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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小说结局

洛下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乐虎皱眉道:“你是说,那些人可能会得到信,过来找杨宗伟麻烦?”“这是锦溪镇,不是省会。巴掌大的地,来了陌生人陌生车辆,躲不开有心人的眼睛。”“所以咱们这是?”“守株待兔!”陈余抬起手腕,看看了表,意味深长的道:“救人一命,再结个善缘,岂不两全其美?”大约半个小时后,七八个戴着治安巡逻队袖标的人出现在视野里,领头的身高体壮,留着小平头,正是孙凹村支书的二儿子孙强。他是村治安巡逻队的队长。所谓的治安巡逻队,就是从以前的村民兵连转化来的。这几年社会转型,思潮动荡,新河市取消了很多民兵连编制,但为了减少阻力,有些村就地转化成治安巡逻队,负责村子里的日常治安维护。孙凹村就是如此。原村民兵连连长是村支书孙贵才,转型后村支书不再兼任,便提拔自己儿...

主角:陈余李国刚   更新:2024-11-09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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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余李国刚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洛下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乐虎皱眉道:“你是说,那些人可能会得到信,过来找杨宗伟麻烦?”“这是锦溪镇,不是省会。巴掌大的地,来了陌生人陌生车辆,躲不开有心人的眼睛。”“所以咱们这是?”“守株待兔!”陈余抬起手腕,看看了表,意味深长的道:“救人一命,再结个善缘,岂不两全其美?”大约半个小时后,七八个戴着治安巡逻队袖标的人出现在视野里,领头的身高体壮,留着小平头,正是孙凹村支书的二儿子孙强。他是村治安巡逻队的队长。所谓的治安巡逻队,就是从以前的村民兵连转化来的。这几年社会转型,思潮动荡,新河市取消了很多民兵连编制,但为了减少阻力,有些村就地转化成治安巡逻队,负责村子里的日常治安维护。孙凹村就是如此。原村民兵连连长是村支书孙贵才,转型后村支书不再兼任,便提拔自己儿...

《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乐虎皱眉道:“你是说,那些人可能会得到信,过来找杨宗伟麻烦?”

“这是锦溪镇,不是省会。巴掌大的地,来了陌生人陌生车辆,躲不开有心人的眼睛。”

“所以咱们这是?”

“守株待兔!”陈余抬起手腕,看看了表,意味深长的道:“救人一命,再结个善缘,岂不两全其美?”

大约半个小时后,七八个戴着治安巡逻队袖标的人出现在视野里,领头的身高体壮,留着小平头,正是孙凹村支书的二儿子孙强。

他是村治安巡逻队的队长。

所谓的治安巡逻队,就是从以前的村民兵连转化来的。

这几年社会转型,思潮动荡,新河市取消了很多民兵连编制,但为了减少阻力,有些村就地转化成治安巡逻队,负责村子里的日常治安维护。

孙凹村就是如此。

原村民兵连连长是村支书孙贵才,转型后村支书不再兼任,便提拔自己儿子孙强当了队长。

治安巡逻队按照“以费养队、自收自支”的原则,向村民收取治安联防费,无形中加重了农民负担。

而队员们也多是以前游手好闲的混混,逐渐成了村里的大害!

巡逻队越走越近,果然进了杨宗伟的家。

乐虎摩拳擦掌,道:“来了,现在上?”

“等!”

“等?”

乐虎疑惑的看向陈余。

陈余走前两步,冰冷的月光穿过摇曳的枝叶的缝隙,点点斑斑洒在脸上,如同戴着神秘莫可测度的面具,让人心生寒意。

“等他们陷入绝境!”

乐虎恍惚片刻,这才明白陈余的意思,笑道:“老七,你当真变的心狠了!行,我去盯着,保管不会出差池。”

乐虎离开后,陈余望着地上的倒影,眼神坚毅的不可动摇。

重生一世,他不仅变的心狠,而且越来越功利。

虽然说不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比起前世里的阳光热血,如今的他将不当坏人设为底线,也不再用烂好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没有把危险扼杀在未开始之前,是不是有错?

道德有错。

但无可指摘!

因为世上没有圣人,那些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摘别人的人,估计连出现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

陈余今晚肯出现,至少可以保证不让晏清竹等人前世的悲惨遭遇重现。

而他要做到这一点,同样需要承担许多风险。

在风险的基础上,顺带谋取些利益,于心无悔!

迈开脚步跟上去,来到门外静静的等候。

很快,院子里传来斥骂声、惨叫声和哀求声,乐虎对陈余打个手势,陈余点了点头。

轰!

乐虎猛然踹过去。

门栓断裂。

大门洞开。

小院里的景致一览无余,热闹极了。

四个巡逻队员正在使劲的撞着左边堂屋紧闭的房门,嘈杂的声响掩盖了乐虎的踹门声,竟然没人发觉身后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孙强站在院子里,猥琐的笑道:“大美女,别怕。咱们聊聊天,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多寂寞,哥哥可是好人……”

两个队员用跪膝的姿势把王宇宙死死的压在地上,鼻青脸肿,嘴角鲜血直流,显然吃了大亏。

还有一男子,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不停对孙强磕头,满脸的褶皱充斥着生活的重压和经历苦难。

三十多岁的年纪,苍老的仿佛五六十岁的老头。

他叫杨宗伟。

“我不告了,真不告了……孙队长,求求你,放了他们吧,不关他们的事……”

“放了他们?”

孙强头也不回,双手插兜,阴森的道:“杨宗伟,我还以为你老实了一年,认命了。没想到,胆子不小,敢偷偷摸摸的给都市报写举报信……行啊,学聪明了,官路走不通,想让媒体搞事?我今个让你彻底死心,不就是记者吗?老子当你的面打一个,干一个,看你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我不敢了!不敢了!”

砰砰砰!

杨宗伟磕的额头撕裂,血花四溅,凄惨的哀求声让人不忍卒听,道:“我明天就走,带女儿离开锦溪,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孙队长,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千万别祸害人家报社的姑娘……”

话音刚落,左边堂屋的房门被几人撞开,狭窄逼仄又空荡的空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晏清竹就那么站在屋子中央,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找出来的锋利剪刀,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比星辰明亮的双眸里,终究还是流露出几分绝望。

她调到北湖都市报后,虽然经手了几个大新闻,奠定业界的地位和名气。

但毕竟接触的层次较高,没遇到什么困难。

实在无法想象,锦溪这种偏远县城的偏远乡镇会有如此无法无天的恶霸!

这次下乡,准备不够充足,了解不够全面,实在太冲动了。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祸害?”

孙强贪婪的目光在晏清竹曼妙的身姿上下游弋,喉头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道:“方山县多少娘们求着让老子干,老子都懒得脱裤子,哪叫祸害?那叫送温暖!不过,这娘们长的好看,我玩了那么多女人,加一起连她根头发都比不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老子先干了再说。”

晏清竹听着这些从没有男人敢对她说的污言秽语,强作镇定,其实手脚都在剧烈的颤抖。

当孙强带着人突然闯进来的时候,她发现局势危急,为了脱身,也为了保护杨宗伟,甚至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直接对孙强表明身份。

可没想到对方压根不信,或者说以他的见识,突然听到某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时候,总觉得不可能。

因为离的太远,所以没有敬畏。

相反,如果说的人是胡正华,保管孙强掉头就走。

“是吗?天王老子都不怕,锦溪可不允许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陈余突然插话,惊动了所有人回头。

“这傻叉谁啊?”

“不认识,不是咱村里的。”

“他刚刚说什么?”

“好像不服孙哥,不许孙哥牛逼……”

“不服?”一个队员气冲冲的走过来,指着陈余骂道:“哪来的两条野狗,敢跟我孙哥呲牙?”

陈余主管的部门都比较偏,闲暇时宁可回市区喝茶看书,从不参与下面的乡村社交。

平时休息住在农家小院,更是早出晚归,所以各村除了常去镇政府开会的头头脑脑,认识他这个年轻副镇长的人不多。

乐虎二话不说,抄起墙角的铁锹砸了过去。

“啊!”

指着陈余的那条胳膊诡异的扭曲了九十度,张大了嘴巴,连叫声都发不出来,直接疼的倒地翻滚。

所有人惊呆了,谁能想到在孙凹村的地界,竟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

“找死是吧?”

孙强暴怒,别说孙凹村,哪怕整个锦溪镇,也没人敢这样落他的面子。

“给我往死里打!”

立刻有两人从腰里摸出折叠刀,咔的一声锁死背锁,刀刃寒光闪烁,面露狰狞,恶狠狠的冲向乐虎。

杨宗伟急忙站起,虚弱的张开手想要拦住两人,同时扭头喊道:“快跑,你们快跑!别管,真的会死人的……”

“老东西!”

孙强揪住杨宗伟的头发,用力把他撂倒,鞋底使劲踩着脸,大骂道:“要不是因为你这丧门星,这些人也不会得罪老子。他们如果死了,那都是你害的,知道吗?知道吗?”

他就是要折磨杨宗伟,不仅身体,还有灵魂。

晏清竹这时也认出陈余和乐虎,绝处逢生的希望让那张迷人之极的俏脸泛起奇异的绯红,平添了九分娇艳颜色。

陈余站着没动,漠然的看向冲过来的大汉,似乎那明晃晃的刀尖只是小孩子的玩具,根本不值一提。

乐虎很变态的舔了舔嘴唇,疏松筋骨的活他最喜欢,这两年尽陪着陈余装孙子,可把他憋屈坏了。

眼看两人丧失最后的逃跑机会,杨宗伟脸上浊泪缓缓流下,呢喃道:“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求个公道,就这么难?让我去死吧!我死,别再连累不相干的人……”

晏清竹同样心头发凉,只看体型和人数,陈余和乐虎哪里会是对手,何况对方还持有武器?

她握紧剪刀,做好最坏的打算。

无论如何,宁可死,也不能让这些恶霸玷污清白!

“凭你们?”

乐虎身形一闪,左右开弓,只听啪啪两下,一人被铁锹盖脸,几颗门牙夹杂着血喷射而出,然后就跟喝醉似的,歪歪扭扭的打横里撞到墙上,仰头成大字倒地。

另一人被铁锹的木柄击中下面要害,双手捂着,缓缓跪地,浑身直抽搐,表情扭曲的可怕。

乐虎摸透了陈余的脾气,谢玉符的无耻的背叛,让这位温文尔雅,遇事忍让,且总是不愿意使用暴力的陈家老七彻底变了。

所以他毫无顾忌的动手,至于打伤人的后果?

呵,几个村里的渣渣,能有什么后果……不对,可能会领个见义勇为奖吧!

“上,都给我上!”

孙强暴跳如雷。

我孙老二打你,你敢反抗?

那干脆打死你好了!


清脆,尖锐。

那动静怎么形容呢?

像是寂静夏夜里的嘶嘶蝉鸣,又像是女人哀痛欲绝的愤懑哭喊。

谁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发出的声响,却偏偏如惊雷般炸在自己的耳边。

心跳静止,呼吸停滞,时间凝固!

震耳欲聋!

王宇宙啊啊大叫着双手抱头,如土拔鼠似的,努力把脑袋埋进泥土里,浑身瑟瑟发抖。

杨宗伟却如同死尸,呆滞的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而晏清竹的眸子里带着对这世间的无尽留恋,以及对生死未知的极度恐惧,剪刀决绝的刺向咽喉。

“晏主任,快住手!”

剪刀的刀尖入肉少许,嫣红的血流淌着,垂乱的青丝随风飘摇,那是月夜下最惊鸿的画面,有种破碎的凄美感。

晏清竹的手猛然停下,呆呆的望着眼前。

陈余正跨过倒在地上的尸体,大步向自己走来。

微弱的月光洒在他宽阔的肩头,然后骤然变得无比的明亮。

连带那一句呼喊,也像是从天堂降下的神圣救赎,把她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在他身后,孙强的眉心破了大洞,脑浆子迸射四周,样子惨不忍睹。

乐虎耍魔术般收回手里的家伙什,旁人甚至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神态平静,如同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玩大黑星的时候,你丫的还穿开裆裤呢。下辈子记得长记性,千万别拿这玩意指着别人的头……哦,你这种败类,估计也没下辈子了!”

其他巡逻队员这才反应过来,花生米击中的不是乐虎,而是不可一世的孙强。

孙凹村土皇帝的二儿子,治安巡逻队的队长,路过的狗都得挨巴掌的村霸,看一眼小媳妇就会怀孕的恶魔。

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眼前。

登时满院的哼哼唧唧变成了刮骨不吱声的硬汉,哪怕骨折的地方钻心的痛,也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比起命,这点痛算什么?

那可是敢杀孙强的主!

“你安全了,放轻松……对,什么也不用想,把剪刀给我……”

陈余担心晏清竹骤逢大难,会出现应激反应,语气尽量的放轻柔,一边走近,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态,小心翼翼的夺掉剪刀。

晏清竹双腿一软,高度紧张的对峙让她的体力和精神消耗到了极致,此时此刻再也无法坚持,眼前发黑,身子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陈余急忙伸手,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身入怀,仿佛从肌肤里发散出诱人的清香,差点激起男人最本能的反应。

可他顾不得仔细感受这份美妙,用手捂住晏清竹咽喉旁边的伤口,道:“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一点小伤,不要紧……附近哪里可以打电话?”

晏清竹依靠在陈余的怀里,臀腿紧贴,彼此呼吸可闻。

此生第一次跟男人发生如此亲密的接触,尤其还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可虚弱的没有半点力气,只能强忍着羞意,低声道:“我要把这里的事做个收尾,否则你们会有大麻烦……”

涉枪在后世可能是大麻烦,但在九十年代中期以前,全国各地泛滥的程度超乎后人的想象。

以至于地方上经常处理这种事,经验十足。

有些胆子大的官员,都用不着惊动上级机关,在县里就能把盖子给捂住。

晏清竹刚经历生死,首先想的是保全恩人,并非无情无义之辈。

这步险棋,下的不亏!

陈余哪会怕麻烦,他今晚就是来找麻烦的,道:“治伤要紧,我不……”

“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晏清竹抬起头,这么近的距离,能够看到双眸里的冰雪正在慢慢的融化,恍如春日摇摆的绿柳,突然多了些许荡漾的和煦和柔软。

陈余懵了。

我还没说完,你明白啥啊明白?

晏清竹尘封多年的心,省城乃至燕京有多少青年才俊费尽心思也无法走近分毫。

可这一刻,似乎被陈余傻乎乎的样子击中,没敢和他继续对视,转过头去,看向院子里的乐虎。

“你们都过来……对,靠墙蹲成一排,手抱着头……”

“你娘的手抱头听不见?”

“哦,左手断了是吧?左手断了用右手……右手也断了?你娘,断了也不行,脑袋夹裤裆里,给我缩好了。”

“咋滴,嫌自己那玩意臭啊?你知道臭,还他妈的整天出来晃荡?”

“夹紧了!”

“身上藏的家伙全拿出来,不管刀还是棍,扔到手够不着的地方。谁敢糊弄事,别怪我送你下去陪你们老大!”

“我知道,有些人看着怂,其实混不吝,根本不怕死。说不定这会装孙子,正准备随时捅我一刀给你们老大报仇……”

“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你们的小把戏,都是老子玩腻歪的!”

乐虎连恐带吓的将剩下所有人控制住,业务娴熟的不像是第一次。

尤其杀人之后的淡定从容,让人无法不怀疑他的真实职业。

晏清竹收回目光,毅然道:“你们快找地方躲一躲,最好先离开北湖别露面,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再联系你们。”

躲什么躲?

陈余打算跟她挑明身份,道:“晏主任,我其实是锦溪镇的……”

“我说过,不用解释!不管你以前干了什么,我相信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等这次事了,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帮你们洗白身份。今后找个正当职业,好好生活……”

陈余终于恍然。

原来晏清竹把两人当成悍匪之流,或许还脑补了很多杀人越货、流窜逃亡的剧情。

这也怪不得晏清竹。

90年代悍匪辈出,哪个手上没有几十条人命?

她又是记者,消息灵通,对这些大案要案耳熟能详,由此产生联想,再正常不过。

陈余见她十分笃定,也懒得继续澄清。

作为苦主,人家要出头善后,自然有这个权利。

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方山县立足未稳,牵扯到杀人案里,保不准会给秦逸泼脏水的机会。

“好,听你的。”

留下乐虎在院子照顾王宇宙和杨宗伟,顺便看管那帮巡逻队员不许逃跑,陈余带着晏清竹前去镇上唯一一家有公用电话的烟酒专卖店。

这年头卖烟卖酒的都是当地能人,老板姓王,常年在外面做贸易,家里开了烟酒店给老婆和小姨子经营。

陈余敲开门,今晚值班的是老板娘,被打扰睡眠很不高兴,道:“谁啊?大晚上的叫魂呢?”

陈余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道:“有急事打电话,钱不用找了。”

打两小时钱也花不完,老板娘眉开眼笑的放两人进了屋,拿出钥匙打开柜子上的铁匣子,里面放着红色的座机。

这年头固定电话是金贵东西,还真的有贼惦记。

陈余把老板娘拉到旁边闲聊,给晏清竹留出空间,以示不会偷听她的来历和背景。

晏清竹眼底掠过欣赏之色,这样的人物,该彪悍时彪悍,该细腻时细腻,却不知何故沦落草莽,实在可惜。

很快通话完毕,陈余跟老板娘打声招呼,两人离开烟酒店。


“对,凭什么抓人?”

“就是,还有我儿子,他犯了什么罪?今个你给我掰扯清楚了!说不清楚,我拿铁锹给你剃光头。”

栗战营青年早秃,到现在的地中海发型,还残留着最珍贵的几缕毛发,真被剃光了,还不如杀了他。

“乡亲们,你们要相信政府相信党,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好人。关于你们儿子的案子,市里正在审,审明白了,该放人会放人的……”

“你放屁!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我们要现在就放人。”

“对,马上放人!”

“放人!放人!”

这时有人站出来,道:“别跟栗秃头废话,他能当家吗?还不是拿车轱辘话糊弄我们?我们要见郑清平!让郑清平出来。”

“出来!出来!”

棍棒刀叉高举,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群情激奋。

栗战营身边的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骇然变色,无不往后倒退两步。

但凡再有点风吹草动,估计谁也扛不住了。

“我,我……镇长,郑镇长今天出差,他不在单位……”

栗战营腿肚子直打颤,他是政府老人,知道群体性事件之所以严重,就在于不可控性。

人在激动的时候如同打了鸡血,理智完全不受控制,谁要是趁乱给他脑袋来一棍子,说不定真能把命交代在这。

可现在他还不敢退,郑清平躲在办公室不露面,董广军奸滑似鬼,也不肯出头。

卫紫阳倒是比他们强点,可卫副镇长去县里开会,是真的不在家。

“不在?你说我们信不信?”

“栗秃撒谎,我大早就看到郑铁蛋的车进了院子……”

“好啊,郑铁蛋心里有鬼,他不敢见我们!”

“大家冲!”

“都冲,冲进去!”

“冲进镇大院,活捉郑铁蛋。”

“我非要揪住郑清平好好问问,他这镇长到底咋当的?净让外人跑到咱们镇,想抓谁就抓谁,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知谁领的头,人潮开始涌动着往门口冲去,几名工作人员毫不迟疑的掉头就跑。

栗战营年纪大了,反应不够快,还没转身,就看到一根铁棍子往头上狠狠的抡了过来。

最担心的事变成现实,栗战营肝胆俱碎,吓得闭上眼睛,绝望的叫道:“救命……”

短短几秒钟,像是过了几十年。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降临脑门,耳边同时响起一个如同雷鸣的正义高呼:

“住手!”

“想谈是不是?”

“我代表锦溪镇政府,跟你们谈!”

栗战营颤抖着睁开眼,看到的是陈余宽阔修长却又比山还坚固的背影。

单手凌空抓住那根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铁棍,就那么一个人,凌然不惧的面对持械的百余人。

然后,往前迈步。

咣当!

拿棍那人身强力壮,是孙凹村出了名的猛男,竟被陈余单手夺了去,把棍子扔到地上。

其他人被这一幕震慑,一时待在原地,面面相觑,就像刚刚泛起浪花的潮水,拍到了悬崖峭壁上,看似声势浩大,却没法子前进半寸。

陈余面沉如水,看上去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道:“我来告诉你们,家人都被抓哪去了。但是,我说话的时候,谁要是敢这样动手打人,”说着一指猛男,道:“派出所马上就到,真当拿你们没法子?”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喊道:“你是谁啊?你跟我们谈,毛都没长齐,你有资格吗?”

陈余扭头冲说话那人的方向,冷冷的道:“我是锦溪镇副镇长陈余,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派个代表进去看看,大厅的墙上有我的照片和职务。还有,我的毛长没长齐,你小子说了不算。不服气等会跟我去厕所,脱了裤子比比,谁毛少,谁光屁股绕着街道跑三圈。”


可以说,重生后他能要挟胡正华,于群狼环伺之中迅速站住脚跟,卫紫阳居功甚伟。

所以陈余记念着卫紫阳的情分,哪怕隔了两个时空,哪怕眼下的卫紫阳还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也会想办法将其拉拢过来,再尽力扭转他的命运。

至于说贪钱那点事……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贪钱就把人一棍子打死,偌大的国家,怕是找不到几个活着的官了。

而且卫紫阳贪的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要不是站错队被连累,哪用的着出逃?

再者说,卫紫阳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的行政能力并不弱,执行力也够。

加上陈余对他的性格比较了解,又有把柄握在手里,把他推在前面作掩护,可以更好的开展工作。

返回锦溪,陈余没去单位,敲开烟酒店的门,塞给老板娘五块钱,给九叔陈启后打去电话。

“喂,九叔,我小余……”

“听出来,大晚上的你不去花天酒地,找九叔干吗?”

陈启后在电话那边哼哼哧哧,似乎还有些奇怪的声音传来。

陈余无奈的把话筒远离几厘米,道:“你要不方便,我明天给你打……”

“臭小子,等会……”

过了几分钟,陈启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笑道:“我还当你小子多沉得住气呢,这才过去一天就等不急了?”

“情势不饶人啊,锦溪镇这边马上会有大动静,我需要知道老爷子的态度。”

“哦?如果老爷子不鸟你,你怎么办?”

“老爷子支持有支持的法子,老爷子不支持,我也有不支持的法子。九叔总教导我,做事两手准备尚且不够,三手四手是常态,该想到的,都提前想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陈启后鄙视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当年不让你冲动跟谢玉符离京,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年轻人嘛,不走弯路还叫年轻人?两年而已,现在听九叔的,还来得及!”

“这马屁拍的我舒服,不亚于刚刚跟那洋妞……”

陈余打断他道:“九叔,我对你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别扯淡了,快点说。”

“老爷子的意思呢,给你小子三年时间,不依靠家族势力,要在方山升到正处级……你别炸毛,我知道,三年从副科到正处,按咱们这些大院子弟的标准,不算快。可要按普通人的标准,那就是火箭升天的速度了,根本没法做到。”

陈启后一改往常的诙谐,严肃的道:“可老爷子也说了,想获得家族的全力支持,必须是真正可堪造就的人才。你要做不到非常人能做之事,说明不是官道耕耘的那块料,早点滚回京,总比以后被人赶回去的好。”

陈余明白。

老爷子不是怄气,更不是余怒未消,而是担心他没有从谢玉符事件里吸取足够的教训,仍然那么的任性和冲动。

把他留在方山三年,好好打磨打磨性情,免得以后走上高位,再栽跟头,可没有这次这么的容易脱身。

“九叔,告诉爷爷,他的条件,我应下了。三年正处,我要做不到,辞官回京,到他膝下侍奉,当一纨绔二世祖,再不提什么凌云壮志了!”

陈启后哈哈大笑,道:“老七,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就因为你这不要脸的劲!好了,早点休息吧,爷爷是爷爷,真遇到难处,不还有九叔我吗?”

陈启后。

无论前世今生,都是陈余的精神支柱。

当然,那是在他没有被人暗害之前。

陈余回到小院,听着窗外的虫鸣声,安然入睡。


镇政府位于主干道的最东头,普普通通的院子,五层独栋小楼,看着寒酸,却已经是全镇最高最奢华的建筑了。

这会大门紧闭,乐虎喊几嗓子,没人回应,又按了按喇叭。

砰!

门卫老郑踹开门,慢悠悠的走出来,对地上吐了口浓痰,骂道:“急个球,等会能让尿憋死?”

乐虎从车窗伸出头,道:“老郑,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谁呢?”

“唉哟,这不是陈余的私人司机吗?”

老郑往车里随便看了一眼,天色太暗又隔着前挡风玻璃,没看到副驾驶座的陈余。

“陈余不是被纪委双规了吗?你大晚上的来单位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丢了东西,你可负不起责任,哪来的赶紧滚哪去……”

老郑是镇长郑清平的同村亲戚,脾气臭嘴巴贱,向来喜欢狐假虎威,捧高踩低。

一般的工作人员就不提了,他敢指着脑门子骂,就是在平时,对陈余这个看起来没啥后台也没啥实权的副镇长同样的趾高气扬。

乐虎扭头看向陈余,见他闭目养神,立刻心领神会。

打开车门跳下去,直接飞起一脚,踹中老郑的胸口,笑道:“狗东西,老的连屎都吃不动的货,也配跟我呲牙?”

老郑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骄横惯了,强忍着疼,撑起上半身,叫嚣道:“我可是郑镇长的表叔……你敢打我?等着,看我不他妈整死你!”

“呵!”

乐虎过去又是一脚,揪住老郑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啪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动听。

“以前就经常刁难老子,懒得跟你计较。这次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老郑顷刻间肿成了猪头,撕心裂肺的喊道:“杀人了,陈余的司机杀人了!大家快出来,救命啊……救命啊……”

值夜班的锦溪镇专职副书记兼政法委员董广军匆忙跑出来查看,四楼五楼职工宿舍的窗户也呼啦啦的打开,探出几个黑压压的人头。

“住手!”董广军厉声呵斥:“乐师傅,你干什么?”

乐虎又给了老郑两耳光,这才松开他的衣领,道:“杀了你跟宰只狗没区别,但老子怕脏了手。今天吃这顿打,给你丫的长长记性,别他妈的总狗眼看人低!”

老郑萎靡在地,鼻青脸肿,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看上去真的跟死狗差不多。

董广军怒道:“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乐虎仿佛刚看见董广军,道:“董书记,正好你来了,给我们评评理。老郑头一个门卫,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了,竟敢诽谤副镇长被双规。造谣传谣,以下犯上,你说该打不该打?”

董广军气的脸色铁青,道:“昨天晚上市纪委和检察院的同志联合搜查了陈余的办公室,相关通报也发给了县委和镇里。事实俱在,算什么诽谤?陈余被双规,那是他党性不纯,立身不正,你跑镇政府撒什么野?我看你这同志,浑身的匪气,跟他简直一丘之貉,必须严惩!”

说完不等乐虎说话,回头冲着办公楼喊道:“有喘气的没有,赶紧给派出所打电话,就说有人在镇政府公然行凶打人,让刘所长马上过来……”

“董书记,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陈余走下来,道:“不过是乐师傅跟郑师傅发生点口角,就不必惊动派出所的同志了。如果真的追究责任,我看的清楚,是郑师傅先动的手。”

“陈余?”

董广军满眼的惊讶,陈余不是被纪委带走了吗?

听郑镇长的口风,陈余的性质十分严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了?

要是其他的官员,董广军或许还会考虑是不是别有缘故,或有钱或有权,摆平了麻烦。

可陈余太过平凡,档案里写着普通的农户子弟,这两年在锦溪镇完全不显山不显水,应该没什么背景。

难道是纪委搞错了?

压下心里的疑问,董广军道:“陈副镇长,我们又不是瞎子。郑师傅多大岁数,怎么可能跟乐虎动手,况且他的脸上还挂着伤……”

“董书记分管政法工作,见多识广,难道不知道验伤的时候不能只看表面?”

陈余指了指乐虎,道:“郑师傅只是皮外伤,但乐师傅头部遭受重击。这会头晕眼花、恶心呕吐,请公安介入也好,咱们去医院验验,该赔的赔,该判的判!”

乐虎赶紧抱着头,夸张的叫起来,道:“对对,我这会站都站不稳,头晕,恶心……我要求住院,验伤,告死他丫的狗东西……”

董广军气极反笑,道:“他奶奶的!陈余,你跟我耍无赖是吧?”

“我倒想跟你讲法治!”

陈余轻蔑看着他,道:“可问题是,你董书记这些年除了拍领导马屁,干过半件秉公执法的事吗?”

董广军愣住了,一直哭爹喊娘的老郑头愣住了,楼上看好戏的吃瓜群众们也全都愣住了。

在锦溪镇,除了说一不二的郑清平,就属董广军势大。

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陈余不搭理呆在当场的董广军,带着乐虎大摇大摆的往办公楼走去。

董广军火冒三丈,盯着陈余的背影,狞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来几个人,送郑师傅去卫生所包扎。他奶奶的,给刘所长联系上没有?”

二楼。

最西边的办公室,窗户靠北,面积狭小,隔壁挨着厕所,终年不见阳光,自然分给镇里排名最后的陈余。

关上门,陈余从柜子里拿出包上好的明前茶,边冲泡边问道:“那件事办好了吧?”

他对衣食住行都不讲究,唯一的爱好是喝茶,所以会花钱从全国各地买茶叶,尤其喜欢君山银针。

“办好了!”

乐虎探手过去,趁陈余不备,从茶叶罐里捞了把银针塞进嘴里嚼起来。

陈余瞪着他。

“干吃减肥……”

陈余无语,道:“吃吧吃吧,要是事没办好,扣你两年工资。”

“嘿,我办事你放心,胡正华收到装着照片的档案袋,吓的屁滚尿流,保管照着纸条上的吩咐,今天乖乖的等在办公室哪里也不去。”

陈余泡好茶,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打给常务副县长胡正华的办公室。

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

没有手机,BB机还没有大规模使用的年代,不管是找人,还是等人,必须提前约好,守着固定电话才行。

“喂,哪位?”

“胡县长,我是陈余。”

短暂的停顿后,胡正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想讨好的却又想继续维持上位者尊严的尴尬,道:“是陈镇长啊,你现在在哪里?正好有些工作要跟你聊聊……”


“啊?真这么严?”

周丹拍了拍肥硕的胸口,道:“幸好这些年没少给郑镇长送钱,关键时候,还知道拉你一把……哎,不对,那我呢?我咋办?”

卫紫阳赶紧安抚,道:“我去县里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把你调到计生委去。反正镇里的工作难做,不如去委办坐办公室,当个闲差……”

周丹稍稍安心,转头又问道:“郑镇长拿陈余顶缸,就因为他的司机打了老郑头?”

“这只是诱因!”

卫紫阳低声道:“锦溪四个副镇长,只有陈余没有给郑镇长送过钱。就算没有打架这回事,他也是顶缸的最好人选。照镇长的意思,我们非但不能拖陈余后腿,还得大力支持他的工作……”

“为什么?”

“别让他产生畏难情绪,找借口撂挑子不干。还要避免年底评估时,他给上面反映说工作受到我们的阻力,推卸自己责任……”

周丹愤然道:“既然都盘算好了,董广军那牲口挑拨我干吗?这样一闹,不正好给陈余找到借口了吗?”

“哼,年底老书记退休,不出意外,郑镇长会接任当书记。空出来镇长的位子,只有董广军跟我有资格竞争。他这么干,一是要坏我的口碑,让大家觉得我心胸狭窄,还没本事,只敢找你这妇道人家出头;二是让陈余记恨我,最好我们两个斗得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

见周丹还是迷惑不解,卫紫阳解释道:“陈余不知怎么攀上了胡正华的高枝,连郑镇长对付他也只敢用阴招,这背后水深的很。你啊,有时间也多关心关心单位的事,天天面都不露,底下人意见很大……”

听卫紫阳埋怨,周丹顿时不依,嚷嚷道:“好啊,我天天来单位报到,你请假去县城奶孩子?”

卫紫阳不悦道:“小点声,说什么胡话……”

“胡话?当初要不是你跪地求我,我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给你生这个儿子?你说老卫家三代单传,老婆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一个闺女,可怜要绝后……”

她越哭越伤心,鼻子一把泪一把,又是跺脚,又是摔杯子,母老虎风范尽显无疑。

“亏的我不显怀,冬天衣服又穿得厚,遮遮掩掩的没被人发现。可还不是天天挺着大肚子,各村各组去抓计生?那次王庄村,我凌晨三点掉进路边的沟渠里,见红了也不敢跟人说,自己偷偷跑到小诊所吃药打针……我怪过你一句没有?”

卫紫阳本来有些生气,听她诉苦,顿时心疼坏了,赶忙搂住周丹,宽慰道:“我的错,别哭了,别哭了……这不是话赶话,赶上火了吗,我不是针对你……”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周丹抹着泪,道:“现在怎么办?陈余知道孩子的事,肯定用这个要挟咱们……”

卫紫阳对此也感到头疼,他俩的孩子,牵扯的不仅仅是超生,还有婚外,还是上下级,曝光就是死,谁也救不了。

“他今天没揭穿,那就不会揭穿。晚上我去找他谈谈,只要胃口不大,无非是各取所需。实在不行,把孩子送的远远的……”

“你敢!”

周丹如同被摸了屁股的老虎,双眼射出凶狠的光,道:“卫紫阳,孩子生出来没名分,已经够可怜了。要是让你害的离开我身边,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小丹,你也不想因为这孩子,连累咱俩丢掉工作吧?”

“卫紫阳,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周丹疯了似的扑过来。

“别抓脸!好好,听你的,不送就不送……唉哟!”


李国刚懵逼了!

不懵不行。

他原本打算通过言语诱导,把陈余逼入绝境,再抛出谢玉符是举报人的劲爆消息,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可没想到的是,陈余竟然会在这个关节眼上反咬一口。

莫非谢玉符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啊!

谢玉符那个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少妇可不是傻子,接触过几次,办事精明的可怕,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内部泄密?

也不可能。

像陈余这样没什么背景的小角色,没门路从保密制度严苛的纪委搞到消息。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陈余看着如同小丑的李国刚,怎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前世就是因为突然得知被那个他宁肯用生命去呵护的妻子出卖,一时间心如死灰,抱着既然她要自己完蛋,那就干脆成全她的心思,承认了纪委的所有指控。

要不是家里花费大力气营救,说不定还得进去住上几年。

所以恋爱脑无药可医,吃亏上当也是活该!

幸得老天爷眷顾,给了他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曾经犯过的错,再不会成为绊脚石,而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警醒,不容懈怠。

李国刚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好见招拆招,道:“陈余,我警告你,别狗急跳墙,胡乱咬人!诬陷自己老婆,也要负法律责任!”

陈余笑道:“李主任,我举报谢玉符违反党纪国法,你怎么比我还紧张?莫非你们认识?或者说,私底下还是好朋友?”

邱雁正在记录的笔尖一顿,纸页上留下黄豆大小的墨点。

抬头的眸光里,充满了对陈余的不屑和厌恶!

她不知道李国刚在这次谈话中扮演的角色,所以把陈余暗示李国刚跟谢玉符合谋,理解成陈余为了自己脱身,不仅甩锅给老婆,还故意用男女关系来毁她的名声,实在有够无耻。

呸!

渣男!

李国刚后背直冒冷汗,他几乎可以确认,谢玉符那边出了差错,让陈余提前察觉到了什么。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一没有完成任务,惹得那位大少不高兴,别说升官发财,怕是屁股下的主任也当不安稳!

“不要东拉西扯!”

李国刚深吸口气,道:“说说吧,你什么时候发现谢玉符的违纪行为?具体都有什么表现?手里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

陈余道:“也就是出国回来不久,我发现谢玉符经常翻阅那些书籍,且思想方面出现很大的波动……”

李国刚眼睛一亮,终于抓住陈余话里的漏洞,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举报?我看你这番话纯属捏造,眼看局势不利,就想祸水东引,推谢玉符为你顶罪!”

这不是他信口开河。

丈夫违法,老婆顶罪,纪委办案时屡见不鲜。

只要丈夫的官位尚在,营救起来也更容易。

至不济在外面打声招呼,除了自由受限,坐牢就跟度假差不多少。

谢玉符不可能跟陈余串通,可用这个理由来打断陈余的抗辩节奏。

陈余调侃道:“哦,李主任发现自己老婆犯错,连劝都不劝立刻举报?”

邱雁的笔尖又顿了顿,到底渣男了解渣男,没想到李主任长的挺丑,人还这么渣。

李国刚冷哼道:“组织面前,只有纪律,没有人情!”

陈余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不像李主任这样不是人……”

邱雁没忍住,噗嗤乐出了声。

陈余冲她眨眨眼。

邱雁哪敢跟他对视,忙低下头,死死咬着唇,生怕又笑出来。

李国刚碍于邱雁的背景,只好装作没听见,怒道:“陈余,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也是指桑骂槐,骂给邱雁听的。

陈余耸耸肩,道:“说正题吧,李主任,泼妇骂街可会影响市纪委的形象。针对谢玉符的行为,我劝解过,但她不听,还变本加厉的多次在私下发表不合乎身份的言论。我是想过举报,可夫妻一场,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没人听你夫妻的私事,我只问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有!”

陈余斩钉截铁的道:“劳烦前去搜查我办公室的几位同志辛苦些,再去一趟谢玉符在商务局的办公室。另外,我建议你们重新找保姆等人谈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受谁的指使来诬陷我,但假的就是假的,当不了真……”

最坏的预感果然发生了,李国刚眉头紧锁,审视陈余的表情,看他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把握。

这时有一名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低声道:“主任,电话。”

能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电话的只能是纪委的领导,李国刚不敢怠慢,起身去到隔壁房间。

“国刚,谈话暂停!陈余家的保姆和锦溪镇那个农技中心的主任先后到纪委投案,推翻上次的说法,举报真正违纪的人是谢玉符。”

李国刚手一抖,电话差点掉到地上,道:“我这边也有情况,陈余否认了所有指控,还举报谢玉符……”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道:“这样吧,派去的人确实没有在陈余办公室搜到任何证据,我让他们马上赶去谢玉符的办公室。你再安排两个人,带谢玉符回来谈话。”

李国刚有些慌乱,道:“领导,这事太蹊跷了!咱们才把人带走,证人就翻供了?本该出现在陈余办公室的物证也不见了,难道真的自己长腿飞到谢玉符办公室去了不成?”

“是蹊跷……但我们办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会授人以柄,懂吗?”

李国刚很不甘心的问道:“那……陈余就这样放了?”

“先留下他,等询问完谢玉符,再决定下一步方案。”

“好!”

李国刚放下电话,站到窗户边抽了根烟。

这会没法跟谢玉符联系,从宾馆打出去的电话都会有记录。

况且打电话也晚了,他没法阻止纪委和检察部门的行动。

“妈的,谢玉符这个臭婊子,还说什么陈余没心机又对她情根深种。只要得知被老婆出卖,肯定崩溃。结果呢?让人家卖了还他妈的傻呵呵的……”

狠狠把烟屁股按在玻璃上,大雨如注,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在说着丧钟为谁而鸣。


于缙中沉着脸,道:“周主任,我素来敬重你。但你这次下来搞突击,连声招呼也不打,直接带着迟斌去友谊宾馆插手陈余和谢玉符的案子,是不是有些过分?”

周乔严厉的道:“省纪委负责监督指导北湖省十一个地市,难道新河市是你于书记的独立王国,碰不得,摸不得?”

“新河市不是我的,省纪委也不是某个人的!”

于缙中当惯一把手,气势丝毫不弱于周乔,既然撕破脸,干脆怼了回去,道:“我倒要问问,刚才提出的七条措施,到底是周主任的个人意见?还是省纪委的意见?如果是个人意见,我拒绝执行。如果是省纪委的意见,我亲自去汉州找卢书记汇报……”

说到底,周乔只是省纪委常委,不是排名在前的副书记。

虽然他兼任省委巡视办主任,级别高配为正厅,比其他纪委常委和于缙中都高了一级,但说到底,并不具备绝对的话语权。

于缙中在省里也不是没有后台,真逼急了,大不了摆明车马,大家掰掰手腕,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周乔没有多说什么,打开文件包,拿出一个密封档案袋扔到于缙中的桌子上。

“于书记,你找卢书记之前,还是先看看这份材料吧。有些人身为国家纪检干部,不以身作则,反而心甘情愿的成为商人和腐败分子的围猎对象,涉及金额重大,情况触目惊心……”

于缙中心里一咯噔,浮上某种不祥的预感,打开档案袋,强作镇定的看完材料,脸色大变,身子竟微微的颤抖起来。

周乔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不知过了多久,于缙中站起来,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接了杯水,端到周乔跟前,低声下气的道:“周主任,我向您保证,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诬告。当然,或许有两件事确实存在,但也被人牵强附会,整了些莫须有的罪名……”

周乔接过水,小抿一口,脸色和蔼了几分,道:“于书记,要不是组织信得过你,这份材料也不会让你现在看到。稍后你给我写一份自查自纠的报告,我那边做个收尾,此事也就了结了。”

“是是,我过两天就去省城向周主任汇报……”

周乔收回档案袋,笑道:“我等着于书记!至于那七条措施……”

于缙中道:“坚决按照周主任的指示办!我亲自督查,该处理的绝不姑息,该恢复名誉的尽快恢复。还有谢玉符的案子,最多两天,市里能办妥移交,若需协助,还可以派两名工作人员加入……”

“好,于书记事情多,我也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我送送您……”

离开市纪委大院,周乔透过后视镜,能看到于缙中还恭谨的站在门口挥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之意。

他并非心慈手软,还是那句话,于缙中在省里不是没有后台,要整倒对方,目前掌握的材料远远不够,必须付出更大的精力和更多的时间去调查落实。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陈余落在对方手里,为了帮他善后,只能提前把这些材料拿出来跟于缙中做笔交易。

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

猎人围猎的手段有很多种。

事先潜伏,布置陷阱,然后一击毙命,最为常用。

但有时候打草惊蛇,诱使猎物出招,才能顺藤摸瓜,将其一网打尽。

于缙中的性格,周乔做过深入了解。

他暂时服软,只是权宜之计。

等到事情过了,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补上材料里的那些漏洞,免得受制于周乔,成为省纪委内部博弈的棋子。

周乔等的,就是他补漏洞的机会。

因为整倒于缙中不是目的,他背后站着的那位副书记,才是周乔的真正目的。

……

“你们呢,在哪发财?”

王宇宙看了眼面包车,方山县这种穷地方能拥有一辆机动车代步,就算比不上五十铃豪气,也超过了本地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了。

陈余笑道:“跑销售的,这是单位配的车,靠我们自己哪里买得起?”

说话间乐虎打好绳结,三人各自上车,五十铃猛的发力,面包车拖出泥坑,赶到前头道路,奔驰而去。

锦溪镇作为方山县十五个乡镇之一,经济排行总是倒数几名里蹦跶。

所谓“不娶李楼的妻,不嫁锦溪的汉”,方山的小孩子们天天传唱。

沿途入目皆是低矮的房子,破旧的街道,刚入夜就乌黑的像是老天爷泼了墨,看不到什么灯亮和行人。

到了镇上唯一的一条主干道,王宇宙靠边停下车,跑到面包车驾驶座边,趴在窗口问道:“虎哥,有没有干净点的宾馆推荐?”

乐虎噗嗤笑道:“兄弟,看来你不懂国家级贫困县里著名贫困镇的含金量?这地别说干净的宾馆,就是不干净的也没有。你们要么去老乡家借宿,要么在车里窝一宿……”

王宇宙目瞪口呆,道:“镇政府也没招待所吗?”

见两人微笑不语,他才反应过来。

锦溪镇位置偏僻,没厂矿企业,真要有领导需要招待,大多去了县里,不可能留在这吃糠咽菜。

忍不住吐槽道:“经济这么落后,当初怎么从乡升级成镇的?”

这就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八十年代,锦溪有一家国营编织工艺厂,生产的芒、竹、藤、草、麻、木等产品畅销全省。

那时的锦溪先富起来,男女老少出去倍有面子。

只不过没跟上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产业转型,加上前几年发生的各种事,导致编织厂倒闭,还欠了银行许多债务。

至今挂着穷帽子,再也翻不了身。

陈余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是没办法的事。实在不行,我在镇上租了一座院子,还有两个空余房间。你们要不嫌弃,采风期间可以一直住在那。虽然简陋,但干净和安全可以保证……”

王宇宙高兴的道:“那敢情好,我们晏主任出门在外别的不在意,就特别在意卫生问题……”

“小王,不要乱说。”

陈余闻声扭头,惊艳当场。

前世出国后,他自暴自弃,胭脂堆里豪掷千金,品鉴过来自全球各地的不同绝色。

然而眼前的女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属于无可挑剔的级别。

身姿高挑,双腿笔直,黑色呢子风衣紧紧包裹下,可以看到曼妙的起伏和盈盈堪握的腰身。

尤其她的神态冷若冰霜,是那么的洁净和神圣,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又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征服。

王宇宙忙道:“两位,这是我们报社的晏清竹晏主任……”

晏清竹微笑道:“好意心领了,但萍水相逢,不方便叨扰太过。感谢你们帮忙带路,接下来我们自己找落脚地即可,不敢麻烦两位。”

陈余见她笑起来如春华摇曳,眉眼间暗藏着说不出的明艳,暗道这样要命的尤物,大晚上在锦溪镇瞎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怪最后惹出那样的祸事。

“也好,你们晚上小心,有缘再会!”

陈余淡淡的冲晏清竹点了点头,跟乐虎开车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晏清竹望着面包车只有一边会亮的尾灯,星眸闪过一缕异色。

毕竟很少有男人会放弃今晚这样纠缠的大好机会,瞧他走的坦然,并不是玩弄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倒是跟颇有些不同。

王宇宙张张嘴,想开口叫住陈余,转头看看晏主任的脸色,没敢吱声。

他其实跟晏清竹不太熟,纯粹因为整个报社都知道他是数得着的富二代,平时带同事出去玩开的轻骑兵能够应对方山县出了名的大雨后的烂泥土路。

报社总编好像很巴结晏清竹,特地从广告部点将,让他开私家车护送晏清竹来锦溪采风,单位报销油钱和一应开支。

虽说不明白为什么布置的采风任务赶的这么急,非要冒着雨后的危险去锦溪,但是对这个能够近距离接触都市报号称最美冰山的良机,王宇宙十分兴奋。

出发前的晚上还做了美梦,早上醒来羞耻的换了条新裤子。

自从初中学会拿钱去哄开女人的衣带,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的没出息。

然而王宇宙也不是傻子,晏主任年纪轻轻就能在北湖都市报当上新闻部主任,连总编都巴结,绝不是他可以触碰的层次。

所以并没有幻想着真的能够一亲芳泽,更像是粉丝追星的那种感觉,跟偶像说说话,听听声音,晚上再做做梦,也就知足了。

“主任,那晚上怎么办?要不要我去联系镇政府,请他们安排一下?”

王宇宙说的是平时记者下乡最常用的套路,对付基层部门相当的管用。

一听是省报来的,下面人唯恐出事,谁敢不巴结?

晏清竹摇摇头,道:“你去打听打听,镇上有个叫杨宗伟的人住在哪里,我们今晚去他家借宿,镇政府那边先不要惊动,有需要的话,等明天再联系。”

王宇宙顿时明白晏清竹有备而来,并非单纯的采风,机灵的道:“主任,你在车里眯会,我这就去打听。”


走到镇子外面,晏清竹轻声道:“派出所应该会第一时间控制现场,县里有关部门随后就到。最多两个小时吧,新河市政府和市公安局也会派人过来接手。不出意外,此案会以村霸孙强率众夜闯民宅,跟房主争执时,走火打死自己结案。你们两人从没出现过……记住,不管谁问,今晚你们都不在现场。”

陈余跟晏清竹并肩而行,道:“真的不需要我出面作证?孙强这么猖狂,背后肯定有人包庇。这样结案,会不会让你太为难?”

晏清竹泛起几分甜蜜的感动,陈余担心对方势力太大,宁可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帮自己,柔声道:“这些事我能解决,只要你安全,其他都好处理。”

陈余笑了笑,道:“好吧!离开之前,我给你上点药,免得留疤。”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晏清竹也不例外。

脖子上的血虽然暂时止住了,日后留不留疤,那就不好说了。

“你还会治疤痕?”

“天南地北的讨生活,总得有点吃饭的本事……靠抢,也不是长久之计。”

陈余带着晏清竹回到租住的小院,家里备有碘伏、医用纱布以及治疗各种创伤的药。

毕竟乐虎经常锻炼,功夫再好,也少不了磕磕碰碰。

并且他配的秘制伤药好像有传承,陈余从小亲身体验过,疗效显著。

“头歪一下……”

陈余先用温水把药浸润开,左手端着小碟子,右手拿着棉签,很有久病成医的架势。

晏清竹坐在餐桌边,听话的歪了下头,滑顺的青丝归拢到另一侧,露出修长如天鹅般的脖子。

完美到毫无瑕疵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如玉的光泽,陈余目光稍稍向下,甚至能顺着微微敞开的领口,看到一丝丝起伏滑腻的山丘。

拿这个考验干部?

哪个干部经得起考验?

陈余口舌生津,两世为人,那个正人君子的陈余早死在酒池肉林的荒唐日子里,现在的他,只想顺从本心,快意此生。

“可能会疼,忍着点……实在忍不住,叫出来也无妨。”

“唔!”

冰凉的药膏覆盖伤口,像是被某种猫科动物狠狠的咬噬,然后又用舌头轻轻的舔弄。

先痛后痒,又冷又热的奇妙感受,如水火交融,竟让晏清竹没忍住,发出细细低吟。

陈余毫无抵抗力,小腹一热,某处所在很争气的冒了个竹笋尖尖。

晏清竹此时正歪着头,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那里的异样,浑身猛的紧绷如弓弦,刚刚在杨宗伟家的痛苦回忆重新占据脑海,脸色瞬间苍白。

陈余心知自己禽兽了,往旁边移开半步,站到晏青竹的侧后方,避开视线,淡淡的道:“我不是好人,有些本能无法控制。但你放心,我也不是孙强那样的畜生,从来不会强迫女人做任何她不乐意的事……”

说完涂好了药,转身往外走去,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杨家看看情况。”

上杆子的不是买卖,男女间的尴尬事越是道歉,越是让气氛尴尬,最后闹的不可收拾。

最主要的是,晏青竹刚经过孙强那档子事,对这方面相当敏感。

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让两人刚刚进步的关系发生历史性的倒退。

干脆摆出霸道不讲理的匪气,然后匪气里带点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侠气。

果然,成功拿捏!

刚要迈脚,衣摆被晏清竹拉住,抬起螓首,美眸隐含哀求之意,道:“别走……我,我怕……”

陈余停步,回头。

心里默念三秒,转身后眼神明亮,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却显得很宠溺的说道:“好,你彻底安全之前,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嗯……”

晏清竹乖巧的点点头,离开杨家后她看似镇定,其实内心深处十分惶恐,唯有待在陈余身边才会觉得心安。

“不过,那边的事去先去处理一下。得把同伴叫回来,警察马上就到,他留在那不合适。还得交代一下王宇宙和杨宗伟,让他们不要跟派出所的人提你的名字,最好什么话都不说,只等市局的领导来。”

陈余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锦溪这样的乡下地方,大多数人素质低,嘴没把门。哪怕上面下令封口,风头一过,天高皇帝远,总有人忍不住乱传闲话,对你影响不好……”

这是晏清竹没有考虑到的漏洞。

想想确实如此,她不方便露面,也不方便让县里和镇里的人知道此案牵扯到漂亮女人,否则谁也控制不了舆论的走向。

松开手指,目送陈余的背影离去。

哪怕刚刚有些难以启齿的冲动,但无论如何,他始终关心自己,跟别的贪图她的美色和家世的男人不一样。

可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的那个笋尖的形状,耳根子红的像是染红的流霞,顿时娇媚无比。

二十多分钟后,派出所的刘所长带着几人匆匆抵达,乐虎已经提前退了出来,距离不远,观察动静。

王宇宙和杨宗伟以及其他涉案人员皆被约束在院子里不能离开。

“头,孙强死了,这事我看得闹大。要不咱先审审?说不定捞出大鱼,还能去杜书记那露露脸……”

刘所长啪的扇了一巴掌,压低嗓子,骂道:“来的时候没听明白?县里给咱们的任务是看住现场,不许插手,不许问话,连尸体都不许翻动。他妈的。连孙强都死这么惨,你还不明白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煞笔玩意,自己想死,滚你媳妇肚皮子上死去,别他妈连累我!”

“是,是,头说的对!”见所长发了火,那个出主意的手下赶紧闭嘴。

这时有名巡逻队员以为来了救星,涕泪齐流,道:“刘所,救命啊,孙队长被人……”

刘所长使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摸出警棍抽了过去,吼道:“闭嘴!马上县局和市局的领导都会过来,谁敢喧哗,吃顿炒肉再说。”

刘所长满意的点点头.

他打定主意,今晚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管,上头让干嘛他就干嘛,或许还能保住所长的帽子。

不然辖区内出现这么大的案子,要背黑锅,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吗?

紧跟着过来的是副书记兼政法委员董广军和乡里的几个工作人员,看到现场的惨状,无不吓的腿肚子发软,找刘所长打听情况,也是一头雾水。

稍后,县长池小建、县政法委书记夏建安和公安局长吴钦在内的多位领导们带着大批警力和医护人员赶到。

池小建铁青着脸,让医生护士帮王宇宙和杨宗伟简单包扎伤口,幸亏都是皮外伤不打紧,送上救护车往医院驶去。

他留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可能受不了那股血腥气,走到外面孤零零的抽烟。

吴钦凑到夏建安身边,掏颗烟递过去,道:“夏书记,杜书记去省里开会,你看这事,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夏建安接过烟,也不点,拇指食指轻搓着烟屁股,道:“现在情况不明,还不能惊动杜书记。”

“可死的是孙强……”

两人在家里接到池小建的电话,通知他们迅速赶到锦溪镇,说是出了重大刑事案件,市领导已经做了批示,但不知道案件会牵扯到孙强。

“糊涂!”

夏建安眉宇间显露出几分厉色,道:“死的是孙强怎么了?关杜书记什么事?”

吴钦顿时反应过来,正因为死的是孙强,才不能给杜书记打电话。

谁知道这件事背后有没有陷阱?

不如等搞清楚状况,再跟杜书记汇报。

还是夏建安沉得住气,吴钦佩服的道:“夏书记,县里出这么大事,杜书记要是打板子,你可得帮我说句话……”

他刚当局长,本来公安局长一般都会出任副县长,级别升为副处。

可由于县里情况复杂,被池小建压着,提名还没通过。

夏建安冲外面的池小建努努嘴,冷笑道:“有杜书记在,天塌不下来,咱们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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