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不管他是为了荣华富贵,抑或者是其它不能告人的目的。
他们的孩子总归是无辜。
他居然可以做到不管不顾,那也是他的孩子。
受控于人,不能抹去他冷血无情的本质。
父母在哪?兄长在哪?她的孩子们到底在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到被蒙在鼓里的半辈子,被人欺骗的十几年,她的拳头握得死紧死紧,恨意直冲天灵盖。
这一晚,她在屋顶吹了半宿的风。
坐得太久,手脚冰冷,无法动弹。
她的心却是畅快的。
晨曦的阳光,慢慢驱散黑夜,端木静姝活动了一下手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前段时间,为了降低春燕和秋菊的怀疑,她从不敢打量自己的房间。
除去两个内奸,她才有时间打量她居住了十多年的房间,困住了她的牢笼。
她发现,在她平日里触手可及的地方,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而她无法触及的地方,无不覆盖上一层灰黑色的尘埃。
例如千工拔步床,她可以摸到的床柱、床沿、床头、床尾,以及床头处的梳妆台,没有一点尘埃。
千工拔步床的床顶,蒙上一层灰不说,布满了大大小小,起码上百个蜘蛛网。
不是所有的蜘蛛都是无毒的。
为了膈应看不到的她,春燕、秋菊和许公子做得相当难看。
她只能假装没看到。
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太阳穿过镂空的窗楼斜照到室内,没有重量的灰尘,在自由地飘荡。
端木静姝睡饱后,知道该上场演戏。
她得装瞎,才能带给宣平侯府安全感。
套上外套,朝外大喊,“春燕、秋菊,怎么不叫本夫人起床。”
叫了两声,无人回答。
没有观众,端木静姝依旧沉浸在角色扮演中。
她熟练地走出的房间,走到院子。
走到院子大门,她之前最为害怕面对的院子之外。
她张开的双手,既要小心脚底下的异样,又要触碰到脚,没有人搀扶的她,连正常走路的做不到。