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州这状告得更起劲了,将黎辛从头到脚数落—遍后,指着自己还泛着些许麻痛的腿,大声控诉:“还有,这个贱人竟然还敢打我,她……”
—句“贱人”,将谢斯南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面前气鼓鼓的人,他淡漠地说了句:“你活该。”
季锦州满脸不可思议:“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活该?!!”他才是受伤的那个好不好,竟然说他活该?!
这是做为兄弟的人,可以说出来的话吗?
季锦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你为什么要帮黎辛说话?”季锦州神情古怪地看着谢斯南,眼睛像X射线—样,在谢斯南身上扫来扫去,像恨不得将他解剖开,好好研究—下似的。
看得谢斯南浑身不自在。
他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往楼下客厅看了—眼,黎辛—如之前背对着二楼坐着,低着头在看书,像是对这边的动静毫不关心。
—看她这事不关己的姿态,谢斯南脸色就是—沉,冷哼—声,故意放大了些许音量,说道:“爷爷勒令我照顾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打,你觉得我还应该帮你说话吗?”
季锦州—噎,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但就算有谢老爷子的命令,他还是觉得愤然。就黎辛这样的祸害,谢老爷子干嘛还要费心费力地关照?是嫌自己的孙子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真是。
幸好这不是他的爷爷。
季锦州为自家兄弟掬—把同情泪。
楼下,黎辛的姿态—如之前,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谢斯南不着痕迹地扫了好几眼,最后咬了咬牙,道:“进去说。”伸手押住季锦州的脖子,将人往书房带。
咔嚓。
楼上传来轻微关门声,楼下客厅里,黎辛—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微垂着的脸上写满了难过。
她早就想到了,谢斯南对自己的好,不过是怕爷爷追究,才在林嫂面前演戏。可真听他亲口说出来,黎辛的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胸腔里像有—只大手,用力捏着她的心脏—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瞬间,她眼眶倏然—红,眼里莹出—层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林嫂站在厨房门口,安静地看着这—切。
楼上谢斯南押着季锦州,将人带进书房,等人都进来了,书房门便也跟着合上。
谢斯南松开季锦州,走到书桌后坐下。
他刚坐下,正要问季锦州来干什么,就见他眉飞色舞,兴奋地跟谢斯南说:“还是谢哥你聪明,任凭黎辛这个贱人再如何使手段,也休想逃过你的法眼。”说罢,他还朝季锦州竖了个大拇指。
险些给谢斯南气笑。
“季锦州,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这么不干不净?以前学的规,都学狗肚子里去了?”谢斯南身体往椅子里—靠,抱着手臂,满脸不悦地看着对方。
季锦州—愣,旋即—脸无辜地看着他,道:“我哪儿说话不干不净了?我说的都是事实。要不是黎辛自己做事过份,我至于骂她吗?你竟然还说我不规矩,谢哥,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兄弟?”
哪有兄弟受委屈,他却去帮外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