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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前文+后续

安春暖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行动坐卧都痛。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她一无所有。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啊——”“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娘娘......”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绯晚淡然听着...

主角:虞绯晚萧钰   更新:2024-11-08 0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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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绯晚萧钰的其他类型小说《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安春暖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行动坐卧都痛。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她一无所有。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啊——”“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娘娘......”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绯晚淡然听着...

《雌竞争宠?后宫战神她只想升职加薪!虞绯晚萧钰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下人房里的铜镜,粗糙老旧,人影照得模糊。

可映照出的她,再模糊,也是那么身姿窈窕,丽色夺人。

绯晚伸出手,轻轻地,一寸一寸,抚过自己柔软的身体。

力道再轻,有些地方也是很疼的。

那是回虞家之后,被虞听锦弄出的各种暗伤。

面上看不出痕迹,实际非常痛。

行动坐卧都痛。

可现在,绯晚倒要感谢虞听锦善于装样,没将她的伤处弄到明面上。

不然一副疤痕累累青紫交加的身子,又怎么能吸引男人呢?

她一无所有。

唯有这具身体,可作为武器。

助她向上攀爬,助她所向披靡!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顺天认命、逆来顺受了!

“啊——”

“娘娘饶命,奴婢没有胡言......”

“娘娘......”

长窗日暖,盛夏骄阳似火。

伴着花叶疏影透窗而入的,是执事宫女云翠挨打的板子闷响,和凄惶求饶。

绯晚淡然听着,找出一身衣服,对镜一件一件慢慢穿好。

云翠是虞听锦的心腹,也是帮凶。上辈子绯晚身上的伤,大半都是虞听锦示意,云翠动手执行的。

这辈子,她会慢慢儿算账。

跟云翠算,跟虞听锦算,跟欺凌她的所有人算!

当然,勾住皇帝,才是她算账的依凭。

“帮我弄两套衣服,和一些东西。”

午后。

绯晚拿着云翠藏在值房地砖下的一锭银子,找到了给宫人买货销赃、做内外勾通生意的小太监。

......

十几天的日子流水一样过去。

春熙宫主位春贵妃,再次迎来翻牌侍寝。

这次皇帝不来,要她自己过辰乾殿去。

芳鸾车辘辘行来,又缓缓驶去。

虞听锦带着绯晚一起跨进皇帝寝殿。

梳洗罢,留下的是绯晚。

虞听锦要到偏殿等候。

宫女侍寝,贵妃等候,大梁朝后宫,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是皇帝给虞听锦的特殊照顾。

怜她伤了身子,允她借腹生子。

绯晚作为那个“腹”,生产之后直接送出宫,压根不会记名,最低等的九品更衣位份也得不到。

这是虞听锦引以为傲的恩宠。

却也有不得不为之的委屈辛酸。若她身子还好,又岂会便宜了绯晚。

临走时她对绯晚冷冷一扬头,耳垂上两片桃花坠子晃动拍着脸,低声道:“你仔细!”

当着御前宫人她不便多说,绯晚却知道她一层又一层的意思。

既要好好服侍得皇上满意,不浪费她让出来的侍寝机会。

又不能让皇上过度迷恋,像上次叫了两次水的情况,断然不可再出现。

最好还要铁定怀上龙嗣,免得又有下回。

绯晚蹲身行礼,怯弱恭顺。

“请娘娘放心。”

奴婢一定样样儿都不合您的心意。

虞听锦走了,皇帝在书房那边还没忙完,殿中只剩下绯晚自己,还有角落两个木头一样站值的御前宫女。

屋里静悄悄的,鎏金蟠龙博山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清淡绵长的香味。

这香淡雅,是皇帝的喜好。

绯晚穿的也淡雅,浅青色宫裙不加繁复装饰,只在袖口裙角有一条细细的刺绣镶边,衬得整个人夏日初荷一般,清婉动人。

只是......

绯晚坐到窗下镜台前,将脸上脂粉尽数擦了。

“淡樱色胭脂,瑰色口脂,这是陛下最称赞的颜色,脂膏子都是高越国进贡的上品,今儿便宜了你!”

临行前,虞听锦为了借腹大计,将平日爱物拿出来妆扮绯晚,让她苍白的脸明艳几分。

是好看的。

可今晚,不合适。

绯晚沾湿帕子,一点点拭去胭脂色。

萧钰一踏进寝殿,便看见窗前长发披肩的女子背影。

青丝简单束起,纤腰不盈一握。

烛光摇曳,她投在墙上淡淡的影子,也像本人一样轻巧婉约。

大梁朝后宫环肥燕瘦,美人众多,清丽型的女子不乏其人。

可是萧钰头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羽毛一样的脆弱轻柔。

好像一阵微风就能让她破碎消失。

萧钰怔了怔,驻足片刻,才缓缓走过去。

“陛下!”

绯晚惶然起身,仿佛刚从铜镜里看到靠近的帝王,退后两步,盈然下摆。

黯淡苍白的脸庞只是惊鸿一瞥,便已伏地叩首。

“抬起头来。”

年轻的帝王嗓音沉润。

绯晚轻轻直起身,跪在地上,亮出了脸。

芙蓉如面柳如眉。

这是一张天然去雕饰,带着淡淡哀愁的面庞。

美丽是毋庸置疑的。

但最吸引人的,是笼在脸上轻纱水雾一样弥漫的怅然。

久远记忆在心中复苏。

“你是......”

萧钰顿了顿,恍然回神,“春贵妃的侍女?”

第一次幸她在春熙宫,烛火调得很暗,她的脸他没怎么看清。

本来一个借腹用的婢子,长什么样与他而言无关紧要,可那晚......

他记住了她的身子。

这些天政务繁忙的间隙,偶尔还有闪念回想。

那样娇嫩柔软的身体,满后宫也很少见。

“奴婢名叫绯晚。红霞漫天,晚樱凋落,奴婢出生在春末傍晚。”

绯晚答话的声音很轻很细。

像她的身体一样柔软。

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模样。

“红霞漫天,晚樱凋落......”

萧钰微怔。

心绪再一次飘远。

再看地上跪着的人时,今晚一直沉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丝丝和暖。

“起来吧。”

“是。”

绯晚轻轻起身,不声不响跟在萧钰身边,连呼吸声都很轻,恍若无声无息的影子。

萧钰没有即刻就寝,喝了一盏安神汤,又倚在长榻上看了几页杂书。

绯晚安静陪伴在旁。

不主动,不出声。

只在御前太监曹滨侍奉时,恰到好处地搭了两把手,递个帕子,或移一盏灯。

做完就退后,垂首默然。

萧钰放下书时,看她的眼神已经足够温和。

绯晚知道自己赌对了!

前世这个晚上,她侍寝第二次,战战兢兢地请求临幸,生怕被撵走,结果不知怎地惹怒了君王。

那一次皇帝非常粗暴,导致她受了伤。回去后又被虞听锦嫌弃没用,挨打挨饿,着实受了一阵子苦。

后来她才慢慢知道一些事。

今天,是皇帝生母的忌日。

据说那位在先帝朝时并不得宠的嫔妃是病死的。

但深宫秘事多,谁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前世今夜的皇帝明显是心藏怨愤,狠戾发泄,拿她当泄愤的工具。

其中必有隐情。

绯晚还没有能力去打探那份隐情,她只要知道,忧愤之中的男人,最需要一份安静的慰藉和陪伴。

她卑如蝼蚁,又无家族可依仗。

红颜如花开又落,君恩流水,她的身体和美貌只能引起皇帝一时兴趣。

一点一滴,深深地扎根到皇帝心里,她在这吃人的宫廷之中,才有长久立足的凭借。

“陛下,要歇了么?”

在男人从长榻起身的刹那,绯晚迎上前,含羞却恭顺地问道。

不催促,也不渴盼。

只是那么轻轻地问上一句。

一切听对方安排。

秋水含烟的眼睛,匆匆瞄了皇帝一下就收敛低头,领口上一截细白脖颈天鹅般优美弯着,也羞染一层浅浅的粉。

男人望着她温柔的侧脸,目光逐渐加深。




“按住!别让她动!”

烛影摇曳。

锦帐密闭,香气氤氲。

身穿绛紫宫装的中年妇人手持牛毫银针,发出不容置疑的指令。

绯晚从昏沉中醒来,立刻对上妇人严厉的脸。

也看清了自己处境。

被两个宫女按住。

极其羞耻。

可没人理会她的羞耻。

因为她是板上鱼肉。

持刀者谁会在意鱼肉的感受?

那持针的妇人,把一根又一根长短不齐的银针扎在她身上。

她的身子,肌肤欺霜赛雪,莹润细腻,在烛光下泛着雾中月华一样的光泽。

只是从脐下,到锁骨,密密十余根针蜿蜒排列,看着渗人。

毫针入体,酸疼麻胀。

绯晚咬牙忍着,确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第一次侍寝之后。

这时她十八岁,是春贵妃的陪嫁宫婢。

要替不能生育的主子服侍皇上。

是主子借腹生子的工具。

宫女没资格陪伴皇帝共度长夜,事后她被抬出春熙宫正殿,由春贵妃接替服侍皇帝安眠。

等皇帝去上早朝,被安顿在偏殿尾房的她,就迎来了银针刺穴。

春贵妃想让她生子。

绝不愿她多次侍寝。

本宫掌事何姑姑粗通针灸术,有一套祖传的助孕针法。

以银针刺穴,让女子经络运行更适合受孕,那么怀孕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

只是,何姑姑手法粗鄙,让绯晚十分痛苦。

浑身如被千百只蚂蚁噬咬,太难受了!

“嗯......!”

她不住发出痛苦吟哦。

“浪蹄子!”

何姑姑行针完毕见她这般,狠骂一句。

一个低贱的奴才,却比主子娘娘还勾人。

真贱!

“行针完了?你们受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殿内,一道清脆女声。

身穿浅樱色纱缎襦裙的年轻女子,手摇团扇,含笑从织锦玫瑰团花椅上站起来。

容貌中上,并不十分美丽,但因精心修饰过,簪环裙钗都搭配得宜,倒是耐看。

尤其她微微偏头,眼睛忽闪的姿态,更显几分娇柔可爱。

正是春熙宫主位,春贵妃虞听锦。

“绯晚这里,本宫亲自来照顾,她昨夜辛苦,本宫很是心疼,也想跟她说几句知心话。”

她脚步轻快,三两步到了床前,满是关切地看向依旧在痛苦中发抖的绯晚。

“是,娘娘。”

何姑姑收了针,连条薄单也没给盖,由她继续晾着。

领宫女们临走前还严厉警告:

“收起你那狐媚样子,老老实实听娘娘的吩咐!娘娘如此厚待,你要是不知道感恩,那可真是黑了心!”

几人出去,殿门关闭。

虞听锦关切的神情一瞬间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凌厉。

“你真有本事呵,好妹妹。啧!”

她咬牙切齿。

昨晚这贱婢被幸了两次,而后她入帐陪侍时,皇上却只顾酣眠,连碰都没碰她。

上朝之前她殷勤伺候,可皇上意兴阑珊,还总是走神,似乎在回味什么。

怎不让她恼火?

皇帝可从没一夜宠幸过她两次。

难道是她不如这贱婢吗?

虞听锦拔下头上金簪,簪头尖尖,猛戳绯晚胸口!

“贱人!”

却在抵住绯晚皮肤时堪堪停住。

她深吸口气,控制自己。

深知再想让这贱婢死,也得忍耐一些时候,等用其生了孩子再说。

虞听锦一脸厌恶,握住簪子,贴着绯晚肌肤慢慢下滑。

盯着绯晚玲珑凹凸的曲线,虞听锦脑中不由想象昨夜,年轻的帝王会是怎样动情。

于是,神情越来越狰狞。

若是她此刻脸色被合宫上下看了,怕是人人都要惊讶——

天真活泼,常被太后笑嗔“顽皮”,皇帝更是赞她一派天然、心思单纯的春贵妃,竟然还有这副可怕面孔?

可这幅面孔,绯晚一点都不陌生。

人前装相,人后作孽。

上辈子绯晚就毁在她手里。

“娘娘......”

绯晚虚弱躺在榻上告罪,“奴婢针后起不来,等缓缓力气......再给您磕头谢恩。”

嘴上卑微惶恐。

心里恨意翻滚。

前世一番颠沛历练,她早已不是当初逆来顺受的软柿子。

今生若还受人欺凌,岂不是白重生一回。

等缓缓力气......

——这辈子要让你悔不当初了,我的好娘娘。

——好姐姐!

没错,这位春贵妃主子,其实算是她姐姐。

同父同母,却没半点血缘。

两人都姓虞,从兵部侍郎虞府入宫。

虞家书香门第,积善之家,十八年前却发生了一件怪事:虞夫人刚生下的女儿意外丢失了。

两年前这孩子终于被找回。

可是虞家人并没有欣喜若狂。

当年为了慰藉悲痛,虞夫人在善堂抱养了一个女婴,爱如珠宝,百般疼惜。

十几年朝夕相处,养女天真聪明、懂事乖巧,不但成了虞夫人的心头宝,也是虞家上下的掌上珠。

绯晚这一回来,倒成了多余的。

何况她长于村野,不认字,不懂规矩,又曾卖身为奴挨打挨骂,养成了怯弱瑟缩的性子,旧衣旧鞋灰头土脸的,一副呆笨相。

和光彩照人的养女虞听锦站在一起,一下子就被比成了尘埃。

虞父恳请将绯晚寻回的惠真禅师对此事保密:

“她做过奴婢,传出去有辱门楣,回来之后,名义上还是做奴婢好了,但吃穿用度保证让她和小女差不多,不会辜负大师一片善意。”

虞母搂着惶恐不安的养女柔声安慰:

“锦儿不要难过,你永远是娘亲最疼的乖女儿,也是满京城公认的侍郎府嫡女,谁也越不过你去。”

虞听锦含泪楚楚,拉着绯晚的手怯生生发问:“妹妹......这样你会不会不高兴?”

“她做惯了奴婢,又有什么不高兴的。”虞家大哥温声劝妹妹,“何况在我们家,杂役奴仆的吃穿都比她以前主家的老爷太太好多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

绯晚就这样成了虞听锦的贴身丫鬟。




殿门口的对话还在继续。

只听虞听锦轻哼:“好啊,那你以后就替云翠的位置,回头让内务府簿册做个登记。下月起,份例就按一等的领。”

盘儿立刻跪下,喜不自禁。

“谢娘娘恩典!奴婢一定尽心当差,不辜负您厚待!”

“进去收拾吧。”

虞听锦侧目吩咐,神色审度。

盘儿躬身迈进殿内,隔着卷起的纱帐,打眼一看内室那边的情况,脸色微变。

可立刻会意地福身禀道:“奴婢明白。”

她没有叫人,自己先进去轻手轻脚收拾地上的狼藉。

收了针盒,擦干血迹,又将绯晚流血的指头勒住止血,并给绯晚重新挽了挽发。

收拾得仿佛绯晚没受折磨一样。

一切妥当,才走到院子里,招呼两个小宫女进来帮忙抬人。

吩咐小宫女的话,都按着虞听锦的意思,说是绯晚一时高兴坏了,乐晕过去的。

虞听锦见她如此,才微微一笑。

当奴才的无论好歹,第一要务,是口风要紧。

折磨绯晚是虞听锦暗中的乐趣。

并不想给外头人知道。

在外人眼中,她永远是天真无邪、活泼无害的。

这盘儿能像云翠一样守住秘密,才有资格顶替云翠的位置,得到云翠的待遇。

......

“你们都出去,娘娘让我来传话。”

这天晚上。

夕阳西下,盘儿走进了绯晚所在的宫女值房。

绯晚身为陪嫁婢,却和下等宫女挤在几人一间的值房里。今日昏着被抬回,大半日下来,同屋人没给她半点照料。

只因她挨云翠打骂是司空见惯的事。

即便她已经是伺候过皇帝两回的人,今日云翠又因此折了。

可主子娘娘未说要关照,谁又敢多事搭理她?

见盘儿进来,屋里歇值的两个宫女都浮起讨好的笑容,奉承了新上任的执事两句,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临走都还幸灾乐祸瞄一眼绯晚那边。

料着盘儿必是像以前云翠那样来训话发威的。

可她们一走,一直肃着脸的盘儿却快步走到绯晚床前,关切地轻声问道:“绯晚妹子,你可好么,能睁眼吗?”

闭目假寐的绯晚,在她呼唤了几声之后,慢慢醒来。

盘儿松口气:“能醒就好,只怕你一直昏着才麻烦呢!看你嘴唇干得快要裂口了,可见那起子没眼色的东西不知道给你水喝。”

她从屋里小方桌上,找了半壶宫女们剩下的茶水,索性还温热,倒了一杯扶绯晚坐起来喝了。

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块枣泥糕,递给绯晚,让她慢慢吃。

绯晚虚弱谢过,拿着糕,感激她待自己好。

盘儿叹口气,道:“感激什么,我早就想照料你几分,可云翠在上头压着,我又怎么敢呢。这一年多我冷眼瞧着,她欺负你可真狠心,都是陪着娘娘进宫来的,你们不说要好,怎么还跟仇人似的?”

绯晚抿了抿唇,没接口。

盘儿又说了些让绯晚好好养伤,等主子气消了,兴许就放过你之类的话。

绯晚一律点头应下。

“我还要去主子跟前伺候,不能耽搁太久。你有什么事,只管叫人找我去。”

盘儿临走,留了两包药粉给绯晚。

“宫里大家身上都有差事,不好走开,这件事你去做吧。”

她告诉绯晚,云翠被宫正司带走后,正在西边的刑库班房里面蹲索。断了的手怕是没人给医治,身上怕是还有其它伤处,那两包是跌打损伤药,有止血消炎功效。

小包的让绯晚自用,大包的,让她找机会给云翠送过去。

“我知你心里委屈,怕是恨透了她。可主子娘娘心里是惦记云翠的,说不定改日会捞她出来。你现在雪中送炭,云翠回来后定能和你冰释前嫌,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同一个宫里的人,好好相处才是。”

她谆谆叮嘱,再三安慰才离开。

十足体贴,十分识大体。

绯晚唯唯诺诺地听着。

等她走了,掰开她留下的枣泥糕,仔细闻了闻,又尝了一点点,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放心吃了。

一整天没吃没喝,这糕吃进去,头晕心慌才好了一点点。

而那两包药粉......

绯晚认出那包小的,确实是跌打药,便用在了自己手指上,和身上其它伤处。

文太医给的药都被虞听锦扣了,盘儿这包倒是救急。

至于另一包药粉,让给云翠送去的那包,却并非跌打粉。

看起来颜色颗粒一模一样,可绯晚嗅出了些许醉茄根的气味。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

说什么让她雪中送炭,这是要送云翠上路呢。

云翠回不来,新执事的位置才能坐得牢。

盘儿。

绯晚扯扯嘴角。

云翠持簪行凶时本没冲着虞听锦,可盘儿非要斜刺里冲出来“护主”,还特意受了伤,成了忠仆。

宫里聪明人真多。

翌日。

绯晚依旧窝在下人房里。

兴许是有了盘儿的吩咐,放饭的时候,同屋人也知道给她留一份了。

她总算没有继续挨饿。

借着养伤,她在房中不出门。只要虞听锦不召唤,她就不去跟前触霉头。

但到底还是没躲过。

这天,赏赐像是流水一样送来。

贤妃给的,兰昭仪给的,简嫔给的,还有她们同宫和要好的一些娘娘小主给的。

各色礼盒陆陆续续到了春熙宫。

却不是给春贵妃虞听锦,而是专给绯晚。

给她压惊。

虞听锦气得不轻。

把绯晚叫到跟前骂了一顿,罚跪,打耳光。

因为总有人来送东西,宫里人来人往,倒是没腾出手来关起门折磨绯晚。

绯晚跪在贵妃内室里,知道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贤妃一伙人并没有真心对她好,只是借着她的茬口给虞听锦添堵。

虞听锦越堵,她就越受罪。

可绯晚,甘之如饴。

重生十几天,她已经能在阖宫嫔妃争斗中,掀起些微风雨了。

这一次,她只是被动承受者。

却轻易除掉了虞听锦的心腹之一。

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她知道自己会吃得越来越好,走得越来越高。

她带着伤,跪着,心情一片豁达开朗。

相比之下,虞听锦锦衣华服地坐在那里,脸色却一直很难看。

尤其是贤妃送了赏赐还不够,午后又打发近身侍婢过来传话。

就是昨天愣是把绯晚拽到凤仪宫的那个。

是贤妃从镇国公府带出来的陪嫁,名叫灵珑。




宫正司刑罚的干脆利落,让满院人后背发寒。

就连虐惯了绯晚的虞听锦,脸色也不由僵了僵。

绯晚随着众人一起惊愕变色,惊惶不已。

心里却平静得很。

区区断个腕子。

与她前世受过的那些折磨相比,这点子伤,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她后来侥幸在临死前逃出宫禁,几年间颠沛流离的所闻所见,亦不知比这个残忍多少倍。

“惊扰贵妃娘娘。”宫正司领头的内侍朝虞听锦躬身,“奴才们这就把这罪婢带回去严加管教。”

行了礼,他们拖着云翠走了。

惨叫声远去。

院子里众人逐渐回神。

虞听锦失了心腹大宫女,脸如寒霜。

却硬生生挤出一抹笑。

“绯晚,你进来。”

她带着绯晚走进内殿,命人关了门。

“娘娘。”

虞听锦落座后,绯晚直接走到跟前,按惯例趴伏跪下。

五体投地的姿势。

额头贴地,恭恭敬敬,无比服帖地朝上行礼。

没有旁人。

眼下屋里只有她俩。

本该有四个人的。

除了云翠,此时一般还应该有个何姑姑。

虞听锦每次背着人对她略施“小惩”,都是这个配置。

但昨天何姑姑下台阶时不小心摔倒,崴了脚,扭了腰,这几天都不能当值了。

不然今日的产后助孕,绯晚也是躲不掉的。

“你自己来,还是本宫来?”

没了行刑的,虞听锦坐在玫瑰团花椅上,询问绯晚的意见。

脸上的狞厉再也不加掩饰,她眼睛像是冒了火。

恨不得在绯晚身上直接烧出两个洞来。

“求娘娘恕罪,奴婢什么都没做,是云翠姐姐......”

“闭嘴!”

虞听锦一脚踹在绯晚头上。

中断她卑微的求告。

绯晚在凤仪宫被贤妃侍女梳好的头发,被这一脚再次踹乱。

两枚贤妃赠予的珠花掉落在地。

虞听锦伸脚将之碾碎。

“你什么都没做?”

她用脚尖挑起绯晚下巴。

鞋尖上镶嵌的菱形宝石硬生生铬着绯晚脖颈的皮肤。

“是本宫太弱,护不住身边人,还是本宫养的侍婢太蠢?你什么都没做,云翠就落到这个下场?本宫看你是什么都做了!”

脚尖改变方向,她再一次将绯晚狠狠踹翻在地。

而后从妆台抽屉里拿出一只檀木镶金方盒,咚,重重甩在绯晚头上。

“自己扎!”

“现在就扎!”

绯晚被踩了一脚,又被盒子砸下,脑袋钝钝的痛,头也有些晕。

她从昨晚侍寝到现在,水米未沾牙,又挨了一番打骂,及至在凤仪宫里谨慎应对,既耗身体又耗精神。

本就羸弱的身子,弱上加弱,已经不剩多少力气。

全凭着一股心劲在撑着。

即便已经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可在那檀木盒子甩到眼前时,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是前世受过许多次的刑罚。

隔着生死,那痛楚依旧清晰如昨。

她放纵着自己的害怕,让自己抖得更厉害,牙齿都在打战。

“求娘娘宽恕......”

“娘娘,疼,奴婢怕疼......”

她哭。

瑟瑟发抖地哭。

虞听锦看着解气,冷笑着说:“疼才好,疼你才长记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别以为本宫抬举你侍寝,沾了几回龙体,你就能飞上枝头了。”

“差得远呢!”

“你只有给本宫老老实实诞育龙嗣,才有活路,懂吗?”

绯晚连连叩首:“奴婢懂......”

“那就赶紧自己动手!双手十个指头,一个都不许剩!”

“是,娘娘......”

绯晚哀哀地哭着。

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檀木方盒。

里面靛蓝锦绒上,整整齐齐几根又长又细的钢针。

不同于刺穴的银针。

它们更粗,更坚硬。

“快做!”

虞听锦耐心即将告罄。

绯晚拿起一根针,闭上眼,学着何姑姑和云翠那般,将针用力刺进自己指尖。

一声闷哼。

她疼得倒在地上,弓起身体。

左手食指上一根针颤巍巍扎着,让虞听锦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没扎准!扎进指肚又有什么疼的,下一根要进指头缝里,听见没有?否则,可就不是扎几针这么简单了。”

“你害本宫失了云翠,本宫其实很想要你的命!”

绯晚颤抖着应一声“是”,又拿起一根针,这次,准确无误扎进了左手中指甲缝。

痛!

冷汗瞬间湿透衣衫。

虞听锦呵呵笑了。

“继续!”

绯晚再拿一根针,这次却抖得怎么也扎不下去。

“娘娘饶了奴婢吧,好疼......”

虞听锦没了耐性,过来按住绯晚拿针的手,用力往她指缝里扎。

一针刺入。

绯晚低低惨叫一声,剧烈挣扎。

虞听锦却不肯撒手。

那针在绯晚指缝里搅了几下,忽然在拉扯中偏了方向,将她整个指甲都掀开了!

绯晚瞪圆了眼睛,张张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直直倒了下去。

瘫软昏厥。

“不中用!”

虞听锦嫌弃地甩开她手,用帕子将自己手上沾的血擦掉。

还有心继续扎几针,可看看绯晚汩汩冒血的手指,又实在嫌脏。

只扎甲缝不流血,可掀翻指甲又带了皮和肉,血可就多了。

于是站起身作罢。

但她心头气恨还没彻底消解。

想了想,寻思着皇帝刚召幸完,应该会过些日子再翻牌春熙宫。

就算真的翻了牌子,她也可以自己去承宠,让这贱婢歇上一回两回。

所以添点结结实实的伤,让贱婢实在长些记性好了!

她抬起脚。

用宫鞋坚硬的鞋底,在绯晚掀了甲的指尖上,狠狠碾动。

直把那根指头碾得血肉模糊。

绯晚在昏迷中浑然不知,只反射性地抽搐两下身子。

这伤可比云翠打的那些厉害多了。

让这贱婢疼上个三五十天,好好认清到底该怎么当奴才!

虞听锦满意收了脚,款步而去。

殿外,盘儿包扎好被云翠划伤的手,已经回来当值了。

“进去收拾一下。绯晚这婢子眼皮子浅,本宫说要重重赏赐她,她竟高兴晕过去了,回头你找人把她抬回房去养着。”

虞听锦吩咐盘儿。

“是。”

盘儿恭敬蹲身。

正要做事,却又被虞听锦叫住。

“你在本宫身边多久了?”

盘儿答说:“从娘娘进宫,奴婢就有幸被分到娘娘跟前当差,随着娘娘从锦绣阁步步高升,一路进了春熙宫成为主子娘娘,所以奴婢沐浴娘娘的恩泽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

她说得讨喜。

虞听锦闻言,莞尔一笑,发髻间一枚红宝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以前倒不知你嘴巴这么甜。”

盘儿觑着主子脸色,谄媚道:“奴婢腆着脸自夸一句,奴婢虽是您跟前二等的宫女,可却有一等的忠心。”

主仆的对话,绯晚听得一清二楚。

她并没有晕。

只是在装晕。

不如此,所受折磨只会更多。

被碾断的手指钻心的痛。

可她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忍不得的?

原本她只是故意掀坏了指甲,留下明显伤势罢了。

可虞听锦竟把她整根手指都弄坏了。

贵妃娘娘知不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御前曹滨带着宫人无声退了出去。

绯晚被男人拽进怀里,步入锦帐。

一室春深。

绮梦缠绵。

这一次,没有粗暴的掠夺和占有,皇帝甚至有些温柔。

被盛年男子热烈气息包裹,唇舌亦被吻住,绯晚只觉呼吸都要被对方吞掉。

灿烂明亮的黄色罗帐满绣盘龙,刺得她眼睛发疼。

绯晚却清醒地知道。

压着她的,不只是眼前这个男人。

而是巅峰至尊的富贵皇权,是普天下万万人都难以逾越的天堑。

也是她改变命运的天梯。

“陛下......”

身体沉沦,眼眸雪亮。

......

这夜,没有第二次。

即便绯晚能深切感受到男人对她的留恋。

及时撤退,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前进。

她在事毕叫水时,趁着御前宫人擦洗皇帝,自己便利索清理好,快速穿戴整齐,退到内殿门口。

俯身叩首,轻声拜别。

“奴婢谢陛下雨露隆恩,恭祝陛下长夜好梦,福泽绵长。”

萧钰正半闭着眼睛歪在床头,任由宫人服侍,闻声愕然睁眼,只看到青衣少女飘然而去的背影。

如出岫流云,袅娜风流。

也如流云一样难以握在手中。

萧钰心头竟略过一抹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怅然。

待想要叫住她,又按捺下了。

这是辰乾殿,侍寝记档比在各处嫔妃宫里严格。若叫了两次水,怕是过不几日朝中就有御史递折子。

太祖爷定下子孙不能贪淫的规矩,让那些闲得发慌的言官有了理直气壮的凭借。

像是上次在春熙宫里放纵一次,宫人谁也没传出半句去,才免了麻烦。

所以今夜,最好不要逾制。

而且,不过一个宫婢而已。

再惹人回味,也不值得他为她连番破例。

萧钰念头一转,复又阖目。

等虞听锦进殿时,他已收拾好重新躺下了。

虞听锦钻入帷帐,看见皇帝波澜不惊、喜怒难辨的脸色。

“陛下不高兴?可是那婢子伺候不周?”

她小心询问。

萧钰瞄她一眼。

扬了扬眉:“尚可。”

虞听锦对皇帝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满足感到不快。

见皇帝没有不高兴,便大着胆子自己不高兴起来:

“陛下就那么满意那婢子?瞧您!”

撒着娇,她一头扎入皇帝怀中。

双臂攀住了皇帝肩颈。

美人在怀吐气如兰,萧钰看着她撒娇撒痴的模样,眼前却不由浮现出绯晚清淡柔婉的脸庞。

那淡淡苍白的脸,唇瓣柔软,是浅樱色的。

不似春贵妃红唇艳丽。

可那婢子承宠时含泪失控的样子,却又比她主子癫狂。

萧钰身子有些热。

但想起祖制,语气克制地淡了下来。

“时辰不早,睡了。”

虞听锦碰了个钉子,心头大恨。

觑着皇帝脸色,不敢再纠缠。

明明看出男人有意动,自己却没能引火成功。

贱婢!

祖制规矩她懂,知道皇帝不大可能再跟她如何。

但还是狠狠记了绯晚一笔账。

“跪着。”

回到春熙宫,虞听锦坐在妆台前由人服侍梳洗,让绯晚跪在脚边。

她梳妆两刻钟,绯晚就在坚硬地面跪了两刻钟。

又用了早膳。

而后也不叫起,只吩咐云翠:“你伤才好,不必随侍,留下守着吧。”

扶了另一个宫女盘儿的手,往皇后宫里请早安去了。

绯晚继续跪着。

主殿宴息室里只剩了她和云翠两人。

她知道,这是虞听锦故意为之。

专门给云翠收拾她的机会。

虞听锦向来是什么坏话都不说、什么坏事都不在明面上做,却总能达到惩罚她的目的。

果然云翠隔着纱窗看到主子一行出门了,转过脸来,狠狠啐了绯晚一口。

“贱婢,看你能躲多少时候,总有让我捞着的一天!”

她卷起袖子,上来先狠狠甩了一耳光。

打得绯晚歪身倒地。

苍白脸颊立刻浮起几道鲜红指印。

云翠扯着头发将她拽起,左右开弓,又是几耳光。

绯晚整张脸都红肿起来。

钗松鬓乱,狼狈得很。

“云翠姐姐饶命!”

绯晚大声哭求。

外间门外两个值守小宫女闻声探头进来,被云翠骂了句,赶紧把头缩回去了。

云翠是春贵妃跟前排第一位的大宫女,就算是前几日被责打了一回,可也依旧有脸,还能回主子跟前伺候。

她打人,谁又敢拦。

“你胆子真大了,还敢大喊大叫了?”

云翠用力在绯晚身上掐了几把,压低嗓子恨道:

“等娘娘日后明白过来,那些话都是你搬弄是非,无中生有,你就等死吧!”

她恨透绯晚。

虞听锦私下里确实不似面上那么天真和善,可待她这个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一直还不错的。

前些天是头一回,对她发了那么大火,还打了她板子。

当着满院宫人,她真是又疼又丢脸。

她因伤发了几日烧,前日才好转些,通过何姑姑求情回到主子跟前。

绯晚刻意躲着,导致她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复。

今儿算是得了空子。

习惯性地拽过绯晚就打,谁知绯晚却不似以前害怕得缩成鹌鹑,反而哭得越来越大声。

她打了一会儿累了,坐下来歇着,一边歇一边数落绯晚。

绯晚就一直哭,一直分辩。

和以前判若两人。

气得云翠歇完了之后马上站起来,展开又一轮的殴打。

拳打脚踢。

绯晚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变成哀嚎。

“放开我,救命......”

“我......我奉命伺候过陛下了,你不能再这样打我......”

“求求你,云翠姐姐!”

“再打下去我会死的,姐姐饶命!”

云翠气得要死,低声喝令绯晚闭嘴。

再这么喊,满宫的人都听见了。

这贱婢怎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打骂呢?

“贱婢,你伺候过陛下又如何,左右不记名,难道还能翻天了?归根到底,我才是主子最信任的心腹!”

一直哀声啼哭的绯晚闻言,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凑近了,悄声反问:“最信任的心腹,因我几句话,就挨了二十板子?”

“你!”

云翠睁大眼睛,惊讶于绯晚突然露出的狡黠。

“你果然藏得深!这么久以来都是装的!”

“那倒不是。”

绯晚凉凉地笑。

她若早知道藏奸,前世又岂会那么惨。

侧耳听了听外头动静,她忽然拽起衣袖,狠狠在自己手腕胳膊上挠了几道。

挠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又喊道:“云翠姐姐,我听你的,下次让你去侍奉陛下好不好,求你饶命!”

“你......做什么?!”

云翠都被惊到了。

紧跟着就听见了外头的通传。

“皇后娘娘宣春熙宫侍女绯晚即刻觐见——”

云翠脸色刷地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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