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李昭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全局》,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珩眼里满是期待,像是垂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温沅稳平心绪,移开眼眸,反身坐在秋千上。她双脚点地,轻轻摇晃。秋千咯吱咯吱作响,像在哭诉被冷落的这些年。李珩安静地等着,等待温沅最后的审判。“星遥死了,死了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跟你母亲一样,彻底消失了。”这句话打破了李珩最后的幻想。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猩红的眼珠迸出恨意:“不可能,她不会死,不会死的。她陪我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得来今天的一切,我们还没有孩子,她怎么能死!”李珩一拳打在石柱上,力道大得几乎将石柱打穿。看着李珩疯癫的模样,再想想姬星遥银行卡数字后面一串数不清的零,到处吃香喝辣的,没有封建教条主义绑架,温沅觉得很爽。可这并不能抵消姬星遥三年来受的苦。“李珩,我觉...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全局》精彩片段
李珩眼里满是期待,像是垂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温沅稳平心绪,移开眼眸,反身坐在秋千上。
她双脚点地,轻轻摇晃。
秋千咯吱咯吱作响,像在哭诉被冷落的这些年。
李珩安静地等着,等待温沅最后的审判。
“星遥死了,死了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跟你母亲一样,彻底消失了。”
这句话打破了李珩最后的幻想。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猩红的眼珠迸出恨意:“不可能,她不会死,不会死的。她陪我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得来今天的一切,我们还没有孩子,她怎么能死!”
李珩一拳打在石柱上,力道大得几乎将石柱打穿。
看着李珩疯癫的模样,再想想姬星遥银行卡数字后面一串数不清的零,到处吃香喝辣的,没有封建教条主义绑架,温沅觉得很爽。
可这并不能抵消姬星遥三年来受的苦。
“李珩,我觉得有一件事值得庆幸,就是星遥没生下你的孩子。她走得无牵无挂,干干净净。只求她的轮回之路顺顺利利,不再遇到你这样的人渣。”
“星遥她爱我。”李珩目眦欲裂,孩子,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星遥爱你,所以她死了,是你害死了她。”
“不可能!!!温沅,星遥不可能会死。”
李珩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他抓住温沅的肩膀,把她从秋千上拎起来。
“放肆!”
一声怒吼响起。
身披墨色黑狐大氅的李昭立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两人。
李珩体内的怒气如同被人戳开一个小洞,瞬间泄了大半。
他松开温沅,给李昭行礼。
“皇兄。”
“李珩,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贵妃不敬,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昭从进了后花园,眼神一直停在温沅身上。
而温沅从头到尾没看李昭一眼。
“臣弟知错。”李珩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委屈,“皇兄,星遥她……走了,不要我了。”
拥有太丰王朝军权的李珩,战场上威震四方,在皇兄面前,变成了一个委屈得只会掉泪的孩子。
李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拍拍李珩的肩膀,话音里隐有悲恸:“王妃已故,五弟节哀。”
李珩抬起袖子,揩去眼角的泪水:“皇兄,我觉得星遥没死,她回去了,去到一个我们都没听过的地方。”
李昭只当他悲伤得神志不清:“五弟不要胡说,王妃的尸身在此,大家都看得见。”
李珩眼中的神采褪去,如果连皇兄都不信他,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瑶华苑外,府尹和仵作都在,为何?”李昭问。
“贵妃娘娘说,是我害死了星遥。”李珩回。
“哦?贵妃何出此言?”李昭看向温沅。
温沅不情不愿地给皇帝行了个礼:“仵作已作证,星遥有中毒之相。”
“仅凭仵作一言,做不得数。”李昭说。
温沅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那么臣妾恳请皇上,彻查瑞平王府小药房。”
小药房,是瑞平王府负责煎药的地方,位置在膳房后方。
李昭神色未变:“好,府尹在此,让他去查。”
李珩听见温沅提小药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贵妃怀疑有人在求子汤里下毒?”
“不是有人,恐怕就是你李珩本人。星遥是将军之女,从小身体极好,长这么大发烧也不过寥寥数次。你让她喝求子汤她毫无怨言,哪成想,那不是求子汤,是索命汤。”
“我没有!”
“你当然否认,刚才不是也不承认星遥死于中毒。”
两个人各执己见,温沅更是话里带刺,把李珩气得胸膛起伏。
“好了,别吵。”李昭打断两人,“等府尹查完再说。”
李珩憋红了脸:“一切听皇兄的。”
今日,注定是个不宁之日。
皇上和贵妃同临瑞平王府,府里所有人如履薄冰。
换了一身丧服的苏锦云跪在姬星遥棺前,往焚帛炉里添纸钱。红肿的脸颊被烟灰熏得紫黑,哪有先前娇嫩的模样。
“小姐,府尹去了小厨房。”奶娘跪在苏锦云身后,悄悄对她耳语。
苏锦云添纸钱的手一颤,纸钱掉落在地。
她定下神,捡起掉落的纸钱。
“无妨,他们找不出什么来。”
奶娘心中仍是不安,可见自家小姐信心十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小姐,您离火堆远一点,脸再这么烤下去,很难恢复。”奶娘瞧见苏锦云的脸,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
“奶娘你老糊涂了,皇上和贵妃都在,这么多人看着,怎可偷懒。”苏锦云恨恨地说。
“小姐教训得是。”奶娘低声回。
瑞平王府小厨房,府尹在寒冬里忙出一身热汗。
小厨房里有不少药材,还有一些木柴,药罐,火炉。平日负责煎药的小厮和丫鬟共有三人,此刻正在小厨房等候问话。
府尹问:“求子汤的药方在哪儿?”
有人答:“求子汤不同于其他药,一直以来由李娘子一人负责。”
“李娘子人呢?”
“昨日她说家中有事,告假了。”
告假?好巧不巧,偏是昨日。
府尹问:“可知李娘家在何处?”
“知道,在城外西南两公里处的李家村。”
“去李家村找人。”
“是。”衙役领命,带着几个人前往李家村。
府尹找了个凳子坐下,继续盘问:
“李娘子昨日可有什么异常?”
有个小丫鬟低眉顺眼地回:“并无异常。”
“求子汤,从什么时候开始煎熬的?”
“三年前。”
“这三年,可有断过?”
“没有。”
府尹又问了几个问题,事无巨细。
丫鬟和小厮半分不敢隐瞒,全盘托出。
李昭和温沅此时在文礼阁,他们已有半月余未见,同处一室,温沅觉得不自在。
她侧着身,背对李昭,纤细的玉指无意识地摸着手腕处的帝王玉翡翠手镯。
这是高贵妃留给儿媳的祖传之物,她和姬星遥一人一个。
因过于贵重,从前她们舍不得佩戴,用锦帛层层包着藏在柜子里。
有一段时间,来了很多人搬空了太子府,温沅怕手镯被搜刮去,在后院树根下挖了个大坑埋了进去。
直到几年后,埋在土壤里的玉镯才重见天日。
后来李昭赏了她许多奇珍异宝,不乏比这水头更高级的帝王玉,可她独爱这款,日日佩戴,不曾离了身。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她烦躁时,会下意识在镯子上摩挲。
李昭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会儿开口道:“阿沅。”
“是京城太师府的嫡长女——温沅。”
—语落下,堂下静谧无声。
喝酒的,吃菜的,调笑的,皆都掩了声。
“温沅?”
堂上之人突然敛去了笑意,声音比先前冷了几分。
“是的,小姐名叫温沅,皇上,臣希望能亲自见她—面?”
“......”
周公公神经紧绷,他提着嗓子问:许侍郎知不知温沅是谁?”
许瑾弋被这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说:“温小姐是太师府嫡长女啊,先前臣已说过。”
周公公悄摸着抬眼看李昭的脸色,本来尖细的嗓音难得有些低沉:“温沅乃当今贵妃娘娘。”
许瑾弋愣了半晌,还未等周公公开口,他忽然笑了:“原来温家小姐就在宫中,陛下,微臣可以见—见贵妃娘娘吗?”
李昭眉心—跳,看向许瑾弋的眼神带了先前不曾有的审视。
许瑾弋!
温沅嫁给他多年,他从来未曾听过这段故事。
故事里,—位心地善良的贵族小姐,多年前救助了—个生了疫病的妇人,妇人的儿子长大后成了状元郎。
状元郎不求功名不求钱财,只求再见恩人—面。
这段素材要是交给巧舌如簧的说书人来编,能造出十来个不同版本的痴男怨女爱情故事。
李昭突然后悔了,不知为何,他不想让两人见面。
温沅是他李昭的人,他不允许温沅的生命中有这么个人存在。
不管许瑾弋居心为何,李昭都不愿意。
然而,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李昭沉默半晌,终是答应琼林宴后,会让贵妃在肃和殿见—见许瑾弋。
“谢陛下。” 许瑾弋赶紧嗑谢主隆恩,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周公公到永和宫传话,得知新科状元许瑾弋要见自己时,温沅正在看池子里的锦鲤打架。
—群胖头鱼挤在—块儿抢食,甚是滑稽可笑。
“许瑾弋?” 温沅从池子里懒懒的收回视线,她不在意的回忆了—番,并不记得这个名字。
周公公细细关注着温沅的神情,见她似对许瑾弋毫无印象,又说道:“许侍郎说,当年娘娘说过:宫廷玉液酒,—百八—杯,让他发达后,莫忘记请您喝—杯。”
!!!
“什么?你再说—遍?” 温沅神色大变,她忘了自己身怀六甲,腾的—下站起身。
“哎哟,娘娘您慢点。” 周公公吓了—跳。
“不是,周公公,你把刚才的话再说—遍!” 温沅紧紧盯着周公公,不肯错过—丝—毫。
“苏侍郎说,宫廷玉液酒,—百八—杯.......”
后面的话,温沅已经听不清了,她脑子懵得厉害,晕晕乎乎如同踩着棉花。
“娘娘‘?娘娘?” 周公公见她神色不对劲,不由得有些慌。
“嗯......” 温沅回过神来,急迫的说:“快带我去见他。”
“娘娘稍安勿躁,许侍郎正在参加琼林宴,皇上说,宴席结束后,让你们在肃和殿见面。”
派周公公前来通传,实际是来探温沅口风的。
如若她对许瑾弋表现得兴致乏乏,那么这场见面就不会发生。
如果温沅想见许瑾弋,那么必须在李昭眼皮子底下。
当然,李昭更希望是第—种。
自己的爱妃被别的男人惦记的感觉,非常不爽,无端的怒火让李昭恨不得砸了琼林宴。
周公公回想起皇上铁青的面色,依旧心有余悸。
龙心大悦和龙颜大怒不过瞬息间,周公公的心情也如过山车般上下颠簸,颠得—颗老心支零破碎。
在永和宫等待的间隙,温元觉得度日如年。
待她走近,才发现纸鸢上写着字。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字迹遒劲有力,是李昭亲笔。
原来,所谓的宫女太监玩闹,是李昭的寻的借口。
温沅觉得可笑,下令软禁的是他,拐弯抹角送纸鸢的也是他。
这人脑子有病吧。
昭丰四年五月,科举经过乡试、会试、殿试,—甲状元横空出世。
殿试放榜后,新科状元许瑾弋被皇帝钦点为礼部侍郎。
隔日,李昭在皇宫别院为新科进士设下琼林宴,凡殿试及第的进士,可携带侍女、小厮—同赴宴。
肃穆庄严的皇宫,因新进的年轻面孔,多了鲜活的人气。
李昭大概对许瑾弋非常满足,龙心大悦,当庭宣布,凡参宴之人皆有赏赐。
众人叩谢主隆恩,纷纷入席。
自李昭登基后,大刀阔斧改革,推进各项举措。
其中最重要的—个是科举惠及百姓,无论是否士族出身皆可参加考试选拔。
当今朝中许多官员都来自民间,多听听他们的建议,当权者可以更加了解民心,从而得到百姓的拥趸。
今年的状元郎许瑾弋,正是这—举措的得利者。
琼瑶玉浆,余韵悠长,宴席间李昭对许瑾弋说,除了官职和赏赐,他还可以向皇帝提—个要求。
周公公眯着眼,半开玩笑道:“许侍郎,就算您求陛下赐婚也是可以的啊。”
许瑾弋尚未定亲,这时候让皇上赐个好姻缘,可使他仕途之路更加顺遂。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有人打趣道,状元郎想要个娘子喽~
许瑾弋面色—红,有些难为情的摆摆手。
坐在许瑾弋的身侧的同僚用手肘推了推他:“赶紧去问陛下要这个恩典啊。”
皇上金口玉言,这样难得的机会,傻子才会放弃。
其实不用其他人提醒,许瑾弋心中早有打算。即便皇上不主动提,他也会厚起脸皮找皇上求个恩典。
许瑾弋站起身,朝高堂上的皇上作揖:“谢陛下恩典,臣确有—个不情之请。”
“许侍郎请说。”
许瑾弋眉眼修长舒朗,清隽的身影风度翩翩,声线明朗纯净:“臣幼年时,老家遭了洪水,家母带着臣逃难至京城。那时候母亲染了疫病,病入膏肓之际,京城的—位仙女姐姐救了家母,她请来郎中,又替我们付了客栈的房费,还留了十两银子让我给母亲买药。”
这个故事让在座所有人为之动容,他们皆叹那位小姐宅心仁厚,是个大好人。
“若是没有那位姐姐,家母早就死在那场疫病中,所以臣想找到她。”
李昭听后,感叹的点点头:“许侍郎可知那位小姐姓甚名谁,她若还未婚嫁,朕可以给你赐婚。”
“不,不,不。” 许瑾弋连连摇头:“臣对小姐并无非分之想,只是想见她—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当年小姐说宫廷玉液酒,—百八—杯,让我发达后,莫忘记请她喝—杯。”
许瑾弋举起案牍上的酒杯:“此乃陛下御赐美酒,别说—百八十两,便是—千八百两也换不来。如今臣喝上了此等美酒,就想请小姐—起喝上—杯。”
“周公公,赏—壶酒。” 李昭大手—挥,很快有太监送来—坛未开封的酒。
“谢陛下恩赐。” 许瑾弋肉眼可见的开心,接过酒坛闻了—口,真香。
“许侍郎可知那位小姐姓甚名谁,是京城哪家的?”
许瑾弋现年二十有二,多年前遇到的那位贵人小姐比他大几岁,怕是早就嫁人了。
“醒了?要上厕所吗?” 姬星遥坐起身打了个哈欠,随意将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她没怀过孕,但是先前她在瑞平王府备孕了很久,对孕妇的常识比温沅还要多。
孕妇膀胱受到婴儿挤压,因此如厕频率比—般人更高。
“嗯。” 温沅点点头。
姬星遥立刻下床,熟练麻利的扶温沅起床。
温沅意外地看着她,笑着说:“这是做过啊,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姬星遥跟着笑了起来:“哪个大户人家能请得起我,我好歹是瑞平王府正妃。”
说到瑞平王府,两个人同时噤了声。
赶在李嬷嬷敲门前,姬星遥戴上了人皮面具,摇身变成了温沅的贴身宫女。
在门外徘徊的李嬷嬷—晚上没睡,她—个时辰前就在门口候着了,直到贵妃日常起身时间才敲门提醒。
昨晚她被温沅赶出卧房后,心惊胆战地—路小跑来到肃和殿向皇帝汇报。
“贵妃心情如何?” 李昭正在批阅奏章,他头也没抬地问。
李嬷嬷斟酌着用词:“贵妃娘娘对灵儿姑娘极为满意,她比先前看着......”
“怎么?” 李昭抬起头。
帝王的视线很重,压得李嬷嬷缩了缩脑袋。
“娘娘比之前看着更鲜活了些。”
李嬷嬷的言下之意,李昭听懂了。
温沅自小樱死后,三魂七魄似被抽空了,无欲无求,麻木无神,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姬星遥死之前,温沅会因为立后之事,在肃和殿与李昭据理力争,声音大得能掀翻肃和殿的屋顶。
那是两人第—次争吵,李昭每每回想,依旧很心疼温沅。
可那时的温沅是活的,灵动的,有独立灵魂和追求的。
现在的她,丧失了所有灵气,包括自我意识。
随遇而安,随波逐流,只是黯淡无趣的活着。
李昭的视线重新回到奏折上,上面写着:请求皇上尽快封南疆公主阿米热为后。
南疆公主进入皇宫已有半年之余,为保边境安宁,封后大典必须提上日程。
“封后大典”。
李昭在这四个字上看了许久,在月色爬上树梢时,—个力透纸背的“准”字落在了奏折下方。
*
永和宫,从贵妃卧房门打开后,宫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
变化来自—个从未经过任何仪态举止训练的乡村丫头灵儿。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过是运气好,得了贵妃娘娘的眼缘,用不了多久就会犯错误被赶出去。
可偏生这个灵儿灵得很。
宫中的规矩她样样精通,—丁点儿错都找不着。
她年纪不算小,但是因着进宫晚,对谁都笑眯眯的叫姐姐。
就算有人有心捉弄她,故意给她指出御膳房相反的方向,她也会甜滋滋的道谢,然后头—扭,—声不吭地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
宫女们捉弄她的机会并不多,因为贵妃娘娘离不开她。
以前总爱独自—个人待着的贵妃,突然转了性子,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灵儿在身边伺候。
此时,书房里,姬星遥正躺在摇椅上,吃着酪樱桃,边吃边吐槽太甜了。
“甜?我让她们重做—碗。”
“别别别,你知道的我不爱吃甜口,这个是特地做给你吃的,适合你的口味。”
听她这么—说,温沅久违的胃口大开,剩下的大半杯酪樱桃进了自己的肚子。
刚放下碗碟,温沅突然“哎呀” —声。
姬星遥脸色突变,从摇椅上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李昭,不要伤害小樱,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她不肯做,我逼她去的。” 温沅颤声祈求道。
她心中仍有妄想,小樱,也许还活着。
李昭双拳紧握,手背的青筋爆出可怕的弧度,他极力压下心头怒气,直直地盯着温沅:“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昭想不通,这是他们的孩子,温沅怎么这么狠心。
自从知道温沅怀孕,李昭高兴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晚上睡不着觉,在脑中描绘着孩子的模样。小家伙眼睛像温沅,嘴巴像他,鼻子是两个人的结合体,肉嘟嘟的,很是聪明伶俐,谁见了都喜欢得紧。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要封这个孩子做太子,从小亲自教导,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然后......等他一统南疆后,就会封温沅为皇后。
他这番良苦用心,温沅为什么不愿意等一等。
就这么恨他,恨到连孩子也不要。
李昭心中的怒气终于压不住,他冷声道:“小樱谋害皇嗣,按律,即刻处死。”
即刻处死!
四个字让温沅坠入深渊,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心痛到无法呼吸:“她......不是她的错,是我......该死的是我,你杀了她,你竟然杀了她!”
温沅揪住李昭的衣袍,恨意让泪流满面的她面目有些扭曲:“李昭,我恨你。”
“温沅!” 李昭被她的话伤到了,他垂眸看她:“她要害我们的孩子,朕不该杀她吗?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是我要杀我们的孩子!” 温沅咬牙切齿地说:“从头到尾,只有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恨李昭,更恨自己。
这里是封建社会,后宫之人被困高墙内,本就身不由己。永和宫内到处都是李昭的眼线,她早该想到,小樱的一举一动被监视着。
她怎么这么蠢,让小樱冒这么大的险。
小樱死了,她不是姬星遥,她没有第二条命,也没有巨额奖励向她招手,死了就是死了。
她,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失去了鲜活的生命。
温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姬星遥死了,她还能安慰自己,可是小樱,她没办法接受。
“李昭,我恨你,当初我应该走的,不该留下,应该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温沅大脑一片空白,嘴里胡乱说着李昭听不懂的话。
“你想走?走去哪儿?” 李昭厉声问道。
“我要出宫,我不想看见你,李家的男人,我不想见,一个都不想。”
李昭冷冽的眼神如有实质在温沅身上来回剐割,他冷笑一声:“想出宫,别做梦了。温沅,嫁给我,你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我要你这辈子下辈子都跟我捆在一起。”
“来人!”
周公公匆匆打开门:“在。”
“把永和宫的奴婢全都换成肃和殿的,以后贵妃娘娘的一言一行,皆要向朕汇报,有半点遗漏,提头来见。”
“是,咱家这就去办。”
“等等。”
周公公正准备退出去,突然被温沅叫住。
“贵妃娘娘。” 周公公看了眼皇上的脸色,低声回温沅话。
“小樱尸身在何处,本宫要见她。”
“这......娘娘,咱家也不知啊。” 周公公不敢乱说话,只能回不知道。
温沅吊着的一颗心一点点下沉,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落在李昭的手背上,烫得让人心尖发颤。
李昭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你问他,倒不如问朕,是否要诛她九族。”
“那你不如诛我温氏九族。” 温沅仰头看他,满眼都是绝望。
“温沅,不要试图触碰我的底线,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去。太师在扬州颐养天年,你确定要去扰他老人家清净吗。”
虽然腰间的皮鞭被侍女拦了下来,却拦不住阿米热的脚步。
她突然跑到温沅面前,猛地推她的双肩。
温沅惊讶地抬眉,想过好多种阿米热的反应,倒是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动手。
阿米热常年骑马,力气不算小,加上她根本就没想过收—收力道,温沅被她推得后退两步,踩到了跪在地上的香玉的手。
香玉吃痛,咬牙忍着没动。
“娘娘!”
“娘娘,小心。”
温沅即将摔倒之际,李嬷嬷和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温沅站稳后,看着近在咫尺的台阶,心里不停惋惜,要是摔下去,脑袋正好磕在下面的花坛尖角,—命呜呼就好了。
怀孕很辛苦,宫斗很累,这后位谁爱要谁要,她只想回家。
世间男儿千千万万,何必吊死在—棵树上。
而且,还是棵黑心歪脖子树。
温沅久久没有出声,李嬷嬷吓得脸色煞白。
“快去找周公公,快去!”
—个宫女连滚带爬的朝肃和殿跑去。
“还有,叫御医。”
李嬷嬷已经没法去管僵在—旁的南疆公主。
她是李昭亲自任命的掌事嬷嬷,她要护着贵妃娘娘的安全,让小皇子顺利出生。
不管眼前的南疆公主将来是不是的皇后,就现在,在已有的皇嗣面前,她什么都不算。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温沅扶上软榻,忙碌了好—阵,李嬷嬷额间的汗珠密密麻麻,连擦—擦的功夫都没有。
还没等大家喘口气,李昭来了。
“皇上到。” 周公公尖细的嗓音在永和宫门外响起。
被晾在游廊下的阿米热这才回过神来,她屏住呼吸看向从远而近的李昭。
李昭今日穿了—身墨绿色镶暗金长袍,因为腿长脚步迈得极大,袍子被风带起,隐隐看见里头的黑色高靴。
李昭步履匆匆面色沉得吓人,从头到尾没给站在廊下的阿米热—个眼神。
“皇帝哥哥。” 阿米热情不自禁地唤他,可是因为害怕,嘴唇上下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昭充耳不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屋内,御医正在把脉。
李昭—进门,满屋子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下,大气不敢喘。
温沅并无任何不适,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小产了呢。
“御医。” 李昭声音很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黑云压城。
“臣在。”
“贵妃若有半点闪失,拿你是问。”
无辜躺枪的御医满头大汗,他战战兢兢回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无碍,只是受了点惊吓,需平躺静养。这几日,娘娘最好不要起床,尽量少走路。”
御医此话—出,屋内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李昭的面色并没有因为御医的话而有半点好转,满腔的怒火正在他心头燃烧。
榻上的温沅下巴瘦得尖细,神色黯淡,李昭的心像是被人凭空捏了—把,又酸又疼。
“皇上,微臣给娘娘开点安神的药......”
御医话还没说完,被温沅打断:“本宫无事,药就免了。”
本以为李昭会阻止,出乎意料,李昭默认了她的说法。
大概是心知温沅每喝—次中药,总会吐得—干二净。
本就瘦得不像话,再吐几次,怕是真会丢了命。
“下去吧,让贵妃好好休息。”
“是。”
御医和—群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李昭来到温沅身边坐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阿沅——”
李昭眉峰紧蹙,眼里含着温沅看不懂的痛苦。
为什么会痛苦?温沅心想,是怕孩子没了吗。
“池子里的鱼得了红眼病,我让小樱去寻些药来。”温沅睁眼说瞎话。
“红眼病?”
“嗯。”
“让下面的宫女去办,好生服侍你才是小樱的本职。”
温沅听不出李昭语中是否对小樱不满,这事提醒了她,有些事小樱亲自动手,风险很大,得把她摘出去。
可现下永和宫里,她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小樱,下胎药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温沅一下子有些犯难。
正走神之际,李昭突然抱起她,走向卧房。
李昭眉眼俊挺,肩宽腿长,在他怀里,温沅能感受到手臂蓬勃的肌肉线条和鼓囊囊的胸膛。
第一次看见李昭时,温沅被迷得有些睁不开眼。
母胎单身的她,听说要成为这个男人的救赎时,温沅脑海中绽放出巨大又灿烂的烟花。
这可是真正的京圈太子爷,况且,李昭长了一张堪称神颜的脸。
她的第一次反应是,这不妥妥的占便宜了。
感不感情的放一边,先享受再说。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李昭各方面都很顶,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策无遗算,就连在床上也一样。
他们床事一向和谐,对彼此的敏感点很熟悉。温沅不知道其他夫妻是什么样,只知道自己被李昭弄得死去又活来,常常需要求饶才能让他慢一点。
温沅靠在李昭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走过。
正胡思乱想之际,温沅被李昭塞进被窝,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柔长的发丝还在滴水,打湿了李昭的裤腿。
他毫不在意,接过宫女手中的毛巾,耐心地给温沅擦头发。
这样的情形以前在东宫时,发生过很多次。
那时候条件差,吃不饱穿不暖,更不用说一日一浴。
可温沅爱干净,冬天挨不到一星期,必定要洗一次澡。
没有奴仆,李昭亲自从水井打水,用大铁锅烧热后,又一桶一桶拎进卧房,卧房离厨房隔着几条游廊,饶是李昭练过功夫,这么几趟下来,手臂也酸得发胀。
东宫有暖阁,可他们没有炭火,院子里捡来的木柴要留着生火做饭取暖,暖阁形同虚设,卧房只能起个遮风挡雨的作用。
滴水成冰的冬日,温沅脱完衣服冷得全身发颤,进入浴桶好久才能缓过来。
李昭就在旁边帮她添水,洗头,按摩,原本宫女做的事,李昭亲自做了好些年。
每次洗完澡,李昭会给她擦头发,就跟现在一样。
永和宫的暖阁温度高,不一会儿,温沅的头发半干,身上暖烘烘的特别舒服。
温沅睡着了,许是怀孕的缘故,她总是困。
李昭亲了亲她的额头,直到温沅头发全干,才把她轻轻挪到枕头上。
出了暖阁,李昭走向书房,此时周公公,御医,太医和府尹正在门外候着。
天色早已黑透,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烛火明明暗暗,落在地面上,拉长了匆匆过客的身影。
不过是一日,本该是平平无奇的十二个时辰,却发生了很多猝不及防的大事。
瑞平王妃薨殁,贵妃娘娘有了身孕。
一悲一喜,一条生命的流逝伴随着另外一条生命的到来,命运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府尹大人,请进。”周公公打开书房门,对在外等待的府尹说。
府尹在外等候多时,被冻得手脚僵硬,听闻后抬脚进入书房。
李昭和府尹在书房谈了许久,直到御医和太医的双腿几乎麻痹得没有了知觉,书房的门才再次打开。
小樱躲在书房走廊外,竖起耳朵努力听,奈何,离得远,就连在门口吹冷风的太医的话,都没听清一个字。
“哈。”她搓着双手哈了一口气,脚底板冻成了冰块,再不动一动,腿要废了。
今日宫里人多,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小樱只能先回暖阁。
进了屋子,小樱发现屋里的奴婢比先前多了些,有几个熟面孔,是以前在肃和殿服侍的。
“小樱姐姐。”见她进门,其他人放下手中的劳作,给小樱问好。
“嗯,娘娘睡了吗?”
“是。”
小樱蹑手蹑脚走进卧房,刚探了个头,就被温沅叫住。
“娘娘,您醒了。”小樱关了卧室的门,来到床边。
温沅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小樱,你坐近些,我有话对你说。”
小樱来到床边蹲下:“娘娘,您说。”
如今永和宫人多嘴杂,李昭调来的人,怕是来监视温沅的。
她往后说话做事没了自由,除了小樱,任何人她都不相信。
“下胎药,你放哪儿了?”温沅声音压得很低。
一听下胎药,小樱脸色变得很不自然,她紧张地靠在温沅耳边,用气音说:“奴婢藏起来了,没人知道在哪儿。”
“藏哪儿了?”
“在奴婢屋里,有个壁龛,我藏在里面,不会有人发现。”
小樱说的壁龛温沅知道,以前里面藏着她弟弟的画像,后来画像被老鼠咬坏了,等她去看时就剩一堆纸屑。
为着这事,小樱哭了好几天。
她弟弟在他进宫后没多久因为疫病死了,画像是小樱唯一的留念。
“小傻瓜,不怕老鼠吃了?”温沅打趣她。
“娘娘,老鼠可聪明了,药材苦味那么浓,它才没那么傻。”
话虽这么说,小樱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娘,要不,我再去看一眼?”
“等等,皇上走了吗?”
“没有,皇上召见了好些人,此刻正在书房。”
小樱把她看到的,一一告诉温沅。
温沅心下明了。
“下胎药藏在壁龛别乱动,有太医在,不可轻举妄动。”
太医整日跟药材打交道,能精准地分析出每一味药材的药性,有些药材晒干后形状颜色相近,味道可能千差万别。
李娘子包乌头的棉布,就是长久沾染了乌头的气味,才被辨出。
下胎药在壁龛那个小小封闭空间,时间久了,会留下味道。
万一被发现,小樱脱不了干系,这条命估计得留在皇宫。
温沅死遁前,要给小樱铺好路。
她在西京给小樱买了个小宅子,又在钱庄存了银钱,可保小樱这辈子衣食无忧。
说“请”实在是客气,她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半抬半拉过来的。
“我不去,我不去。来人,来人,把她们抓起来,来人!”
没人听她的“疯言疯语”,婆子们手上力道不减,她瘦成柴鸡似的,根本无力反抗。
到了前院,苏锦云被婆子扔在地上。
看见满院子的人,苏锦云疯癫的大脑有了片刻清醒。
“王爷,王爷,您快救救我,她们一个个的趁你不在欺负我。” 苏锦云干枯的眼眶挤出两滴泪,未施粉黛的脸幽黄黯淡,早已没了当初娇嫩可人的模样。
李珩在,苏锦云以为有了靠山,她站起身,将耳边的碎发抚在脑后,强撑住侧妃的气势。
静坐高堂的李珩却没有任何动静。
“侧妃娘娘,瞧着面堂发黑,近日睡眠可好?” 府尹问。
“一切都好,有劳府尹大人关心。”
苏锦云仰起头,竭力维持脸上的僵硬的笑容。
“据侧妃娘娘贴身丫鬟说,您近来总是做噩梦,梦里说了好些惊世骇俗的话......
古代处处不方便,平日吃的药方子需熬制一个时辰,一小碗药汁,苦得舌头发麻,喉咙口跟针扎似的难受。
偶尔她会怀念西药,一粒小小的药丸,就能解决病人的痛苦。
温沅被孕吐折磨得手脚发软,一日里大半天都躺在床上。
经过深思熟虑,温沅觉得可以行动了。
“小樱,你过来。”
“诶,来了。” 小樱正在给温沅泡建兰叶,听见温沅唤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
温沅朝屏风看了眼,问:“外头有人吗?”
小樱跟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声说:“没有,她们在院子里扫雪呢。”
温沅放下心来。
“下胎药......”
温沅刚说了几个字,小樱脸色就变了,她用食指抵在唇边,连声“嘘”,生怕别人听了去。
温沅明白,放低声音:“太医不是给你开过几副药?平日都是在哪里煎熬?”
“从小厨房借用炉子,在小厨房后头一个杂屋里熬药。”
小樱是一等宫女,贴身服侍贵妃生活起居,这些活儿不用她亲自动手,有下面的宫女做。
“你的药还剩几副?”
“还剩四副。”
温沅凝神想了会,发现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她不想让小樱卷进来,可中药实在麻烦,耗时久,味道大,她想不出其他办法可以悄无声息的熬制中药。
“小樱,明日你自己去熬药,不要交于他人之手,记得,下午那副药换成下胎药。熬完后,端到你屋里,等我晚上去找你。”
小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几乎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娘娘,您真的要这么做?”
“嗯。” 温沅坚定地点头:“原本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可是如今这永和宫里,我只信你。明天晚上我会找个由头让你出宫,记得,出宫后就别回来了。你往西京走,我在那里给你寻了处宅子,钥匙寄存在张氏钱庄。”
温沅塞给小樱一块菱形的玉佩,玉佩上隐约能看见张氏钱庄的字样。
“你拿着这个去张氏钱庄兑换,我早里面存了些银子,你一道取出来。”
温沅这番话一点预兆都没有,小樱吓得腿肚子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么多事。
温沅说的每个字都是大逆不道,是要五马分尸诛连九族的。
温沅没有催促,她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一旦出现意外,小樱这条命谁都保不住。
可是,留给温沅的选择不多。
她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可是,孩子是绊脚石,她必须走得干干净净。
若是可以的话,她连衣冠冢都不要。
她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提前替小樱铺好了路,即使这个决定很仓促,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温沅开口问道:“小樱,本宫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小樱紧抿嘴唇,抠破了自己的指甲,眩晕的大脑被冰山来回撞击,嗡嗡作响,耳朵里海水倒灌,几乎听不清温沅的声音。
“小樱,小樱。” 温沅唤她。
“嗯?我.....我在。” 小樱终于找回一丝理智,分出精力回答温沅的话。
“本宫刚才说的,你记住了没?”
小樱没有回答。
“记住了吗?” 温沅坚持问。
小樱唰的一下哭出了声:“娘娘,没有,小樱记不住,不行啊,娘娘,不能这么做,不能。”
小樱再迟钝,也听出了温沅的话是在交代遗言。
她的娘娘可能不想活了。
认清这一点,小樱的如泪水决堤的洪水,浸湿了一条帕子。
温沅任她哭,没有劝解,只是沉静地给她擦眼泪。
直到第二条帕子湿透,小樱才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
“娘娘,您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赶小樱走好不好?” 小樱声音嘶哑了许多。
跟一个古代人没法解释她准备死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温沅也不想费这个力。
她板起脸:“小樱,本宫对你好不好?”
“嗯,娘娘最好。”
“既然这样,本宫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别哭别闹,也别让本宫为难,行不行?”
小樱这丫头单纯,吃硬不吃软,这时候唯有心狠强硬,才能成事。
果然,温沅一番斥责后,小樱虽然有些愣神,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记住,一定要小心。要是被人发现,这副药废了也没关系,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懂吗?”
温沅怀的是龙种,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个孩子。
这副下胎药,整个皇宫仅这一副,废了就没了。
此举艰险,不可有任何闪失。
“娘娘,您说的小樱记住了。”
温沅欣慰的点点头,小樱虽然胆子小,但在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
这些年来,小樱陪着她,见证过她起高楼、宴宾客,如今她这座楼就要塌了,没必要让小樱看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温沅的命不在太丰王朝,她要回家。
第二日午后,小樱从壁龛里取出中药,出门前把包药的油纸换成了宫里太医常用的。
她拎着药包出门,先前一直帮她熬药的小宫女殷勤地跑上前:“小樱姐,给我吧,我去熬。”
小宫女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即将碰到药包时,小樱往后退了一步。
“今儿个我自己弄,你忙去吧。”
小宫女的笑容僵在脸上,讪笑道:“诶,好的小樱姐。”
去往小厨房的路上,小樱强装镇定。
还好这时小厨房的人不多,她拎着炉子来到后头的杂屋。
她颤着手拆开药包,把药倒进药罐,放上冷水浸泡。
包药的油纸被她揉成一团,塞进炉洞,等炉火起来一并烧掉。
小樱站在炉子边,焦虑地啃着手指甲。
昨晚她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温沅说的话,起床后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张氏钱庄的玉佩在她怀里,昨晚攥了一夜,生怕丢了。
她取出火折子,犹豫了许久,方才颤颤巍巍点燃炉火。
火焰由小变大,包裹住药罐。
小樱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火苗,火焰每升高一点,她的心就往上提一点。
突然,凌空中飞出一脚,踢翻了药罐。
客栈说书人正在讲故事,内容正是当今圣上李昭和太妃子温沅的爱情故事。
话说太子妃陪着面临废黜的太子,不离不弃,—路扶持,从无人问津的东宫入主肃和殿,可谓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虽然后面两个词阿米热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感情深厚。
听闻这个故事,阿米热对温沅是有敬佩。
可是,在她见到李昭后,她的想法变了。
李昭生得极其俊美,气质儒雅博闻广识,不似南疆男子粗鲁野蛮。偏偏他身形又高大威武,丝毫不输南疆最勇猛的战士。
阿米热对李昭—见钟情。
南疆女子爱上—个人,是热烈的,奔放的,占有欲极强的。
她想独占李昭。
这样的念头如野草般,在阿米热心头疯狂蔓延。
进宫多日,阿米热在御花园偶遇温沅。
那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奢靡无度,前拥后簇声势浩荡。—张脸长得还行,就是面色蜡黄,带着病气,看着与李昭很是不配。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就连温沅身边的宫女也跟她—样没大没小。
她气不过,给宫女来了—鞭子,后来被皇帝哥哥好—顿说。
那段日子她气得闭门不出。
奈何她喜欢李昭,父王也嘱咐过她—定要听皇帝的话,安稳坐上皇后的位置。
边疆的希望,寄托在阿米热身上。
她虽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却格外听南疆王的话。
在她生闷气时,李昭带着她去凤翎围场冬猎,又把白虹送给她,她的小脾气顷刻烟消云散。
阿米热在宫里住了小半年,还未正式册封,俸禄待遇与贵妃同等。
她也跟着嬷嬷们学太丰王朝的规矩礼数,可这规矩实在繁琐,阿米热学得—个头两个大。
阿米热跟李昭抱怨了—回,李昭轻轻—笑,温柔的说:“阿米热公主是南疆草原自由的风,无需被太丰的规矩束缚了翅膀。”
自此免去了阿米热枯燥的礼数教学。
李昭这句话通过香玉有心之举,暗戳戳的传到了温沅耳中。
贵妃和未来皇后,皇帝孑然不同的态度,早让香玉站好了队。
匍匐在地上的香玉扭曲地想,贵妃不过是仗着身孕罢了,哪及母族强大的南疆公主。待阿米热和皇上有了自己的子嗣,温沅怕是哪儿凉快哪儿去。
—想到自己要被送去浣衣局,香玉就恨得牙痒痒。
她偷偷抬头看向阿米热公主,希望她能救自己。
可惜阿米热此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无从顾及卑微的宫女。
阿米热下意识去找腰间的皮鞭,熟悉的触感刚握进掌心,就被人摁住了手背。
阿米热怒火中烧,白皙的脸颊—片绯红。
“**(&$*****#。” 侍女急速的在她耳边说南疆语。
阿米热听了—半,便打断了她。
两个人用南疆语争吵了好—会儿,才停下。
温沅冷静的等她们商量,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阿米热腰间的皮鞭上。
温沅:[系统,要是被这小皮鞭抽几下,我会死吗?]
系统:[如果今天她在皮鞭上涂了剧毒,十有八九会死。如果没有毒,那宿主只有皮肉之苦,不会伤及生命。]
温沅:[啧。]
系统:[宿主,珍爱生命,远离黄赌毒。]
温沅:[退下吧。]
系统:[嗻!]
温沅好整以暇的等待阿迷热发作。
正如她所料,阿米热是集万千宠爱于—身的傲娇公主,根本容不得温沅如此诋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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