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后一向喜欢奢靡,后妃送的这些物件都是花了重金,又费尽心思寻了好寓意,正合她的意。
而沈娇娇所谓亲手制作的香囊,手工差带着勾丝不说,用料也一般,实在上不得台面。
太后再不情愿,也还是示意侍女接过贺礼,她再不喜欢母妃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因父皇不是她亲生儿子,沈娇娇又深得宠爱,为点小事起了龃龉得不偿失。
太后拿起香囊,正准备吩咐侍女挂于床前,却莫名闻到一股异香。她凑近又仔细嗅了嗅香囊,神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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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暗叫好,果然是浸淫后宫多年的老人儿了,一经手便知不对劲。
“沈贵妃,哀家问你,这香囊里究竟还有什么?”太后终于支棱起来了。
沈娇娇还是一副妖妖调调的样子:“再没什么了,臣妾不像其他姐姐挥金如土,所用香料也都是一般平民之物,但臣妾敬爱母后之心天地可鉴。”
一番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了,我不禁好奇,她到底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的。
“看来是哀家老糊涂了,竟不知这龙涎香成了平民之物。”太后拍掌示意,侍女将沈娇娇刚刚敬献的香囊剖开,呈于众人眼前。
“三郎,母后她,她终究还是看不起我的东西。”母妃泫然欲泣,惹得父皇一阵怜惜,向太后说话的口吻里含了一丝愠怒:“母后,娇娇一番心意,何苦糟践了呢?”
没等太后发话,侍女便开口辩驳:“皇上明鉴,太后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不想您再被蒙骗,沈妃娘娘的香囊之中有一味宫中禁药,龙涎香。皇上可知,男女欢好,有时不必动情,可用药物。”
父皇脸色骤变,沈娇娇浑然不知:“龙涎香是我宫里常年点着的,三郎说了,我得用别人没有的东西,才配得上在他心里的位置。这龙涎香是小七寻来,说珍贵异常,我才用上的。”
我吓得当即跪倒在地:“父皇明鉴,儿臣尚未出阁,对这些事并不知晓,上哪寻得如此淫秽之物。莫不是母妃......”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母妃您痴迷于父皇,一念之差用此物迷惑父皇就算了,如今东窗事发竟推女儿来顶罪,母妃,你的心好狠呐。”
做戏谁不会,我是你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话音刚落,我双腿一软,一副站不住了的模样,银屏适时上前扶住我。
沈娇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她伸出护甲,在空中哆哆嗦嗦指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上,依臣妾愚见,此事不见得是贵妃所为,还是要查清楚,免得污了她的清白。”皇后站出来要主持大局,我知道她其实是想把这个罪给坐实了。
她吩咐人去了关雎宫,搜出来成堆的龙涎香,又唤了太医验证,证明此香料和香囊之中的成色一样。
父皇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他闭上眼,看起来伤心欲绝:“娇娇,朕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任性妄为。”
沈娇娇仍旧端坐着,嘟起嘴神情委屈:“臣妾百口莫辩,三郎曾经说过,不会疑心臣妾,臣妾如今只有一句话,我没做过。”
沈娇娇倔强的表情终于惹怒了父皇:“朕真心对你,你竟用这些下作的东西损朕龙体,要不是太后心细,朕不知道还要被你蒙骗到何时。”
皇后假意要拦:“皇上息怒,贵妃妹妹想必也不是有心的。”
“贵妃?她如此行径,哪里还配做朕的贵妃。”父皇深吸一口气:“沈贵妃性情乖张,殿前失仪,着褫贵妃名号,禁足关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