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冯鸢沈葭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夫君,阉了和嘎了,你选冯鸢沈葭全局》,由网络作家“楚诗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直到关絮肚子传来咕咕声,冯鸢才意识到,她饿了,而自己忘了给她吃一颗辟谷丹。这姑娘跟着她跑了大半日,饿了竟一声不吭。她射下一只盯上她们的黑鹰,用水球术洗干净,用火球术烤熟,撒上一些盐粒,递给关絮:“吃吧,这黑鹰要成精了,体内有灵气,吃了能使你变强。”关絮早已饥肠辘辘,冯鸢烤肉时,她便在咽口水,闻言,听得云里雾里,正要推辞,听到最后一句,狠心缩回手,大口大口吃,把骨头都嚼碎吃了。吃到最后,撑得肚子圆鼓鼓的,顶得她想吐。冯鸢看看天色,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找个地儿睡一觉。凌晨之前,我会回来。”关絮心中一慌。这座某个官员的宅邸里面,四处是尸体,她一个人待这儿,能吓死。她扯着冯鸢的手腕,之前面对乌托士兵的盘查都没哭,此时却泪眼汪汪。...
《重生:夫君,阉了和嘎了,你选冯鸢沈葭全局》精彩片段
直到关絮肚子传来咕咕声,冯鸢才意识到,她饿了,而自己忘了给她吃一颗辟谷丹。
这姑娘跟着她跑了大半日,饿了竟一声不吭。
她射下一只盯上她们的黑鹰,用水球术洗干净,用火球术烤熟,撒上一些盐粒,递给关絮:
“吃吧,这黑鹰要成精了,体内有灵气,吃了能使你变强。”
关絮早已饥肠辘辘,冯鸢烤肉时,她便在咽口水,闻言,听得云里雾里,正要推辞,听到最后一句,狠心缩回手,大口大口吃,把骨头都嚼碎吃了。
吃到最后,撑得肚子圆鼓鼓的,顶得她想吐。
冯鸢看看天色,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找个地儿睡一觉。凌晨之前,我会回来。”
关絮心中一慌。
这座某个官员的宅邸里面,四处是尸体,她一个人待这儿,能吓死。
她扯着冯鸢的手腕,之前面对乌托士兵的盘查都没哭,此时却泪眼汪汪。
“阿鸢姐姐,你是要去杀乌托人吗?我跟你一起,我已经不怕了。吃了这只鹰,我感觉浑身是力气,我不累。”
冯鸢看出,这个小表妹经历一回生死,成长许多,笑了笑,温和道:“我要去皇宫,杀一个乌托将军。没法子带你。”
她缓缓推开关絮的手。
关絮又惊惧又佩服,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拖累冯鸢,便忧心道:“皇宫里十分危险,听说都是那种强化的乌托兵把守,姐姐定要小心。我,我等你回来。”
冯鸢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了一声,转身大步走进黑夜中。
关絮目送她离开,找了个墙角,蜷缩着身体,闭上眼,一面默默无声地流泪,一面数羊,哄自己入睡。
她要休息好,养足精神,明日继续跟随阿鸢姐姐,去杀那些乌托人。
她想报仇,更不想被阿鸢姐姐抛下。
*
冯鸢辗转几次,杀了十来个乌托士兵,换了好几支队伍,来到皇宫。
皇宫风声鹤唳。
白天旗帜自燃、雷罚两桩诡异的事,弄得乌托人惶惶不安,下午苍王命人再次细细搜查一遍整座皇宫。
轮换上岗的士兵入宫时,要经过好几轮盘查。
其中一项便是脱下盔甲,全身搜查,检查身上携带的武器,是否有隐蔽的暗器。
冯鸢知道自己过不了这关,她站在队伍的末尾,当队伍经过一处宫墙阴影地方时,融入阴影,顺势脱离队伍。
前头行走的士兵压根没发现,队尾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什么时候又少了个人。
冯鸢换上黑色的夜行衣,蒙上脸。
皇宫上空盘旋的黑鹰,十分敏锐,也十分惹人讨厌。
冯鸢下午时,见一头黑鹰在吃一株植物,那植物含有少量的灵气,她从未见过,想来是灵气复苏的专属产物,便顺手拔了四棵被吃了花叶的灵植。
现在,她把那四棵光秃秃的灵植拿出来,寻了个隐蔽的地方,以木系灵力催生。
光秃秃的灵植,很快扎根、抽出新芽、长出绿叶、开出淡粉色的花朵。
花朵在夜风里摇曳,散发出幽幽的暗香。
不到片刻,便有一头黑鹰拍打着翅膀飞来,降落在地,伸头一勾,鸟喙便将一朵花吃入腹中。
它正要快乐地去吃第二朵,一支藤蔓突然从大树后伸出来,勒住了它的脖子。
它立即放弃美味的小花,一面扑腾翅膀要飞起来,一面用爪子去抓断藤蔓。
冯鸢跳出来,一把薅住才飞起来的黑鹰,咔嚓一声,扭断了它的脖子。
她将黑鹰的尸体扔进空间,预备给关絮和爹娘等人做口粮。
前世,这黑鹰就是乌托人安装在天上的摄像头、卫星,随着灵气复苏,通过吃灵植、妖兽来强化自身,变得越来越有灵性,闪避火铳、羽箭和火炮越来越灵敏,随时给乌托人汇报地上的信息。
她和沈八郎没少吃黑鹰的亏,可惜飞不到天上去,没法子克制黑鹰,因此对黑鹰是深恶痛绝。
也设过法子诱杀黑鹰,但成果并不大。
如今可算找到克制黑鹰的法子了。
不大一会儿,第二只黑鹰飞下来,啄吃花朵,冯鸢再杀一只。
诱杀三只后,这片区域的黑鹰明显减少,冯鸢换个地儿如法炮制,继续催生灵植、诱杀黑鹰。
一连换了七八次地方,围绕皇宫外围一周,猎杀了十八只黑鹰,超过了皇宫上空黑鹰总数的一半,乌托士兵终于察觉不对,将此事报告给苍王。
苍鹰是乌托国的图腾旗帜,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乌托军传递消息、监控地面的重要渠道。
苍王立马重视起来,走到最豪华的皇帝寝宫里,来到一头超大的黑鹰面前,以恭敬的语气道:“苍冥,请你出手,将那些消失的黑鹰伙伴找回来,它们对我们很重要。”
这头名为苍冥的黑鹰,个头有普通黑鹰的三只那么大,与苍王相伴长大,与他心意相通,因此能听懂苍王的话。
它拍拍翅膀,尖啸一声,飞向夜空,环绕皇宫一周。
数了数黑鹰的数量,又发出一声极为愤怒的长啸声,划破夜空,传入冯鸢的耳中。
冯鸢心头一凛,忙一把薅了地上的灵植藏入空间,贴在一棵大树后,一动不敢动。
黑鹰群的老大来了!
前世,她眼睛没瞎的时候,亲眼目睹,这头巨大的苍鹰俯冲而下,将沈八郎一名强悍部下的眼珠子啄了出来,又用两只爪子将另一名部将的脑袋摘了下来。
凶残暴戾至极!
当苍鹰靠近她时,冯鸢心一横,再次施展雷罚。
一道雷光突兀地凭空出现,击向苍鹰!
苍鹰啸声凄厉,扑扇翅膀躲闪,但没有完全避开。
雷罚击中了它的尾巴,苍鹰浑身的羽毛根根炸开,宛如一只炸毛的鹰。
哗啦一声,那头巨大的鸟从空中跌落。
乌托士兵们比看见雷氓遭遇雷劈更慌张,纷纷奔向苍鹰,口中惊恐地唤道:“苍冥大人!苍冥大人!快,禀告苍王殿下,苍冥大人遭到雷击!”
又有将领忿然喊道:“扫荡此地!一只蚊子都不准飞出去!”
那苍鹰被击中之后,眩晕一阵,清醒后既惊且怒,再度飞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尾巴秃了,飞行不稳,摇摇晃晃,飞到半空便再次掉落下来。
冯鸢遗憾,居然没能劈死它。
炼气一层的雷罚还是太勉强了,等炼气二层,再劈它一回试试。
她不敢大意,忙给自己贴了一张隐匿符,潜行离开。
皇宫大乱,一支队伍接一支队伍跑出宫门,从苍鹰被雷劈中的地方开始,逐步向外扫荡。
众人唏嘘。
半只脚迈进修仙门槛的邢锋,小心翼翼问:“老师,您的师门叫什么?”
冯鸢眼神悠远,心生万分怀念:“我的师门啊,叫做华夏。”
她在华夏,学到了许多东西。
尊严、平等、团结、八荣八耻……
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字是:文明。
这是个说不清道不尽、摸不着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贯穿每一个人终身、每一个民族历史的东西。
在那个世界,她才做了一回真正的人。
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永远回不去了吧?
冯鸢丢掉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正色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顾言宁默默将“华夏”两个字咀嚼一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乌托俘虏,回答:
“昨日留下来的弟兄不多,有一千多人,其他的,都朝南逃命去了……”
谢墨忿然插嘴:“他们说得好听,说去保卫皇上去了,哼,谁不知道他们是怕了打不死的乌托兵,吓得落荒而逃。有人还尿了裤子!
“要我说,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我们跟乌托人拼了!我泱泱大燕,人口二万万,打车轮战,堆也堆得乌托灭国!”
顾言宁无奈地瞪他,示意他闭嘴,接着方才的话说:“我们也没什么周密的计划。那些吃过灵药的乌托士兵,我们打不死,但大部分乌托士兵,还是普通人。
“我们这几个人会说乌托语,从一个密道入京,混进乌托人的队伍,寻找机会对落单的乌托人下杀手。
“城外的兄弟们也没闲着,有人在密道接应我们,有人在城外杀那些去镇子上抢劫的乌托兵。”
他们留下,就没准备活着。
人人抱着必死的决心,目的只有一个,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与乌托入侵者不死不休。
听他提密道,谢墨和曹飞都面露紧张。
冯鸢无心打听地道,面上没什么变化。
想也知道,他们不是用常规手段入神都的。
她只是微感意外,顾言宁竟知道一条连通神都内外的密道。
顾言宁嗔怪道:“别这副表情,冯老师既认我们为学生,说明有心传授我们仙法。她连仙法都传了,可谓大公无私,一条密道而已,又何必隐瞒?想来告诉我们密道的曹将军,也会赞同我告诉为他报了仇的冯老师。”
谢墨和曹飞都羞愧得红了脸,双双施礼:“冯老师,对不住。是我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后再不敢了,求老师宽宥。”
“这没什么,谁都有点秘密,我也有,我无心追问旁人的秘密。”冯鸢不以为意。
现代人极为尊重旁人的隐私,修行者更是要学会尊重别人的隐私,否则口无遮拦,要结生死大仇的。
顾言宁已习惯冯鸢的冷淡,拧眉道:“我们抓了这两个乌托兵,正在询问他们为何又搜查此地,便遇到了冯老师和关姑娘。”
冯鸢道:“不用问了,他们搜查此地,必然是搜集粮草,而搜集粮草的原因,是因为我昨日经过乌托的仓库,顺手拿走了他们储备的所有武器和粮草。”
众人:“……”
老师,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多少大事?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谢墨最是嘴快,险些便要问冯鸢一个人怎么拿走那些东西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同伴,记起先前的教训,抿死了嘴巴,将百般疑问吞回肚子。
曹飞踢了踢吐血的俘虏,说道:“既然他们没用,便杀了吧。”
能杀,就早点杀,迟则生变。
冯鸢三人经过时,二人抬头看了看她们,没有求救,而是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红衣女子继续拉二胡。
丫鬟点燃稻草、棉絮,然后站在红衣女子身后。
冯鸢闭了闭眼,猛地调转马头,来到这两个女子面前:“二位姑娘,你们不逃命吗?”
红衣女子手下没停,扬起一个妩媚灿烂的笑:“今日逃了又如何?明日逃得掉吗?明日逃得掉,后日呢?”
她将那双小脚又朝上翘了翘,“我叫柳细细,她是我的丫鬟,叫香雾,娘子记得我们名字就罢了,快些逃去吧。我答应这条街的姐妹们,留下为她们收尸,让她们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香雾道:“姑娘,我扶您进去。火马上就烧起来了,定能烧光这条街,把咱们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希望能烧成灰,随风扬了去,听说那乌托人吃人呢,专挑皮肉细嫩的女人小孩吃。”
柳细细拉完最后一个音符,放下二胡,扶着丫鬟香雾的手朝里面去。
孟淮月和柳丝紧紧捂住嘴巴,无声哽咽。
冯鸢道:“既然死都不怕了,又何惧活着?活一日算一日,你们愿意走,我就一定带你们走出这里。若不愿意,我们就走了。”
说罢,她不再出声,打算默默数十个数,数完就离开。
一、二、三、四……
柳细细猛地回身,壮烈悲凉的目光陡然转为坚定:“好,我们走!我就不信,这个世道,那些卑劣的男人能活着,混账昏庸的皇帝能活着,凭什么我就不能活?我做错了什么?只不过生为女子,便要一生卑贱、任人践踏吗?”
她推开香雾,踩着那双三寸金莲,摇摇摆摆地走向一匹空马,奋力爬上马背。
爬了两次没爬上去,香雾哭着跑过去,蹲下来,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上去。
五人上路,把冲天的火光抛在身后。
路上她们又遇到求救的人,但冯鸢没有再停留,直到来到南城门口,看见两个在地上爬行的小脚母女,她没忍住,让她们坐了最后一匹马。
一行七个人,除了冯鸢之外,都是不善骑马的,行程不可避免地慢下来。
大抵是那张隐匿符和手雷的威慑,南城门暂时安稳。
冯鸢入城时遇到的那一批军队,不知去向,或许逃亡去了,或许支援其他城门去了。
路上逃亡的人,多数是男人,也有女人,还有男人推着独轮车,让小脚的妻子女儿坐在车子上的。
这会子几乎看不见马、驴、骡子、牛这些能够代步的牲畜。
冯鸢一行人有四匹马,格外显眼,且冯鸢和孟淮月、柳丝身上染满鲜血,没几个人敢招惹,便有人跪在路边拼命磕头,苦苦哀求她们救命。
怎么救?
四匹马救不了几个人。
冯鸢面无表情,尽量不看、不听,她甚至知道,一旦她们露出软弱,这些跪着苦苦哀求她们的人,很有可能变得凶神恶煞,来抢劫她们的马,甚至要杀她们。
她又不是没遇到过。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跪在冯鸢等人的面前,磕破了脑门,泪水滚滚可怜巴巴地求道:“各位好人,救救我,救救我,我是小脚,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不想被乌托人吃掉!呜呜呜……”
疾行的马儿差点踩踏上这个小女孩,七人险险勒紧缰绳。
孟淮月的丫鬟柳丝不忍心地转头说道:“冯娘子,我的马上还能再坐一个人,我们救救她吧。”
冯鸢手持弓箭,看了看惊魂未定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扫了眼左右行人,道:“你若相信自己的骑术,带上她也未尝不可。快些,我们要早点离开。”
小女孩绝望的双眼立即迸发出惊喜。
柳丝其实不相信自己的骑术,她也只是堪堪学会坐在马上不掉下去而已,但委实不忍刚得到希望的小女孩再度绝望,便咬牙朝小女孩伸出手:
“小妹妹,来,我带你离开。”
小女孩一骨碌爬起来,冲到柳丝面前,刚要把手递给柳丝,便听到一声疾言厉色的怒喝:
“二丫!你个死丫头!方才怎么答应娘的,你都忘了吗!死丫头,赔钱货,我就知道你不老实,心里藏奸!”
小女孩惧怕地缩回手,迟疑望向路边的一对母子:“娘,哥哥,我……我……”
那妇人连忙拉着十岁左右的儿子过来,一把推开小女孩,把儿子朝马上推,满脸堆笑说:
“贵人!二丫只是个裹小脚的丫头片子,大字不识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乌托人来了,跑都不会跑!
“这是二丫的哥哥,他上过学堂,识字,还能帮贵人们干活,反正贵人们要救人,就救救我儿子吧!他是我们老王家的根儿啊!
“根生,你快上马,记得早些娶个媳妇,给我们老王家留个后,这样,我和二丫死也瞑目了!
“你爹是个混账,自个儿跑了,不顾我们娘三个的死活,不带我和二丫也罢了,竟也不带你,呜呜呜,根生,你可不能做你爹那样的混账……”
叫根生的少年忙着踩马镫,不舍地回头看几眼妇人,坚定地说:“娘,你放心,我绝不会学我爹没良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等我长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给我们老王家留了种,我就去杀乌托人,给你和二丫报仇!”
小女孩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哭着说:“哥哥,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啊!哥哥,呜呜呜,乌托人会吃小孩,呜呜呜,哥哥,我害怕,你要逃远些,千万别被乌托人抓住……”
围观的人为这生离死别的一家三口,为舍己为人的妇人和二丫,流下感动的泪水。
柳丝越听越气,明明这母子三人的对话没什么毛病,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很想一脚踹开少年根生,却只死死地把脚放在马镫上,不让少年扯开。
那妇人见她不让脚,便咬咬牙,伸手去抓她的脚脖子,没拽开,便趴在地上说:“根生,快,踩娘的脊梁上马,根……”
冯鸢一鞭子轻轻抽在马屁股上,马儿打了个响鼻,撒起蹄子,载着柳丝跑了。
妇人一愣,随即拉着趔趄的儿子愤怒地喊叫:“你们做什么?你们不是要救人吗?怎么走了呢?丧良心啊,给我们希望,又给我们绝望,你们黑了心肝烂了心肠啊!
“大家给我们根生评评理,她们几个女人占着马,浪费啊,马应该给男人骑的,女人怎么能骑马呢?大家快来,别让这几个有伤风化的女人跑了!”
有人附和:“对,女人怎么能骑马呢?简直不堪入目!我们抢了她们的马!”
冯鸢想了想,唇角微妙地勾了勾。
前世,她去救婆婆郭氏,顺便救了与郭氏藏在一处的三姑娘沈红蕉,而沈八郎去救沈葭和她爹娘。
结果呢,郭氏和沈红蕉安然无恙。
沈八郎只带回了六嫂丁凝,和沈三郎的儿子沈荻。
后来,丁凝不愿改嫁,却想给沈六郎留个后,于是委委屈屈嫁给沈八郎当兼祧的媳妇,继续做沈六夫人。
冯鸢转身,急急忙忙给沈八郎解开绳索,含泪道:“夫君,你半天不出声,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幸好换成我行刑,你还有一口气在!我这就带你逃!”
沈八郎恢复自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疼得快晕过去,汗出如浆道:“去,去明阳山庄,找,找母亲,母亲藏在那儿。”
他庆幸。
幸好是冯鸢出手,用最小的刀子,划最小的伤口,若换成那刽子手,自己现在未必有命在。
冯鸢抬袖抹泪,一脸决然道:“夫君,那你去找母亲,我去找葭葭。我坚信,我们沈家世代忠烈,祖父、父亲、兄长们绝不是通敌叛国的卖国贼!
“他们必定拼尽了一切,拼上了性命去抵抗乌托,倘若连他们都挡不住乌托,成王那菜鸡又怎么可能挡得住?
“因此,神都必定陷落!我们找到母亲和葭葭,就快些朝南逃,如何?若失散,就约定在墨月山会面,如何?”
沈八郎想说,以他现在的伤势,不一定能活着走出神都。
可望着娇妻信赖的眼神,他实在说不出只救母亲,不救女儿的话来。
弱质芊芊的妻子都敢一个人去救女儿,他为何不能一个人去救回母亲?
然而,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女儿确实重要,但女儿死了可以再生,母亲却只有一个。
想想妻子坚强勇敢地亲手凌迟他,强忍血腥保下他一条命,他实在说不出让她抛弃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好,那阿鸢,你要小心,救了葭葭,立刻走,一刻不要停留。连祖父、父亲他们都挡不住的乌托,神都守不住的!大燕危矣!”
冯鸢点点头,丢下他,拔腿跑向南城。
她下手极狠,沈八郎走不到明阳山庄,就会血流而亡,死在半路上。
他死前会想什么呢?
谁知道呢?
谁关心呢?
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罢了。
神都的百姓疯狂逃命,一窝蜂涌向南城门。
冯鸢这副娇弱的身体,被人流裹挟着,没跑到一半,便双腿发软,眼冒金星,饥饿的肚子咕咕乱叫。
她靠着墙,喘着粗气。
一匹受惊的马,在大街上没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高高昂起马头嘶鸣。
马背上一身锦绣衣裳的男人疯狂喊救命,马蹄不知踩死踩伤多少人。
人群越发混乱。
冯鸢心想,如果有一颗辟谷丹就好了。
她能制服那匹马。
突地,手心里硬硬的,似捏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
冯鸢一怔,摊开掌心,那颗圆滚滚的东西,不就是辟谷丹吗?
果然是幻境,想什么有什么。
冯鸢一笑,拈起辟谷丹吃了。
只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辟谷丹化开,腹内便有一股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充满能量。
冯鸢看准时机,几个箭步冲上前,踩了一脚路边的菜摊,跃上马背,双腿夹紧马腹,一手掌控缰绳,指使马儿奔向人少的街道,同时一手不断安抚马儿,又捻了一颗辟谷丹投喂到马嘴里。
白马渐渐温顺下来。
冯鸢跳下马背,拍拍吓得瘫软的男人,开口问:“需要我帮忙吗?”
男人伏在马背上干呕,闻声这才侧头看向救自己的人,不由吃了一惊,一激灵坐直身子。
这人竟是女子!难怪刚才她环着自己时,感觉她抓缰绳的手小小的,手臂也不够长。
而且,这女子竟穿着囚服,半件囚服被鲜血染成暗红色!
世道果然乱了,衙门里关押的女犯人都跑出来逃命了!
“这位,这位巾帼英雄,”男人不知冯鸢犯过什么罪,对冯鸢既感激又畏惧,磕磕巴巴道,“多谢您救命之恩!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望恩公笑纳。”
说罢,他解下腰间沉甸甸的荷包。
冯鸢抓紧缰绳不松手,没去接那荷包,仰头笑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金银太俗气,这样吧,你下来,这匹马给我,当做你的谢礼。我怕它还会发疯,到时你又遇到危险,可没人救你了。”
男人有些不舍:“我,我家中正等着我回去……”
“若没有我,你今日会死在马蹄下。”冯鸢尽量和气地与他讲道理。
若非看中他的马,她何必浪费救女儿的时间,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她越和气,男人越害怕,生怕这女犯人是因杀夫入的狱,麻溜爬下马背,瑟瑟发抖道:“那就,就送给恩公。”
“我们恩酬两清。”冯鸢道了句,踩着马镫一跃上马,顺手拿了猪头摊上的大砍刀。
男人见她骑马跑了,唰地掉下眼泪,飞奔跑向大街的另一头。
吓死了!
他以为那女恩公会剁了他,杀人灭口!
冯鸢一路骑马,来到一座破败的宅子。
宅子门口的台阶上、房顶的瓦片,都生了青苔,院子里杂草丛生,仿似多年无人居住。
大门里外落了锁,冯鸢翻墙进去,看到个人影匆忙朝里面去了,忙追上去,唤了声:“爹!娘!葭葭!”
冯勉的背影僵硬了一瞬,旋即转过身来,惊慌的神色瞬间激动,眼里闪过泪光,唤道:“阿鸢!你还活着!我的女儿,你真的还活着!”
他扭头朝后堂喊,“夫人!葭葭,快过来,你们快看谁来了!”
喊完,他扶住冯鸢的两只肩膀,上下打量,老泪纵横,“阿鸢,你这是吃了多少苦?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哪里受伤了?宅子里有医药箱,快让你娘给你看看,包扎伤口。”
关雪晴一身荆钗布裙,牵着三岁的沈葭,还未看见人,便听见她的哭声:“是阿鸢吗?真的是阿鸢吗?我的阿鸢还活着!阿鸢!”
看见女儿,她顿住步子,满眼不敢置信,然后丢下沈葭,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冯鸢,痛哭道,“阿鸢,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不是我眼花,不是我做梦!”
沈葭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冲过来,抱住冯鸢的大腿,哭唧唧喊道:“娘!娘!”
这几日被外祖父和外祖母教导过,小姑娘的哭喊非常小声。
越小声,却越显得小女孩委屈。
娘仨抱头痛哭。
冯鸢哭得双眼模糊。
隔了三百多年,隔了两辈子,她终于再次见到爹娘和女儿。
天杀的沈玉骁!
他最好死了,不然,她定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冯鸢微微一笑:“的确是孔雀花,只吃花瓣和花蕊就成。您不必这般小心,我空间里存货很多,够吃。”
关雪晴当场便和沈葭吃起塑灵花,边吃边问:“你爹呢?”
冯鸢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垂眸道:“我爹去和村长说乌托入侵的事。皇帝和达官贵人们逃亡时,留下大笔财物,乌托占领神都,会先搜刮神都财物,筹集粮草,然后才会继续南下。
“若粮草不够,乌托人会抢掠京郊周围的农庄,这座庄子离神都不近也不远,三日内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们可以在此稍作休整。”
关雪晴听出不对劲:“那三日后呢?”
冯鸢抬起眼,安静地望着母亲,沉声道:“钦天监传出来的消息,他们夜观星象,乌托残暴,肆意屠城,三日后,上天将会降下惩罚,届时,会发生地震,山崩地裂,天地大变。”
关雪晴连忙吃了两朵塑灵花压惊:“钦天监的话能听吗?若他们算得准,哪有乌托占领神都、皇帝南下逃亡这样天大的祸事?他们也就拍皇帝马屁在行。”
冯鸢笑道:“有些话,还是听听的好。娘,我吃完了塑灵花,要去休息休息,您帮我瞧着点,我不出门,就别让人打扰我。”
关雪晴心里不安,难道真的会发生地震?是只发生在神都,还是会蔓延到外面来?
女儿吃塑灵花与休息有什么关系?
若是从前,她定然是绝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
但是现在,她不敢轻易质疑女儿的话。
关雪晴脑海里浮现诸多疑问,但女儿一脸有重要的事要做的表情,她不好现在就问。
沈葭听到冯鸢要去休息,忙将手里的第五朵塑灵花整个儿塞进嘴里,胡乱咽下,然后朝娘亲张开双臂,奶声奶气说:
“娘亲,我也吃完了,我也要休息,我要与娘亲一起休息!”
冯鸢弯腰,勾勾小女孩的鼻子,双眸弯弯似水:“葭葭,娘亲有正事要做,很重要,等我出来,我会变得更厉害,到时能打跑所有坏人,保护我们葭葭!
“葭葭等着娘亲哦,等你长大了,娘亲就教你变厉害的术法。”
沈葭沮丧,听到最后,两只眼睛亮晶晶地发光,握紧小拳头说:“等我长大了,换我来保护娘亲!”
“乖!”冯鸢心头滚烫,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女儿柔软的额头。
小姑娘腼腆,苹果似的小脸蛋爆红,扭头躲进外祖母的怀里,发出嘻嘻的活泼笑声。
关雪晴搂着可爱的外孙女,满脸笑容,顿了顿,迟疑地问道:“阿鸢,要不,娘也亲亲你?”
亲额头,又是什么新鲜法术吗?
会变得和闺女一样厉害吗?
冯鸢:“……”
她轻咳一声,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大了与母亲腻歪,忙转身道,“我修——休息去了!娘记得帮我看着门!”
关雪晴略感失落,抱起外孙女,守在冯鸢的门口哄小女孩睡觉,嘟囔道:“我们阿鸢三岁时,也很喜欢缠着让我抱、让我亲呢,一转眼,长大了,就不与为娘亲了……”
冯鸢关上门,盘腿坐在炕上,五心向上,认真感应周围的灵气。
其实,吃下塑灵花不久,她便感应到了灵气。
当时处于危险的环境,四周劫匪环伺,根本无法定下心神引气入体。
前世今生不断交织,直到此时此刻,她仍有不真实的感觉,仍怀疑这是个幻境,可一切又过于真实,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若这是心魔幻境,便让她在幻境中沉沦吧。
这里有活生生的爹娘,有可爱乖巧的女儿,有手刃仇人的机会,即便沉沦,又有何妨呢?
总之,她不可能效仿古书上的记载,杀死至亲之人来破除心魔,破除幻境。
直到一个时辰后,万籁俱寂,冯鸢方抛却杂念,心无旁骛,默念《五行灵诀》。
又过半个时辰,强大的魂念彻底入定,周围稀薄的灵气、低阶灵石散发的灵气,一起朝她聚拢而来,在她的身体四面八方,凝成一层薄薄的灵雾。
冯鸢坐在灵雾中,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她以魂念牵引着灵气由五心进入身体,淬炼皮、肉、骨、五脏六腑。
游走一圈后,灵气似终于找到突破口,欢喜汇聚成溪,进入经脉,顺着经脉运转全身。
最后灵气溪流遇到阻碍,一次次掀起滔天巨浪,撞击壁障,最终破开丹田,猛地贯穿丹田,一部分继续周天大循环,一部分留在丹田中,化作修为。
冯鸢运行灵力,大周天循环三次,经脉畅通无阻,彻底稳固炼气一层的修为,这才缓缓睁开眼。
此时,月明星稀,刚到四更,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冯鸢经灵气洗过的眼睛,却能依稀分辨房里摆件。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根蜡烛,打了个响指,便搓了个小火球,一分不差地扔到棉芯上,瞬间点燃蜡烛。
就着幽幽的灯光,她跳进浴桶中,洗去身上的汗水和血污,擦干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推开房门出来。
母亲关雪晴已不见了,门口守着的是打呼噜的父亲冯勉。
农家的房门做得不精细,发出吱呦刺耳的声响。
“谁?”冯勉一个激灵醒过来,看见蜡烛的光,慌得站起来,又慌得去捡掉在地上的合金砍刀,起身后,双眼这才适应黑暗,看清持灯而立的人是自家闺女。
他擦了擦额头一滴冷汗,窘迫地笑道,“阿鸢,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朝廷的人来抓我们。”
冯鸢心疼父亲,从他手中拿走合金砍刀,说道:“女儿不孝,让父亲和母亲担惊受怕这许多日子。爹,你跟我进来,你看。”
她端着蜡烛,迈进门槛,先将大刀放在桌上,然后在冯勉疑惑的注视中,接连搓了个小菜刀、小火球、小水球、小土方,又从墙角随手捡了颗黄豆,催黄豆发芽、生长,很快黄豆便开了花。
冯勉一惊一乍,直至呆若木鸡,半晌嘴唇哆嗦,磕磕巴巴道:“这,这,这是什么?
“阿鸢,你你你关在牢里那大半个月,旁边是道士,你拜道士为师学修仙了?不对呀,道士都是招摇撞骗的,他们自个儿尚不会这些,怎么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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