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帕子就被夺走了,偷偷往床上瞟了一眼,床幔垂地,她看不见自家小主的神情,只隐约能看见个人影。
林婉宁听到裴玄清的话,登时就急了:“陛下……还是叫慧心……”
裴玄清将帕子浸入热水,“不用她,我来。”
慧心又看了床幔一眼,只好退出去了。
裴玄清拿着热帕子回到榻上,林婉宁脸热热的,耳尖都泛着红,虽然二人昨夜已赤裸相对,可他要给她擦身子,她实在不自在的很。
林婉宁抬手握住裴玄清伸过来的手:“臣妾……自己来。”
“婉儿,我想为你做点事。”
林婉宁看着他真诚又带着自责的目光,实在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认命的收回手,闭上眼睛,任由他用温热的帕子细细擦拭。
裴玄清看着她身上昨夜留下的他的痕迹还未消,膝盖又冻伤红肿成这样,眸中凌厉之色更甚。
因为太后的缘故,他本不想动江家,江玉燕竟敢伤她至此。
擦干净了身子,又换了一套干净的寝衣,林婉宁觉得浑身舒爽了。
此时,饥饿的感觉被无限放大。可这大半夜的,林婉宁看了看裴玄清的眼色,冷漠的不像话,她不敢吭气,只乖乖裹着被子躺着。
慧心估摸着应该擦完了身子,也不敢进来,在外阁问:“皇上与小主一日未进食了,小厨房煨着粥,可要用些?”
二人闻言,看向对方,齐齐开口道:“你(陛下)怎么一日未用膳?”
林婉宁撑着榻坐起身子:“陛下为何一日未用膳?”
裴玄清皱着眉头搭了一把手:“今日前朝事忙,你怎么午膳也没用吗?”
林婉宁点点头朝外阁喊了一声:“慧心,我和陛下都吃些。”
慧心和富康公公一同上了粥和小菜,裴玄清给林婉宁披了外裳,将她抱到餐桌前。
饿了一天,白粥也是甜的,林婉宁吃的很香,裴玄清面色缓和了些,“婉儿,我有些事需提前告知你。”
林婉宁吃的正香,看他这么严肃,放下勺子道:“陛下请说,臣妾听着。”
裴玄清皱了眉头,她总这样小心,他很是不喜欢,“婉儿,你在我面前,可不可以别这样?”
林婉宁心里咯噔一下,她哪里又做错了?还不知道父亲的事到底怎样,没来得及求情,这就又得罪他了。
“臣妾……臣妾愚钝,是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裴玄清打断她:“你哪里都做的好,我才不喜欢。”
有病吗?做得好还不喜欢,林婉宁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裴玄清挪了凳子,离得她近些,又拿起勺子塞她手里,“婉儿,我不想被你当成君王侍奉,你明白吗?你可不可以,将我当成你的夫君,我们就像平常夫妻一样相处?”
可能吗?与帝王做平常夫妻?
林婉宁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也想嫁个平常人,过平常的生活,可偏偏命运弄人,让她入了宫,做了皇帝的女人。
“可……您是皇上啊……”
裴玄清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啊,他是皇上,要一个还没爱上他的女子将他当做夫君,不是一般的为难人。
“罢了,说正事吧,你吃着说,一会儿凉了。”
林婉宁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粥。
“裴玄煜要回京了。”裴玄清紧紧盯着林婉宁的脸,生怕错过她任何一点反应。
“煜王吗?”林婉宁也听过这位煜王,听说当初与裴玄清争帝位,二人水火不容。想来他回京,大约裴玄清是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