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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陈宝香张知序番外

白鹭成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宝香回到客房里的时候还在傻乐。“大仙,你听见他临走时说的话了吗?”她捧着脸道,“让我明日也过去用饭耶。”四舍五入不就是在跟她示爱?张知序心情不错,难得地没有打破她的幻想,只看了看房间四周:“你去把北面的窗户打开。”“这么冷的天,开它做什么。”陈宝香嘴里嘟囔,手上却是听话,推开窗趴在窗台上往外瞧。神医的院子就在程槐立所住客院的隔壁,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客院里进出的人,时不时还能听见下人的几声吆喝。张知序很满意,打算在这里听听消息。然而还没听见什么有用的,陈宝香就又开始惊呼:“这里离裴公子的屋子好近哦,能看见他在庭院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呀,他好像出来散步了,你说他能看见我么?”“真好看啊,他怎么连伸懒腰都这么好看。”额角青筋...

主角:陈宝香张知序   更新:2024-11-08 1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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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宝香张知序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陈宝香张知序番外》,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宝香回到客房里的时候还在傻乐。“大仙,你听见他临走时说的话了吗?”她捧着脸道,“让我明日也过去用饭耶。”四舍五入不就是在跟她示爱?张知序心情不错,难得地没有打破她的幻想,只看了看房间四周:“你去把北面的窗户打开。”“这么冷的天,开它做什么。”陈宝香嘴里嘟囔,手上却是听话,推开窗趴在窗台上往外瞧。神医的院子就在程槐立所住客院的隔壁,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客院里进出的人,时不时还能听见下人的几声吆喝。张知序很满意,打算在这里听听消息。然而还没听见什么有用的,陈宝香就又开始惊呼:“这里离裴公子的屋子好近哦,能看见他在庭院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呀,他好像出来散步了,你说他能看见我么?”“真好看啊,他怎么连伸懒腰都这么好看。”额角青筋...

《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陈宝香张知序番外》精彩片段


陈宝香回到客房里的时候还在傻乐。

“大仙,你听见他临走时说的话了吗?”她捧着脸道,“让我明日也过去用饭耶。”

四舍五入不就是在跟她示爱?

张知序心情不错,难得地没有打破她的幻想,只看了看房间四周:“你去把北面的窗户打开。”

“这么冷的天,开它做什么。”陈宝香嘴里嘟囔,手上却是听话,推开窗趴在窗台上往外瞧。

神医的院子就在程槐立所住客院的隔壁,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客院里进出的人,时不时还能听见下人的几声吆喝。

张知序很满意,打算在这里听听消息。

然而还没听见什么有用的,陈宝香就又开始惊呼:“这里离裴公子的屋子好近哦,能看见他在庭院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呀,他好像出来散步了,你说他能看见我么?”

“真好看啊,他怎么连伸懒腰都这么好看。”

额角青筋跳起,张知序道:“你不能安静会儿?”

“天马上就要黑了呀,有的是安静的时候。”她撇嘴,“趁着现在还看得见,不该多看会儿么。”

张知序强行扭着她的脑袋看向程槐立的院子。

陈宝香很不满意:“这里有什么好看的,程将军不都救回来了么。”

提起这茬,她心有余悸:“当日在主筵台上,我看着羽箭朝他飞过去的,腰上、腿上,哎呀那叫一个鲜血四溅,吓死人了。”

张知序一愣,问她:“胸口呢?”

“胸口?”陈宝香想了想,“对,是有一支羽箭朝他胸口去的,但他好像戴着护心镜还是什么东西,羽箭飞过去一声响,听着就脆生。”

原来是这样。

张知序撑着窗台,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说得是什么人才敢刺杀他啊?”陈宝香托着下巴天真地道,“这些权贵地位高戒心又重,万一失败,后续该怎么收场?”

能怎么收场。

张知序暗想,他已经切断了所有的证据链,保证不管是死士还是谁都不会牵扯到张家,既然一击不中,那就该休养生息,择机再动。

天色黑透了,陈宝香打着呵欠关上窗,嘟囔一句:“这还是大户人家呢,晚上怎么也这么早熄灯,给不起油钱么。”

是啊,他家以前就算房里不留灯,外头也是点着灯笼的,哪像裴家,还有伤患在,刚子时就满院子都黑了。

等等?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去,张知序眉心渐皱:“你先找点东西防身。”

“什么?”

“就墙上挂的那幅画,你把画轴取下来当棍子用。”

陈宝香想不明白为何,但大仙的话她还是听的,立马照做,握着画轴就坐在桌边等着。

窗外有更夫打了三下,外头的院子安安静静。

眼看就要睡着了,陈宝香突然听见了一声不寻常的鸟叫。

接着外头就热闹起来,喊抓贼的、打砸东西的、一连串的灯都点了起来,照得她的窗户纸上都映起橙光。

“大仙。”她瞪大了眼,“裴家进贼了。”

张知序没吭声,只站起来,将画轴斜横在身前,然后伸手,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

下一瞬,一道黑影裹着血腥味就掠了进来,手里的短刃一横,直取她的脖颈。

陈宝香吓得连忙用画轴挡住,嘴里刚要喊叫,却听大仙冷静地开了口:“九泉。”

对面贼人的动作一僵。

他接着道:“先进来,将窗户关了。”

陌生的声音,却是万分熟悉的语气。

九泉关上窗皱眉地打量她,眼神凌厉,像丛林里的野狼。

-大仙。

陈宝香快吓哭了:这是个亡命徒啊,身上杀气好重,我害怕。

-想活命就不能怕。

他挺直她的腰杆,双手负背,迎着九泉的视线坦荡地道:“在下陈宝香,受凤卿之托在此接应。”

凤卿,张知序之乳名也。

他说得很镇定也很有气势,任谁听了都不觉得在撒谎。

然而陈宝香这个不争气的,腿软得站都站不住,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扑通一声就朝人跪了下去。

九泉:???

张知序:“……”

他咬牙:你故意的是不是?

陈宝香欲哭无泪:我是真害怕,他那短刃上还在滴血。

张知序侧眼看过去,顿了顿,顺势抽出双手来抱拳:“早就听他提起过九泉少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肯为他舍身赴这虎穴,便也是我陈宝香的恩人,请受我一拜。”

别说,这么一来还怪自然的。

“你。”九泉依旧戒备,“我跟在主人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

“那是自然。”他从容地抬头,“凤卿与我是在江南相识,当时身边跟的可不是你,是个肤色很黑的侍从。凤卿倒是跟我聊起你,说是因为在朝山第九泉旁边捡了你,才给你起名九泉。”

主子前年去的江南,当时他病重,跟去的是暗卫宁肃,他的确生得黑。

再说九泉这个名字,除了主人自己和他,张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出处。

九泉收回短刃,却还是狐疑:“我来此处,主人丝毫不知,又怎会提前让你接应?”

“倒也不是专为接应你。”张知序起身拂膝,“凤卿说了,烧尾宴上的行动一旦失败,就需要我来程槐立身边探听消息,程槐立戒心极重,若不弄清楚情况就妄动,不就——”

他抬眼看九泉,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就成你这样了?”

主人的确说过一旦失败就让他别再轻举妄动。

九泉有些汗颜。

只是——

“我家主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这边却传来已经好转的消息,叫我如何按捺得住。”九泉恨声道,“他必须死!”

“我明白。”张知序叹息,“但你中计了,他现在也死不了。”

“我……”

“行了。”张知序瞥了瞥外头,“他们马上就会搜过来。”

这是早就布好的陷阱,程槐立不但让人封锁了各处的门,还派了人顺着他的院子往周围挨门挨窗地搜。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才能活着出去?

陈宝香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看戏呢,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地道:“去隔壁将裴家二公子绑了,用他脱身。”


二十三两五钱银子。

换成铜钱就是五万六千四百文!

陈宝香一个月的工钱才六百文,为这么一顿饭,她得不吃不喝攒七八年。

哪有那么多钱啊。

“这个,她们应该还会回来。”她对小二干笑,“要不你再等等?”

店小二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她们会不会回来小的不知道,但您若是没有钱,官差是一定会来的。”

扭送官府?那多丢人啊。

陈宝香连忙在心里喊:大仙大仙,您能变银子不?

大仙懒洋洋地回:不能。

完了。

一瞬间陈宝香连自己的后半生都想好了,先去官府挨二十个板子,再被拖回摘星楼洗盘子,洗到洗不动了,又被推去街边跪着,头上插一根随风飘摇的草标——

-行了。

大仙打断她的幻想。

-你把他托盘里的纸笔拿过来。

她可怜巴巴地问:写卖身契吗?我不识字。

怎么连字都不认识。

张知序更嫌弃了。

不过看在这一顿自己也吃得很开心的份上,他还是拿过纸笔挽袖开写。

林桂兰那群人就在外头的拐角处等着,她们料想陈宝香会收不了场,等小二叫骂起来,这摘星楼里定就有好戏看。

可等着等着,店小二居然乐呵呵地出来了,一边退还一边朝屋里行礼:“得嘞,小的这就去挂账。”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将店小二扯到角落,低声问:“挂账,她挂谁的账?”

店小二圆滑地道:“咱们店有规矩,不能说。这位客官,您不好开罪张家吧。”

居然是挂张家的账?

林桂兰瞪大了眼,其余几个人沉默一会儿,又开始见风使舵:“我就说她是真的吧,出身富不富贵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她真认识张知序。”

“瞧着宝香身上还狼狈,小二,你赶紧开个上好的客房,就说是平宣坊李家馥郁给她安排的。”

“哎,你搅和了我的宴请,自个儿巴结倒是快。”

“都是你们在那揣度,我可没怀疑过她。”

一群人争执不休,最后不欢而散。

林桂兰想想今日之事就觉得不妥,连忙回去让奴仆打包一套上好的衣裳首饰送来赔罪。

陈宝香坐在天字一号客房里,看看面前的钗环锦裙,再看看旁边热气腾腾的浴桶,不由地又“哇”出了声。

“大仙,您方才写的那是什么符咒,居然能让她们这么殷勤?”

什么符咒。

张知序摇头:“高门大户的贵人,出门身上不会带太多现银,多是挂账再让人去府上结。为了不被小人钻空子,一般都会定下一串密钥,每月对账之后作废。”

他方才写的就是张家的挂账密钥。

“还能这样?”陈宝香眼睛蹭地亮起,“那知道这密钥,咱们不就能随便买东西了?”

“我是能仿张知序的笔迹。”他轻咳一声,“但一张两张还好说,多了人家往张府一送,对不上张知序的行程,岂不就露馅了。”

这样啊。

陈宝香失望地哦了一声。

不过眨眼她就重新高兴了起来:“我先沐浴更衣!”

张知序是个习惯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控制得久了,便也什么情绪都没了,金银珠宝无法让他开心,锦衣华服也不会让他起任何波澜。

但陈宝香就不一样了,她的快乐是发自肺腑的,是激情澎湃的,一想到自己能在冬日里沐浴,还能穿贵重的衣饰,她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往耳根咧,心跳加快,连着从她心头涌向四肢的血也一股又一股地热。

张知序差点被这潮涌般的快乐给淹没。

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没好气地斥她:“你能不能稳重些,这像什么样子。”

“这里就我一个人,稳重来给谁看?”她扇着袖子扑向浴桶。

“君子慎独。”

“什么毒?”陈宝香吓了一跳,双手立马交叉在胸前作防御状。

“……不是那个毒,我说的慎独是——罢了。”他叹了口气。

无波的古井早就羡慕奔涌的大河,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那放纵自己几日又如何呢。

他尝试着松开抵触她情绪的力道,任由她欢呼雀跃,任由她——

等等?脱衣裳?

张知序察觉不对,迅速地闭上了眼。

“哎,谁把我灯熄了?”陈宝香伸手不见五指,四处摸索。

“就这样去洗。”他道。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怎么洗呀?”她抱怨,想睁开眼。

张知序捡起她的腰带,麻利地捆在了她的眼睛上。

陈宝香歪了歪脑袋,突然大悟:“这也是高门大户体现尊贵的方式?洗澡不想看见身上的泥,就把眼睛蒙起来让下人搓?”

“……”

他咬牙,“你不冷么,还有空站在外边说话。”

陈宝香连忙摸着浴桶坐了进去。

张知序是有礼义廉耻的,虽然陈宝香不把他当人,但男女有别,非礼勿视,所以他蒙眼回避,只求她把身上的脏污洗干净,免得他跟着难受。

但万万没想到,眼睛一遮,触感倒更加清晰起来。

她搓手臂,他能感觉到她手臂的线条。

她搓小腿,他能感觉到她小腿的线条。

她再伸手去搓上身——

“等,等等。”他慌忙阻止。

但来不及了,粗糙的指腹划过饱满圆润的线条,肌肤细腻的触感在他脑海里放大,两边被她沉甸甸地拢起,在澡豆的揉搓之下滑润跳弹。

张知序:“……”

陈宝香十分自然地搓洗着自己,一边搓一边问:“等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大仙没有声息。

陈宝香继续絮叨:“我还从来没在冬天洗过澡呢,这也太暖和了,手脚都热起来了。”

“泡会儿就用澡豆再搓一遍。”

“大仙你说这些富贵人家……哎?有什么东西落我手上了?”

陈宝香掀开腰带露出一只眼,惊讶地喊:“大仙,我流鼻血了!”


张知序心头大震,面前仿佛有—把鼓槌猛地砸上来,打碎了新朝粉饰在面上的繁华,露出下头鲜血淋漓的伤口。

是啊,连岑悬月那样的出身和能力都不能得到她该得的东西,他又怎么能说如今的大盛男女并无分别。

不亲身感受这些的人是无法做到公正的,他是,朝堂上制定新律的诸君亦如是。

张知序突然觉得无比的羞愧,这羞愧远比先前陈宝香叫卖肉羹时要浓厚得多。

高高在上地说要“察民之忧”,他做的不过是在师父的别苑里住了—个月,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不用上工不用为生计发愁,那做派岂止是可笑,简直是恶心。

居然还引以为傲,因此觉得自己比别的贵家子高上两分。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下。

陈宝香以为是前头太臭,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不再往前,选了—处洞口便爬了上去。

外头还是繁华的大盛,街上已经有早春花的香气。

可张知序还是有些呼吸不上来,连带着觉得小腹也隐隐作痛。

“怪我,不该带你来看这些。”她—边走—边用手扇风,“你的法力太小,连银子都变不出来,又怎么能救得了这些人。”

法力当然救不了这些人,但他如果能回去,那还真的可以。

张知序想起自己就任的衙门,造业司。

先前—直嫌弃它是给皇室打杂的,可现在再想,这下头的制造、织造、酿造、建造,哪样不是跟百姓息息相关,只要能做好,如何就不能造福—方百姓?

未必就非得入三省才是做官。

远在张家大宅里躺着的身体突然动了动手指。

陈宝香什么也不知道,揣着满袋子的铜板就回了荨园。

“不对劲。”张知序伸手捂着小腹,很是难受地道,“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陈宝香也很难受:“今日吃的都是贵得要命的菜,按理不会吃坏肚子——难道是我山猪吃不了细糠?”

“说得很好,先闭嘴吧。”

他跨进水心小筑,急急地想去茅厕。

“等等。”陈宝香突然伸手掐了掐日子,“我许是要来癸水了。”

“什么水?”

“癸水啊,女儿家每月都要历—遭的。我体寒,来的时候会腹疼,但也不是太疼,喝点热水就好。”

这还叫不是太疼?

张知序觉得有把铁锥在自己肚子里搅,还拧着肠子往下拖拽,腹间刺痛又闷坠,隐隐约约、持续不断,叫人心情也跟着暴躁起来。

尝试着喝了口热茶,又感受了—下。

“根本没用!”

他气得在屋里转了两圈,“你想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陈宝香哭笑不得:“你脾气怎么比我还大……好了别走了,过来我先系上点东西。”

“止痛的东西吗?”他听话站好。

结果陈宝香却是去柴房里抱了—大堆干草来烧,又拿出—块布,将烧过的草木灰抓起来包在里头,缝成—个长长的囊,又在囊的四端缝上系带。

“你做什么?”他控制住她企图脱裤子的手。

“系上啊。”陈宝香瞪眼,“来癸水了你不系这个?”

女儿家要来癸水要静养他知道,张银月每到这个时候就会闭门不见人。

但没人告诉他,来癸水还要穿这么奇怪的东西啊。

好像……下面还流血了?

张知序震惊地看着陈宝香用草纸擦拭出血来,吓得喊了—声:“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陈宝香被逗得直乐,“癸水不都这样么,这才刚来,没多少,等明日那才叫天崩地裂呢。”


裴如珩听着前头还若有所思,听见最后一句,脸色又冷了下来:“谁与你两情相悦。”

陈宝香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虽然衙门已经还了我清白,但我仍旧愿意去给你舅舅守灵,自证我无愧于心。”

“守什么灵。”他抚着心口瞪她,“你休要咒我舅舅。”

“这不是什么咒不咒的,我亲眼看见他——”

“昨儿午时,我舅舅遇刺,就近送到裴宅时,的确是伤势严重命在旦夕。”裴如珩忍无可忍地道,“但我家里有神医,他如今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陈宝香和张知序一起问出了声。

裴如珩只能听见一个声音,看她一眼,没好气地答:“不然我姐姐哪里还有心思办满月宴。”

张知序眉头紧皱,没有再说话。陈宝香不知怎么的,居然也沉默了。

死一样的寂静显得凉亭的气氛分外古怪。

裴如珩眯眼看向她:“你该不会真盼着他死吧。”

陈宝香闻言一愣,呆呆地与他回视,没一会儿,竟红了眼眶:“你这人,从见第一面就对我出言不逊,平日里也不理我,遇见这样的大事我命悬一线吓都快吓死了,你不安慰也就罢了,还要挤兑我。”

说着,眼泪当真掉了下来,落在他膝盖上轻轻溅起。

裴如珩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张知序也回过神来,心想这就是心悦于人吗,人家一句话,她就哭成这样?

不过等等,他为什么没有悲伤的感觉?

正想着呢,他就听见陈宝香在心里喊:大仙大仙,事到这儿了,您快想想办法,接下来该咋办呐!

张知序:……

女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收定心神,他略略一想:你站去他背后。

陈宝香依言照做,哭着起身,装作跺脚的模样凑到了裴如珩身后。

-然后呢?

-然后抬手。

-这样抬吗?然后呢。

-然后用你方才扶他那吃牛的力气,朝他后脖颈来一记手刀。

???

陈宝香愕然,想质疑却已经来不及了,由于她动作奇怪,裴如珩已经有了想回头看的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她闭眼就敲了下去,力道之大,裴如珩当即就往旁边一倒。

“哎哎哎!”她连忙伸手将人接住,哭笑不得地道,“大仙,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想跟人更近一步么。”张知序道,“现在你就有理由送他回家,再守着他直到他醒来为止了。”

原来如此。

陈宝香恍然大悟,直竖大拇指:“还是大仙聪明。”

张知序默想,幸好他聪明她蠢笨,换个人来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照他说的做。

程槐立没死,那羽箭都正中心口了,他怎么能没死?

得亲眼去裴家看看才行。

陈宝香扶着裴如珩往外走,裴如玫远远看着就跑了过来,扶着另一边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陈宝香有点心虚,“方才说着话呢,他就倒了。”

好在裴如玫一向与她亲近,半点也不怀疑,叫了奴才来就与她一起坐上裴家的马车。

“姐姐别着急,我们家的神医可厉害了,哥哥肯定不是什么大毛病。”她还反过来安慰陈宝香,“你要是担心,就等他清醒了再走。”

陈宝香很是不好意思,一到裴府就想帮忙打水铺床,想着多少赎点罪。

结果大仙叫住了她:“那是下人做的事,你做不但不会让人刮目相看,反而会叫他宅子里的人都看轻你。”

“那我该做什么?”

“跟裴如玫一起去请大夫。”

有道理。

陈宝香随即起身。

“姐姐可以留在院子里休息的。”裴如玫道,“我们家门第不高,规矩自然也没那么严。”

“这门第还不高?”陈宝香愕然。

裴如玫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夸张表情,忍不住低笑,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道:“我们原只是商贾之家,在舅舅得蒙圣恩之后才在上京安了宅。”

“这事我知道。”陈宝香道,“程槐立大将军在边关战敌有功,福荫家人。”

“是啊,我母亲已经算他嫁出去的妹妹了,他也将我们一家善待,还送我哥哥去参加了科考。”

“真好啊。”陈宝香笑眯眯地道,“我也想有程将军这样的家人。”

张知序沉默地听着,只觉得心里窝火。

程槐立出身乡野,为人也跋扈,仗着在凉州立了功,入京便对新帝不敬,强自以兄弟相称;对同僚欺压,稍有不如意他都要告恶状行冤狱;对下头更是苛待,侵占良田打死良民之事常有。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强求新帝下旨,要张家将四房那刚及笄的小女儿嫁给他做续弦。

张家长辈思虑良多,一时投鼠忌器,他却是个不惜命的,烧尾宴上布好局,要拉程槐立同归于尽,届时罪落不到失了爱子的张家头上,他程槐立也无法再作恶人间。

计划是好计划,他独没料到裴家还藏着个神医。

“哎,王神医,难得您恰好在药房。”裴如玫进门见礼,“哥哥那边醉酒晕倒了,正想请您过去看看。”

陈宝香抬头,就看见个白胡子老头在药房里忙忙碌碌地道:“不得空啊三姑娘,客院那边可急着呢。”

小灶上煮着七八罐药,闻着味道就苦,药童们也焦头烂额的,一个在理药材,一个在磨药材,还有个急得满屋乱窜:“炒白术呢?炒白术呢?我方才还看见了的。”

裴如玫不认识药材,想着干脆先离开,不添乱就是好的。

谁料旁边的陈宝香突然开了口:“碾子旁边矮几上不就是么。”

药童一看,连忙跑过去将药拿了,连连对她鞠躬:“多谢多谢。”

王寿抽空看了门口一眼,稀奇地道:“你认识药材?”

陈宝香当然不认识,但张知序却道:“略看了《药经》。”

“哦?”王寿一边捡药一边看她,“宝庆年间出的那本?”

“不,是天福年间的那本。”张知序道,“我正打算得空了再默一遍。”

陈宝香一边说话一边瞪大了眼,心想大仙你吹牛可别带上我啊,我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默背药经。

对面的王寿也觉得荒谬,皱眉扫她两眼,敷衍地道:“既如此,那就请姑娘赐教一卷,真若成了,必定有人重谢于你。”


九泉接过东西看了,哭笑不得:“欠条,主人居然欠了你一万两?”

“啊?”陈宝香傻眼了。

她惴惴不安地喊:大仙,你这骗得是不是太多了点?他做什么才能欠我这么多啊,一听就不合理。

这就是她见识少了。

张知序十分自然地开口:“当时在江南,凤卿看上了一串翡翠玉珠,颗颗透绿无瑕,那货主少了一万两不卖,凤卿身上又没带钱,我就给垫上了。”

说着,还佯装责怪:“都说不用还了,他怎么还一直记着,还给我写欠条。”

九泉了然:“是那条主人没戴两次就放起来了的珠子吧,我见过,当时还好奇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原来是在江南。”

他说着就在旁边的盒子里取出十张银票:“姑娘点一点。”

陈宝香心里直发虚。

她是爱钱没错,可一下子给她这么多,还不是什么正经路子来的,谁敢接啊。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这就够了吧?”

“姑娘不必推辞。”九泉一把将银票都塞进她的荷包,“看得出姑娘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过来找我,对了,裴家那边如何了?”

张知序看了一眼退下的奴仆,小声道:“我正想与你说,凤卿身边好像出了奸细。”

“奸细?”

张知序将程安的话给九泉说了,又道:“我想在荨园借住一段时日,近来若有什么人想见你,你都让他们来此处,只要能再听见那个声音,我就能认得出来。”

“好。”九泉想也不想就答应,立马吩咐人去准备房间。

陈宝香有点瞠目结舌:这些高门的管事也太好骗了吧,你说什么他信什么?

怎么可能,九泉是受过诸多训练的人,戒心也极重,若不是他醒来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人家才不会轻易让她进门。

张知序没解释,只闷哼了一声:“也许还得劳烦园子里的大夫过来一趟。”

“姑娘伤着了?”九泉这才注意到,眉头跟着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张知序以前总嫌九泉性子急,睚眦必报,心态一点也不平和。

但现在,他比他还不平和,愤愤地道:“和悦坊那边有个黑作坊,乱扣工钱,还打人。”

九泉立马就吆喝:“顺子,招呼几个人跟我走,正愁没地方出气呢,给他们统统掀了去。”

“是!”

一群人眨眼就聚齐了,带着家伙事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外走。

张知序终于觉得解气了,甚至想给全园上下的人都加工钱。

一回头,却发现陈宝香好像不对劲,眼眶发热,鼻子也发酸。

“不至于吧。”他好笑地道,“这也值得你哭?”

“我没哭。”她嘴硬地抹了把眼睛,“风太大了。”

人一般都很能受委屈,咬咬牙撑一撑,没什么熬不过去的。可就受不了有人突然给撑腰出头,那就像木塔抽掉了最下头的一块,一整个都溃不成军。

“大仙,谢谢你。”她抽出银票握拳,“我这就去给你塑金身。”

“省省吧。”张知序好笑地道,“我不需要金身,但你现在很需要钱。”

有这一万两,她可以在上京置办一处像样的宅子,还能买些奴仆,万一裴如珩真有提亲的心思,她的门楣也能勉强看得过眼。

“先跟侍女去水心小筑,大夫应该一会儿就到。”

陈宝香难得地听话,乖乖照他说的做。

张知序刚想夸她两句,却见人往床上一趴就昏了过去。

也是难为她了,他直叹气。

若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那么多不平事,他真以为每个百姓都是过得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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