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朗听的直皱眉,最后还是忍不住训斥了妹妹一番:“我知道你平日在家中都是被人捧着的,但为人总该有分寸,你这样说,别人如何不生气?”
陆双自恃家中父亲是宠臣,亲哥又如此有出息,所以一直都是眼高于顶,听到自己哥哥这么说,自然是心中不爽。
她嘟嘟嘴,在亲哥哥面前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干脆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哥哥你明知道,父亲也是有意送我进宫。你那日不在宴席,我却是看过云姑娘跳舞的,她那样美,跳起舞来时,却又如此娇艳,怎么可能不受皇上的宠爱?”
说到这里,陆双的眸色就更浓重了:“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入宫了,也只能做个无人问津的妃子。”
“胡说。”听到这陆朗再没有忍住,还是开口训斥了她。
“陛下本就不是沉溺于女色的人,若是你进宫,有父亲有我,只要尽妃子本分就好,怎么需要担心别的?”
陆双撇撇嘴却是说道:“难不成父亲就只是希望我做个妃子?”
陆朗转头看向妹妹,凝视良久,像是想要看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怎么看都无法将记忆里天真烂漫的妹妹和眼前的这个野心勃勃的妹妹联系在一起。
“双双,你不该想这么多的。”陆朗突然觉得很有必要给妹妹把事情说清楚,“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或许别人觉得陆家如今风头正盛,但真正掌握一切的人永远是皇上,除此以外,没人能够知道未来如何?”
陆双虽然很欣赏哥哥的君子风范,但她最受不了的也是哥哥身上这股较真的感觉。
父亲是皇上的恩师,在皇上还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时候,就已经陪在皇上身边。哥哥也是端方公子,春闱过后,肯定榜上有名。他们陆家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何必这么害怕?
“好了,哥哥明知道,若不是大姐姐去的早,我也不用想这么多的。”陆双使了软招,说到这时,眼睛里还湿漉漉的。
陆朗也想到了早逝的阿姐,只能叹口气。
陆双说的也没错,父亲作为皇上恩师,在即位前,陛下可是承诺了一旦登基,就会娶他的长女陆念为后。
只是阿姐身体不好,没等到成为皇后,就已经早逝了。
说到了长姐,陆朗也再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叹口气,将此事搁置。
而得了空的陆双此刻终于长叹一口气,但表情里倒是没有半点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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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中此刻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从下午见了云映之后,裴景焕的头疾就越来越重,哪怕是他吃了药,也只是缓解了一时的疼痛,很快,他就又因为头疾而寝食难安。
裴景焕本是已经很习惯这病症了,只是身边的内侍,一看到他头痛,就担心的不得了,盛如海还非要把御医叫过来给他诊治一遍。
果不其然,御医是查不出什么原因的。
如果御医真有用,他又何必去定国寺找静吾高僧求药呢?裴景焕是早就猜到了,所以也没管那几个内侍急的团团转的样子,干脆就轰他们出去了。
安安静静的寝殿,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说寂静的可怕。
这种头疼虽然比不上战场上刺进皮肉的痛苦,但因为持续的时间太长,实在是疼的让人烦躁。而且自从下午见了云映之后,伴随着头疼,居然还有了一些掺杂着女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