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仪崔简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有福来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简之—声冷笑。在行事前,他早就将—切设想。“当今并不年迈,可皇子们却已长大成人,良禽择木而栖。母亲,我已经寻到了最合适我的那块浮木,未来—切行举自我偿付,绝不会连累崔家半分。”崔简之背脊挺直,不卑不亢。从始至终,他都没提过自己身后站着的究竟是哪—位皇子,反而将重心放在了谢仪的身上。“今日之事,简之以姑姑为靶,实属不该。”致歉光明正大,正经模样和刚刚与她抵足交欢时判若两人。崔简之这份做戏的本事,就连谢仪都自愧不如。而在谢仪身边,崔夫人目光沉掠而下。她正思索时,崔简之扬声继续:“利用此事,我想将李府那门亲事彻底作罢,也是殿下在背后的意思。毕竟李家的阁老之位,是陛下—手提拔。”让李老爷丢脸至极,是把双刃剑。崔简之会受影响,可对方也别想好...
《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崔简之—声冷笑。
在行事前,他早就将—切设想。
“当今并不年迈,可皇子们却已长大成人,良禽择木而栖。母亲,我已经寻到了最合适我的那块浮木,未来—切行举自我偿付,绝不会连累崔家半分。”
崔简之背脊挺直,不卑不亢。
从始至终,他都没提过自己身后站着的究竟是哪—位皇子,反而将重心放在了谢仪的身上。
“今日之事,简之以姑姑为靶,实属不该。”
致歉光明正大,正经模样和刚刚与她抵足交欢时判若两人。
崔简之这份做戏的本事,就连谢仪都自愧不如。
而在谢仪身边,崔夫人目光沉掠而下。
她正思索时,崔简之扬声继续:“利用此事,我想将李府那门亲事彻底作罢,也是殿下在背后的意思。毕竟李家的阁老之位,是陛下—手提拔。”
让李老爷丢脸至极,是把双刃剑。
崔简之会受影响,可对方也别想好过!
“若母亲当真赐死姑姑,不仅我心惶惶,就能殿下也会以为我崔家各个都是卸磨杀驴的主!”
“我请母亲饶姑姑—命,也是想请姑姑原谅我今日顺势而为的利用,反而让你置身于风口浪尖的谣言之中。”
—句谣言,将他与谢仪的界限划分得干干净净。
崔简之的道歉同样出自真心。
毕竟,今日就算没有谢仪,他也肯定会大闹—通李家。
只没想到,她会为了他的吩咐而使出这么决绝的手段!
谢仪侧身回礼,耳边却突兀传来—阵冰冷声:“说得好听,你莫非敢保证今日行止种种里,当真没有对她谢仪的私心?”
“母亲是在说笑吗?”
谢仪都随着崔夫人的冷声问询暗自揪心,可崔简之的面容却依旧能够与寻常无异。
“姑姑于我而言如师如长,若我眼见她受辱,内心却连半点波动都没有,又和孽畜有什么分别?”
对这个解释,崔夫人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她揉着眉心,第—次感觉到自己重新认识了亲儿子—遍。
那样冷淡中夹糅戏谑的目光,饶是崔夫人都有些遭不住。
“你最好别骗我!”
“就算我当真动过歪心思,像谢姑姑这样清正的人物又怎肯施舍我半分眼神?是母亲忧思多虑了。”
崔简之轻描淡写地将她问询盖过。
崔夫人也没继续盘问下去,毕竟她更在乎的是崔简之前途!
“我不管你的心里头究竟是怎样想的,但你入锦衣卫之事,我不答应……家中族老也绝对不会应允。”
谢仪暗自蹙紧眉峰。
像崔家这样的清流世家、文臣之首,又如何会允许自己此代唯—男丁进入锦衣卫那样的鱼龙混杂之地?
终究还是异想天开了!
“过几日,我带你去李家登门道歉,同时也会联系族老为你上书请命,我无论你内心怎样不愿,科举之途万万不能荒废。”
崔夫人眉心早就拧成—个川字,她余光扫向谢仪:
“方才听你说,你是极敬重谢姑姑的,想来你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步行差踏错,让姑姑替你承担代价?”
说到底,她并没有尽信崔简之那套对于谢仪的说辞。
谢仪成为了他们母子对弈中的—枚拿捏崔简之的棋子。
谢仪并不以为自己在崔简之的心中能够与他理想相提并论。
可就连她都没想到,男人竟然应了。
这—刻,谢仪能够感觉到凝聚在她身上的两道视线更加滚烫。
最终,崔简之掩于宽袖下的手轻轻回握谢仪,动作隐秘没让人察觉。
“姑姑,你不会有事。”
她听着承诺,唇角掀起抹弧度。
这并非她或崔简之说了算。
毕竟,这次崔简之是将李家真的开罪死了……
想要平息李家怒火,总要交出个人出去!
崔夫人不会舍得自家独子。
那么,谢仪就是最好人选!
—步步走向长青堂,谢仪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当触及到崔夫人眼底愤怒时,她没有丝毫意外。
“大胆谢仪!”
“枉我平日里信你宠你,可你却—再辜负我的信任,如今竟然还敢唆使公子为你开罪李家,你可知罪?”
她们到家比崔简之和谢仪还早!
崔夫人就算不动脑子也能够想到在中药失去神智后的谢仪和崔简之身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谢仪双腿被方才折腾得酸痛,却只能跪下:“奴婢知罪。”
“可是夫人,李家如今势大不错,却根基不稳,他们—再骑到崔家脑门之上。这次甚至要在宴会上对奴婢使出那样龌龊的手段,公子使以惩戒,保住了奴婢清白、也稳住了崔家在外的尊严与体面!”
在那样韬深怒火的眼神下,谢仪依旧跪得笔直:
“奴婢错在以身犯险,不曾事先察觉李家父女诡计,甘愿忍受—切责罚。”
“过错皆在奴婢—人,求夫人赏罚。”
她本意是为脱离此事与崔简之的干系,不想崔简之因救她而受到牵连。
可听入崔夫人耳中,却是另外—番意思。
崔夫人从来都是笑脸示人,眼下却连神情都绷不住了:“当真是—张好巧言令色的嘴,我当初怎么就听信了你的鬼话?谢姑姑,你不会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吧……”
“你—人的过错?你能承担得起吗?!”
“李老爷已经连请八道折子,判处己错、也求陛下为他判个公道,科举近在眼前,可怜简之很有可能会被你害得连科举之路都不成!”
谢仪料想到了后果。
却没有想到李老爷竟然会这么快就将这事捅到景明帝面前!
愧疚使她通体冰凉,迎上的是崔夫人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睛。
“我竟然不知简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升起的这样在意?只恨我自己没有尽早察觉!”
“不过,也还来得及……”
“你既已认错,那就伏诛!”
崔夫人将—切都备好了。
白绫、毒酒……
她眉眼冷峻间不带分毫怜悯,三年朝夕相处,在崔夫人的眼里从来都是不值—提的。
“看在你为我崔家也曾竭尽全力的份上,我赏你—个全尸。”
“不过,待你死后,我定是会要将你尸首送往李府告罪,届时他们究竟会如何处理,就不是我能够参谋说定的事了。”
闻语,谢仪全身都被凉意尽数吞噬。
她垂眸之际,捧着托盘的丫鬟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崔夫人的声音像是自远处传来:“你从来都是最让我省心的,想来这回,也并不例外?”
在高位者面前,谢仪没有说不的权力。
可她还没有如愿等到父兄平安回京!
她心头升起—股浓烈不甘,就连身体上的不适都盖不住眼下情绪翻涌……
谢仪暗自咬牙,正欲开口时,眼帘突然闯入—道隽立身影。
崔简之以绝对的保护姿态,阻挡在了她们中间:“母亲,今日种种与谢姑姑无关。”
“就算李家弹劾也是他们无理在先,若陛下当真圣明,不会连这些青红皂白都分不清。”
崔夫人唇角抿着,轻飘飘斥道:“你倒是有胆子,敢揣测上意。”
“继续说。”
谢仪跳动胸腔有所平息。
若崔夫人没有听进她的言之凿凿,早就挥手让她闭嘴。
因此,谢仪继续大胆冒进:“想获李家助力,不仅仅只有结成儿女亲家一条窄路!姑娘与李姑娘间相处不错,您又与李夫人乃手帕闺阁之交,拜个干娘,既能为姑娘日后婚事所考量,又能让公子也从中受益。”
“望夫人原谅奴婢多嘴。”
谢仪没再去看崔夫人神情。
堂内陷入寂静沉默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此事稳了。
崔夫人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最爱的就是权衡利弊。
半晌后,崔夫人已经在脑海中将所有心思过了一遍,亲手扶谢仪起来坐下。
“当乃我崔家智囊。”
“亏我并未因他人挑拨,心生疑虑,这满府下人,也就只有你是在为家里与我满心盘算的了。”
谢仪心中一紧。
被戴高帽可并不是件好事。
果然,崔夫人的话语飘然传入耳中:“只是,临时毁约加上拜个干亲总要有走个形式,与李家那边当面致歉。”
“我让人去李家就是想约了李夫人过几日去到凌空寺内,好好说道此番的情不由衷,想来她不会连这个面子也不给我的。”
“可惜我这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倒是能替我带着阿妗前去,你本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见你如见我定要替我将歉意传达到位!”
崔夫人的算盘打得太精!
这是想让她担了李家的滔天盛怒。
可偏偏她把嘴上功夫说得那样动听,根本不容谢仪有丝毫拒绝机会。
这趟凌空寺之行,谢仪非去不可!
当日,李家那头刚有回音传来,谢仪和崔妗就被送上了马车。
“母亲怎么想的?居然在这时候让你陪我去寺里见李家人,她这就是偏心,想要我去替兄长,和你一起被李家人活撕!”
崔妗忿忿地开口,却又顾及着谢仪的冷脸有些畏缩:
“你这样瞧着我干什么?说到底,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刻意爬我兄长床,李姐姐和兄长本该是门上好亲事的!”
谢仪的脸色丝毫不被崔妗言语所影响,仍旧清淡:“崔家门外,姑娘不该再任性言语。”
“公子婚事是娘娘显灵传话,陛下金口玉言所定,若你今日所说被有心人传出去,只会说你不敬亡者!”
崔妗怕了。
她左右瞧过两眼后,这回倒是压低了声音:“别以为我猜不透你的那些心思,就凭你的身份,想成为崔家妇还不够格。”
“我定是要站在李姐姐那头的!”
谢仪心底浮出一抹轻嘲。
出发之前,她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所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崔夫人是想借着李家、崔妗两方的手来敲打谢仪的心思。
当她领着崔妗来到李家厢房外,里头只传来了轻飘飘一声:“阿妗来了?进来陪我说说话。”
“听闻后山泉水清冽,我这边的人手都走不开,劳姑姑替我去采些回来喝茶。”
李夫人的语调中高高在上还透出轻慢之意。
谢仪蓦然沉眸,除却在掖庭的那段灰暗日子里,她再没干过挑水这种纯劳身不累心的活儿。
“伯母,我家姑姑在家里掌教养、掌口舌、掌下人,唯独不管粗活挑洒。”
声音由远至近,谢仪掌心突然一暖。
连带着暖上的还有心房。
崔简之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李既欢请她?
谢仪眉峰微紧,她和李既欢之间可谈不上什么要叙旧的交情。
更别提,她刚坏了对方一桩迫在眉睫的姻亲,这会儿求见,必是不怀好意。
马车外清亮声音还在传来:“我家姑娘说了,她只想与姑姑叙旧,您若不遵少时情意,那她要是一时难过说出些什么……”
明晃晃地威胁让谢仪不得不思量起后果。
她可没忘记那日,李既欢亲眼撞破了她与崔简之行止亲昵。
若是真被李既欢给捅破了,那崔夫人那边,她势必不好交代。
眼下科举在即,崔简之也绝不能再被影响了。
思量中,谢仪已经迈出脚步。
崔简之一把攥着她腕子拽回怀中:“我陪你一道。”
他眼底的不悦和忧心皆有,目光过于炙热。
谢仪却不敢承受,只想闪躲:“你与李家亲事刚缓,此刻送上门去,只会让人觉着你对这门婚事有念,是存了心地要打陛下的脸。”
“这一趟,只能由奴婢自己去。”
崔简之固执地没撒手。
谢仪又道:“宫中险峻,奴婢也咬牙办成了与公子所约。一个李既欢,又能耐我何?”
她说这话时,阳光浮撒于她的脸上,美得触目惊心。
崔简之妥协地为她挽过几缕散落的鬓发,目光逐渐柔了下来:“马车会一直在李府门外等候。”
“姑姑,我等你回家。”
“只一炷香的时间,若姑姑香燃尽时未出,我必硬闯李府!”
谢仪分不清是阳光刺眼还是他笑容太过,竟让她久经无澜的心头荡起涟漪。
不过很快,她就重回寂然。
他们驶过的那条街本就和李家相距不远,谢仪跟着李既欢的丫鬟走小门进入,越走越偏。
竹林耸立,密密层层地叠住了谢仪视线。
“谢姑姑,我家姑娘就在里头了。”
谢仪没错过小丫鬟福身回禀时,颈项之间露出的点点伤痕。
李既欢还真是一如既往。
端着佛口,最是蛇心。
只是哪怕谢仪知道今日是个鸿门宴,也不得不赴。
她总要在事后回到崔家时,能够给崔夫人一个交代。
“谢姐姐快坐。”
李既欢看到谢仪来了,眉眼中笑意愈深:“我这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你,只可惜没个好时机接你来陪我说话。”
“今日去山间采得清冽泉眼水才泡了一盅好茶,在姐姐你来之前,我可不敢掀盖。”
谢仪没坐,只是端着茶杯轻嗅,一口没动就叹道:“好茶。”
她知道,李既欢不会蠢到在茶水里动歪心思。
可她还是留着警惕:“贵妃生前赏过奴婢一味果茶,这些年喝惯了,再品李姑娘浓茶清冽,实是有些不习惯。”
谢仪说这话是为了敲打警告李既欢,她刚从宫中出来,李既欢动不起她。
李既欢面不改色,仍笑意盈盈:“浓茶去寐,少喝为佳。”
“说起来,我当日斗茶弄盏的本事还是由姐姐亲自教导的。”
玉盏叮当作响,声音好听极了。
可下一瞬,李既欢却毫不犹豫地将价值连城的碗盏打在了地上。
竹叶微动,谢仪知道,这附近都围了人。
“崔简之还一直在门外候着等姐姐吧?他这心里,可真是惦记你,旁得什么都塞不进去了。”
谢仪眼见着李既欢的脸色一点点落了下来:“姐姐,你我是少时情意,你应该知道以我如今年岁,想要讨得一个如意郎君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崔简之已经是最好人选了!”
“可惜……还是被你生生破坏掉。”
谢仪听着她一口一个姐姐。
不知道的,还真要以为她与李既欢是多年姐妹情深。
谢仪毫不犹豫地戳穿对方伪装:“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谈之与李姑娘结交。”
“更听不懂您口中所谓情意,是指差点让我在水中活活溺死的那种吗?”
她的声音既淡又冷,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身上冻出一身冰霜。
李既欢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未改,笑着道:“我只恨当初没真让你溺死!”
“不怕姐姐笑话,崔简之已经是我唯一选择,陛下金口玉言无法更改。可我就算是要等、要耗,也一定会耗到他金榜题名时,我凡进崔家为主母,第一时间必是要将姐姐你给奉上高堂。”
高堂之上,只有灵牌。
李既欢彻底与谢仪撕破脸皮,谢仪也不惯她:“白昼里日头还晃着,怎么姑娘这会儿就已经开始做起了美梦?”
“你猜,我会让你有入门的机会吗?”
谢仪气场全开。
她古板语气说着话时,没人会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谢仪虽为奴身,手段见识却远。
她若想让两人婚事作罢,有无数种方式。
“姑娘再不动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谢仪扫了眼周围的竹林,她可没忘记,自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若是拖得时间长了,保不齐崔简之就一时莽撞冲进来了。
闻语,李既欢神情有瞬间扭曲:“我只是想与姐姐聊些体己话,怎么说到动手上了?”
“我从未有过伤害姐姐的心,也特意给崔家伯母去了信。婚事靠缘定,如今有所变故,我也要替姐姐在伯母面前解释的,免得她怨到你身上不是?”
李既欢含笑晏晏,可眸底的光却分外阴冷。
谢仪大概知道她在信中都和崔夫人说什么了。
可惜!
她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捂住李既欢的嘴!
一个锦思在崔夫人跟前挑拨,就已经让后者与谢仪生了嫌隙。
若是再加上李既欢……
谢仪身后的寒意细细麻麻地往上爬,可脸上依旧不见波澜:“奴婢可真该谢您一片好心。”
“说笑了,姐姐回家可有好戏要唱,真的不打算喝盏茶再走吗?”
李既欢怎么看都是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若崔家留不下你了,姐姐考虑来我李府吗?我父亲前途无量,定能让姐姐没有后顾之忧的。”
话语落在谢仪耳畔,她顿住脚步,回眸间竟是难得勾了抹笑意弧度,一字一顿:“奴婢定不会忘记姑娘今日大恩。”
“都说礼尚往来方为长久之策,李姑娘,待奴婢处理好府中事后,必将您的恩情如数奉还!”
比起李既欢话中的威胁,谢仪反而觉得刚刚崔简之那双赤诚的眼睛更吓人。
刚刚经历过心跳加速的滋味,她出奇淡定:“你不会这么做。”
“你比谁都看重利益和名声,你及笄后祖母去世,因为孝期耽误年纪,眼下李崔两家的联姻势在必行,如果眼下闹出我和公子之间的事,你的脸上才最难看。”
李既欢笑了:“姐姐真了解我。”
“可你忘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抢你的东西呀?”
她很亲热地挽着谢仪胳膊,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冰冷:“我确实不会直接告诉崔夫人,我想要得是你一直被怀疑、猜忌,活在噩梦里。”
她的双面,让谢仪想起一些往事。
李既欢亲手推她下水,却能在师长面前装出无辜嘴脸,蒙骗所有人!
长大后的她,手段只会更可怕。
谢仪在吃人的宫里都待过,当然不会畏惧一个李既欢:“主随客便,奴婢照单全收。”
“那姐姐可得好生看着。”
李既欢不说分由地将谢仪拉回大厅,很突兀地插了一句:“听说阿妗和简之都是谢姐姐从小教养大的?”
“我才出去,就看见简之和姐姐在说话,看样子很是信赖倚重她呢。”
谢仪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崔夫人的笑意淡了许多,但还是得在外人面前打圆场:“简之行事不周之处,总是谢姑姑帮我盯着训着的,男女大防不防师徒。”
她轻飘飘地带过这个话题:“刚刚听欢姐儿说起大师……”
本朝信佛,崔夫人拖着身体不知去城外寺庙求过多少次签文,赌得都是崔简之是不是能高中。
“不知道人跟着入府没有?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二?”
这点请求,李家还不至于不应。
或者说,早就准备好了。
光头和尚走进大厅,饶有其事地在东南西北插了四面小旗。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走,谢仪则被崔夫人叫到身边帮忙布菜。
“姑姑,简之的年纪大了,你确实不该与他走得太近。尤其是在李家人面前!”
崔夫人压低声调敲打:“这些道理,哪怕他不懂,你也不该什么都不管!”
“奴婢知错。”
谢仪低眉顺眼,滴水不漏。
随着她话语落下,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暗黄袈裟上,直到和尚紧掐的手指松懈,就连脸色都变了:“大凶!”
一句话吓得崔夫人再也没心思去管谢仪!
她求得当然是崔简之的科举大事,所有心神都被这句大凶所牵引:“何解?”
谢仪是不信这些鬼神佛礼的。
她一直觉得,所谓求签算卦都是疯子演给傻子看得把戏。
可崔简之能否中举一事关乎谢家,她也忍不住地绷紧小脸,紧张了起来。
“东起紫微,原是好兆头,偏偏有天杀星断尾!此人克父克兄克全家,若再留她在府上,定坏贵人运势,科举落榜事小,就怕祸乱家宅性命!”
命属天杀?
那可确实是实至名归的灾星!
崔夫人脸都紫了:“大师,此卦可有解法?或是能否告诉我,此人是谁?”
谢仪听到这儿,再配上李既欢抬眼看她时的隐隐笑意,心中大概有数了。
如果没猜错,她大概就是那枚天降灾星。
和尚沉吟片刻,似是而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崔夫人的身边就留了谢仪伺候,入目可及的首先是她那张波澜无平的小脸。
李既欢像是恍然大悟:“我没记错的话,谢姐姐生于七月初七,当时师长们都小小讨论过这八字不吉……”
“应该不会吧?”
她自顾自地否定自己,一句话就把所有矛头都引到了谢仪的身上。
在崔夫人充满疑虑的眼神中,她对答如流:“奴婢确是生辰不吉。”
“是以贵妃娘娘留奴婢在身边时,曾说过,往事封尘,我遇见她的那日才是新生。”
“故作玄虚!”
崔妗冷哼一声:“母亲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既是有了源头,那就直接将灾星发卖出去,免得坏了兄长和表兄的科举大事!”
“荒唐。”
崔简之冷笑:“科举中第考得是真才实学,而非求神拜佛,母亲若信我寒窗苦读十年的积累,就不该听这些谬论。”
清润的脸上是与谢仪如出一辙的板正。
“兄长就是想护……”崔妗自觉失言,最终也只是狠狠剜了谢仪一眼。
谢仪只当毫无察觉。
“都少说几句!”
崔夫人眼里明暗不定,谁都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大师算卦辛苦,谢姑姑帮我去赏钱。”
“出家人只算有缘卦,一切信则有、不信则无,更不贪财冒进。”
光头和尚这副清高做派,愈发让崔夫人高看他一眼。
她表面没发作,将宴会顺顺利利地办完。
谢仪却是时刻注意着和尚的行踪,见他退下后,也悄悄跟了上去。
这个和尚看着慈眉善目,可她却更关注了他刻薄的眉峰走向。
尤其是他看向盘中肉食时,满脸的渴望。
出家人不贪钱财,贪口腹?
有鬼!
谢仪不远不近地跟着和尚,身后突然传来了声呼喊:“谢姑姑。”
是崔简之身边的阿福。
他凑上来,很机灵的样子:“我家公子让我把人给您送过来。”
而他身后,是个通身玄衣的暗卫,一看就不是崔家的人。
那是……崔简之自己所养的精锐?
“公子说了,这和尚污您名声,您定不会善罢甘休……手边有人,就算是要动手也不虚他的。”
“无论姑姑想干什么,有他为您兜底。”
谢仪没推拒这份好意。
她确实需要个打手。
一路尾随,她耳边浸满欢声笑语。
“姑姑,属下去把人抓回来。”
眼前,是京都著名的花柳街,袒胸露乳的女人一个个风韵犹存,招手时都带着魅惑:“来呀来呀。”
和尚到这里就像是回家一样,驾轻就熟。
“不急。”谢仪很淡定。
她目光依旧不起波澜:“人得抓,但不是现在。”
那和尚敢陪李既欢一唱一和,就该做好这辈子不举的准备。
这就是得罪谢仪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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