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他的梦想是教书育人,未来做出一番大事业。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我尊重他,支持他的梦想。
陈建平从此辞了职专心在家学习。
一学就是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一个老年大学文凭也没考出来。
可他是文人。
文人的手怎么能做家务,忙于生计呢。
他曾经笑着说我是做粗活的下等人。
“你知道在古代,伙夫是最低贱的吗?”
“你当了一辈子文盲,我怎么和你有共同语言!”
可为了养家。
我只能卖烧饼,只会卖烧饼。
没人告诉我这是错的。
会在年老的时候,被一家人嫌弃成这样。
我一个人摆着烧饼摊,维持着家中五十多年风风雨雨。
直到现在,我没了家。
我被赶了出来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整天睡在我的烧饼车里。
白天出摊。
路过的人同我打招呼。
“建平媳妇,”
“爱玲妈,”
“昊昊奶奶。”
我烤烧饼的手被炉子烫了一下,忽然恍惚。
卖了六十多年烧饼,小镇的人们好像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在他们心里,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
闲下来的时候,我会偷偷去广场看看家人。
看着赵建平搂着陈婉君翩翩起舞,衣袂飘飘。
看着外孙和女儿亲昵的挽着她,嘘寒问暖,语气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