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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所谓的婚房收拾行李时我看到面前满身煞气的男人顿了顿,随即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明白这句话哪个字眼惹怒了他,他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来:“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在这儿?”
我了然:“我知道这是你的婚前财产,放心这房子不会判给我的,我也不想要。”
陆珩昀冷笑:“这房子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你最好是真的不想要。”
我耸了耸肩,爱信不信。
这么几年来我已经接受了陆珩昀从没有看得起我的事实。哪怕我从教育资源最差的贫困县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哪怕我如今已是业界实力一流的刑辩律师。
陆珩昀家世好,自小接触到的也大多是光鲜亮丽的体面人,当初刚在一起时陆珩昀曾无意说过他从没想过谈一个我这么普通的,我以为我迟早会凭自己的努力成为那个不普通。
到头来我在他眼中还是那个灰扑扑的十八岁女孩,是永远没法和天鹅比的丑小鸭。
但我是外公外婆的骄傲,是那个贫困小山村的骄傲,这也就够了。
陆珩昀不太看得上我,尤其是他妈妈,连带着也看不起生养我的土地和朴实了一辈子的外公外婆。
两家人第一次吃饭的时候陆妈妈震惊的看了两个老人许久,大概是想不到怎么会有人用背篓装东西,更想不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穿草鞋。
她有些嫌弃的审视着我外公外婆的衣服,棉服外打着零星的补丁,她甚至在领着人进包厢时不自然的遮住了自己的脸,好像生怕碰见了熟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是我外公外婆最好的衣服了,他们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来见自己城里的外孙女婿。
即使被嫌弃也没关系,只要他们最疼爱的音音觅得良人。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我觅得的那人从来不是良人。
我从衣柜里取出了行李箱,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往里面放着叠好的衣物。
陆珩昀一脚踹在了我的箱子上,攥着我手腕的手重的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