜丰连忙讨饶,“是我心急,是我,行了吧?”
看着姜丰一脸讨好的样子,熊楚楚咬了咬唇,试探着问道:“你最近改好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吧?”
她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怕一觉醒来,枕边人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没出息就罢了,还总是酗酒,喝醉了打妻子孩子的!
姜丰连连保证:“从前是我糊涂,现在是浪子回头了,一定会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你就放心吧!我最近在写小说,徐掌柜都说写得不错,等出书了,我们家就有钱了。你别小看写小说,像丹丘生那种,润笔可高了!”
熊楚楚问道:“你最近就在忙这个事?你不考科举了?”
“考!当然要考!我也不仅写小说,我还背书抄书,童生试是要通背四书五经的,我先把经义背熟背透,你放心,我都有打算的。”姜丰解释。
熊楚楚点了点头,冷不丁问道:“你有什么要忌讳的?迟点就是端午了,你怕雄黄吗?”
姜丰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跟哪?他又不是白娘子。
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对上了熊楚楚狐疑的目光。
“咳咳,娘子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姜丰眼珠转着,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
熊楚楚这是怀疑自己了?不过与蛇共眠什么的,娘子口味真重!
自己和原主的差别那么大,又没有刻意伪装,被怀疑也正常。还是解释一下吧,省得她胡思乱想……
姜丰鼓起勇气,也咬着耳朵轻声说:“你都想些什么呢?我怕什么雄黄?我又不是蛇妖……娘子爱好奇特……好,不说你!我是人,是人!”
迎着熊楚楚嗔怒的目光,姜丰接着说:“书上说庄生梦蝶,蝶梦庄生。我就是姜丰,有一日忽然做了一个梦,似乎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过了一生,醒来之后便幡然醒悟了。”
他想到了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
谁知熊楚楚却追问:“既是过了一生,你在那个世界有妻子了?”
“没有!”姜丰求生欲极强地说,“我英年早逝来着。”
“怎么死的?”熊楚楚咬牙问道,“有人害了你?”
姜丰叹道:“工作太累,猝死了。”
想想做程序员的那些年,也是不堪回首,发际线都后移了,今生一定好好保护头发。不过,做个一心科举的古代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都是命啊!谁叫他没穿成皇子王爷富二代呢?
熊楚楚不知道姜丰的心思,紧张地说:“相公以后不要熬夜读书了,我们考得上最好,考不上就算了,一家人勤勤恳恳的,总不会饿死。”
姜丰哭笑不得,娘子的关注点是这个……却又很感动,娘子这是关心自己呢。
“不过是梦罢了,你当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你当它是假的就是假的,不必在意……你为什么会猜疑的?娘都没说什么。”姜丰问道。
熊楚楚叹道:“儿子浪子回头,当娘的高兴呢,怎么会猜疑?”
再说,就是猜疑只怕也不会说出来。万一请了和尚道士驱鬼,人直接就死了呢?那回落水高烧,兽医们都说怕是不行了……
如今不管怎么样,人到底还在。
“娘也不容易,你既是姜丰,只是做了一场梦……如今幡然醒悟了,以后可得好好孝顺她!”熊楚楚又说道。
姜丰轻笑:“这还用你说?你看我对娘、对姐姐,哪里做得不好?我才奇怪,按说娘对你也不算好,你怎么还为她说话?”
熊楚楚叹了口气:“历来做媳妇的,可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娘心地不坏。”
“娘子真善良。”姜丰搂着妻子轻声说:“我的事你也别怕。这种事虽少,却不是没有。庄子梦蝶的故事、黄粱一梦,都是流传很广的。我曾经看过一本野史,说是前朝羊太傅,年少时一次受伤醒来,自称是邻家早逝之子,还找到了被那已逝之人藏起的东西,连邻家人自己都不知在哪里。还有前朝开国之君陈仲光,也是一夜之间从傻子变成文武全才。”
“我不怕,哪怕你是狐仙精怪,我也不怕。”熊楚楚轻声说。
姜丰轻笑说:“狐仙精怪?你想得美!那可是会五鬼运财的,我可没那个能耐。”
熊楚楚羞恼地捶了姜丰一下!这个死人,再好的气氛都被他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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