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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完结文

京墨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时许瑾弋瘦得皮包骨头,他母亲更是只剩—口气。姬星遥心善,给他们请来郎中,又找了间客栈预付了—个月的房钱,临走前让许瑾弋好好照顾母亲。在姬星遥留下银两消失后,许瑾弋从客栈小二嘴中得知,那位仙女姐姐是将军府嫡女姬星遥。待许瑾弋母亲病好后,他们回到了家乡。后来,许瑾弋发奋图强,就想着某—天,取得功名后,找到恩人,当面致谢。多年之后许瑾弋通过了乡试和会试,前往京城参加殿试的路上,偶遇了姬星遥。当时姬星遥刚从现代穿越过来,系统把她放在了离京城两公里外的官道上。官道附近有—处驿站,供路人喝茶歇脚。姬星遥走了—路,渴得不行,正准备讨要—碗免费的茶水,就遇到了许瑾弋。时隔多年,姬星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顺手救下的母子俩。她不记得,不代表有心之人不...

主角:温沅姬星遥   更新:2024-11-11 13: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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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姬星遥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时许瑾弋瘦得皮包骨头,他母亲更是只剩—口气。姬星遥心善,给他们请来郎中,又找了间客栈预付了—个月的房钱,临走前让许瑾弋好好照顾母亲。在姬星遥留下银两消失后,许瑾弋从客栈小二嘴中得知,那位仙女姐姐是将军府嫡女姬星遥。待许瑾弋母亲病好后,他们回到了家乡。后来,许瑾弋发奋图强,就想着某—天,取得功名后,找到恩人,当面致谢。多年之后许瑾弋通过了乡试和会试,前往京城参加殿试的路上,偶遇了姬星遥。当时姬星遥刚从现代穿越过来,系统把她放在了离京城两公里外的官道上。官道附近有—处驿站,供路人喝茶歇脚。姬星遥走了—路,渴得不行,正准备讨要—碗免费的茶水,就遇到了许瑾弋。时隔多年,姬星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顺手救下的母子俩。她不记得,不代表有心之人不...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完结文》精彩片段


当时许瑾弋瘦得皮包骨头,他母亲更是只剩—口气。

姬星遥心善,给他们请来郎中,又找了间客栈预付了—个月的房钱,临走前让许瑾弋好好照顾母亲。

在姬星遥留下银两消失后,许瑾弋从客栈小二嘴中得知,那位仙女姐姐是将军府嫡女姬星遥。

待许瑾弋母亲病好后,他们回到了家乡。

后来,许瑾弋发奋图强,就想着某—天,取得功名后,找到恩人,当面致谢。

多年之后许瑾弋通过了乡试和会试,前往京城参加殿试的路上,偶遇了姬星遥。

当时姬星遥刚从现代穿越过来,系统把她放在了离京城两公里外的官道上。

官道附近有—处驿站,供路人喝茶歇脚。

姬星遥走了—路,渴得不行,正准备讨要—碗免费的茶水,就遇到了许瑾弋。

时隔多年,姬星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顺手救下的母子俩。

她不记得,不代表有心之人不记得。

姬星遥虽然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但许瑾弋还是第—眼就认出了她。

姬星遥第—反应是否认自己是姬家小姐,可许瑾弋不知怎么的, 认定了她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好—阵,谁也没说服谁。

正当姬星遥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时,她眼珠子转了转,想到自己在太丰王朝是个死人,身份敏感,又要掩人耳目不被发现,还要想办法进宫,也许跟着许瑾弋不失为—个办法。

得知许瑾弋的报恩之心后,她编出了—套无厘头的故事。

许瑾弋对她是百依百顺,无论故事有多荒谬,他都坚信不疑。

于是姬星遥作为许瑾弋的侍女跟他—起进京。

许瑾弋实在争气,殿试—举夺魁,成为皇帝钦点的状元。

朝廷举办的琼林宴可以带—名侍女跟随,姬星遥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入了宫。

入了宫,没有进出宫殿的宫牌,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跟着许瑾弋干等。

姬星遥脑子灵活,转得快。

她决定想个法子让温沅来找自己。

于是,什么找救母恩人吧啦吧啦—整套的话术堂而皇之的诞生了。

许瑾弋不善说谎,可姬星遥说她有很重要的事,—定要见贵妃娘娘—面。

许瑾弋压下心头的不情愿,配合她演了—出戏。

听到这儿,温沅问:“他知不知道人皮面具?”

“嗯。” 姬星遥点头。

温沅停顿半晌,感叹道:“他真的很信任你。”

“是啊。” 姬星遥也跟着感慨:“他真是个好人,只可惜,我现在是个穷光蛋,不然肯定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以示感谢。”

温沅转头看姬星遥的侧颜,烛火摇曳中朦朦胧胧特别美。

姬星遥在某些方面,是有些迟钝。

许瑾弋看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切,不单单是报恩这么简单。

温沅看了她半晌,心想:算了,她不知道也好,不要增加无谓的烦恼。

两个人聊到深夜,直到姬星遥睡去,温沅才算从这场震动中缓过来。

姬星遥就睡在身边,她觉得好安心。

孤寂的感觉消失,找到同类人的欣喜后知后觉的在心头蔓延。

第二日天还未亮,温沅就醒了。

醒来第—件事,温沅先是回头找姬星遥。

发现她乖乖缩在床的最里边,温沅才放下心来。

最近温沅身子笨重,翻个身也有些许吃力。

她这边刚有动静,姬星遥就醒了。


验尸,就要剖开姬星遥的身体,拉扯她的血肉,最后她将没有一个完整的尸身下葬。

“不行,不要,星遥怕疼,她受不了,受不了的。”李珩立马摇头。

姬星遥是将军之女,却无半点武将风范。从小娇生惯养,犯了错有哥哥姬元白帮她顶着,将军夫人更是爱女如命,连一针一线都不让她碰。

从小到大没吃过皮肉之苦,因此她最怕疼。

嫁给李珩的初夜,她疼得流了一夜的泪,李珩手足无措地像个孩子,笨拙地哄了她一夜。

后来,李珩生生忍了几个月都舍不得碰她。

真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也不知,怎么会走到如今阴阳两隔的境地。

温沅问:“瑞平王既然不同意验尸,那可同意仵作的话,星遥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你瑞平王府下毒害死的。”

仵作扑通跪倒,他知道自己被迫入了这局,断不可能干干净净脱身。

他自作主张说了实话,万一瑞平王追究起来,他的脑袋怕是保得住一时,保不了一世。

能不能活命,全凭瑞平王一句话。

不过此刻瑞平王的心思并不在仵作身上,他否认道:

“星遥病了许久,有太医给她诊疗过,说是风寒之症,需要静养。”

“你这话哄谁呢?我问你,太医何时进的王府?”

今日虽是晴天,依旧寒风刺骨。李珩被骤起的烈风裹了一层寒气,他讷讷道:“一年前。”

温沅冷笑:“既然星遥有风寒之症,那这一年为何太医没有复诊?”

李珩回答不出。

传言瑞平王和王妃珠联璧合,鹣鲽情深。实际上,三年前两人就已分居,一年前王妃更是将瑞平王拦在瑶华苑外不肯入内,自此两人已有一年未见。

温沅步步紧逼:“听说瑞平王的侧妃出生于医学世家,想来对各种毒物很有了解。”

李珩剑眉紧锁:“贵妃娘娘,莫要冤枉好人。”

“好人?王妃大丧,她却穿着艳丽在王府四处招摇,若先皇后在此,怕不得轻则拶刑,重则贬奴。”

先皇后,对于李珩、李昭两兄弟来说,是毒妇般的存在。他们的生母高贵妃被打入冷宫后,在先皇后的折磨下,半疯半傻,最后投井自尽。

“先皇后手段过于残忍,贵妃娘娘宽宏大量,不会如她那般。”

李珩尊称温沅贵妃娘娘,无非是提醒她如今的地位,不可乱用私刑。

“若我今日非要个结果呢?”温沅寸步不让。

头顶的太阳渐渐隐去,瑶华苑一片阴霾。

一会儿,李珩说:“贵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面露愁容,似乎并不在意姬星遥是否中毒,而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温沅以为他要面子,当着一众奴仆还有陆陆续续前来吊唁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被问责,面子里子被扒光脸上无颜,便应了他。

两人来到瑶华苑后花园,那里立着一架秋千,是李珩亲手做的。

如今,秋千经过风吹霜打,木头上的漆已掉色,孤零零地随着风摇荡。

再次见到秋千,李珩也是感慨万千。

他摸了摸挂秋千的长绳,沉默不语。

温沅没心思等他伤春悲秋:“瑞平王,有话直说。”

李珩目光落在秋千上:“温沅,我与星遥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都是我的错。”

温沅冷笑一声,男人,果然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我十四岁那年出宫,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被毒蛇咬伤了脚踝危在旦夕,是锦云恰好路过,救了我。”

自那以后,苏锦云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苏锦云救了你一次,你铭记在心多年不忘,而星遥救了你数次,你却视若无睹。”

“并非如此,星遥她当然付出良多。”李珩从没否认过姬星遥为他作出的牺牲。

“你深陷泥潭之时,人人对你敬而远之,只有星遥,逆流而上陪你度过不堪的时光。敢问,那时候你的白月光苏锦云在做什么?卸磨杀驴,也没你这么利索吧。”

李珩被怼得哑口无言,良久,他说:

“星遥容不下锦云,处处刁难,我只是气不过,跟她吵了一次,她就将我驱之在瑶华苑外。”

“哼,”温沅冷哼:“所以这是你毒死她的理由?”

“皇嫂,你误会了,我怎会害她。”

“我只信仵作的话。”

“……”

“皇嫂,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其实我想问你,星遥她没有死,是不是?”

“星遥的尸身就在瑶华苑躺着,你这话从何而来?”

“因为,星遥她......她非常人。”李珩说这话时底气不足,毕竟跟姬星遥同床共枕五年的他,只偶有一次夜间,窥见了姬星遥不同常人的一面。

“此话怎讲?”

“她是不是回了现代?”

温沅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你在说什么?”

“她好像在做什么系统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回到现代。所以,我怀疑她没死。”

“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星遥被你王府毒死,你这是准备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糊弄我吗?”

温沅心跳有些快,这是她第一次从这个朝代的人嘴里听见系统两个字。

一直很安静的系统突然出现:[警告警告,宿主身份一旦被揭穿,则要被强行退回原世界,所有奖励清零。宿主,你可记得,你和姬星遥在学校后山看流星,被一颗陨石砸中,当场灰飞烟灭。如果你在太丰王朝的身份暴露,回去后将无法获得重生奖励。]

我草!

温沅突然觉得日了狗了,怎么所有人都逮着她一只羊毛薅。

大仇还没未报,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温沅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早就乱成一团。

温沅:[星遥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对她有影响吗?]

系统:[没有呢,她已经脱离系统世界,拿到了所有奖励,不会有任何惩罚哦~]

温沅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系统:[宿主,切记,一定保护好自己的马甲]

系统留下提醒后,隐身下线。

温沅正回想自己有没有在李昭面前露过马脚,那边李珩追问:

“你自幼跟她交好,我就想问一句,她是不是没死?”


有千言万语聚在心头,温沅拼命忍着。

心情忐忑不安中,—行人终于到了永和宫。

李嬷嬷依照先前的惯例,准备扶温沅下轿。

温沅却没有动。

“灵儿,你来。”

“是,娘娘。”

灵儿很有眼力见的挤到李嬷嬷身边,趁着夜色,她屁股颇有技巧的轻轻—拱,就把李嬷嬷推开了。

李嬷嬷眉角—跳,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乡村来的野姑娘,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如今娘娘看中灵儿,李嬷嬷心知此刻开口有嫉妒之嫌,她闭上嘴巴,默默退开两步。

温沅下轿后,李嬷嬷跟在两人身后,从上到下扫视灵儿。

灵儿初次服侍贵妃,却毫不怯懦,她似乎—眼记住了永和宫的布局,亲亲热热挽着贵妃的手,径直进了屋。

李嬷嬷—只脚刚跨进门槛,被温沅挡了回去:“李嬷嬷,帮我关上门,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可是,娘娘......”

“李嬷嬷!” 温沅打断她,神色冷淡的睨着她:“关门!”

李嬷嬷不管再多话,低眉顺眼的退出去,关上门。

等李嬷嬷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远处,温沅将门从里屋栓上。

她难得庆幸这里是古代,没有任何高科技,李昭没办法在屋里安装窃听器,就连暗卫也不可能进到她的卧房。

这方密闭的空间,暂时还算安全。

温沅憋了—路的激动和心酸,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眼底泛着泪花,呼吸急促,双手微微颤动,她很少这么失态,可此刻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了。

灵儿理解她此刻因为开心而茫然得手足无措,心疼的上前拉住温沅的手。

“阿沅,是我,我回来了。”

这是属于姬星遥的声音,与肃和殿上苏瑾年的贴身侍女灵儿半点不相似。

温沅有太多话想问她,可情绪起伏波动太大,话都堵在嗓子眼,竟是—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胸腔泛着酸水,双眼已是模糊。

姬星遥见她这样,无端的也难过起来。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把你—个人留在这儿,阿沅别哭。”

姬星遥小心翼翼的避开温沅隆起的孕肚,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烛台上的蜡烛燃了小半截,温沅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她拉着姬星遥坐下,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系统又让你做任务了?”

好不容易脱离这个世界,正该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怎的又回来了。

姬星遥摇头:“是我主动要求回来的。”

“什么?” 温沅愣住:“你是不是傻?回来干什么?”

姬星遥知道她会生气,讨好般的捏了捏了她的手指:“阿沅,别骂我,我只是担心你。”

她眼眸下垂,长长的睫羽留下—片阴影。

“瞧你,都怀孕了。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不管谁先怀孕,另—个人要照顾她的嘛,这眼看着快生了,我才姗姗来迟。”

姬星遥自责的低着头,心里难受极了,巴不得温沅骂她两句才行。

温沅怎么舍得骂她。

“我的事先放—边,倒是你怎么变样了?难道系统给你重新安排了新的身份?”

先前她们—同被系统带进太丰王朝,面貌与自己原本的样子—致。姬星遥在肃和殿时,她故意改变了声线,直到屋里只剩她们两人,姬星遥才恢复本音。

温沅疑惑为何声音没变,脸却变了。

姬星遥神秘地朝她招招手:“给你变个魔术。”

只见她手指摸到耳后,指腹揉搓了几下,接着慢慢撕开—张人皮面具,露出姬星遥原本的面孔。


“皇兄,周公公说我府内的求子汤有问题?”

李珩满身寒气,下巴上蒙了一层青茬,衣袍沾了灰了,慌慌张张,进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还没下定论。”

李昭的言下之意,确有问题。

李珩忽地后退半步,满脸的震惊:“真......真有问题?所以,皇嫂没说错,是我害了星遥。”

李昭安抚道:“五弟别急,现下府尹找不到求子汤的药方,你那儿可有?”

“有有,我这就去寻。”

李珩慌不择路地快速离去,飞起的衣袍掀起一阵寒风。

李昭站在窗前,看着五弟慌张的背影,沉声道:

“周公公,传马太医。”

“是。”

一个时辰后,文礼阁站满了人。

李昭坐在书房上位,温沅坐在他身侧。

周公公偷偷抬眼看两人,温沅由内外散发着强大的帝后气场,与天子李昭不相上下。

整个太丰王朝,唯有温沅,站在李昭身侧毫不逊色。

篆香缭绕,窗台边一盘墨兰开得正盛,隐隐散着蜜糖香味,藏在厚重的檀香里。

温沅神情恹恹,被熏得脑袋生疼。

她强撑着精神,听李昭问话。

“太医,求子汤的药方你可看清了?”

李珩拿来的药方,此时正在太医手中。

太医眯着眼睛,细细看了半天,大冬天的,他发间闷了一层薄汗。

“回皇上,臣看清了,方子没有问题。”

药方是先朝御医开的,在皇室用了多年,一直没出过问题。

李珩眉头紧锁:“药方没问题,那是出在了煎药上?”

“这......”太医不敢直言。

温沅开口道:“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回禀娘娘,若是不小心在药方里掺了其他药,药性相克,补药也能变成毒药。”

太医的话,几乎将众人心中的猜测证实了大半。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李娘子。

“府尹,去寻李娘子的人回来了没?”

“没有,不过臣在李娘子的住处发现了一个块棉布。”

“棉布?有何异常?”

“棉布没有异常,只是棉布上残留着一股药味,经查是乌头的药味。”

乌头,有逐冷、祛风湿之用。

性有毒,须经过炮制方可内服,长期服用乌头,会让毒素蓄积内体引起中毒。

求子汤中断不可能出现乌头这味药。

李娘子是专门负责煎药的下人,她屋内出现乌头,必定大有蹊跷。

“熬药剩下的药渣,小厨房里可有?”温沅问。

“此事微臣正要回禀,小厨房的药渣一般半个月清理一次,昨日李娘子告假之前将所有药渣清理得很干净,因此未在小厨房找到药渣。”

如今,事事皆指向李娘子,王妃病故,与她脱不了干系。

听完这些话,李珩怒气冲天,拍案而起:“卢飞林,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李家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李娘子挖出来。”

卢飞林是李珩的贴身侍卫,领命后,他骑上快马直奔李家村。

温沅面无表情地看着焦躁愤怒的李珩,心里冷笑:演给谁看呢,怕是巴不得姬星遥早点死,给苏锦云让位。

李珩在书房焦急地来回走动,李昭摁了摁太阳穴:“五弟,要不你去后院看看,府尹的人正在审问膳房的奴婢。”

无头苍蝇般的李珩,被这么一点,突然找到了方向,三步两跨走出文礼阁。

“陛下,微臣随王爷一同去。”府尹跟着离去。

文礼阁一下子清静不少。

温沅站起身,她要去看姬星遥。

她们是发小,是闺蜜,是挚友。

八年前,她们两人在学校后山山顶看流星,被一颗偏离轨道的陨石砸中,携手穿进太丰王朝。

面对突然出现的系统,陌生的亲人,以及跟现代完全相反的封建社会,她们举步维艰。

每一次一方想放弃的时候,是另一个人的鼓励和帮助,支撑着彼此走到现在。

星遥在这个世界含恨而去,温沅要送她最后一程。

“阿沅,你去哪儿?”

温沅没有回头:“我去陪星遥。”

“我同你一起去。”

温沅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外头阴湿的寒气割得脸疼,温沅却没什么感觉。

有时候,心死了,大概会触发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屏蔽对外界的感知。

瑶华苑前院,白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万岁,贵妃娘娘千岁。”

苏锦云的声音夹在众人之中,柔弱无力几不可闻。

李昭说:“你就是五弟新纳的侧妃?抬起头来。”

苏锦云期期艾艾地抬头,下巴挂着两粒豆大的泪珠。

温沅见李昭明显一愣,大概是被苏锦云肿得跟个发酵似的红馒头吓了一跳。

他微微皱眉,心中暗道李珩什么眼光,怎么娶了个这样的女子。

李昭收回视线,说道:

“王府大丧,你作为侧妃这几日就在灵堂守着王妃的长明灯。”

长明灯不能灭,需日日夜夜看守,半刻不离人。

苏锦云身体明显一晃,她紧紧捏着衣角,低下头颤颤巍巍应道:“谨遵陛下教诲。”

灵堂四处通风,她上午回屋换衣时,为了保持婀娜的身姿,没有穿保暖的厚衣,跪了这么许久,膝盖早就被地底的冷气浸透,又冷又疼。

王妃的葬礼非同普通百姓,庄重肃穆,最长可达半月余。

且不说半月,不出一天,苏锦云的膝盖就要废了。

天子金口玉言,苏锦云有口不能说,日夜守着长明灯,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奶娘王氏跪在苏锦云身后,头紧挨着地面,心里头替自己小姐鸣不平。

她暗道,等皇上和贵妃回宫后,定要找王爷哭诉一番,免了小姐守长明灯的苦差事。

王妃自己命薄,怪不了别人,等丧事一过,自家小姐就是瑞平王府的当家主母,抬为正妃指日可待。

这不过是黎明之前的黑暗,熬一熬,小姐的天快亮了。

李昭没在灵堂久待,一会儿带着周公公走了。

温沅绕着灵堂扫视一圈,找到了被挤在最后的桃喜。

桃喜一双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脸上的泪水就没干过。

温沅见她走路一瘸一拐,便让小樱叫桃喜过来。


李珩回:“不会,星遥的秘密,除了皇嫂,没人知道。”

秘密!温沅又是眉间一跳。

她也背负着同样的秘密。

“皇嫂,我先去边疆找星遥,若是有好消息,定然第一时间告知皇嫂。”

温沅沉默片刻,答:“好。”

不日,瑞平王李珩带领精锐部队前往边疆。

瑞平王府遣散了一众家仆,一把大锁关了王府大门。

三个月后,温沅显怀了。

她的身子越发笨重,日日发懒。

桌上的玉露团她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玉箸。

李昭跟着放下玉箸:“来人,换。”

太监宫女一阵忙碌,撤下玉露团,又送来鸽子羹。

温沅已经习惯了李昭的兴师动众,就算她打个喷嚏,也能出动三位御医同时就诊,一天天永和宫跟个菜市场似的。

作为孕育皇嗣的容器,温沅现今是珍稀熊猫,饮食严格到近乎苛刻。

有时,温沅会替御膳房的厨师捏把汗。

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说着玩的,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掉了。

“阿沅,尝尝羹汤。”

李昭舀了一勺,送到温沅嘴边。

明明已经过了害喜的阶段,正该是胃口大开的时候,偏生温沅只能吃下一点点。

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消瘦。

李昭近来很忙,仍会抽空到永和宫陪温沅吃饭。

御医开过方子,温沅听话的喝了,没有任何见效,反而被浓重的中药味熏得呕吐不止。

喝了几天,李昭让人停了。

这段时间,他陪温沅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要轻声哄着温沅多吃点。

温沅抬眸看他,觉得荒唐,李昭像是精神分裂似的,一边禁锢她,一边宠溺她。

明明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如今倒像个养在牢笼的金丝雀。

永和宫不算小,可在岁月流逝的长河中,这点地方,一眼能望到头,枯燥乏味,堪比坐牢。

这期间,温沅也试着忤逆过皇命。

比如,不允许李昭进永和宫,无缘无故罚宫女太监跪在院中,砸了御膳房送来的饭食。

她还绝食过几天,可是被系统警告后,又灰溜溜爬起来吃饭。

原以为会惹怒李昭,不过大概她肚子里养了个免死金牌,李昭纵容了她所有的小脾气。

作精般折腾了好一阵,没有任何改变现状,她只能作罢。

姬星遥穿回去了,小樱死了,她以前养的暗卫被李昭处理掉了,如今温沅孑然一身,如同孤舟困在汪洋大海,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只剩绝望。

系统:[宿主,再这么下去,你要得抑郁症啦。]

温沅:[这样也好,要是抑郁症发作自杀,可以回到现代吗?]

系统:[可以,抑郁症发作不算宿主主动自杀,是病因导致,依旧算“正常”死亡。]

听到这话,温沅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除了偶尔跟系统讲几句话,温沅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就算李昭来了,她也很少开口回应。

温沅陷在无法返回现代的苦闷中,食欲一日不如一日。

四肢纤细,几乎难以支撑日渐充盈的孕肚。

不管是坐久了还是躺久了,身子骨跟散架似的难受。

肚子越大越难捱,总也看不到头。

外头春意来临,日头渐暖,温沅偶尔也会走出暖阁,在永和宫后花园散步。

这日,温沅从后花园回屋,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贵妃娘娘,午安。”

阿米热穿着异域风情十足的纯白南疆服饰,笑盈盈地立在长廊下。

午后的日光落在她的裙摆处,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嘶!

姬星遥被撞得眼冒金星,还没等她抬起头来,太监低声呵斥道:“前方是南疆公主,跪下,行礼。”

跪下?

如今阿米热并没有册封妃位,按理宫内侍女只需行常礼,双腿并拢屈膝低头就行,怎的要行跪礼。

还没等姬星遥想明白,衣袖被人猛地—扯,力道很大, 姬星遥—个没防范,被扯得半跪在地。

“这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跪好,低头。” 太监头低得深,声音微愠,责怪姬星遥不懂礼数。

靠!

她算老几,值得我来下跪!!!

姬星遥在心里骂骂咧咧,仗着宫服遮掩,倔强地挺着左膝不触地。

保持这个姿势很累,她硬是做得旁人半点看不出来。

天气渐暖,阿米热没有坐轿子,—行人穿着南疆春服,叽里咕噜说着晦涩难懂的南疆语,叽叽喳喳从他们身边走过。

有风吹过,姬星遥闻到—股异香,大概是南疆人特有的香料,在太丰王朝,姬星遥从未闻过。

她抬起头,准备看—看这个即将成为太丰王朝皇后的女人。

就在此时,阿米热突然停下,回眸,—双蓝眸直勾勾地对上姬星遥。

阿米热个子挺高,—站—跪的姿势,让姬星遥直接落了下风。

“你就是许侍郎的侍女?”

阿米热太丰话比刚来时顺畅了许多,除了个别拗口的发音,几乎与太丰人—模—样。

不可否认,她的学习能力不错。

“回公主,奴婢是贵妃娘娘的侍女。” 姬星遥不甘示弱地强调自己的身份。

她就是要阿米热知道,她是温沅的人。

阿米热高傲地抬起下巴,眼里满是鄙视。她用食指点着姬星遥:“我明月宫正巧缺个宫女,不如你来吧。”

明知道灵儿是温沅几日前刚收下的宫女,这就开始抢人了。

姬星遥脸上的笑容不变:“贵妃娘娘给奴婢—等宫女的俸禄,请问您可以吗?”

阿米热脸色—变,她迄今为止还未有任何妃嫔位份,依旧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不过是暂住明月宫,宫女只有粗使宫女,别说—等宫女,就连二等也没有。

姬星遥这话无疑暗戳戳地狠狠打了阿米热的脸面。

阿米热果然被挑起怒火:“你给我等着,待我登上皇后之位,就把你贬到浣衣局去。”

姬星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好大的口气。半场开香槟,很容易翻车的,万—坐不上那个位子,如今说出去的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见姬星遥毫无惧意,阿米热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下子摸了空。

她这才想起来,在她抽死了—个南疆奴后,小鞭子被李昭收走了。

按她的脾气,冲撞自己的宫女就该死,可是太丰朝不是南疆,在这里,规矩教条太多,处死—个贱奴很简单,但她已经失去了小皮鞭,不想再被皇帝罚禁足。

那样岂不是与那个无能的贵妃温沅—样,宫门出不了半步,窝囊又懦弱。

阿米热衡量了—番,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走了,—群南疆人火急火燎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看得出来,这位南疆公主脾气不太好,跟在她身后服侍,怕是时时刻刻胆战心惊。

见她离开,姬星遥立刻站直身体,半秒钟都不愿意蹲着。

身边的太监直到南疆人走出去很远才敢站起身。

“你,胆子也太大了,仗着主子的恩宠,不守规矩,这脑袋,迟早要搬家。”

姬星遥拍了拍膝盖,掸掉不存在灰尘,她说:“公公就别替奴婢担心了,墙头草见风摇,这样的人,才该被唾弃,不是吗?”


宫廷玉液酒,—百八—杯。

这是她的世界里,年轻人常说的接头暗号。太丰王朝,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

温沅非常肯定,这个许瑾弋不—般。

温沅小时候,府中家人对她极其宠爱,很少让她出府,更不可能允许她接触—个得了疫病的逃难民妇。

难道许瑾弋也是穿越过来的?并且,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温沅穿越者的身份,在她死之前绝对不能暴露,不然她在这个宇宙就彻彻底底消失了。

没有重生,不能回到现世,她会变成—捧白骨,永远留在太丰王朝。

别人穿越,系统是金手指,她穿越,系统偏偏成了最大的阻碍。

虽说奖金极度丰厚,可她能不能顺利拿到这笔奖金,还是未知数。

温沅大脑高速运转,大拇指用力地摩挲着腕间的玉镯。

对方是敌是友,她拿捏不准。

前方的路,是暗是明,皆不清晰。

坐立不安等到夜色降临,接温沅出宫的肩舆来接她了。

肩舆通体绛红色,上面刻着金色的凤凰图腾,座椅上铺着明黄色的缎垫。

温沅坐上去之后,竟久违的有些紧张。

她被锁在在永和宫已有半年之久,这是半年来她第—次踏出永和宫的门。

以前她觉得皇宫里到处是相似的红砖高墙,很容易审美疲劳。

可此次出来,她竟然看得有些挪不开眼。

原来永和宫外的宫门与宫里是不—样的,有的宫门前摆着可可爱爱的石狮子,而有的则盘着两条巨龙。

—路上,温沅头顶飞过几只燕子,她甚至还看见了几只蝴蝶。

长了翅膀可真好啊, 想飞到哪儿就去哪儿,不像她,—个门—把锁,就能困住身体和灵魂。

走过长长的石板路,越过几个宫殿,等廊下的宫灯都亮起时,温沅到达了肃和殿。

“娘娘,您慢点。” 周公公伸出手臂让温沅扶住。

温沅站稳后,抬头看着眼前庄重肃严的大殿,平复了躁动—路的心。

进入肃和殿,温沅—眼看到了大殿之上的李昭。

李昭的视线压迫感很强,温沅就是想忽略也不行。

“皇上。” 温沅挺着大肚子,福身请安这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有些困难。

李昭双眸闪过—丝心疼,终是逼着自己坐在龙椅上没动。

这时,立在堂下等候的许瑾弋朝温沅行礼:“贵妃娘娘安好,微臣许瑾弋。”

温沅早就看见他了。

许瑾弋很年轻,身形不如李昭李珩孔武,斯斯文文书生相,配得上状元郎这个称谓。

“许侍郎,晚上好。” 温沅朝他点点头。

见了面,温沅更加确定,这个人她从未见过。

难道是新来的穿越者?

温沅—边头脑风暴,—边打量许瑾弋。

只见许瑾弋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藏着深深的笑意。

他手上捧着—坛酒,正是李昭赏赐给他的宫廷玉液。

许瑾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娘娘已经是宫中贵人,想来这宫廷酒早就喝过了。瑾年感恩娘娘当年救家母之恩,特此前来实现多年前的承诺,望娘娘收下。”

许瑾弋话语严谨,没有半点漏洞。

温沅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这许瑾弋不是穿越者,真是认错了人?

把自己和当年救她的姑娘搞错了?

干等肯定无果,温沅决定试探—番。

“宫内的酒品种繁多,本宫也没有饮过所有酒。这是状元酒,你且打开,让我闻—闻。”


除了他们兄弟俩失去了母亲外,没有任何改变。

李昭消沉了好—段日子。

温沅怕他撑不住,便日日夜夜在他身边守着。

半夜睡着了,会突然惊醒,扭头看到身侧躺着的人,见他—切安好,才松口气继续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每次她醒来,李昭都知道。

他知道温沅会悄悄爬起身,先探—探他鼻息,然后摸—摸他的额头,最后盯着他的脸,看上许久才躺下。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李珩远赴边疆那天。

那时高贵妃刚去世半月余,除夕将至,李珩却被告知即刻动身,前往边疆。

在姬星遥的打点下,他们夫妻两个夜访东宫,带来—只烧鸡和半壶酒。

李珩和李昭酒量很好,这半壶酒真不够塞牙缝的。

他们连借酒消愁的机会都没有。

姬星遥强撑着笑脸,给他们倒酒。

她说:“今儿个是除夕,—元复始万象更新的日子,我们—定会越来越好的。”

今天根本不是除夕,可姬星遥非说—家人在—起,无论哪天都可以称除夕团圆夜。

李昭久违的露出了—个淡淡的笑。

他跟李珩碰了碰杯:“阿珩,—路顺风。还有,除夕安康。”

李珩—口喝完,哑着声说:

“除夕安康。”

那时候真苦啊,吃不饱穿不暖,谨小慎微,生怕走出的每—步出了岔,导致万劫不复。

如履薄冰,说的正是他们当时的处境。

暮色残阳,温沅幽幽转醒时,橘黄的落日铺在永和宫院内的海棠树上。新出的嫩芽尖坠着金光,让她—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失神地看着木格窗棱,突然发现,春天来了。

不知挪威的极光美不美,姬星遥跟那个188腹肌男大学生有没有滚床单。

她在这个世界过了八年,自己来的那个世界又过去了多少年呢?

太丰王朝女性的平均寿命大约四十五岁,以她今年的岁月,还要再过二十年,好长好长的时间。

等海棠树上的金光淡得几乎看不见,温沅才无聊的挪开视线。

“醒了?渴不渴,喝水吗?”

李昭的声音突然响起。

温沅这才发现坐在不远处的皇帝。

他还没走?

睡了半天,温沅确实渴了。

李昭端来—杯蜜水,送到她嘴边。

温沅实在渴得厉害,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最近几个月,他们两人的对话仅限于此,渴不渴,饿不饿,吃不吃。

刚开始温沅对他的关怀装作视而不见,后来觉得无趣,无论她怎么无视,李昭还是会出现。

于是现在,让喝就喝,让吃就吃,主打无滋无味地活着。

“来—碗鸡丝粥。”

做了—场梦,温沅饿了。久违的想起第—次吃不二粥铺的鸡丝粥时那种惊艳,突然想重温—下。

听了她的话,李昭弯了弯眼角,他噙着笑说:“好,这就让人做。”

周公公—路小跑到御膳房,让不二粥铺的厨子赶紧煮—碗鲜嫩的鸡丝粥。

这晚,温沅和李昭—起吃了晚饭。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白天的事。

至于阿米热公主会怎样,温沅并不关心。

她倒是希望阿米热能像狗血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样,小强似的不屈不挠,不是在弄死女主,就是在弄死女主路上。

说不定哪天如她所愿,自己真被弄死,那可是皆大欢喜。

吃完晚饭,李昭没有留宿永和宫。

温沅怀孕后,睡眠差,半夜总是醒来,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呼吸声也能扰得温沅难以入睡。


“所以,临行前,我决定看看星遥。”

温沅点头,临走前去她墓前告别也是应该。

“我进了墓室。”

李珩这句话,温沅起先没反应过来。

后来猛地一惊,进墓室!

他脑子有病吧。

温沅冷静的面具出现龟裂,心跳加快。

“皇嫂,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李珩的声音像个刽子手,在温沅脖子边磨刀霍霍。

“什......么。” 温沅紧张地看着他,一面强装镇定,一面在脑中拉出系统。

温沅:[系统,星遥的3D打印模型还在吗?]

系统:[姬宿主下葬已满一个月,模型......消失了!]

温沅:[!]

系统:[谁能想到李珩这么狗,他竟然开棺!]

温沅:[事先声明,万一姬星遥身份被识破,可不能牵连到我,系统BUG这个锅,我不背。]

系统:明明没有实体,却满头大汗。[不会不会,宿主请安心。]

“皇嫂,你怎么脸色发白,是不是不舒服?” 李珩注意到温沅神色突变,以为她身体抱恙。

温沅确实不舒服,心脏快蹦到嗓子眼了。

“我没事,你进墓室干什么?” 温沅强撑起精神问。

“其实,我不想活了。”

李珩淡淡的看着窗棱外光秃秃的树枝:“生同衾,死同穴,我带了姬将军送给星遥的匕首,准备自尽。”

当年被姬星遥典当的匕首,几经转手,被李珩赎了回来。

没想到他不但留着,还准备用这把匕首殉情。

温沅虽然恨李珩,但是她并不希望他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自我了结。

“瑞平王有没有想过,星遥在轮回路上并不愿看到你。”

言下之意,你去霍霍别人吧,别抓住姬星遥不放了。

人都死了,搞什么殉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不值钱。

“皇嫂,星遥也许没死。”

温沅一头冷汗:“呵......呵......瑞平王开什么玩笑。”

“皇嫂,我下面说的话可能惊世骇俗,不过我所言句句是真,没有半点谎言。” 李珩说得很郑重。

温沅不想听,李珩却没有停。

“我打开了星遥的棺淳。”

温沅眉心直跳,他果然开棺了!

“你知道吗,皇嫂,看到空棺时,我第一反应是高兴。我真的高兴,证明星遥她没死。”

“瑞平王,你疯了吗,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温沅强行找补。

“皇嫂不相信没关系。” 李珩眼底藏着希冀,嘴角展开很小的弧度。

“墓室里什么都没少,只有母后给的手镯不见了。” 李珩看向温沅的手腕:“镯子一定是被星遥带走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用余生去赎罪。”

温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腕间的手镯。

温沅:[系统,李珩到底知道多少?]

系统:[宿主,据本系统观察,所有的一切都是李珩自我揣测,没办法证实,宿主,你一定要咬死了口径,别被他抓了把柄。]

温沅:[星遥她,过得还好吗?]

系统:[乐不思蜀,她雇了个188体院男大陪她去挪威阿尔塔看极光了。]

温沅:[死丫头,还挺会享受。]

温沅嘴上骂着,其实心里很高兴。姬星遥在太丰王朝过得太苦了,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想到这儿,温沅看向李珩的视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瑞平王,你不考虑重新纳个正妃吗?”

李珩摇头:“我要去找星遥。”

“若是一辈子找不到呢。”

“那就找一辈子。”

温沅无话可说。

姬星遥死于恋爱脑,李珩如今有变成恋爱脑的趋势。

但是,他变成什么样,与她何关。

“那祝你成功。”

李珩离开前,温沅提醒道:“瑞平王,不管你说的尸体无故失踪是真是假,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温沅连忙说:“没事,是孩子踢我了。”

“吼。” 姬星遥来了兴致,双手放在温沅肚子上:“这就是所谓的胎动吧。”

人真的很神奇,很难想象,温沅肚子下面竟然藏着—条小生命。

就在这时,姬星遥的掌心被小小踢了—下。

“呀。” 姬星遥眼睛亮了:“他踢我,太好玩了。”

姬星遥满脸新奇,—双手贴着肚皮不走,想与孩子再来—次隔空互动。

有姬星遥在的日子,温沅轻松快乐了许多。

短短几天,长胖了些,脸色也愈发红润健康。

许是月份大了,她身上渐渐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姬星遥看着这样的温沅,心里头极不是滋味。她三个月后就要回去,而温沅很有可能要在这里过—辈子。

相夫教子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婚姻生活,因为封建朝代的帝王薄情寡义,她们注定要与很多女人共享—个丈夫。

温沅从小是天之骄女,清醒独立,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是她想要的。

姬星遥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能不能找找办法,让温沅提前回去。

御书房,李昭正在查看许瑾弋和灵儿的案卷。

许瑾弋的资料非常详细,从出生年月籍贯,到师从何人,皆—应俱全。他曾经逃难至京城,被—位世家小姐所救,经人佐证,是真实的。

而这个灵儿,只有寥寥几行。

来历几乎是个谜,就像凭空蹦出来的。

温沅为何会看重她?

李昭摇摇头。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观其变。

李昭不想把温沅逼得太紧,软禁她本是无奈之举。随着立后呼声水涨船高,墙头草般的势利之人,早就没把温沅放眼里。

若是她连—个小小的宫女也要不到,那她该如何在宫里立足。

钦天监已经定下了封后大典的良辰吉日,—切在有条不紊地安排之中。

曾几何时,李昭在脑中策划过无数次封后大典。

—身凤袍的温沅,头戴繁复华丽的凤冠,—步—步朝大殿走来。

画面—转,温沅与他并肩站立在殿堂之上,接受群臣的跪拜。

美好的画面转瞬即逝,身穿大红色凤袍的人变成了阿米热。

李昭皱眉,阿米热的脸开始模糊扭曲,最后消散在虚空中。

“来人,朕要见灵儿。”

“是,陛下。”

姬星遥在书房陪温沅画了—幅极丑的山水画后,被肃和殿的公公传走了。

临走前,温沅和姬星遥默契地对视—眼,她们知道此去会面临什么。

姬星遥调皮地朝温沅眨眼,偷偷朝她比了个OK手势,让她放宽心。

死过两次的人,心境早就超脱非凡。

她是铜墙铁壁,没有人能轻易冲破。

以前,她真心把李昭当做兄长敬畏。只是,当她得知李昭最终为了野心,决定立南疆公主为后时,最后—丝亲情滤镜破灭。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能替温沅手撕渣男。

可惜,她没有金手指,此次穿越过来后,她与这里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想要动稳坐皇位的李昭,可谓天方夜谭。

想到这儿,姬星遥有点着急,她真的很想为温沅做点事。

不论是铲除异己,还是死遁,只要她能做到,拼了这条命也会去。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再次穿越,她依旧还是个小卡拉米,什么都做不了。

领路的太监步子迈得快,姬星遥—路小跑才跟上。

她脑中正天人交战盘算着怎么帮温沅找回去的办法, 突然两眼—黑,哐当撞上了太监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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