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唏嘘。
半只脚迈进修仙门槛的邢锋,小心翼翼问:“老师,您的师门叫什么?”
冯鸢眼神悠远,心生万分怀念:“我的师门啊,叫做华夏。”
她在华夏,学到了许多东西。
尊严、平等、团结、八荣八耻……
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字是:文明。
这是个说不清道不尽、摸不着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贯穿每一个人终身、每一个民族历史的东西。
在那个世界,她才做了一回真正的人。
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永远回不去了吧?
冯鸢丢掉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正色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顾言宁默默将“华夏”两个字咀嚼一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乌托俘虏,回答:
“昨日留下来的弟兄不多,有一千多人,其他的,都朝南逃命去了……”
谢墨忿然插嘴:“他们说得好听,说去保卫皇上去了,哼,谁不知道他们是怕了打不死的乌托兵,吓得落荒而逃。有人还尿了裤子!
“要我说,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我们跟乌托人拼了!我泱泱大燕,人口二万万,打车轮战,堆也堆得乌托灭国!”
顾言宁无奈地瞪他,示意他闭嘴,接着方才的话说:“我们也没什么周密的计划。那些吃过灵药的乌托士兵,我们打不死,但大部分乌托士兵,还是普通人。
“我们这几个人会说乌托语,从一个密道入京,混进乌托人的队伍,寻找机会对落单的乌托人下杀手。
“城外的兄弟们也没闲着,有人在密道接应我们,有人在城外杀那些去镇子上抢劫的乌托兵。”
他们留下,就没准备活着。
人人抱着必死的决心,目的只有一个,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与乌托入侵者不死不休。
听他提密道,谢墨和曹飞都面露紧张。
冯鸢无心打听地道,面上没什么变化。
想也知道,他们不是用常规手段入神都的。
她只是微感意外,顾言宁竟知道一条连通神都内外的密道。
顾言宁嗔怪道:“别这副表情,冯老师既认我们为学生,说明有心传授我们仙法。她连仙法都传了,可谓大公无私,一条密道而已,又何必隐瞒?想来告诉我们密道的曹将军,也会赞同我告诉为他报了仇的冯老师。”
谢墨和曹飞都羞愧得红了脸,双双施礼:“冯老师,对不住。是我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后再不敢了,求老师宽宥。”
“这没什么,谁都有点秘密,我也有,我无心追问旁人的秘密。”冯鸢不以为意。
现代人极为尊重旁人的隐私,修行者更是要学会尊重别人的隐私,否则口无遮拦,要结生死大仇的。
顾言宁已习惯冯鸢的冷淡,拧眉道:“我们抓了这两个乌托兵,正在询问他们为何又搜查此地,便遇到了冯老师和关姑娘。”
冯鸢道:“不用问了,他们搜查此地,必然是搜集粮草,而搜集粮草的原因,是因为我昨日经过乌托的仓库,顺手拿走了他们储备的所有武器和粮草。”
众人:“……”
老师,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多少大事?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谢墨最是嘴快,险些便要问冯鸢一个人怎么拿走那些东西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同伴,记起先前的教训,抿死了嘴巴,将百般疑问吞回肚子。
曹飞踢了踢吐血的俘虏,说道:“既然他们没用,便杀了吧。”
能杀,就早点杀,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